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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手回春(全文+番外)-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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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由得想起上一次从太后耳中取出甲虫的事情,那时自己还奇怪,这虫子怎么会还未入脑就死掉?现在看来,很有可能是太后身边人动的手脚,那甲虫被捉住挣扎了一番,已是后继无力,因此才会死在太后耳中,不然的话,太后那一次就绝无幸理。
只现在不是去推论这些的时候,当务之急是弄清楚太后的病情还有没有转机。
宁纤碧情急之下,便摘了斗笠,从栅栏中伸出手拉住了宁德荣的手,正色道:“三爷爷素日教我,行医之道,初始容易,越来越难,若到高峰,更是难于上青天,若无一点迎难而上的执着精神,就趁早不要选择这条路。难道事情至此,三爷爷自己就放弃了吗?这就是您的执着?即便不为了你自己,你就不想想太后?那样慈爱的老人家,若是被人所害,怎叫人甘心?这世间难道没有公理了吗?”
宁德荣茫然的眨了一会儿眼睛,喃喃道:“可是我现在已经关在这里,又能如何?皇上是再不可能信我了……”
宁纤碧一听这话,眼睛立时亮起来,握紧了宁德荣的手沉声道:“还有办法是不是?三爷爷,一定还有办法是不是?只是你如今不可能再入皇宫,可是你还有我啊,三爷爷,我是继承了你的衣钵,我也有你的本事啊,若有办法,你告诉我……”
宁德荣苦笑一声,摇头道:“没用的,你于针灸一道实在平平,飞燕三十六针莫要说你,就是爷爷,也不过只有一半把握,没用的……”
宁纤碧一下子懵了,飞燕三十六针她知道,是这世间十分出名的一套针法,然而能用出来的,却是寥寥无几,就算是宁德荣,也只知道他的父亲可以用出,连他自己,轻易也不敢使用,因为用针的人不但要求熟悉穴道医理,精于针灸,更要有非人的手速,要在两个呼吸内扎遍三十六处穴位,这种高深的针法,除非沈千山从现在起学医,学个十年八年,加上他练武练出来的手速,还有可能成功。
“难道就……完全没有办法了?”
宁纤碧整个人都瘫软在地。宁德荣见她如丧考妣的模样,心中也是难受,轻声道:“如果当日我的药不是被人换掉,用不着这飞燕三十六针……”
“换掉?难道三爷爷的药……”宁纤碧瞪大眼睛,她现在才明白,宁德荣遭遇今天的这场祸事,根本就是卷入了宫廷倾轧,何止是无辜,简直是无辜至极。
宁德荣叹气道:“没错,定然是被换了药,且是虎狼之药,太后体弱,才会被这虎狼药伤了肺腑,吐血昏迷。不过也幸亏是这虎狼药,和我的药配着,才一时压制住了毒气蔓延。太医院那些庸才,只知道治疗太后此时表现出的如同寻常气虚的症状,根本不知就里,如今已经半个月了,那毒气只怕已开始蔓延,只是暂时看不出来,再过几天,成燎原之势,就没有办法了。”
宁纤碧原本来探监,只是因为担心宁德荣的身体,有了沈茂沈千山的保证,蒋经这边也托了周鑫,她原本以为,三爷爷是怎也不可能有性命之忧的,最多就是像上一世,太后病情好转,他就被放出来,只是没了爵位而已她早想好了,没有爵位,甚至三爷爷不喜欢再在府里住,都没关系,现在她有百草阁了,就让三爷爷住在里面,潜心研究他酷爱的医道便好,到那时,三爷爷也不会心情郁结,以至于在自己出嫁前就郁郁而终。
谁承想她最担心的情况到底发生了,这一世的太后,竟不是病而是中毒,竟是最冷血可怕阴暗的宫廷争斗,历史发生了改变,宁德荣此时已经陷入了必死之局。
“不,我不能让三爷爷死,我要去见皇帝,我一定要把事情都说出来,三爷爷没有机会说,我来说……”
宁纤碧猛然站起身,却被宁德荣拉住了胳膊,听她苦笑道:“没用的芍药,太医院那些人本就不想我活下去,如果太后真的遭遇了不测,他们也正好都推在我的头上,只说是我的失误,到底让太后没有挺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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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四章一线生机
“我不管,我不能眼睁睁看着那些小人坏人害了太后和三爷爷……”宁纤碧已经没办法冷静了,握着拳头低叫,她的声音引起了周鑫和蒋经的注意,虽然听不清她在喊什么,却是一起往这边看来。
“如果芍药一定要救三爷爷,那你也不能鲁莽行事。”宁德荣担心的看着这个孙女儿,忽然笑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三爷爷活了这么大岁数,临死前还能有这几年逍遥日子,也够本了。不过芍药你说得对,太后实在可怜。这样吧,三爷爷这里有一剂方子,你回去配成成药,若是太后危急,可以让她服用这个药,或还可拖延毒气入心的时间,天下名医众多,让皇上广贴皇榜,一旦有高手能用飞燕三十六针去毒,太后能逃脱这一劫也说不定。”
“什么方子?”
总算在这无边黑暗中又看到一丝光亮,宁纤碧不由得眼睛一亮,连忙握住了宁德荣的手,激动道:“我能配出来,三爷爷,我一定能能配出来,绝不假手他人。”
宁德荣慎重的和宁纤碧说了药方,然后正色道:“芍药你要记住,一定要亲自喂到太后口中,这个过程里不能让任何人沾边儿,只要能让太后再拖几日,就算老头儿死罪难逃,皇上念着你这份小功劳,总算对伯爵府不会赶尽杀绝。”
宁纤碧鼻子一酸,忍不住落下泪来,三爷爷这个时候儿,想着的是伯爵府不能受他牵累,而伯爵府的人呢?除了姜老太君,只怕就是连自己父亲,也生怕被三爷爷连累吧?
这倒也是人之常情,父亲不会舍不得富贵,只是怕牵连人命。毕竟误害太后,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啊,就算是祖母,嘴上说得硬,心里又何尝不担忧?这些日子府里平静下来,是人人都以为太后可以醒来,以为宁德荣会被释放,如果知道事情真相,只怕就由不得姜老太君做主了,为了保住家人性命。宁世澜宁世源一定容不下宁德荣继续存在族谱中。
宁纤碧在心里将这方子默诵了几遍,她对医药天生敏感,虽然宁德荣只说了两遍。却早已记得牢靠,知道此时不是伤心叙话之时,当务之急要立刻想办法救太后,因擦了擦眼泪,站起身道:“三爷爷放心。芍药定然会全力以赴,救太后,救三爷爷。”
宁德荣点点头,沉默了一下方轻声道:“后宫势力错综复杂,但凡能用这种手段对太后不利,必非常人。若事情不可为,芍药不可一意孤行,和你祖母说。就说我的意思,切记将我从族谱中除名,反正我原本就是流落民间,到时候只说认错了人便可。”
宁纤碧心中又猛地翻了一个个儿,咬咬牙。她沉声道:“三爷爷,我一定……”最后几个字却是没说出来。怕宁德荣担心自己一意孤行。
因出了监牢,周鑫和蒋经也觉察出不对劲来,蒋经便小声问道:“六妹妹,到底出了什么事?宁老先生可是还有担心?现在情况正往好的方向发展啊,有沈学士和千山以及四皇子,太医院那帮子人终究不敢信口开河的诬陷。”
宁纤碧现在心里很乱,怕打草惊蛇,让宫中那个大势力注意到自己。可是如果不通过别人,凭她自己,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再进皇宫的。此时她连周鑫都不相信,周鑫的母亲也是皇帝宠妃,谁知道这件事和他母亲有没有关系?
因只是微微笑道:“没什么,只是看到三爷爷意志消沉,所以心里不好受。四皇子,表哥,还望你们和狱卒好好说说,千万让他们不要折磨三爷爷,他年岁大了,禁不起。”
周鑫笑道:“你放心好了,我发一句话,谅这帮奴才也不敢当耳旁风。倒是你,一个女孩子家,这样抛头露面很不该,算了,是你们家的事,我管的什么闲事?”
本来周鑫今日出宫,是想和蒋经喝茶聊天的,谁知半途被他缠着来探望宁德荣。
这位四皇子虽是无心无情,但对太后却是十分依恋关心的,所以难免对宁德荣有怨言,只是因为蒋经这个朋友从来没托他办过什么事,好不容易张了一次嘴,不好不给面子,只得过来。
谁知又遇上宁纤碧,此时知道蒋经要送这妹妹回去,他心里别提多懊恼了,站在路口叹气道:“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开府出来,到时候天天约你把酒畅谈,现在却是想都不要想了。何况太后还没醒过来,这些天我也不能总出宫。”
蒋经见他情绪有些恼,连忙温言安慰了几句,看着他打马去远,这才护送宁纤碧回伯爵府,却不料刚走了两步,就听宁纤碧在马车中轻声叫他。
蒋经凑过去,听宁纤碧说要去内阁,不由得大吃一惊,连忙道:“妹妹的身份不宜过去,有什么事和我说罢,我去替你传话。”
宁纤碧想了想,的确,若是连表哥都信不过,这次的事情更是艰难了。因想了想,就贴着蒋经的耳边说了几句。
蒋经听到宁德荣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只同当时的宁纤碧一样,手脚冰冷头皮发麻。因想了想道:“妹妹要我去给沈学士传什么话?”
宁纤碧沉声道:“表哥去告诉沈学士,若是太后病情骤然恶化,请他一定在皇上面前陈词,宣我进宫。但是这件事情,只能沈学士知道,其他人,就算是沈千山也不能说。”
蒋经皱了皱眉头,他心中觉得沈千山是可信的,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妹妹对那位沈三公子有很大的成见。事关重大,他也来不及说什么,将宁纤碧送回府后,就立刻去办这件事。
宁纤碧不是不信沈千山,只是这一世里,她拼命要离那要命的对头远一些,然而命运却总是如此难测,似乎无形中有一双大手,罔顾她的意愿将她往沈千山身边推去。
宁纤碧岂肯再向命运屈服?反正这件事中,沈千山的作用未必比他老子大,所以她干脆跳过对方,让蒋经直接去找沈茂。这位内阁大学士,皇上这会儿还倚为心腹的小舅子,说话总比沈千山要有分量吧?
回到府中,她也没有力气和时间去悲伤愤怒,立刻一头钻进了百草阁中,按照宁德荣说的方子配起药来。
这一副药足足要用二十多味药材,幸亏现在有百草阁药铺,等蒋经回来后,宁纤碧将自己手中没有的十几味药材和他一说,他便亲自去药铺里捡了许多送过来。
连着三天过去,宁纤碧终于配好了三颗药丸。不知是她的举动太过古怪还是怎的,姜老太君竟似是察觉到了一些端倪,因这一日去请安的时候,老太太便把媳妇孙女们全都打发了出去,只留下宁纤碧,沉声问她道:“你这些日子忙得什么?你三爷爷的事情莫非又是有什么变化?”
宁纤碧不愿说出实情让老太太担心,因陪笑道:“老祖宗多想了,哪里会有什么变化?孙女儿这些日子只是……”
不等说完,便听姜老太君断然道:“不可能,你这孩子我还不知道?你三爷爷没有从死囚牢里放出来,你哪有心思做药?更不用提这三天你把自己关在那三间房子里,似乎没日没夜的做,你父母亲只顾着担心你,我却知道,这其中必然有事儿。”
宁纤碧沉默下来,暗道老祖宗真是慧眼如炬,只是这事情我怎么和她说?岂不是要吓到她?正沉吟着,忽然就听门外纷乱的脚步声响,接着元氏和余氏曲夫人等匆匆走了进来。
姜老太君一惊,皱眉不悦道:“不是让你们出去吗?怎么这么会儿功夫又回来了?发生了什么事?”话音未落,便见二儿媳妇扑到面前,失声道:“老祖宗不好了,听说太后病情突然间就加重了,前院来了几个太监宣皇上口谕,让六姑娘即刻进宫呢。”
宁纤碧霍然起身,算了算时间,三天刚过,正和宁德荣所说的相符,她这会儿顾不上和姜老太君解释,只沉着说了一句:“祖母,母亲,我去换衣裳,然后立刻进宫。”一边说着,便将手缩进袖中,暗暗握住了那装了三颗药丸的小盒子,下定决心这一次决不能再让任何人碰到自己的药。
“六……六丫头……”
忽听身后姜老太君颤巍巍叫了一声。宁纤碧回过头来,深深吸了一口气,看着老太君,郑重的一个字一个字道:“祖母放心,不会有事的。”说完就转身离去。
这里姜老太君整个人都瘫坐在榻上,太后病情加重意味着什么,她再清楚不过,只是她怎么也没想到,这样天大的祸事会降临在伯爵府的头上,想到这一家老少的性命,她眼里有些迷茫:难道……自己真的做错了吗?
“老太太,快当机立断吧,三老太爷显然是不行了。”
元氏在姜老太君身旁哭叫着。只这一会儿工夫,宁世澜宁世源和蒋姨妈蒋经等都得了信儿赶过来,见到姜老太君的面色,众人也觉着心里沉甸甸的,都默然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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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忽然想起,大家不要奇怪为什么太后会被害,好像嫔妃们没有这样的蠢蛋吧。但是想想吧,太后健康长寿而她又支持太子的话,呼呼,会是一个很大很大的阻力哦。当然,我不会明说,这个倾轧不过是一笔带过,主要笔墨还是要在芍药身上嗷呜
第一百三十四章迎难
元氏见姜老太君不答自己的话,豁然站起身来,大叫道:“我不管,我是不能在这里等死的,我要……”
“你要做什么?”姜老太君终于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却立刻听见儿媳妇这句话,不由得怒火上涌,狠狠一拍桌子,沉声叫道:“事情还没到最后地步,你这样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
元氏大叫道:“体统?老太太现在还顾着体统?一家人的性命都要断送了。”话音未落,被宁世源一扯衣襟儿,听他咳了一声,元氏这才讪讪住口。心中犹自愤恨不已,暗道若不是当日老太君不肯把宁德荣驱逐出族,她们何用像今日这般担惊受怕?
“你们……还是想赶你们三叔出族吗?”
姜老太君的目光从儿子媳妇们脸上一一扫过,那些素日恭敬的眼睛里,此时的怨色是那样浓厚,浓厚到连掩饰都没有,让她轻易就看穿了他们恐惧与怨恨的内心。
“母亲别为这个伤神了。”宁世源和宁世澜踏前一步,来到老太君身旁恭敬道:“事已至此,多想无益,咱们还是静静等消息吧。”
姜老太君摇摇头,淡淡道:“我知道你们怨恨我老婆子,太后如果有个三长两短,只怕皇上迁怒之下,咱们家也就完了。你们怨我之前没听你们的话。只是我虽是个妇人,却也知道这世上无信不立,你们爹爹在世时也常说,人之所以为人,是因为有良心,知廉耻,懂道义,守诚信。只是千古艰难惟一死,你们如今恐惧埋怨。我也不怪你们,如果真的将性命财物看的比礼义廉耻更重要,你们便走吧,离开宁氏家族,讨生活去吧,性命总比什么爵位官职强得多。”
“母亲莫要如此说,儿子们谨记父亲教诲,之前一时糊涂,请母亲原谅,以后再不要提这个话题了。”
宁世澜和宁世源齐齐跪下。忽听元氏不满的咕哝了一声,宁世源回头厉声喝道:“住口,你如果怕牵连。我现在就写了休书,你带上当日嫁妆回娘家去。”
元氏一愣,紧接着一张脸就惨白了,泪珠滚落下来。宁世源和她成亲这么多年,虽然她做不起对方的主。然而夫妻两个在一起时,都是轻怜密爱情意绵绵,她还从未见丈夫对自己这般发火,一时间心中又是委屈又是恐慌,只知道呜呜的哭。
这时候大家心里都不好受,只是元氏的哭声在静寂室内回荡着。让人听了也是心有戚戚,余氏和曲夫人想到妯娌三个争了大半辈子,如今可能几天之后就要上刑场。若是一起上刑场倒还算好的,就怕是被抄家,女眷发卖,到时候便要天各一方,因这会儿心中竟也生出了几分素日里没有的情分。都上前轻声安慰起元氏来。
“你们怎么说也是大人了,还能在这里哭哭啼啼的。就算是害怕恐慌,也能尽情发泄。可六丫头这会儿,怕是已经进宫了,那么点儿的孩子,要面对着病重的太后,承接着本不该她承接的怒火,可她走的时候儿,腰背挺得直直的,那眼神儿一丝不乱。你们想一想,难道你们这些大人?连个孩子也比不上?”
姜老太君说到这里,就看向几个孙女儿和白采芝,叹气道:“我知道你们这些小姐妹素日里是不服六丫头的,只是将心比心想一想,到了这个地步,你们可有六丫头的那份定力和决心?你们心里可还曾想过,要为你们的三爷爷做点什么?”她一边说就一边摇头。
蒋经一直在蒋姨妈身旁不说话,这会儿听见姜老太君说到宁纤碧,他方上前一步道:“老祖宗稍安勿躁,咱们且听皇宫里的信儿。”
因将之前宁纤碧探监,恐怕宁德荣有交代的事说出来,这时候也不能隐瞒自己和四皇子的交情了,总算这样一来,让绝望中的众人又生出一丝希望。只是想到这一丝生机全都系在宁纤碧身上,不由更是担忧起来,不知道宁纤碧这会儿进没进宫,进宫了又能如何?
宁纤碧此时正走在通往慈宁宫的青石板路上,身旁是几个婆子和宫女,她竭力稳住了自己的心跳,一步一步踏踏实实的走到台阶前。
抬头看了一眼金碧辉煌的宫殿,她沉稳的踏上台阶。
“宁姑娘,皇上宣您在外室觐见。”
一个太监迎出来,对宁纤碧的态度还算是恭敬。
宁纤碧点点头,微笑道:“多谢公公。”然后转身往偏殿而去。
那太监的眼中闪过一抹异色,暗道这女孩儿真是好定力,难怪连沈阁老和那位外甥祖宗都要替她求情,果然非寻常女孩子可比。
外室是在慈宁宫的偏殿临时开辟出来的,专供皇帝和皇后嫔妃们休息,因为太后的病情与边关战况,皇帝这几夜熬得很厉害,宁纤碧看到他的时候,那两只眼睛已经满布了血丝。
见宁纤碧跪拜行礼后,站起身来便盯着自己看,皇帝不由得冷冷道:“你看着朕做什么?可是要为你那爷爷求情?”
宁纤碧垂下眼帘,淡淡道:“民女固然担忧三爷爷,但民女知道三爷爷不会死。民女只是眼见皇上有些憔悴,两只眼睛也熬红了,所以心中恻然。太后病重,政事如山,这一切都离不开皇上,皇上还当保重龙体才是。”
皇帝面上的冰冷表情缓和了一下,嘴里却哼声道:“你以为这样说,便可以打动朕,替你那三爷爷脱罪吗?”
宁纤碧依然眼皮子也不抬,淡然道:“凡是罪名,岂有能够逃脱的?除非民女的三爷爷是冤枉的。只不过此刻,却也不是探讨这个的时候儿,皇上宣民女进宫,不会只是为了过问这么两句话吧?”
这话却是毫不示弱,在皇帝面前算是有点小小不敬了。实在是因为宁纤碧想到宁德荣受的冤屈,心中就十分不爽,暗道你这个皇帝不能让后宫平和,却让我三爷爷受牵连,天下间还有这么没道理的事吗?
贝壳子倒吸了一口冷气,刚要上前教训宁纤碧两句,却见皇帝摆摆手,他饶有兴趣的在宁纤碧身上打量了几眼,心想难怪千山那小子在朕面前连两三岁时抱大腿哭求的手段都使出来了,就差没在地上撒泼打滚儿。这女孩儿虽然容貌不显,个性却是强硬,偏偏她又不是虚张声势,这身子站的忒稳,就是朕的一二品大员,这个时候儿也未必就能站出她这么个云淡风轻宠辱不惊的气度来。
心中想着,对宁纤碧的好感度更是嗖嗖嗖往上窜。然而就像宁纤碧所说,这时候儿却不是研究这问题的时机,因沉吟了一下,便沉声道:“沈爱卿和千山那小子为了让朕对你们宁家网开一面,可以说是用尽了浑身解数。朕已经答应他们,就算……就算母后……,只问罪你三爷爷一人,不牵连涉及宁府。你……还要进去给太后诊病吗?可知现在是要紧关头,太医们都说母后无力回天,你如果现在离去,朕不怪你,也不会牵连你。可一旦你进去了,给母后诊治,母后还是有个……朕就不可能饶过你了,你……”
说到这里,堂堂天子竟然也有些说不下去,他看向宁纤碧的眼中既有几丝希望的目光,又透露着一股恐惧。
宁纤碧抬起眼,看到皇帝的目光,心中也不由得一动,这天下间最尊贵的男人,面对母亲的生死,竟也如此可怜。只这一点,便值得人为他做些什么了,何况他还是皇帝。
“是的皇上,我要去。”
不需要说什么,这一句话斩钉截铁掷地有声,已经足够表明宁纤碧的态度。
皇帝深深吸了一口气,点头道:“好,你去,朕随你去。”
进入了寝室,宁纤碧上前看了看太后的面色,不由得也惊奇不已,当日在狱中和宁德荣说的话并不多,所以她一直疑惑为什么太医们看不出太后是中毒,就算最开始被宁德荣的药压制住,当太后昏迷后多日,也该渐渐显出来了吧?
谁知这会儿亲眼看见了,才知道太后面色平静,只是脸色有些苍白,别说在表面了,就是脉象中,也丝毫查探不出中毒的迹象。
宁纤碧不由得暗暗心惊,心道这个架空时代的物种到底丰富到了什么程度啊?尼玛是毒蜘蛛啊,毒蜘蛛毒人竟然是这么不动声色的吗?肯定是在我那个时代里已经灭绝了或是压根儿就没出现过的东西吧?不然我怎么从不知道有这么一种厉害的毒蜘蛛?
不过转念一想,以毒蜘蛛的毒性,太后竟然能在宁德荣那点药物的帮助下挺过了半个多月,大概就是因为这毒性虽难解,却不十分猛烈。
所谓凡事有利有弊,这毒蜘蛛恐怕也是因为这个毒性才被选中。毕竟急性毒药根本就不存在什么完全无症状的,就算生前没有,死后也会出现。但是慢性毒药却是缓缓在身体里累及,往往人死后也没有症状,直到变成白骨后,才可能用各种检验方法检出来。
就好像当初她被白采芝下了慢性毒药一般,即便那时候她不怎么懂中医,但对药理药性可是很熟悉的,然而竟没察觉到自己是被下了毒,这固然是因为二十多年来没有刻意去在脑海中复习那些药理学知识,对白采芝又没有防备,然而最重要的原因,就是白采芝选了一味特别合适的慢性毒药,以至于自己一直以为这是内脏的病症,甚至是癌症等古代不知道的疾病,却从未想到是中了慢性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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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希望
当下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那微弱的脉象中察觉出一点蛛丝马迹。只是她的医学水平太普通了,这点蛛丝马迹实在帮不上什么忙。也别说她,就是那些太医,虽然宁纤碧不耻他们的人品,却也知道他们的医术未必就比宁德荣差,这点蛛丝马迹他们不可能诊断不出来,只是不明所以,因此也不敢说,只好将全部过错都推到宁德荣身上,这样一来,既保住了自己,又杀了嫉恨欲狂的对手,正是一举两得。
这个时候,只剩下按照三爷爷的方子所配的这副药了。
宁纤碧心中叹气,她也知道这件事到此时,就要看自己的运气,然而被逼至此地步,她却不得不来碰这个运气。
“如何?”
走出帐外,就听见皇帝急急问了一句。
皇帝这也是关心则乱,他明知宁纤碧的医术比起宁德荣和太医都要差很多,毕竟只是个十三岁的女孩儿,再厉害又能厉害到哪里去?可人在绝望关头,一棵稻草也要依靠的,皇帝也是人,也不例外。
“皇上,太后十分危急,民女这里有三颗药丸,每三天给太后服下一颗,或可延半月之命,这半个月中,皇上需要找到一个会用飞燕三十六针的大夫,到那时,或许太后还有救,不然的话……”宁纤碧没有再说下去,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皇帝的目光一下子就变得十分复杂,他皱着眉头咬着牙,忽然,视线变得锐利起来,看向宁纤碧沉声问道:“这是宁德荣教你的法子?”
“是。”宁纤碧毫不犹豫,这可不是撒谎的时候,欺君之罪啊。她今天豁出去死就死了,但千刀万剐的滋味儿可不想尝试。
皇帝沉默下来,恨恨道:“就是他害得太后病危,你如今却要朕用他说的药……”不等说完,他一拳捶在桌子上,发出一声巨响,仿佛是那份宣泄不出来的愤怒。
这不是一个替三爷爷伸冤的好时机,因此宁纤碧只是淡然道:“如今的情况,就如同六年前,用这个药。总还有一线生机。不用的话,就半分生机都没有了。太后病危,还请皇上早做决断。”
“决断?朕还能有什么决断?你都这么说了。”皇帝恶狠狠盯着宁纤碧。忽然凶狠道:“听好了,如果这药服下去,太后……太后……你要拿命来偿。”
宁纤碧微微施礼,一字一字道:“民女明白。”
她说完,就从袖中拿出那个这几天视若性命般的盒子。从这三颗药制出来的那一刻起,她没有近过任何人的身,到了皇宫内更是步步小心,她很肯定这就是自己按照宁德荣的方子制出来的药。
这种复杂到极点的药方一般不是配成成药来用的。都是捡了药材后煎服,然而这一次事出突然,又有看不见的暗流。所以宁德荣无奈之下,才让宁纤碧将这药方配成成药。
虽然非常肯定,但宁纤碧将药丸取出来后。还是忍不住观察了下,又轻轻嗅了嗅。尚未等吩咐宫女拿碗过来,就见一个宫女走来,轻声道:“姑娘可是要将这药丸化水?交给奴婢吧。”
宁纤碧心中猛然一跳,抬头看了那宫女一眼。淡淡道:“不用,给我拿一个碗和一壶热水过来即可。”
那宫女愣了一下。笑道:“姑娘,这是宫里的规矩,给太后服用的东西,是不能让别人乱动的,何况还要经过太医的检查……”
不等说完,便见宁纤碧微微一笑道:“这种时候了,还要折腾这些事?”说到这里,想起宁德荣的吩咐,不能打草惊蛇,因吸了一口气道:“你按照我的吩咐做就是,这药化开是要有特殊手法的。”
那宫女笑道:“姑娘有什么手法可以交给奴婢……”不等说完,见宁纤碧疑惑地看过来,她心中也不由得一凛,正要再说,就听皇帝猛然吼了一声道:“废什么话?按照宁姑娘说的做,慈宁宫的宫女什么时候竟是这样不懂规矩了?”
虽然对宁纤碧一直很冷淡甚至是凶恶,但这句宁姑娘却泄露了皇帝心中对她的欣赏。
只是宁纤碧这会儿可没有心思去研究这句话里的微妙之意。她只是死死盯着那宫女看了几眼,记住了她的模样。一边笑道:“皇上别生气,这位姐姐想来也是尽忠职守。”
“尽忠职守难道不分时候儿?”皇帝冷哼一声,与此同时,他心中也有了一丝疑惑:宁纤碧来救太后,那是押上了自己的生死。这个宫女呢?无缘无故的,她难道也要押上生死?不如此的话,为什么小小一件事,却要如此坚持?按照吩咐做不就好了?
到底是皇帝,从小儿就是在阴谋诡计中培养出来的,那宫女只是表现出了这样一丝不妥,就被他抓住了,当下盯着对方的背影瞧了两眼,他便扭头对贝壳子悄声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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