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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庸武侠外传系列-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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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月师太欣然道:“自然欢迎之至。”吩咐了弟子:“带施主去客房,好生招待。”
次日一早,郭襄便被庵内的钟声吵醒。郭襄伸了个懒腰,起床出了客房。但听得庵内传来一阵念经之声,郭襄心道:“为尼者清苦至此,天尚未亮,便要起床念经了。”细耳闻之,只听庵内念经者念道:“……如如之体,内如木石,不动不摇;外如虚空,不塞不碍。无方所,无相貌,无得失,无爱恨,是为无心……”郭襄听得心头大震,当年在少室山上,郭襄曾听觉远大师念道:“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是时郭襄本想问觉远大师要如何离于爱者,但之后事情接迭而至,觉远大师也随后不久圆寂。这一疑问,郭襄直至此时也不得而解。如今乍听到这句经诗,隐隐觉得其中便含有‘离于爱者’之法,如何不感到震惊。
郭襄悄悄行至庵内佛殿外头,听得内中念经声不绝于耳,不由盘腿坐下,静静倾听,又听道:“……性即是心,心即是佛,佛即是法,法即是心,以心印心,心心不异……”不由内心忽忽有所领悟,暗道:“要离于爱者,便在这一个‘心’字之上。”又静耳听之良久,不觉日上三竿。那殿内念经之声也嘎然而止。
………【第五章 佛缘(二)】………
殿门打开,净月师太走了出来,一眼瞥见盘坐在地的郭襄,不由咦了一声。
郭襄神色尴尬,虽说佛经并非武学秘决,然而如此在外偷听,也感大为不妥,当下起身朝净月师太施了一礼,道:“小女子适才偶听殿内念经之声,心中忽有所悟,因此听得入神,也未知会师太一声,还望师太恕过擅听之罪。”净月师太还礼道:“不妨,佛门广大,难得施主有此学佛之心。只是早间殿外清冷,施主若要听经,日后不妨进殿一同坐禅诵念。”郭襄大喜,拜谢不己。
此后数月,郭襄便在庵内住下,每日闻钟而起,与庵内大小尼姑一起,坐在大殿内念经礼佛。初时,郭襄对佛经中之义大多不甚了然,便不时请教净月师太,净月师太见她心诚,便悉心教导,详细惮明佛义。郭襄乃是聪明绝顶之人,一经净月师太点拔,立时对经意融会贯通。净月师太见郭襄悟性极高,不由也是欣然欢喜。
在与净月师太交谈之中,郭襄得知,原来白云庵内所信奉的乃是禅宗五家中的“临济宗”。自佛教禅宗传入中土几百年以来,因弟子们各自的悟性以及对佛义的理解的不同,而逐渐分成了五个宗派,是为“沩仰宗”、“临济宗”、“曹洞宗”、“云门宗”和“法眼宗”。那“临济宗”之由来,可追朔至唐开成年间,由当时的希运禅师在黄檗寺时便初露端倪,其徒义玄从希运禅师处学法三十三年,之后往镇州滹沱河畔建临济院,广为弘扬希运禅师所倡启的禅宗新法。这种禅宗新法因义玄在临济院举一家宗风而大张天下,后世遂称之为“临济宗”。
“临济宗”倡立的禅宗新学其主旨是无心,即“无心说”。郭襄这几月内所诵念的佛经,便是临济宗的禅学要义所在。经过这数月的诵念领会,郭襄隐隐觉得,若要去除自己内心的情障,当可从临济宗的无心之说中去寻法。然而佛学讲究一朝悟道,郭襄虽知无心便可无念,无念便可无爱,无爱便可无忧。但要如何做到无心无念,却仍是茫然无绪。而向净月师太问之,净月师太却是含笑不答,最后只对郭襄说了句“佛缘未到,尚不可悟,佛缘到时,自可顿悟。”
这一日晨钟响后,郭襄起了床,但觉心中烦闷,实在无心进殿诵经,便自个走出了庵外,深深吸了一口山中清鲜之气,心道:“我来峨眉山己有数月,却一直在庵内静修佛学,尚未尽游峨眉全山。今日有暇,不妨到山顶最高处游玩一番。”想及于此,便信步朝峨眉山顶行去。此时天尚未亮,郭襄轻身登上了峨眉金顶,但觉山风吹过,寒冷袭体,不由打了个冷颤。体内九阳真气立时应景而生,绕着全身经脉转了数周,寒意顿时尽去,郭襄但觉全身暖洋洋的好不受用。
郭襄在山顶之上寻了块岩石坐下,举目往下望去,但见脚下四周尽是一片白茫茫的云海,无穷无尽,翻滚不休。远处几座山峰便似几座孤岛一般,座落在这云海之上,当真似蓬莱仙境一般。郭襄暗自惊叹,心道:“天地造化,当真是非同凡响。”细观那片云海,但见那些浮云忽而静止不动,忽而又随风翻滚,忽而聚集成团,忽而又分散如丝。郭襄不由心中一动,想道:“当年觉远大师传下来的内功口决当中,有一段说道:‘气如云,意如风,云随风变,气随意动,无拘无束,气意一体。’但我一直未能领会其中奥妙。如今在自己眼前有这么一大片云海,须当仔细观摩云如何随风变化才是。”
想到此处,郭襄便盘腿而坐,集中意念,细细观看那翻滚的茫茫云海,观之良久,忽然觉得丹田处一热,体内九阳真气自行而上,绕过膻中、人中、印堂、百会,再由百会穴忽而分散于全身经脉之中,郭襄每看到云海静止,体内各处九阳真气也静止不动;而云海翻滚,九阳真气也随着翻滚;云团合而为一,几处经脉的真气也合而为一;云团分散成丝,体内真气也随之分散成丝,细细流入体内各穴之中。郭襄心意如一,眼前似乎没有了天,没有了山,只剩下她和那无穷无尽变幻不休的云海了。
如此过了不久,忽然间在天边云海之下,有几缕银光射向苍穹,渐而变黄,继而橙红,渐渐自天与云海交际之处渗出,照在整片云海之上,云海色彩顿时变幻不定,忽而红忽而橙忽而紫。随后不久,一点金黄在天边缓现,初似娥眉,渐如新月,而后一轮赤红的圆球冉冉升起,万道金光普照在云海之上,浩瀚壮阔,极之壮观。郭襄瞧见眼前奇景,耸然动容,心胸大震,体内九阳真气顿时由分而合,渐渐聚如圆球一般,存于丹田之上,似乎与那朝日相呼对应,普照着全身经脉。
待得那朝日完全展现于天际之时,郭襄只觉得丹田处突然一阵灼热,然后又突然清凉了下来,全身说不出的舒服受用。郭襄又惊又喜,知道自己的内功修为在这片刻间精进不少。
此后日子,郭襄时而在殿内诵经,时而上金顶观看日出,一边修佛,一边习武。由于心有所为,对杨过的思念之情,便不似以前的那般刻骨铭心了。如此忽忽三年过去,郭襄佛学日益精进,渐渐觉得佛学之中竟似含有着与武学一般的理论精义,佛学越高,她对武学的见识也是越来越深。到得第四年的一日清晨,郭襄在峨眉金顶之上,幡然大悟,知道天下所学,原本便是殊途同归。便随手捡了根树枝当剑,在金顶之上飘然起舞。
郭襄所学甚杂,昔年五绝之中除了西毒欧阳锋,其他四绝的武功她都曾学过。如今在这金顶之上舞剑,剑术之中便包含了全真剑法、玉女剑法、打狗棒法、落英剑法、一阳指等等诸般精妙招术,但见得云海之上,金顶之颠,一个女子翩翩起舞,忽而若轻似燕,忽而重如岩石,忽而翻云覆雨,忽而静止如镜,当真似那九天仙子下凡献舞一般,煞是好看。郭襄舞到了最后,福至心灵,将心中所学融会贯通,不再拘泥于招式剑决,随手轻轻一剑,便已包含了无穷无尽、变幻不定的剑意,实已达到了昔年独孤求败的无招胜有招之境。
待到天边朝阳浮出云海之际,万丈金光普照在了峨眉山上,郭襄忽然停下了剑舞,长啸一声,掷下手中树枝,欣然走下了金顶。她在武学的修为上,至此达到颠峰,日后实已不必再上这金顶来了。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峨眉山的日出
………【第六章 强盗】………
此后郭襄在白云庵内,拜净月师太为师,潜心修研佛学。净月师太知郭襄心境红尘未了,便只让她带发修行,而不让她出家为尼,以免误了她的前途幸福。净月师太对郭襄说道:“佛学旨在让人感到平安喜乐,而出不出家并无紧要,只要心中有佛,到处都是修行所在。”郭襄点头受教。
到得郭襄上峨眉后的第八个年头时,郭襄的年纪己是三十有五。然而几年的清静修为,郭襄的外貌使人看起来仿佛仍在二十几岁的模样。八年来的苦修,郭襄对临济宗的“无心说”己经初有领会,八年时间虽是漫长,但在她的“无心无念”之下,便仿佛只过了八十天而己。而她心中对杨过的思念,对父母的牵挂,都在“无心说”的修为中被压抑忘却。须知无心便无念,无念便无爱,无爱便无忧。郭襄在这八年来,倒当真是“无所忧”了。
郭襄决定了在这白云庵内度过余生,于是恳请净月师太为自己剃度受戒。净月师太见她执意如此,便依了她意。这一日作完早课,净月师太命郭襄跪在佛像之前,取了剃刀,便要与郭襄剃度。众尼姑围坐四周,齐声呤唱佛经,为郭襄度化。
净月师太问郭襄道:“你可想明白了?”郭襄点头道:“弟子已想明白。”净月师太点了点头,举起了手中剃刀,便要为郭襄落发。然而却在此时,突然听得庵外喧哗之声大做,还未等殿内众尼姑回过神来,只听“呯”的一声,殿外庵门忽然破裂倒地,一伙人执着刀剑铁棒等诸般兵器,气势汹汹地窜了进来,人头耸动,约莫有五六十人之多。为头一个满脸胡子的大个子高声呼道:“小子们,把里头的尼姑都抓起来了。”那些人哄然应是,齐往殿内闯了进来,片刻间便将众尼姑团团围住。
众尼姑齐声惊叫,不住退后,挤成一团,净月师太强作镇静,跨前一步,喝道:“你们是什么人?”那大个子走进殿里,哈哈一笑,对着净月师太大声说道:“瞧我们这幅架势,难道师太还看不出我们是一伙强盗么?”净月师太吃了一惊,颤声道:“各位怕是来错地方了,我们出家之人,可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大个子笑道:“这个老子自然知道,不过老子和弟兄们初到峨眉山落户,尚无甚么地方歇息,见这山上大小寺庙这么多,只好借来与我们暂做山寨之用。”将手中钢刀晃了一晃,继道:“老子一向不杀和尚和尼姑,只要日后你们乖乖地替老子做些杂役粗活,老子是不会难为你们。不过若是服侍不周,可休怪老子破例。”
净月师太闻言直气得脸色发白,指着大个子,颤声道:“佛门清净之地,岂容你等强盗在此放肆?”那大个子嘿嘿一笑,道:“老子可不信佛。”说罢,突然脸露凶相,踏前一步,对净月师太喝道:“你这个老尼姑,瞧你这身子骨,也干不了什么粗活,老子先掐死你再说。”说完,一只大手便往净月师太脖子上抓来。净月师太惊呼一声,往后便退,那大个子并不想伤她性命,只是吓唬她一下而己,见她退后,便跟着踏前而来,大手不断凭空虚抓,哈哈笑道:“老子掐死你这个老尼姑。”瞧着净月师太吓得脸色发白,不由大是高兴。
正得意间,突然听到旁边一个清脆的女声喝道:“住手!”那大个子一愣,转头朝发声处望去,见是一个披发女子,身上穿着尼姑服色,容颜却极是美丽端庄,大个子看得不由呆了一呆,欢声叫道:“呀,原来尼姑中也有这等美妙货色。老子正好缺个压寨夫人,你便跟了老子罢。”说完,不再去理会净月师太,满脸淫笑地朝那女子走去。
那女子正是郭襄,她今日本是要剃度出家,却不想半途闯来这么一伙不知好歹的强人出来,心中不由恼怒,又见到这大个子欺负净月师太,更是有气,便开口喝止。谁知这大个子竟然又对她动了色心,把主意打到她的身上来了。
那大个子走到郭襄跟前,说道:“大美人,让老子来摸一摸。”伸手便要去摸郭襄脸蛋,不料手刚举起,便突然“啪”的一声,脸上重重地挨了一巴掌。大个子吓了一跳,急退两步,捂着脸蛋,左瞧右看,叫道:“哪个王八蛋打我?”
原来是郭襄见他无礼,便伸手打了他一巴掌,不想郭襄出手如电,一伸一缩之间,竟是瞬息而成。不但大个子未看清楚是她出的手,就连旁观众人,也只是听到一声“啪”响,然后便见大个子捂着脸蛋喝问是谁打他,谁也不曾瞧见是郭襄出手。
那大个子看了看四周,见除了郭襄,其余人都离他有六尺开外,大个子不由大是惊奇,望着郭襄,双眼尽是狐疑之色。大个子问郭襄道:“刚才是你打我?”郭襄脸无表情,冷然说道:“佛门静地,各位请出去吧。”那大个子哼了一声,将刀一横,又朝郭襄走去,大声叫道:“佛门静地?嘿嘿,老子今天便要让这佛门静地变成快活之地。”两步抢到郭襄面前,左手便去抓她的右臂,郭襄眉头一皱,右手翻起,反扣大个子的手腕。不想这次大个子有了防备,抓她是虚,试探是实,只听他怒喝一声:“好啊,果然是个会家子的。”左手收回,右手举刀便往郭襄肩膀劈去。
众尼姑眼见那大个子出刀凶狠,这一刀下去,郭襄立时便要血溅当场了,不由齐声惊呼,有几个胆小的更是吓得晕倒过去。净月师太脸色惨白,急呼道:“快快住手!”不想话音刚落,却听“呯”的一声,那大个子偌大一个身躯倒飞而起,重重地摔出了殿外,他手上那把钢刀也随之脱手,在空中翻了几翻,“嗤”的一声,贴着大个子的耳边,插在了地上,刀柄兀自晃动不休。
殿内众人一时都惊呆当场,个个朝郭襄望去,神色间都充满了不信之色。净月师太虽然跟郭襄做了八年的师徒,却一直不知她身怀武功,见她轻而易举的将那大个子摔了出去,不由目瞪口呆,一脸愕然。
群盗更是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谁也瞧不清郭襄用了什么手法,几个汉子奔出殿外,刚要去扶那大个子。却见那大个子自个从地上一跃而起,这一摔虽然摔得不轻,但他却若无其事一般,似乎根本感觉不到疼痛,只是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便迈步重回殿上,两只圆鼓鼓的大眼睛直盯着郭襄看,旁边的众兄弟都围簇过来,一个黄脸汉子问道:“老大,没事吧,要不然大伙抄家伙齐上,宰了这尼姑。”那大个子一摆手,道:“倚多为胜,算不上英雄好汉,老子适才只是一时大意,着了她的道而己,待我再来会一会她。”说罢,重新走到郭襄跟前,叫道:“喂,你这尼姑,倒是有些本事,敢不敢跟我打个赌?”郭襄道:“怎么个赌法?”大个子道:“我站着不动先让你打三拳,而你只让我打一拳就行。要是谁先吐血,便算输了。输了的人任凭赢者处置,你看如何?”
郭襄看了看他,微微一笑,说道:“你打的好主意呀?你练的是山西铁布衫的横练功夫,莫说拳头,便是普通刀剑也难以伤你。瞧你肩骨高耸,你在这门功夫上至少下过了三十年的苦功,倒也难得。”大个子见郭襄识得他的功夫,不由微感诧异,大声说道:“你竟然识得老子的来路,有两下子。”郭襄笑了笑,继道:“不过瞧你喉间有一条黑线直通胸口,那定当是你练铁布衫之时不小心岔气所至。这一条黑线初时只在喉间一点,随着日久便会顺着任脉而下,若是到了丹田之处,你全身便将会经脉寸断而亡了。”大个子闻言吃了一惊,原来当年他练铁布衫功夫之时,恰逢有一只老鼠从他双脚间窜过,他一惊之下便岔了气息。此后喉间凭空多出了这么一个黑点,随着日久渐渐形成一条黑线沿着胸口而下,每隔半月,黑线处便会剧痛难忍,苦不堪言。此时乍闻郭襄之言,知是所言非虚,如何不感心惊。
但他强要面子,又有这么多手下在旁观望,岂能让这一个尼姑占了上风去?当下那大个子便大声喝道:“胡说八道!你到底敢不敢跟我比试?”郭襄摇了摇头,说道:“别人打不动你,但我要破你铁布衫功夫,却是易如反掌,莫说三拳,我怕只打一拳,你便要受伤吐血。不若这样,你先打我一拳,不用说能把我打得吐血,只要能把我打得身子晃动,我便算输了。”众人闻言皆是一愣,瞧郭襄身材纤瘦,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若是当真中了大个子一拳,莫说身子晃动,怕是横飞出去,筋骨俱断,香消玉陨都有可能。众尼姑更是暗暗担心,然而她们都是一些不会武功的柔弱女子,谁也不能帮得上忙了,只是在心中不断念佛,希望今日能度过此劫。
那大个子心中暗道:“这尼姑口出狂言,怕是真有些本事。适才她扔我出去之时,似乎是用上了内劲。显然是一个内力深厚之人。她既然要我打她一拳,那我也不跟她客气,只是这一拳须打她丹田要害之处,破了她的内功方可凑效。”便大声说道:“好!那我就先打你一拳,打完之后,你再打我三拳。”不由分说,忽地举起砂锅大的拳头,便往郭襄肚子击去。只见拳劲横空,甚有威势。郭襄微微一笑,也不闪避,只听呯的一声,大个子的拳头已然击中郭襄肚子,众尼姑惊叫一声,却见郭襄若无其事一般,脸色如常,甚至连身体也不晃一下。要知以大个子这一拳的威力,便是一头牛也可以打死了,但如今拳头打在郭襄肚子上,便似打在了一堵铜墙铁壁上一般,难以撼其分毫。
大个子见一拳无功,恼羞之下,正要抽回拳头再打一拳,却忽觉得拳头之处有一股粘力传来,无论大个子如何使力,那拳头便似粘在了郭襄的肚子上一般,怎么也收不回来。大个子骂了一声“见鬼了。”,另一只拳头方待击出,忽然粘在郭襄肚子上的那只拳头上有一股灼热之气传来,经由自己腕部、手臂,肩部,再往下传入丹田之中,在丹田内转了三圈,带动自己本身气息,从丹田往上,直逼胸前那条黑线而去。那大个子顿时耸然动容,瞪着郭襄,脸上露出不信之色。
殿内众人见大个子打了一拳之后,身子便动也不动,一张大脸忽而通红,忽而青绿,忽而又是惨白,神色间似乎极为痛苦,不由均是大奇。大个子的手下黄脸汉子见了这种情形,生怕大个子出了事,便唿哨一声,叫道:“这尼姑又使妖法了,大伙儿并肩上呀,杀了这贼尼姑,救出老大。”众强盗哄然应是,一同围了上前,各举起兵器,便往郭襄身上招呼,郭襄身子不动,双手忽伸忽缩,抓住这些抢上来的强盗们,一个个抛出殿外,只听得落地声和哎唷声不断响起,将一座本来森严寂静的尼姑庵弄得像是武斗场一般,煞是热闹。
这些强盗本是乌合之众,那些未动手的强盗见到郭襄大显神通,随手一挥,便有人摔出殿外,不由心内惧怕,喊了一声“贼尼姑会妖法。”,纷纷退出殿外,围守在了门口之处,不敢进来。黄脸汉子在门外见大个子仍是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心中不由十分焦急,叫道:“老大,你有没事?”叫了几声,见那大个子并不回答,心中暗道:“完了完了,老大定是中了这尼姑妖法,怕是活不成了。我们还是先撤为妙。”
那黄脸汉子正在寻思如何撤退,却忽然见到殿内的大个子啊哟叫了一声,拳头从郭襄的肚子上脱落下来,踉踉跄跄地退后几步,黄脸汉子心中大喜,忙抢进殿内,一把扶住了大个子,叫道:“老大,你没事了吧。”只见大个子脸上又是惊异又是感激,突然朝着郭襄便跪了下去,在地上用力地磕了三个响头,朗声说道:“多谢菩萨治病救命之恩,我郑开福万死难报。”
………【第七章 噩耗】………
郑开福此举一出,众不无不惊讶。原来郭襄在郑开福击中她肚子之时,运转九阳真气,送进郑开福体内,那九阳真气浑厚雄劲,对于治疗内伤极为有效,片刻之间,便将郑开福练功时岔气所致的暗伤消除了十之七八。郑开福自己知道自家之病,这九阳真气入体,当真是受用非浅,不由又是羞愧又是感激,因此才当众向郭襄跪拜称谢。
郭襄也不客气,受了他这一拜,对他说道:“你既感恩,这便令闲杂人等退出庙庵吧,不得打扰我等清修。”郑开福恭恭敬敬地应了声是,站起身来,对群盗喝道:“大伙还不给老子退出去,日后不可再来打扰众位师太。”群盗虽然不明情况,但既然老大开了口,不敢不从,一哄而散,片刻之间,全都退出了庵外。
郭襄见郑开福还站在殿内,眉头一皱,道:“你也出去吧。”郑开福微一迟疑,突然又朝郭襄跪了下去,叫道:“菩萨神通广大,还望收弟子为徒,弟子日后端茶倒水,专心伺候左右。”郭襄闻言一愣,想她一个即将出家的女子,岂能收这么一个大胡子为徒,那不惹人笑话?当下摇头道:“我不收徒的。你请回吧。”
郑开福脸现失望之色,不敢再求,怅然起身,拱手道:“既是如此,那在下便先出去了,日后菩萨有何吩咐,只管传话与我,赴汤蹈火,在下绝不皱下眉头。”说罢,转身便要出殿。
却听郭襄叫道:“等下。”郑开福脸色一喜,转身道:“菩萨可是愿意收下弟子了么?”郭襄笑了笑,摇头道:“不是!你不要叫我菩萨,把我叫得甚不自在。我只是要告诉你,这峨眉山乃是佛教圣地,容不得你们这群强盗在此安家,今日过后,希望你能解散你的手下兄弟,好好下山做个良民,不可再造次。”郑开福闻言不由脸现踌躇之色,说道:“菩萨……哦这个恩人有命,在下自当不敢不从,只是方今天下大乱,蒙古鞑子已经入主中原,我们这些兄弟都是被蒙古人弄得家破人亡,不得己才上山落草为寇,若是解散了去,却是不知何去何从呀。”
郭襄吃了一惊,问道:“你说甚么?蒙古人又来侵宋了?”她这八年来从未离开峨眉山一步,一直不知世间之事,如今乍听郑开福之言,不由大为吃惊。郑开福脸现奇怪之色,说道:“恩人不知么?蒙古鞑子早在八年前便开始南侵了,至去年时攻破了临安城,灭了我大宋国,如今天下已是蒙古人的天下了,我等俱是亡国之民了。”
郭襄越听越是心惊,踏前一步,喝问道:“此话当真?”郑开福点头道:“恩人要是不信,大可下山一看。”郭襄心里头冷了半截,忽然想道:“蒙古若是南侵,必先攻打襄阳,我爹和我娘若是闻讯,必然赶赴襄阳助守。如今连临安城都破了,襄阳城自然更早破了,却不知爹娘现在如何?”她想及于此,担心起爹娘的安危来,“无心”之境顿时破碎,压仰已久的亲情友情等等诸般人世七情六欲纷沓而来,郭襄但觉胸口一窒,脸色顿时苍白,极是难受。
净月师太一直在旁观望,却郭襄忽然脸色苍白,身子摇摇欲坠,不由大是担心,忙赶上前去扶住了郭襄,问道:“徒儿,你怎么了?”郭襄深吸了一口气,强自压住心内烦燥,说道:“师父,我没事。”转头继续问郑开福道:“蒙古人怎么会打到临安城了?难道襄阳屏障挡不住蒙古人的铁蹄么?”郑开福见郭襄神色惶急,心中不明所以,答道:“襄阳城被蒙古大军围困五年,因粮草断绝,援军不到,终于还是被蒙古鞑子攻破了。”
郭襄呆了半晌,忽然走上几步,伸手一把抓住了郑开福的胸襟,大声问道:“那、那你可知,我爹娘他们现在如何了?”郑开福见她突然形态有异,不由吓了一跳,随口应道:“你、你爹娘是谁?”郭襄大声道:“我爹叫郭靖,我娘叫黄蓉,蒙古大军来犯,他们一定会在襄阳守城的,襄阳城破,他们怎么样了,你快告诉我呀!”
郑开福这一惊非同小可,想不到眼前这人竟然是襄阳郭靖的女儿,难怪她有如此武功。郑开福想及于此,心中更添敬畏,见她问得急了,便说道:“原来恩人的父母便是襄阳的郭老侠夫妇呀,郭老侠夫妇率领武林群豪助守襄阳五年,为国为民,尽心尽力,当真令人十分敬佩,只可惜襄阳城破之后,他们夫妇俩便、便……”说到这里,突然见到郭襄的紧张的模样,心中不由踌躇,不知该不该说出来。
郭襄忽地一把将郑开福偌大一个身躯提在了空中,喝道:“他们怎么了,快说!”郑开福只觉得脖子处一紧,呼吸不由困难了起来,哪里还顾得了其他,连忙叫道:“襄阳城破后,郭老侠夫妇俩双双自刎殉国……”话音刚落,只听“呯”的一声,郑开福整个人摔在了地上。郭襄但觉得天旋地转,气血上涌,胸口一热,顿时晕了过去。
三日之后,郭襄拜别净月师太,要去襄阳城外祭拜父母的坟墓。净月师太与郑开福、普贤寺的观心大师等人送她到了峨眉山脚下,郭襄吩咐郑开福道:“你带领你的手下弟兄砍树造屋,建寨而居,不可强占其他佛寺庙庵。帮我好生照护山上诸多僧尼,稍有差错,绝不轻饶。如果你做得好,待我办完事情回山之后,便收你为徒。”郑开福大喜,连忙大拍胸口道:“师父放心,有我郑开福在此,保证没人敢去打扰众位出家之人。”郭襄点了点头,与净月师太、观心大师等人拜别,骑了马,往东而去。
不一日,行至达州城,但见城内街上一片冷清,家家户户都紧闭屋门,不时有蒙古骑兵在街上巡逻。郭襄将长发盘起,戴上了僧帽,做尼姑装扮。她在城中绕了一会,寻到了几个丐帮弟子,向他们报上了姓名。那几个丐帮弟子听得眼前这位尼姑便是郭靖的二女儿,无不大吃一惊,立即便有人报知达州分舵的舵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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