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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野龙-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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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乘小轿出现在街口,缓缓地向祠堂而来。
东方太保神色忽地慌张起来,满脸的傲气倏然收起,毕恭毕敬地站直了身体,先是迟疑地看了看我,然后担忧万分地望着轿子。我不知道那轿子里是什么人,出于礼貌,还是闪到了一旁,等着轿夫把它们抬进祠堂。但是,这轿子却在祠堂门口停住了。前一个轿帘掀起,下来的是位中年的妇人,挽着高髻,面色慈祥,服饰淡素,但依然遮掩不住她高贵的气质。
我正猜测此人是谁,却听到东方太保低低地喊了声:“娘!”原来她便是东方闪烁之妻、慕容致情之姊——慕容容颜。
慕容容颜一看到东方太保便是一愣,喜道:“保儿,你怎么会在这里?”声音里充满了母亲的温暖和关怀,竟忘了平日的庄重,快步走将过去,来到了他的面前。东方太保放下了丁哥儿,可是丁哥儿一丝不能动,连话也不能说,我想他一定是被点了穴道。看到东方太保母子,我心中阵阵发热,也想起了我的母亲。
“月哥哥,你也在这里?”一个清纯而熟悉的欢呼声传来。我转头望去,叫出声来:“娇儿!”
后面的轿子里走出了洋娃娃一般漂亮天真的慕容娇,她一脸惊喜,仿佛个开心的孩子,向我奔了过来。谁知刚跑了几步,一条白影便跃到她的身侧,一把拉住了她,叫道:“娇儿妹,别过去。”我看时,正是东方太保。
慕容娇一脸诧异,并没有因为见到表哥而高兴,反而不解地问着:“表哥,你这是做什么?”东方太保这才发觉自己已搂住了娇儿,不由地脸红起来,连忙放手道:“我叫你别过去,他是个强盗。”
“才不是呢。”娇儿气愤地辩解着:“月哥哥是绿林好汉,是天下最好的人。”
我听得心里暖乎乎的,说不出重舒服。再看东方太保,他面色有些发青,便是再迟钝的人,也可以看出娇儿对我的崇拜,这实在让他吃醋,愤愤不平地道:“你不信?看,他把你二哥抓着呢。”
娇儿只是瞟了慕容虎一眼,没好气地道:“哼,一定是二哥不好,尽作坏事。”
这简直要将东方少爷的肺气炸,大声提醒着她:“他可是要杀他的。”
娇儿依然不为所动,深情地看着我,随口道:“月哥哥才不会那样做的,他只是想要吓一吓他。”她仿佛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我的心思被她猜得一清二楚。
“你就是秋月浑?”慕容容颜忽然问我。从一开始,她就在一动不动地盯视着我。我有些不安,只瞟了她一眼,却见她双目含着深情的泪,就象是沉浸在了痛苦的回忆中。
她这样问起,我也只得点了点头,答道:“是的,我是秋月浑。”
“你姓秋?”她不相信一样又问了一句。我肯定地“嗯”了一声。她沉默了一会儿,又问道:“你的父母是谁?”我有些纳闷,这位夫人太奇怪了,我并不认识她,她却对我如此关心,好象想知道我的全部。
出于尊重,我还是告诉了她:“我不知道谁是秋月浑的父母,我从来就没有见过他们,也许他们早就死了。”我的回答在他们看来多少有些奇怪,但在我来说,我是我,秋月浑是秋月浑,所以我能够如此心平气和,无关痛痒地说出口。
也许是我的表情太过平静,反而被她看作了是无限的悲伤,她“哦”了一声,非常有礼貌地道歉:“对不起。”只这一声礼貌的问候,冲淡了我对她的许多敌意。这个贵妇人看来与东方太保炯然不同,她并没有因为我的出身而小看我,在她的眼里,最起码我是与她平等的。
隔了一会儿,慕容容颜似乎才从回忆中醒悟,又看了我一眼,叹了口气,仿佛有许多的话要吐出来,最后又咽了回去。望了望被我立在身后呆然不动的慕容虎,和蔼地问:“你为什么要抓住他呢?”
“我的伙伴也被你儿子抓住了。”我老实地告诉她。
她看了看丁哥儿与慕容龙,皱起了眉头:“你的伙伴是那个高个子吗?”我点了点头。“保儿!”她叫道:“把他放了。”
“娘……”东方太保还要说些什么,慕容容颜已严厉了起来:“我叫你把他放了,你不听话吗?”
东方太保愣了愣,不明白母亲为什么会这样吩咐,又不敢多问,更不敢违背,只是恶狠狠地盯了我一眼,在丁哥儿身后一拍,将他推了过来。丁哥儿一个踉跄,幸亏被我扶住,没有摔倒。
慕容容颜这才点了点头,对我恳求着:“我想请你把我这个不成器的侄儿放了,行吗?”
“那是自然的。”我连忙应答着,用同样的方法将慕容虎推了过去。
“多谢了。”她先向我客气着,我却暗自惭愧。
丁哥儿一缓过劲儿,便不免放肆起来,哪里顾得许多,指着东方太保便大骂起来:“你这个不要脸的家伙,暗算我且不说,当初在太行山上,不是我大哥放了你一马,你哪能活到现在,还逞什么能,跟我们作对?你……”不等他再说下去,我已经点了他的哑穴。这个不懂事的洋鬼子,有时候确实叫人难堪。
我连忙抱歉着:“夫人,我这兄弟不知好歹,多多得罪了,还请见谅。”说着看了看面带愠色的东方太保,然后对着慕容容颜抱了抱拳,道了声告辞,拉着丁哥儿便走,生怕再出什么差错。
“唉,月哥哥!”娇儿跑过来拄住了我的手,我看到丁哥儿正气鼓鼓地盯视着我,耳边娇儿在关切地问着:“你住在哪个客栈?回头我去看你。”
“不用了。”我说:“我们刚到,还没有找到地方。”
“如果秋少侠不在意的话,就请到我们东方世家来住如何?”慕容容颜忽然在后面说道。
我吃了一惊,明知她无歹意,心下还是不安,连忙回绝道:“不,我们习惯了漂泊,到别人家里反而会拘束的,还是多谢夫人的美意。”她也知道我是不会去的,便不再开言。
娇儿却撅起了嘴,十分失望,叮嘱着:“那你找到了住处,便来找我,我等着你。”
我不忍让她难过,只是胡乱地点了点头,然后带着丁哥儿走了。身后传来了慕容兄弟大声呵斥娇儿,以及娇儿的姑母呵斥两个侄子的声音,我有些好笑,这两个哥哥太不自量力了。而想到娇儿对我的亲热,只怕东方太保的傲气也要变成了酸气,以后更要与我比个高低了。猜不透的只是这个东方夫人,为什么对我如此得亲切,就算娇儿日日在她耳边说我的好话,我与她也是初次相逢,便怎得从她眼里看我,好似熟识了一般呢?这太叫我奇怪了。

     第十六章 东方世家(三)
当丁哥儿又能够开口讲话时,我便成了他发泄的对象。他一会儿说我骗了他,一会儿又骂我无情无义,一会儿说我不关心他,一会儿又嚷着我明明知道,还要夺走他与心爱人交流的机会。直吵得我也跟着大喊大叫,方才痛快。好在从昆仑山他便这样地纠缠过我,我也能够忍受,知道他是夏天里的雷雨,过一阵就会晴的。但我还是暗暗后悔,不该在与东方太保表演时说什么“他死了我还清静”这类的胡话,虽然他也知道我那时是在骗人,可依然十分伤心,说着说着,还孩子般委屈地哭了起来。一时间我被搅得心烦意乱,只好向他发誓,以后再不这样说了,他才消了气。我被他深深地感动了,他真正地把我当成了他的亲人,而同时,我又万分担心,他会对我过于依赖了。
我们会合了灵儿和三老,将适才发生的事讲了,大家都为丢失了七星剑而惋惜。灵儿当即传出了暗信,让绿林帮的人跟踪一枝梅,侍机夺回宝剑,这剑是无论如何也要找回来的。当听说东方夫人对我的特别青睐后,谁也猜测不出其中的原因。灵儿只是提醒着:“她以前没有见过你,不可能只听你的名字就对你有好感,尤其是在你与她儿子作对的时候。这里面有蹊跷,如果我猜得不错,一定是你的什么人与她有关联,她不是问你的父母是谁吗?”我点了点头,一向相信灵儿的判断,只是这秋月浑的父母到底是谁呢?这个谜一直让我牵挂。
我们住进了蓬莱客栈,根本不在乎有东方世家的人监视。用过晚饭,我与三老研究了些数学题,再回到屋中已不见了丁哥儿,来回找了几遍,也没有找到,一问店家,说他刚才出去了。我心知不好,连忙告诉了灵儿一声追了出去。这么晚了,也无需多想,就知道他是去了东方世家,去大胆地找他的心上人了。
我来到东方世家的大门口,犹豫起来,这里面如今不知来了多少的高手,而许多的人都对绿林帮存有偏见。丁哥儿如果真闯将进去,一定凶多吉少。但他还不至于蠢得明目张胆地走正门吧?那么他一定是偷偷摸摸地从后面进去的。想到这里,我又来到了后面一条僻静的街上,现在才刚撑上灯,我在一个还开着的门的铁匠铺门口一打听,果然有一个高个子的人走过。我心中有了底,为了丁哥儿的冲动,也只好来闯一闯东方世家了。
我翻过了一堵高大的院墙,落进来才发现这是一座很大的花园,四下寂静无声。初时,我有些紧张,生怕从什么地方蹦出个家丁护院,直到小心翼翼走了一段,才知道自己太神精了。想那东方闪烁自命非凡,又光明磊落,不会如做贼心虚的人一样处处埋伏,处处机关的。从我一进城开始,他就应该知道,但我们行了一路,客店左近还从未发现什么形迹可疑的人,这说明他并不在乎我们的到来,只有心怀坦荡的人才能如此。不过,假如东方闪烁是一个恶棍,那么他的反应未免太叫人怀疑,反而要让人认为一定会有很大的阴谋了。
我躲躲闪闪地穿行着,这还是头一次如此行事,不免有些惭愧。白天,东方夫人还请我住到东方世家,我是那么毫不思考地回绝,可是刚到晚上,我就如小偷一样潜入,未免太口是心非了,如果让东方太保看到了,不知又该怎样小觑于我,就是碰上了慕容娇儿,也让人难堪。但是,话又说回来,我到厌次城不就是要来找麻烦的吗?虽然不是冲着东方世家,是冲着峨眉老尼,可这是东方世家的地盘,便是与东方世家的人为难。为了摸清东方世家的底,潜入东方世家窥探也是必要的。
东方世家确实是一个旧式的大家,这庭院占地广阔,足有十几亩,只怕不比《红楼梦》中的荣国府差,亭台楼榭,厅堂院落连成一片,甚是壮观。我转了半天,很快便发现这地方原来是分作外宅和内宅的,外宅自然包括客房、大厅、书斋之类冠冕堂皇之所,内宅多是女眷,外人不得轻易入内。我知道慕容娇一定住在内宅,因此只在内宅寻找,倒是避开了已然住着武林人士的外宅。只是,作为一帮之主,在这种地方转悠,若被人发现了也是件丢人的事。
这里院落太多,我并不知道慕容娇的住所,更看不到丁哥儿的踪影。正踌躇间,却见东方太保从前面匆匆而来,我心中一动,只道他作为情人,必定要去找娇儿的,便悄悄地跟在了他的身后。却见他沿着长廊进了一所大宅,我正要进去,那门里忽得出来几名丫环,忙隐于黑暗之中,轻轻一纵已上了房,跃了两跃,到了正房之上,一切毫无声息,学着那打家劫舍的飞贼,双腿钩于房梁之上,倒垂身体,头正在窗上,舔破窗纸,向里望去。屋里只有慕容容颜与东方太保两个人,他们都没有发觉还有个我在外面偷窥。
“娘,叫孩儿来有何事吩咐?”东方太保双手垂立,背向着我问道。
慕容容颜招呼他坐下,这才说:“你难得下山,我与你爹正有件事要与你作主,不知你愿不愿意?”我心头猛跳,马上猜出了是什么事情,不免细听了起来。
东方太保道:“什么事,但凭娘作主就是了。”
慕容容颜微笑地点了点头,却问道:“你看你表妹娇儿如何呢?”
东方太保诧异了一下,答道:“很好啊,她又可爱又漂亮。”
慕容容颜满意地笑道:“为娘就与你作主聘了她如何?”
“不!”东方太保霍然站了起来。
慕容容颜一愣,我也是一愣。东方太保似乎也觉出自己太激动了,又慢慢地坐了下来,听他母亲柔声问着:“保儿,你不喜欢她吗?”
“不,我喜欢她。”东方太保嗫嚅着回答。
“那又怎么不行呢?”
“娘,你难道看不出来她喜欢谁吗?”东方太保满含着醋意地道。
“你说得是那个秋月浑?”慕容容颜叹了口气,解释着:“你舅舅屡屡提起,要将娇儿许配给你,你父亲也很愿意,虽然口头应允,但还未行过聘礼,正说过几日便行聘,你正好赶了回来,这才问一下你的意见。”
东方太保沉默了片刻,喃喃地道:“其实我喜欢她,是喜欢她是我的表妹。”
“难道你另有心上人?”慕容容颜连忙问道。
这个傲慢的公子忽然变得扭捏起来,半天才含含糊糊地“嗯”了一声。
“她是谁?”作母亲的马上来了兴趣,但作儿子的只是不作声。慕容容颜又是痛又是恨地道:“你这个保儿,怎么连我都要隐瞒呢?你且讲来,我会与你作主的。”
东方太保终于开了口:“我也不知她的名字,只知她是武夷山派的,年纪比我小不过两岁。”我一怔,林英子只收了三个徒弟,两个比我还大,只有海妹小我两岁,难道说得是她?
“你是如何认识她的?”慕容容颜又问。
东方太保羞涩地回答着:“我从太行山下来,内力大损,昏倒在路边,几个小毛贼从山上跟了下来,要结果我的性命,便是她恰巧路过,救了我。”
“你现在怎样?”东方太保急忙搂着自己的儿子左看右看,问长问短。
东方太保却笑着回答:“没事的,早就好了,那日她背我到客栈,请医煎药,对我照顾极周,还将武夷山派不传的清心丸与我一粒,又有师父所赐的先天丹,所以我的功力恢复得很快。”
“那姑娘呢?”慕容容颜又问道。
东方太保有些失意,顿了顿,才无奈地道:“她见我无碍,就悄悄地走了。”
“难道你什么也没有问她?”
东方太保摇了摇头。
“你啊你!”慕容容颜埋怨了起来:“你就这一点儿不好,同你父亲一样,我怎么对你说的: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为人要谦虚谨慎,不可沽名钓誉,你可听进去了?”
“孩儿知道了。”东方太保答着。
慕容容颜叹了口气道:“你只是太狂妄,只想别人欠你的情,你不去欠别人的情,所以才觉得扯不下这张脸去向人道谢。知恩图报是我辈的信条,你便是真爱上了那位姑娘,还不知那姑娘怎生地看你。也罢,回头叫你爹去打听打听,幸许能够如你的愿。”
“娘!”东方太保亲腻地喊了起来,活象个孩子。
我收起身,重新上房,也不知是喜是忧。慕容娇的亲事自然叫我关心,但武夷山的少女更让我疑惑,她难道果真是海妹吗?哦,海妹已经离开我五年了,我只在鹦鹉山庄附近短暂地见到了她,那只是一瞥眼,根本没有看清她的模样。可是这又如何可能?东海玄女林英子脾气倔强是世人皆知的,她没有到北方来,怎么会让她的弟子来呢?武夷山派素来门规严谨,任何人也不能擅自行动。难道东方太保遇到的不是武夷山的人?这又没有道理了,东方太保再笨也不会认不出武夷山的人吧?武夷山派的弟子最引人注目的地方便是她们的剑柄端飘着一条十分好看、挽成星形的红色长穗,而清心丸与黑风补血膏一样,是她们独有的仙丹妙药。
我正在胡思乱想,前面传来一阵骚乱,隐约地有人在喊捉贼,那声音越来越向这里近了。我吃了一惊,忙向那里奔去,刚上了一座最高的屋顶,就见底下一个人影慌慌地跑来,后面还跟着许多手举火把的人,其中传来南宫长胜的吆喝:“大胆泼贼,哪里走!”领着这些家丁穷追不舍。无需多看,只一眼我便认出那个被追的正是丁哥儿。
眼见着丁哥儿要被追上,他却拐进了一条死胡同里,正在惊慌,我一把将他提了起来,他挣扎着回头便认出了我,惊喜地叫了一声:“是你?”我也不答,拉着他在房上一翻,已到了房后。那边的人大喊:“快从这屋里穿过去,那贼从房上过去了。”
我知道这条路直通花园,进入其中便可翻墙而出,冷不丁一瞥,就见左前方那所东方夫人的宅门正在打开,心下一凉和,知道过去必定与东方太保撞个正着,我也许可以脱逃,丁哥儿却是万万逃不脱的,因为以我的本事,还不足以在他的面前又快又麻利、稳操胜券地带走一个人,而后面的追兵这就要赶到了。正在此时,却见旁边的一所房门也打开来,我不及细想,拉着丁哥儿一头闯入,手法异常快捷地便制住了那个开门的人,顺手要合上那扇门,却听到丁哥儿低低地惊呼了一声:“是娇儿!”我立刻放开了开门的人,和丁哥儿闪到门后,看时,正是一脸惊诧的慕容娇,她提着一个灯笼,可能也是听到了什么,要开门来看,见到是我,马上露出了喜悦的笑容,正要欢叫,我忙用食指按在嘴边,向她做着手势,她立刻会意了。

     第十六章 东方世家(四)
南宫长胜已经领着人从那屋里穿了过来,与东方太保就在娇儿的门口会上,只听得后面又传来了东方闪烁和慕容致情的声音,东方夫人也出了来,问道:“出了什么事?”
“是这样的,大嫂。”南宫长胜答着:“适才我刚要就寝,便觉得有人在我窗外窥视,忙喝了一声而出,见一个高大的影子向这里跑来,追到此处却不见了。”
东方太保道:“咦,那就奇怪了,我听到声音出来时,怎么什么也没有看到。”
慕容容颜却问道:“娇儿,你出来时看到什么没有?”
“唔!”娇儿犹疑了一下,答道:“好象有个影子往花园里去了,那影子只一闪,我没有看清楚。”
我不得不佩服女人天生的说谎本领,心中却为她的谎话感激。
所有的人都向花园里追去了,屋外只剩下了慕容容颜。娇儿平静地问着:“姑妈,你还不去安歇呀?”
慕容容颜却笑了起来,开着玩笑地道:“你一个大姑娘家,怎么也没有安歇?是不是要与人说话呀?”
“姑姑说哪里的话,我也正要睡的。”娇儿不安地答着。
慕容容颜继续道:“嘿嘿,只怕还要同两个小伙子谈上一谈吧?”
“姑姑说什么话?”娇儿低声答着,我却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慕容容颜道:“你往地上看一看。”我不由得看去,吓了一跳,原来在娇儿的灯笼下,我和丁哥儿的头都倒映在了地上。好精明的东方夫人,这无声的毗漏都没有被她放过。
娇儿大惊失色,我却在盘算如何先下手为强。慕容容颜反而安慰道:“傻丫头,我若说早就说了,你惊慌什么?是不是那个你日日想的人?”娇儿无奈地点了点头,她却道:“那正好,我有些事要问一问他。”说着走了进来。
我知道无法再躲藏,只得尴尬地现出了身形。她却向我点了点头,并没有责问,先让娇儿将门关上了,直到走进了里屋才问我:“你当真是姓秋?不姓皇甫?”
我愣住了,默默地摇了摇头。她目不转睛地盯着我,就好象是盯着一件制作完美的艺术品,嘴中还喃喃说着:“象,象,这就是他。”
“象谁?”娇儿疑惑地问道。慕容容颜仿佛没有听见。
“你也说我象皇甫非凡吗?”我异常冷静地问。
慕容容颜一怔,娇儿却默默地念着:“皇——甫——非——凡?这名字好象在哪里听到过。”
丁哥儿一头雾水,不知所云。我暗自思索,难道慕容容颜与皇甫非凡之间还有什么关系吗?不然她怎么一见到我就如此激动?
“谁还这么说过呢?”她对这个问题感上了兴趣。
“是独孤庆。”我觉得并无什么好隐瞒,老实地告诉了她。
“是他?”慕容容颜又是一怔,越发肯定地道:“他是个冷血的动物,但他都对你这么说就不会错了,因为他本就象是皇甫非凡的兄弟。”
“姑姑,你也认识皇甫非凡吗?”娇儿天真地问道。
慕容容颜转过身去,点了点头。就在她侧身的时候,我发现她的眼睛在灯光下一闪,仿佛是含着了泪。只听到她颤抖的声音在温惋地说着:“皇甫非凡是当年天下第一美少年,为人敦厚,世人都以能够与之结交而自豪。”我感到我的手被丁哥儿捏得生痛,一回头,却见娇儿痴了一般看着我,这一定让丁哥儿妒忌得发狂。慕容容颜依然在说着:“可惜他却被他的父亲逼死了。”话语中无比得苍凉与哀伤,我听着也为之动情。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关于皇甫非凡的死,不由得问道:“他的父亲逼他作什么?”
慕容容颜长叹了一声,幽幽地看了我一眼,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就是再好的人,若结交的是些败类,也难免会堕落。”这话仿佛说给我听的。我却更加明了独孤庆的悲伤,为什么他从不提起皇甫非凡的死因?也许在他看来,皇甫非凡之死多少有他的因素。
我没有再问,深深地为皇甫非凡伤感,越发地对这统治了上千年、不知已造成了多少悲剧、将来还会存在的封建伦常痛恨,就是那所谓的孝道、父子纲常,害死了这个人的命,让别人说起来就如同欣赏一样,难道就真没有人去谴责那个作父亲的吗?
娇儿提出了与我同样的问题:“那个作父亲的怎么这么狠心呢?”
慕容容颜再没有回答。
我和丁哥儿安全地出了东方世家,我一直被慕容容颜所讲的事压抑着,回到蓬莱客栈之后,这种压抑的心情依然未减,隐约感到皇甫非凡与秋月浑之间有一种或多或少的联系。
“有什么心事吗?”灵儿张大眼睛不安地上下打量着我,她一眼就看出了我的惆怅,紧随着我走进房间,关切地问道。
我摇了摇头,答着:“没什么。”
她默不作声,但并没有离去。我终于忍不住了,看着她,问道:“你知道皇甫非凡吗?”
“皇甫非凡?”灵儿一怔,不解地凝视着我,奇怪地问道:“你怎么会问起他?他已经死了快二十年,不知什么原因,被人忘得很快,没有人再愿意提到他。”
“可是,有两个人已经向我提起了他。”我告诉灵儿:“这两个人对他的怀念异常的深刻。”
“他们是谁?”
“独孤庆和慕容容颜。”
灵儿沉默了片刻,在思索着什么,然后才缓缓地告诉我:“我这也是听说的,皇甫非凡是当时世上最有风度的美男子,武功也十分高强,人称金玉郎君,本是名门之后,却与七杀门的公主相爱,曾做过了一些事,引起了江湖众怒。他是个极孝的人,在父亲的逼迫之下,又不舍那段情缘,便引剑自吻了。不过,他倒是一个有情有义的汉子。”灵儿叹惜着,唏嘘不已。
我惊呆了,一个早已怀疑的事,又从侧面证实了,于是问她:“他和那个七杀门的公主可生过孩子?”
“这就不得而知了,难道……”她迟疑地看着我,似乎已经明白了什么。
我转过身去,思想起伏,心里默默念着:原来皇甫非凡爱得是七杀门的公主,七杀门的公主又是何人呢?无可质疑的,秋月浑秋月浑在七杀门生活过,那个装着腔调自称是我连叔的人,不是也说过,我迟早会是七杀门的头领吗?如此一推敲,便可知道,秋月浑在七杀门中一定有特殊的地位,难道就是那公主的儿子?如果是那公主的儿子,接管七杀门便也在情理之中了。可秋月浑又为什么逃离那里呢?既然是公主的儿子,也就可能是皇甫非凡的后代,难怪独孤庆、慕容容颜以及周心远都要说我长得象皇甫非凡。秋月浑啊秋月浑,你怎么有这么多的谜呢?你这不平凡的身世之后,到底掩藏的是什么呢?
我不知道该如何区别我和秋月浑,这应该是两个人,两个不同时代,具有不同性格和不同意识的不同的人,只是阴差阳错地合为了一体。秋月浑死去了,我占据了他的身体。其实这就是一场戏,我只不过是那个扮演秋月浑的演员而已,但有的时候,我对我所扮演的角色和我自己弄混淆了,不知不觉地把我融入了秋月浑这个人物中。还有这样的时候,当秋月浑的过去呈现在我的眼前时,我又泾渭分明地分出了他是他,我是我;秋月浑的父母是他的父母,我也有我的父母。让我去接受从小就没有听说过的他的父母为我的父母,却是我一时难以认同的,因为我对他们根本没有感情,所以我完全可以用第三者的目光去正视这一切。可是别人呢?别人不会这么看,在所有人的眼中,我就是秋月浑。虽然我很想搞清楚秋月浑的身世,但搞清楚了,我却可能处境尴尬,这真让人难办。
灵儿就在我的身边,我为什么不去问一问她呢?我也该把这一切告诉她了,不管她懂不懂,信不信,我现在只想扮演我自己,不想扮演秋月浑。于是,我转过身来,重新面对灵儿,缓缓地道:“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
“什么事?”她问。
“我不是秋月浑。”
灵儿吃惊地瞪大了眼睛,半天才说出话来:“你,你是说你一直在冒充秋月浑吗?”
“不!”我摇了摇头,为了把事情说得更明白些,比喻着道:“你听说过借尸还魂吗?真正的秋月浑在五年前就死了,我只不过是借用了他的躯体。”
灵儿越发得惊讶了,但从她的表情,我知道她有些相信了。她这个时代的人,对迷信传奇总是信以为真的。如果在二十世纪,我讲出这些话来,人们一定以为我是疯子。
“难怪有的时候你说话怪怪的。”灵儿恍然大悟道:“我以为你喜欢提‘秋月浑’这个名字,不喜欢用‘我’这个字呢。”我笑了笑,她又在问道:“那么你应该叫作什么,是从哪里来的?”
“我不是你们这个时代的人。”我告诉她:“我叫于随风,是一千年之后的人。”灵儿简直不能相信,我耐心地解释着:“我是来这里了结宿债的。”然后,便将五台山老和尚的故事讲了出来,最后又道:“秋月浑其实是我的前生,也就是我在这个时代应该扮演的人,但我已经在这里找寻了几年,至今一无所获。”
听完我的故事,灵儿格外激动,但她控制着情结,平静地问:“你就是来这里续缘的吗?”
我笑了起来,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不,那段姻缘是她欠我的,不是我欠她的,这一世也续不完。”
“那你来做什么?”她很失望。
“是为了将来能了结这段缘。“我答道:”我是飞龙传人,来这里是为了补过。”
“如此说,你补了过,便要回到你那个时代了?”她不无悲伤地问。
我点了点头。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呢?”她忽然转过身去,大声问道。
“因为我信任你。”我答着,双手搂转她的肩膀,却见她的眼光一闪,似乎是含着了泪,却又低下头去。我以为她不舍得我将来的离去,也很感动,接着问道:“你说我该如何面对秋月浑这个难题呢?”
她只随口答着:“到时候你自己就会了。我要走了,在你这里呆得太长了。”她说着已经走出门去,又幽怨地回头看了我一眼,消失在了门外。
我隐约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什么发,那是一种只可意会不可言喻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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