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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城妖孽多-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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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彼时,方起歌母亲早已亡故多年,他却还全身心的沉浸在智斗小三的幼稚行为中。对于关旭的问题,自是嗤之以鼻:“一见钟情?高二的时候玩这个,被你家太祖知道,你就离一命呜呼不远了!”

  关旭后怕的松开了这根木头的颈子,想起家中太祖那副不苟言笑的神情,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关旭的太祖关城老将军,少小从军,戎马一生。如今已是80岁的高龄,依旧保持着大半生在部队中养成的纪律生活。老爷子膝下有四个儿子,关旭的父亲是老么。

  按说自己该是最受疼宠的小孙子,可叹他生不逢时,前面几个婶婶一窝蜂的全生了儿子,太祖大人就盼着能有个粉嫩嫩的小孙女抱抱,临了却又下来个带把的。老爷子气急了,还未等护士将孩子抱出来,拔腿就走了。

  至此,也就揭开了关旭不受宠的人生序幕。因为父母工作繁忙,小学之前,他是跟着太祖大人生活在军区家属楼的。大院内跟随爷爷奶奶生活的孩子不少,年幼的关旭暗地里比较过后,觉得自己是全大院最惨的一个。

  那样以泪洗面的生活在他上了小学之后才得以终结,父母把他接回身边。那个时候,因为方起歌的父亲和自己的父亲是战友的关系,两家大人就把小孩子放在一起读书,以便有个照应。关旭就这样误交损友,开始了另一段暗无天日的人生旅途。

  时至今日,他大小黑锅背了无数,却是越背越白;方起歌却像是进了黑煤窑挖煤一样,越长越黑。

  因此,两人得了个绰号,黑白无常。

  忌惮方起歌的拳头和关旭的家世,敢当面叫的人几乎没有。但是他以为整个学校是不会有人不认识他的。

  然而,他错了。

  高三的时候,确认出国留学,他便不再埋首书本中,反而乐哉乐哉的寻到了低他一级的刘小梦教室内。

  那天,她们班体育课,她一个人坐在教室里。穿着薄薄的运动短裤,粉脸微红,在做作业。

  他晃了进去,坐在她旁边。隔了许久,她才意识到身边有人,恍惚的抬头,竟是完全不认识他,“你不是我们班的!”

  那个愚人节的午后似乎就如同盛夏的水汽那般,轻易的蒸发在了空气里。

  他淡然的笑着,大方承认:“是啊!我是高你一级的!”

  而后,他们一起自习,一起做作业,他想尽办法陪在她身边。

  方起歌虽然不齿的管他叫牛皮糖,却会在太祖面前帮他掩饰。他们这段朦胧的情愫得以健康发展。

  随着时光的流逝,这段感情慢慢生根,发芽,开出了一朵名为爱情的瑰丽花朵。

  第一次牵手,第一次接吻,第一次看电影,第一次……上床。

  那些个无数的第一次,曾经那么鲜明而刻骨的映在他的脑海中,却在时间和空间的摧残下,支离破碎。

  她要在开普敦留学,她要去瑞士滑雪,她要去喜马拉雅寻找雪人踪迹……

  刘小梦开始飞翔,不再需要他的陪伴,不再渴求他的回首。

  年轻和骄傲的情绪,困扰着每个曾经年少的人,关旭是胆怯的,不想让自己承认对她的依恋,所以她不回来,他也不求。

  后来,关旭开始风流成性,那是她惯的。其实,他根本不想要她给的自由。

  那一年,四月一日,她在电话那端说:关旭,愚人节快乐!

  他轻轻笑着,刘小梦,愚人节快乐。

  一晃经年,他和她已经不再是少时的男生女生。

  又一个四月一日,她不在自己身边。所以也不知道,自己这句愚人节快乐中有多少说不出口的想念。

  挂了电话,关旭斜倚在窗台边,含笑轻摇手中精致的水晶杯,看着杯中红酒轻晃,撞上剔透的杯壁,翻腾出细小的气浪。

  百无聊赖的环视了一圈会场,这个无趣的地方连美女也没有一个。他耸了耸肩,放下水晶杯,预备离去。此时,一抹身影在眼前走过,脚边多了个晶莹灿亮的东西。他信步上前,弯腰捡起,一枚小巧的钻石耳钉在掌间熠熠生辉。

  “屈小姐,你的耳环掉了!”

  前方那人回头,明眸皓齿,顾盼生辉。他大步流星走向前,将耳环递了过去。美女如画,他刚刚竟然没发现如此绝色。

  “谢谢!”屈可可脸上染了层酒醉的嫣红,脚步有些蹒跚,接过了他掌心的耳环。

  本着绅士原则,他伸手扶了她一把。

  中庭有微风吹来,酒香四溢,花香盈盈,她眯眼望向他,“你是谁?”

  “关旭!”他笑,扶了扶自己的眼镜。

  美酒佳人,明月当空。

  本该是发展奸/情的好时机,可惜,方起歌一个电话,打断了他的肖想。

  第二日,他便忘了这一幕。再次见她,是在半个月后的一个商业开幕酒会上,她奔着他而来,“关旭,我是屈可可!”

  “你好,屈小姐!”

  他扬起习惯性的笑容,和多年前的刘小梦一样,全然忘记了那个夜里的蠢蠢欲动。

  关旭,关旭,关旭。

  屈可可总喜欢这样叫他,她会在深夜等在自己家门口,只是为了送一份宵夜给他,或是给他说个她认为好笑的故事。

  然后告诉他:“关旭,我喜欢你!”

  他看着那双清如明镜的眼睛,犹如犯了错的孩童一般不知所措,“你喝醉了吧!”

  “我喝醉了吗?也许吧,但是,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她目光如炬,他仓皇逃离。

  又是一年四月一日,刘小梦归来。

  在机场,她给了他一个深情的法式热吻。方起歌站在旁边,遮了眼摇头叹息:“你们两个谈情说爱,为什么一定要拉我做灯泡?”

  刘小梦靠在他怀里笑的花枝乱颤,“起歌,你也可以像我们一样!”

  “你们?!”方起歌看着他的眼神里有显而易见的同情,“免了!”

  鼎天公司年会,她挽着自己盛装出席。

  屈可可看到她们交握的双手,眼神黯淡。刘小梦注意到了那个女子的视线,偎在他耳边轻道:“阿旭,你的追随者?”

  “你吃醋吗?”他握紧了放在她腰侧的手。

  “怎么会!”她面上平静,下一刻却突然拂袖而去。

  她一直在等,等关旭亲口对她说,不要走,留下来。她给他的自由,并不是毫无底线的。可惜,他不懂,他什么都不说。

  她失措了,看到了关旭眼中对那个女子一闪而逝的情愫。

  他追了出去,刘小梦拦车先走,留下了关旭失魂落魄站在原地。

  “关旭!”屈可可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们去喝酒吧!”

  两人在吧台上坐着,对饮了一杯又一杯的烈酒,屈可可喝的醉眼朦胧,敲着空杯子说:“再来一瓶!”

  “够了!”他神智尚清醒,制止了酒保,扳过她的身子,“给你朋友打给电话,叫她接你回去。”

  “哦!”她掏出手机,拨了电话出去,絮絮叨叨不知说了些什么。电话未完,被身后的人一撞,滑落到地上,摔得粉碎。

  “完了!”她可怜巴巴的看着他,“关旭,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他刚喝完又一杯酒,斜睨着她。

  “我也要喝!”她忘了自己的问题,抢过他手里喝了半杯的酒,喝的急了,被呛得巨咳不已。

  他扶着她轻拍,她顺势倚在自己怀里,“关旭,我是真的很喜欢你。但是你有女朋友,我要怎么办?”

  她的眼泪打湿了他胸前的衣襟,也莫名洇湿了他的心。

  “别哭!”他听到自己僵硬的声音。

  她不理,埋首在他怀里兀自哽咽。

  没多久,方起歌的电话追了过来,“屈可可在不在你身边?”

  他将电话递给她,明明眼角还有泪,屈可可的声音里却连半点哽咽都没有。最后,方起歌过来带了他们离开,屈可可靠在乐意肩头,醉死了过去。

  关旭叮嘱方起歌,千万不要送自己回家,因为太祖临时兴起,这几日正驻扎在他家中。若是被他发现自己喝的如此模样,必是要被体罚的。可惜,他高估了方某人的人品,这家伙还是将醉醺醺的自己丢回了关家。

  太祖倒了桶凉水下来,吹胡子瞪眼睛得望着他:“你去哪里野了?人家女孩子等到你现在,刚刚走!”

  他没有想到,刘小梦竟会在家中等他,第一次,也是最后的一次。

  在那3个多小时的等待中,她耗尽了所有的希望。而他,甚至连打电话问一下的念头的都没有,自由,原来真的会让人忘乎所以。

  那天,刘小梦走了,他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她什么都没有说,方起歌也没有说,他们都瞒着他。

  “刘小梦,愚人节快乐!”

  刘小梦最后的短信,简短而茫然。

  就像是十年前初见的那时,他对她说的话。

  以此开始,以此结束。

  可是,现在已经九月。

  四月一日,愚人节。

  他,要去哪里找?

  File。36

  

  题记——求而不得,舍而不能,得而不惜,这是人最大的悲哀。

  九月的节气,已入了初秋,室外却依然阳光普照,热浪袭人。

  在冷气充足的商场专柜,乐意望着镜子里自己身上剪裁合体的小礼服,不解得频频回望屈可可,“你确定要送我这个?”

  她只是想为周末的生日会借个看起来贵重的衣服,以衬托“屈可可”的身家。没成想,屈大小姐得悉后二话不说带了她直奔商场,挑了件售价四位数的裙子说要送给她。所谓拿人手短,她并不想为此高位截瘫,遂对着屈可可道:“你还记得自己姓什么吗?”

  屈可可朝天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我叫金三顺。”

  闻言,几个专柜小姐忍不住轻笑出声。

  “你不是叫冤大头嘛!”乐意咕哝着提了衣服裙摆,走回试衣间。

  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后,屈可可感慨万千:和被算计的替死鬼比起来,还是当主动型的冤大头更好。乘着乐意换衣服的短短功夫,她将裙子钱付了,以期用金钱抵消心头萦绕的出卖朋友的罪恶感。

  提着价值不菲的高价裙子,乐意心有戚戚焉,“黄鼠狼给鸡拜年,非奸即盗。”

  不知是不是被说中了心事,屈可可走下自动扶梯时竟一脚踏空,险些栽下去。一双大手先乐意一步搀住了她失去重心的身子,戏谑道:“啧,我知道我帅的天怒人怨,不过你这反应也太大了点。”

  对上他嬉皮笑脸的样子,屈可可哭笑不得,“关旭!”

  他扶着她,尾音上扬,“嗯?!”

  望着他的眼睛,横亘在喉头的那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迟迟说不出口。因为关旭的不辞而别,屈可可悲哀的意识到,自己没有立场,没有身份,也没有这个权利去质疑。

  “对不起!”她抬手拭去不知何时溢出的眼泪,挣开了他的大手,朝站在身后的乐意道:“乐乐,我们走吧!”

  握住了屈可可略显冰凉的手,她越过静默的关旭,踏上了下行的自动扶梯。

  走出商厦,乐意偷瞄着屈可可通红的眼眶,觉得自己心下她那女金刚一般彪悍的形象瞬间崩毁了,遂有些悲春伤秋起来,“礽是无情最伤人!”

  话音刚落,屈可可突然甩开她的手,一扫刚刚惨遭抛弃的怨妇模样,斜睨着她问:“谁伤了?伤谁了?”

  和翻脸比翻书还快的屈妖孽在一起时间长了,乐意的反应能力自然是不差的,不急不躁的顺口接道:“伤风了!”

  寻衅滋事的阴谋没有达成,屈可可看上去有几分失落,靠近乐意问:“我这样算不算失恋?”

  “你恋了吗?”乐意反问。

  她摇头,“不知道!”

  乐意颦眉,“你都不知道,那只有天知道了!”

  “老实说,刘小梦和我,你觉得哪个漂亮?”屈可可拉着她,问的一脸庄重。

  “老实说,我觉得刘小梦好看!”她答得也极为诚恳。

  说实话的结局,就是被屈可可从车上扔下来,独自搭公车回家。

  周日,方博然的六十大寿。

  因是大病初愈,他没有精力大肆操办,只是叫了些故友旧交,学洋腔得在宅子里办了个酒会。屋子里的大件家具搬到了储藏间,空出了一楼的大厅,连同外面的小花园,一道布置成了会场。这种自助酒会,自己是搞不定的,因此上至厨师、服务生,下到酒杯、餐具器皿等都是从大酒店租借的。

  虽然人手众多,但蒋惠婷还是恐有不妥帖之处,驳了方博然的面子,遂亲自忙前忙后。今天,她穿了一袭墨绿色改良式旗袍,颈间围了条珍珠项链,举手投足间风韵犹存,俨然女主人的样子,来往的客人也多是称之为“方太太!”

  方起歌因为这个称谓皱了眉,关旭遂上前轻拍他僵直的背,“怎么了?”

  “没什么!”他逼自己从那厌恶的情绪中挣脱,淡然摇头。

  见他没有发作,关旭大胆地搭上了他的肩,凑在耳边道:“没什么事的话,可否解释下,那位‘屈’小姐是怎么回事?”

  知道他指的是乐意,方起歌头也未抬,“如你所见。”

  关旭挑眉质疑,“只是李代桃僵?!不见得吧!”

  方起歌失笑抬眸,“你想见什么?”

  “比如,两情相悦,假戏真做一类的!”

  看着关旭挤眉弄眼的样子,他皱眉,“我看你不是失恋,是失心疯!”

  闻言,关旭眼中闪过一抹失措,“你怎么能这样,不知道我已经心碎聊无痕了吗?”

  虽然他还有精神自嘲,但方起歌知道关旭这一次伤的不轻,也没有再毒舌,取了两杯酒过来。

  “你想乘机灌醉我?”关旭嬉笑着接过水晶杯。

  “你要是一杯就倒,我方字倒过来写!”

  关旭喝了口酒,忽道:“去看看你的最佳女主角,她好像有麻烦!”

  方起歌狐疑的看了他一眼,转而往乐意的方向看去。她那边不知出了什么问题,身边围着几个服务生。

  “我去看看!”他不放心得放下酒杯,径自往那边去了。

  为了配身上的小礼服,乐意今天借了屈可可的高跟鞋来穿,结果因为这鞋跟极高极细,她连路都走不太稳。刚刚去见方博然的时候,全程有方起歌扶持,所以没什么问题。后来,他将她一个人扔在这陌生的地方,站得小腿抽筋,乐意就尝试着走了几步。

  结果,她没撞别人,是身后扑出来的小孩撞到了上菜的服务员。她因为鞋子的关系,闪避不及,被倾倒的菜汤垂青了一番。

  如此飞来横祸,乐意本是自叹倒霉,正想找东西擦拭。抬头就见服务生递了一大摞的纸巾过来,孩子的父母也上来致歉,生生在她周围形成了一道壮观的围观圈。

  乐意为此傻了眼,就在这时,方起歌出现了。

  他先接过了服务生手中的纸巾,然后拍了拍犯错的孩子,赦免了他。再来就是轻松驱散好事的人群,最后,再将呆若木鸡的她拉到一边。

  “擦擦吧!”因为污渍都在腰部以下,方起歌不好帮忙,将纸巾塞到乐意手中。

  她这才回神过来,面红耳赤的垂了头,努力的擦着身上的菜汤。擦了许久,香槟色的裙子上还是显出了一大片醒目的污渍,还飘着一股浓浓的芝士香味。

  乐意欲哭无泪的抬头,“怎么办啊?”

  看着她半湿的裙子,方起歌有些头疼得抚额。

  恰在此时,蒋惠婷走了过来,惊讶得看着一身狼狈的乐意,“屈小姐,你的衣服弄脏了?”

  方起歌并未回头,乐意不知道他和蒋惠婷之间的恩怨,方起歌也没有介绍过她。只是见她形容举止,颇有方太太的派头,乐意遂颔首道:“嗯,我太不小心了!”

  “啧,来来,跟我上楼,换身裙子。”说着,蒋惠婷就要来拉她。

  “不必了,我们会解决!”方起歌侧出一步,挡住了她的手。

  “……”蒋惠婷脸色一凛,狠狠的望着他。

  迟钝如乐意,都在这短短的言行中感觉出了两个人之间的不对劲。拉着湿乎乎的裙子,怯怯的想从中调停,“那个,我想先洗洗手。”

  方起歌闻言望了她一眼,深不见底的黑眸,似是要将她淹没。乐意退了一步,他从她身边走过,惊起莫名的恐惧。

  看到方起歌离开,蒋惠婷这才上前,拉着她往二楼走。

  “顺便看看起歌的房间,这孩子脾气不太好,你以后要多担待。”蒋惠婷拉着乐意,一脸的慈爱。

  “阿姨言重了!”脑海里,还残留着方才方起歌冷漠的视线。

  胸腔中某个地方,隐隐作痛。

  蒋惠婷将她带到方起歌的房间,又找来了条新的裙子,“这是我的,尺寸可能大了点,但是新的,总比你身上这脏衣服好些!”

  乐意接过了裙子,颇为过意不去,“阿姨,你太客气了!”

  “有了顾靖的前车之鉴,我……哎呀,你看看,这人老了就是这样,又多嘴又善忘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记错了人,这样,你先换衣服吧。我下去忙了!”她半真半假的说完就退了出去。

  ……顾靖

  乐意抱着衣服,靠抵着房门。她知道,蒋惠婷那番话并不是无的放矢,但是,这和她有什么关系?

  她是乐意,不是屈可可,是装女友,并不是当女友。

  兀自出神时,听到门外有人敲门。

  “稍等!”收起了莫名的情绪,她快速的换了裙子。

  拉开门,入目的是方起歌不自在的脸,“你换了衣服?”

  “嗯!”她颔首,绕过他想出门。

  “等等!”他突然按住了她的脖颈,似是从他温热的掌心肌肤泛出巨大的热量,通过脖颈处的皮肤传导,瞬间染红了她的脸颊。

  “你干什么?”她从他掌下挣脱,退后几步。

  他也意识到自己的失礼,虚握了手道:“呃……你的衣服上,有吊牌!”

  方起歌的房间里没有镜子,所以乐意看不见自己现在的样子,只是狐疑的伸手去摸。摸索了半日,果真摸到了一个冰冰凉凉的纸质吊牌。

  “对不起啊!”她垂了头,有些尴尬,“这里有剪刀吗?”

  方起歌孩子气得摸了摸头,“我忘记丢哪里了!你等等!”

  说着,他跨入房间,在床头柜前翻找了一番。

  乐意靠在门框上,朝南的房间有阳光直射而入,他整个人沐浴在阳光中,额发略略下垂,发尾炫目的光泽似是泛进了他的眼底,璀璨而明亮。

  “找到了!”扬起手中的剪刀,他朝她笑开了一口白牙。随即有些不安道,“那个,你自己可能剪不好,我帮你。”

  乐意摇头,“没关系,我可以的!”

  看着她从自己手中接过剪刀,方起歌眼里泛过一丝失落。

  随即,他眯眼望向窗外的阳光,硬生生压下了心头的蠢动。

  File。37

  

  题记——幽默就是一个人想哭的时候,还有笑的兴致。

  鼎天二十一层,总裁办公室。

  关旭踏着深色的地毯推门进入,两边是设计精美的原木书架,顶天立地的衬起一片沉穆的空间。迎面是大幅的落地玻璃,窗外本是明亮而气势恢弘的景色。只不过此刻外面大雨滂沱,光线不足,视线不甚清晰。

  方起歌嘴里叼着一支未燃的烟,斜倚在宽大的胡桃木办公桌前。听到声响,他挑眉看过来,“跑这么急,被狗追吗?”

  关旭没有开玩笑的心情,几步走近他,开门见山,“顾杰找过你!”

  “是!”方起歌取下嘴里的烟,淡然得望着他。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将烟随意得扔回桌上,方起歌顺手拿过桌上的文件,垂眸道:“我觉得没有必要!”

  这几天,关旭很是烦躁不安,见到方起歌这样一幅神情,更是恼恨,遂一把按下他手中的文件夹,急切道:“他和你说了些什么?”

  “没什么!”方起歌抬眸看他,眼神平和。

  关旭失笑摇头,“没什么?没什么你会放弃正凯国际的那桩案子?”

  鼎天主业是贸易代理,半个月前,和正凯国际谈国内全权代理事物,多方努力之下,本是到了签约阶段,方起歌却突然宣布终止合作。

  正凯国际负责人一怒之下,就随意选择了一家小型代理公司。而那小公司的负责人,正是顾杰。

  他,也是顾靖的弟弟。

  关旭难以接受方起歌这样处理问题的方式,出口的话有些伤人,“方起歌,你够了!五年了,是不是还想一辈子活在那个噩梦中?你不需要这么忘我的将顾靖的死因通通归于自己身上,你背不起。你也不要这么慷慨的将我们努力了这么久的成果拱手他人,这不是你的后花园,更不是你赎罪的牺牲品!你不是懦夫也不是英雄,你只是个普通人!”

  好一会,静谧的办公室只听得见雨滴砸在玻璃上的巨大声响。室内气氛陡然变得冷凝起来,连累到送咖啡进来的秘书,手一抖,差点将咖啡泼到方起歌身上。

  在员工眼中脾气一向不差的方总为此沉声道:“出去!”

  闻言,关旭冷笑出声:“恐怕要走的不是她,是我!”

  看起来,男人也会有特别暴躁的那几天。小秘书眼含热泪强自压抑了内心蠢动的八卦,跟在关旭身后走出了办公室,

  等人都离开后,方起歌脸上才显出一丝疲累的样子。

  在两人交往之初,他就知道,顾靖不是独女。在她之下还有个小三岁的弟弟,当年顾靖出事之后,她的家人接获消息赶来处理后事。从太平间出来,方起歌就被人狠揍了一拳。

  打他的那个人,就是顾靖的弟弟——顾杰。

  彼时,方起歌虽然是一米八一的大个子,却在顾靖出事后的几天里迅速的憔悴,弱不禁风得被身高不足一米七的顾杰一拳就打倒在地。

  随后,他泪流满面的朝方起歌叫嚣:“你害死了我姐姐,你这个杀人凶手!这里不欢迎你,不要再惊扰到我姐姐,她不想再看到你,滚出去!”

  顾杰的这句“她不想再看到你”似乎成了诅咒,从此以后,他再看不清梦里顾靖的脸庞。他能清楚的回想起当天大雨中每片残叶的纹路,却独独想不起顾靖最后的样子。

  也是因为顾杰的强烈反对,方起歌没有送顾靖最后一程,甚至连她葬在何处都是一年后才辗转打听到的。

  现如今,顾杰出现在他面前,第一句话就击中了他的死穴,“你想寻得解脱吧!”

  是的,这么多年了,方起歌一直陷在那个噩梦的泥沼中爬不起来,他需要救赎。

  可惜,眼前的顾杰并不是来搭救他的,反而狠狠的补了一脚,“这么多年,连我都解脱不了。我梦到我姐的时候,她都哭着在说:你对不起她!这样的你,还妄想安心吗?”

  他失措了!

  是的,方起歌对不起顾靖。

  他忘不了她离开前那个决绝的眼神,“就快结束了!”

  刺耳的刹车声之后,瓢泼似的大雨从天际不断落下,漫过他的眼耳口鼻,淋透了他全身。蚀骨得寒意从体内渗出,他颤抖得跪在血水中,狠狠哭泣。

  曾经,他们说过永不分离,只是现实之下,已是阴阳两隔。他再记不清她的脸,只依稀记得那披肩的黑发,发尾闪着耀目的光泽。

  最后,顾杰说:“找些什么弥补你的罪恶吧!”

  他留下一张名片,扬长而去。

  这之后,方起歌就做出了终止和正凯国际合作的决定。他不觉得自己是对的,只是在当初的境况下,选择了他认为最好的方式。

  乐意记得,大学室友皓皓曾经说过一句话:“问世间情为何物,两岸猿声啼不住。”

  想来,连动物也是知道感情的莫可奈何,就像屈可可那样,明知前方是死路一条,却停不下自己的脚步。关旭说闷,她就召唤兽一般去了,留下乐意一个人,在中秋之夜孤家寡人得看电视。

  每逢佳节倍思亲,仰头望着天上的明月,想起老家的父母,她鼻中酸涩。

  “像烟花一样灿烂

  像傻瓜一样去爱吧”

  熟悉的手机铃声打散了乐意的悲情,她忍下哽咽,接起手边的电话,“喂!”

  没有看来电显示的结果,就是被那端意想不到的低沉男声吓了一跳。

  “我是方起歌!”

  “呃!”思忖了半天,她道:“……我是乐意!”

  被她的话噎到了,方起歌顿了半天,讪讪道:“今天中秋!我父亲要请你一起赏月,我现在在你家楼下,下来!”

  说完,不等乐意拒绝,他兀自掐断了通讯。

  还是第一次发现方起歌如此霸道不讲理,乐意心下狐疑,想着自己的假女友身份,没太扭捏,乖乖下了楼。

  路灯下的雷克萨斯泛着晶莹流光,在漆黑的暗夜背景衬托下格外醒目。

  开门,上车,关门。

  乐意没有说话,坐在副驾驶位的方起歌也一言未发,指示司机开车。

  车子一路向市郊走,窗外的霓虹光影渐渐消失,只余了沿途的路灯,时隐时现。乐意坐在后座,看着方起歌的侧脸在路灯的光照下,似是覆了一层寒霜,溢出丝丝清辉。

  “方起歌,你心情不好么?”她很好奇,今天的他,看起来陌生了很多。

  他头都未回,淡道:“没有!”

  “我给你讲个笑话吧!泼水节上,有一人突然大骂:谁泼我?站出来!旁人劝:泼你是祝福你。骂者:少来这套,哪个白痴会用开水泼人的?”

  这是个很古老的笑话,可是司机先生却兀自笑的前仰后合。难得遇上知音的乐意很激动,热切得望着司机。在前排的方起歌瞟了一眼后视镜里的某人,唇线微微上扬;少顷,恢复水平。

  顾杰的出现让他意识到,自己竟对这桩假戏产生了一丝真唱的心情。

  可是——他怎么可以?

  对不起顾靖的方起歌,怎么能,再次重蹈覆辙?

  假的,只能让她继续假下去。

  赏完月,吃完月饼,已经是深夜十一点了。

  方博然撑着不灵活的身体,亲自送乐意出来,还一再嘱托方起歌要好好照顾‘屈可可’,要把人姑娘家安全送回。

  在方博然关注的视线下,方起歌不得不移到后座,和乐意并排。

  他本想等开出一段路再坐回前座,岂料车子开了没多久,忽觉肩上一沉。侧眸看去,乐意闭目靠在自己肩头,像是睡着了。

  他可以躲开的,身体却和生根一般,动弹不得。

  乐意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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