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八荒龙蛇-第2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说起来确也不无道理,尚清三思。”
李雁接着说:“大人不记小人过,罗爷难道为了这点小事,和属下小题大作,问罪么?”
罗爷突然桀桀笑。说:“不错,似乎只好这样办了。
显然,这位罗爷表面上神气万分,惟我独尊,六名属下只配侍席而无同席的卑微地位,其实并无完全主宰众属下的大权。而李雁梁雄表面顺从,骨子里倔傲,身份似乎有点特殊。
李雁的神色完全松弛下来,阴森森地看了柴瑞一眼,狞笑道:“罗爷请放心,属下自知善后。”
“好,交给你全权处理。”罗爷怪声怪气地说,开始踞案大嚼;酒到杯干。
由于柴端的事打岔,李雁忘了将杨氏昆仲的事禀明。可坑惨了前往板泉坡埋伏的十七位仁兄。
李雁的话,用意已昭然若揭,柴瑞心中有数,藉取菜离开了厅堂,然后在堂后大叫道:“小哲,进来一趟,帮帮忙。”
小哲相当懂事,向罗爷欠身告退,匆匆进入内堂,迳奔厨下。
厨中,柴瑞夫妇正等候着他,他刚踏入厨门,乃母突然轻捷地闲在门口,向他低声说:“孩子,你爹有话和你说,沉着些,神色中不可惊模。”
柴瑞闪在通向柴房的小门旁低声说:“小哲,准备和你母亲离开。”
“咦!爹的意思是……”他讶然问。
“他们已动了杀机,所以你必须伴你母亲先一步离。开。”
“姓罗的不是很友善么?”他不信地问。
“姓罗的鹰视狼顾,好险恶毒,他的话还能信?似乎他那些手下,另有来头,即使他想友善,也强不过众手下的要挟唆使。等他酒足饭饱,必定要杀我们灭口。”
“这……”
“严嵩国贼所豢养的爪牙,无一不是凶残恶毒的畜生,如果你误以为他们友善,必将死无葬身之地。”
“……爹,我们何不先发制人?”小哲咬牙说。
“不行,这七个恶贼无一庸手,难操胜算,敌众我寡,等于是飞蛾扑火。同时,为父希望所料非真,未至生死关头,决不轻言反抗,为免祖宗基业毁于一旦,为父希望他们动了慈悲之念,以便保全身家性命。快,带你母亲从后门脱身,在三里外的黑松林等候。如果在入暮时分不见为父前来会合,那么,不必等我了,速保护你母亲到姑射山莲花洞投奔你母舅栖身。”
小哲突然纵身一跳,到了门外,大眼睛似要爆出火来,坚决地说:“母亲自己可以走,用不着孩儿保护。爹一人留在家中,孩儿不放心,多一个人便多一分照应。再说,孩儿如果伴同母亲离开,必定会引起恶贼们的怀疑,恐怕他们提前发难,岂不可虞?孩儿决不走。”
柴瑞怔住了,最后沉声说:“不可,你必须先走。”一面说,一面纵向厨门。
小哲飞退八尺,说:一孩儿宁可负上不孝之名,却不愿爹独自冒险在此任人宰割。”
说完,扭头便跑,直奔前厅。
柴瑞刚拔步追赶,却被乃妻拉住了,低声向他说:“官人,不要小看了我们的孩子,他为人聪明绝顶,机警过人,身法滑溜如蛇,拳脚阴狠古怪,有他在,或可助你一臂之力。至于我,可惜我……”
“琼瑶,那么,你先走一步。”
“官人,答应我一件事。”
“你……”
“见机行事,权衡利害,不可逞匹夫之勇。”
“我理会得。”
“我到陈家的后仓房躲上一躲,如果你父子有个三长两短,我……陈家的仓房,就是我毕命之所。”
“琼瑶……”
“多年来,你忍受折磨,从不反抗,苦心孤诣,为保全家业而忍气吞声。柴家从平阳迁此,三代单传,无人知道柴家祖孙三代允文允武,家传武艺身怀绝技。假使不是生死关头,希望官人能一本初衷,忍别人忍不了的气,以免公公在天之灵不安。”
琼瑶饮泣着说、最后几至语不成声,掩面而泣。
“琼瑶,我……我会克制自己的。你……你还是……”
“我到陈家的仓房,那儿居高临下,看得真切。天啊!可恨我……我这因岔气而伤了的手太阴肺经,不然……我走了,官人保重,好自为之。”
琼瑶饮泣着说完,仓俊奔出柴窝门。
柴瑞长叹一声,脚步沉重地向外走去、他心中已有预感,这场飞来横祸,已没有避免的可能了。
他回到卧室,将一把匕首藏在袖内,无限感慨地摸抚着那些古老的家具,黯然地深深叹息。
良久,他神经质地哈哈大笑,举步出房,自语道:“闭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会来的终究会来,逃避不是解决之道,我得面对事实,死中求生。”
出到大厅,罗爷刚酒足肉饱,坐在靠椅上剔牙,小哲正替对方牵上一杯热茶。
桌上,六骑士正踞案大嚼,风卷残云似的,把桌上的酒肉几乎吃了个盘底朝天。
他在等候,等候暴风雨到来。
“天色不早,我们到前面看看。”罗爷扔掉牙签站起说。
罗爷示意启程,两名骑士急步到了门旁,一人掀起暖带,一人打开了大门,冷风刮入室中,雪花卷入,室中气温骤降,奇冷泛骨。
这瞬间,梁雄以狂风似的身法,冲入内堂。
李雁一声长笑,扭转身拔刀出鞘,向身侧的柴瑞就是一刀,但见刀光一闪,奇快无比,向柴瑞的脖子上招呼。
另两名骑士左右一分,一前一后,堵住了前后的出口,手按剑把替李雁戒备,防止柴瑞逃走。
罗爷泰然踏出了大门,似若未见。
柴端的身躯突然挫低,钢刀从顶门呼啸而过。
李雁反应甚快,一刀落空,便知遇上了扎手人物,对方居然能在电光石火似的刹那间,避过出其不意的猝然袭击,岂同小可?他心生警兆,向侧虎跳八尺,大叫道:“这家伙真人不露相,是练家子,难怪先前我一脚将他踢翻,他毫无受伤的神色流露。”
柴瑞徐徐退向密闭着的小窗下,寒着脸说:“小可不管旁人的闲事,你们杀了小可的牛,小可也不计较,尚请诸位行行好,不要……”
“你死定了。”李雁怒叫,挺刀疾冲而上,一刀扎出。
柴瑞再向侧一闪,叫:“身在公门好修行,诸位……”
李雁急跟而上,一声大喝,刀出“力劈华山”。
另一面,突变已生。
小哲脸色苍白,浑身发抖,双手抱着脑袋,向内堂发足狂奔。
堵住内堂的骑士,怎瞧得起一个惊惶万分的小娃娃?手离开了剑把,迎面拦住伸手便抓,一面叫:“杀其父必杀其子,哈哈……”
笑声未落,一抓落空。小哲惊慌神色装得神似,暗中已留了心。小孩子不像成人,成人被后天的教养和生活经验,磨炼得壮志全消,雄心尽逝,行事畏首畏尾,顾忌太多。小孩却不同,初生之犊不怕虎,内心中野性未除,兽性仍在,看见一条虫子,不将虫子踏死心中不快。
小哲已横心,他才不管对方是大是小,不顾厉害,扭身挫腰撞人对方怀中,右肘狠命向上猛撞。
“噗!”撞中了,这一肘正中要害。
别看小家伙年纪小,练武人的子女,可以说,在娘胎里已受到药力的浸润,出生后天天用药物洗澡,六岁筑基,八岁练筋骨伸展手脚。如果父母是内家高手,那么,在筑基时便开始练呼吸,八岁学调息,十岁便可以开始练气。天质好的人,八岁练气并非奇事。
小哲便是如此,八岁便着手练气了,虽则他并不知练气是怎么回事,不知其然更不知其所以然,但却知道练气的好处是劳苦不累,可以增加他的手脚劲道。至于手上的劲道有多大,没经过测量计算,在急怒攻心,仇恨迷失灵智中,他抓住机会出手,不顾一切攻向对方的要害,击中了骑士的下阴,睾丸碎裂,肘尖的力道实足惊人。
骑士一时大意.阴沟里翻船,下阴受到致命一台,怎受得了?“哎”一声狂叫,上体前屈,以手按住下阴,脸色大变向后踉跄而退。
小哲得理不让人,伸脚一勾,骑士应脚便倒,他也顺势前仆,扑在骑士的身上,一掌劈在骑士的小腹上,向侧一滚,虎跳而起。
骑士又挨了一掌,爬不起来了,在地上抽搐翻滚,一面狂叫:“哎……唷!
哎……”
一面叫,一面伸出颤抖着的手拔剑,但已无力拔出了。
这些变化说来话长,其实是刹那间所发生的事,发生得快,结束得也快。
把守在前门的骑士,也没注意内堂口的事,只注意和李雁交手的柴瑞。李雁的钢刀招出“力劈华山”,旁观者清,这位骑士便知不妙,拔剑枪上大叫道:“不可欺得太近……。
叫晚了,柴瑞已不退反过,抢人李雁的怀中,伸左手斜格李雁握刀的右小臂,钢刀便出了偏门,一刀落空。
柴瑞右肩一扭,右掌已经攻出,“噗”一声登在李雁的左肋下,力道发如山洪,有骨折声传出。
“哎……”李雁狂叫,身不由己,被巨大的力道震退八尺,立脚不牢,仰面便倒,滚了一匝爬起便跑,手掩住左肋,一面奔向大门一面狂叫:“罗……罗爷!大……大事不……不好。
木门推开了,跟着罗爷外出的两个骑士去而复返一看厅中的光景,拉下暖帘向外叫:“大爷,屋主人扎手。”
等罗爷闻警复入,厅中的恶斗已将结束。
柴瑞击倒了李雁,向小哲急叫:“小哲,你先走……”
叫声未落,先前警告李雁的骑士已经冲到,剑出“花中吐蕊”,银芒乍吐,剑气迫人。
柴瑞的袖底银芒倏现,匕首入手,伸匕斜身接招,匕首右拨,人从左切入。
一寸长一寸强,匕首斗长剑,先天上便稳处下风,除非用游斗术,不然凶多吉少。
厅堂窄小,不宜用游斗术,所以柴瑞不得不硬着头皮接招,匕首短,必须近身,冒险行雷霆一击。
他的匕首尚未攻出回敬,骑士的剑已经撤回,招出“穿针引线”,再次抢攻,艺业不凡哩!
这一招来势大凌厉,柴瑞只好放弃回敬的念头,纵退避招,俟机反击。糟了!
“蓬”一声响,背部撞在墙上,后退无路,顿落危局,祸迫眉睫。
骑上大喜欲狂,顺势递剑,快逾电光石火,“凛”一声点中了柴端的左胸外侧。
柴瑞练了七成气功,骑士并非内家高手,这一到劲道虽猛,却伤不了柴瑞。
柴瑞身躯一扭,剑刺破了衣衫,擦胸而过,衣破肌未伤,剑尖刺入墙壁。
柴瑞顺势递出匕首,“噗”一声贵人骑士的左胸下,直入心室。
骑上脚下一软,伏倒在柴瑞身上,叫道:“啊……我……我……”
柴瑞伸手将骑士推开,拔出了匕首,向小哲一扔,叫:“小哲,接匕首。”
小哲正被从内堂奔出的梁雄逼得左右急闪;赤手空拳,不敢和钢刀相搏。
匕首来得正是时候,小家伙接住了匕首,大眼中光芒闪闪,牙齿咬得死紧,拉开马步,用匕首试探着找寻空隙近身进击,左封右架居然手脚灵活,赫然行家身手。
梁雄在内室转了一圈,找不到人杀,转出外厅,便看清了厅中的形势,大吃一惊,抡刀直取小哲。先前他倒占尽上风,钢刀一阵狂攻,把小哲逼得八方闪避,等小哲接到了匕首,他便有点心惊胆跳了。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小哲摆出的架式,便已令他深怀戒心,不敢放胆狂欢,只能徐徐迫攻出招了。
柴瑞掷出匕首,立即抢到尚未倒地的骑士身侧,一把夺下长剑,堵在厅口立下门户叫:“你们到底是官还是强盗?柴某要提你们的头去见官。”
李雁倒在门旁;连滚带爬奔出门外去了。
罗爷怪眼睁圆;徐徐拔剑迫进,怒叫道:“好小子,你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老虎嘴边拔毛,你还了得?哼!太爷要活剧了你,抄你的家,灭你的族。”
吼声中,剑已出鞘,剑身光华似电,只可看到朦胧的剑影,稍一震动,便发出龙吟虎啸似的振鸣,一看便知是一把断金切玉,无坚不摧的神剑宝刃。
柴瑞脸色一变,袖口凉气叫:“小哲,快走!”
小哲不知为了何事,被叫声分了心,经验不够,扭头回顾。
糟了,梁雄乘机飞扑而上,钢刀发似奔雷,“云横秦岭”,猛砍小哲的脖子,要将小哲的脑袋卸下来。
小哲鬼精灵,眼角看到了刀光,百忙中向下坐倒,“唰”一声钢刀掠顶而过,只感到头顶一惊,发结飞到丈外去了。
他不假思索,匕首脱手飞掷。
相距不足三尺,万难闪避,贯人梁雄的左大腿根,触及骨骼方行止住。
梁雄身躯向前仆,浑身一震,突然出腿飞踢。
“噗”踢中了小哲的左肩。
两人跌成一团,梁雄庞大的身躯,压在小哲上面,两人都身躯发软,力道全失。
罗爷也在这瞬间挺剑扑上,一剑攻出。柴瑞向左一闪,避招反击,剑攻对方的右胁,立还颜色,身法十分迅捷。
可是,柴瑞在兵刃上吃亏太大,不敢与宝剑接触,先机已失,想得到要糟。厅堂窄小,想用游斗术也力不从心。
罗爷剑术奇佳,反手一拂,光华一闪,剑锋折向,接住了柴瑞反击而来的一剑,“嚎”一声轻啊,柴瑞的剑断了近尺长的剑身。
柴瑞骇然暴退,心中叫苦。
罗爷狂笑一声,如影附形跟上,剑出“指天誓日”。
柴瑞不敢接拍,挫身侧掠。
罗爷身法奇快,已料定他必定向右闪,剑已截出,来一记“划地为牢”,改攻下盘,并大叫道:“卸下你的狗腿。”
柴瑞被逼得向上跳,断剑拂向罗爷的顶门。
罗爷冷哼一声,剑向上挑,光华一闪,便接住了来剑。
柴瑞收招不及,“嚓”一声剑身又断了五寸左右。
厅的宽度不足两丈见方,除掉桌椅神堂所占的空间,能供动手拼搏的空间,可以说少之又少。
罗爷的剑术本就比柴瑞高明,再有宝剑在手,如虎添翼,加以地方窄小,柴瑞想用游斗术应付也力不从心
佩剑自尖锋至剑把云头,全长三尺,剑身只有两尺四寸、断了一尺五左右,等于是废物了,大势去矣!
剑再被削断,他只好火速暴退,脚下几乎踏中倒在地下的梁雄和小哲身上,他还没发现被梁雄压在下面的人是小哲呢。
罗爷一声长笑,跟踪迫到,宝剑光华闪闪,递出了。
生死关头,门外突传来急骤的马蹄声。
把住大门的两名骑士,其中之一正替被柴瑞一匕首刺中心窝的同伴急救。另一人挽住脸无人色的李雁,听到蹄声,放下李雁伸头向外瞧,突然大叫道“杨兄,怎么回事?”
一匹健马从南面狂奔而至,马上的骑士摇摇欲坠,原来是先前南下的十七骑士之一,右肩的皮袄血迹斑斑,皮风帽已经不在头上,脸色有如厉鬼。
杨兄本就有点支持不住,听同伴一叫,心神一懈,不由自主飞坠马下。
骑士大惊,奔出一把将杨昆接住,向屋内大叫:“大爷,大事不妙。”
罗爷手下的人,对他的称呼有所不同。李雁和梁雄称他为罗爷,爷上冠姓。贴身的四骑士仅称大爷。从称呼上,可以辨亲疏。
他一封点向柴瑞的胸口,眼看得手,被心腹手下的叫声分了心,手下一慢。
柴瑞命不该绝,等于是救星从天而降,赶忙抓住机会,断剑斜架,“嘎”一声怪响,剑尖被他架偏了三寸左右,原来点向心坎的剑尖,贵人左侧近胁处,前后贯穿,伤了肺部,胸腔受损,而且伤势不轻。
罗爷扭头回顾,拔剑问:“怎么回事?”
“哎……”柴瑞惊叫,踉跄后退,鲜血从创口激射而出。
罗爷扭头的刹那间,发觉柴瑞竟未倒下,剑虹一闪,本能地挥向柴瑞的腰胁。
心无二用,他这一剑弄糟了。
生死关头,柴瑞想自救力不从心。
小哲被梁雄压住,梁雄的腿根插着匕首,浑身发软,但仍可在手上用劲,左手勒住了小哲的咽喉,右手的刀却被小哲抵住手肘,收不回来。
小哲左手抵住梁雄持刀的手肘,右手全力扣抓梁雄勒在喉上的左手脉门,可惜力道太小,无法解脱,被勒得呼吸静止,舌向外伸。
生死须臾,小家伙急中生智,放弃双手的解脱劲道,用上了下盘的双腿;梁雄的下盘用不上劲,容易对付。
他终于在抗拒中,找到了收腿的机会,右脚收缩,猛地抵在梁雄的腿根上,全力一登。
梁雄痛得“哎”一声大叫,浑身一软,几乎被登得向前背翻,下体被登起,“蓬”
一声侧翻几尺。
这瞬间,小哲随着挺起上身,手疾眼快,拔回了匕首,扭头一看,发觉身侧不足八尺的乃父眼看要丧身剑下。便不假思索地将匕首掷出,并大喝一声,挺身站起。
罗爷距小哲更近,不足四尺,而且是背向着小哲,做梦也未料到有人从背后袭击,匕首不偏不倚,击中他的臀正中谷道,十分缺德。
这一匕首算不了什么。难伤他一毫一发,击中谷道又当别论,内部是禁不起利刃一击的。
“哎呀!”他急声大叫,上身一挺,痛得龇牙咧嘴,匕首投入四寸左右。
柴瑞在这一发千钧的危机中;仰面躺倒,避开了致命一剑,生死间不容发。
骑士搀扶着杨兄,站在门口,杨兄厉声虚脱地叫:“咱……咱们死伤殆……殆尽,王……王小狗已脱……脱逃。”
罗爷伤了谷道,小伤并无大碍,不理会杨兄的话,恶狠狠地正待追取柴端的性命,但杨兄接着说:“保护王小狗的凶……凶手,快……快追到了……”
他悚然一震,伸手拔出匕首向门口纵来,厉声问:“凶手是谁?”
杨兄浑身脱力,但仍勉强说:“南京陈爷派……派来五……五个人跟踪,三人先……先行,两……两人后跟。先行的张彪,与夏三哥联络上,便偕同南下,在南面的坂泉坡下手,十九位弟兄,击……击败了保……保护王小狗的杨……杨家兄弟,眼……眼看得手,却……平空杀出……一个怪……怪老人,用……用一根手杖,搏……
搏杀了夏三哥等十八位弟……弟兄,属下身……身受重……重伤,夺……夺坐骑逃……
逃来报信。那……那老怪人不一……不知是谁,可……可怕极了,他……他也夺……
夺坐骑追……追来啦!”
果然不错,远处蹄声隐隐,有坐骑奔入了镇南。
罗爷大惊一个怪老人,竟搏杀了他十八名剽悍的爪牙,那还了得?他虽自命不凡,也感到心中发毛,他带了六个人,目下只剩下两名爪牙可派用场,其他四人死了两个,李雁和梁雄受伤不轻。追来的人已到了镇南,再不走便嫌晚了。
他扭头回望,柴瑞已倒地不起,小哲抬了梁雄的钢刀,在乃父身旁戒备,势如暴虎冯河。
“先杀了这小畜生,永除后患。”他切齿叫。
“瞧,来了。”扶住杨兄的骑士,指着南面叫。
雪花飞舞中,六匹使马在望。
杨兄脸色大变,叫道:“就是他们,领先那人就……就是那……那老家伙。”
领先的骑士穿一袭灰袍,脸貌看不真切,却可看清那人手中权充马鞭的绿色怪杖。
罗爷脸色一变,脱口叫:“是浙江天台的绿杖翁姓韩的,这老不死可怕,快走!”
说走便走,但仍不甘心,猛地左手一扬,匕首飞掷小哲,如同电光一闪。
飞刀掷出,他无暇察看结果,抢出了门阶,奔向树下的坐骑。两骑士分别扶着杨兄和梁雄,也奔向坐骑。
李雁虽断了两根肋骨,顾不得痛楚,也踉跄奔逃。
众人急急上马,向北飞驰,留下了两具尸体,和两匹坐骑。
小哲用力投击匕首,扭身闪退,却慢了一刹那,飞刀贵人右上臂外侧,钉在肌肉上,刀尖透臂而过,“当”一声钢刀落地,摇摇欲倒。
附近的几家民宅,先前发现柴家来了客人,看到来客全是有坐骑的神气爷们,怎敢管闲事?各人自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谁也不愿出来探看究竟。等到柴家传出了叱喝叫号声,这些怕事的邻居更不敢出来啦!
小哲为人聪明机警,个性倔强坚毅,面目肿胀,身受创伤,他居然哼也没哼一声,不管臂上插着的匕首,赶忙去扶起乃父,焦急地叫:“爹,你……”
“不要紧,快取培本丹和金创药来。”柴瑞忍着痛楚吩咐,额上沁着冷汗,呼吸沉重,口角有血迹。
小哲扶乃父躺下,说:“我先得替爹包扎伤口。”
内堂中抢出乃母琼瑶,手中捧着药,赶到说:“孩子,让为娘治理。”
母子俩立即动手疗伤,门外蹄声骤止,暖帘已被拉下,敞开的大门接二连三进来了六个人。
领先的是个年约古稀的老人,手点一根其色碧绿,似金非金、似木非木的六尺怪杖,脸色泛青,脚下有点不便,留着三络灰髯。看情形,显然曾受了内伤。
后两人是中年彪形大汉,浑身血迹,腿和手都裹了伤巾,步履蹒跚,腰上悬着长剑。两人的长相十神似。方面大耳,人才一表。
第四人是一位中年书生,相貌堂堂,长须拂胸,棉袍上也沾了血迹,但并未带伤。
最后两人一个是白发老苍头,一个是中年健仆。
老人长吁一口气,坐下向戒备着的小哲说:“小哥儿,他们大概曾在府上造孽。
请给老汉们一些酒活活血,挡挡风寒。”
小哲盯着老人的绿杖问道:“你老人家果是绿杖翁韩老伯?”
“咦!小哥儿怎知老朽的名号?”
小哲淡淡一笑,请众人落坐,说:“我替诸位取酒来。家父受伤甚重,未能招待,请原谅。”
“小哥别客气,救人要紧,你忙你的。”怪老人说。
小哲送上一壶酒,两只瓦碗,说道:“家父受的是外伤,并无大碍。倒是诸位老伯中,有三人受了伤,合下有的是保命丹和金创药,如不嫌弃,请至客房安顿养息,(奇*书*网。整*理*提*供)客房在右厢,请自便。”
放下酒具,他抱起乃父的身躯,送至内室。等他回到前面,客人们已不客气地在客房安顿下来了。
整整忙了一个时辰,六位客人方回到客厅。主人受了伤,小哲便成了主人。他虽年仅十龄,但家教谨严,自小对洒扫应对的事从不含糊,因此能独当一面。
锅里还有不少牛肉,他大方地重整杯盘,准备酒菜肃客人座进食,自己在下首主位相陪。
客人真也饿了,客套毕,先行进食。三杯酒下肚,怪老人的脸色徐徐恢复红润,向小哲道:“老朽确是绿杖翁韩腾皎,到大同访友,无意中在坂泉坡路见不平,管了一档子闹事,几乎送掉老命。厅内这两具尸体,很像是那群恶贼的同党,到底是怎么回事,小哥儿可否见告?令尊想必是武林人,不然怎知老朽的名号?”
小哲长叹一声,苦笑道:“我是一个小孩子,知道些什么?真是闭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他将经过—一详说了,最后说:“假使老爷子晚来一步,我一家子早该到九泉之下了。家父不是武林人,至于老伯的名号,是恶贼们说的,似乎他们对老伯十分惮忌呢。”
韩腾蛟端详了他许久,动容问:“小哥儿,你今年几岁了?”
“小可年方十龄。”
“你爹必定很了不起。”
“老伯……”
“听你的言谈应对,该是及冠子弟的年龄,看壁上的书画,便知你爹的为人,你爹在你身上花了不少心血。梁瑞是不是你爹?”
“正是家父。”
“令祖的名讳,可否见告?”
“先祖玉寰公,逝世已经二十余年。”
“平阳府洪洞县玉峰山,有一位柴公秉乾,小哥儿可知此人么?”
“这……”
“那么,雷霆剑柴秉乾,便是令祖了。老朽成名时。令祖已是武林中大名鼎鼎的一代豪侠,宛若神龙见首不见尾,侠踪遍天下,声誉震江湖,息隐江湖时,年仅四十壮年。六十年来,武林侠义后继无人,相反地却道消魔长;成了目下群魔乱舞的局面,良可慨叹。令祖急流勇退,晚节无亏,只可惜这种独善其身的态度,老朽不敢苟同。”
小哲脸色有点不豫,说:“家先祖的是非功过,小可不愿置闻。”
绿杖翁韩腾蛟又是一声长叹,慨然说:“哥儿的心意,老朽自然了解,但老朽的话,有如骨鲠在喉,不吐不快。令祖一代豪侠,武林谁不尊崇?今天,令尊居然被一群屑小,逼得几乎家被人亡,这就是令祖所迫下的祸患……”
“老伯,你老人家错了……”
“老朽错了?不会的。令祖珍惜羽毛,壮年急流勇退,必定留下一些遗命,不许后代儿孙再在江湖闯荡,以免万一受到挫折,有拈乃祖英名。令尊之所以甘心雌伏,未必不是怕人讥为虎父犬儿……”
“老伯,请别忘了诸位是客人,道主人的不是,并非作客之道。”小哲烦躁地说。
“好,不说,倒是老朽不明事理了。请教,令尊居然败在那几个恶贼手中,岂非奇事?有说乎?老朽从江浙来,至大同访友,曾在湖广受到三魔围攻,内腑离位,至今仍未痊可,不宜动手与人拼搏。但仍能一举搏杀十八名恶贼,可知这些人并没有什么了不起,而令尊……”
“家父十年前练功岔气伤身,只能以三成功力相搏;家母也因练功而伤了手太阳肺经,不能运功。不然,这些恶贼岂有命在?”
“呵呵!正相反,那些恶贼恐怕一个也死不了。”
“老伯……”
“你还不明白?分尊堂决不会杀他们的。”
“这……”
“不必谈这些了,坂泉坡遇贼的诸位老弟,请说说遇贼的经过,老朽还不曾请教诸位的大名哩。”
中年书生惨然一笑,离座行礼道:“晚生王宗茂,草字时育……”
绿杖翁脸色一变,插手叫:“且慢,你……你不是南京的王御史大人吧?”
王宗茂叹口气说:“晚生已不是南京的御史,奉圣命谪降平阳为县丞。”
绿杖翁火速离座整衣,肃穿长揖,歉然地说:“草民无状,大人休怪……”
王宗茂赶忙回礼,说:“老丈请不必如此。晚生身受国恩,身为南京御史,却任奸臣当道,上无以报君国,下未……”
绿杖翁哈哈狂笑,笑得有点凄然,抢着说:“我辈草莽散民,浪迹江湖,耻与官宦巨室为伍,甚至惩奸除暴与官府作对,但仍然敬重忠臣孝子,协助良吏良绅。虽不过问朝政,仍然关心国事。令尊桥,任广东布政使;从父格,官居太仆卿;皆有贤名。
大人荣登二十六年进土,去年便官拜南京御史,短短五年中,自进士及弟荣任御史,可知大人之才德确是过人。大人任官南京,而知京师严嵩的恶迹,官拜三月,便冒死上疏劾严贼八大罪,大快人心,中外敬仰.草民虽狂,岂敢在忠义大臣之前无礼?以大人之忠,竟降谪为县丞……”
王宗茂呵呵笑,接口说道:“凡上疏劾严贼的人,皆下场奇惨。晚生在上疏之前,已料定必死,幸而圣上尚知晚生愚忠,骂一声狂率,贬为县丞,已是天大的幸事了,不必为晚生惋惜。此行幸得寿州两位义士杨兄昆仲日夜照拂,沿途幸告平安,想不到严贼竟然放晚生不过,派人在坂泉坡截杀。如无老丈及时援手,晚生危矣!晚生死不足惜,连累了杨兄昆仲,内心极感不安。”
绿杖翁向两位中年人含笑点头说:“原来两位是寿州双英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