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兰陵缭乱1-第11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不曾见过。” 宇文邕露出了一副害怕的样子,低低回了一句。
此时的长恭由于正被摁在水中,所以什么也没听见,在狭小的木桶里,她的身体正与他的紧紧相贴,身体与身体无意识的摩擦带来的温度从腿一直传达到大脑,平生第一次和一个男人如此亲密接触,她只觉得自己的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就在她遭受“酷刑”的时候,终于被他哗啦一声拉出了水面,她赶紧深深吸了几口新鲜的空气。
“他们走了。” 他松开了手,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比绯色的红叶更鲜艳的红色渐渐爬满了她脸颊白皙的皮肤,甚至一直延伸到雪白的脖颈消失在衣衫的领口处。细细的水珠从她半长不短的黑色发丝上一粒一粒的滚落下来,在她的肌肤上慢慢的晕染开。水珠洒落在她的肩头、发上,绽放的是如此绚丽,如此妩媚……
这个家伙,真是个男人吗?宇文邕的心里忽然有点怀疑起来。
“谢谢你,” 她急着想要离开这个令她尴尬的地方,也顾不了那么多,用极不雅观的姿势迅速从桶里爬了出来。
“唐雨,” 他低低笑着,“原来你是敌国的奸细。”
长恭迟疑了一下,“很抱歉,我是骗了你,不过你不也一样吗,我怎么也没想到原来你会出现在宫里。”
“我一直都住在这里。” 他扬起了嘴角。
长恭的脑中飞快转着,住在这里的男人只有三种。第一种,也算不得男人,那就是太监,但是太监不可能住在这样的房里。第二种,皇子。这个男人气质的确不错,但是刚才侍卫居然可以直接推门进来,可见此人地位一点也不高,而且这样的房间,对皇子来说又未免太简朴了些,那么,这样的美少年住在宫里,最有可能的就是第三种……
“难道你是………”她迟疑的开了口,“皇上的男宠?”
=====================================
宇文邕的身子一僵,嘴角抽搐了几下,在石化了片刻后忽然轻轻笑了起来,长恭第一次看到他露出那样纯粹的笑容,好似小溪潺潺流过,清澈微凉,带着水漾的温柔。
“我没有取笑你的意思,” 长恭怕无意中伤害到了他,急忙解释。
“唔……” 他并没有急于否认,既然这个家伙还不知道他的身份,那就干脆就将错就错吧。
“你是我见过最美的男宠!” 她还不失时机的加了一句,不过,她好像也只见过这一个吧。
“呃……” 他在心里郁闷了一下,一个男人被说美丽好像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
“我也该走了,” 她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朝窗外张望了一下,只见不远处灯火隐隐晃动,看起来似乎还有不少侍卫。
“现在你恐怕是走不了了。” 宇文邕的嘴角边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微笑,微眯的双眼在跳跃的烛光中散发出不明意味的色彩。
长恭微微蹙起了眉,在心里暗暗责怪自己太莽撞,如果不是弥罗,自己恐怕就凶多吉少了。而且现在的状况,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到底该怎么办?为今之计,只能先在住弥罗这里躲避一会再说。
“弥罗,” 她转过身,对他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一双漆黑的眸子里尽是明媚的笑意,仿若梅子酒一般剔透醉人,“人家说帮忙帮到底,怎么说我也给你做过糖人哦,你也不忍心看我白白送死,对不对?”
看着她眨着眼睛的模样,宇文邕心里暗暗好笑,脸上却做出了为难的样子。“让你待在这里也不是不行,只是……”
“只是什么?哦……哦……难道你等会儿………要侍寝?” 长恭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宇文邕的身子轻轻一晃,嘴角抽搐的更厉害了,说实话,他现在很后悔刚才救了这个家伙。在轻咳了一声后,他指了指那个木桶道,“再过半个时辰,宫女们就会来收拾这里,也就是说,你只有半个时辰的时间。”
“哦……” 长恭忽然眼前一亮,如果冒充宫女出去倒也是个好办法,虽然要穿女装,但总好过在这里等死吧?他们也一定想不到刺客会是女人。
想到这里,她的心里似乎又稍稍松了一口气,目光一转,忽然落到了墙上的一副美人图上。画里的美人姿态优雅,容颜娇美,就像一朵飘浮在尘世中的烟云。
“这个女人真美。” 她由衷的赞叹了一句,“在我见过的美人里,可以排第二了。”
宇文邕仿佛不经意的问了一句,“那么排第一的是?”
“当然是我娘啊。“长恭思及母亲,不由脸色黯淡了几分。
对于长恭说的话,宇文邕不是不信,看长恭的容貌,就能猜想她的母亲必定是绝代佳人,不过,他也一样啊,无论看遍多少美人,只有母亲是永远排在第一的。
所以,在他眼里,这副画像里的女人是最美的。
不知为什么,他忽然觉得自己也许和这个少年有什么相通的地方。
“不过是副一般的美人图而已。” 他并不想让她知道更多,就在这时,又听到她的声音里带了几分惊讶,“诶?这画是不能移动的?”
“那画已经砌入了墙里。” 他刚说了一句,忽然见到长恭伸手去摸那副画,不由一惊,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想去拉他,谁知一急之下,反而重重推了她一把,她脚下不稳,正好撞到画上,脑袋还不偏不倚的重重磕在了美人的右手上。
只听卡答一声,挂着美人图的墙竟然慢慢分成了两半……墙内自有一番天地,还有阶梯通向那不可知的黑暗。
“你这里居然还有秘道?” 长恭目瞪口呆的望了一眼宇文邕,只见他的脸上也是一片惊愕之色,似乎完全不知道自己的房间里居然还有秘道。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宇文邕低低说了一声,他已经从震惊里回过神来,虽然不明白为什么母亲的画像有这样的玄机,但是,有这样的发现也许并不是一件坏事。
“这条秘道通向哪里?” 长恭脱口问道。
“下去看看就知道了。” 宇文邕勾起了嘴角,一脚踩在了阶梯上。
…
大概下了几级阶梯,借着火折子,长恭看清了原来这是一条幽长狭窄低矮的通道,四周弥漫着一股潮湿难闻的气味。
两人沿着通道一直往前走,忽然,长恭的脚下不知被什么绊了一下,低头仔细一看,原来是只死老鼠。
“你说这秘道会不会通向宫外呢?说不定是以前的皇上为了经常出宫玩……” 长恭刚说了一半,就被宇文邕的目光阻止了。他示意她不要出声,又指了指头顶。
长恭正在疑惑的时候,忽然从她的头顶上方传来了一个年轻的声音,“晋国公,你这是什么意思?”
长恭心里微微一惊,晋国公,不就是宇文护吗?她下意识的看了宇文邕一眼,只见他低垂着眼眸,斑驳的光影半遮半掩着他的脸,让人看不分明。
“臣是来给皇上送夜宵的。” 宇文护的声音冷冰冰的。
长恭听到这句话,更是吃惊,难道这秘道之上,竟然是当今皇上的房间?
“朕乏了,你们都退下吧,这夜宵,朕也不想吃。” 皇上的声音听上去也只有二十左右。
宇文护冷笑一声,“皇上,这可由不得你!”
“宇文护,你还是等不及要动手了吗?” 皇上的声音倒平静起来,“如果朕没有猜错,这碗夜宵里,你下了毒吧?”
新皇
长恭大惊,正想和宇文邕说句什么,就听见他略带嘶哑的声音低低响起,“不要说话。”
头顶上方似乎沉寂了片刻,很快,又听到了宇文护冰冷的声音,“皇上,既然您已经知道了,就不要让臣为难了。”
皇上沉默了一会,忽然笑了起来,“自从三弟死于非命,朕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宇文护,你到底要杀多少个皇帝!”
宇文护似乎也笑了起来,“皇上,臣实在不喜欢太聪明的人,所以,下一任皇帝,臣会好好再选。那么,请上路吧,皇上。您的三弟和父亲都等着您去团聚呢,”
“宇文护,你若是再伤害我的弟弟,我宇文毓做鬼也必不会放过你!” 皇上的声音忽然变得尖锐,接着就听到了酒杯坠地的声音……
宇文护竟然又杀死了一个皇帝,长恭心里一悸,忽然发现自己的手腕被他紧紧的绞在手里,那么用力的抓紧着,他那手指上的薄茧几乎要烙进她的手腕,让她的肌肤有种轻微的刺痛感。
“ 弥罗……” 她忍不住轻轻低唤了一声。
“不要说话。”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仿佛在拼命压抑着什么。
“晋国公,国不可一日无君,我看我们还是要立刻新推一位皇帝。” 另外一个略为苍老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宇文护似乎思索了一会儿,“太聪明的人不适合这个位置,你觉得四皇子宇文邕如何?”
那人立刻接了上来,“四皇子为人懦弱胆小,胸无大志,这样的人,自然更容易被您所控制,依老夫看来,他的确是新皇的好人选。”
“我也是这么想。” 宇文护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得意,“明天一早,立刻宣告皇上突发急病驾崩的消息,对了,还有,告诉众位大人临终前皇上下旨皇位由四皇子宇文邕继承。”
头顶上方的声音渐渐远去,长恭只觉得自己的手腕都快要被掐断了,刚想回头,却听到了他的声音再次低低响起,“不要……回头看我。” 他的声音清脆而冰冷,透着让人窒息的绝望,让人从心底发寒。
长恭也不知他有没有看到,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将另一只手覆盖在了他那冰冷的手上,按住了他微微颤抖的手指。
她差点忘了,怎么说他也是皇上的……难过伤心也是难免……
宇文邕忽然觉得有些透不过气来。脸贴靠着冰冷的通道,血液里却有什么在滚烫沸腾着,只觉得那少年的手越来越热,带着一种奇怪的温柔流转他的全身,他的双眼再难以抑制的刺痛着灼热起来。
为什么自己不能更强大一些,为什么眼睁睁的看着那些自己想要保护的人,一个一个在自己面前消失……
他想要变得更强,更强……
没过多久,宇文邕忽然站起了身来,“我们继续往前走吧。”
长恭略带惊讶的回过头,看到的是他一脸平静的表情,也就不再多说,跟着他继续往前摸索。
在暗道里拐了几个弯后,终看到了不远处的阶梯。长恭跟着宇文邕沿着阶梯往上爬去,只觉得四周的石壁狭窄潮湿,带着一股霉味,伸手摸去,似乎还能摸到一层青苔,感觉似乎像是以口废井。快到阶梯尽头的时候,宇文邕往上顶了一下那个盖子似的东西,却是纹丝不动,他稍稍打量了一下,忽然发现了靠近出口处有个小小的石环,于是伸手一拉,只见顶上的那个石盖居然慢慢移开了,映入眼帘的,是繁星闪耀的夜空。
“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长恭轻声道。
“出来看看就知道了。”宇文邕先是小心翼翼的往周围扫视了一圈,面露诧色,然后慢慢从井里出来。
长恭急忙也爬出了井口,一看之下,顿时大喜,原来这真是一口废井,而且,看这里完全不像是王宫,倒颇像个破庙。
“我的房间里竟然有通道宫外的秘道……” 宇文邕眼眸中带了一丝困惑,又喃喃自语,“为什么?”
“秘道在你的房间里,你怎么会一直不知道呢?” 长恭侧头问道。
他摇了摇头,“这秘道的机密是在那副画上,而那副画,我是绝对不会碰的,所以不知道也不奇怪。” 那是他母亲的画像,为了表示尊敬,他都是远远观看的,从不近身。
“不过真的没想到,竟然能通到宫外!” 长恭这才松了一口气,“真是老天助我。”
宇文邕看了她一眼,“你的运气的确不错。”
“弥罗,” 她忽然扯了扯他的衣袖,“你们的皇上已经不在了,如果你不想待在那里的话,就跟我回去好了。我的家人都是很好很好的,你一定也会喜欢他们。”
他的嘴角浮起了一丝苦笑,家人吗……这个词现在对他来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如果谁要是欺负你,我也会保护你的。” 长恭扬起了一抹好象露水一般美丽的微笑。“也不会让别人看轻你。”
望着她真挚的笑容,他的心里忽然微微一动,如果自己真的只是个男宠,说不定真会跟她走的。
“我哪里也不去。” 他在她的面前继续维持着镇定,“你还不快走。”
长恭也不再勉强他,点了点头,道了声谢,转身就走。走了没几步,她又折转身来,月光就在抬头的瞬间泻入她的眼中,流成银色的浅影,勾上嘴角温和的笑。
“谢谢你,弥罗,你永远都会是我的朋友。如果将来有什么困难,记得来邺城的琉璃庄找我。只要向店主说出你的名字,他就会转告我。” 琉璃庄的店主是她私交甚好的朋友,这件事谁也不知道。
连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会对他说这一番话。
宇文邕点了点头,“答应我一件事,秘道的事不要对任何人说。”
看长恭点了点头,他没有再说什么,又下到了井里,心里隐隐有些空虚。其实,之所以他这样帮助她,更多的原因是………让她能及时的将消息传到齐国,这样一来,也能让宇文护手忙脚乱,更加放松对他的警惕。
长恭一直看着那井盖再次合上,才离开了那里。穿过那个庭院,她发现这里还真的是座荒凉的破庙。
谁也想不到宫里的秘道居然会通到这种地方吧。
正想着,脚下忽然被什么软绵绵的东西绊了一下,她低头一看,不由吃了一惊,原来她踢到的东西居然是一个人。
只见那人衣衫褴褛,身边还放着一个破碗,只一眼,长恭就确定了此人的身份乞丐。那人被她这么一踢,倒是睁开了眼睛,不过他的眼神涣散,神情呆滞,嘴边还挂着一丝傻笑。长恭微微一愣,又再次确定了他的身份傻子+乞丐。
就在她准备离开的时候, 那人忽然一把抱住了她的膝盖,抬起了头,一个劲的朝她傻笑。长恭本想推开他,但无意中看清了他的脸时,不由又是一惊,
这张脸,好像在哪里见过……
“放手,不然我不客气了。” 长恭装出了恶狠狠的样子。
那个乞丐吓了一跳,忽然又低声哭了起来,“不要,不要杀我,我不会说的,不会说的……他的眼中又露出了惊恐的神情,喃喃道,“火,好大的火,爹……娘……姐姐快来救我……”
听了他的话,长恭大吃一惊,再定睛一看,忽然想到了什么,一把拎起那个乞丐,撩起了他的衣服,只见在他的手臂上有块铜钱大小的伤疤。
“郑远!” 她低呼出声,心里又是感慨又是欣喜,想不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竟全不费功夫。王婶所说的郑家小儿子竟然一直躲在这里,她敢确定这个乞丐就是郑远,那块伤疤还是小时候他们一起爬树时落下的。
“郑远,是什么人要杀你?” 长恭因激动而拽紧了他的衣服,难道真是有人故意放火?
郑远看了她半天,忽然又捂住了自己的脑袋,一个劲的呻吟起来。长恭只好先放开了他,心里却是波涛汹涌,难不成这个郑远知道些什么?
又或者,这场大火并不是意外?
就在她一分神的时候,郑远忽然惊慌失措的跑出了破庙,她赶紧追到了门口,却已经不见了他的踪影。
“可恶……” 她低低咒骂了一声,忽然抬头发现天色已经发白,心里又是一凛,还是先赶回客栈吧,不然要是被恒迦发现的话……
长恭赶到客栈的时候,天边周围一圈渐渐白亮起来,几颗依依不舍的星子还在天幕的一角绽放出微弱的光芒,有些淡紫也有些橘红的云彩飘浮在那里,单薄的身姿变换着各种各样的形状。
她蹑手蹑脚的像条小鱼似的溜进了自己的房间,轻轻合上门,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气,还没等她这口气松完,就听到身后传来了一个熟悉的魔音。
“早啊,长恭。”
==========================
长恭的身子一僵,眼前立刻出现了完蛋了这几个大字,她缓缓地转过身,一眼就看见了倚在躺椅上悠然喝茶的恒迦,他的神情和平常似乎没什么不同,唇角边依旧挂着那抹永远不变的虚伪的笑容。
“早啊,恒迦。” 她皮笑肉不笑的应了一句。
“这么早去哪儿了啊。” 恒迦微微笑着,黑色的眼眸流转着深不可测的光芒。
长恭眨了眨眼,正想说话,又听见他慢悠悠地说了一句,“宫里好玩吗?”
诶…长恭顿时觉得头皮一阵发麻,目光掠过了自己的衣服,心里暗叫不好,怎么给忘了,身上穿的居然还是宫里侍卫的衣服!这下可是物证确凿!
反正是被揭穿了,干脆就承认好了,再说,她也从宫里打探出了重要的消息呢。
“不错,我是去宫里了,虽然是莽撞了一些,但也不是全无收获。” 长恭迎上他半明半昧的眼眸,“你一定会有兴趣知道我到底打听了什么。你知不知道那个在凤凰楼和我们一起饮酒的阿史那,原来他就是突厥的太子。还有,他们果然结成联盟……”
在听她劈里啪拉说了一大堆后,恒迦还是保持着之前的神情,好像她所说的事完全和他无关。长恭心里倒开始没底了,因为从他的神情根本难以判断,这只狐狸到底在想些什么。
“说完了吗?” 他放下了茶杯,漫不经心地瞥了她一眼。
长恭忽然觉得有些困惑,狐狸的反应实在太不合常理了吧!
“你……不生气?” 她试探的问了一句。
“生气?” 恒迦微微一笑,“你打探到了这么重要的消息,而且现在还活蹦乱跳的,一点没事。我又为什么要生气。不过,” 他的目光一敛,“我倒是很好奇,你是怎么从宫里溜出来的,听说昨晚宫里热闹的很呢。”
长恭心里一凛,“你怎么知道?”
他扬了扬眉,“昨晚半夜起来见你不在房内,依着你这性子,我就寻思着你是偷偷去了王宫,于是我去打听了一下,正好听到他们说宫里闯入了奸细,我猜多半就是你。”
“然后呢?”
“然后我就回来了。”
长恭愣住,“就这样?”
“就这样。” 恒迦的眼中掠起明媚的笑意,“难不成还要我冒险进宫救你?”
“可是你就这么回来也太没义气了吧,”长恭有些郁闷,虽然不指望他救她,可是这话听起来怎么就那么不痛快。
“哦?” 恒迦不慌不忙的又喝了一口茶,“虽然父亲吩咐过让我看着你,可我是不会冒险用自己的命救人的。而且,就算你有个好歹,那也是你………咎由自取。”
说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长恭似乎感觉到了那丝被完好隐藏在他的笑容下的隐隐怒意。
她的眼珠子咕噜一转,长睫下蓦的流泄出一抹狡黠,忽然笑了起来,“恒迦,原来你在生气……真是的,生气就说出来嘛,每次都这样,不管是高兴还是不高兴,都假惺惺的装出一副笑脸,你累不累啊!” 说着,她欺身上前,还伸出手不客气的扯了扯他的脸,“哈,这层面具好厚哦。”
恒迦唇边的笑容微微一僵,一侧脸躲过了她的魔爪,“行了,你快点收拾一下,我们立刻出发回去。”
长恭笑嘻嘻的收回手来,正要点头,脑海中忽然掠过了郑远的脸,心里不由一紧,连老天爷都在帮她,难道她就这么离开长安?不行,她还不能离开这里,她一定要去找到郑远问个清楚明白!
“恒迦,你先走吧。” 她敛起了笑容。
恒迦正要抬腿出门,听到她的话不由顿了顿,转过身来,又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我说,我还要再逗留两天,你先回去吧。”
他的眼眸内似乎有什么在涌动,又飞快被按捺了下去,唇角轻轻一勾,“高长恭,任性胡闹也要有个限度吧。”
“我不是任性胡闹,我真的有事要去做,非做不可的事。” 她抬眸直视着他的脸,耳边却似听不到任何声响,仿佛忽然遁入了万籁俱静之中,只看得见他暗沉的幽黑眼眸,让人不由得想起无边的黑夜,以及在那样的夜里风花一般的绵绵飞雪。
“随你的便。” 他忽然开了口,转身往门外走去,在出门的时候顿了顿,似乎又轻轻笑了起来,“反正你是死是活也与我无关。”
恒迦在生气,而且很生气。长恭非常清楚的知道了这一点,以往就算他再不高兴,也绝对不会出现那样的眼神。
唉,怎么办,只好等以后再和他解释了。
没过多久,就从楼下传来了马蹄声,长恭扑到窗子前一看,只见恒迦已经带着手下的人出发了。
她换了一身衣服,下了楼吃了早饭立刻去破庙附近寻找郑远的下落。
刚吃完早饭,客栈的掌柜忽然叫住了她,“唐二公子,唐大公子怎么匆匆走了,是家里有事吗?”
长恭支吾着应了一声,忽听那掌柜又说道,“我看一定是大事吧,四更天的时候我见到唐大公子从外面回来,当时他的脸色可是差得很。”
长恭心里微微一动,四更天?恒迦这么晚才回客栈?
掌柜又喋喋不休地说了下去,“不过唐大公子走得可真急,连房费都没有付,不过,有唐二公子在,一定没问题吧。”
看着掌柜的脸笑成一朵菊花,长恭的脑袋里却是嗡的一片,只有几个字在不停旋转,没付房费,没付房费……完蛋,她身边好像根本没有钱啊,平时的开支都是由恒迦掌管的,他又不可能不知道!
啊啊!这个可恶的狐狸!一定是故意的!
“当然…没问题啊。” 长恭讪讪一笑。
“那就请唐二公子先付帐吧。” 掌柜笑咪咪的看着她。
诶?这么急?长恭一面想着对策,一面伸手入怀,忽听得外面有几个人急匆匆的闯了进来,面色惊慌不安。
“这位客官,发生什么事了?” 掌柜惊讶的拉住了其中一个中年男子,那男子叹了一口气,“掌柜的,你还不知道吗?皇上昨夜里驾崩了!”
“什么?” 掌柜脸色大变,“这种话可不能乱说!”
“当然不是乱说!乱说是要砍头的!这可是宫里传出来的消息……”
趁着他们一团乱糟糟,长恭瞅准了机会,兹溜一下闪出了客栈,当下疾步快走,在拐了好几个弯后,才停下来歇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不然要是动起手来,只怕是更糟糕。
皇上驾崩了……她想起了昨晚发生的一切,不免有些心惊肉跳,不知弥罗现在怎么样了?希望继位的那个什么四皇子能善待他……想到这里,她揉了揉自己发胀的脑袋,回想着昨天经过的路线,朝着那座破庙的方向走去。
扑朔迷离
到了那座破庙之后,长恭四下搜寻了一会儿,却不见一人。她留意到了角落里对方的破碗和破被子,猜测这里可是是郑远的窝,于是干脆躲到了神像背后,准备来个守株待兔。
由于长恭昨晚根本没睡,在等了一阵子后,不由乏意袭来,很快就昏昏欲睡了。等她一觉醒来,时光已晚,遥远的天际已经出现夕阳,不可多得的几片晚霞像破碎的胭脂东一块、西一块的晕染开去。
她探头朝神像外一看,一切事物照旧,好像根本没有人来过这里。正想从那里出来,忽然看见一个人影跌跌撞撞走了进来。
她眯起眼睛仔细一打量,不由大喜,这个人不正是郑远吗!
这下可不能再让他溜了!
来不及再多想,她嗖的一下窜到了他的面前,伸手一把牢牢抓住了他的领口。郑远显然被吓了一大跳,手里的几个脏馒头扑通一声掉到了地上。一见馒头落地,他也顾不得害怕了,扁了扁嘴,居然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诶……长恭忽然感到有点头痛,她赶紧松开了手,扯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好了好了,我帮你捡就是了。”
吸取上次的经验,她一边弯腰捡馒头,一边还拉着他的衣袖,生怕一不小心,又让他逃得无影无踪。
当长恭把馒头递到他的面前时,他的脸说变就变,立刻喜笑颜开,接过馒头就咬。见他放松了警惕,长恭有意无意的问了他几句,他都是答非所问。
小时候的玩伴,现在居然成了这个样子,长恭心里也不免有些伤感,不过眼下她也没有时间感慨,比起这个,她最想知道的是在事发那天,他究竟看到了什么。
“你也吃!“他忽然将手里的馒头掰了半个给她,在他热情的目光中,长恭接过了馒头,只是犹豫了一下,就拿起来咬了一口。虽然馒头又脏又干,可是,她不是没有经历过这样的日子,八岁那年从长安到邺城的路上,她吃过更肮脏的食物。所以,这些馒头对她来说,并不算什么。
郑远顿时格格笑了起来,指着馒头,又指了指她,迸出了一句让长恭嘴角抽筋的话,“馒头哥哥……”
她只能暗暗庆幸,幸好他手里的是馒头,而不是馊饭烂菜……
眼见着天色渐渐暗了下去,她顺手拿出了怀中的火折子,只那么轻轻一划,郑远顿时吓得扔了馒头,抱着头躲到了案几下,一个劲的发着抖,喃喃道,“不要,不要杀我爹,不要杀我娘,不要……”
长恭脸色微变,也钻到了案几下,一眨不眨的盯着他,“告诉我,是谁要杀你们?”
他只是浑身颤抖着,“不要……不要,高夫人,不要让他们杀了我娘!”
高,夫,人!
一瞬间,长恭的大脑,轰然炸开,四处飞散的碎片回荡的全是同样的余音。
高夫人……高夫人……
“什么高夫人,你给我说清楚,给我说清楚!” 她恶狠狠地扯住了他的衣襟,来回的将他摇晃,情绪几近失控,怒道,“快说!”
郑远见她忽然仿佛变成了恶鬼罗刹一般,早已吓得魂不附体,根本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他,他说高夫人……他……” 他语无伦次的说着,忽然又抓住了她的衣袖,“你帮我求求高夫人,让她不要杀了我们……”
长恭只觉得许多的疑问一股脑儿涌了上来,结成密密麻麻的网,看上去好像就要找到解开的线头,一眨眼却又不知该从何入手,想要问个清楚,偏偏对方又是个疯子。
仿佛有什么梗在胸口,却又发泄不出来,懊恼之余,她扬手一劈,只听砰的一声,那尊神像居然被她的掌风给劈成了两半。
力道之大,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高夫人,到底是哪个高夫人?她的脑海里浮现出了王嫂说的话,心里又是一悸,虽然郑远是个疯子,可是看他的样子,似乎在事发当日受了极大的刺激,难道真如他所说,这场大火的起因另有蹊跷,不是意外,而是人为,纵火者必定和那个什么高夫人有关……难道,这只是一场为了遮人耳目而放的大火?或者说,只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