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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帅舒兰传-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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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一个问题已将鲜奴族的背弃摆在了台面上,善雅浅笑,“舒兰长大了,不再是那个只会上蹿下跳的孩子了。”
  舒兰正色,“阿雅姐也不再是那个只能宠着舒兰的阿雅姐了。”
  “全当我给你上一课吧,舒兰,你要记得,既是再亲近的人都不能对他缺少防备之心,舒门会灭,不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嘛。”善雅姐轻笑着,温婉如水。
  西陉门难,正是常胜军里出了内贼,偷取了舒老将军的令牌,才导致奸细打开了西陉关的大门,叫西蛮差些破城入关。
  这是迦国的一大败笔,也是将才舒门最大的耻辱。
  “阿雅姐说的不错,可是。”舒兰嘴边的笑同样清雅,“如果人的一辈子都寻不到一个可以相信的人,那活着也委实可怜了一些。所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纵使要提防一些人,也不代表我不能相信别人。鲜奴族自古延续百年,我不是不能理解你们的谨慎,既然这次我们话不投机,舒兰即刻告辞离去,不知善雅族长可还有话要说?”
  族长的称谓,自是让两人的关系疏远了许多,善雅心里明白,嘴上说的更是明白。
  “你也晓得,我们不能放你出谷去。”
  舒兰大笑两声,“不放我出去?你们还要请我们喝酒吃肉不成?罢了,话说到这份上,咱们也无需遮着掩着。”笑呵呵的面孔倏然一冷,“明日晨曦之前,我若回不到军营,鲜奴族必不能再留存于这世间。”
  善雅应得不慌不忙,“我族能延续百年,自不是能被轻易摧毁的。”
  “即使有三十万大军追击在后?”
  此刻,不止是善雅,身后一干鲜奴族族人皆是面色一变,舒兰继续解释道:“我若不能返还,全军便会改变行军路线,直达鲜奴族外,剿灭西蛮同盟,成我迦国大业。”
  幽谧的山谷里,尚能听见悦耳的鸟鸣,清风徐徐越过,俏皮地掀起衣裙的一角,如同荡漾起如镜的水波。
  不知过了多久,善雅盯着舒兰的神色倏然一松,原先一派族长威严的面容里,豁然又恢复了之前娴静温雅的笑靥。
  “勇气,智慧,谋略。”善雅盘点着舒兰方才的表现,语气欣慰,“舒兰,你的成长,叫我很是宽慰。”
  刹那之间,善雅率先双手抱胸鞠躬,以一种十分虔诚的声音宣誓道:“鲜奴族第七代族长善雅,以雪山之神宣誓,鲜奴族愿与迦国结同盟之约,从此荣辱与共。”
  彼时,所有鲜奴族的男女同时双手抱胸鞠躬宣誓,“我等愿与迦国结同盟之约,从此荣辱与共。”
  郝远看着这一幕分外惊奇,却不见舒兰有丝毫的惊愕,凑上去好奇地小声问道:“什么情况?这就成了?那他们前头算是白威胁咱们了?”
  “这个世上要试探的不止是敌人。”舒兰静静地看着鲜奴族族人的举止,蓦然地瞥了郝远一眼,须臾她亲手扶起善雅笑道,“还有自己愿意去相信的人,若然过了这一层认识,我们便是能够为彼此交付性命的同伴。”
  “舒元帅以诚意求之,我等亦愿以诚意报之。” 善雅微笑道,“我愿亲自陪同舒元帅前赴战场,为迦国西征略尽绵力。”
  ***************************
  回到军营的时候差不多便是同迦烜约定的晨曦之时,不过舒兰除了带回善雅这个军师以外,还有一个鲜奴族的女子同行,她的名字叫做月萼,在鲜奴族中意指智慧的月亮。月萼年纪不过十八来岁,但舒兰对她倒是有些印象,这小丫头自六岁起就不是一个省事的主,小小年纪在部族里却已然有了个小顽童的外号。
  不过按阿雅姐的说法,这个活泼好动的小姑娘将是鲜奴族未来的长老,也可能成为鲜奴族未来的族长。
  自然,舒兰不介意同鲜奴族将来的掌权人打好关系,可是这年约十八的小姑娘,看着她的一双眼睛一闪一闪的,委实亮地……有些骇人。
  忽然间,舒兰便对她生出一种敬而远之的感情来,总觉得她有些不好对付。
  “元帅,您老可回来了!”
  舒兰一行刚刚勒马减速,章鹏带着几个舒兰的亲卫已是翘首以待,似乎早在这里张望了许久。
  “出事了?”
  原本按照她的吩咐,章鹏会在黎明之前带队至外圈巡逻,然后同他们一起回营,从而避人耳目。
  “今晚狼群来袭击过四次,最后一批是一个时辰前撤走的。”
  “只有狼?西蛮敌军呢?”
  章鹏极快地回道,语气里还带着一股子惊叹,“没见着人,只瞧见成群的狼,啧,那可真叫一个壮观,比咱们白天对付蛮夷的时候可要惊心动魄多了!”
  “有多动魄?你倒是没把自己的心给惊掉了?”舒兰瞟了他一眼,一手将缰绳甩给了他,踱步回营,“正经事,伤亡如何?”
  “还好你部署得周全,早就吩咐下去了,明火不息,不过这批狼也彪悍,不是很怕火,几次差点就被它们攻了进来。还好它们没有久战的意思,只伤了几个小兵,倒谈不上什么伤亡。”
  “别大意,在西洲草原上,狼素来都是极有智慧的,何况这群狼受人控制,不比一般野兽,这一次或许只是些声东击西的伎俩,告知全军继续严加戒备,日出之后随时准备拔营起程。”
  “是。”
  “对了。”舒兰望了望身后的人,“这是我请来的军师,鲜奴族族长善雅。”
  此刻善雅蓝纱兜帽,半蒙面容,只稍稍行了个礼,不过她一双琥珀色的西洲眼睛还是叫章鹏很是惊诧。舒兰怎么竟弄些外头人进军营里,她也不怕惹人非议呐,他替她选男人的时候就已经够引人注目的了。
  “喂,我说你这个男人也太奇怪了一点,看到一群狼,你不晓得害怕竟还觉得壮观?可笑你们这些中洲人,都不曾真正见过狼群的凶狠,才敢在这里大放厥词。”一袭张狂红衣族服的月萼窜到了他们的跟前,眼神精灵古怪,盯着章鹏道,“你晓不晓得狼以群居,却至多不过三四十来头,如今攻击你们军营的却有近百头,显然这些狼是被人特意驯养过的,你到底懂不懂这代表了什么呀?”
  “代表什么?”章鹏脱口问道,倒没有质疑这女子的突兀。
  月萼抿着红唇,勾起嘴角笑道:“代表你们死定了!”
  章鹏一脸不信,“你胡说什么!”
  “我可不是胡说,只不过。”小姑娘装模作样地抬了抬头,俏容美目,“有我在,你们可就都死不了啦。”
  “你什么人啊,凭什么在这里信口开河?”说着,章鹏还不忘投一眼给舒兰,意思是这女子到底靠不靠谱。
  不想,月萼一击狠重的巴掌径直拍在章鹏的肩头,昂头挺胸里十分自信满满,“就凭我是鲜奴族,唯一一个可训万兽的训兽师。”
  “训兽师?”章鹏想了想,疑惑道,“搞杂耍的?”
  实则除了对打仗详知甚深的章鹏,对其他事情委实是一知半解,舒兰时常担心这样的他若是离了军营,一个人在外头到底能不能过活,也难怪他追不到凤芷,这脑袋瓜子的确少了几根筋都不止。彼时再瞧过月萼含怒的眼神,舒兰在心里头都忍不住要为章鹏念一句,阿弥陀佛。
  再然后,在章鹏被月萼的一只小蜘蛛吓昏之前,唐雪松一个手刃,迅捷犀利,叫章鹏再也不能将自己已积在喉间的惊恐声给叫喊出来。
  舒兰故意轻笑道:“雪松,你对自己的兄弟也忒狠了一点吧。”
  唐雪松一语不发地将章鹏置到了马上,背后一轮日出已冉冉升起,只是和煦的橙红色暖阳,此刻在舒兰眼中,却是一场既要到来的腥风血雨。
  只是她已准备好了新的战力,来迎接这场新的挑战。
  旭日下的剪影,明暗交叠,熠熠的光辉正在他们的身后绽放出最美的瞬间。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四):
  《论角色之安危》小标题——玉导历代作品之朝三暮四。
  唐雪松和舒兰是老演员,对玉导十分了解。
  唐雪松:“玉导喜欢唱冷戏,第一部是老江湖的武侠戏,男主半路消失,我演的男二上位不久就死了,然后男三顶上,还好在剧里男二男三是同胞兄弟,都是我一个人演,而且戏份比男主还多。”
  舒兰:“她第二部戏是讲几个男人追一个妖女的故事,我本来很想演这部戏的女主,戏份足,表情多,阴谋深,制作也不错,可惜她要了个新人。”
  “不过说起制作还是第三部戏更好。”路过的年轻戏骨宋少鹄补充道,“我当时出演女主的师傅火焱上神,风流倜傥,这仙境人境的场景翻来覆去的,而且那女主人公多幸福啊,多少个男人围着她转,最后她还真和戏里的男主结婚领证了哟。”
  “我觉得最悲催的是第四部女主,整个韩剧悲情主角,不过性子柔中带刚,骗得我妈一把鼻涕一把泪。”舒兰打了个哈欠,“男主倒是挺明确的,还是个团圆结局,可惜了那个男配啊,我记得那男配好像就是迦烨演的吧。”
  几人边说边走远了去,留下一旁默默聆听的新人郝远和迦烜,两相对望。
  “男配很多,男主飘零,前途很堪忧……”
  

  ☆、第十四章 流言 军功

  “你说那个女元帅是怎么想的?弄两个美人进军,难不成是想犒劳我们?这军里头老是有女人在眼前晃,还怎么上场打仗?”
  正值轮休的两个士兵压着声音低笑说着话,等一个胡乱说罢,另一个跟着附和道:“就是,皇帝脑袋也奇怪,居然越过宋将军委派她做元帅,她不就守了个西陉关出了些名气嘛,还能大过她的老爹去?说起舒老将军,倒是名将,偏偏就这么死了。”小兵又仔细瞧了瞧周围,一手压在嘴边道,“你晓不晓得,听说舒门死光的那天,正好是舒元帅成亲的日子。”
  “真的?”另一人大惊,愈发好奇,“可她之前还在军里挑男人呢?啧啧,这可真是个克夫又无情的女人啊,你有没有见过她临行前新收的一个亲卫?听说长得和女人似的,手上更是没劲,怪不得她一直挑不中军里头的男人,原来她喜欢的是那种软骨头。”
  两个士兵说着,已经忍不住笑出声,半晌才只能硬憋着低声偷笑。
  “对了,还有那个唐雪松,一天到晚跟在她身边,也不晓得他们两个是什么关系?”
  “这还不明白,人家寡妇是左拥右抱,来军营里头享齐人之福的,只可怜我们这些兄弟,在这种女人手下做事,以后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就是,所以说女人就是女人,都不晓得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清晨天凉风过,就听见一个鬼魅悠长的声音忽然在他们身后好笑道。
  “女人的脑袋里,可不就是在想着男人嘛。”
  一个头颅悄无声息地从他们两人的肩膀后头冒了出来,舒兰偏着头笑嘻嘻地盯着他们两个看,吓得两个小兵一下子就双腿发软,一个寒颤地猛退了几步,另一个更是直接摔在地上,两人满面惊恐胆颤,哪里还有之前谈笑风生的样子。
  舒兰这会很是宽大地双手拍了拍,对着两人笑道:“大伙都是自家兄弟,不用行这样的大礼,不过你们以后可要记得,若是要在背后非议别人,可不能挑这种空旷人静的时候,要知道耳朵好使的人可是能听得一清二楚的,记住了吗?”
  “是、是。”
  “还有。”彼时舒兰笑得很是邪魅,只是邪魅中还带着几分威胁,“本元帅是不介意你们怎么讨论我的事情,若是有人愿意自荐枕席,我更是欢迎得很,不过以后要是再让我听见你们议论我身旁的人,本元帅就叫你们尝尝我舒门百步穿杨的功夫,也好叫你们看看,女人的准头倒是有没有男人准。”
  “卑、卑职不敢、不敢,求元帅饶命!饶命啊!”
  这会不要说两个小兵舌头打结,就是要他们砍了自己的舌头保住性命,他们也是甘愿的。
  “好了,只要你们以后别再透水摸鱼,不要妄自议人是非,我不会去找你们麻烦的。”舒兰立直的身姿宛如松柏,她拂袖一挥置在身后,一副将领的威严派头,“既然没事了,那就都退下吧。”
  “是、是,多谢元帅、谢元帅。”
  两个小兵逃命似地往一个方向奔去,看这个样子,万一她要下令后撤,他们腿上的速度是断然没有问题了。
  舒兰轻笑着摇摇头,本是想瞧瞧被狼群袭击过后的军容军风,深怕他们被突袭的狼群所怔住,慌了军心,如今看来还真是她多想了,瞧着这两个精神饱满的小兵方才说话的神色,该有的精气神可都齐全着呢。
  “你不该这样威胁他们,他们也是你的兵,何况正因为他们不是常胜军,你才更应该在他们面前树立好元帅的形象。”与舒兰素来形影不离的唐雪松,此时缓缓从阴影处踱步而出,依旧是时刻谨慎的眼眸和常年笔挺的身躯,“我早就警告过你,不要拉着章鹏在军营里头瞎胡闹,有损舒门和你自己的英名。”
  舒兰挠了挠耳朵,两眼几乎要翻了白,“雪松,你就别惦记着我了,说到名声,咱们可是脚碰脚的关系,难道你没听见刚才那小兵的话?你可也没什么清白剩下了。”少时她转过身,对着男子做出一副求饶的面孔,“雪松,就当我再求求你行不行?你就回骑兵营去吧,如今你大哥也归在那里,你去了,正好亲兄弟一起上阵,战前立功扬名,可不是为你们唐家争脸么,说不准就成了我迦国新一代的将才名门。”
  唐雪松几乎没有思考地立即回道:“我说过,我只做你的亲兵。”
  “死脑筋。”即使是意料之中的答案,舒兰还是对他有些埋怨,“和着你是没瞧见雪峰看我的眼神?一副恨我毁了你们唐家好苗子的模样。哪天他要是冲上来砍我,我一定拉你做挡箭牌。”
  舒兰嘟哝着,脚尖踢起一片青草香气。其实她知道雪松死命守着自己的理由,只因自己枉死的夫君对他嘱咐下的最后一句话便是“雪松,替我好好照顾舒兰,一定不能让她出事。”
  兄弟情,莫逆交,雪松又是个较真的人,多半便是承了兄弟的遗言,便准备信守一生。
  可这对她来说,却委实是个麻烦呐。
  少时,舒兰无奈地叹了口长气,罢了,且等西征结束之后再说吧。她对唐雪松招招手,一副妥协的模样。
  “走吧,我的亲兵队正,咱们去探探宋少鹄。”
  ***************************
  受过罚的宋少鹄既是被舒兰隔了军职,按理是该与普通士兵一般露宿在外,或是等到轮值的时候到小帐里休息一会。不过又因他受了一百击的杖责,身上带伤,于是至今还是躺在军医用的营帐里。当然,照理说在军营里犯错受刑的人是没有这待遇的,不过宋少鹄即便落魄了,也仍是宋家子弟,是宋副帅的亲戚,给他点特殊照顾,舒兰还是愿意睁只眼闭只眼的。
  这会舒兰遣开了军医处的一个小医官,悄悄溜了进去,就见宋少鹄趴在一张简易的矮木床上,毯子只盖住了上半身,而此刻他纵使合眼歇着,也是眉宇紧皱,显然这一百下打得颇有分量,那些执刑的士兵并没有偷懒徇私。
  “哟,我还以为你会光着屁股呢,原来衣裤穿得挺好的啊。”
  “你?!你来做什么?出去!”睁开眼睛的宋少鹄显然一惊,偏偏又动弹不得,只能嘴上吼着。
  偏偏他越要那人出去,那人却是愈发靠近,舒兰安慰道:“你不用紧张,有什么好紧张的嘛,我又不会扒了你的裤子看你的屁股,何况男人的屁股我又不是没见过,据我的经验来看,你眼下的屁股一定很不好看,抹了药粉,说不准倒像是刚烤熟的羊肉。”
  “你、你个女人要不要脸!”
  舒兰耸耸肩,蹲下身子,直视他略带含怒羞涩的脸面,“呵,其实我还真没什么时间来瞧你的屁股,只是心里头好奇,你做什么挑唐雪峰替你顶罪?看他那个样子,显然不是你的心腹,那你又怎么会指望他能听从你的安排?”
  宋少鹄头颅一瞥,不看她,就是咬着牙关不说话。舒兰瞧着脑袋转了转,眼睛霎时微微眯起,笑得极为张扬,她轻轻得拿起一旁的汤匙,观摩了一会,随后二话不说就往宋少鹄的患处狠狠扎了一下,痛得宋少鹄整个人一阵抽搐,咬牙切齿骂道。
  “你、你个毒妇!”
  “那你倒是说不说?你可是在我手上吃过亏的,这会不晓得悔改,是不是还要我再罚你?”
  宋少鹄偏头狠瞪着她,“你是觉得羞辱我还羞辱地不够吗?”
  舒兰蹲在一旁摆弄着汤勺,笑道:“脸面这种东西,就和你的屁股一样,好看的时候有裤子遮着,不好看的时候可不就是光秃秃的一团肉嘛。往后等你伤好了,你只管穿着裤子,届时难不成还有人能瞧出来,你里头的屁股是羊肉做的还是牛肉做的?”
  这人都在说些什么胡话,宋少鹄听的别扭,面色更不好看。
  偏生舒兰不给他静默下去的机会,甩了甩手上的汤匙,“你说不说,不说我可又要动手了。”
  宋少鹄犹豫了少许,到底未免身上之苦,不情不愿得道出原委来,“唐雪峰,很得我叔父重用,他又和我一般善于冲锋,在军营里他是我最大的对手。”
  “原来除了贪功冒进、陷害良才,你竟还是个好妒之人,啧啧。”舒兰有些嫌弃地看着宋少鹄,“你真是名门宋家的子弟?”
  “你懂什么!就因为我是宋家正房子弟,才要立下战功!叔父看似照顾我,为我求情,可也不过是顾及家族颜面,如今我受了伤,他不是也不敢将我置在自己的营帐里吗。家族庇荫,我除了借此比旁人生来军高一阶,家里还帮过我什么?做到如今少将的位置,都是我自己争来的!用些计谋手段又怎么了!”
  这会舒兰略有探究地望着气急的男子,半晌咂嘴感叹,“果然,家底深厚的族亲关系,就是叫人觉得麻烦,不过你这种性子若是走文官路子,指不定就飞黄腾达了吧。”
  宋少鹄抿着嘴道:“我两个兄长已入仕为官。”
  宋门和舒门不同,走的是文武全才的路子,而且家大业大人也多,难免就有许多勾心斗角的事情,舒兰以前在皇城的时候见得多了,大概就明白了这宋少鹄为何会生出这样的性子。想来一开始他也未必是想要从军报国,或许他也想拿着笔杆子做个儒雅的文人,偏偏家世如此,许多事便由不得自己。
  舒兰摇头晃脑了一会,指着自己道:“你看见我很生厌吧,明明是个女人,却霸着元帅的将位,偏偏我又和皇族熟得很,叫旁人不敢怒也不敢言。你的宋叔父也很不喜欢我,但是他为了你,还是肯跪在我的脚下,求我饶你一命,他可是年过半百的人了,他对你的维护难道就不是家族的庇荫?不过就我看来,更多的是出于他对小辈的爱护吧,若然绝情一点,他也可以用玷污家门的名头,对你撒手不管,全了他身为一军将领的公正威仪。”
  宋少鹄的眼光倏然黯淡下去,其实他是明白的,明白叔父护着自己,更为此担上了包庇子侄的恶名。
  舒兰站起身,将汤勺丢回原处,“快点把你的屁股养好吧,我可等着你从下头再爬上来呢。”
  撩开的帘帐让外头已然大亮的日光照了进来,宋少鹄略略扬起一点头,只能看见舒兰步出去的背影,颀长清瘦,透着淡淡的惆怅。
  只是,话又说回来了,她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原以为的冷嘲热讽没有听上几句,倒是开解他的话说了不少,难道她……眼睛里豁然瞥进她先前拿着的汤勺,宋少鹄顿时一气,决定闭目休息,总之有一句话她是说的对的,他要养好伤,然后再从下头重新爬上来!
  ***************************
  彼时天色大亮的草原上,军需处的炊事兵们开始准备简单的早饭,这是他们进入西洲之后的头一顿热饭,而后也许在完胜西蛮之前,他们都不会再有这样的时间。急速行军和沙场征战会让他们没有这样悠哉安定的吃饭时间,甚至有些人不会再有吃饭的机会。
  “可找到你了,给,刚煮好的热粥。”
  郝远双手捧着一碗热粥越过唐雪松,径直送到舒兰的面前,一脸献媚的表情配着那张倾世无双的脸,还真是分不清这里是京城红楼,还是沙场军营。只是不及舒兰接过碗,活泼好动的月萼忽然从一旁的营帐上头跳了出来,嬉笑的面孔里难得带着几分认真。
  “他们来了。”
  另一头,善雅信步而来说道:“舒兰,这对你来说是最好的机会,他们为你送来了眼下你最需要的东西。
  触及到粥碗的手倏然一顿,少顷,舒兰方将温热的碗稳稳地拿在手中。舒兰不急不慢地喝了一大口粥,温温热热的粥汤划过喉咙,说不出的惬意。
  虽然先前一场救援战让她小胜了一回,不过还不足以为她建立起折服全军的声名。而她现在需要的,就是一场声势浩大的告捷战役。这于西蛮是震慑,于迦国则是在两军分开之前,稳定军心的最快手段。
  舒兰迎着旭日嘴角一扬,“送上门的军功啊,真是不要白不要。”
作者有话要说:  总觉得该写些什么……又不晓得该写什么……
  玉玺的纠结又开始了……

  ☆、第十五章 蝎子 月萼

  “叫将级以上的军官全部集中到我的营帐。”
  “是。”
  唐雪松得令后立即转身退去,舒兰对郝远道:“你也回自己的营帐去。”
  “我想和你在一起!我是你的亲卫啊!”
  “我叫你回去。”
  冷冽无情的一句吩咐,郝远咬着唇,纵使不甘心,可一如他自己所说的身份,只得应命退下。
  少时,月萼凑上前来念叨,“他长得真好看,尤其一双眼睛,蔚蓝如海,既是在西洲都少有这样的瞳色。”
  “你若是喜欢,只管拐了去。”
  月萼挑挑细眉,“我可不喜欢美男子,我倒是喜欢总跟着你的那个,他那副模样才有男人味道,这个你肯不肯让给我呀?”
  唐雪松?男人味道?舒兰心想她可真是巴不得绑了送给谁去,活生生一个管家婆。
  只是这次舒兰没有应答,只问道:“对付狼,你们有什么办法?”
  月萼神色变起来倒也快,一会便正经回道:“火,基本上所有兽类都会害怕这个,不过现在天亮了,恐怕不一定能有大效。而且它们是被人特意驯养过的狼群,虽然不晓得到底被驯养到了什么程度,但是在草原上是绝对不能小看的。”
  “我知道了,你们也一起来吧,正好向大伙正式介绍你们。”
  舒兰几人到达营帐时,军中将领已左右站在两边,阵营分明,左边是原常胜军的将士,右边则是以宋深江为首的将领。
  “废话我不多说,步兵将领听令。”语落,左右两边各列出几人,舒兰道,“步兵在前,弓弩在后,两列全部听我指挥,骑兵听令。”左右两侧又列出几名将士,“骑兵交由宋副帅统领,分站两翼,团团围住我军两侧及后防。上次蛮夷将我军团住,今天我们就以彼之道还之彼身。”舒兰招手让几人围到身后的沙盘前,军司处的人早早就准备好了随行的战用沙盘。
  这会宋深江提出异议,“等等,现在就布防,你对敌军的派兵了解吗?他们似乎有狼做帮手。”
  “我也有帮手,给诸位介绍一下。鲜奴族族长善雅,及训兽师月萼。”
  “鲜奴族?”
  舒兰笑道:“鲜奴族已同我迦国结盟,此次是来帮我们出谋划策的,我也晓得军中都是男子可能多少有些不便,不过还希望各位将领督促下属恪守军纪,西征路长,只要大家团结一心,我舒兰同监军大人,自会保证大家有一个锦绣前程。”
  立在舒兰身侧的迦烜斜眼打量了她一眼,心想这丫头该用自己身份名望做利诱的时候,可真是半点不眨眼。
  至于宋深江为征战西蛮,也对西洲各地多有了解,晓得延续百年的鲜奴族并不简单,却不想其族长竟这般容易就臣服于迦国,这个丫头似乎的确有些本事,不过……
  “鲜奴族和我们同盟?”宋深江别有深意地望了善雅一眼,“鲜奴族和蛮夷不也是同盟吗?能背弃他们的同盟者,怎么保证她不会再背叛迦国?”
  “宋副帅恐怕说错了。”善雅淡淡笑着,“鲜奴族从来没有与他国结盟过,与西蛮只是和睦之邻,鲜奴族与贵国结盟,除了欣赏敬重迦国君主之外,我族同胞也十分信任贵国帝王派来作为使者的舒元帅的品性,所以我愿意前来祝她一臂之力,还请宋副帅不必过虑担心。”
  不必过虑担心?
  潜在的意思,其实是拿迦国皇帝出来叫宋深江闭嘴吧。舒兰心想从认识善雅那天起,她便是个温柔娴静的女子,不过也不愧是一族族长,既是这样安静的人也有一套回击敌人的方法。
  “正如善雅族长所言,壑帝选择与鲜奴族结盟,必有其自身的考量,我等作为西征军,眼下要做好的应当是我们身为军人的本分。再者西蛮素来与迦国交恶,两国鲜有往来,纵使有细作探子也不能将敌情详细探尽,相反鲜奴族在西洲延续百年,能得他们相助,相信我们西征军定会如虎添翼。”
  少顷,见大伙的目光不再疑虑,舒兰遂轻咳了两声,对着沙盘比划道:“先前蛮夷派狼群四次骚扰,打得是虚实的阵仗,眼下获报他们大概派了三万轻骑过来,可是却不见之前的狼群,我推测这次狼群会从两翼攻入,看似是辅攻,但是一旦突破防线,我们此次携带的粮草很有可能成为他们的目标,所以为了应对狼群,我将骑兵屯在两翼,并请宋副帅拨出一批即刻出发,届时两面夹击。”
  宋深江道:“部署不错,但有两个问题,骑兵守住两翼自然无碍,但是你阵前只设步兵应对骑兵,岂不是以卵击石?还有你如何确准敌军和狼群的动向?西蛮轻骑调动极快,但凡他们全力攻击正前方,你如何守得住?到时就算再调动骑兵上前,也是一场硬仗。”
  “以步兵胜骑兵,史上素有先例,这点还请诸位不必担心,我自有应对之法,至于敌军的动向及狼群的防范,就交给月萼了。”
  “没问题,今个初次见面,我就大发慈悲,叫你们开开眼。”
  月萼举起左手,手上已然捏了一个小巧的陶笛。
  舒兰提醒道:“阵仗小些,外头的人就免了吧。”
  月萼一笑,陶笛置于唇边,然而发出的并不是什么轻妙的音律,反而是一种低沉嘶吼的压抑声响。众将领听了一怔,嘴角边抑制不住地扬起一抹轻蔑的笑意,心想连个陶笛都吹不顺当,还想叫他们开开眼?真是贻笑大方。
  难听的音调大概只持续了打三个哈欠的时间,月萼就放下了陶笛,止住了这叫人难受的吹奏。与其同时,舒兰微垂的犀利目光一个个扫过在场的将领,长久抿嘴不语。
  “这就算是完了?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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