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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帅舒兰传-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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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潜入护叶的事,西胡暂时还没有人知道,但是劫持我的家人,这动静闹的大了一些,呼延烈的智者之名可是名副其实的。明日城门一开,你们就快点走吧,不要在这留下什么痕迹,叫在这的迦国探子也都安分一些,呼延烈只要捕捉到一些蛛丝马迹,就足以让他顺藤摸瓜。”
  舒战坐在地上,继续淡淡道:“出护叶之后,你们去日则里,西胡的粮草队伍两天后会取道此处,这大概也是你们能混进军中的唯一机会。”
  “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算是放过我家人的条件吧。”
  天边的最后一道橙色消失在天际,院子里彻底没入了黑暗。原本隐藏在暗处的秦剑书和宋少鹄在屋里点了几盏灯,以勉强将一点光亮带给院中的两人。这个时候,他们即是恨着这个迦国的“卖国贼”,但是谁都没有上前,院落里那个萧冷的氛围似乎不允许任何人插手。
  “跟我回迦国。”
  半晌,唐雪松沉声说出这一句话。
  舒战一怔,随即心中摇头感叹,雪松他到底是下不了狠手,这个人看似刚硬坚毅,偏偏极重感情,有着最软的一副心肠。
  “雪松,你喜欢舒兰吧。”
  舒战的唇角,淡淡地勾起一丝笑意,“当年看着舒兰嫁给我的时候,你是什么心情?羡慕?妒忌?还是憎恨?如果是迦烜娶了舒兰也就罢了,偏偏是我这个被捡回来的孤儿娶了她,你是不是觉得很不甘心?如果说你的身份输给迦烜是理所应当,输给我就只能怪你自己畏畏缩缩,不肯对舒兰早些表白了吧?”
  “雪松,你肯定不知道,舒兰二十岁那年,老将军暗中和夫人敲定了你和舒兰的婚事,是我偷听到之后先一步对舒兰表白,让将军缓下了舒兰的大婚之期。”
  看着唐雪松黑暗中愈发阴暗苍白的面色,舒战觉得还不够,噙笑的面容又不紧不慢地加了一句。
  “听懂了吗?当年,是我从你手上把舒兰给抢走的。”
  所以,你不必对我手软。
  即是舒兰希望我死在你的手上,我便心甘情愿地终结于此,完成舒兰的心愿。
  人的一生,总有顺利和不顺利的时候,他只是处在了这样的时候而已。
  “你不用故意说这些话,等你跟我回迦国,一切自有定论。”
  唐雪松宁静地盯着他,之前起伏的情绪已几乎平稳了下来,舒战突然明白了,雪松也不再是以前的那个雪松了。不管是他,舒兰,或是自己,他们都不再是当年的模样了。
  舒战却突然觉得欣慰,这样才好。
  “舒战!”
  看着他的嘴角汩汩地流出黑血,唐雪松猝然大喝,满面惊恐。
  迦国暗卫的齿间都藏着毒药,舒战的嘴里自然也有一颗。他曾想过自己会在怎样的情景下咬破它,应该会是在一个十分紧急的时刻,他被敌人逼到了不得不死的地步,而今,却是他心甘情愿地结束自己的性命。
  赎罪吧。
  他不为自己的所为而感到后悔,但愿为自己的所做而付出代价。
  “舒战!舒战!”
  “我……我很想再见舒兰一面……很想……很想……”
  他知道自己的目光因为死亡而开始变得涣散,雪松的样子也渐渐变得模糊起来。
  这一刻,舒战忽然有两个字浮现在他的脑海。
  可怜。
  但是可怜的是谁呢?
  他?舒兰?还是雪松?
  不知道,但是他觉得可怜,真的很可怜。
  ***************************
  舒战死后的次日一早,舒兰从睡梦中惊醒,然而那个让她惊醒过来的梦境,她却如何都想不起来。只是心口激烈的跳动,以及面上莫名的泪痕,让她觉得无比慌张和胸闷。
  “夫人,怎么了吗?”
  守在不远处的阿紫寻声过来,立在床榻前低声询问。
  “不,只是……做了个噩梦。”
  舒兰抹掉眼角的痕迹,撩开了遮掩住床榻的薄纱,推开窗户,外头悄无声息地变作了一片白色的世界,山头的太阳才稍稍透出一些光亮,将雪白的街道染得色泽金黄。
  “下雪了?”舒兰哈了一口热气,看着一夜成景的白雪赞叹道,“很美。”
  “今年西州的雪来得有些晚呢,往昔明明十月初便该大雪纷飞了,今年硬是拖到了十月末呢。”
  “是么。”
  舒兰不太了解西州腹地的气候变化,原以为会同西陉关差不太多,可日子待得一久就会发现,不管是白昼的温差,还是眼睛里的景色,四周所能感受到的氛围,早已是天差地别。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活法,环境会限制人,但是人也可以打破环境。
  她,不再是迦国的那个女将军。
  往后,舒兰只是舒兰,只不过孤军奋战的滋味,的确比不得与兄弟们并肩作战时的快意。
  而最可惜的,大概就是她以后再也没有机会尝到这种感觉了。
  “夫人,糟糕了!”阿朱忽然跑进屋里,满面焦急,“今天一早西胡可汗封了城门,不允许任何女子出城,而且他们还暗中开始调查夫人的所在。”
  “呼延烈?”
  他那么快就行动了?昨天之后,他是对自己起疑了?可是……整整过了一天才有所行动,是确准了她不会突然离开?还是舒战与她见面之后,回去同呼延烈说了什么?不对,舒战如果有意取她性命,从一开始,就不会让她安然返还。
  那到底是什么促使了呼延烈的决定?
  “舒战在哪里?”舒兰厉声问向身旁的两名侍女。
  大半的问题,终究都归结在舒战的身上,那么他就是关键。
  阿紫和阿朱相对一眼,她们是十王子的婢女,所以她们必须按照王子吩咐的台词来回答。
  “夫人,此人……已经死了。”
  “什么?!”
  阿紫镇定道:“昨夜他独自进入迦国在护叶的据点,探子看见唐雪松和他在院中对话,然后……他的尸首已被迦国探子,暗中送回了他父母的家中。”
  之后,阿紫又说了许多相关的事情,不过舒兰有些听不进脑中,此刻她只剩下一个念头。
  舒战,死了。
  是唐雪松杀死了舒战。
作者有话要说:  小伙伴们,玉玺修行去了,4月20归来。
  没带笔记本,嗯……静下来思考下我家阿兰的心情吧。

  ☆、第六十八章 自投 罗网

  舒战死了。
  但此刻舒兰的心里既没有复仇的快感,也没有悲伤的痛苦,好像只剩下一种就是这样了的感觉。
  这一刻,舒兰都觉得自己已经变成了一个麻木的人。
  她活着的意义,只剩下达成目的。
  “你们去找赫连远,让他立即出城。”
  此刻街上已有了些许行人,还有一些巡逻的士兵,舒兰离开窗户吩咐着。
  “兰儿是要抛弃我吗?”
  顶着一张绝世容貌的赫连远忽然出现在门口,发丝懒散地被束在胸前,蔚蓝的眼珠子布着些许朦胧的色泽,显然也刚从床上爬起来。舒兰白他一眼,自顾自地穿戴好衣物,蒙上纱巾。
  “少废话,呼延烈眼下的目标虽然是我,可凭他的反应,指不定很快就会想着将我们一网打尽,你自己应该也晓得,离开护叶才是此刻最好的选择。”
  赫连远眯着眼睛笑着,其实说什么舒兰想要抛弃他,这种选择根本是要他抛弃舒兰吧。
  让他成为一个在危机的关头,丢下自己女人去做诱饵的男人。
  啊,舒兰真是给他出了一个难题。
  可是,这个难题的答案亦如舒兰所述,叫他别无选择。
  “乖乖待着,我马上就回来接你。”赫连远情不自禁地抓住舒兰的发丝,嗅在鼻尖,低声嘱咐。
  “不用着急。”舒兰微微抬起的头,带着几分傲气,“我知道该怎么做。”
  “我知道你可以照顾好自己,不过。”贴合而过的面庞,赫连远的下颚靠在舒兰的肩头,声调里带着几分哀婉,“你若不在我身边,我总是会惦记你的,舒兰。”
  自从来到突厥,赫连远已经很少再叫她的本名,除了顾忌身份外泄,更主要的原因是赫连远希望她能够将过去逐渐忘去。
  “我走了,等我。”
  轻轻的一个吻落在舒兰的面颊上,舒兰没有躲也没有露出任何的表情,只淡淡地扬起了一丝笑意,目送着赫连远离开。
  舒兰知道自己同赫连远的关系正处在一个十分微妙的位置上。他们两人好似站在河水的两岸,谁都在等着对方踏出至关重要的一步,但是这一步又谁都不愿意踏出,因为一旦踏出去,就代表他们必须放下自己一直坚持的某样东西,于是僵持着的两人只能隔着河水,两相对望。
  舒兰不指望赫连远会为自己放弃什么,毕竟她可以理解一个男人的野心。而相对的,她大概也注定不会为赫连远放弃什么,毕竟这里头也含了太多她忘不掉的过去。
  “阿朱。”
  “是,夫人。”
  “夫人?!”
  阿朱阿紫愕然一惊,任谁都没有想到,舒兰会倏然出手封住了她们的穴道,叫她们一动都不能动。
  舒兰嘴角噙笑,声音笑貌皆是一副没事人的样子,只问出来的话却叫阿紫和阿朱心中一颤。
  “阿朱,我问你,舒战到底是怎么死的?”
  性子直率的阿朱咬着唇,半晌才回道:“自是被那个唐雪松杀死的啊。”
  舒兰立在两人的背后,笑出的声调含着几分嘲讽,“我再问你们一遍,舒战到底是怎么死的?”
  此刻素来沉稳的阿紫已经明白了舒兰的意思,夫人根本不相信她们的说辞,亦不相信舒战是被唐雪松所杀。可是她为什么可以这样相信那个男人,而不愿相信十王子的话?
  “夫人……”
  “我不为难你们,我会用自己的方式去查,但我也不想你们来妨碍我,穴道三个时辰之后自会解开。”
  肃穆的面色转身而去,舒兰的脚步声很快就消失在了屋子里,但僵在原地的两人则心急如焚。
  “阿紫,我们该怎么办?”阿朱急得眼眶红红的,少顷回过神来的阿紫喃喃叹出两个字。
  “信任。”
  “什么?”
  “夫人和主子之间没有信任,即使他们眼下在一起,可是夫人几乎不相信主子。就是主子……对夫人不也隐瞒了许多事情么。”
  “那、那我们能做什么?就不能撮合他们么?”
  “这种事……恐怕不是我们这些外人可以插手的。主子有主子的宏图霸业,至于夫人……”阿紫也觉得无奈,在西州能碰上像十王子及姑娘这般善待奴仆的好主子是极为幸运的,她们也都衷心期盼二人能够结成连理,可惜世事却总非人所愿。
  阿朱急道:“夫人很好啊!我觉得夫人很能帮主子,她不过来突厥几个月,帮主子做了多少事情,她那么能干,主子也喜欢她,他们俩为什么就……”
  阿紫插嘴应道:“因为形势啊,主子还没有到什么都可以任由他来掌控的时候,否则这次他就不用丢下夫人了。何况最要紧的是……夫人并不如主子喜欢她那般得喜欢他啊。”
  阿紫的最后一句话道出了舒兰和赫连远最要紧的问题,也让阿朱顿时静默下去。
  喜欢这件事情并非交易买卖,不是你付了银子,我便一定要给你什么。她们的十王子错就错在以为日久定能生情,可事实上,并不是把人留住就可以把她的心也给留住的。
  ***************************
  “舒元帅。”
  “胡军师。”
  西胡护叶城的皇宫里,舒兰自投罗网地与呼延烈见上了面,只是舒兰的手脚上都被拷上了锁链,防止这位曾闻名西州的女将趁机行刺。
  呼延烈一身西胡可汗的装束,要比突厥人来得简朴许多,只食指上那颗上乘的蜜色猫眼石信物,彰显着他一国之君的身份。
  “不,现在我应该称您为呼延可汗才是。”
  呼延烈依旧笑得温煦无害,“比之我的身份,舒元帅死而复生才叫人大为称奇。”
  舒兰则笑得爽快,“换个身份活一次,滋味的确不错,可汗哪天要是不想坐这个位置了,也可以试上一试。”
  “舒元帅果然是女中豪杰,当年迦国舒门百步穿杨之技,闻名天下,叫人称赞,而今舒元帅有胆量也有智慧,应该说还很有人缘。”呼延烈的笑意里掺着几分,“是突厥人帮了你?”
  “可汗想多了,西州人恐怕无一不恨迦国吧,装神弄鬼的事您可以明目张胆地做,我自然也可以暗地里做。”
  呼延烈果然聪明,不过三两句话便点到了题上。不过舒兰应对不惊,亦是要让呼延烈以为死而复生皆是她自己一手操办出来的戏码。
  呼延烈看着傲然立在面前的女子,实则他并没有想到在护叶城中见到的那个蒙面舞姬,竟会是和他有过一面之缘的迦国已故女元帅舒兰。当然,更让他想不到的是,这个女子竟会自投罗网地出现在守卫的面前,正确得来说,有点脑筋的人都明白,舒兰此举必有所图。
  “你故意表明身份是为什么?”
  呼延烈问的直白,可舒兰没有直接回答,反问道:“我更想知道,舒战是怎么死的?”
  呼延烈听了一怔,“不是死在你的手上吗?”
  西胡用石头雕砌而成的宫殿极为精致,只是也透着白石的阴冷,就像是他们曾经舒门的风光背后,暗藏着不为人知的心酸和无奈。
  “是啊,他的确是死在我的手上。”
  舒兰放弃再追问下去,既然呼延烈还没有通过舒战而寻到唐雪松他们的踪迹,那是最好不过的了,若然他们聪慧,想来这两日应该也会速度撤离护叶城。
  “那么不知接下来呼延可汗准备如何处置我?”
  这个问题其实很简单,呼延烈甚至怀疑起自己的计划会不会太过顺利,“在九天门的迦国士兵,一定很希望再看见你。”
  “然后当着他们的面,将我受制于你的样子展现给他们看?呵,那一定动摇军心得很。”
  舒兰顺着他的话,念出接下来的对策,他们都是懂得分析情势的人,呼延烈若然要利用她来动摇迦国军心,就便不会对她下杀手,否则倒是激愤人心了。
  可是这日变作阶下囚的舒兰,万万没有想到,她会在被押送离开护叶的第二日,就见到他。
  而此时他们才知道,有一种相见,恍若千年,亦宛如昨日。
  “舒……兰。”
  “雪松……”
作者有话要说:  玉玺回来啦,别说,快20天没写东西,回来再写真是又陌生又……不习惯……
  呵呵,趁离职去跑了一次西藏,走了一次自己想走的旅程。
  辛苦,但也有收获。
  有时候,最大的勇气其实就是踏出这一步。
  之后最大的承受么……就是回家面对快节奏的现实生活咯……

  ☆、第六十九章 琥珀 期骗

  此次西胡的粮草队伍,负责押运前线一月的士兵口粮,唐雪松能混入其中,其实很不容易,靠的是迦国潜伏在西胡多年的势力,即使如此,唐雪松也冒着一旦被发现就会被杀死的风险。 
  “舒兰、舒兰!是你吗?你还活着?!”
  被关在牢笼里的舒兰也是浑然惊愕,她完全没有想到唐雪松会出现在这里,这会他们隔着铁质的牢笼,凝目对望。呼延烈对舒兰很是厚道,不止在笼外盖上了黄布,遮掩住她被囚的模样,还专派了一名女婢照料她的生活,就连衣衫都是日常舒适保暖的服饰。
  以至此时舒兰很庆幸自己在唐雪松的面前,保持住了一份体面。
  “不必那么激动,当初是我自己想死的。”舒兰解释道,“战场上的死尸,是我自己设的局。”
  唐雪松定在原地,他能发现舒兰其实是出于一个意外,西胡的粮草队伍突然带上了一辆囚车,让唐雪松十分在意。诚然敌人的敌人就是自己的友人,他大概就是出于这样的道理才会努力寻到机会,来见这个笼中人一面。
  而这一面,超乎唐雪松的想象。
  “为什么?”近些时候发生的事情让唐雪松很快了悟过来,“因为舒战?”
  比之唐雪松紧张地跪在笼外,舒兰轻闲地靠在铁笼上,装出一副轻松淡然的样子,“国仇家恨,本来就是很难放下的嘛,你和他见过面了吧?应该能理解我的心情。那张字条和他的家人,都是我送过去的。”
  当身边最信任的人,背叛了自己的时候,这种痛是难以言喻的。
  那是恨他恨得透底,却又不忍看着他去死的纠结。
  唐雪松的神情说不出的尴尬,他当然知道舒战和舒兰的感情,就是他与舒战也本是足以拼上性命的交情。
  “他……舒战……已经死了。”
  “嗯,我知道。”舒兰垂眸一笑,“因为他死了,呼延烈才会怀疑到我的身上。”
  “我没想到他会是西胡的细作。”
  舒兰低头笑着,“我又哪里想到了呢。”
  唐雪松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舒兰,她胸前的一颗琥珀珠子在空中荡起一个涟漪,那珠子……唐雪松不住摸过自己手上仅剩数颗的琥珀,她……
  “舒兰—”
  “你该走了,进来太久会被人怀疑的。”她提醒道,看着雪松一身西胡人的服饰,眼下他若被发现,才叫危险。
  “舒兰,我会想办法救你出去。”
  “雪松,不要告诉别人我还活着,我并不想回迦国。”
  不想回去,也就是……不想回到他的身边?
  当初舒兰假死,郝远在灵堂上动气离开,是不是都是他们计划好的?舒兰和郝远……唐雪松不愿再深想,何况在他的人生里,舒兰在想什么并不重要,只要是她希望的,那么他便忠诚地执行。
  这才是亲卫的职责。
  “我知道了。”
  唐雪松深深看了她一眼,顷刻小心离开。
  直到舒兰长叹出一口气,僵硬的身子才稍稍瘫软下来,雪松的出现何尝不在她的意料之外,如果不是因为看见这张脸让她太过惊讶地说不出话来的话,恐怕她已是克制不住地自己的动作和言语。
  雪松。
  等到抛弃的过去再一次出现在自己眼前时,舒兰才深切感受到了对曾经的依恋。
  如同她故乡的西陉关、舒门一手培育出来的常胜军、排列整齐的军阵队伍、围着火堆喝酒干杯的兄弟,那些愉快欢笑的场景,不止远去,或许永不能再见。
  舒兰摸着自己胸口的蜜色琥珀,将头藏在膝间,深深喘息。
  ***************************
  之后,舒兰没有再见到唐雪松,西胡的粮草队伍则一如事先预计的行径着,风平浪静……
  直到铁笼上厚重的布盖子再次被人撩开,而这次出现在舒兰面前的人,则变得理所当然。
  赫连远。
  嬉笑眉开的一张脸和唐雪松的紧张震惊全然不同,他做什么总是游刃有余的样子,有时候舒兰其实挺钦佩赫连远的,他不止能够承受住压力,还能掩饰好自己的情绪,让人难以察觉。
  “哟,兰儿,瞧见我是不是觉得很欢喜?”
  舒兰唇角一翘,敷衍道:“欢喜,很欢喜。”
  他没有问她,为什么要离开安全的场所,自投罗网。她也没有问他,舒战的死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的默契往往就是在于这种不点破的隐瞒。
  赫连远轻巧地打开了笼子,舒兰钻出来看了看四周,没有半个守卫的身影,再听只觉得四周吵杂无比,并不是一个军队该有的氛围。
  “你做了什么?”
  赫连远得意地笑着,“我放了一把火,起码烧了西胡半月的口粮,你听着高不高兴?说不准迦国这次就可以越过九龙门了。”
  “越不越得过,你应该比我更在意吧。”舒兰揉了揉头发,并不打算将这个无谓的话题继续下去,“哪条路出去?你也不希望和我一起做阶下囚吧。”
  不过还不及赫连远指路,唐雪松从阴影里探出身型来,差些就让提防着的舒兰出了手。
  “你们……”
  怔忪在不远处的唐雪松,待看清与舒兰并肩而立的人是赫连远时,脚下仿佛瞬间生出了沉重的铁链,将他的双脚牢牢地束在了原地。
  舒兰望着他,对赫连远道:“我要和他说几句话。”
  “这个时候?”赫连远稍稍瞥了唐雪松一眼,并未将他放在眼里,“刚刚不还急着要走吗?”
  舒兰不理他,自顾自地走向唐雪松,赫连远倒也没有拦阻,尽管他的面色在黑夜里难看得如同一块黑炭。
  “雪松,我要和他走。”
  唐雪松哽咽着喉咙,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没有什么变化,“你是不是有很多事是我不知道的?”
  “很多算不上,不过。”舒兰的目光不躲不避,敞亮地如同皎洁的明月,“有些事,我的确不想让你知道。”
  头略有僵硬的动了动,唐雪松不尤瞥了一眼不远处的赫连远,他忽然间好像明白了自己的位置,戏台上下,他就只是下头的那个默默观看的看客而已。
  “你……还会回来吗?”
  “嗯,我会回来的。”在迦国,她还有一桩大仇未报,“到时再见吧。”舒兰微微一笑,“我们还是朋友嘛。”
  舒兰所说的每一个字,唐雪松都听得懂,可是他又觉得恍惚。
  于是趁着还能控制着自己的身心,唐雪松选择先行离开,他恍惚间又看见了舒兰胸口的琥珀,可这次他下意识地遮掩住了自己的手腕。
  “嗯,那我先走一步,你自己好好保重。”
  “知道了。”看着他隐入黑暗的身型,舒兰也不再强颜欢笑。
  雪松,对不起,我又骗了你一次。
  她要报仇,但是不能为了报仇,再失去你们。
  舒兰和赫连远很快就穿梭至安排好的逃跑路线,赫连远的好处就在这里,他很少对其他人的事情过多询问,当然暗地里会怎么去调查,这个舒兰不得而知,但他至少不会让你觉得不舒服。
  而此时让舒兰最觉得奇怪的是,她竟然在这军营里听见了狼嚎声,“怎么会有狼?”
  “很奇怪吗?”赫连远应得心不在焉,舒兰当即猜到几分,“当初西蛮的那头白狼,你找到了?!”
  “嗯~”赫连远吱唔了一刻,立即就转了口风,叫舒兰明白自己可没有欠她什么,“是找到了,不过我没有同你邀功。”
  舒兰立即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他只是做了对自己有利的选择,所以她也直白地告诉他自己的想法。
  “放了他们。”
  赫连远看着左侧,“他的价值,你应该很清楚,否则当年西蛮也不会对他严加看管。兰儿,他和你一样都是我的助力。”
  “你要怎样才肯放了他们?我……”
  吵杂的声音围绕在四周,微微的火光照在赫连远的面上,映出一张难得肃穆正经的脸。
  “兰儿,你就非要事事都和我谈条件?”
  其实舒兰知道自己根本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拿来同赫连远谈条件,但这一刻,赫连远好似换了一个人,那个什么都讲究目的的男人,竟然问她为什么要谈条件?为什么?不就是因为他事事都要讲条件么。
  从舒兰的静默里,赫连远读懂了她的意思,不尤苦笑,“我知道在你眼里成亲不过是个仪式,就是你当真做了我的妻子,你我之间也不会有什么大的改变。可是舒兰,我是真心想要你留在我的身边一辈子,你可明白?”
  很长的一段时间,他们就彼此这样注视着,没有算计,没有猜忌,只是看着彼此,静静地看着,这是极少有地。
  少顷,还是舒兰先醒悟开口道:“如果不用谈条件的话,我希望你能立即放他们回塔戈菈雪山,那里才是他们的家。”
  她还是没有回应他的期望,赫连远的心里涌起一股落寞的情绪,纵使没有显在面上,却是深深地刻在了心里。
  他第一次觉得,不能再只考虑留下舒兰的人,或许她的心,他也得想办法将她拴起来。
  否则……危险,很危险。
作者有话要说:  出去玩好一圈回来,脑子空得更厉害了……

  ☆、第七十章 江山 米拉

  顺利回到突厥之后,赫连远立即开始操办起同舒兰的婚事,阿朱和阿紫也回到了舒兰的身边,继续照顾她的起居。
  西胡护叶城中的那段经历,以及舒战的死,就好像没有发生过一样。
  当然这里头不包括呼延烈,西胡粮队被赫连远的一把火一闹,听说弄得前线吃紧。迦国更是趁机日夜进攻,不给西胡半点喘息的机会,想来是唐雪松将西胡粮草被烧的消息传了出去,要迦国把握时机。
  至于突厥方面,赫连远应该也不会错失这个良机,他就像是苍穹中的猎鹰,一旦发现猎物,便会盘旋于空中,等待一击必中的最佳时机。
  “王子近来高兴得很,经常听见他在哼调子呢。”阿朱端来一盆水果笑道,阿紫也在一旁附和,“王子当真很看重夫人,与夫人的婚事都是王子在亲手操办,他真得很喜欢您。”
  她们两个谁都没有对舒兰怀有嫉恨之心,相反,自从赫连远公布与舒兰的婚讯之后,阿紫她们一直都在舒兰面前说尽她们主子的好话,连带对她夫人的称呼也没有半点要更改的意思。
  舒兰从冥想的念头里回过神,才察觉自己就要同赫连远成亲了。
  成亲啊,还真是没有一点实感。
  舒兰没有见过突厥的婚礼,是以也想象不出什么。不过她毕竟是成过亲的女人,如今她还能记起自己同舒战成亲时的样子。舒战在迎亲队伍的最前头,骑着一匹红绸白马,她坐在喜庆的轿子里,两人绕着西陉关行了一圈,才重新回到了常胜府准备行礼,那时候大哥他们站在门口不是闹新娘,而是堵着不让舒战进门,后来……
  后来是唐雪松帮着舒战,才让他们顺利地拜了天地。
  那夜,军里的兄弟们在晚宴上一坛坛地灌着舒战,还嚷着要闹洞房,而今那些人却全都不在了。
  “他人呢?”
  舒兰一边朝毡帐外走去,一边问道,帐外宽阔的草原蓝天叫她觉得身心舒畅。
  “王子去见可汗了,不过王子吩咐,今日会有人来拜见夫人。”
  有人来见她?在突厥,还会有什么人来见她?
  不及舒兰详问,毡帐外头便有人来禀告求见。随即,阿朱带进来一个男人。他穿着一身突厥的服装,面上戴着银色的面具,整洁干练,少了过往所见的生疏和孤僻。
  “阿狼!”舒兰见到故人,立即迎了上去,满脸欣喜,“原来是你,没想到我们那么快就再见面了。”
  她没想到,赫连远会把阿狼叫来和自己见上一面,她还以为他是想将这件事掀过不提,或是押后再审。
  阿狼见她也是惊讶,他并不晓得自己今日是来见她的,“舒兰?真的是你?!你怎么会—”
  “说来话长。”舒兰瞧了瞧他的四周,“往日跟在你身边形影不离的雪狼呢?”
  “它们很好。”
  阿狼心上最要紧的就是他的雪狼,既然他这样说,舒兰也没什么好担心的,看来赫连远不似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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