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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鹤谱-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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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下竟然放声一笑,向那大汉道:“如此说来,你们是奉那宗贵之命而来的了。”

那名大汉一振手中单刀,冷笑道:“是又如何!姓方的,你纳命吧!”寒光一闪,举刀就劈。

方雪宜心中暗道:“这宗贵的手下,怎么全是一些莽撞冒失之徒?看来他们在这川西一带,真个是拿人命当作儿戏一般了。”

他转念之间,杀机暗起,右手一抬,迅快的向那拔刀大汉的手腕翻缠过去。

那名大汉满心以为一刀就可将身中巨毒的方雪宜解决,是以刀势劈出,一脸俱是志得意满的神情,眼看刀锋已及方雪宜,那大汉陡感腕脉一震,手中一轻,单刀已跌落在桌面上。

只听“咔当”一声,刀柄砸碎了桌上的瓷壶,破片、茶水,溅的方雪宜和那老人一身。那大汉惊呼一声,转身连连退了三步,脱口道:“莫非你并未中毒?”

另外两名持刀大汉,互施眼色,忽然同时举刀,一左一右,打两侧不言不响直向方雪宜欺去。

方雪宜冷笑一声,只当没有瞧见,指着失刀的汉子喝道:“方某纵然中毒,就凭你们三个货色,大概还奈何不了我……”

语音未绝,突然双肩一振,亮掌向左右横击而去。

那两名举刀欺身而来的大汉,只觉胸头一震,如遭千斤重击,闷哼一声,撤手丢刀往后栽倒在地。嘴角含血,双目突出,显然方雪这且含怒出手,一掌之下,已将这两名汉子击死当场。

本是闭目而坐的老人,忽然两眼一睁,大笑道:“好强的掌力,小兄台,打死人可不是闹着玩的,这剩下的一个,你打算怎么办。”

方雪宜并未料到,自己这一掌,竟然震两了两名壮汉,心中也不禁呆了一呆,暗忖道:“我并不想杀死他们啊!为什么这么轻轻的一掌,他们就承受不了呢?

方雪宜有这等想法,在他而言,本是合情合理之思,他生具至性,这次挥掌之间,竟连击两人,不但使他对自己一身功力有相当的了解,也使他领悟了一种非常重要的江湖经验,对敌之际,如是你伤不了对方,那就是对方伤了你。心念转动,不禁颇为歉疚的看了横尸地上的两名大汉一眼,低声应道:“依老丈之见呢?”

老人一笑道:“斩草除根可绝后患!”

方雪宜目光转到那失刀大汉身上,稍一沉吟,摇头道:“不必了,他们乃是受人指使之辈,杀之不武。”

站起身子,直向那大汉行去,口中接道:“方某一时失手,毙了你两名伙伴,心中甚感不安,这里有黄金一锭,你可拿去替他们办理后事……”伸手掏出一锭黄金,递了过去。

那大汉战战兢兢地接过黄金,跪倒地上,连连叩头道:“多谢方公子……”

方雪宜淡淡一笑道:“不必谢我了,方某已无杀你之心,至于你回嘉定怎么向宗贵回报,我也不会见怪于你。”

转身看了那老人一眼,接道:“老丈指点之请,晚生极为感谢,他日有缘,再行图报……”

略一抱拳,丢了一锭白银子给店家,大步出门而去。

那老人原想方雪宜会给自己解说误会庄捷之事,不料方雪宜居然就此起身出门,一皱眉头,冷哼了一声,道:“好小子,你讨庆我老人家,我老人家非跟定你不可。”起身打茶铺子后面溜了出去。

且说方雪宜出店以后,一催坐骑。沿着官道,直往成都方向兼程疾进。

他这一路行来,俱是官道,晓行夜宿,倒也无甚事故。

第四天午后,来至一处三岔路口。

方雪宜一勒马缰,流目四顾,只觉眼前的景色十分熟悉,正是昔年在言凤卿陪同下,追寻中州三侠时迷途,结果循马蹄痕踪,才查出了魔刀田远住处的官道。

他略一打量去路,心中一动,忽然有了再去找那魔刀田远的念头。

原来,他觉着当年胜了田远,可说全是在气势之上骗人,迫得田远认输服败。这一回,他可是想凭着三年的苦学而来的真实工夫,斗斗那魔刀田远,也好试出自己目前在武林之中,究竟算得上是几流角色。

方雪宜这等念头一起,身不由主地一顺丝缰,斜刺里拉马向左测小径行去。一路景色,了无变异,甚至连当年中州三侠竖立在草从中的木牌,虽然已经被风雨剥蚀的破旧腐烂,但却插在原地,未曾拔走。

方雪宜跃下马来,顺着那条山路,牵马疾行。

盏茶不到,业已行抵那一堆乱石青草之中,这正是当年他和言凤卿遇到田远手下喝阻之处。

方雪宜情不自禁的停了下来,举目向四周望去。

但见荒草蔓蔓,气氛阴沉。休说不闻人声鸟语,几乎连地上的虫声,都难得一见。

方雪宜耸了耸剑盾,暗道:“莫非那魔刀田远,已然弃去了这个所在吗?”寻思之间,不觉地举步而行。

他们稀辨认出当年的路径,不一会工夫,果然见到了那幢茅舍,掩映在杂草深林之中。

他左手紧拉着骏马,右手一抬,正待向那柴门扣去。

突然,一声低喝,打左侧传来道:“什么人,竟敢擅闯本教重地。”

方雪宜微微一惊,转头望去,只见一位身高几达丈许的黑衣劲装大汉,寒着脸站在不远之处。

方雪宜道:“在下特来探望一位旧识魔刀田远,田总瓢把子。”

那铁塔般的大汉,深眉一扬,似是怔了一怔,道:“你是那田远的什么人?”

方雪宜心中讨道:“听此人口气,似是田远仍在此间,只不知他口中所称本教,又是一个什么组成,我何不给他一个莫测高深,也许会查出一点意外的盾目。”心念转动,口中却道:“见着那田远之时,他自会知道在下是谁!”

大汉闻言,忽然冷冷地看了方雪宜一眼,道:“那田远已是本教的一位护法,如果你不肯报出姓名,想见本教护法,那可是在做梦了。”

方雪宜心中一惊,暗道:“果然这川西地面,又有新的武林人物崛起了。”口中却说道:“如是在下坚持不说姓名,莫非就真的无法见到贵教护法吗?”

大汉冷笑道:“不错。”

方雪宜摆出一副奇异之色,低声道:“这就怪了,这川西地带几时有过这等教派?

想那田远与我乃是忘年之交,每次相见,从不要我通名……”

那大汉陡地喝道:“你胡说八道些什么?须知我四灵教中的规矩极严,纵是教主本人,也得遵行不渝……”

方雪宜听得心中暗笑道:“原来是四灵教?但不知那教主又是何人?我倒是该想个法子,多套他一些话才好。”当下微微一笑,道:“即是贵教规矩如此,烦请阁下代为通报田护法,就说区区方雪宜在此求见。”

他知道自己的姓名,武林中尚不见经传,说了出来,也不会有什么不妥,是以他也就不必隐瞒了。

那大汉嘿嘿一笑:道:“你要我替你通报吗?”

方雪宜道:“不敢,有劳尊驾了。”

那大汉一睁那铜环般的双眼,仰天大笑道:“你好大的口气啊!”笑声一顿,接道:

“小子,你知道本座是什么人?”

方雪宜道:“尚未请教!”

那大汉道:“本座乃是四灵教中的四灵之首,除了教主,就以本座为尊,你居然要本座替你通报,岂非令人可笑吗?”

语音未已,又是大笑。

方雪宜不禁一呆,暗道:“原来他比田远地位高出不少,毋怪他口中对魔刀田远毫无尊敬之意呢!”他心中虽想着这大汉的身份,口中却道:“尊驾原来是四灵之首,区区失敬了。”

方雪宜淡淡一笑道:“尊驾怎么称呼?”

大汉道:“本座姓高,大名无敌,武林朋友尊奉本座是“神力天王”,小子,你听过没有?”

方雪宜暗笑道:“这人莫非有些浑憨吗?”口中应道:“区区久仰大名,今日一见,实是三生有幸……”

那高无敌显然被方雪宜捧得十分开心,朗声大笑道:“不敢,不敢……你老弟要见那田远,有什么大事没有?”

方妻宜此刻已然确信,这高无故似是一位不通心机的人,当下一笑道:“区区与他乃是旧识,特来拜望于他,不知高天王可否传人叫他一声。”

高无敌瞧了方雪宜一眼,道:“老弟,你今年多大年纪?”

方雪宜道:“区区行年十九。”

高无敌道:“十九岁吗?”

方雪宜道:“不错。”

高无敌忽然摇头道:“老弟,你在骗人。”

方雪宜虽然觉出他说的有些奇怪,但口中却道:“区区说的句句实情,高天王为何不信。”

高无敌突道:“想那魔刀田远,在绿林道上,乃是川滇一带的首座,他怎会有你这等年轻的朋友。老弟这不是骗人是什么?”

方雪宜心中忖道:“原来他不相信我认识田远——”口中却道:“高天王如是不信,何不叫那田远前来一见?”

高无敌想了一想,道:“不错,本座何必为这等事烦心呢?你老弟说的对,叫他出来一见就明白的了。”

高无敌看了方雪宜一眼,向他的小厮道:“去叫那田护法来此见我。”

那名小厮,看上去十分清秀,闻言溜了方雪宜一眼,转身走进了茅舍。

方雪宜心中暗暗一震,忖道:“这茅舍的四周,只怕藏有不少暗桩,怎地自己一路行来,竟然未曾发现。”心念未已,只听得高无敌大声道:“方老弟,你也是武林中人吗?”

此人忽出此言,倒是把方雪宜问得怔住了,他猜不透高无敌这种用心何在,只好含糊应道:“区区只不过学了几手强身壮体的庄稼把式,算不得武林人物。”

那高无敌有些相信,但却又找不出什么话可以反问,竟哈哈一笑道:“能跟魔刀田远相交,本座看得出你老弟将来必然大有出息。”

方雪宜暗道:“这是什么话,难道不跟田远交往,就没有出息了吗?看来这四灵教也许是个极有野心的组织了。”

他天赋极高,是以高无敌这等无意中漏出的话头,却使他敏感到此人话中必有所指,因此,他又兴起了多套对方口风的主意。

当下笑道:“区区年幼无知,今后尚祈高天王多多提拔才好。”

高无故听得大为受用,笑道:“哪里,哪里,办要本座一句话,你方老弟定可大大出人头地……”

话音顿了一顿,似是想起了一件大事般,接道:“老弟你是什么门下,如果本座将你引入四灵教中,你的长辈会不会反对?”

方雪宜心中迅快地转动念头,忖道:“我若是说出恩师姓名,只怕他们就要大吃一惊了,但如捏造一个假的,却又于心不安。”当下沉吟了一会,道:“区区的武功,得自一位东耳老人。”

方雪宜话音一落,高无敌脸上就有些难看,他怔怔的道:“东耳老人,他是谁?在武林中,可是有很高的地位吗?”

方雪宜瞧的暗暗失笑,但口中却一本正经他说道:“东耳老人是否在武林中大有名望,区区并不清楚,当年,老人传我武功之时,只是区区家中一名老仆。”

那高无敌完全被方雪宜唬住,呆了一呆道:“这么说来,老弟果然只学会几手庄稼把式了。”

方雪宜道:“区区素无大志,但求强身壮骨,这已经很够了。”

高无敌点了点头,大笑道:“不错,你这等想法,本座倒也相信,不过……”语音一顿,望着方雪宜咧嘴一笑,接道:“不过,老弟如想出入头地,在江湖上闯闯,本座也许可助你一臂之力。”

方雪宜暗道:“你这傻瓜,倒是想自入陷阱了,少时那田远来此以后,只怕你准会大吃一惊……口中却道:“尊驾盛情,区区心领了。”

高无敌笑道:“老弟,你敢情不想要本座帮忙。”

方雪宜道:“区区上有老母在堂,下无兄弟姐妹,如是涉身江湖,就将招致不孝之讥,是以……是以……”余音未绝,只见那茅舍之中,走出一位神情诡异,目光闪烁不定的白髯老人。

方雪宜顿时切断话头,轻咳了一声,住口不语。

原来,这位白髯老人,正是魔刀田远。只见他看都未看方雪宜一眼,大步向那高无敌走去,双手抱拳,神情恭敬地笑道:“首座召唤属下,不知有何吩咐?”

那高无敌目光一转,笑道:“田护法,你有位老朋友要见你。”

田远闻言怔了怔,道:“属下的朋友,在哪儿?”

高无敌指着方雪宜道:“这不就是吗?”

田远目光投注在方雪宜身上瞧了半响,方道:“首座,是否这位小兄弟,乃是属下的朋友吗?”

高无敌笑道:“田护法,这可不是本座说的,这位小兄弟,独自找上门来要见你啊!”

魔卫田远呆了一呆,道:“奇怪……”

方雪宜微微一笑,道:“田总瓢把子,你可是贵人多忘事,区区方雪宜,仅只三年多未见,尊驾就忘记了吗?”

魔刀田远怔怔地道:“小兄弟,你……真的是前来寻找老夫?”

方雪宜大笑道:“总瓢把子可记得当年与中州三侠的那场约会吗?”

田远陡然脸色大变,沉声道,“你是方瑜?”

敢情魔刀田远,当年被方雪宜一剑刺伤,迫得他不得不放走中州三侠,并且发下誓言,不杀方瑜之前,决不找中州三侠报仇,是以,方瑜的名字,在他口中直如生根一般,牢牢记住,方雪宜一提中州三侠,他自是立即想起来。

方雪宜淡淡笑道:“不错啊!方某眼下已改名方雪宜,总瓢把子最好记住。”

魔刀田远冷哼了一哼,道:“老夫此生是不会忘记你这娃儿的了。”语声一顿,接道:“娃儿,你三年前的那一剑,虽然救了中州三侠一命,但是,你娃儿可知道,这正不啻替你自己敲响了丧钟。”

方雪宜笑道:“是吗?区区似是不大相信。”

田远冷冷笑道:“小娃儿,你立即就会知道老夫说的不假了。”

方雪宜笑道:“总瓢把子可是要试试区区剑法吗?”

魔刀田远轩眉道:“娃儿,当年老夫一念轻敌,中了你的诡计,这些年来,老夫倒是想明白了。”

方雪宫笑道:“尊驾当真想明白了,但不知区区那一剑的来厉,你想出来没有?”

魔刀田远冷冷一笑道:“老夫虽未想出那一剑来历,但老夫却己想了破解的招法……”

语音未已,那高无敌忍不住问道:“田护法,你跟这位老弟有过什么节吗?”

田远神色严肃地点头,抱拳道:“属下当年曾败在这小娃儿手下。”

高无敌心中一震,脱口道:“魔刀田远会败在这小娃手下吗?”

田远低头道:“属下一时上了他的当……”

高无敌瞧了方雪宜一眼,忽然大笑道:“本座不信,田护法,你是怎样吃了败仗。”

田远狠狠地盯了方雪宜一眼,这才把当年之事,简略他说了一遍。

高无敌沉吟了一会,掉头向方雪宜道:“老弟,这田远说的可是真的?”

方雪宜道:“句句真实,不过,有一点他却未曾说对,”

高无敌微笑道:“哪一点不对。”

方雪宜道:“区区并未行险取巧,也未如他所说,用诡计战胜于他。”

高无敌笑道:“本座知道,老弟,以魔刀田远的武功,休说是你,就是功力强过本座之人,要想使用诡计能够一剑刺伤于他,只怕也不可能。”

方雪宜心中暗道:这姓高的倒很通情达理!口中却笑道:“不错,尊驾说的也是实情。

高无敌望着田远笑道:“田护法,这位老弟今天找上门来,田护法可有什么打算?

昔年的那一剑之仇,你是否还要报复。”

田远目中陡射凶光,接道:“属下昔日己有誓言,纵然这娃儿不肯找上门来,属下也会有一天前去找他……”

方雪宜笑道:“不必了,区区今儿正是自己送上门来啦!”

田远恨恨地怒道:“娃儿,今天不是你死,那就是老夫自刎刀下……”

方雪宜大笑道:“太严重了,区区并无从你之心,你何必自刎”?”

高无故忽然接道:“老弟,你今日来此,是否要找这田护法较量?”

方雪宜道:“区区并无所谓,如是田远不服气,区区自是愿意奉陪他走上几招。”

高无故笑道:“老弟倒是豪爽得很。”

语音一顿,向田远喝道:“田护法,你说当年之败,乃是一时轻敌,今日本座在旁作证,你不妨再试试这位方老弟的剑法,到底是你轻敌落败,还是方老弟剑法高明。”

田远道:“属下遵命!”转身竟向茅舍内行去。

方雪宜瞧得心中一行,付道:“他怎么溜了?”

这时,高无敌已接口道:“方老弟,田护法入内取刀,你可是要小心些才好。”此人到替方雪宜耽心。

方雪宜心中甚是感激,口中却道:“不劳尊驾费心,方某至少尚有胜他之能。”

说话之间,田远已棒着那把古刀,大步而来。

方雪宜一探手,抽出肋下宝剑,笑道:“魔刀田远的拔刀一击,据说武林之中,甚少有入能够躲过,区区当年侥胜一招,这几年来,阁下定然皆练不休,看来今日你魔刀出手,必是石破天惊,十分吓人的了。”

魔刀口远步履沉重的走来,闻言大喝道:“娃儿,你能知道老夫这几年苦练不休,你就不该自己前来送死。”

古刀忽地一摆,接道:“当年老夫先你出刀,却伤在你的剑下,老夫今日却要托大些,让你一个先机。”

高无敌笑道:“不错,你年纪大的多,自是应该让年轻人先动手才是。”

方雪宜心中暗道:“这田远明明是尚未想出当年自己一剑,究竟是如何伤了他,还这等故示大方。”

当下微微一笑,向田远道:“阁下盛意,区区心领了……”

目前的方雪宜,已非昔日吴下阿蒙,剑神的全套剑法,他已撩然心中,田远纵不出刀,他也不会像当年那般,举剑难以攻敌了。

因此,话音一顿,一挥长剑,轻轻地向田远刺去。

这一招他用的乃是虚招,既无伤敌之意,也不是剑神的剑法,说穿了,只不过是做个样子而已。

田远年老成精,而又是疑心特重的人,方雪宜虚晃一剑,他自是瞧得出来,冷笑一声,竟然斜身倒退了三步,喝道:“娃儿,你不必弄鬼,老夫不会再上你的当了。”原来,他错以为方雪宜这虚晃一招,乃是诱他出刀,好再蹈昔年覆辙。

田远闪身后退,目光盯在方雪宜长剑之上,瞧他是不是又像昔年一样,长剑刺出之后,竟在中途停下。

他当然不曾料到,方雪宜已然是第二个剑神出世,跟三年前相较,简直是天壤之别了。

方雪宜虚晃一招,立即收剑,笑道:“阁下为何不进反退?”

田远冷笑道:“小娃儿,老夫上当,一生也只能上一次,你想要老夫再先行出刀,只怕你……只怕……”

高无敌喝道:“只怕什么?”

魔刀田远道:“属下昔年是败在这等手法之下,因此属下不得不小心一些,”

高无敌冷哼一声,道:“田护法,以你的声望,年纪似乎不应如此小心才是。”

魔刀田远脸上神情大为难堪,皱眉道:“首座,属下当年曾经被他一剑刺伤胸腹,此情此景,如在目前,这娃儿故技重施,属下自是不愿上当。”

方雪宜忽然大笑道:“田远,听你话中之意,仿佛区区必须等你出刀之时,方始施展什么诡计胜你了。”

田远怒道:“你本来就是这等用心……”

方雪宜摇头一笑道:“看来区区如不当真先行攻你,你是不会相信的了。”

田远道:“不错。”

方雪宜道:“好!区区就先攻出一剑,要你见识见识方某的剑法。”长剑一法,刷的一声刺了过去。

田远目光一亮全神贯注地瞧着方雪宜,直到方雪宜的剑尖已然迫刺到自己胸前,这才觉出不对,连忙右手挥刀,直往方雪宜剑上缠去。

原来田远先前只道方雪宜剑到中途,也许又会停顿下来,像当年一样,不再往前刺出,但就在他略一犹疑问,想不到方雪宜的长剑,却当真的刺了过来。

容得魔刀田远出刀阻挡,为时已晚,但听得方雪宜淡淡一笑道:“田过,区区这一剑只是叫你明白,方某并非如你所想的那等使诈求胜罢了。”

田远陡感右臂一凉,半截衣袖,业已跌落地上。

魔刀田远倒抽了一口冷气,呆呆地瞧着方雪宜,道:“这是什么剑法。”

方雪宜笑道:“不告诉你。”话音一顿,接道:“田远,你如是心中不眼,咱们不妨重来一次。”

田远注视了自己左臂,并未被方雪宜所伤,心中暗道:“这娃儿到底功力不足,经验不够,这一剑倘若换了我出手,这条左臂应是连着衣袖,一道被割下来了。”口中却应道:“娃儿,老夫不是跟你斗气,服与不服,根本毋庸多谈。”

方雪宜似未曾明白魔刀田远话中含意,笑道:“你不打算再斗下去了。”

田远冷冷笑道:“老夫一剑之仇来报,岂肯就此住手。”

方雪宜一怔道:“你还要拼一场?”

田远道:“娃儿,老夫如是不能伤你一刀,这口气又怎能出得了……”

说话之间,蓦然大喝一声,挥刀斩了过来。

他深深地记住当年一剑之辱,因此,他刀势斩出,用心在诱使方雪宜出剑,自己就可凭仗着数十年深厚的功力,将对方宝剑震飞。

他这想法本是顺理成章之事,就常情而论,方雪宜这般年纪在功力上,怎可与魔刀田远相较?

但此刻他可大大的错估了对方的功力了。

方雪宜得剑神阵希正所给药物之助,短短三年中,不仅替他竹丁了深厚的练武基础,传授他无上的剑法,更在不知不觉之中,使方雪宜在内力方面,已不比魔刀田远稍有逊色。

因此,田远刀势劈出,方雪宜不再像昔年那样,仅凭仗着剑招的神奇,错过刀势,一剑刺中田远,而是振臂一剑,直往田远的古刀上撞去。但闻当的一声,田远的古刀,已被方雪宜一剑封开。

两人一个错身,交闪而过。

魔刀田远心头大震,脱口喝道:“好强的内力。”

方雪宜淡淡一笑,道:“阁下过奖了。”

剑势突然一变,反手攻了出去,寒芒一闪,指向魔刀田远的背心。

田远怒哼一声,旋身出刀,竟然也横砍方雪宜的右臂部位。

显然,方雪宜如果不撤回长剑,纵然可置田远于死命,但自己的右臂,也必难保全。

似这等不顾死活的打法,方雪宜当然不取。

当下冷笑一声,移身斜掠尺许,喝道:“老匹夫,你想耍无赖吗?”

田远刀势落空,但却嘿嘿鬼笑,道:“不错,老夫只要毁得了你,纵然身死剑下,也是划得来。”

方雪宜怒道:“无耻之尤。”

田远道:“老夫比你多活了数十年,人世一切,全部享用够了,用老夫即将入土之躯,换你这毛头孺子之命,有何不可。”

话音未落,寒芒电闪,刷的一声,挥刀狂劈而下。

方雪宜顿时心中大怒,忖道:“这种人阴险之至,是不必与他讲什么道义了。”心念一定,右手剑势忽起,只见一片光影旋转之中,夹着一阵阵金铁交呜之声,两人刀剑交击之下,人影一闪而分。

方雪宜退开五步,长剑已然入鞘。

他脸上一片肃穆之容,目光投往在田远身上。

那魔刀田远右手举着古刀,依然高过肩头,双目素皱一起,脸上神色一片苍白,左胸部位,却是汩汩地流着鲜血。

半晌,方始听得田远吐出了一口气,道:“你……你使的是……剑神之剑……”语音未绝,当的一声,连人带刀,仆倒在地。

高无故大吃一惊,走了过去,叫道:“田护法,你伤的很重吗?”

魔刀田远,双目已然闭上,敢情方雪宜这一剑,正好刺中了他的心脏。

一代魔刀,竟然就这么死去。

高无敌脸色大变,连忙俯身探视,方雪宜微徽一笑,道:“不必看了,他已经死了。”

高无敌怒形于色,转向方雪宜道:“你刚才的话,都是骗我的吗?”

方雪宜笑道:“逢人且说三分话的道理,尊驾莫非都不知道吗?”

高无敌看了那业已气绝的田远一眼,冷哼道:“老弟,你似乎是专为杀他而来的了。”

方雪宜笑道:“那倒不一定。”

高无敌呆了一呆,道:“还有别的事吗?”

方雪宜道:“虽然有事,田远已死,那也不用说了。”

高无故目光中,露出一份奇异的神色,道:“老弟如果真是有事找他,为何你竟一剑取了他的性命。”

方雪宜笑道:“区区并未料到,武林之中大大有名的魔刀田远,居然这般不长进……”语音一顿,接道:“尊驾在四灵教中,位充首座,不知道首座可就是教主?”

高无敌摇摇头道:“不是。”

方雪宜道:“那是还有一位教主,在你之上。”

高无敌道:“不错。”

方雪宜心中忖道:不知这四灵教的教主是什么人。心念一起,脱口问道:“贵教的教主,不知是武林的哪一位高人。”

高无敌道:“这个……恕难奉告!”

方雪宜脸色很平静地打量了高无敌一眼,笑道:“尊驾既然不愿说,区区算是多此一问了。”语音一顿,抱拳道:“告辞了。”

高无敌一怔道:“怎么你要走?”

方雪宜道:“田远已死,方某留此已然无事……”

语音未落,高无敌忽然冷哼道:“你不能走!”

方雪宜道:“为什么?”

高无敌道:“那魔刀田远,乃是本教护法之一,你想必知道吧!”

方雪宜道:“尊驾已经说过!”

高无敌双眉一耸,道:“老弟既然听本座说过,就该明白,你眼下不能离开此处的了。”

方雪宜心中一动,忖道:“他莫非要为田远报仇吗?”

转念之间,接道:“区区爱来则来,要去就去,尊驾只怕无权过问!”

高无敌蓦地仰天大笑道,“好狂的小伙子,高某若是无权过问,那岂不是成了笑话?”

方雪宜似是已经听出了高无敌的话中含意,那是说,他既然来到四灵教中,想走,可就不易。

当下微激一笑,道:“依尊导驾之见,方某的去留,似是其权在你了。”

高无敌道:“算是你说对了,四灵教的川西重地,又岂是容人随意进出的所在!”

方雪宜冷笑道:“尊驾可是要动强吗?”

高无敌道:“你杀了本教护法,如是四灵教中无人过问,传说出来,本教岂不被天下耻笑?”语音一顿,又道:“少不得本座要将你留在此间,等候教主回来处置。”

方雪宜笑道:“话是有道理,方某杀了贵教护法,你们要拿下方某,那本也无可厚非,只是……只是……”他忽而沉吟不往下说,瞧着高无敌直笑。

高无故瞪目道:“只是什么?”

方雪宜道:“只是你们少算了一桩事。”

高无敌道:“什么事?”

方雪宜笑道:“你少算了方某的心意!”

高无敌怔了怔,道:“这与你老弟的心意,又有什么关系?”

方雪宜道:“当然有关系。”

高无敌叫道:“快说出来,到底有什么关系?”

方雪宜道:“方某的心意,乃是主宰方某今后的行动,留与不留,至少该由方某自己决定。”

高无敌至此,方始明白方雪宜的话中意,原来是不肯留下。

试想以韵在四灵教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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