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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山飞虹-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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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像是醉于苍须奴所吹奏的乐声,又似对三足鼎内燃飘的“天香丸”异香颇为欣赏!
渐渐地它顺着岳怀冰的鼻梁,一直爬到了岳怀冰头顶之上,在这段爬行的过程里,它的身躯却涨大了一倍有余,看上去足有半尺来长,粗如拇指,像一条小蛇般地,迎着袅袅飘起的那股白烟,整个躯体全都向空中伸延开来,仅仅靠着尾部下方一对足爪支持,半尺长躯在空中曲伸自如!
蓦地——
只见它身躯向外一展,尾下对足轻轻弹动,整个躯体随即腾空而起。
看上去它身子像是烟一般的轻飘,在空中缓缓移动,到处追逐着环绕香烟。
正在吹奏乐器的苍须奴,忽然中止了吹奏。
岳怀冰也睁开了眸子!
空中的那条蛊虫,也自四下里飘忽地飞着,刹那间似乎又长大了许多,俨然一条红色巨蛇!
岳怀冰与尉迟鹏看得不胜惊骇!
苍须奴却由木匣内取出了一个小小的瓷瓶,揭开瓶盖,同时将座前那具三足小鼎移近了一些,使与瓷瓶并排列在一起!
鼎内“天香丸”燃烧将尽,苍须奴却打开了一个布包,由里面拿出了一对黑色圆顶的木筷!另外打开一个小木瓶,由瓶内倒出一些黄色的药粉,使之遍涂于筷身之上。
这时空中的香烟,已给那条巨蛊吞食了个干净。
它身子在空中缓缓盘绕着,越飞越低,追逐着飘起的一缕烟丝,不时地吸向肚内!
渐渐地,距离着那具三足小鼎越来越近!
苍须奴一手持筷,只管目不转睛地盯着它看!
空中巨蛊越飞越近,已离着苍须奴座前不过数尺!
岳怀冰与尉迟鹏才注意到,这条蛊虫前额正中,生有一条触角,也似蜗牛那双触角一般的灵活,不时地伸缩着!
它那条晶莹透明的长躯之内,甚至可以清晰地看见吞食入内的香烟,云雾似地在它肚腹之内聚集汹涌不已!
这时,它身躯已离着苍须奴身边更近了。
苍须奴兀自沉着气,并不出手。
眼看着那条长蛊已经飞到了苍须奴面前尺许左右。
这时候苍须奴蓦地举起手中长筷,倏地向着那条巨蛊身上夹去!
一下子夹了个准!
只听见“吱”的一声,那条长蛊身躯倏地向着筷身上缠去!
苍须奴早已料定了它会有此一手,是以事先在筷身上涂满了黄色药粉。
那些黄色药粉,看上去深为蛊虫所惧,是以在它躯体一触及之时,顿时发出了“吱、吱”两声尖叫!
奇怪的是那么长的躯体,在身子一触及筷身的当儿,陡地一阵暴缩,瞬息间已缩为三四寸长短。
苍须奴忙自把它向着瓷瓶内一放,迅速地把瓶盖盖上,用力扭紧!
他长长吁了一口气,总算是大功告成!
“岳少主可以安心了!”
他站起身子来道:“为了灵珠的安危,目前还不能伤害它,只待雷雨之后,放它逃生便了!”
岳怀冰目睹一切,惊异不置,幸亏这条蛊虫被苍须奴收服,否则这般庞然巨物听任它留在体内,那还得了?
他一时想起,兀自感觉犹有余惊!
这时候苍须奴己把各样制蛊物件收归匣内,一切收好之后,他目视岳怀冰道:“适才老奴与小姐已经探过前山。”
尉迟鹏一惊道:“原来你们上摘星堡去了?我说怎么找不着你们呢!”
岳怀冰一怔道:“发现了什么?”
苍须奴面色沉重地道:“摘星堡主原来请来了一个厉害的帮手,看情形,似乎意图对我们有所不利!”
“他们请谁来了?”
尉迟鹏紧张地道:“你们见面了没有?”
苍须奴道:“少君可知道无相居士这个人吗?”
“怎么不知道?”
“这个人就是他的妻子——”
“是‘玄都仙子’郭仙姑?”
“不错。”
苍须奴感慨着道:“正是郭彩云,他们夫妻久已仳离,这个女人,却是一个又厉害又聪明,十分难以招惹的人物!”
说到这里顿了一下,频频皱眉道:“奇怪的是,这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会为‘摘星堡主’沈海月所利用?真是叫人想不透!”
尉迟鹏道:“当年我爷爷对他们夫妇一向很好,我想不会吧!”
苍须奴苦笑道:“这也是老奴想不透的,当老奴赶到之时,小姐正在与她答话,如非老奴从中斡旋,看情形双方几乎动武!”
尉迟鹏冷笑道:“真要动起手来,她不一定能是我妹妹的对手!”
“话是不错!”
苍须奴苦着脸道:“以目前我们的情形,实在不宜再多树强敌,真要是小姐伤了她,岂不等于间接又与无相居士结上了梁子?不过,看情形这个梁子似乎已经结上了!”
“怎么结上了?”
尉迟鹏问:“郭彩云说些什么?”
“详细情形老奴却是不知!”
苍须奴道:“大概是小姐出手破了郭仙姑的禁制,使得郭仙姑脸上无光,听她口气,她好像是在问小姐讨取一些什么东西!”
“我妹妹怎么说?”
“小姐一口拒绝!”
“后来呢?”
“郭仙姑似乎对小姐深具戒心,不过她一再强凋说,她想要的东西一定要到手;而且警告小姐到时候不要因小失大,后悔不及!”
苍须奴说到这里叹了一声,道:“小姐却说她生平做事绝不后悔,双方就闹僵!小姐警告郭仙姑,不许她擅闯后山,郭仙姑也警告小姐不许她再落摘星堡。”
尉迟鹏笑道:“笑话,摘星堡本来是我们的地方,不过是借给他们住的,凭什么不许我们走动?”
“小姐当时也这么说!”
苍须奴道:“就是因为这样,双方才差一点打架!是老奴好说歹说,才把小姐劝回来的!”
尉迟鹏怒声道:“想我爷爷和父亲在时,天一门是何等的气势,哪一个人敢轻易招惹?现在二位老人家不在的时候!哼哼!就连一个女人也敢上门欺负我们!”
苍须奴长叹一声,道:“老奴不成材……少君你又……”
尉迟鹏怒吼道:“不要再说了……”他悲愤地又道:“我知道你瞧不起我!好!好!”
“少君说哪里话,老奴岂敢……老奴只是提醒少君,不可妄自菲薄!”
他似乎很伤感地又转过身子来看向岳怀冰,道:
“还有岳少主……天一门未来的兴亡,全在二位的身上了!”
他边说边跪下来,向着二人深深一拜,遂即站起转身踉跄而去!
午夜。
岳怀冰盘膝在坐!
他默忆着尉迟青幽传授的剑术入门口诀,强自将丹田内力提吸而起,过“黄庭”合“泥丸”;然后经“祖窍”化为真气,一口一口地向着面前所悬的“聚萤”仙剑剑身上喷去!
如此“九出一进”,待吞下那口剑气时,小腹内即会不由自主地发出“咕”的一声,他身子亦因为吞入冷森森的剑气,而不由自主地打上一个寒颤!
“天一门”剑术较一般练剑者不同处,乃是在入门这第一步,如果没有极深之内功气力根底,即使根骨再好,品质再厚,一时也无从练起。是以多年来门下弟子极为单薄,往往寻到了可造的后生之后,却先要在练习道法剑术之前,传授他甚长时日的一般功夫,这期间长得要在数年之久!
岳怀冰的确是个幸运儿!
因为他原本就有极深的内功底子,雪山深居三年苦练刀法,日夕以冰雪洗体,正巧与剑术入门前的准传功夫不谋而合!
三年来,使他在吐纳、心灵静养方面,扎下了极为深厚的功力。
这样使得他很幸运地能够在初进“天一门”的第一天,即可以轻易地接受“天一门”
旷世仙缘的玄门正统道法与入门剑术!
练习这种入门剑术起步工作,甚为不易,主要的难在练者本身的心性须要与“剑”
的灵性相结合。这第一步的结合工作成功之后,才能够谈到练习剑的驾驭与收发,甚至日后最难的“身剑合一”地步。
岳怀冰已经体会到他本身在“天一门”内重要地位,是以半点不敢偷闲。
他悟性既高,根基又扎得结实,复经尉迟青幽亲自指导,是以一经着手,顿时就有了深刻的感应!
那口“聚萤”剑,他曾经亲眼见识过它的无上威力。
此刻他将一口口的本身真气喷向剑身,使“真气”与“剑气”融成一片;最后再以真气包含着剑气,硬生生地吞入到丹田之内!
这种“盗气”的功夫,练者又称为“吃剑”,端看本身的内功造诣深浅而定,大体上来说,初习者能够一天吞服上十口这类所谓“剑气”,已经是甚为难能可贵的了。
今夜,岳怀冰竟然一连吞下了十七口!
当他吞下最后一口剑气时,只觉得双眼银星乱冒,两耳耳鼓自鸣,一股冷森森的气机由其脊后“尾椎”处直贯而入,颇有上冲之势!
岳怀冰忙自由丹田运力吸住它,如此冷热之气两相纠结,足足纠缠了盏茶之久,才自化为一片祥和气息,融汇全身!
灯下的岳怀冰算作完了一日最难的功课!
由蒲团上站起来,他感觉到一种说不出的神清智爽,仿佛初饮芳露甘泉一般,全身上下三万六千个汗毛孔,好像全都张了开来。
透过雕花扇格的长窗,他发觉到今夜的月色极美。
深山极静,所能听到的,只是遥远的松涛和涓细的淙瀑流水之声!
甚久以来,对于孤独,他久已习惯,有时候他偶尔也能由静极孤独的环境里,发掘出一些属于自己的乐趣!
今夜,他忽然想到要借着这番月色,在各处走上一转。
由枕下,他拿出了那口他久已忘记的斩马长刀!
这口刀在以往的岁月里,几乎成了他不可分离的伙伴,而如今,环境的变迁,颇使他感觉到,对于这日夕形影不离的老伙伴,颇有遗弃的感觉!
略呈弯度的刀身,在月色的映衬之下,闪烁着一片寒光。
这样使得他不得不记起,以往无穷的日子,消耗在这口刀上的时间……
他当然忘不了,自己手持着这口刀,在斩杀下云中令、夏侯忠、贯大野三颗首级时,那种快意淋漓、热血怒张的无穷感受!忽然想起来,似乎已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曾几何时,自己竟然由一个持刀杀人的野客伦夫,摇身一变,而成为仙侠领域中,未来重要的一员。
多少个想不透的谜结!
多少悲欢离合!
多少失落!
多少收获!
多少恨!多少爱!多少冷酷!多少温馨!多少声黑夜的叹息!多少虚掷了的岁月!
这一切的一切,又岂能是一声长啸、一声哭笑、一声叹息,或是几行眼泪所能包括得了的?
就像今夜,在他方自庆幸欣慰着自己有此收获之时,他忽然又发觉到自己又像是失去了什么!
“一得一失”,就像佛家惯常引用的“一饮一啄,莫非前定”那句禅语一样,细想起来,这其中大可玩味,一切早就在冥冥中,像是为你安排好了一样!
还刀入鞘!
他提着这口入鞘的刀,来到了“冷香阁”外!
天空是一片清爽,万里无云,就只有那仿如冰盘模样的一轮明月,高高悬在天中央,万籁俱静,玉宇无声。
月色似霜!
伫立在冷香阁外,鸟瞰着大雪山后山林栉鳞比的诸峰,一片云气氤氢,白雪冰树,一片月光对映,变幻出漫天流光,万点银芒,美景当前,宁不为之心醉?
目睹这片奇异的景致,岳怀冰一时心旷神恰。
他虽然来至冷香阁已近四十天,只是,来去之处亦不过限于冷香、听雷、红梅阁,平素既勤于练功,很少有雅兴游山玩景!
这时他忽然心血来潮,想到要在附近玩耍一番!
后山诸岭,以冷香阁所在这座山峰为主峰,也是最为宽敞高峻的一座峰头。
是以伫立于此,下瞰群山,无不一一毕现!
他心里正自度量着,将要由何处开始起步,忽见面前白光一闪,苍须奴忽然现身而出,他左手挽着几面三角形的旗帜,似由山下驾遁剑光来此!
岳怀冰方自一惊,发现是他之后,才一笑迎上,说道:“苍须前辈,怎么还没有休息呢?”
苍须奴道:“方才小姐找出了几面‘风火旗’,命我在各处要道埋设,怕前山的郭仙姑再来侵犯。有了这几个旗子,虽然不一定困得她住,起码可以事先告警,我正在下面埋设的时候,忽然发现到岭上有人迹出现,想不到竟是岳少主,倒使我吓了一跳!”
顿了一顿,又道:“少主怎地这般时候还不休息?”
岳怀冰道:“我是一时练功累了,随便走走!”
苍须奴笑道:“今夜月色甚好,少主你随便走走就是,只是附近各峰,气候寒冷,少主须多穿些衣服为是!”
岳怀冰道:“那倒不必,我早先已习惯了寒冷气候,即使不穿衣服,也不会受凉!”
苍须奴道:“这附近有百十座山峰,岳少主打算先游玩哪里?老奴可以送你一程!”
岳怀冰笑道:“那倒不必,我只随便走走,兴之所至,玩哪里都是一样!”
苍须奴道:“既然这样,老奴可以代为介绍一下。”
说罢他手指眼前山峰道:“这座山峰名叫‘玉池’峰,上有玉池一座,乃古仙人‘玉池上人’修真之所,洞府年久阴晦,没甚看头。”
又指一峰道:“这座山峰,名叫‘文来峰’,乃当年各真人聚会,舞文弄墨之处,上有亭阁十数处,只是都经小姐仙法封锁,少主人只怕还进不去!”
又指向一处山峰,说道:“这座山峰,名叫‘铁笔峰’,因为峰头很像笔峰,故名。”
说到这里,眉头微微一皱,又道:“关于这座山峰,外面传说很多,最是怪诞离奇。”
岳怀冰月下试看这“铁笔峰”,只见孤独一峰,卓然而立,高出众峰之上,峰顶为白雪所盖,月色下一片银光灿烂。观其外表,果然像是倒插着的一支判官铁笔,看上去白云齐腰,似乎别具一种天地灵秀气质!
以目前自己所在之地,下观各峰,似乎也只有这“铁笔”一峰,鹤立鸡群,可望与冷香阁一较短长。虽然峰上看来不过里许方圆大小,不足以与冷香阁所在之主峰抗衡;然而观其座向,似乎独占天地之灵,却又较主峰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铁笔峰”一经看入岳怀冰眼中,竟然使得他怦然为之心动,说不出的一种意念,使他为之大大地生出了兴趣!
苍须奴又这么一说,更令他大为向往,不禁问道:“外面有些什么传说?”
未言先笑。
苍须奴摇着头道:“荒唐得很,铁笔峰纯是因为其状酷似铁笔,他们却牵想到是三百年前久已坐化的前辈真仙‘铁笔太岁’修真之处,实在可笑得很!”
岳怀冰当然不会听说过“铁笔太岁”这个古仙人的名字,可是这件事,再加上“铁笔太岁”这个足够震撼人心的名字,使得他精神大振。
“铁笔太岁……”
他奇怪地道:“这位古仙人是个恶人吗?”
“不……”
苍须奴道:“你弄错了,关于这位前辈仙人的事迹,我也只是由老主人尉迟真人嘴里听说过些,据说这位老前辈当年嫉恶如仇。他自身并不属于任何一门派,反正他老人家看不顺眼的事情,一经插手,对方必死无疑!因其为人行事过于辣手,才会得了这么一个外号,其实人倒最正派不过的了!”
说到这里,苍须奴摇头道:“最无稽的是,因为这位老前辈当年所用的一口仙剑,剑名‘苍鹰’!名列宇内七十九口太古仙剑之首,传说此老得道之前,将此剑藏之灵山,留待日后有缘者得之!”
他笑了一下,接道:“因为这样,才激起了各门派大起贪心……这些人因‘铁笔大岁’与‘铁笔峰’,顶上二字相同,就联想到‘铁笔峰’为‘铁笔太岁’当年修真之处;又因为铁笔太岁一向病足,晚年甚少出山,就联想到那口‘苍鹰神剑’,一定埋在铁笔峰上,是以在过去两百年来,这座铁笔峰实在为‘天一门’惹了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他摇头笑道:“如果不是‘天一门’两代真人法力无边,简直镇压不住,只怕铁笔峰早已为这些丧心之士夷为平地了!”
岳怀冰打量着月下耸峙的那座“铁笔峰”,心中忖思着原来所谓的仙道之士,也分正邪,也像武林中一般的贪狠无极!
苍须奴感叹着道:“这件事后来经过本门二真人亲自探究,证明外传之说纯属谣言,乃联合‘青云九老’共同游赏铁笔峰后,昭示天下。这件外传的谣言至此才不攻自破,从此以后,这里才算真正的安静了!”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忽然想起来一笑又道:“岳少主你随便走走,我也该走了!”
言罢肩头微晃,白光闪得一闪,已驾遁消逝而去!
月下,岳怀冰兀自打量着面前的铁笔峰,只觉得峰上的雪似乎较别处峰上为多,除此以外,山上更多的是奇形异状的石头!几片轻云,飘浮在半山腰。
山上似乎还修有一座石亭,以及通向石亭的蜿蜒石阶。多少年来,从没有人登临过这座石峰,那些石阶上更生满了绿色的苦藓,再结以坚冰,月光射处,闪闪晶晶,显现出一片翡翠的颜色!
他忽然潜生出一番勇气,决定攀临到铁笔峰上的勇气!
好在两者距离虽然不近,当中却有一片山脊串连着,月色之下,这片串连着的山脊更是曲折延伸,有如怒蛇伸展,极尽蜿蜒之能事!
岳怀冰收拾了一下身上,把足下鹿皮套靴紧了一下,刀背好背上,遂即开始向着这片山脊上翻了下去!
从原先立处之主峰看这条两峰联接的山脊很窄、很狭,可是到人行其上,才发觉到并不如想象之狭窄,足可十人并排前行。
尤其称妙的是,这条婉蜒的山脊两侧,竟然每隔数丈,都树立着一根石柱子,石柱与石柱之间,连系着野生的山藤!
如此一来,即形成一半人工一半自然的漂亮的栏杆。
岳怀冰轻功本佳,在冷香阁月余潜修内气功力以来,更使得他身轻如燕!翻山履险,有如康庄大道般,并不觉得难于行走!
他已经很久没有施展轻功驰奔了,正可借此机会练习一下脚程。
他足足奔驰了有半个时辰之久,才横穿过这条两山串连的山脊,到达了彼岸对山!
站在山脊一端,抬头上观铁笔峰!
夜空之下,只见一峰向天,高插入云,形势尤见其险!
这一阵疾快的奔驰之下,使得他全身筋骨俱已活动开来,在奇寒的气温之下,他反倒觉得身上暖洋洋的。
他原来以为铁笔峰只是单纯的一座孤峰,哪里知道此刻就近一看,却不尽然。
当他纵身翻上那条环山上升的翡翠石阶时,才知道这铁笔峰虽然较诸自己下榻的主峰要小得多,可是山径曲折,石阶道此进彼出,左右上下盘绕进出,龙飞蛇舞,大有“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之感,这等景象确又非在主峰之上所能一目了然!
岳怀冰细细打量了一番,深深觉出有一探幽径之雅兴与冲动。
足下踏着蛇般弯曲的翡翠冰阶,他一口气揉升了五七十丈,不知觉间,已深入丛石与谷道之间。
抬头当空,虽仍旧是那轮明月,却又是一番趣味!
他忽然发觉到这“铁笔峰”,实在饶富趣味。
如果只从外表上看过去,铁笔峰实在只像“铁笔”,除了这点怪处之外别无异状;然而身入其境之后,才忽然觉出内里实在大有千秋!
在一片银雾香光的缭绕之下,岳怀冰停住了脚步,细细领略着这寒谷小伫的超然情趣!
眼前,大小数百奇石怪丘,或大或小,或高或矮,有的参差怒生;有的横出半空。
如就各石之外表上看去,也大是不同!
这条翡翠石道,正由这些石隙之间怒伸而过,高高升起!
空谷极静,岳怀冰尽管是轻轻地落足,亦传出动人心魄的铮锵之声!
蓦地惊起了几只怒鹰。
怒鹰起处,乃在谷半一片杂乱石丛之间!
紧随着这几只苍鹰之后,倏地有一道墨绿色的彩气,自丛石间暴虹般地直射而起。
怒鹰已使得岳怀冰吓了一跳!随后的这道墨绿彩气,更不禁使得他大为惊愕!
他几乎惊吓得呆住了!
更怪异的是这道乍起的彩气,并非垂直向空中射起,却是直迎着自己这边照射过来!
说得更切实际一点,简直是迎着他立身之处射过来,是以岳怀冰全身上下,都在这道墨绿色的光气笼罩中!

第十六章仙兵拒敌剑,宝光抗魔簪

刹时间,岳怀冰身上平添了一股奇寒感觉,由不住机伶伶打了一个寒颤!
站在光气之间打量着这道匪夷所思的光气,倒不觉得这道光如何刺目,只是觉得冷,硬骨的冷!
他不胜惊讶地忖思着!
如果说这是一道云霓、彩虹,似乎太不合情理,因为霓虹无在半夜出现之理,只有在昼间新雨之后,阳光复现之初,才能得以发现,此时此刻显然是不可能!
当他于再次地迎合着面前光气注目看时,显然发觉到那道笼罩自己的墨绿光气,似乎已有退缩的意思!
就在他惊呆的片刻,那道光气,已由岳怀冰身后退缩到他面前;而且有继续退缩之势!瞬息之间,又退后了数尺!
岳怀冰心中一怔,思道:“这是什么玩艺儿,怎地这般怪法?”
心念一动,不觉移步向前,跟着那道墨绿色的光气前进了几步!
他身子方一靠近那道光气之端,那道光气立刻又向后缩退了三尺左右!
岳怀冰再进身……
彩气再退……
岳怀冰定身不动!
那道彩色光气亦定住不动!
岳怀冰陡地一怔,心里益加的骇异,思念之时,想系那道光气见岳怀冰久不前进,遂即又自动缓缓退缩了数尺。
活该岳怀冰有此一番奇遇!
大抵来说,鸿福将至之时,外表上人有几分糊涂,而实在心里,却又有几分聪明,即所谓“福至心灵”!
岳怀冰这时正是如此,他的好奇心毋宁解释为“福至心灵”,当他目睹着眼前这番怪异景象时,竟然心不由己地追随着面前这道彩色光气一路追踪了下去!
他进身得快,光气退缩得更快!
当他足下运功,紧紧追蹑着眼前光气飞身百十丈之外时,忽然发觉到,那道彩色光气以比他更快数十倍的速度,消逝于半谷乱石丛间!
也许是临去秋波,岳怀冰最后所能看见,只是那道墨绿光气退隐前的一刹那,在一方二人许高的大石上留下了最后的一片奇光灿然,岳怀冰可以清楚地看见,那一方巨石吞下那道光气之前,整个石身,像是发射闪电般地闪了一下,然后很快地趋于默然!
岳怀冰现在所能看见的,只是那一块像人立于丛石之间的巨大石块而已!
他内心真有一种说不出的惊惶喜悦,再也忍耐不住,足下一阵狂驰,身形起落,兔起鹘落,刹时间,已扑到了谷中丛石之间!
眼前是一片充满了乱石的半月形凸出台地,上星当空,明月益显分外皎洁,下探谷底,云气氤氲,更似无限深幽。而徐风袭面,却又不似先前之酷寒。
他不禁大大地叹息了一声,忽发奇想道,如果能在此处,背山开出一座洞府,该是何等之好!
当然他的来意并不在此,而是追蹑那道莫明其妙的墨绿色光气而来!
他走到了那块巨石前,只觉这块巨石高有两丈,粗可二人合抱,石色黑褐,月色虽亮,却不辨到底是何颜色,用手推了一下,纹丝不动,像是久已生根模样!
岳怀冰呆了呆,暗忖着刚才分明看见那道彩色光气,退隐于这块大石之内,自己一路跟踪,万无眼花错视之理!
他心里忽然动了一下,又忖道:常听人说,深山大泽每有异宝,异宝将出之时,常有宝光现出之一说,莫非这块大石之内藏有什么宝贝不成?
想到这里不觉自己失笑了一下,认为太过于牵强附会,遂即用双手按向大石,用力又推了一下,仍然是丝毫不动!用手拍了拍,沉实有声,绝非外实中空异样!
他不禁有些灰心了。
眼前情形如此,自己既不能把大石扳倒,更不能把大石搬回去,势将如何?
想到这里,反手把背后那口断马刀抽到了手中。
如果有人用刀无缘无故地去乱砍石头,这个人必是发疯了。
眼前岳怀冰确实像是有点疯了。
他在不甘心就此离开的心情之下,只得用手中钢刀,试向身前这石上劈去!
那口刀原系上好精钢打制,加以他内力贯注之后,益加的锋利异常,是以刀锋甫一落石面,顿时切下了老大的一块来!
岳怀冰举刀看了一下,无损刀锋,由是胆力顿壮,遂即继续挥刀砍下。
在一阵挥刀猛砍之后,只听得一阵沙沙声响,石屑纷飞中,已为他将石面砍削下了将近尺许左右的一层!
少停之后,他又是一阵砍削。
眼看着刀锋落处,石屑四溅,不及一刻工夫,又为他齐中削落了尺许深浅!
这种纯粹以内力贯注刀身斩削坚石,当然较诸平常运刀要耗费力量多多!
不过是盏茶的时间,已是一身大汗!
他略事休息之后,觉得应该换一个地方下刀,由是聚敛内力,第三次出刀,却向偏上方挥刀落下!
这一刀力道极猛,是以刀锋一沾及石面,“沙”的一声,遂即深深陷入!
岳怀冰方思忖着这一刀下去,足可砍下磨盘般大小的一块,不意就在此一刻,忽觉出手中钢刀“呛啷”一声大震,陡地变轻了许多!
他心里怔了一下,向外一抽,觉得刀身一下子变轻了许多,低头一看——
这一看之下,顿时使得他大吃一惊。
原来手中钢刀,不知碰着了甚么物体,竟然齐着刀身前端,硬折了一截!那截断刀,却夹在石缝之中!
岳怀冰心中好不痛惜,这口刀目前虽说对他已不合用,只是当年却是他最为得力的战友,想不到竟然这般折断了。
什么东西,这般厉害?
心里想着,第二次运用断刀,再向石上砍去,刀锋过处,似见眼前石内闪出一片怪异光华,耳中呛啷一响,再看手中刀,却又断了一截!
岳怀冰心中怔了一下,过了一晌,才把手中刀举起细看了看,发觉到断处平齐如切,分明为利刃削落。
他忽然明白了一切,心里头一阵狂喜。当下忙弯下身子来,就着那道石缝,向里面看了一下。
目光视处,似见一物体闪闪有光!
他已经猜出那是一件什么东西了,心里之狂喜,简直非言语所能形容!
既然有了目标,自然容易下手挖取!
当他就用着手里半截断刀,小心地沿着石缝内闪闪有星光物体上下细细挖去!
这是一件十分艰苦的工作,前前后后足足花费了他有半个时辰的工夫。
一口世所罕见的奇异古剑,已经现在他眼前。
同时间,一蓬墨绿色的黯然彩光,由剑上闪烁而出,映得他毛发悚然!
岳怀冰疑身在梦中,他喘息着伸手握着那口剑柄,剑光启处,墨光一闪,已把上方足有六尺高下的石柱齐中断了开来。
巨石乍开,发出了“轰隆”一声巨响,向两旁倒下来,却有一物体琤然有声地自地面上高跳而起。
岳怀冰往前一上步,伸手抓住,只觉得入手甚轻,非金非玉,黑不溜秋的原来是一截剑鞘!
宝剑长有三尺,剑鞘长在二尺四五,两件东西像是天生地配合在一块似的!试行以右手之剑,向左手鞘内插去。
丝然微响,已合了个严丝合缝!
他内心兀自通通有声地跳着!再次细细地打量着掌中剑,这才发觉到墨黑色的剑鞘上,暗含着点点金星,时明时黯,如同鱼鳞般的密麻。
长剑把手也不同于传统之一般,在把柄的顶上尖端,像是一只怪鸟的嘴部,微微地弯勾下来,就在顶尖部份,点缀着一粒其黑如墨的小小珠子,其实最令人惊讶的是这口剑通体上下,都是一般黑绿颜色。这种颜色的刀剑,凭良心说,岳怀冰还是生平仅见。
剑柄上似乎雕刻着两个古篆,只是月色下辨识不清,初得仙剑,内心之狂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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