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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锦图-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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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人点足退身,可是白衣少女宝剑不知怎么一分,就见那道人怪叫了一声,身子一阵蹒跚,差一点坐了下来。
遂见由道人左胯部位,涌出了一股鲜血,一件道袍立时被鲜血染红了。
驼背道人一只手按在伤口处,咬牙道:“好贱人,你敢伤了我!”
说时身子忍痛纵开一边,陡地探手入怀,摸出了一个黑布口袋,霍地向着白衣少女面前一抖。
随着道人这一抖之势,就是红烟一起,有如是大片云霓自道人口袋内倾出一般!
那立在一旁观战的上官琴看到此,知道这道人黔驴技穷,竟然又施出了他看家的本领了。
上官琴怕白衣少女不知道,吃了大亏,赶快叫道:“姐姐小心!”
红烟随风飘过去,每个人眼睛都睁得极大,尤其是那个道人与马上的屠一夫,都巴不得白衣少女倒下去。
可是红雾渐渐消失之后,白衣少女依然固我,站在当地动也不动。她冷冷一笑道:
“这些玩艺儿,只能欺侮那些不知底细之人,拿来对付我,未免太幼稚了!”
道人一怔,大吼了一声,猛扑上前,掌中蛇骨鞭,搂头就打!
这时另外两侧,在屠一夫目光暗示之下,另有二人倏地扑了过来。
两个人全是用一口鬼头刀,分左右,齐向白衣少女身上剁了下来!
三方夹攻之下,依然是占不到一点便宜。
白衣少女一声清叱,就见她长剑左右一舞,那两个暗袭的汉子,已左右翻跌而出,仰卧在血泊之中。
驼背道人大吃一惊,口中怪叫道:“风紧,扯呼!”
足下一顿,就向马背上扑去,可是左胯上因为负伤不便,起势自是不快。
白衣少女足下踏进一步,宝剑一闪,道人身子一歪,一只左脚断落而下,可是道人拼死在地上一滚,却把那只断脚抱在了手上。
就见他面上一青,身子一阵战抖,已痛得昏死了过去。屠一夫见状,在马上吓得面色大变,拨马就跑。
白衣少女一声叱道:“回来!”
屠一夫徐徐转回马来,苦笑道:“姑娘莫非还要赶尽杀绝不成?”
白衣少女哼了一声,道:“你这厮一看就知不是好东西,可是你既未对我出手,我也就网开一面,饶你一命!”
屠一夫闻言,在马上点头卑笑道:“多谢姑娘开恩!”
说罢,他转脸对身边众人道:“你们还不把道爷扶上马,快走么!”
众人立时把道人抬上马,那两个已死的同伴,也被一齐抬上了马。
上官琴在一旁见白衣少女如此厉害,自是欣慰佩服,当下忙道:“姐姐何故放他们回去,那个道人与马上这个家伙全不是好人,姐姐不如乘机除了他们才好!”
白衣少女微微一笑道:“你不知道,我对人一向是心存厚道,再说你们结仇经过,我并不知道,谁是谁非,我也不清楚,我只是看不惯他们以多欺少,才插手管这件事!”
上官琴面色一红道:“姐姐你不知道,这几个人都是坏透了的人,没有一点人性!”
白衣少女一笑道:“算了,你不是很好么,放他们走算啦!”
屠一夫见机忙道:“女侠客千万不要听她胡说,这姑娘原是我的妻子,却勾引了这个男的私奔!”
白衣少女不由一怔,转身望着上官琴道:“是这回事么?”
上官琴不由气得面色苍白,道:“简直是一派胡说,姐姐你不要信他……我……我与你这贼子拼了!”
拔出了剑,猛然向着屠一夫扑去,白衣少女忙持剑格住道:“算了吧!”
她转过身来,望着屠一夫冷笑道:“无耻之徒,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话么?快滚!”
屠一夫见计不逞,当下低头不语,遂带马过去,伸手去拉蒲天河被绑住的那匹马。
上官琴见状,忙道,“住手!”
屠一夫回头向着白衣少女苦笑道:“这人与在下有废体之仇,求姑娘把他交给我吧!”
白衣少女冷冷一笑道:“我本可交与你的,只是我这位姐姐却好像有点舍不得!”
屠一夫恨恨地道:“姑娘何必如此与在下为难,姑娘报个万儿吧!”
白衣少女冷冷一笑道:“你也不必问我的名字……”
她用手指了马上的蒲天河一下道:“把这人留下,快点,否则你们更别想舒服!”
屠一夫气得面色铁青,哼了一声道:“好吧,这一次一切都依你,我们总有再见之日!”
白衣少女露出两排白玉似的玉牙,笑了笑道:“很好,这还像句人话!”
屠一夫嘿嘿冷笑着,对身侧人道:“把他抬下马来,交给她。我们走路!”
他手下的人答应了一声,立时过去把蒲天河解下马来。蒲天河此刻仍然没有醒转,僵硬地躺在地上,上官琴早已扑过去,哭叫道:“恩兄,你……”
说时泪珠点点滑腮而下,白衣少女并未注意看地上的蒲天河,只向着屠一夫道:
“你们还不滚么!”
屠一夫牙齿咬得咔咔直响,连连点头道:“金砖不厚,玉瓦不薄,骑驴看唱本,我们走着瞧!再见!”
手一挥,众人一齐拨马而去。沙漠上弥漫起了大片的黄烟,这些人来得快,去得更快,转瞬之间,人马已走了一空。
白衣少女这才慢慢转过身来,望着上官琴道:“你这位朋友要紧么?”
上官琴侧过身子,道:“他因中了那妖道迷魂毒沙,此刻仍然是不省人事,这便如何是好!”
白衣少女一笑道:“这容易,你走开看我的!”
上宫琴忙闪开一旁,白衣少女由身上取出一个扁盒,由盒内取出一颗丸药,捏破了蜡衣,现出了一颗绿豆大小的药丸。
白衣少女这才抬起头来,当她目光一接触到蒲天河的脸上,由不住立时呆住了。
她脸上神色,顿时变得一片苍白,足下后退了一步,喃喃道:“哦……不!是你……”
猛然地扑过去,蹲下了身子,细细地看了看蒲天河的脸,口中徐徐地道:“蒲……
大哥……是你!”
上官琴一呆道:“咦……姐姐莫非认识他?”
白衣少女慢慢转过脸,望着上官琴,淡淡一笑,有儿分伤感地摇了摇头道:“不认识。”
上官琴呆了上呆,道:“我刚才听你好像叫他是蒲大哥,是怎么回事?”
白衣少女冷冷地道:“他不姓蒲姓什么?”
上官琴摇了摇头,笑道:“姐姐真的是认错人了,也许姐姐还不清楚,这个人乃是大漠南疆的娄大侠娄骥!”
“娄骥?”
白衣少女睁大了眸于,几乎呆住了。随后冷冷一笑道:“他是娄骥?谁说的?”
上官琴怔怔地道:“是他自己说的!”
白衣少女目光在蒲天河身上一扫,目光中含有无限凄凉,她轻轻叹了一声道:“就算他是吧!”
上官琴催促道:“姐姐快救他醒过来吧!”
白衣少女点头浅笑道:“放心,我比你更关心他。只是我还有几句话,要问问清楚。
他死不了!”
上官琴糊涂地道:“姐姐问什么呢?”
白衣少女冷冷一笑道:“这娄骥,你认识他多久了?”
上官琴呆了一下,吞吐道:“昨天才认识。”
白衣少女微微冷笑道:“昨天才认识,今天就同行共路了,真是好快!”
上官琴面上一红道:“姐姐不要这么说,我昨天如非这位娄兄救命,只怕已遭了方才那厮毒手了!”
白衣少女哼了一声,点了点头道:“你们现在又是去哪里呢?”
上官琴奇怪地看了看她,心想怪事,这人何必这么多事,问这些又干什么呀!
可是对方总是有恩于自己,她既见问,怎好不答?
想了想,上官琴就道:“告诉姐姐也无所谓,这位娄兄因要去参观赛马盛会,他初来蒙古,又不识路,小妹要返回寒碧宫,故此顺路,是以结伴而行。”
白衣少女点了点头,道:“这么说,那春如水春夫人是你师父了?”
上官琴点了点头,道:“不错,正是家师。”
“你叫什么名字?”
“上官琴。”
白衣少女点了点头,道了一声:“好!”
她把手中的那颗药丸,递给上官琴道:“这颗药丸乃是我自星星峡一位前辈处讨得的,非但有解毒去毒之效,并有培元固本之功,你与他服下之后,不消一会儿,他必定可以醒转!”
她说到这里,站起身子道:“我走了!”
上官琴忙拉住她道:“姐姐是我二人救命恩人……再说这位娄兄必定也很想拜识姐姐呢!”
白衣少女哼了一声道:“我可不想见他!”
上官琴怔了一下,道:“姐姐救人务彻,还是等他醒转再去如何?”
白衣少女眼角一瞟,已然腾身上马,冷笑道:“有你在旁,比我强多了!”
上官琴忙上前道:“姐姐……我真不知该怎么感激你!”
白衣少女冷漠地道:“不必谢,以后我们还会见面的。再见!”
说罢带过了马头,上官琴忙道:“姐姐芳名可以告诉我知道么?”
白衣少女马上回身道:“娄小兰!”
上官琴蓦地一呆,道:“啊呀……你原来是沙漠虹呀……那你们岂不是兄妹么?这……”
白衣少女淡淡一笑道:“本来就是兄妹嘛!”
上官琴睁大了眼睛,痴痴地道:“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娄小兰在马上冷冷一笑道:“等他醒转之后,你只告诉他我来过了就是。我暂时还不想见他!”
双足一夹马腹,座下白驹一声长嘶,扬开四蹄如飞而去。上官琴忙赶上道:“娄姐姐,娄姐姐……”
可是沙漠虹座下神驹,乃是出了名的快,真可称“来去如风”,早已驰得无影无踪。
上官琴真弄了个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她自言自语道:“怪事……”
她快快地转到了蒲天河身边,仔细端详了蒲天河一番,对方那冠玉的面颊,长长的剑眉,果然是生平难得一见的美男子!
上官琴看着看着,不知不觉间觉得脸上一阵阵地发热,猛然往地上啐了一口道:
“我真是……”
当时忙把娄小兰给的药丸,放在了蒲天河口中,又喂他喝了一些水,然后她退坐一边,痴痴地等了一刻,蒲天河果然长吟了一声,倏地睁开了双目。
上官琴上前笑道:“谢天谢地,你总算醒了!”
蒲天河倏地坐了起来,摇了摇头,恨声道:“屠一夫他们人呢?”
上官琴掩口一笑道:“早走了!”
蒲天河皱了一下眉,站起身来道:“这是怎么回事?莫非是你救了我?”
上官琴笑道:“你把我也看得大高了,我哪有这么大本事!”
蒲天河望着她,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姑娘怎么不说?”
上官琴才笑哈哈地道:“事情可真巧!娄兄,你绝对猜不到,救你我的人会是谁?”
蒲天河摇了摇头道:“你不说我自然是不知道!”
上官琴望着他神秘地笑道:“告诉你吧,救你我的是令妹!”
蒲天河一呆道:“我妹妹?我哪一个妹妹?”
上官琴笑嗔道:“娄兄,你真是!救你的乃是你妹妹沙漠虹娄小兰呀!怎么,你没有这个妹妹呀?”
蒲天河顿时一惊,左右看了一眼,道:“她人呢?”
上官琴笑道:“她早走了,好像她有点生你的气。这是怎么一回事?”
蒲天河闻言,只觉得心头有说不出的苦闷,频频苦笑。心想道:天呀!这可是纠缠不清了,怎么这时候,又偏偏会遇见了她,如果她误会我和这位上官姑娘,岂不是跳到了黄河里也洗不清了?
想到此,一时垂下了头,默默无语。
上官琴走上来道:“娄兄你还觉得难过么?”
蒲天河摇了摇头,道:“娄……我妹妹她上哪里去了?”
上官琴用手指了一下道:“是向这个方向走的,上哪里去我也不清楚。不过她说以后还会见面,也不知怎么个见法!
蒲天河拍了拍身上的沙土,叹了一声道:“我们走吧!
说完翻身上马,上官琴这时也上了马,笑道:“你妹妹武功真好,那道人一条腿,也被她砍断了,只是她的心太好了,居然放他们逃走了!”
蒲天河点了点头,道:“为人还是厚道些好!”
上官琴一笑道:“你们兄妹倒是一个论调!要知道他们要是抓住了你们,可就不会这么客气了!”
蒲天河皱眉不语,心中却在想着娄小兰忽然出现的事情。
这可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自己好不容易躲开了他们兄妹,却想不到在蒙古又碰见了。在她眼中,不定我是如何无情而孟浪的一个人。
想到此,内心浮上了一阵凄凄之感!
两匹马在沙漠行着,蒲天河怀着沉重的心事,更不想与上官琴多言。
上官琴倒不以为怪,她只当他们兄妹之间,是在闹别扭,因此一路之上,尽找一些轻松的话题来谈。她向蒲天河道:“娄兄,恕我多话,你可曾娶过媳妇了?”
蒲天河不由面上一红,苦笑道摇了摇头。上官琴一双光亮含情的眸子在他身上转了一下,道:“真的?”
蒲天河一笑,道:“我何必骗你?”
上官琴低头笑了笑,一双眸子微微瞟了他一下道:“你可曾知道,你是一个很讨女孩子喜欢的人……”
蒲天河怔了一下,含糊地道:“哦……是么?”
上官琴笑着点了点头,明媚的眸子,在他脸上转了一转,脸色微微发红地道:“你的眉毛长得很好,鼻子也好看,很美!”
蒲天河哈哈一笑,双腿一夹马腹,胯下坐骑猛地窜了出去,上官琴娇笑了一声,也追了上去。
一男一女,各自放马,在这大沙漠里疾驰了起来。
差不多将近日落时候,二人已来到了一处叫“克贴图码札”的地方。
这地方是沙漠中的一块绿洲,由四面八方来的牧民,在这里集结成临时的住家,各色的帐篷,五光十色的布匹买卖,形成了一种边地人民独有的特色。
蒲天河与上官琴来到这里,简直就成了泥人儿一样,人马都需要进食休息。

第十六章红鬃烈马

他二人来到了“克贴图码札”,人马交疲,上官琴指着前面一处地方道:“那里有家回族人开的小面馆,你一定很饿了。”
蒲天河不由大喜,老实说自入边地,由青海至蒙古以来,他简直就没有吃过一顿舒服的饭菜,此时听说有个小面馆,哪能不食欲大动!
在五颜六色的人群里,穿插着行走了一程,蒲天河就见正前方左侧,有一处用羊皮扯的天棚,棚下设有七八张白木八仙桌,上官琴指了一下道:“这里就是!”
是时正有一个大头麻面的胖子,围着围裙,在棚下扇着扇子,看见了上官琴,立刻站起来,用陕西话笑道:“嗳唷,今天是什么风呀,贵人光临了!”
上官琴含笑下马,手指蒲天河道:“这位是娄相公,我们是到寒碧宫去的,路过这里肚子饿了,有什么好吃的没有?”
麻子嘿嘿笑道:“有!有!新烙的贴饼子,炖的牛肉!”
蒲天河点头道:“就这样吧!”
麻子双手在染满油渍的围裙上擦着,笑嘻嘻地走到上官琴身边,嘻嘻笑道:“三姑娘,什么时候请我方麻子喝一杯?”
上官琴面色一红,笑啐道:“去你的,别胡说,小心我告诉师父揍你!”
麻子哈哈笑道:“别介意,一句玩笑话,我就去给你们弄吃的!”
说着晃着他的胖身子就走了。二人这时走进棚下,两匹马自动走到一边马槽边。麻子在厨房里高声向棚里招呼道:“三姑娘的马,好好喂着!”
一个小厮把两匹马牵进去,上料饮水不在话下。蒲天河看不出这上官琴在本地倒是很得人缘,就向她道:“姑娘原来常来这里玩玩!”
上官琴点头笑道=这条路我是常来的,方才那个麻子,过去是我师父家里一个厨子,后来因为他性子不好,师父就把他辞退了,不想他竟在这地方开一个小馆子,听说赚了不少的钱,很发了一笔财呢!”
蒲天河点了点头,这时麻子已把饼和炖牛肉端了上来,两个红土瓷罐,盛着黄澄澄的肉汁,另外新烙的贴饼子,酥香喷喷,令人垂涎!
麻子另外还孝敬了一锅小米粥和两样小菜,一样是“白磨辣羊肉”,一样是“油鼓豆腐衣”。
蒲天河很久没吃到这么可口的菜了,不由大吃了一顿,连声称赞不已。
上官琴见他如此食量,不由笑道:“傻子,别胀坏了!”
蒲天河微笑不语,上官琴就回过身来关照麻子道:“这位娄相公爱吃你做的东西,你拣几样好的多包上一些,我们路上吃。”
麻子嘿嘿笑道:“这还用关照吗!早预备好了。”
方言到此,这麻子一转身笑道:“有客人来了。”
说罢就迎了过去,蒲天河闻声抬头,不由心中一动,原来所来的,正是前次在沙漠道上所见的,一尼一俗,两个女人。
蒲天河乍见此二人,不由赶忙把头低下,他心中忽然记起这师徒二人,正是当初在天山绝顶比武,而后在雪原助自己雪夜寻父的华山多指老尼及其弟子杨采苹。
要说起来,此二人对蒲天河原是有恩,岂有当面不打招呼的道理?这其中有个道理。
第一,此二人一向是神踪飘忽,那多指师太,虽然是出身空门,可是她不能忘怀俗世的名利二字,她师徒此行,必定也是与那两箱珠宝有关,蒲天河突然上前招呼,岂不是令她二人面子上不好看!
再者,蒲天河在上官琴面前自称娄骥,而多指师太师徒并不知道,一旦拆穿,定会使上官琴见疑,岂非功亏一篑?
有了以上双重原因,蒲天河自是不便相认。
所幸的是多指师太师徒二人,俱是低头进入,默默无言地坐在一边。蒲天河低声对上官琴道:“我们走吧!”
上官琴秀眉微颦道:“咦,这两个人,莫非你认得么?”
蒲天河只得含糊地道:“不错,只是此时不便相认。我们走吧!”
说罢首先离座踱出,上宫琴忙唤来麻子,把账付了,匆匆赶过来,小声道:“那个尼姑一只手上多了一根手指头!”
蒲天河点头道:“不错,就是她!”
这时小厮把马拉了出来,上官琴由麻子手中接过了包好的食物,又回头看了一眼,蒲天河已骑着马先走了,上官琴赶上他道:“你何必这么怕她们?”
蒲天河笑了笑道:“不是怕,是不太好意思而已!”
上官琴还要再问,只听见身后一声马嘶,二人回身看时,见是一匹十分神骏的高大白马,由身后驰来!
蒲天河乍然看见这匹白马,不由吃了一惊,因为这匹马,简直太像娄小兰的那匹“沙漠豹”了,所不同的,是这匹马颈上的长鬃非白,而是红的!
再看马上所坐的也不是娄小兰,而是一个彩衣细腰,头戴平顶彩帽的少年。
这少年生得长眉大眼,鼻直唇红,留着两小撇八字胡子,看过去真是无限风流潇洒。
他拿着一根彩竹小马鞭,一面撒马驰来,一面高声道:“喂!喂!”
蒲天河与上官琴均吃了一惊,勒住了马,蒲天河抱了一下拳道:“仁兄是唤在下么?”
彩衣少年勒住了马,点头道:“对不起,我不知兄台大名如何称呼!”
蒲天河点头道:“娄骥,兄台有何见教?”
少年偏头笑了笑,露出细自的牙齿道:“哦,娄……娄兄,小弟想借问一条路,不知兄台可以见告么?”
蒲天河讪笑道:“这个……”
说罢手指上官琴道:“在下也是初来,兄台要问路请问这位姑娘。”
少年哈哈一笑道:“在下生平并不喜与陌生姑娘搭讪,兄台不必见怪!”
蒲天河想不到对方竟然会有此一说,不由怔了一怔,含笑道:“既如此,兄台你要问什么路呢?”
少年抬头看了一下,徐徐地道:“我是要去参加八旗马会,听说这马会是由春夫人办的,我是想问一问寒碧宫的去处。”
蒲天河暗想这倒巧得很,当时就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我们也是去看赛马的,老兄如不嫌弃,我们同路如何?”
彩衣少年摇了摇头,道:“你们走你们的,我走我的,只请告诉我路途就是!”
上官琴在他二人答话时,一直留心看着这个人,心中确实奇怪得很,因为这少年的衣着,汉人不似汉人,回人又不似回人,更不是西藏和蒙古人。
如果光看他衣着,很像是蒙古的阔少爷,可是他又戴着一顶西藏人的帽子,穿的也是藏人的靴子。
如果说他是西藏人吧,衣服又是蒙古族人的,再者他那一口标准的汉语,足可称“字正腔圆”,这真正是令人想不透了。
这时听他这么说,就用手指了一下道:“你既不愿和我们一块,就请一个人走吧,顺着这条路一直下去就行了!”
彩衣少年点了点头,含笑道:“恕我口直,你二人是夫妻吧!”
蒲天河忙笑道:“哪里,哪里,老兄你误会了!”
少年冷冷地道:“不是误会,而是你二位一口一个‘我们!我们!我们!’显得怪亲热的!”
他说话语带讥讽,吐字如珠,蒲天河倒可一笑置之,上官琴却是不由大怒,当下冷笑道:“‘我们’又关你何事?”
彩衣少年长眉一挑,却嘻嘻冷笑道:“好没有羞耻!”
说罢双腿一夹马腹,那匹全身白毛,惟独颈留红鬃的大马,已似脱弦之箭似地窜了出去。
上官琴气得挺马就追,却为蒲天河一把拉住道:“算了,何必与他一般见识?”
前行少年一声笑道:“与我一般见识?我才是不与你一般见识呢!”
说罢,已纵马如飞地去了。
蒲天河摇了摇头,啼笑皆非。上官琴冷冷一笑道:“你何必拉着我,这种小子真该打死他才出气呢!”
蒲天河心中却也是有些纳闷,这个彩衣少年确是令人有些奇怪,试想天下怎会有这种问路的人?可是却也想不起对方是什么心意。
上宫琴仍在生气,冷笑道:“他既然说去看赛马,总会见得着他,再见了他,定叫他知道厉害!”
这时天色已渐渐晚了,气温已不似先前炎热,二人饭后精神大震,两匹马也显得精神很好,于是二人就顺着眼前大道直驰了下去。
这一程足足跑了近两个时辰。眼前又是大片的沙漠,嗖嗖的寒风吹过来,却令二人有不胜寒冷的感觉。两匹马更是不停地打着呼噜。
上官琴乃是久走沙漠的长客,见状她就勒住了马,皱眉道:“我们必须要停下来了,再走人马都要倒下了!”
蒲天河也觉得不能再走了,只是他总以为孤男寡女,如此深夜相守不太好,所以始终没有开口,这时闻言,他就喃喃道:“我还能受得了。”
上官琴似也瞧透了他的心意,在马上笑道:“娄兄,你放心,我来时早已备好了一切,我们一人一个羊皮帐篷,收用都很方便。还是歇一夜,明天一早再走的好!”
蒲天河面色微红道:“姑娘想得真是周到,如此我们在此住上一夜吧!”
上官琴笑着下了马,道:“这地方是一处坝子,在沙漠里来说,是最好的地方,你看前面有一道水流,马儿也可以休息一下,喝点水,错过了这地方,人马虽不一定会怎么样,可就有得罪受了!”
说到此,不由乐道:“方才那个冒失的小子,此刻只怕有得罪受了!”
蒲天河这时下了马,这数月以来,四处乱走,对于沙漠里行走的常识也有了一点,闻听上官琴之言,倒也并非是假话,因为人马行驰沙漠里,如果找觅不到一处有水草的地方过夜,那是十分痛苦,甚至于会为此而丧生,也未可知。
想到此,不由对方才那个少年,生出一些悯悲的感觉,却也奈何不得。
一人遂把马牵行到前面平坦之处,然后把马上鞍辔卸了下来。
上官琴所谓的羊皮帐篷,是一种只适一人独寝的小型帐篷,抖开来长长的三角形状,用三根本签插入沙地之内,即可张开。
因为这种帐篷设计精巧,体积又小,又轻,很容易就张立了起来。
然后上官琴在每一个帐篷尖上,悬上一盏避风的羊角灯,据说如此可以防患沙漠的狼群。
二人布置好一切,各自就寝。
劳累了一日,上官琴很快地入了梦乡,倒是蒲天河因为心中有事,辗转于地上安眠不得。
他闭着眼睛,听得篷外嗖嗖的风声,似乎要把这矮小的帐篷压得塌了下来,沙粒打在羊皮篷顶上,发出了一片沙沙之声。
睡了一刻,实在是难以入眠,他就翻身坐了起来,将帐篷拉开,钻身外出,不想头方探出,却意外地发现在对面约有一箭地的地方,竟然搭着另外一个帐篷。
那帐篷形样,看过去竟比自己所睡的这个更为精巧,妙的是也悬有一盏灯,可不是羊角灯,而是一盏红色的灯,看过去灯光闪闪,就像是斜坠在天边的一粒小星星!
蒲天河想了想付道:“怪事,方才怎么没有看见这个帐篷呢!”
他本就睡不着,再加上好奇心作祟,就悄悄起来,向着对方那个小帐篷行走过去。
渐渐走近了,才看清那帐篷系黑色牛皮所制,看过去又柔软又光亮,设计得确是精巧极了。
这时,在那帐篷背后烧着一堆柴火,熊熊的火光,映衬得附近景致分明,蒲天河悄悄来到近前,却听得一人冷声道:“这么晚了,你还没有睡么?”
蒲天河再一注目,才发现那牛皮帐篷背影处,沙地上竟坐着一个人少这人正不时向火堆里加着柴。
借着火光,蒲天河才看清了,这个人,正是日间问路的那个彩衣少年。
他头上仍然戴着那顶草帽,倚身在帐篷上,面向着无瀚的大沙漠,确实很惬意的样子。
蒲天河忽然发现是他,有些吃惊地道:“咦!你不是走了么?”
彩衣少年冷冷一笑道:“哼!你以为我会上你们的当?”
蒲天河一怔道:“此话怎讲?”
少年向着火堆里送了一根柴,道:“你们以为不告诉我这休息的地方,我就会不知道?见鬼!”
蒲天河身子向前一跃,在火边坐了下来,道:“兄弟,你错了,我们又何必害你,不过是你走得大快了一点!”
说时,他注意地打量了一下这个少年,觉得他那模样儿实在可爱,就是那两撇小胡子,在他那酡红的面颊上,显得有点儿不配合。
这小伙子看过去,顶多不过十八九岁,可是他既是留有胡子,最少也应该是二十出头的年岁。
当时他一直地看,对方少年显得有些不大自然地把头低下来,冷笑了一声道:“你老看着我干什么?”
蒲天河微微一笑道:“兄弟你贵姓?是哪里人呀?”
少年很干脆地道:“姓娄……”
说罢又翻了一下眼睛,望着蒲夭河道:“真的,同你一样姓娄。你信不信?”
蒲天河先是一呆,遂笑道:“那有什么不信,天下同名同姓的多得是。娄兄弟,你是哪里人?”
彩衣少年想了想,道:“就算是汉人吧!”
蒲天河见这娄姓少年伸手拿着木柴,他那一双手,真好像女孩子手似的白细娇嫩,而且十指尖尖,都留着半寸长短的指甲,心中不禁甚是奇怪,就问他道:“老弟,你是读书人吧?”
少年“噗哧”一笑,却又把脸绷住,扭脸望着一边。蒲天河诧异道:“什么事好笑?”
少年鼻中哼了一声道:“听你口气好像很大了似的!”
蒲天河脸上一红道:“我本来就比你大几岁。”
彩衣少年哼了一声道:“不见得,我有胡子了,你却是嘴上无毛!”
蒲天河不由哈哈笑了两声,少年却又绷住了脸道:“有什么好笑的!你莫非不知,嘴上无毛,办事不牢这句话么?”
蒲天河点了点头笑道:“所以你才留胡子。是吧?”
他觉得与对方这个少年说话很有意思,他本以为对方必定是个老于世故的人,却想不到竟是如此天真单纯,一时把早先对他的误解去了多半。
那少年却转过头来,看着蒲天河道:“你也是去看赛马的?”
蒲天河点头道:“正是!你呢?”
少年冷然地道:“除了看赛马以外,还要找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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