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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锦图-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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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尺子嘻嘻一笑道:“我的那点心思你还能不明白?”
蒲天河忽然想起,就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了,你老人家可是要去找寻那批宝藏?”
木尺子闻言,哈哈一笑,左右看了一眼,道:“小子,你知道就好了,可别大声地嚷嚷呀,要是给人家听见了,可就又要起坏主意了!”
蒲天河皱了一下眉,他对于这件事最没有兴趣,当时不大乐意地道:“这件事我看还是你老人家一个人去吧,我去又有什么用?我又不想发财!”
木尺子陡然自石上跃起来,紧紧地抓住了他一双胳膊,睁大了眼道:“听着,这是命令,这件事你非去不可,谁叫你是我徒弟呢,我不找你我找谁?”
蒲天河频频苦笑道:“可是……可是我实在不想去……师父,我看还是你一个人去吧!”
木尺子鼻子里哼了一声,摇头道:“小子,你可真是我所遇见最奇怪的一个人了,我这宝藏是见者有份,你只要跟我去,还能少得了你那一份吗!”
蒲天河知道强他不过,再者自己此去并无一定去处,不如就暂时先随他去,为他把这件事作好,也算略尽一些弟子之劳。
想到此,他点了点头道:“既如此,我就随你老人家去一趟就是了,只是我可不要什么东西!”
木尺子点头笑道:“只要你人去了就行,要不要是另一回事!”
说罢咧开大嘴,喜得连连拍着巴掌,蒲天河见他只要提到他那一笔财富,立刻就眉飞色舞,兴奋之极,不禁使他感慨不已。金钱之于人,实在是太重要了,像木尺子如此年老之人,竟然也摆脱不了这种诱惑,可谓财迷之极!
他当时皱了一下眉道:“只是有一样,我如帮你老人家找到了那笔财富,老人家可要放我走才是!”
木尺子抬头想了想,嘻嘻一笑道:“我老人家还要重重地谢你!”
蒲天河道:“只要你放我走就好了!”
木尺子嘿嘿一笑,自言自语道:“我倒是可以放你,只怕到时候有人放不过你啊!”
蒲天河知道他是在说娄小兰,不由脸上一红,也就没有再接下去。
木尺子伸手摸了摸他,惊道:“光顾了说话了,你这个样子大概是饿了吧!”
蒲天河点了点头,木尺子狂笑一声道:“小伙子,在沙漠道上老实说,你的确是嫩得很呢,没有食物没有水,你就敢上路?”
蒲天河脸上一红道:“谁又想到这些事?”
木尺子哈哈一笑,一面自身边袋内,摸出了一大张油饼,递给蒲天河道:“今天你幸亏是遇见了我,要不然你可就难免饿死道旁了,这地方饿死个把人可是常事。”
蒲天河实在是饿坏了,当时接过饼来,三口两口吃了下去,立时他就觉得身上暖和多了。
木尺子抖了抖身上的衣服,笑道:“时候可是不早了,我们先睡他一觉,明天天亮了再说!”
只见他说完话,又由身旁石上,拿起了一个折好的皮帐篷笑道:“来,来,来,找个平坦的地方,把这玩意儿支起来,小伙子你跟着我跑,总不会叫你吃亏的!”
这些地方,蒲天河倒是没有“话说,二人遂走到河岸边一块平地,木尺子霍地把帐篷抖开,支起篷柱,立时就成了一个尖椎形的帐篷,二人就暂时居住其内,躲避了由漠地里紧刮而来的寒风。
第二天黎明,二人早早地起来,“库鲁克郭勒河”被红色的太阳,渲染成一条灿烂的带子,五光十色美不胜收。
蒲天河就着河水洗漱一番,只见河水两岸,有不少的鸟儿也正在喝水,见了自己并不躲避,反倒是有几只走过来,偏头向自己端详着。空气清冽沁人心肺,蒲天河忽然爱上了这个地方,他觉得这里太可爱了。
木尺子取出了食物,二人同吃了些,蒲天河就问他道:“你老人家那笔宝藏到底是藏在什么地方?现在总可以告诉了吧?”
本尺子站起来,向远处窥看了半天,用手指了一下道:“在那边!”
远处天地线上,浮现出一片绿色的影子,木尺子脸上展开了笑容道:“那是‘甜水泉’,好地方!”
蒲天河只想早一点为他办完了这件事,好回中原去,偏偏木尺子那么慢条斯理的样子,真叫人看不惯,他催促道:“那还有很远的路呢,我们快走吧!”
木尺子望了他一眼,笑道:“快走?”
蒲天河怔道:“怎么,你老人家还不想走吗?”
木尺子摇了摇头,嘻嘻笑道:“小伙子你别急,我比你还急,你想凭两只脚走路,我可不愿意,我们耐下心来等一等,自会有人用骆驼轿子送我们去!”
蒲天河心想这话倒是有理,遂耐下心来,果然不久,就听得沿河下流,有叮当的驼铃之声。
在河水旁边,一串骆驼踽踽地行走着,渐渐地向自己二人这边行走而来。
木尺子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站起来细看了看道:“很好,我们就跟他们走!”
蒲天河点了点头道:“那我先去跟他们商量一下!”
木尺子伸出手来在头上拍了一下,咧嘴道:“慢着!我们得想个主意!”
说着翻动一双小眼,想了一会,才笑道:“小子,你听我的,这些赶骆驼的人最不是东西,你要想坐他们的骆驼,就是给钱他们也不干,我此时有一个妙计,你只要依计而行,保险你我如愿以偿,而且路上还服侍我们周周到到的!”
蒲天河怔了一下道:“你老人家又有什么妙计?”
木尺子嘻嘻一笑道:“你可知道这些骆驼客最是迷信,最敬重的是本地的‘喇嘛占神’,因为他们迷信沙漠里有一种神,专门与骆驼商客为难,因此凡是外出之人,都暗求占神保佑,以获平安!”
蒲天河皱眉道:“可是你我都是外行呀!”
木尺子嘻嘻笑道:“你外行我可不外行,这么样吧,你只装我的跟班就行了,用不着你多说话!”
他说罢,遂自身旁取出一顶红色的瓜皮小帽,往头上一戴,一面笑道:“外面走的人,什么都得准备着!”
说时已取出一件白色的罩褂,向身上一套,那样子真是不伦不类。
蒲天河也没有见过喇嘛占神是什么样子,只是看着他那样子好笑,木尺子把自己装扮好后,就地一坐,嘻嘻一笑道:“你不妨先过去给他们说说看,看看他们如何回答,你要是不行再看我的!”
蒲天河点了点头道:“好吧,我就不相信会有这种事!”
这时那群骆驼渐渐接近二人这边,只见共是十六只大骆驼,由四个头上缠着白布的驼商押着,每一只骆驼背上,都驼着小山似的箱子。
蒲天河忙赶过去,为首那个驼商,立时举了一下手,所有的骆驼都停了下来。
蒲天河见为首这个驼商,是个又黑又壮的高大汉子,他瞪着一双黑圆的大眸子望着蒲天河,奇怪地道:“呢果两马木赤!”
蒲天河怔了一下,那汉子又道:“乌苏达达果儿!”
蒲天河仍是不解,那汉子伸手摸了一下头,最后才断断续续地道:“你……是谁?”
原来这地方种族较多,汉人。回人、满人、蒙人、哈萨克、索伦……民族之多,简直不胜枚举。
这位赶骆驼的驼商,试用了三种语音,最后才为他摸对了路数,蒲天河抱拳道:
“对不起老兄,我们因跑失了马匹,想搭乘你们的骆驼,不知可以么?”
那黑汉子呵呵一笑,连摇双手道:“我们是不搭客人……”
蒲天河忙道:“我们可以给钱!”
这黑汉子仍是摇头道:“不行,不行,你还是另外想法子吧!”
蒲天河听这驼商说得一口汉语,虽是南腔北调,不过倒还能懂,已十分不易,不由又道:“我们只要到下一个市镇就下来如何?”
黑汉子大笑了几声,道:“不行,不行,我们是不搭客人的!”
说着举了一下手,驼队又开始继续前进,蒲天河才知道木尺子果然没有说错,这些驼商都是不讲情面的。
他当时忙赶上一步,大声道:“喂,停下。停下!”
为首那个汉子又举了一下手,驼队又停了下来,这汉子遂跳下骆驼,怒声道:“我已经说过了,你还叫什么?”
蒲天河嘻嘻一笑抱拳道:“我师父要你去一趟!”
黑汉子怔了一下,道:“你师父是准?在哪里?”
蒲天河一笑道:“我师父是一个老喇嘛占神,是他要我来叫住你们的!”
这驼商立时面色一变,惊异道:“喇嘛占神在……哪里?”
蒲天河就指了一下木尺子坐处,那汉子顺其手指处看了一眼,立时大惊失色,怪叫了一声,回过身来,对着驼背上其他三人连说带指地说了一遍!
那三个驼商,也都惊慌失措地自驼背上跳了下来,四个人一齐跪了下来,遥遥地向着木尺子坐处拜了一下,又回过身来,向着蒲天河一拜。
为首那个黑汉子结结巴巴道:“小占神不要……怪罪,我们不知道,我们不知道!”
蒲天河忙扶起了他们,笑道:“你们不要客气,我师父因年纪大了,走不动,所以才叫我来打扰你们!”
这四个驼商,立时集中在一起,叽哩咕噜地商量一阵,由驼背上取下一个坐板。
那个黑汉子于是向蒲天河道:“我们马上去把大神仙请来,小占神请先上去休息去吧!”
两个驼商各人把一只腿跪了下来,放下坐板,比着手势请蒲天河坐上去,那种前倨后恭的样子,实在令人好笑。
蒲天河几乎要笑了出来,当下只好装到底了,就往木坐板上一坐。
这时另一个驼商,把驼背上的坐轿帘子掀开,现出了轿内坐椅,蒲天河反倒有些不大好意思,他坐好之后,那两个驼商,才走向木尺子坐处,不久也把木尺子接了过来。
蒲天河看木尺子那种大模大样的样子,真不禁好笑,他所带的东西,都由另两个驼商为他抬着,小心翼翼地把他送上驼目。
木尺子在本地生长过一段极长的日子,各种语言均甚熟悉,他作出一副喇嘛的样子,并且在每一个驼商背后画了几个字,又在他们头上拍一下,这几个汉子,莫不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恩宠,现出欣喜欲狂的样子。
于是,蒲天河二人,就更受到了优厚的招待,一路之上吃食茶水不断。
看看日已偏西,前瞻去处,仍是那么遥远。当夜,驼队就在一处水草丰盛的地方停歇下来。“
木尺子同蒲天河当夜又被安置在了所生有炭火的羊皮帐篷里,吃着上好的油酥饼、马肉,饮奶子红茶。
木尺子乐不可支地笑道:“你看,这种享受到哪里去找去?”
才说到此,就见一个驼商大惊失色地跑过来,对着木尺子跪倒说了几句。
木尺子微微一怔,遂挥手令去,蒲天河奇道:“什么事情?”
木尺子呵呵一笑道:“吃人家的饭,就得给人家办事,我们的差事来了!”
蒲天河仍不明所以,木尺子才皱眉道,“几个马贼来了,这些马贼平日是专门吃驼商,今天可算他们倒楣,遇见了你我师徒,少不得要他们吃点苦头!”
说话时,四个驼商一齐跑过来,满脸惊恐地诉说着什么,木尺子用当地方言安慰了他们一阵子,四个人仍是吓得面无人色。
这时,就听得外面蹄声嘚嘚,似有人马向这边跑来。木尺子一对白蒲天河背道:
“来,小子,出去走走!”
蒲天河沿途受人供奉,很是不安,难得有此机会,为他们略献绵力,当下抓起宝剑,随着木尺子扑出帐外。
他们六人方自走出篷外,就见五匹壮马,风驰电掣般地自远处来到了近前。
马上挺坐着五个汉子,俱都是膀大腰圆,十分武猛,五个汉子每人都穿着翻毛的皮袄,手中拿着兵刃。
这帮马贼呼啸着来到了近前,人群中一人,用手中马灯向六人一照,大声喝叱着说了几句。
蒲天河却冷笑了一声道:“你们会说汉语么?”
马上五人立时吃了一惊,灯光遂照到了蒲天河面上,紧跟着五个人全部大笑了起来。
为首一个身穿大熊皮短袄的汉子,一晃手中铜锤,狂笑道:“这倒是难得,想不到还有汉人。小子,你别跟我们装蒜,把骆驼上的东西,全给留下来,走你们的,要不然,哈!”
说着一晃手中铜锤道:“这家伙可会砸破你们的脑袋瓜子!”
其他众人也都发出狂笑之声,一副狂傲之态,简直是目无余子!
蒲天河上前儿步,冷冷笑道:“你们要抢东西,却要问一问我手中这口宝剑!”
说着双手握住剑鞘,把宝剑向上扬了一扬。
五个马贼全是一怔,可是紧接着惧都发出了一阵狂笑,为首那个汉子,几乎笑得跌下马来。
他晃着手中的铜锤怪声笑道:“小子,你要用宝剑来对付我的铜锤吗?”
蒲天河冷冷一笑,点头道,“不错!”他说话时,右手已由剑鞘移到了剑柄,那汉子见状大声叫喊道:“好,待爷爷下马战你……”
蒲天河身子向上一贴,冷笑道:“何需下马,看剑!”
就见他右手向外一展,白光一闪,当空就像是闪起了一道冷电也似。
他那口“五岭神剑”,一出一收,总共不过是弹指之间,宝剑发出了“锵”地一声脆响,一颗鲜血淋漓的人头,已自马上滚落下来。
那汉子鲜血泉涌的身子,在马上抽动了一下,才叭的一声翻落马下,那匹健马被惊得扬起前蹄,一声长啸,掉身狂驰而去。
蒲天河这一手功夫,确实使得在场诸人,无不吓了一跳,其他四个马上汉子,吓得皆都怪叫了一声。
坐在第二三两匹马上的两个汉子,一个是使大砍刀,另一个却用的是开山斧。
这些家伙们,都仗着有两膀子力气,所用的都是重兵器,这时他二人见拜兄一个照面之下,竟吃来人砍下了首级,皆都大为惊怒!
两个人各自怒吼了一声,拍马而上,蒲天河一声大笑道:“不知死活的东西,今天叫你们见识见识厉害的主于!看剑!”
说罢身形一晃,已迎上前去,只见他左右手向外一分,几乎和先前一样的快,剑光一闪,两颗头颅,咕噜噜地滚了下来!
其他两匹马上的汉子,吓得各自怪叫了一声,拨马落荒而去!
蒲天河剑斩三寇,竟是血不染刃,一派斯文,看起来就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四个骆驼商,几乎都吓呆了。
他们各自对看了一眼,倒地便拜,蒲天河微微一笑,扶起他们道:“你们这就可以放心了,这三具尸体,就烦你们就近掩埋一下,免得惹来狼群讨厌!”
四人如奉圣旨一般,赶快答应着把三具尸体拖到一边掩埋去了。
木尺子见状嘻嘻笑道:“小子,你这一手‘午夜惊蛟’施展得好极了。真利落!只是,你可知惹下了祸事么?”
蒲天河怔了一下道:“什么祸事?”
木尺子哈哈一笑,道:“你原来不知道,这就怪了!”
说罢,目放精光,冷笑了一声道:“大漠地里,刀客马贼,杀人越货是常事,只是你可知道,他们背后却是有厉害的人物撑腰,要不然就凭他们那两手本事焉能如此横行?”
蒲天河冷冷一笑道:“你老莫非说,方才那五个人也是如此么?”
木尺子点了点头道:“这几个刀客,并非是本地人,他们是甘肃那边来的,由他们穿的皮衣上看来,他们像是‘大熊帮’手下的人,大熊帮的总瓢把子‘金戟小温侯’华秋水这个人,是一个相当狡猾厉害的人物……”
说到此,又冷笑了一声,接下去道:“不过,这个人,我当年曾与他有过一面之缘。
真要是他来了,倒不能对我怎么样。”
蒲夭河冷然道:“这姓华的真要来了,弟子叫他会一会我掌中五岭神剑!”
木尺子笑道,“你的武功是足可以敌他了,不过,此人在这里势力极大,遍处都有他的人,我们要想取宝,还非得让他帮忙才成,我本想与他套点近乎,想不到竟然得罪了他,这也是想不到的事情!”
蒲天河听他语气,好似在责怪自己坏了他的事似的,心中老大的不高兴。
他心里暗自想道:“那华秋水不来则已,如若真的来了,我定要他在我剑下称臣!”
想着,他一声不哼,就倒身睡下来闭目假寐,木尺子却盘膝坐在兽皮上,想着心思。
四个骆驼客不久回来,却吓得躲在一边叽叽咕咕地小声说着话,方才那一幕,在他们内心激起了轩然大波,他们是久走沙漠的惯客,也都知道此举的严重性,蒲天河利剑斩寇,这件事可不是闹着玩的。
可是他们又不敢对木尺子二人去说。
他四人商量的结果,只有提前上路之一途,于是悄悄地把货物绑上驼峰。
一切就绪,东方已微微现出了白色。
他们商量了一阵子,就由其中之一去叫木尺子及蒲天河起来。
这个人方要举步,忽地面色一变,吓得哇哇叫起来,他手向前指了指,其他三个赶忙顺其手指处望去,就见远处疾驰来了大片的马群。
在东方微明,雾重云浓的黎明,他们依稀可见,是一群反穿着皮袄的家伙,为数约在二十名左右。
四个驼客皆不禁吓得怪叫了起来,可是却有一人,自他们身后缓步上来,冷冷地道:
“你们不要怕,有我呢!”
四人回头一看,却见是那个身怀绝技的年轻汉人——蒲天河。
只见他双手紧紧抓着那口长剑,眉宇之间英气勃发,他对四个骆驼商人道:“你们等一会,都藏在我师父帐篷内,外面的事由我负责就是!”
会说汉语的那个驼客,吓得结结巴巴道:“小占神,你……可小心……我们还是快逃走吧,他们的人大多了!”
蒲天河摇头道:“来不及了,你们快进帐去吧!”
四人抬头一看,大群人马,已来到了眼前,吓得他们叫了一声,赶忙就躲到木尺子帐中去了。
蒲天河向前走了几步,气宇间一片泰然,他把一双袖子微微挽起来,袖口紧紧扎起,长衣下摆捞起系好腰上,然后狂笑了一声,向这些马上来客朗声道:“好朋友,在下恭候多时,未曾远迎,失敬了!”
第十一章天罗地网
蒲天河眼看着这为数二十余骑快马,转瞬之间,已来到近前,所来之人,全是身穿翻毛的皮衣,手上亮着明晃晃的兵刃,他们疾驰而来,卷起了大片的黄沙,端的是声势惊人之极!
蒲天河先前那一声断喝,显然未被他们听见,这时忙又上前一步,再次狂笑道:
“朋友们来得好,蒲某等候多时了!”
这群人马来到了近前,一片吆喝之声,各自把马身定住了,马群间一人大声道,“二爷,就是这个小子,可小心他手里那把剑!”
为首一匹枣红大马之上,坐着一个四十左右的白瘦汉子,衣着十分考究,众人均着皮装,惟独他一身便衣,两袖清风。
这时就见他伸出一只手在当空挥了挥,众人立时就安静下来,好似惟他“马首是瞻”
似的!
蒲天河一打量这个人,瘦高的身材,两腮无肉,颔下有几根黄须胡子,一脸的病容,尤其是一双眼睛,就好像永远睁不开似的!
这个人在马上抱了一下拳,哧哧一笑道:“阁下贵姓大名?方才剑劈我们三个弟兄的可是阁下你么?”
蒲天河点了点头道:“在下蒲天河,方才开罪贵帮的正是我,与那几个骆驼客商却是无关!”
马上瘦汉仰头一声狂笑道:“好!有胆子。佩服!佩服!”
他长颈收缩之间,就像是一只大公鸡,声音像是由嗓子眼里硬挤出来的一样,别提有多么刺耳难听。
说完这句话后,就见他双手向天空一伸,只听见“呼”的一声,人已如旋风似地自鞍上飘了下来。
其他各人,这时见状,呼啦一声,全数都翻身下马,只听见一片兵刃交磕之声,竟然把蒲天河团团地围在当中。
那瘦汉哈哈一笑道:“蒲老弟,这可不是我们吓唬你,兄弟你也太狠了,既是遇上拿刀动剑的朋友,总也该打听打听,我们大熊帮可不是好惹的!”
说着伸了一下脖子,尖声道:“兄弟,你闯下祸了!”
众人中有人怒声道:“二爷跟这小子多说什么,妈的宰了他,老于们扒了他的心泡烧酒喝!”
余下各人闻声一齐叫起好来,磨拳晃刀,现出一片凶恶场圃!
白面瘦汉尖笑了一声,上下打量了蒲天河一眼,冷冷地道:“阁下有两条路可走,一是丢下剑,跟咱们回去,另一条……哈哈!弟兄们已经说过了,只怕你要乱刀下丧命,那时候可就由不得弟兄们要扒心下酒喝了!”
众人厉声喝叱道:“扒他的心!”
“剥他的皮!”
瘦汉挥手笑道:“好了,好了,大家不要吵,他跑不了的!”
说罢,那张瘦脸向下一拉,冷然道:“姓蒲的,怎么样,现在可就听你一句话了!”
蒲天河眼看这群人如此狂嚣的情形,内心不禁大怒,只是他内心惦念着木尺子之言,因为“金戟小温侯”华秋水和木尺子有旧,此行更有关连,不便取他性命,可是这口气却是忍受不了。
当时忍着内心愤恨,对着那瘦汉子抱拳冷笑道:“阁下莫非就是金戟小温侯华当家的么?失敬了!”
那瘦汉闻言,仰天一声怪笑,声音就像猫头鹰似的刺耳。蒲天河怒道:“华当家的,有什么好笑的?”
那瘦汉笑声一歇,手指蒲天河道:“兄弟,你招子可是漏了光啦!华当家的,岂能为了这么一点小事就出来会你?”
蒲天河心中一动,冷笑道:“那么阁下又是谁?”
瘦汉阴森森的一笑,道:“兄弟,听你这么一问,果然你不是本地的跑客了,你竟连我白面狱柴风也不认识,这倒是一件新鲜的事情,莫怪你胆子这么大了!”
蒲天河哈哈一笑道:“华秋水架子倒是不小,只怕这件事……柴兄不是我小看了你,只怕你老兄接不下来吧!”
白面狱柴风闻言面色一变,怒叱道:“好小子,你敢轻视柴二爷!”
说到此,后退了几步,一声叱道:“吴亮,把他给我拿下来!”
人群之中,立时有人答应了一声,猛地跃了出来。
蒲天河注意看来人,是一个四十上下的大汉,身上穿着一件翻毛的白皮大袄,紫红圆大的一张脸膛,其上满是胡子。
这汉子右手紧紧抓着一团银色的绳索,也不知是什么家伙,就听他嘿嘿一笑道:
“小子,我叫你见识见识吴爷的‘阴风网’!”
这汉子口中说到此,忽地身子一旋,右手一甩,已把这圈银网撒了出去。
只听见“刷”的一声大响,他手中那玩艺儿,竟然化成了一面极大的网子,直向着蒲天河当头罩了下去!
众人见状,齐声欢呼了起来。
可是他们欢呼得未免太早了一点,吴亮的阴风网还未落下去,只见黄尘扬处,竟然是网了一个空!
那“阴风网”是一种独特的怪兵刃,整个网身系上好精钢所制,其内装没有一百二十把寸许长短的小钢钩,锋利己极!
这种兵刃,一旦上了身子,那百十把钢钩,只怕会把你先钩个肢体稀烂!
吴亮就仗着这独门的兵刃“阴风网”,在沙漠地上横行无阻,丧生在他这面网下的人畜,真是不胜枚举了!
这家伙本是沙漠里一个独行的马客,后来为华秋水制服收归手下,是一个刚愎自用、极为骄横之辈。
这一次白面狱柴风带了他来,满以为可以借重他这面怪网,制住敌人,却没有想到,今天却是遇到了厉害的主子了!
阴风网向下一落,一阵叮叮之声,那百十把钢钩一阵收缩,纷纷紧钩地面,再看来人蒲天河,却如同是一只鹰隼般地飘在了一旁。
旁观众人,无不哗然大叫了起来。
吴亮一网打空,心中就知道,今天自己是遇到了厉害的对手,这小子倒也真有两下子。
这时他一网不中,忽觉背后疾风袭体,吴亮熊腰一扭,手中钢网一个倒撒,只听见“呼”的一声,他竟然把网子硬硬的拉了起来。
那面阴风网带起了大片泥土,反向着蒲天河当头再次罩了下来。
众人见状,又是一阵大声喝彩!
蒲天河没有想到对方竟然会有如此利落的身手,不由大吃了一惊!
对付这种兵刃可就不像一般兵刃那么容易了,因为它面积太大,张开来足足有两丈方圆,只要被他网上了,那可真是一点办法都使不出来了。
蒲天河情急之下,就地一倒,一个疾滚。
看起来是险到极点,如非他身法奇快,这一网他是无论如何也难以逃开。惊怒之下,蒲天河发出了一声怒叱,大声道:“好冤家,我看你这一次怎么跑!”
这一次他手足同时就地面一弹,正是轻功中极为难练的“七禽”身法!
只看见当空人影一闪,众人呼啸声中,蒲天河已然落在了吴亮身侧,二人距离只在咫尺之间。
蒲天河这时手下再也不留情面,掌中剑蓦地抽出,白光一闪,直向着吴亮当头劈去。
阴风网吴亮第二次网空,早已吓了个魂飞魄散!
他自从使用这种兵刃对敌以来,就从来没有一连发过两招的,想不到此刻一连两度失手。
这时候他再想施第三招时,蒲天河一口冷剑已然逼了过来,吴亮一声断喝道:“你们快来吧!”
忽然他松下了手中网,猛地向外就闪。
同时之间,自四面八方,一连飞出了十数件暗器,直向蒲天河身上飞去!
这种情形之下,蒲天河自是敌我不能兼顾了。
可是这位少年奇侠,一身惊人的功力,确是有出人意料的身手。
在各方暗器奇袭之下,蒲天河蓦地腾身而起。
他腾身极高,有如鹤起云霄,众马贼都吓得惊叫了起来,各人的暗器,一片叮当声中,全数都落了个空!
这时吴亮已扑到了白面狱柴风面前,大声道:“二爷快救我……”
话声未完,蒲天河就像是泄地的流星,“唰”一声落了下来,正好落在了吴亮背后。
蒲天河身子向前一欺,这一次他施了一个“贴”字诀,已不容许那吴亮再逃开剑下。
吴亮猛地转过身来,发现蒲天河一张脸杀机显然,他心中一怕,脱口道:“蒲……
爷……饶……”
这个“命”字还没有出口,只觉得当胸一冷,已被蒲天河掌中剑刺了一个透心穿!
吴亮“啊”了一声,向前跄了一步,扑通一声倒卧在血泊之中。
众马贼见状,齐都发出了一阵怪叫!
蒲天河掌中剑一指白面狱柴风,道:“柴二爷该你的了!”
白面狱柴风呆了一呆,忽地厉声道:“好小子,看刀!”
他身子猛然向前一欺,双手一探,已自双腿上拔出了一对匕首。
忽见他就地一翻,已到了蒲天河身边,两只匕首分左右,直向着蒲天河两肋之上同时插了下去。
蒲天河掌中剑左右一磕,柴风却腾身而起,转到了蒲天河背后。
此人倒也有些本事,轻功尤其不弱。
像如此身手之人,比之凭着两膀子力气的众马客来,自然显得异常高明了。
白面狱身子一落地,一双匕首紧贴二腕,忽地双腕向前一翻,直向着蒲天河两肩上插了下去。
蒲天河身子一转,这一次他是有意要对方出丑。
随着他身子一转之势,只听见一阵叮当之声,柴风一双兵刃,竟然双双为蒲天河那口五岭神剑削为四截!
白面狱怎么也没有想到,对方掌中剑,竟然是一口切金断玉的宝物,不由吓得面色一青,他口中怪叫了一声,转身就跑!
蒲天河早已料到他会有此一招,柴风足下方移,蒲天河却如同神兵天降似的,向下一落,已到了柴风对面,掌中剑向外一吐,点在了柴风前心之上。
白面狱吓得面色大白,汗如雨下,他喃喃道:“你……不要杀我!”
蒲天河目光一扫左右,愠道:“你手下这些弟兄,如有一人胆敢无礼,可就怪不得我手下无情了。”
柴风颤抖了一下,大叫道:“弟兄们不可乱动!”
说着频频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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