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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锦图-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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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水面上正有一只小舟,以极慢的速度行着,一个黑衣人立在船头上,正用手上的一盏马灯,来回地向溪水中照着!
当他灯光向上翻动之时,蒲天河才发现这个人竟是丁大元!不由令他心中一动!
此时此刻,何以这个人,还没有走呢?他是在做什么?
蒲天河仔细地观察着他,才发现这个丁大元手上的那盏马灯,是经过特别处理过的!
马灯的四周,用硬纸围成了一个喇叭形状的东西,使灯光集中一处,便于下照。
最奇的是,这艘小船,并不前行,只是以极慢的速度来回地兜着圈子。
丁大无很注意地用手中灯,向水中照着,时而船首,时而船后,动作轻灵,小船行在水上,只凭着丁大元另一只手中的长篙,轻轻点水,没有发出一点点声音!
丁大元的这种动作,立时提起了他的兴趣。
忽然,丁大元的小船停住了。
就见他弯下身来,用手把溪边的一棵短树分开来,树枝上似乎接着一根很细的绳索。
这时丁大元很小心地拉扯着这一根绳子,慢慢向上收着,水面上现出了一些波纹!
最后,他由水中提出了一个竹篓!
丁大元显得很是紧张,不时地左瞧右看,他匆匆把竹篓打开,自其中取出了一个黑色的小匣子!
蒲天河不由心中一动,他目光一接触到这个匣子,立刻就认出了这是一件什么东西,内心不禁甚为激动。
他缓缓探出手来,抓紧了剑把,方想纵身而出,就在这时,背后伸出了一只纤纤玉手。
这只女人的手,搭在了他的肩上,微微向下一按,同时他耳边,已听到了一个少女的声音小声道:“蒲兄,冒失不得!”
蒲天河吓了一跳,忙自回身,却意外发现一个青衣少女,紧紧蹲在自己身边。
月光之下,这少女正以一双紧张且俏皮的目光望着自己,但见她秀发蓬松,面若温玉,这姑娘正是雪山老魔掌上明珠蒋瑞琪!
这时,她的一张脸,已几乎全都贴在了蒲天河脸上,只听她轻轻地道:“蒲大哥,你留意看,好戏在后头呢,千万别动,没有你的事!”
说着微微一笑,玉指向水上指了指,小声道:“注意看!”
蒲天河不由面色一红,道:“姑娘你不知道,那就是五岭……”
蒋瑞琪二指贴唇,轻轻嘘了一声,是禁声之意!
就在这时,红光一现,那丁大元已打开了匣子,红红的珠光,映着他那张贪心喜极的脸。
他匆匆盖上了匣子,蒲天河感到忍无可忍,正要不顾一切腾身而出,硬夺珠子。
就在这时,忽听见一人朗笑道:“大元,你在做甚?”
蒲天河吓得打了一个哆嗦,忙自望去,才发现,就在溪边乱石坡上,立着一个红袍怪人。
蒲天河一细看,不由心中暗吃了一惊,来人竟是白雪山庄的主人,也正是身边蒋瑞琪的父亲雪山老魔蒋寿!
这一惊,真把他吓得不轻,可是他却因此而不敢动了!
那丁大元闻声吓了一跳,他陡然一扬手中灯,灯光直直的照射了过去。
当他发现来人竟是师父蒋寿时,不由呆了一呆,喃喃地道:“师父,是你老人家……”
蒋寿哈哈一笑道:“深更半夜,你这是在做什么?”
说着身子一飘,已纵上了丁大元所乘的小舟之上,只见他伸手一抓,已把丁大元手上的神珠拿了过来。
丁大元不由尴尬地笑道:“你老人家大多疑了!”
这时,蒋寿已把匣子打开,红光再次射了出来,蒋寿伸手把这颗珠子拿了出来。
那是一颗大如鹅卵的红色珠于,奇光耀眼,刺目难睁,蒋寿是识货的行家。
他只略略一看,不由大惊道:“五岭神珠——这珠于你是哪里来的?快说!”
丁大元呆了一呆,遂即躬身道:“师父不必奇怪,弟子正要细禀!”
雪山老魔冷冷笑道:“莫非你还有什么行为,瞒着为师不成?”
丁大元垂首道:“师父你老人家误会了,这珠子乃是弟子费尽苦心才弄到手中,用来作为师父七旬大寿的寿礼,弟子本想到时令师父惊喜一下,却未曾想到,被你老人家事先发现了!”
蒋寿不由黑眉一分,呵呵大笑了几声,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丁大元颤声道:“弟子有天大胆子,岂敢欺骗师父?”
蒋寿点了点头,神采飞扬道:“好孩子……为师竟险些错怪了你!”
他说着,紧紧抱着那五岭神珠,由不住大笑了两声,用手在丁大元背上拍了几下道:
“徒儿,你这件礼物,为师太满意了!”
丁大元面上带着一种媚笑,凭着他天生“顺风转舵”的性情,立时就能适应眼前的情势。
他放荡地笑道:“弟子为了此珠,差一点送掉了性命,现在交到了师父手中,一颗心总算是放下了!”
小船不时地起伏着,在水面上打着转儿,蒋寿眉飞色舞地道:“你竟然有如此孝心,为师要好好对你,这颗五岭神珠到了我的手中,真可说是如虎添翼,不出数年,武林中惟我独尊矣!”
说着,他喜得嘴都合不拢来,丁大元却冷冷笑了一声:“师父,你老人家却要小心一些,觊觎此珠者大有人在!”
雪山老魔嘿嘿笑道:“你也大小心了,在白雪山庄之内,还怕谁能抢去不成?”
丁大元垂首叹道:“师父如恕弟子,才敢具实相告!”
雪山老魔微微笑着,一面拍了拍他道:“你放心说就是,无论什么,我都恕你!”
丁大无冷冷一笑道:“师父不知,柳二弟、三弟对此珠,颇为觊觎,意想占为己有,弟子不得不防,才会藏于此处!”
蒋寿闻言冷冷一笑,面上带出了怒容道:“会有这种事么?”
丁大元叹了一声道:“二师弟、三师弟,方才竟敢偷愉潜入藏经楼,欲偷取本门心经,更逼迫弟子交出此珠才肯罢休,弟子因念同门手足之情,不忍加害他们二人,不想好言想劝,却使得他二人为此大怒,反脸成仇,他二人以二敌一,弟子竟不是对手……”
才说到此,就见雪山老魔嘿嘿一阵冷笑道:“你不要再说了,我们现在就去见一见这两个孽徒!”
丁大元喃喃道:“师父还要念在师徒之情,饶恕此二人才好!”
蒋寿冷森森一笑道:“他二人在外不轨行为,我已早有耳闻,今日你如此一说,我才知道这两个东西,竟然张狂到如此地步,我要再不管教他们,传闻出去,我蒋寿还怎能做人?你不必为他二人求情了,我们走!”
丁大元叹了一声道:“师父此刻前去,二位师弟怎会承认,只怕更加怀恨与我!”
雪山老魔森森笑道:“你大可放心,他二人只怕今生再休想活出此白雪山庄了,我们走!”
说着自丁大元手中抢过长篙,在水中一点,小船已如同脱弦之箭般地驰了出去!
这一幕活剧,真把蒲天河及蒋瑞琪看得呆住了。
二人去后,蒲天河由不住一跳而起,怒声道:“好卑鄙的东西!”
蒋瑞琪也站起身来,她似颇有所感,冷冷笑道:“想不到这厮如此机警,我只当他难逃开父亲掌下呢,想不到却讨得父亲的欢心,真正气人!”
蒲天河焦急地道:“姑娘你看此事如何是好?五岭神珠落入令尊手中,岂不是麻烦多了!”
蒋瑞琪叹了一声,道:“这件事,蒲兄你要从长计议,不可急于一时,我一定帮你弄回珠子就是了!”
她说罢拉了一下蒲天河道:“我们走吧,去看看这场热闹!”
说着,纵到一边草丛内,就见她双手拉出了一叶小船,微笑向蒲天河道:“你真大意,这船如非我藏好,早为爹爹发现了,岂不讨厌?”
说着遂把小船放入水中,点首道:“快上来吧!”
蒲天河忙纵身上船,蒋瑞琪点动长篙,小船如飞地追了上去,蒲天河不由汗颜地道:
“此事如非姑娘事前示警,只怕此时已为令尊擒住了,真不知如何谢你才好?”
蒋瑞琪杏目向他瞟了一瞟,抿嘴一笑道:“这个谢字,你也{奇书手机电子书}就别提了,如非是娄姐姐再三关照我,我才不管你的闲事呢!”
说着低头一笑,明眸皓齿益增娇媚。
蒲天河不由俊脸一红,蒋瑞琪格格一笑道:“说着玩的,可别生气!”
她那双澄波瞳子,向着他身上转了转,目光中似含有一些怜爱,深情!
蒲天河不自然的脸又红了。
蒋瑞琪掠了掠头上青丝,道:“等一会,你要是看见他们打架,千万可别插手,我这三个师兄,没有一个是好东西,叫他们自相火并,真是最好不过!”
蒲天河点了点头,道:“这是自然,不过丁大元暗箭伤人,大小人作风!”
蒋瑞琪瞟着他笑了笑道:“你才知道他是小人呀!哼,这鬼家伙坏点子多着呢!”
说着秀眉微拧道:“只是爹爹却信他这一套,你说气不气人?”
说话之时,小船已到了岸边,却见方才丁大元及老魔所乘的小船,正在岸边,只是已失去了二人踪影。
蒋瑞琪纵身上岸,道:“快来,否则好戏看不成了!”
蒲天河忙随着她,二人展开身形,一路起落纵跳,直向左前方疾行而去!
他二人绕过了几座宅楼,才来到了一片草地,那里立着一幢红色平屋,四外种有密密的竹子。
蒋瑞琪用手向前指了一下道:“到了,那就是柳氏兄弟的住处;我们快走!”
说着足下飞点,快如电闪星驰一般地赶了过去,二人方来到林前,就见林内灯光一现,传出老魔蒋寿的声音道:“快传他二人来见!”
二人忙把身子伏下,就见一条人影闪了出来,正是丁大元,他身子微微一起,已落在了林边。紧偎着这片林子,建有一幢白色的石房,布置倒也清洁整齐。
丁大元立在林边,冷冷一笑道:“柳玉、柳川还不出迎,师父可是亲自来了!”
话声一落,石屋内灯光一明,紧跟着窗户一开,两条人影如飞似地扑纵而出,目光下,这两个人,各穿着一袭白色长衣。
二人向林边草坪上一落,目光照射着二人,正是柳氏昆仲,柳玉、柳川。
他二人面上,都带出微微的怒容。
柳玉嘻嘻一笑,道:“大师兄深夜来访,有什么事么?”
丁大元哧哧一笑道:“二师弟、三师弟,你们好,师父来了!”
二人不由一惊,张皇四顾了一下,柳川冷笑了一声,道:“你想借师父来吓唬我兄弟不成?”
丁大元狂笑了一声道:“二师弟,你错了,师父可不是来吓唬你二人的!”
柳川张望了一下,道:“师父在哪里?”
丁大元见老魔未即时现身,乐得借机会诈他二人一番,叫他们自陈罪状以为口实!
当下冷森森一笑,道:“师父还不曾来,不过是先着我来招呼你二人罢了!”
柳氏兄弟闻听之下,顿时胆力大增,相互看了一眼。
柳玉遂发出了一声怪笑道:“师兄,这就是你不对了,我弟兄慢说并未存什么歹意,即使是有什么不对,师兄念在同门之谊,也该多多原谅才是,如禀知师父,未免太绝情了!”
丁大元冷冷一笑道:“你二人暗入经楼,偷窃师门心经,愚兄职责所在,难为周全,尚请二位原谅才好!。
柳玉阴沉沉地道:“你明明知道,我们不是偷窃心经,怎能血口喷人?师兄,你欺人大甚了!”
说着,瞳子里射出了的的神光,样子像是气到了极点,丁大元立时狂笑了一声道:
“你二人尚还口硬,我且问你们,既非偷窥心经,你们又去愚兄负责看守的经阁做甚?”
柳玉冷冷一笑道:“我们去作什么,你心里有数,何必多问!”
丁大元沉下脸,道:“自然有数,你们莫非还想暗取愚兄那颗五岭神珠不成?”
此言一出,柳氏兄弟不由一惊,对望了一眼。
他二人倒是没有想到,丁大元居然竟自己承认了此事,当下各自发出一声冷笑。
柳玉耸了一下肩膀,冷冷笑道:“师兄明白,不便相瞒,既然你能自铁手丐手中取得,我兄弟又怎地不能自你手中取得?”
柳川也好声笑道:“大师兄,你不要怪,五岭神珠天下至宝,谁见了会不眼红呢?”
丁大元哈哈一笑,怒声道:“瞎了你二人的狗眼.你以为那颗五岭神珠,是我要据为己有么?”
柳玉怔了一下,也反唇相讥道:“大师兄,光棍一点就透,你的心意我兄弟焉有不知道的、只是凡事……”
说着森森一笑,双手交叉在前胸,面上凶光骤现,道:“……大师兄吃肉,也应该留口汤给我们兄弟,更不该为此事,惊动师父,加入于罪,未免目无余子,大视我兄弟无物了!”
说罢,他右手向后一抽,已把背后那杆奇形兵刃“凤翅流金镜”掣在了手中。
只见他足尖一点,已闪身一边,狞笑了一声道:“我兄弟已打算离开山庄,自己发展,尚请师兄看在昔日同门之谊,网开一面!”
说着凤翅流金锐往怀内一收,道:“……如果师兄不念旧情,我弟兄也只有以死一拼,师兄武技虽高,只怕以一也难敌二吧?”
柳川闻言,也发出了一声冷笑,同时也自背后掣出了凤翅流金锐。
冷月下,这两把玩意儿,闪闪发着寒光。
柳氏兄弟如此作为,很显然的已摆明了立场,而且明说出要脱逃之意,要丁大元不要阻挡,否则以二敌一,丁大元自要吃亏。
这一番话,听得了大元好不暗喜。
他后退了一步,冷森森地道:“好一双叛徒,师父平日待你二人不薄,想不到你二人竟存下如此深心,你们要走也行,却要先请问问我这口剑!”
说着右手一招,已把长剑掣了出来。
天山二柳不由各自色变,柳玉冷冷一笑道:“好!你既无情,我门也就无义,二哥,我们上!”
两杆“凤翅镋”交互一磕,发出了“当啷”的一声,二人身形同时向下一矮,正要同时扑上。
就在这时,林内一声长笑道:“大元你退下,待我领教这两个孽徒有什么惊人武功,胆敢如此横行!”
话声一完,那面似童子周身红衣的雪山老魔,已自飘落场中。
柳氏兄弟,陡然看出来人是谁,不由吓得口中“啊”了一声,双双后退了几步,一时都呆住了。
雪山老魔目射精光地望着二人,森森笑道:“柳川、柳玉,你们好大的胆子……为师我一向是看错了你们了!”
天山二柳素来虽是跋扈,可是在老魔面前,他二人那种骄横之气,却是一丝不存。
二人对看了一眼,全身抖成了一片,双双叫道:“师……父……”
老魔一声狂笑道:“你们眼中,还有我这个师父,真正是难得了!”
柳氏兄弟,不由同时双膝一弯跪了下来,罪实俱在,已不容他二人多辩。
柳玉半天才期期艾艾地道:“师……父……我们冤枉!”
柳川却望着一旁的丁大元,冷冷笑了一声,道:“师父如果只信大师兄一面之辞,我兄弟死不瞑目!”
雪山老魔一声断喝道:“住口!”
他怪笑了一声,面上杀机骤现,道:“你二人还要狡辩,你们的话我全都听见了,我蒋寿门下,没有你们这种徒弟,如非是大元即时赶来,你二人只怕早已逃之夭夭了!”
说到此,厉吼了一声,道:“大元,你去把这两孽徒兵刃收了,先押回刑堂,候为师明晨发落!”
大元弯身答了一声:“是!”
说着慢慢向着天山二柳走去,一面狞笑道:“二位师弟还不把兵刃交下?莫非真要愚兄亲自来拿不成?”
二柳对看了一眼,自忖着已无活路,不由俱都立下了歹意,就见柳川冷冷一笑道:
“师兄,你好狠毒的心!”
说着他仍然跪在当地,道:“我兄弟未奉师命,怎能随便起身,还是麻烦大师兄走一趟吧!”
丁大元冷笑了一声道:“不必客气!”
遂大步走了上来,柳川偷偷向柳玉递了个眼色,。二人各自会意,丁大元走到二人面前,嘻嘻一笑,道:“二位师弟,你们今日应该知道,大师兄对你们是如何关照了!”
说着弯下身来,伸手直向柳玉“风翅镋”上抓去。
柳玉猛地一声叱声道:“无耻之徒!”
就见他风翅锐霍地猛起,竟直向着丁大元面上斩去,同时间,柳川也怒叱了一声,凤翅锐划起了一道银虹,骤然直向着丁大元整个胸腹之上削去。
二人这种会心的举动,配合得甚为得体。
尤其是二人自付必免心情之下,所施出的手法,俱是极厉害的招式!
丁大元怎么也未曾料到,这兄弟二人,竟然敢当着师父面前,对自己骤然下如此毒手。
等他发觉不妙的当儿,已是来不及了。
就听他口中发出了一声惨叫,身子踉跄出四五步之外,鲜血狂喷而出。
二人两杆凤翅锐,虽没有全中要害,可是一上一下,全都照顾到了他身上。
丁大元右前胸,竟为削开了尺许的大口子,肋骨也断了一根,同时他右腿上,也为柳川的风翅锐足足削下了碗口大小的一片肉来!
丁大元就是铁打的汉子,在这种情形之下,也是挺受不住,由不住惨叫了一声,顿时就倒地昏死了过去!
天山二柳自知闯下了大祸,得手之后,各自向一边腾身而去。
柳玉狂叫道:“师父,请恕我弟兄失陪了!”
他二人一左一右,双双腾开身子箭也似地窜了出去。
雪山老魔一时大意,想不到二柳竟然在自己面前,胆敢对师兄下如此毒手,一时又怒又惊,大吼了一声道:“好一双孽徒,我倒要看你二人怎么逃开我掌下!”
言到此,右手一挥,他身子随着手势,怒鹰也似地腾了起来,向下一落,已到了柳玉身后,这老魔头口中怒叱了声:“小子!你躺下来吧!”
第七章忘年之争
言罢,这位匿居雪山的老魔头,右掌向外一翻,已按在了柳玉后心,他掌力只要一发,柳玉是万无活理,必死无疑!
这时候蒲天河听得,身边蒋瑞琪忽然发出了一声娇呼道:“爹爹使不得!”
她口中这么娇呼了一声。身子猛然地窜了起来,正正落在了蒋寿身边。
雪山老魔掌力本已发出,闻言吃了一惊,猛然把发出的掌力,霍地向后一收。
尽管如此,那柳玉仍然是吃不住劲,被老魔的内劲之力,直荡出了丈许之外,一交跄倒地上,脸都破了。
蒋瑞琪先不向父亲说什么话,她猛地纵身过去,娇叱道:“三师兄,你还想跑么?
快回来!”
柳川本已扑出十丈以外,听得蒋瑞琪呼唤,他停住了脚步,慢慢回过身来。
他自忖着也是逃不过蒋寿掌下,当时叹了一声,向蒋瑞琪哭丧着脸道:“师妹,请你在师父面前,说几句话,我……兄弟感恩不尽!”
蒋瑞琪冷冷一笑,道:“先不要提这些,还不快回来!”
柳川重重地在地上跺了一脚,道:“罢!罢!”
这才返身而回,这时那倒在地上的柳玉也慢慢地爬了起来,他整个的一张脸,都被地上的泥沙磕破了。
弟兄二人集在一起,不约而同地跪了下来,向着蒋寿磕头如捣蒜一般,道:“师父饶命……”
“师父请听弟子……解释……”
蒋寿这时那张童子脸,涨得赤红,他冷冷一笑,狞厉的眸子,向着二人扫了一眼。
先不问二人什么,却向蒋瑞琪冷笑道:“你为什么阻止我?”
蒋瑞琪叹了一声,道:“二师兄。三师兄虽是罪大不赦、可是其中难免没有隐情,爹爹应该给他们一个申辩的机会才对!”
老魔狞笑了一声道:“你知道什么?”
蒋瑞琪苦笑道:“爹爹还怕他二人跑了不成?不如交女儿把他兄弟带往刑堂,以后再发落也是一样!”
蒋寿冷哼了一声,目射凶光道:“欺师杀兄,还宽容他们什么?”
说着直向着兄弟二人前行去,只吓得柳玉、柳川面色惨变,颤抖成了一片。
蒋瑞琪所以不愿二人就死的原因,实则是早已看出了丁大元的为人,不愿叫他如此称心满意。
这时见状,她灵机一动,不由急道:“丁师兄伤势严重,爹爹还不快快救他,否则只怕来不及了!”
蒋寿本是向着柳氏兄弟走去,闻言顿时吃了一惊。
需知道丁大元如今在此老心目中,已是天之娇子,他自是不忍见其如此就死!
当时不由怔了一下,倏地转身过去,直向丁大元处行去,柳川、柳玉知道蒋瑞琪是有意相护,俱不禁对她万分感谢。
蒋瑞琪乘机冷冷叱道:“二位师兄还不随小妹下去,莫非想死不成?”
二人闻言向着蒋寿磕了一个头,急速站起,道:“谢谢师妹!”
蒋寿叱道:“站住!”
二人吓得顿时就呆住了,蒋寿这时回头阴森森地道:“丁大元要是有个二长二短,你们两个……”
说着咬了咬牙,气得身子战抖了一下,遂向着蒋瑞琪挥了一下手道:“你把他们先押下去,他二人要是走脱了,拿你是问,下去!”
蒋瑞琪含笑道:“是!”
说着面色一沉道:“你二人还不收起兵刃,跟我下去!”
二人这时真把蒋瑞琪感激得五体投地,闻言双双收起了兵刃,蒋瑞琪遂率先转身,柳氏兄弟跟着走了上来。
蒲天河心知蒋瑞琪所以救他们,必有用意,并不以为怪,见此情形遂悄悄退了下去。
本来已将到手的“五岭神珠”,竟然又成了泡影,蒲天河悻悻不乐,他悄悄转回白龙阁,这时天已微明,似乎是一天的工作又结束了。
蒋瑞琪押着柳氏兄弟,一直向刑堂行来。
其实,这所谓的刑堂,不过是一个地下室,在这个地方,囚押着一些本门的叛逆,派由专人司管。
柳玉、柳川都知道,来到了这个地方,即使是不死,终生也休想再出来了。
半路上,柳玉长叹了一声,道:“师妹对我兄弟恩情,真是重于泰山,只是,尚请在师父面前美言几句才好!”
蒋瑞琪叹了一声道:“按说你二人如此行为,我也是不愿多事,只是丁大元此人过于阴险,令人气不过就是了!”
柳川冷冷一笑道:“想不到他是如此一个小人,竟然血口喷人,师父居然听信了他的话,令人可悲!”
说着已行到了刑堂,蒋瑞琪忽然转过身来,含笑道:“二位师兄,此刻手上皆有兵刃,很可以杀了小妹逃跑,为何不做呢?”
二人心中一动,各自不禁后退了一步。
柳玉冷冷一笑道:“师妹怎把我兄弟看作如此之人?慢说你对我二人有救命之恩,即使是没有,我兄弟又何忍平白杀害于你?”
柳川也叹息了一声道:“师妹这么说来,真令我兄弟羞辱不堪,师妹只要在师父面前对我二人善言几句,愚兄等已感恩不尽了!”
蒋瑞琪想不到他二人竟然还会如此义气,当下由不住呆了一呆,道:“二位师兄,莫非不明白小妹真实意思么?”
二柳呆呆地摇了摇头,蒋瑞琪左右看了一眼道:“二位师兄,你们好傻!”
说着轻声道:“二位如果真要是押在了刑堂,就是不被判死,只怕终生也休想再出来,这种活罪岂不比死更难忍受?”
柳玉后退一步,直着眼睛道:“你……莫非师妹你……”
蒋瑞琪微微一笑,道:“小妹有意放二位师兄就此离开,只是……”
二人闻言不由对看了一眼,几乎不敢相信这句话是真的,半天柳川才喃喃道:“师妹所言是真?”
蒋瑞琪叹了一声道:“小妹何曾与二位师兄说过假话,只是二位离开山庄,入道中原后,要洗心革面,本着侠义精神,做些有益于人群之事,千万不可聚众为匪,果真那样,只怕日后仍不会有好下场!”
她顿了顿,接下去道:“小妹言尽于此,二位去吧!”
二人不禁感激涕下,柳玉长叹了一声,道:“我常以为山庄内,没有什么好人,想不到师妹你……我兄弟太感动了,师妹你放心,我二人自今以后,定当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以不负师妹你一番好心!”
柳川双手互搓着,道:“只是我二人去后,师妹你又怎么向父亲交待?”
蒋瑞琪冷冷一笑,道:“我只消说二位师兄,中途脱逃也就是了,只是此去大门,出山庄,尚有极长一段路途,爹爹若即时追赶,只怕你二人也是逃不出去!”
说着她低头思忖了一下,道:“也罢,你二人只管去吧,等到天色大亮之后,我再告诉爸爸便了!”
柳玉、柳川对望了一眼,猛地伏地道:“谢谢师妹!”
言罢,各自拜了一拜,霍地腾身而起,一路腾纵如飞而去,转眼已自无踪。
蒋瑞琪一直待二人消失于视线之外,才叹息了一声,转身而回,她内心有一种说不出的感慰。
其实,她也不明白,为什么会对他二人如此加惠。不过她只相信一句话,一个人好心,是必有好报的!
日子过得真快,转瞬间,已是雪山老魔蒋寿七十大寿的前夕了。白雪山庄内,变得异常的热闹,远地来的贺宾,更是络绎不绝,为这平静已久的山庄,带来了前所未见的欣荣!
蒲天河在这段日子里,可说是相当的寂寞,白天他深居简出,夜晚则去木尺子那里习武。
这一段日子里,他和木尺子建立了奇妙的感情,当然他由这个怪老人身上所得到的收获也是想象不到的。
他开始了解到,这个叫木尺子的老人,原来是一个身负奇技、高不可测的武林前辈。
可是这位老人家生性怪异,可以说是“幼稚”,这是令人所不能想像的。和他交往,有时候几乎要把他像一个孩子似地对待,这就莫怪木尺子如此大的一把子年岁,而得到“老少年”这样的一个外号。
“白龙阁”自从主人丁大元负伤之后,变得冷清多了。
丁大元的伤势,还真是不轻,如果不是雪山老魔亲自细心的照顾,他这条命,很可能是保不住了。如今,他已能勉强的下床,做一些轻微的动作。
他是山庄内掌门大弟子,很多事情,都需要他亲自出面,这就使得他很为难了。
可是尽管如此,他却要做作出一副喜气洋洋的样子,其实内心真是苦不堪言。
最使他痛心的是,自己费尽了苦心,千方百计才弄到手的“五岭神珠”,竟会“弄巧成拙”地为老魔得了去,虽然他不得不美其名为“寿礼”,可是内心的悔恨,是不难想象的。
丁大元是一个贯于用心机的人,他绝不甘心吃这个哑巴亏,因此他开始更进一步的计划着,要由老魔手中把这颗珠子再盗回来。
这时蒲天河更心焦了,事实上,再没有一个人比他更急。
他几乎用尽了心思,想要去“盗珠”,可是惧于老魔的武功了得,不敢造次;再者这颗珠子,究竟藏在哪里,他是一无所知,他只能等机会。等!等!等!
这一夜,他独自倒在床上,内心想着心思。
他想着,自己来到这白雪山庄,也有不少的日子,虽然说已扫“听到神珠,却又不能下手,莫非自己还能在这里住一辈子?还要住多久呢?
他由床上翻身起来,推开房门,信步来至院中,只见白龙阁布置得一派彩气,五颜六色的灯宠,把这附近照染成了一片奇彩。
老庄主七十大寿前夕,人人见面都笑容满面,厨房里喝五吆六的正猜着拳,乱成一气。
他信步走出白龙阁,却见那个叫彩虹的丫鬟正端着一盘寿桃走过来,老远就笑道:
“我正要给你送寿桃吃,你上哪去呀!”
蒲天河摇头笑道:“我吃过了,谢谢你!”
彩虹笑道:“吃过了你也留下来,晚上饿了当点心吃多好,这是我亲手包的,枣泥、豆沙都有!”
蒲天河微微一笑,平心而论,这丫鬟还是真照顾自己,他实在不忍拂她的兴头,就由盘中拈了一个笑道:“我吃一个总行了吧!”
彩虹一笑道:“这些我送到你房里去。”
蒲天河忽然想起一事,就叫住她问道:“你可知,今年老庄主请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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