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良妻-第89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藏金阁阅览藏书,我已命秦艽和喜伯他们带了家人整理强金阁,你去监督一下,有什么可以让鹿鸣打下手的也让他学学,以后同在白家,就跟自家兄弟一样。”
白振轩向父亲应了声“是”,笑着拉了温鹿鸣的手出了书香堂。
看着儿子跟在少爷身边,步履轻快,温诗任的眼里闪烁着泪花。他起身郑重向白玉书作了一个揖,诚心道:“多谢老爷。”
白玉书笑着摆摆手,“咱们也去芝阑馆瞧瞧。”
遂一同起身。
※
心砚陪着白云暖从书香堂回到听雨轩,见白云暖一路黑沉着脸,便也不敢吭声,大气都不敢出。
白云暖猛地停住脚步,把心砚吓了一大跳,她抚着胸口惊魂甫定道:“小……姐!”
“心砚,你说温先生的儿子怎么样?”白云暖盯着心砚问道。
“小姐觉得怎么样?”心砚察言观色,窥测着该怎么答才能让她家小姐心爽。
白云暖有些郁闷,“我是在问你!”
“我觉得挺好,知书识礼的,人也长得精神,不像那章家花大少……”心砚说着默默垂下了头。
“谁让你提那姓章的?”白云暖一边斥责心砚,一边在心里想:难道是自己多心了么?其实她也瞅着温鹿鸣挺好,并不是什么心术不正的人。可是哪个坏人又会把坏人二字贴在脑门儿上呢?要不是经历了前世的背叛与痛苦,她也不知道雨墨是那样辜恩负义的小人。这个温鹿鸣,她还是得暗中观察观察。
白云暖正思绪纷飞,忽听心砚低着头嘟嘟囔囔不知在念些什么,便竖起耳朵道:“你在嘀嘀咕咕些什么?”
心砚抬头看着她家小姐那张仙女儿般的面容,小心地道:“小姐,其实章少爷的名声虽然坏,在凌云寺的时候还是帮了小姐的,小姐对他是不是翻脸翻得太快了?”
“咱们是藏书世家啊!翻脸当然得跟翻书似的。”白云暖说着,得意地挑挑眉,笑着走掉。
心砚看着小姐的背影,摇了摇头,喃喃自语道:“小姐真是一部好难懂的书喔!”
不知觉,她家小姐已走远了,她正要追上去,却见雨墨突然闯出来,拉了她的手便嘤嘤地哭,“姐姐,真娘奉了夫人的命要将我从听雨轩调到静宜斋去,姐姐,我不想去做粗使丫头,我想跟着小姐,呜呜……”
第二十一章 书阁
“父亲,当心。”年轻的后生先从车上下来,又转而去扶那年长的。
原来是一对父子。
章乃春一时好奇,更加仔细地打量了那二人。
二人都服御不鲜,并不像有钱人家出身,但行为举止却甚是彬彬有礼。年轻的扶着他父亲越过章乃春身边时,目光不经意从章乃春脸上飘过。章乃春只觉那少年脸上似有一层光彩照过来,散做满鼻异香,非兰非麝,再见那少年真是人间绝色,以玉为骨,以月为魂,以花为情,以珠光宝气为精神。
章乃春惊得呆了,不觉凝神而望。那少年的目光却不曾在章乃春脸上多做停留,而是专心听他父亲的训导,只听他父亲道:“鹿鸣,你是温氏一族唯一的希望了,见到白家老爷之后一定要恭而有礼,循规蹈矩……”
那少年一一听着,不住点头,一副温顺听话的模样。
“鹿鸣……”章乃春咀嚼着这俩字,原来这少年叫鹿鸣,他父亲说他是温氏一族唯一的希望,那这少年的全名应是叫温鹿鸣了。
“少爷,走了。”四儿一旁提醒。
章乃春想,反正白玉书应允了他择日再来拜访,不愁碰不到这叫鹿鸣的少年,还有那聘聘婷婷风/情万种的白家小姐,遂跟了四儿上了自家马车离开。
※
现在的白家是祖业上留下来的宅子,占地大约二十多亩,在洛县算不得张扬的富户,不过一个藏抬举了白家的名声。
白府的东边是宝芳园,白家平常日常起居的生活都在此处。白玉书夫妇住兰庭,兰庭后头是个大花园,接着是白云暖住的听雨轩和白振轩的梅香坞,再后头是家人们居住的静宜斋。
宝芳园过去是书香堂,再到西边便是芝阑馆。藏便坐落在芝阑馆内。
白家的藏为木构的二层硬山顶建筑,底层面阔,进深各六间,前后有廊。二层除楼梯间外为一大通间,以书橱间隔。
前凿出一大水池子,通城外的洛湖,既可美化环境,又可蓄水防火。
白家先祖白嵘珉根据生克制化的原理,分别给藏和楼前池子取名强金阁,强金池。
白云暖带了心砚辞别了父母和哥哥,回到听雨轩。
远远的,便见雨墨跪在回廊上。
心砚的眉头扭成大疙瘩,她拿眼偷瞧白云暖神色,白云暖瞥了她一眼,道:“你去把她劝走,以后别让她在我跟前晃荡。眼不见为净。”说着便看也不看雨墨,径自回了自己房间。
绿萝、红玉两个小丫头忙迎上来伺候。
白云暖一边由着她们解自己的斗篷衣裳,一边问道:“你们两个怎么在这里?”
绿萝答:“真娘让我们来伺候小姐,说是夫人的意思。”
红玉也赔笑道:“以后我们会跟在小姐身边,好好听小姐的吩咐,小姐现在饿不饿,红玉去给您拿些点心。”
白云暖摆摆手,“去柜子里拿套干净衣服给我换上,我要去芝阑馆。”
红玉忙和绿萝去柜子里挑拣衣裳,可挑上来几件,白云暖看着都不入目,便道:“去把你们心砚姐姐唤进来。”
“是。”红玉和绿萝忙去房外找心砚。
白云暖看着绿萝和红玉的身影,暗自懊恼,这两个虽是在兰庭当过差的,可到底年岁轻些,十岁都不到,使唤上并不十分称心。亦或许只是自己习惯了依赖心砚。前世,不说在白家的几年,就是后来到了章家那五年,她已完全离不开心砚,所以章思颖和雨墨害死了心砚之后,她的病才会一下如洪水猛兽地加剧。
心砚很快就来了,虽然眸底有泪痕,可很快便替白云暖搭配了一身穿着,雪白的袄子束一条青金闪绿双环四合如意绦,脚上是一双掐金挖云红香羊皮小靴,外罩一件大红羽纱面白狐狸里的鹤氅。
白云暖故意忽略心砚眸底的泪迹,道:“你陪我去芝阑馆。”说着自己已走了出去。
心砚拿手背揩了泪痕,快步跟了上去。
白云暖见天气晴朗,积雪已化,便摘了头上的雪帽,出了听雨轩,穿过连着宝芳园和芝阑馆的回廊,很快到了芝阑馆。
只见一座宽六间高二层的藏巍然立着,匾额上“强金阁”三个漆金大字。强金阁旁强金池水环绕,假山堆叠,筑亭架桥,竹木环植,好一座奇秀园林。
白云暖驻足在强金池旁,仰头看着那栋隐隐散发出破败气息的藏。那些木头经过数百年岁月的洗礼已像垂危的老人暴露一条条皱纹一样的木头纹理,竟显得有些触目惊心。
“小姐,你又想上书阁去啊?”心砚在一旁小心地问道。
白云暖侧头不解地看着她。
心砚道:“小姐,外姓与女子不得登强金阁,这是白家祖训,小姐你不会又要挑战老爷底线吧?小姐你不要顽皮了,省得又挨皮肉之苦。”
经心砚一提醒,白云暖这一世前十二年的记忆也快速回闪了过来,这一世的自己仗着母亲疼爱哥哥宠溺,很是飞扬烂漫,每每看着哥哥随父亲登临强金阁都很是不忿,提出几次登楼申请没有允准之后就想偷偷上楼去,却被白玉书捉住挨了几次板子。
心砚想起那几次挨揍,仍然心有余悸,忙睁着无辜的眼睛巴巴地瞅着白云暖,乞求道:“小姐,还是不要了。”
白云暖黯然一笑,现在的自己十三岁的身子裹着的可是前世沧桑隐忍的灵魂,怎么可能还做出这种欠揍的事情来?
白云暖抬着头幽幽地盯着面前的强金阁,心里有无限思绪翻涌。
强金阁啊强金阁,外姓不得登楼也就罢了,而女子哪怕冠着白家的姓亦无法登临此楼,你可知前世为了你,父亲牺牲了我一世的幸福啊!男尊女卑实在太过残酷。
白云暖正幽情愁绪萦怀,眼里微微泛着泪意,秦艽过来报道:“小姐,老爷让您去书香堂一趟。”
“书香堂?有说什么事吗?”
“温先生过完春节假期回来了,这一回同来的还有温先生的公子。”
温鹿鸣!白云暖的脑海中电光一闪现出那个名字来。
第二十章 回府
凌云寺回洛县的雪路上,不疾不徐行着一辆马车。
马蹄踏在雪上,车轮压过路面,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明月的清辉洒落下来,和雪光交相辉映。
四儿坐在马车前头,一边挥着鞭子,一边冲后头道:“少爷,你赶了这么远的路,放了那么多筒焰火,这劳神伤财的,值吗?”
章乃春躺在车厢里头,双手枕着后脑勺,一脚架在另一只脚上,放荡不羁地晃荡着,道:“这追女孩就是得烧银子。”
“您除了烧银子,还烧脑子……”四儿还没嘟囔完,章乃春已从车厢内探出身来,随手敲了一记他的脑袋。
“会不会说话啊你?什么叫烧脑子?那叫花心思。怪不得你爹娘给你取名叫四儿,二上加二!”
章乃春训完,重新躺回车厢里。
四儿摸摸被敲疼的脑袋,嘿嘿地笑。
※
白振轩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借着窗外投射进来的阳光,但见房内所有窗棂门户、桌案床榻全是一色的香楠木,十分古拙而雅静。
他挣扎着起身,发现头痛欲裂。
“来人哪,有没有人?这是哪里?”白振轩使劲撑着意识起身,见自己的猩红斗篷还挂在屏风衣架上,便扶着家具小心走过去取。
刚拿了斗篷,房门便被推开了,章乃春和四儿走了进来。
“白少爷,你醒了?”章乃春笑容可掬地走过来,一边吩咐四儿道:“四儿,快去给白少爷端洗脸水,再准备些早餐来。”
四儿得令,屁颠屁颠地跑出去。
白振轩困惑地看着章乃春,不解道:“章少爷?这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儿?”
“这是我的一个私人小别院。”章乃春因着白云暖的缘故,对白振轩很是巴结。
“你的私人小别院?我怎么会在你的私人小别院?难道,你绑架了我?”白振轩登时警惕地看着章乃春。
章乃春阿平绝倒了,他以掌扶额,不可思议道:“白少爷,你……让我刮目相看,我绑架你做什么?你白家是比我章家有钱,还是你白振轩貌若天仙?”
白振轩立时想到章乃春和琴官的暧/昧关系,警惕性又高了几分,他焦躁地向后退了几步,背脊抵在屏风衣架上,凛然道:“章乃春,我跟你说,我洁身自好,我不搞你们那一套的!”
“我们哪一套?”章乃春哭笑不得地看着白振轩。
“你和琴官那一套。”白振轩快速说完,背过身去。
章乃春谛笑皆非,心里暗骂一句:书呆子。面上拱手作揖,解释道:“白少爷,我是受了令妹之托,才收留你的。”
“我妹妹?阿暖?”白振轩狐疑地回过身去。
“对啊。是白小姐所托。”章乃春摊了摊手。
“到底怎么回事?”
“那就得白小姐亲自向你解释了。”
这时,四儿并着一个跟班端了洗脸水和早餐进来,白振轩哪有心思吃?一边披上斗篷,一边夺门而逃。他得马上见到阿暖,问个究竟。
章乃春见他步履匆促,便追在后面喊:“白少爷,不要急,让我的马车送你。”
白振轩跑出门外又站住了脚步,对哦,他还得向章乃春打听阿暖和父亲母亲他们现在何处呢?是在凌云寺,还是已经回了白家。
※
老家人喜伯已打开了白家最前面的两扇中门,从凌云寺归来的几辆马车踏着满地阳光鱼贯驶进了白府。
旋即,几个家人上前,扶人的扶人,搬箱的搬箱,牵马的牵马,卸车的卸车。
“老爷……”喜伯上前弯身听候白玉书的差遣。
白玉书人逢喜事精神爽,笑逐颜开吩咐喜伯道:“喜伯,你赶紧带着家人去打扫强金阁,大后日,相爷就要光临咱们白家,一定要好生招待着。”
“相爷要来了?敢是要登临强金阁阅览藏书么?”喜伯一张老脸如花绽放,眼角额头的皱纹颤动得如风中的菊花花瓣。
“是的是的,先别说这么多了,赶紧带领家人们张罗起来,务必要伺候好丞相大人!”
喜伯不敢耽搁,随即唤了家人们忙碌去了。
白玉书回身,见夫人姜氏笑吟吟立着,女儿白云暖却一脸淡然神色。
他微笑着走过去,看着白云暖道:“阿暖,你把你哥哥藏到哪里去了?”
正问着,府门外便传来一声“吁——”车夫勒马的呵斥声,继而便是急促的脚步声,众人回过头去时,见白振轩披着猩红斗篷大步流星走了进来,他的身后跟着章乃春和四儿。
“爷,可算见到您了!”松塔已经窜到白振轩身边,一脸讨好地笑。
白振轩睃了他一眼,低低说了一个字:“滚!”
松塔已经习惯了少爷粗鲁的玩笑,吐了吐舌头,退下了。
白振轩已经疾步走到众人身边,道:“父亲母亲,阿暖,到底怎么回事啊?”
白玉书见有章乃春在场,不能明言,便安抚白振轩道:“过几日再谈,先带你母亲和妹妹回内院去。”
白振轩只得遵从父命,携着母亲和妹妹向内院走去。
“白小姐——”章乃春见白云暖要走,慌忙喊住她。
白玉书想起先前在凌云寺时雨墨惹出的那桩祸事,便对章乃春心生反感,他有意挡住章乃春的视线,正色道:“章少爷到府上拜访所为何事?”
章乃春一时语塞。
白云暖想着哥哥的事,总算是亏了章乃春帮忙,便向着章乃春郑重地行了个福礼,尔后随着哥哥母亲回了内院。
章乃春看着白云暖的态度全不似先前在凌云寺时那般活泼热情,心下暗忖她是不是碍于父亲在场而故作矜持,心里怅然若失。
白玉书见章乃春犹疑着不肯离开,便道:“章少爷,白家接下来要忙碌几天,没空招待你,可不可以请章少爷择日再来府上做客?”
章乃春眼睛一亮,随即道:“甚好,那小侄改日再来拜访。”说着喊了四儿离开。
刚走到白府门前,却见迎面来了一辆马车,车上下来一老一少两个男子,全都斯文有礼,谨慎文质,心下好奇不知他二人到底是谁。
第十九章 焰火
白玉书看着眼前的女儿,是完全糊涂了,喃喃道:“阿暖,这到底怎么回事?”
“一切都是女儿的主意,松塔并不是贪睡,而是喝了加了安神药的汤。”
“小姐,你竟然让松塔吃安神药?”松塔又是委屈,又不敢生气,样子十分滑稽。
白云暖忍俊不禁,见白玉书一脸黑云压城,又急忙收敛了笑容,道:“父亲,眼下相爷还在凌云寺内,父亲要追究要责罚都等相爷回京之后再说吧!否则,父亲这样大动干戈,惊动了相爷,那这半月来父亲与惠泽大师的苦心筹谋只怕付之流水了。”
原以为父亲会生气,会训斥自己几句,不料父亲却凝视着自己的面容看了许久,然后伸手拍拍自己的肩,黯然道:“幸亏阿暖,不然父亲就真的害惨你哥哥了。”
白玉书说着,沉重地叹了一口气,离开厢房。
白云暖不由愣住,父亲的话令她一下迷惘了。难道自己错怪了父亲?
“小姐,怪不得心砚突然给我送吃的,那么一大碗热腾腾的汤,我还以为那丫头看上我了呢,原来是小姐你……小姐,你要让松塔睡觉,你和松塔说一声就行了,松塔保证装睡装得死死的,小姐又何必白白花那安神药的钱?”松塔碎碎念念。
白云暖见他一头一脸的冰水甚是狼狈,却还佯装欢颜逗自己笑,想来这奴才跟在哥哥身边久了,也随了哥哥的性子,对她是甚好的。便怜惜道:“赶紧下去换套干的衣裳吧,免得生病了。”
白云暖见松塔欲言又止,杵在地上并不动,便催促道:“愣着干什么?快去啊!”
松塔不好意思道:“小姐,这……这是奴才的房间。”
(⊙o⊙)……
好吧。
白云暖一头黑线,一边慌忙抬脚向外走,一边掩饰自己的窘态说道:“我让心砚给你送碗热姜汤来。”
“小姐,这回千万别下药。”松塔使劲甩了甩头,这药下得也忒狠了,他的头重得都不是自己的了。
※
南厢房的园门紧闭着。
白玉书和惠泽都在南园门外候着。
起初还能听到琴声嘈嘈切切,后来竟琴声渐歇,尔后便彻底陷入一片静寂。
白玉书和惠泽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
“他们在谈话而已。”白玉书尴尬道。
惠泽也尴尬地附和:“他们的确只是在谈话而已。”
继而两人相对着干笑了几声,便并肩走回内殿。
“没想到,真的是没想到啊!幸亏不是令郎,否则贫僧无言面对白家先祖了。”惠泽大师头摇了又摇。
“是玉书对不起方丈,因为白家的事玷污了佛门圣地。”白玉书心里很是愧疚。
惠泽摆摆手,“成人之美,救人危难,就当凌云寺报答当年白嵘珉先生捐资建寺的恩德,若有罪过,贫僧会在佛祖跟前领罪的。只是希望相爷回到京都真的能请到皇上的抚恤金,重修‘强金阁’,这样方不枉这一场辛苦。”
白玉书心里是满满的感动,一时五味杂陈,无法用言语表达。
现在白玉书更为好奇的是十三岁的白云暖怎么会有这样的先见之明,用琴官换下白振轩,才免了白家一场大祸,否则自己要如何面对宗祠之中白家的列祖列宗?如果白振轩在雅阁之中献琴的话,相爷动了邪念,那自己和儿子都该作何反应呢?答应吧,便是白家的一场奇耻大辱;不答应吧,巴结相爷未成,反结下仇怨,自此埋下隐患。
白玉书想想不觉一额冷汗。
真是好险,幸而虚惊一场。
他也只能强压心头困惑,待等相爷离寺,举家回到洛县再好好询问女儿。
入夜,琴官的书童黄栀出来传话,说是相爷吩咐直接在南厢房雅阁摆宴,他和琴官要继续品琴论艺,其他人就不必作陪,各自吃饭就行。
白玉书便回到东厢房陪白姜氏和白云暖用餐。
惠泽让小沙弥送了一盘汤圆过来。
一家人默默吃着那汤圆,各自心里都想着相爷和琴官的事,显得分外尴尬。
正嫌气氛太沉闷,忽听得外头炮仗声响,烟花的绚烂色彩便映在窗户的雪白高丽纸上。
众人都起身走到回廊上,只见墨蓝天幕一轮月上,烟花焰光辉映花间,清风微来,天云四皎。
“是谁在放烟火?”白姜氏问。
“去前头看看。”白玉书携了妻女出了园门向前殿而去。真娘、心砚、秦艽、松塔几个下人见有热闹看也都欢天喜地地随了去。
到了前殿,便见惠泽领着一众僧人早已陪着相爷和琴官在寺院门前的广场上欣赏烟火。
白云暖到时,对面很远的树林里又放起了几支“流星赶月”。接着一个个的泥筒,接接连连、远远近近放了一二百筒。那兰花竹箭射得满空满地,映得那些绿竹寒林,如画在火光中一般。那些火鸟火鼠,如百道电光,穿绕雪空,看得众人目弦神骇。
白云暖看着琴官偎依在相爷身边,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而相爷时不时侧目笑看着他,二人之间爱意满满,便暗忖:也不知这些焰火出自谁的心意,的确是锦上添花,再美妙不过了。
焰火过后,相爷看着琴官笑逐颜开的样子,对白玉书投过来满意地一笑。
“白先生,煞费苦心,真是辛苦了。”
白玉书一怔,这焰火并不是他的安排啊!但相爷觉得是他的安排,他也不便辩驳,只是拱手弯身道:“都是应该的。”
“白先生,既然本相此番到了洛县不如就去白家拜访一趟,也好见见传说中的‘强金阁’,实地勘察一下,回去向皇上奏请扶持资金时会更有说服力。”
相爷看来是真心要帮助白家的了,白玉书喜不自胜,可是相爷提出要去白家拜访,着实令他有些手足无措。
他忙诚惶诚恐道:“相爷要光临寒舍,实乃白家之幸,蓬荜生辉,不甚荣光。只是,容许在下回白家准备一番,再迎接相爷。”
“也好,本相在凌云寺再逗留时日,给你三天时间,你且回家准备去。”洛甫爽利一笑。
白玉书忙和家小一起跪地谢恩。
白云暖抬眼瞥见琴官正投过来一抹颇为哀婉的目光。
第十八章 巧计
面对洛甫的质疑,惠泽笑道:“相爷尝过便知。”
遂让沙弥托上几个金漆盘来。盘上放着几碗果浆,色泽鲜艳,散发馨香。
惠泽道:“这是白老爷别出心裁酿的果酒,有酒味,却又不是酒,所以也不算犯了忌讳。”
洛甫身为当朝宰相,什么山珍海味没有尝过,但是抿了一口那果酒,果觉味道醇芬,沁入心脾,便想白玉书也算是费尽心力,便应景赞道:“好酒!”
旋即,白玉书和惠泽紧绷的心弦放松下来,继而便是轮番敬了相爷几杯果酒,又伺候了几回菜。
寒冬腊月,吃火锅最是应景的。
小菜虽全是素菜,却皆有肉食香气,洛甫一整个宴席都显得心情颇好。
酒酣腹饱,洛甫便开始和白玉书交谈,询问些白家境况。白玉书在惠泽的帮衬下透露了些白家现状堪虞的信息。
洛甫想了想道:“凌云寺是白家先祖捐建,凌云寺对本相又有提携再造之恩,本相与白家之间也算得上渊源不浅。私人藏,坚守数百年,实属不易,若在我朝倾塌,不能不说是一件憾事。本相回朝定会奏报皇上,为白家争取一笔修缮款项。但是皇上会不会准奏,就看白家有没有那个造化了。”
白云暖一旁默默听着,知道洛甫场面上的话说得堂皇,但也给自己留了退路。要让他倾力帮助白家,还是得琴官去做功夫。
白云暖正独自在心里筹谋着,却见洛甫朝她这边投过目光来,忙起身向着洛甫行了福礼。
洛甫瞅着这个女娃子,一直觉得有眼缘,便问白玉书白云暖的年纪、有无许配人家等,白玉书一一作答,洛甫微微颔首,继而又道:“膝下只有她一个么?”
“还有一个犬子。”
“因何不见白少爷随行?”洛甫问。
白云暖忙替父亲作答:“哥哥因近日天气寒冷,染了风寒,在家养病,不便出门。”
白玉书和白姜氏对于女儿奇怪的说辞困惑不解,却也不敢戳破。
洛甫象征性地点了点头,继而问惠泽道:“先前在前殿,听方丈说起白家少爷琴艺精湛,本相还想着后生可畏,能与少年人切磋一二呢!适才雅阁献曲的少年不是白少爷,又是何人?”
“是哥哥的教琴老师。因为哥哥病着,琴官相公不忍辜负了相爷百忙之中来洛县探友的美意,又听闻相爷盛名,对相爷很是仰慕,所以才冒昧到雅阁为相爷奏琴,若能听到相爷的琴音,也算了是了了他平生夙愿了……”
席上众人除了洛甫,都替白云暖捏了一把汗。
事已至此,白玉书和惠泽都没办法为白云暖圆场,只能由着白云暖发挥。
白玉书此刻恨不能将女儿抓到无人处一问究竟,但更在心里默祷洛甫能对白家荫庇一二。
“本相既与白家有缘,那琴官相公是白少爷的教琴老师,本相与他也算有缘,切磋琴艺美事一桩。”洛甫爽快地答。
此刻,他也巴巴地能再见上琴官一面,那少年琴艺卓绝,又生得香/艳如画,两眼春/情摄魂荡魄,早令他心下痒痒。
白云暖见洛甫如此说,忙敲边鼓道:“弹琴是极雅之事,非我等门外汉能够领略其中奥妙,如若再加上这样吃喝的场所,更是对琴韵的亵/渎。小女有个意见,不如相爷与琴官相公另约一处安静处所,避开闲杂人等,互相讨教,若何?”
洛甫一听,心下大喜,白云暖的提议正中了他下怀,凌云寺在洛县偏僻之处,就是洛县距离京都也是千里迢迢,就算自己在此处放纵一回,亦不会有风声传到京都的皇上和同僚耳朵里去,便笑道:“本相与琴官,两个大男子,同处一室,又没有瓜田李下的嫌疑,无需避讳,有何不可?依本相看,白小姐提议甚好!”
相爷雅兴大发,惠泽和白玉书忙起身张罗,安排了南边厢房一处雅间,让琴官和相爷品琴论道。
锦绣班回了洛县,偌大的南厢房就只住了琴官一人,白雪皑皑间但听得琴声如泉水琤琮不息。
※
白云暖跪在大雄宝殿之上,双掌合十,双目紧闭,一张凝肃的小脸写满忏悔。
菩萨高大的金身衬得她纤瘦的身子更加单薄娇小。
佛门圣地,清洁之地,阿暖促成这一桩见不得光的秘事,只要能保哥哥平安,我愿承担一切罪责与后果。
白云暖在心里忏悔完,睁开眼睛注视着那尊慈眉善目的菩萨。
不怕金刚怒目,就怕菩萨低眉。这一尊看似云淡风轻的佛尊,他的胸怀里又藏了怎样的因果报应?
白云暖蓦地眸光一冷,想前世自己唯唯诺诺,循规蹈矩,忍辱负重,又换得怎样的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