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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家弃女-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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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他们,孟洛更是觉得好笑,看来拓跋烈在他们心中极有威信,连高大爽直的苏全都十分遵从臣服于他。
只是瞅着拓跋烈不注意,苏全依旧凑了过来,好奇地问道:“在南晋之时,某便觉着洛……郎是个胆大之人,对上南晋太子与那些个世家人竟然毫不畏死,今日看来果然不假,洛郎便真的毫不在意生死么?竟然肯随主公前去盛乐,你可知道此去是要与羯胡人开战,并非和谈!”
孟洛不曾瞧见苏全问了这句话后,前面骑着马的拓跋烈身子亦是一僵,直起身子来,似乎正在听着这边的对话。
她只是微微笑着,攥紧了手里的缰绳,努力将颠簸得酸痛的腰直起来,道:“人皆俱死,洛自然亦是如此。只是洛却以为,世间之事许多远胜生死,便是死亦不可求苟全。”
她抬眼望向前面的拓跋烈:“譬如君等不惧生死驰援盛乐,与羯胡一战,譬如洛知艰难亦要相随。”
譬如她绝不愿意为人姬妾,成为玩物,这是她无法苟全之事!
苏全听着她的话,脸上肃然起敬,望着孟洛的目光多了几分尊敬,而前面的拓跋烈却是身子一动,终究没有回过头来。
只是这样昼夜驰援着实太过辛苦,且北地的夜冰冷难耐,走上一两个时辰就要休息上好一会,拓跋烈虽然心急如焚,但仍然是命大军驻扎下来,待天亮再走。
营地前燃起一堆堆熊熊的篝火,照得通明如白日,不少兵士都靠在火边取暖,一路奔驰人困马乏。
大帐中,拓跋烈坐在油灯前看着舆图,思量着路程与羯胡人的行军路径。
孟洛被留在帐中歇息了,因为是临时扎营,故而只有拓跋烈有一处单独帐房,孟洛自然不能与军士同住,只好留在营帐中与拓跋烈单独相对。
她替拓跋烈铺开榻褥,低声道:“郎主,早些歇息吧,明日天亮便要出发。”
拓跋烈身形未动,依旧仔细看着手中的舆图,却是开口道:“阿洛歇下吧,我晚些再睡。”
孟洛只得应着,在角落里铺开榻褥和衣躺下,却是无法合眼,她侧身朝着帐壁,隔着厚厚的毡帐,都能够听到帐房外呼号的北风,还有丝丝冷意沁入来,她身后就是拓跋烈稳健的身影,从未想过会这般亲近独处,让她的神思有些恍惚,只觉得如同在梦中一般。
四下里万籁俱寂,只有帐房外的北风还有帐房里拓跋烈间或翻看战报的轻轻的细碎之声,孟洛慢慢合上了眼,安稳地睡了,他在这里便是安稳的。
她的唇角不觉微微翘起,就这样睡去了。
天亮似乎是一眨眼的事,孟洛被帐房外的人声吵醒了,她睁开眼,已经见微光透过帐房的帘子照了进来,忙起身来,却见拓跋烈倚在案几边阖眼睡着,并不曾躺下歇息,而那先前替他铺好的皮褥早已盖在她身上了。
她愣愣望着案几边的那个人,一时心中似是甜蜜又似是酸楚,却是无法表达出来,只能慢慢起身来,取过一旁的大氅轻轻替他披在身上。
只是这样轻微的举动,还是惊醒了拓跋烈,他迷蒙地睁开眼,看见孟洛时候却是有片刻失神,才道:“到时辰了么?”
孟洛低声回道:“已经天亮了。”
拓跋烈倏然站起身来,点头:“该动身了,赶去盛乐不容耽搁。”他大步出帐去吩咐大军收拾启程。
大军拔营又一次出发,向着盛乐飞驰而去。
孟洛骑在马上,望着前面一夜不怎么合眼的拓跋烈,他脸色有几分憔悴,却是越发显得刚毅,身姿依旧沉稳如山,一双眼盯着前方,神色郑重,目光里却是有着担忧和焦急,看来这一战十分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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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沙包子先来认个错,昨天晚上糊涂的包子发布的时候,把个错误章节发布了出来,那是写了一半的章节,结果到今天中午才发现,可是发布的章节不能撤回,只好重新补了点字上去,但是点数还是收的一样的,大家莫怪,今晚还有一更,豆沙包子错了,愿意接受批评愿意挨打,呜呜呜呜。这几天年底了,忙的鸡飞狗跳的,实在是没法双更,不是全职的写手,还请大家多多包涵,多多体谅,尽量多更,谢谢大家!
第八十三章 坠马
离盛乐仅剩五十里之地,拓跋烈挥手命大军停下驻扎,经过这几日的疾驰,军士们已是疲惫不堪,此时需要休整,否则不战便败。
拓跋烈的帐房很大,在侧边特意为孟洛准备了一间略小的偏帐,却是拓跋烈吩咐人搭起来的,他不放心孟洛离得太远,这样一来,便是他在帐中与众将商议军情,她也可安心留在偏帐中。
听着隔壁帐房里拓跋烈与众将讨论着盛乐军情,孟洛低头将手中的书卷放在案几上,这几本都是兵法,她虽然不通此道,但是从平城跟随拓跋烈去幽州之前,便已经带上了,只想着这一路上或许能有用得上的时候。
一旁的仆妇阿萍却是拓跋烈特意命人送到偏帐中来伺候孟洛的,虽然孟洛如今是一身男子装扮,但在大军之中终究是个女子之身,多有不便,有个仆妇在旁倒是可以省去不少麻烦。
阿萍是个闲不住的,她帮着孟洛把帐房收拾妥当了,有勤快地收拾了将士们的衣袍帮着缝补。
“阿萍是哪里人氏,怎么会在这大营之中?”孟洛有些好奇,大军之中向来没有女人,却不知阿萍怎么会在这里。
阿萍低着头轻声道:“妾是盛乐人,盛乐被羯胡人攻陷之时,妾随着夫婿一道逃出城来的。”
孟洛点点头,原来是盛乐人:“你夫婿呢?怎么让你到这大营中来作仆妇了?”
阿萍眼圈泛红,哽咽道:“在逃难路上,被追来的羯胡人一箭射死了,妾还是躲在死尸之中才避开一死逃到此处。”她用袖子抹了泪,轻声说着,“郎君莫要嫌弃妾蠢笨,妾亦是良家出身。家父是盛乐城府吏,略同书礼,只是如今落魄至此,却愿意为婢仆伺候郎君,只求安身之地,还请郎君成全。”
孟洛听她言谈不俗,的确像是好人家出身的女子,模样也是清秀,只是想着这样一个女子已经有夫婿,原本在盛乐也是安然无忧度日。却是一朝被羯胡人攻陷城池,夫婿身死,她自己不得不逃到北魏大营中为仆妇求活路。叫人不得不感叹。
她叹了口气,道:“你起来吧,你安生留在我这里就是了,平日也只要做一些琐碎活计,不会赶了你出去的。”
阿萍连连磕头道谢。孟洛亦是不肯受,让她留下了。
只是情形似乎并不妙,魏军才驻扎下来,便已经被盛乐城中的羯胡探子探知此事,羯胡派出一万兵马前来袭扰,拓跋烈不得不点兵迎战。
一时间。大营里的气氛紧张起来,整装待发的兵士争气列队在营地中,拓跋烈脸色沉沉。带着苏全等人翻身上马,领兵出营而去。
阿萍看着大军出营而去,众人脸上俱是沉重之色,不由地有几分慌张地道:“他们这是要去与羯胡人作战?”
孟洛亦是忧心忡忡望着远去的大军,低声道:“是呢。”这一路而来。拓跋烈每日阖眼的时间不过一个两个时辰,白日骑行。晚间在帐房里研究对策与布阵,辛劳不堪,可是才驻扎下来,却又要领兵迎战,让她怎么能够放心的下,虽然此处有大军八万,但都已是疲劳行军不曾休整,只怕战力大减,即便只有一万羯胡人,亦是堪堪可敌。
阿萍惊得捂住嘴,低声道:“羯胡人要来了么,他们那般凶残,只盼着将军能够取胜才好。”
孟洛默默不语,只是让阿萍撩开帘子,好一眼就能看见大军回营。
营地外远远可以听见喊杀声震天,孟洛与阿萍的脸色越发难看,二人都死死盯着营门外,只盼着能有消息回来。
终于孟洛忍不住了,起身出了帐去,拦住一个向着主帐奔去的军士问道:“战况如何了?”
那军士原本急匆匆要赶去主帐,不耐烦理会孟洛,只是忽而记起眼前之人似乎是拓跋烈的贴身亲随,这才停下步子道:“那来犯的羯胡人已经被击退,只是……”
“只是什么?”孟洛等不及他说,急急忙忙问着。
“只是主公方才坠马了……正要小的前来命军医速速过去救治!”军士一脸惊慌地回话。
他的话恍若晴空霹雳,惊得孟洛怔怔立在当场,瞬间面白如纸,拓跋烈坠马了,要军医前去救治!她松开手,看这那军士飞快奔向营帐去请军医,她却是腿下一软,身子晃了晃,退了两步,堪堪站稳!
拓跋烈!拓跋烈!!孟洛的心已经乱成一团,许久才回过神来,却是不管不顾向着一旁栓着马的马厩冲去。
她身后阿萍急忙唤道:“郎君,莫要去,那里太危险……”她已经知道孟洛是个女子,心里也是为她担心,大军所在之处,难保没有羯胡人留下,若是有个好歹……
可是孟洛听不见了,她心里只有坠马的拓跋烈,那个救了她,带她来北魏,与她安稳,护她周全的拓跋烈,他不知生死,让她怎么能够安心等着。
她咬牙扯开栓在马厩上的绳索,翻身上马,策马向着营门而去,不管怎么样,她要去见他,便是真的有事至少也要让她陪在身旁。她不敢去想死那个字,更无法去想,若是真的那样,她会如何。
北魏大军与羯胡人交战之处就在营地前十余里之处,孟洛骑得飞快,她顾不得害怕,已经冲入了北魏大军之中。
虽然拓跋烈受了伤,北魏的军士终究是多年历练,训练有素,并不曾大乱,只是就地立着,不曾骚动,只是面容上俱是有担忧和惊惧。
孟洛顾不得许多,她的马飞快一般向着人群而去,待到到了大军之中,被人群阻拦住再不能前行,便勒停了马,翻身而下,将手中马鞭扔在地上,向着大军最中间飞奔而去。拓跋烈一定在那里!
仿佛是穿过层层人墙,孟洛全然不顾旁人异样的眼光和打量,跌跌撞撞扒开人群,向前而去,只想着能立刻看见他,看见他是否安好,只盼着他安好!
第八十四章 真心
大军之中,数位将领面色焦急地围在一处,孟洛顾不得与他们见礼,拨开人群冲进去,却是见拓跋烈脸色发白却是被苏全几人搀扶站起身来,真看见她冲到面前。
“郎主,你……你无事吧?”孟洛只觉得心急促地快要跳出胸膛来,直到看着他站在面前,才微微放缓了些。
拓跋烈与苏全等人瞪着眼前的孟洛,吃惊不已,她怎么会来了?
苏全径直问出来了:“你怎么来了?这里离大营不近,谁领了你过来的?”
孟洛见拓跋烈伤的并不太重,这才稍稍放下心来,却是上前欠身道:“洛闻听郎主受伤,这才赶了过来,还请郎主莫怪。”
拓跋烈望着她,她脸上的担忧之色还未来得及掩饰住,连一双眼眸之中隐隐泛红,分明是为他而担惊受怕,才会不管不顾地赶来了,全然不顾这里是与羯胡人的战场,十分危险。
他略显苍白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慢慢扩大,望着她欢喜地笑了,却是转头对苏全道:“你等先整兵收拾善后,我伤势无碍,莫要让此事影响军心,速去!”
苏全等人正想打探打探,却被拓跋烈赶走了,只得欠身应下,整兵收拾战场。
很快只留下拓跋烈与孟洛遥遥留下了,拓跋烈望了一眼那边有些不自在的孟洛,笑容越发深了,开口道:“怕是不能骑马了,阿洛扶我登车回营吧。”
早已赶了马车来,停在此处,便是因为拓跋烈坠马无法乘骑,只能乘车回去。
孟洛小脸绷得紧紧的,知道他是有意戏谑,却是不好多说什么。他如今身上又有伤,只得依言上前扶着他,上了马车去,虽然不曾言语,脸上却仍是不由地泛出一丝红晕。
只是不料他们才一上马车,驾车的兵士就急急忙忙地驭马而行,,孟洛猝不及防,仓促之间竟然身子向前一扑,倒在了拓跋烈怀里。
二人面面相视。孟洛顿时红了脸,连忙直起身子来,想要后退。却被拓跋烈一只手揽住她,低声道:“阿洛还想去哪里!”将她拥入怀中。
孟洛一愣,在他怀中靠在他胸前,听着他安稳有力的心跳声传过来,灼热了她的脸。她不敢用力挣扎,只怕会碰到他伤处,只能低低声道:“郎主,容我在旁坐下吧。”
拓跋烈却并不松手,只是揽着她,将头靠在她的发上。低声道:“别动,让我靠一下。”
孟洛一时身子僵住了,微微想要抬头。却见他闭上眼这样抱着她,竟然昏昏欲睡,略显憔悴的脸庞上眉头松开了,下巴上还有青涩的胡渣,呼吸之中带着浓郁的男子阳刚之气。令她更是面红心跳。
只是这样的沉溺很快便被她丢下了,她不过是门客谋士。非是他的妻妾,身份差距已是天渊之别,若是想在他身边,只能为姬妾。
孟洛脸上的红晕慢慢退了下去,目光清冷如月,一瞬不瞬望着眼前的男子,他阖着眼,英俊的脸上有沉沉的疲惫,虽然憔悴,却仍然让人不忍移开目光,只是这样的男子,此一生只怕都不会是她的良人。
她眼中微微有自嘲之色,叹了口气,将已经睡去的拓跋烈的手放下,想要从他怀中抽身而出,只是她方一动,拓跋烈便睁开眼来,有几分迷蒙地望着她,轻声唤道:“阿洛……”
孟洛望着他,低低地带着一丝恳求地:“郎主,容洛在旁坐下吧。”
拓跋烈慢慢清醒过来,望着孟洛,脸色慢慢郑重起来:“阿洛方才是担心我才会急急赶了过来吧?”
孟洛没想到他忽然问起这个,不自在地转开脸去,轻声道:“洛为郎主谋士,自当关心郎主的安危。”
拓跋烈却是伸手将她的脸扳正,正对着自己,望着那双晶莹明亮的眼,问道:“阿洛的心中可有我?”
这句话让孟洛身子一颤,飞快低垂下眼帘,不敢看拓跋烈,她说不出来,不能说有,却也无法否认自己的心,只有避开:“郎主身上有伤,还是好生歇着,一会到了大营请军医前来看诊……”
拓跋烈却并不放过她,依旧望着她,却是沉稳地道:“阿洛心中有我!我心中亦是有阿洛!”
孟洛再也无法强作镇定,她飞快地挣开拓跋烈的手,退到一旁,低声道:“郎主失言了。”
拓跋烈望着她,将她脸上的躲藏和无奈尽收眼底,却是露出一丝温和的笑:“阿洛,嫁与我为妻可好?”
他问孟洛,嫁与他为妻可好?他竟然问她愿不愿意作他的妻,不是姬妾,不是侍妾,而是明媒正娶的妻!
孟洛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慢慢转过头望着他,望向他的眼,她的眼里脸上都是震惊之色。
好一会,她才慢慢恢复了理智,却是苦笑一下:“郎主身份尊贵,洛不过是出身卑微的南晋庶民,岂能作此妄想,郎主失言了。”
虽然北魏不比南晋那般重视门第,但贵庶有别,终究是难以逾越的,她怎敢作此妄想,或许拓跋烈也不过是一时动情才会如此问。
只是出乎她预料的,拓跋烈并不曾有半点懊恼和反悔之意,反倒是笑了起来:“当日在南晋,阿洛便已经言明绝不肯为人姬妾,我自然是知道的。”他望着孟洛,认真地道,“我心里有你,也不肯委屈你,府里亦是不曾有过妻妾,阿洛可愿嫁与我为妻?”
孟洛这一刻才知道他说的是真的,心中膨胀到似乎要裂开来,却只能掩着嘴,惊喜和酸楚一并涌上来,却是瞪大眼望着他:“郎主是皇子,并非寻常人家……”
拓跋烈沉沉地一笑:“无人会过问我的婚事,魏地之中得势的贵府亦是不愿让女娘嫁入我的王府。”
孟洛明白过来了,因为拓跋烈的身世,母亲是南晋女子,并非魏宫中正经妃嫔,拓跋烈的地位在皇子之中也是甚为低下,朝中众臣表面上因为拓跋烈统领西北大军故而恭敬,实际却是瞧不上他,更是不愿与他结为姻亲,怕得罪了极有可能成为皇储的拓跋殷。
“阿洛可愿为我妻?”拓跋烈望着眼前的孟洛又问了一句,神色严肃。
孟洛不由地抬起头望着他,望着他的眼,那里面有期待有郑重亦是有欢喜,他是真心的。
第八十五章 约定
马车在营帐前停下了,早有数位军士上前来要将拓跋烈抬进帐房去,他摇摇手,却是自己下了马车来,一步步走进营帐中。
军医早就到了,见了他急忙上前替他查看伤势,拓跋烈挥退了一众人,却是独独留下了孟洛在营帐中,让她就近伺候。
拓跋烈先前是战罢一时晕眩,自马上坠下,幸得他身手敏捷只是撞伤了肩,才不曾有大碍。
然而饶是如此,军医解开他的甲胄,脱下战袍,才发现他整个左肩已经红肿隐隐有血丝渗透出来,伤的不轻,难怪方才他左手一直用不上气力,只能乘马车回来。
军医仔细查看了他的伤口,长长舒了口气:“幸得不曾伤到骨头,只是筋膜怕也是受伤不轻,主公还需小心用药,不可用力,只是主公还需好生歇息,晕眩乃是太过操劳,气力不济而至。”
他自药箱中取出几瓶药膏交给孟洛:“替主公敷上,伤口不可触碰生水。”孟洛一一记下,收下那几瓶药膏。
待军医走后,孟洛上前低着头道:“洛替郎主上药。”并不敢抬头看裸露着半边身子的拓跋烈。
拓跋烈见她目光躲闪,不敢直视他,笑了起来:“有劳阿洛了。”
孟洛将那冰凉的药膏一点点敷在他滚烫的肌肤上,小心地一点点涂抹均匀,碰到红肿之处时更是格外轻,只怕会让他痛。
拓跋烈却是面色不改,目不转睛望着孟洛,嘴边的笑意一直不曾消失过,似乎全然不曾感觉到痛。
他专注的目光却是让孟洛心跳越发快了,涨红着脸替他上了药,这才转开脸去:“郎主,已经上好药了。”
拓跋烈套上衣袍。却是将她揽入怀中:“阿洛,待我们回平城,我便娶你。”
孟洛隔着薄薄的衣袍分明感觉到了他炙热的体温,轻轻淡淡的药味透过衣袍挥散开来,让她更是无法抬起头来,只能低低应了一声:“恩。”
揽着她的手越发紧了,听得那沉稳中带着欢喜的声音在她耳边轻声道:“待击退羯胡人我便奏请赐婚,你放心,必然会顺利的。”
孟洛没有回答,只是将脸轻轻依靠在他胸前。只盼着能够顺利,如他所说那般。她不曾这样相信一个人,相信他要娶她的承诺。却也为了他的承诺而欢喜着。
回到偏帐,阿萍欢喜地迎了出来,上下打量着孟洛:“郎君平安回来了,方才真是吓死婢了,那里可是战场。太过危险了!”
孟洛轻轻一笑:“无事了,我只是放心不下郎主的伤势才会赶过去,幸好不曾有大碍。”
阿萍抿嘴笑道:“郎君对三殿下很是上心呢。”她早就瞧出了拓跋烈对孟洛很不一般,孟洛对拓跋烈也分明有情,才会千里迢迢扮作男子跟随拓跋烈来收复盛乐。
孟洛面孔一热,低下头进了帐房里。不肯再多说,心里却满是欢喜甜蜜,她终于不再是孤单一人了。拓跋烈肯娶她为妻,敬她爱她,又是这般护着她,或许真的不必再一人苦苦挣扎而活。
击退了羯胡人的袭扰,大营中的气氛也和缓了许多。夜里燃起无数火堆,亮如白昼。军士们在火堆旁休整着。
拓跋烈坐在案几前看着书卷,目光却是忍不住望向在旁替他收拾着战报的孟洛,她一身藕色袍服,并非往日所穿的晋裳,也不是军士们的战报,更像是家常的衣袍,亦是大袖宽袍,却更显得她身子纤弱,不盈一握。
许是刚沐浴过,她脸颊上还带着一抹淡淡的粉,不曾易容成男子的模样,一头乌黑的发也是披散在两肩,不曾束起。
帐内燃着旺旺的火盆,暖意融融并不觉得冷,只是拓跋烈却从不曾见过这样的孟洛,清冽出尘,却又无比亲近,再不似从前那般让人觉得无法掌握,无法留住,现在的她就在他身边,真真切切鲜活的,仿佛她早已在他身边从未曾离开过一般。
“主公,主公……”苏全一把撩起营帐的帘子大步进来,却是正望见孟洛,不由地一愣,话语也被噎了回去,讪讪笑道:“阿洛也在帐中呀……”
孟洛微微抿嘴,她倒不怕有别人撞进来看见自己,这里是拓跋烈的营帐但凡有人要进来,都要他允准,只有苏全这直剌剌的性子才会冷不丁撞进来,她向着苏全欠了欠身,笑着向偏帐而去。
苏全张大嘴愣愣望着孟洛走远了,才怔怔与拓跋烈道:“主公,阿洛这是……”
拓跋烈却是沉下脸来,低声斥道:“什么阿洛,阿洛也是你叫的?”
苏全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挠挠头道:“那,那我该叫她什么?”
拓跋烈望着偏帐的方向,微微笑着:“待此战一毕,我便奏请赐婚,娶她进王府。”
苏全惊得望着拓跋烈:“主公,这……这……”他上前几步,有些不安地道:“洛娘的确聪慧,深得主公看重,只是她毕竟出身寻常,只怕……”
他虽然是个直性子,却并不傻,孟洛出身寻常,对拓跋烈无法给予妻族的助力,且若是为正妻,只怕孟洛日后要面对的责难和轻视要更多更重。
拓跋烈的笑容慢慢淡了下来:“阿洛心性倔强高傲,她绝不肯为人姬妾,而我也无意于储位,既然如此,娶她又何妨。”话虽如此说,可他脸上终究难掩一丝苦涩,作为一位皇子,手握重兵,却是毫无争夺储位之望,终究是让他十分沮丧。
苏全自然也知道拓跋烈的处境,他心里为此事十分不平,比起庸碌无为的大皇子拓跋衷,狡诈阴险的二皇子拓跋殷,和其余年岁尚小并无大才的诸位皇子,拓跋烈可谓出类拔萃,又是精通兵法,擅长领兵,可是偏偏出身累了他不能大展抱负,为拓跋殷等人所压制。
只是他只是一名武将,无法非议朝政,只是见拓跋烈心甘情愿要娶孟洛,也说不出什么来,只能应下。
拓跋烈忽而脸色一肃,正视着苏全道:“日后你等视阿洛便如同我一般,不得无礼,再命五百亲卫负责她的安危,若是有什么……护她回平城,不得怠慢!”这里是战场,他不得不打算周全。
苏全一惊,忙抱拳拜倒:“敬诺!”心里却是想着,从未曾见主公对何人这般上心,看来这位洛娘真的要成了主公之妻了。
第八十六章 出战
自首战被击溃之后,羯胡人便龟缩于盛乐城中,并不出城也不应战,似乎打算借着即将到来的一场场风雪逼得北魏大军自己退去。
拓跋烈与一众将领也越发着急,眼看天气越来越冷,而大军的粮草很可能就会因为风雪断了供给,更会被围困在此地,等到粮草断绝,大军困乏之时,羯胡人即便只是派遣少量兵马也可将他们尽数击溃!
大帐中,拓跋烈负手而立,脸色沉沉望着舆图中的盛乐城,身后的将领都是一筹莫展。
苏全有些踌躇地开口道:“主公,盛乐城两面环山,仅南北连接魏与羯,易守难攻,若是强取只怕难已得手,况城中羯胡兵马亦有数万之众,粮草充足,更是艰难。”
拓跋烈望着盛乐城的舆图,道:“我亦知道此战艰难,但时不待我,若是再拖延下去,大雪封路,粮草断绝,那时候我八万兵马便会成了羯胡人案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他指了指舆图上一处画着的一条不起眼的伏线,道:“盛乐西侧却是有一处缓坡,若能设法自这缓坡处攻入城中,击溃城中羯胡人并非不能。”
众将领围上前来看,却是都拧着眉头,人人皆知攻城已是艰难,然而盛乐两面环山,南城屯有重兵,只有这一处小小的缓坡,着实难以攻下。
拓跋烈缓缓吐出一口气:“只是此举颇为冒险,还需打探清楚盛乐的情形才可决断。”
孟洛在他们身后替拓跋烈整理着信函奏报文书,这是拓跋烈有意留了她在营帐中,已经视她为亲近之人,这些军情也不打算瞒着她。只是她听到拓跋烈等人决定要强攻之时,眉头紧紧皱起,越发担忧起来。
盛乐虽然不大。却是城墙坚固,城中羯胡大军又是人数众多,若是强攻只怕要死伤无数,十分惨烈,若非万不得已,强攻不可取,可是拓跋烈说的不错,眼下时间紧急,若是不能赶在大雪封路断绝粮草之前夺回盛乐,那么他们只有撤军。可是盛乐在羯胡人手里,就如同与了羯胡人一把随意进入北魏西北境内的通关钥匙,他们随时可以掠夺侵占西北边境。更是会在此处建立羯胡人的城池,那时候,北魏再想夺回盛乐却是难了。
派出去打探的探子很快回来,奏报说羯胡人将重兵尽数安置在南城城门,似乎知道北魏大军这几日就要攻城。并且频频巡视,似乎打算固守盛乐城,只是城西缓坡处却是守军甚少,若是能够趁夜突袭,或许能够攻破盛乐城。
拓跋烈听了回报,脸色和缓了一些。却是命人唤了数位将领前来,指着舆图:“令一万精兵与亲卫随我自缓坡强攻,苏全与何忠各领两万人马自南城轮流攻城。张逢强领两万人随时准备接应,剩余人固守大营。”
他此言一出,却是让一众将士变了脸色,他竟然要亲自领兵强攻,一时间众位将士尽数抱拳拜下:“主公不可。切切不可!”
苏全梗着脖子大声道:“岂能让主公亲自领兵攻城,末将等愿领兵强攻。请主公坐守大营。”
众将随声附和,无一不是抬着头恳求地望着拓跋烈,强攻之事太过冒险,无人敢让他去。
拓跋烈一挥手,打断他们的话:“强攻需一举成功,一旦失败便再难有机会,非精兵不可为,而大军之中唯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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