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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鞭唤-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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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月奴定定地凝视着他,没有说话。

  陈唤的笑容顿时凝固,呆坐半晌,小心翼翼地道:“赵月奴,不会……真是这样吧?”

  赵月奴竟然点了点头,道:“是的,你正是呼延氏的后代,千真万确,绝无半分虚假。”

  陈唤此时的表情当真是生动精彩之极,脸色千变万化之后,终于讷讷地问了一句:“难道我的父亲,就是那个……那个京城有名的霸王……敬山公呼延丕显?!”

  赵月奴不由笑了起来,连连摇头道:“怎么会是呼延丕显?他那时都五十多岁了。”双手扶正陈唤的肩膀,又正色道:“你记好了,你的父亲,就是敬山公呼延丕显的大儿子——呼延守勇。”

  “呼延守勇?!”陈唤忍不住跳了起来,大叫道:“就是你经常说的那个京城头号花花公子、摧残无数良家妇女、不知给呼延氏添了多少风流孽债的呼延守勇?!!”

  “是的……”赵月奴兀自正色道,但随即便再也忍耐不住,哈地一声笑了起来,道:“没错,就是那个风流荒淫、品性不端的呼延守勇……哈哈!”

  “天哪……”陈唤惨叫起来:“老天你何其不公,怎能给我摊上这样一个老爸?!”

  赵月奴咯咯直笑,道:“你不是常吹嘘自己血统优良么?哈哈,这可是忠良之后啊。”

  陈唤满面悲痛欲绝,仰天长叹道:“难怪我总是只能优秀一半,无论读书写字、习武练气、还是跟人勾心斗角互相算计,总是虎头蛇尾,开个好头却没个好收尾,以前我不能理解,现下全知道啦,原来我只有一半的优良血统。我姆妈把最好的留给了我,可是被我老爸那种差劲的血统一掺和,就什么优势都没啦!姆妈呀,儿子让您失望啦!您别怪儿子,要怪就怪那个混蛋老爸吧!”

  赵月奴只笑得直不起腰来,索性抱着陈唤滚入石床,两人笑作一团。

  嬉闹一阵,赵月奴方才想起正事,忙道:“不闹了不闹了,听我继续说下去。”说着就要坐起,陈唤却兀自搂着她的肩膀,于是只好半躺在床上,伸手支着自己的额角,道:“你好好听着,别捣乱。”陈唤便依言不闹了,抬头注视着她。

  赵月奴尽量使自己严肃起来,清了清嗓子,道:“那时候大哥在京城经营玉器铺子,你也知道,京城里有的是王公贵族纨绔子弟,生活从来奢侈糜烂,我们的玉器品质精良,自然颇受他们的欢迎,往来顾客颇多。呼延守勇乃是当时京城里最有名的花花公子,身边从来不缺美女陪伴,因此对玉器首饰之类的物事需求量相当大,因为要随时赠送给中意的女人嘛,否则怎能让人家对他留下印象?如此一来二往,呼延守勇就结识了我大哥,那时我才十四岁,比你现在大不了多少,也就不像大嫂那样回避后院,经常去外厅走动,便也认识了呼延守勇。说句大实话,呼延守勇的外表是极为俊美的,他能受尽京城女子的青睐,自然也有一定的道理。你舅舅的长相已经非常之好,当年也没这么胖,到哪里都是一等一的美男子,可是和呼延守勇比起来,却还是差了几分。”说到兄长赵仲珩,她心头又是一阵悲哀,鼻子有些发酸,便住口不语,令自己平静下来。

  陈唤心知肚明,连忙岔开话题,笑道:“幸好你当年只有十四岁,否则以你的样貌,呼延守勇肯定动心,少不了要来骚扰你,那可就烦不胜烦了。”

  赵月奴闻言微微一笑,心中暗道:你以为他没有骚扰么?心情为之略好,便继续说了下去:“那时候你妈妈陈惠枝也刚来京城投靠我们,平时没什么事做,大嫂本想教她刺绣,她却主动提出要去看管玉器库房,大哥也正好缺一个像她那样又识货又沾亲带故的人,就让她做了库房主管。住了半年不到,呼延守勇便来了我家,他买玉器首饰从来大手大脚,也不讨价还价,只求货色精美,大哥和他熟络以后,觉得跟他做生意十分爽快,便索性让他自己挑选货色,一月结帐一次即可。这样大哥和呼延守勇接触便少了,每次他来我家,基本都是我接待他,然后我便带他去库房选货色,陈惠枝就这样认识了他。你也知道,陈惠枝是何等优秀的女子,哪怕只是看守库房,也自有她独特的气质和风韵,她在那千百件珠宝玉器间一站,可不是给珠宝做陪衬的,而是珠宝玉器衬托了她,即使再珍贵的宝贝,和她比起来,也要黯然失色……”

  陈唤心花怒放,连连点头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我姆妈可不是凡人!”一边说一边遥想陈惠枝当年的绝代风华,不禁悠然神往。

  赵月奴点头道:“确实如此,你妈妈虽然年纪不小,已近三十,但她身上那种既神秘莫测又淡雅和煦的气质,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住的,没有一个男人可以抵挡住她的魅力。呼延守勇虽然阅尽美色,但初见你妈妈的时候,还是明显地看呆了眼,想必也被你妈妈的风采给震撼住了。可是你妈妈却连正眼也不瞧他,好像在她眼里,那些玉石远远比呼延守勇要有吸引力得多……”

  陈唤更是喜得眉飞色舞,连道:“就该这样!嘿嘿,就该这样的!”

  “别打岔!”赵月奴拍拍他的头,继续道,“从那以后,呼延守勇来我家的频率就更高了,几乎三天两头往我家跑,起初还要我接待,后来连我也懒得搭理,直接就往库房里钻,一坐就是大半天,也不买什么东西,只是和你妈妈说话。”说到这里不禁有些失落,便自己岔开了话题,问道:“陈唤,难道我真的有那么不起眼吗?虽然你妈妈很有魅力,我那时也年纪幼小,可也不该如此轻视于我吧?你说说看,我究竟是不是一个毫无吸引力的女人?”

  陈唤笑道:“不一样的,嘿嘿,那是完全不一样的。”

  赵月奴皱眉道:“怎么不一样了?我那时可也是左近出了名的美人,年纪虽小,却已和现在无甚分别,又精通诗词书画,见过的无不称赞夸奖。你妈妈再怎么出色,不也是个女人么,我自认长相学识还要略胜她几分,最多只是内涵和魅力有所不及罢了。你倒说说,我和她究竟怎么不同了?”

  陈唤双手紧紧捧住她的脸,深深凝视着她,用一种成熟无比的腔调说:“唯一的区别就是:陈惠枝是属于呼延守勇的,而赵月奴却是属于陈唤的。所以你们两个不一样,对于陈唤来说,赵月奴就是唯一,没有任何人可以替代,即使是陈唤的姆妈也不行。知道么?这就是我的答案。”

  赵月奴没有说话,只是呆呆地看着陈唤,良久沉默不语,似已痴了。

  陈唤与她对视,眼中渐渐涌起柔情万种,正待开口,忽然赵月奴一把推开他的手,笑道:“又打岔了,咱们继续。”用力将他按回去,清了清喉咙,接着说道:“嗯……他们两个就这样认识了,嗯……慢慢地经常会面,后来嘛,嗯……后来就有了你。”

  陈唤不禁苦笑道:“你打断我就是为了说这么几句没头没脑的话么?”

  赵月奴揉揉头,道:“说了别打岔嘛,你总打断我的思路,叫我怎么说下去。”于是再次整理思绪,平复心情,过了良久,终于开口道:“反正是很突然的,你妈妈就这样怀孕了,后来呼延守勇就没再来过我家,开始我们都觉得奇怪,后来见你妈妈有剧烈的怀孕反应,便都知道了。呼延守勇的名声向来不好,这种事以前也听说过不少,大哥和大嫂都很气愤,要给陈惠枝讨个公道,但陈惠枝却说不用了,这事十分奇怪,后来我才搞明白,其实她压根儿就没把你父亲放在心里,她和你父亲相好,纯粹只是为了能怀上你,这个你也知道了,是不是?那时我却不明白,只觉得陈惠枝很可怜,一心要帮她,于是我亲自去敬山公府邸找呼延守勇,对他说明此事,当时他的表现也很奇怪,并不是做了坏事不承认的样子,相反他对一切都供认不讳,可是却仿佛很怕陈惠枝的样子,一提起她就很不自然,后来竟然精神失控,又哭又叫地赶我走,让我不要再提那个噩梦。我百思不得其解,回家后见陈惠枝反应痛苦,又生出同情心,等她肚子明显隆了起来,呼延守勇还是没有来看她一眼,我只好再次去找呼延守勇,大嫂也陪我一起去了,要他务必给个说法,当时呼延守勇和他的二弟呼延守信都在,呼延守勇死活不肯见陈惠枝,我和大嫂一怒之下,就吵了起来,呼延守信怕事情闹大,就在一旁劝解,于是呼延守勇只好将脖子里挂着的传家玉佩给了我们,说如果陈惠枝产下孩儿,就把这块玉佩戴上,他敢做敢当,绝不否认自己的亲生孩儿,但是他此生不会再见陈惠枝一面,请我们遵从他的决定,后来连呼延老夫人也被惊动了,事情闹到这般地步,我们得到玉佩做凭证,也算有所收获,便只好作罢,就此回去了。”

  陈唤不禁冷笑道:“敢做敢当?这就是所谓的敢做敢当?真是笑话!”

  赵月奴神情认真,想是接下来的内容比较严肃。只听她继续说道:“过了没多久,京城里就传出呼延丕显调戏后宫美人、遭皇上逮捕严惩的新闻来,我们吓了一大跳,连忙四处打听,才知这事闹大了,不仅呼延丕显一人,可能连整个呼延氏都要跟着遭殃,又过几天,便轮到那震惊天下的日子来临,呼延氏被满门抄斩,一家上下三百多口,全部斩首,并混埋入呼延府邸,铸成那众所周知的肉丘坟。我当时吓得险些晕倒,没料到呼延守勇前两天还活蹦乱跳,这么一下就被杀了头,连尸首也找不到了……”

  陈唤终于勃然大怒,低吼一声,道:“入娘逼!赵侦这个天杀的老王八蛋!!”虽然对呼延守勇没几分好感,可他终究是自己的亲生父亲,本来说起呼延家将的故事,最多不过有些愤愤不平,终究只是旁听者的心态,可是此刻听来却截然不同,一想到自己就是呼延氏的后代子孙,而爷爷奶奶、父亲叔叔等全家亲人就此惨遭仁宗毒手,尽皆死于非命,便忍不住怒火狂燃,满腔皆是滔天的仇恨。

  赵月奴连忙按住他,摇头道:“别急别急,听我说完,你爸爸并没有死。”

  “啊?!”陈唤大惊,急道:“他没有死!怎么回事?不是说都死光了吗?!”

  赵月奴道:“其实呼延丕显身边一直都有几名护卫高手,皆是忠心耿耿的死士,一直藏于暗处,负责保护他的安全。呼延丕显乃是精明之人,那日遭庞媛陷害之后,感到此次必定性命难保,于是立即安排了身边几名高手回去通风报信,要他们护送自己的妻子、妹妹和两个儿子安全离开汴京,但是呼延老夫人和小姑呼延赤金却死活不愿离开,只要那几名高手立即将呼延守勇和呼延守信两兄弟带走,两人也不愿意,于是众高手将两人打晕,飞快送出汴京城,另有两名对呼延丕显誓死效忠的高手留了下来,化妆成呼延守勇两兄弟的模样,就此等待朝廷人马前来,直至当晚被庞籍带兵围困,全部斩首毙命。因此朝廷也不知晓,事后清点尸体人数,一个也不少,便即全部埋入肉丘坟。呼延守勇逃至京郊之后,命一名高手悄悄回城打探消息,顺便给我捎了一段口信过来,说明他和弟弟已然逃生,但家中遭遇惨变,大宋已难安身,必须前往大辽找寻其母亲的表兄、也就是大辽军中赫赫有名的马凯老将军,以求避难,想到京城还有一个亲生儿子,便要我们代为管养,等日后孩子长大,谨记去北国寻父,到时再图谋为家族报仇雪恨,等等。另外,呼延守勇还建议我们离开汴京,因为事情并非万全,可能会被查知他与陈惠枝之事,或者被发现那两名死者并非他与呼延守信,为免受牵连,还是及早离开为妙。就这样,你父亲匆匆北上,就此一去不返,十四年来毫无音讯。大哥大嫂听从他的建议,带着我和陈惠枝举家搬离,回到故乡杭州,直至今日。”

  陈唤听得境况急变,呼延守勇兄弟竟然逃出生天,可谓天无绝人之路,忍不住大笑起来,道:“好好好!如此再好不过!呼延家将终究还是没死光,等老子长大了,就回去找赵侦那老王八蛋算帐,灭了他的大宋朝!哈哈!”

  赵月奴道:“将来你不单要去找你的父亲,还要设法找到你的叔叔呼延守信,呼延氏目前就只剩下你们三人了,所以你凡事不可太过冲动,要记着家族的血海深仇,以后创出一番大事业来。”

  陈唤点头道:“赵月奴,这些我都知道,但是对我而言,现下最大的仇敌是那个书生老儿,我只记着舅舅和翠桃的血海深仇。那个呼延守勇没养过我一天,哪怕是我的亲生父亲,也远远比不上舅舅与我的感情。呼延氏的事情以后再说,当务之急是弄死书生老儿、想法子逃出去。”

  赵月奴嘉许地点了点头,道:“有你这句话,大哥九泉之下若是听见,也必定感到欣慰,不枉了他疼爱你这么多年。我将这些往事告诉你,主要用意就是为了让你明白,你身上不止一桩仇恨,还有更大的一笔血债,你肩负的责任委实不小。所以你一定要事事小心,考虑周全,哪怕我发生了什么意外,你也一定要珍惜自己的生命,勇敢坚强地活下去,将来积蓄了力量,再为所有的亲人报仇雪恨。”

  陈唤摇头道:“赵月奴,这点你不需再说,总之你活着我就活着、你死了我也死了,无论如何也不会更改。我们的性命是连在一起的,这辈子都紧紧相连!”

  赵月奴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抚摸着他的脸,眼神中透出无尽的温柔。

  陈唤又道:“我现在再发一个誓:我陈唤……”说着顿了顿,问道:“我……是叫陈唤吧?”

  赵月奴微微一笑,道:“你的真名叫做呼延唤,这是你妈妈给你取的,后来我们担心呼延这个姓氏太过敏感,朝廷可能会查找过来,便让你跟从母姓,改名为陈唤。”见他一手向天,就要当堂发誓,便伸手制止,柔声道:“不用发誓了,你的心意我明白,咱们一定不会分开的,你放心吧。”

  陈唤总算作罢,低声将“呼延唤”这个名字重复几遍,不由苦笑道:“呼延唤这名字好生别扭,好像胡人的名字一样,还是陈唤读起来顺耳。”

  赵月奴道:“我曾研究过呼延氏的发源,其实你的祖先正是胡人,古代匈奴人中有一个‘呼衍部落’,以部落名为姓氏,全部中人均自称呼衍氏,乃匈奴族四大姓氏之一。直至东晋时期,呼衍部落渐渐融入中原,和汉人生活在一起,于是改为呼延氏,一代代繁衍下来,直到如今成为你们呼延家族。今西夏境内有一个安定郡,汉武帝时期就是呼延氏的郡望,而中原新蔡县郡则是东晋时期的呼延氏领地。不过呼延赞、呼延丕显、呼延守勇这一脉却是源自山西,十四年前山西尚有呼延氏的祖屋,只是后来呼延丕显遭斩首,那片祖屋便被当地官员全部拆光了。以此推算,你的籍贯地乃是山西汾州,决计错不了。”

  陈唤连连摇头道:“我生在杭州,长在杭州,母亲又是浙西人氏,山西汾州是个什么破地方!我不止没去过,连听也没听说过,怎能算汾州人?我自然是如假包换的杭州人,和你一模一样。”

  赵月奴道:“籍贯都是按父亲来算的。”但随即想到他这么说只是为了和自己拉近关系,不由又感欣慰,便点头道:“你说怎样就怎样吧,反正也无所谓。”

  陈唤笑道:“本就如此,咱们都是杭州人,这点谁也休想改变。”说着不知又有了什么念头,便展开了联想,喃喃道:“赵月奴,你不妨想想,我妈妈是仙人后裔,我爸爸是呼延守勇,我爷爷是敬山公呼延丕显,曾祖父是双鞭呼延赞,我的血统何止普通优良?简直是优良得不能再优良了!”说着顿时兴奋起来,大笑道:“哈哈!我天赋异禀、自小不凡,看来果然是有原由的。我早说过无数次,像我这种高贵的血统,天下间能有几个?哈哈哈!老子将来若不一飞冲天,岂非连老天爷也看不过去……”说着已是手舞足蹈东倒西歪,飘飘然如在云端。

  赵月奴苦笑道:“又来了。”话虽如此,但见他乐成这副模样,终究忍不住心中欢喜,扑过去和他抱作一团,再次嬉闹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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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集 龙门劫  第十章 黑之气

  这日书生拗不过陈唤的抗议,只好出谷去为他们购买生活用品和食物酒水,谷中剩下陈唤和赵月奴两人。这本是逃跑的大好机会,可惜陈唤检查了谷口,发现已被书生用一种极为奇特的阵法禁制起来,不仅闯不出去,就连接近谷口三丈以内也是万万不能,如此多般努力未果,只好颓然放弃。两人吃了些零食,谈笑一阵,见闲下无事,陈唤便开始习练书生所授的内功心法。

  陈唤盘膝而作,运转丹田之气,口中喃喃自语:“十二经脉之中,手三阴经既是手太阴肺经、手厥阴心包经、手少阴心经;手三阳经既是手阳明大肠经、手少阳三焦经、手太阳小肠经;足三阳经既是足阳明胃经、足少阳胆经、足太阳膀胱经;足三阴经既是足太阴脾经、足厥阴肝经、足少阴经;奇经八脉既是督脉、任脉、冲脉、带脉、阴维脉、阳维脉、阴蹻脉、阳蹻脉。九吸一呼,气行奇经八脉,是为一周天。行三至九周天为练气首尾,积聚内家真气则需行功三十六或七十二周天,方可凝练丹田、气聚成球。贯通奇经八脉与十二经脉,使得江河入海、龙虎交汇、融合为一、气贯全躯,则始臻大功告成之境……”

  如此一边练气一边背述,不但不能潜心修习,反而越发烦躁不安,半个时辰不到,陈唤便不耐烦起来,开口骂道:“个二三流的低手老穷酸,根本就是个江湖骗子!人家练武背的是神功秘笈,老子却要背些经脉穴道,莫非要老子将来开个医馆玩针灸刺穴不成?他妈的!老穷酸就是不安好心,威逼老子吐出仙家法术,回馈来的却都是这种街头郎中的骗人把戏,成心把老子当猴儿耍!”

  赵月奴听得轻轻笑了起来,道:“看你在这练功,一个时辰下来,功没认真练一刻钟,其余倒是都用来发牢骚了。这般不用心,如何学得进去?我看这书生教你的经脉练气功夫倒也有点门道,不像是骗你来着,你还是打起精神好好练吧,应该没什么坏处。”

  陈唤苦着脸道:“练气实在太枯燥,这样一动不动坐几个时辰,能把我活活憋死。”

  赵月奴笑道:“练什么不是这样先苦后甜的?也不单单只有武功,你连这点苦也受不了,干脆就不要练了,和我一样做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者算了,走到哪儿都让人欺负。”

  陈唤笑道:“嘿嘿,赵月奴,你别激我,我不吃这一套。今朝难得老穷酸出去给咱们添置东西,我要是不好生利用轻闲一下,可也太对不住自己了。”见赵月奴噘了噘嘴巴,有些不开心的样子,忙又给自己辩解道:“赵月奴,你别失望,不是我不勤奋用功,而是我对练武有别的想法,你想不想听听?”

  赵月奴道:“哼,你总是给自己偷懒找诸多借口,就知道狡辩,谁要理你?”

  陈唤摇头道:“这次绝对不是狡辩,你听我细细说来。其实经过这么久时间的练气,我基本已明白真气运行和积聚的规律,虽然对那些具体的经脉穴道名还记不清楚,但真气怎样生成、如何流动、途经哪些方位、以及最后怎么汇聚壮大,我心里都明白得很。这就像千万条河流最终汇聚入大海一样,真气不断在体内流动运行,拓展经脉的容量,加快流动速度,这样才能越积越多,越运转越熟练利落,经过长久的打磨、锻造、积蓄,最终在丹田内形成身体所能承载的最大规模,便拥有了自己的内丹,如此方才真正进入登堂入室之境。只是这个过程实在太长久,普通人若是资质非凡,苦修二十年可以有成,资质差劲者若日夜勤修苦练,可以弥补天分的缺憾,三十年可以有成,而既无过人资质又不愿勤奋修练者,恐怕一辈子也只能徘徊在普通高手的境界。所以用这种传统方式修练内家武功,除非我能吃到那些传说中的仙丹灵药,让我体质大大改变,或许可能在短时间内大功告成,否则四十岁之前绝无可能达到一流高手之境。”

  赵月奴点头道:“本来就是如此,练功学习都是一样,岂有一步登天的道理?一个人勤学苦练三十年,能成为一道之中的一流高手,已经很难能可贵了。你若一味贪图捷径,不投入血汗心力就想成功,那简直是痴人说梦,世上断无如此便宜之事,即使真的有也绝轮不到你。你除了摒弃幻象、脚踏实地、日夜勤修苦练坚持不懈外,绝无其他办法可行。”

  “非也非也,”陈唤颇有自信地笑了笑,道:“我并不这么认为。”

  “你这人,”赵月奴气道,“一定是怕吃苦受累,就挖空心思去想了些偷懒的办法,是不是?我告诉你,赶快打住,莫要自作聪明了,这样下去吃亏的一定是你自己。那书生品性虽然恶劣,可是一身的本事却也绝非泛泛,确实是几十年勤奋修练不懈钻研而来的,你要找他报仇,必须付出比他更多的血汗,如此坚持下去,或有可能将他击败。若是这般只想靠一些投机取巧的法子来对付他,这辈子你就再也没有指望了,你舅舅和翠桃的大仇也休想得报,不如趁早认输罢了!”

  陈唤认真地道:“正是因为要给舅舅和翠桃报仇,我才必须想一些速成的法门,你也不想想,如果按照这种方法修练下去,我至少也要练三十年才有击败老穷酸的把握,等到那时候,不用我去找他,他自己可能早就老死了,又何必多此一举?时间不允许我消磨,稳扎稳打确实很重要,但不适合现下的我。我要在最短时间内击败那老儿,尽快给舅舅和翠桃报仇雪恨,就必须使用一些‘超越限度”的非常手法。”

  赵月奴道:“那好,你倒说说,你的所谓非常手法究竟是什么。”

  陈唤道:“刚才我解说了练气的方法和规律,现在我再说说我吸取黑石仙力的情况。你有所不知,吸取仙力的情形和练内功增强真气的情形完全相反,内功是从经脉里运转生成,最后汇聚到丹田中。而我吸取黑石时则是先将仙力吸入丹田核心,在丹田中过滤净化之后,才逐步分散进入四肢百骸和十二经脉,丹田只是一个过滤器,最终不剩半点仙力。我练内功时将真气从经脉汇聚入丹田,而吸仙力时则将丹田仙力融入经脉,两厢分工明确、各不相干。但是最近我对内力和仙力的性质又多了些了解,我发现一个有趣的问题,这可以说是我正式练武近三年来最大的发现。”

  赵月奴见他故意住口不语,便没精打采地问了一句:“什么发现?”

  陈唤道:“仙力和内力,都是两种无形的物质,可以感受体会,但没有具体的形态。用我的理解来说,内力就是一股气,或冷或热、或快或慢,主要运行于十二经脉和奇经八脉内,以周天为单位,最终汇聚于丹田。而仙力则更像一团光,或明或暗、或强或弱,主要运行于丹田内,如同月亮将光华撒向黑夜一般,途经各大经脉,逐渐投射到骨格肌肉之中。其实这个比喻并不恰当,因为光是明亮的,而我的这种光却是黑暗的,有时候我明显可以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会出现某种黑暗的气息,就是那黑暗的光在我体内滋生成长的表现。我继承了我姆妈的独特血统,对这种黑暗的气息毫无排斥,如同水乳交融一般,可以在最短时间内融合为一,这是我的优势,因此我吸取黑石仙力的过程基本没有困难,十分轻松就将仙力融入体内,而书生老儿无论怎样努力,却始终无法融合,就是这个道理。”

  赵月奴皱眉道:“就这些么?”

  “你听我说完,”陈唤道,“因为我姆妈陈惠枝的缘故,我的身体内也保存了一部分对这些黑暗气息的记忆,只是我以前完全不懂,才一直没有记起,但如今我吸取了姆妈的黑石,等于是激发了体内的记忆,让我对这种黑暗的气息有了初步了解。我可以感受到,这种黑暗的气息应该不属于我们这个世界,而是一种源自于另一个世界、或者来自黑暗宇宙的物质,它在黑暗的表面下还蕴藏了一种极其强大的爆发力,它可以凝聚起来,直至将我体内所有的黑暗物质集中到一起,聚成一个小点,但这个小点如果控制得当的话,则能在一瞬间爆发出无可比拟的恐怖力量。它似乎是在告诉我,宇宙星空看似黑暗沉默,其实里面包含着无数次猛烈之极的爆炸,这种爆炸可以毁灭一切生命,也可以诞生一切生命,只是这些道理太玄妙深奥了,我还不能完全掌握。我现在想做的只有一点……”

  赵月奴本性好奇,对不可知的事物总有许多探索之欲,听到这里已不禁被勾起了兴趣,见他又故意停顿逗弄自己,却也十分认真地想了想,道:“你想做的是……将你体内的那些仙力凝聚成一点么?”

  “聪明!”陈唤笑道,“我就是这么想的。我学了这么久的经脉穴道和打坐练气,虽然那些拗口名称总是记不住,但也明白该怎样将真气从经脉里汇聚到丹田。现在我想做的不是积聚真气,而是积聚仙力。我想将两种功法互换,进行逆向修练,从此以后,我用经脉穴道来吸取仙力,在体内流转净化后,积聚到丹田之中。而与此同时,我又将丹田内积聚的内力灌输到全身经脉中。两种功法的运行方式彻底逆反,以避免两者在体内起冲突,直至将丹田真气搬空,再存入仙力,仙力经过我的过滤和压缩,慢慢变成一个小点,等我积蓄足够仙力后,再用真气破体之法,将仙力自丹田瞬间爆发,就像发出内家掌力一般,用手打出仙力,也就是亲手引发了一场巨大的爆炸,那时就算书生武功盖世,也必定落得个非死即伤的下场!”

  赵月奴似懂非懂,但也感觉到这总方法绝非胡扯,确有一定道理,她最喜欢陈唤这种善于创新开拓而又勇于尝试体验的个性,因此也不会像常人那般感到危险莫测,反而有些兴奋,点头道:“你有这样的想法就好,我支持你,你尽量去试试看,如果成功,也算是开创了一代先河,我定以你为荣。”

  陈唤得意地笑道:“我早就开始暗暗尝试了,只是怕书生老儿看穿,一直没敢深入。现下我也明白了,书生老儿并不是对吸收黑石仙力一窍不通,而是他的身体根本无法吸收,这世上可能只有我陈唤这种血脉的人才能吸收仙力。哈哈,书生老儿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而我却是得来全不费功夫,两相一对比,还不气死了那老王八蛋!现下我就慢慢跟他磨,等他明白这个道理、彻底死心的时候,我的仙力也积蓄得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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