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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侠奇缘花千骨-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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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花想要什么,我马上变出来。”
哪怕仙术道法再强,想要凭空变出什么物体,从理论上是完全不通的,除去用某物变化形体或者从某处瞬间转移,要么就只是幻术而已。就是孙悟空也需要借助自己的毫毛,法力一失,也会立刻被打回原型。
花千骨看着满桌子小月凭空变出的那些物体,却是完全真实的。猜他或许是从墟洞之外移来,否则接近创世的力量也未免太可怕。
花千骨做了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饭菜,二人坐在桌边一面吃一面说话,可是只有两个人的偌大的世界未免还是有一些冷清。
“花花是不是觉得人太少了?那再变几个下人出来陪我们说话啊,想要把外面变成热闹的集市也可以……”
“不要了!”花千骨连忙摇头,光是一般的物体和景致也便罢。如果是真的人的话,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有生命还是只是幻影。觉得那样的场景太过诡异,还不如一直二人样简简单单的。
南无月眨巴眨巴眼睛,突然惊喜的望着窗外:“原来姐姐说的天黑就是这个样子啊!”
他啪嗒啪嗒的跑出去,望着天空巨大的圆月。因为周围天空都暗下来,比当初花千骨刚醒来时看不知道清楚多少。只是此时月亮发出妖异的红光,周围一环环晕开。将整个大地笼罩在一片妖冶鬼魅之下。
“今是十五呢……”月圆人不圆啊。花千骨摸摸南无月的头,突然想起无数次静静望着白子画在露风石上对月抚琴的梦幻般的场景。以为自己一生都将和小月如此简单平静的过下去。
“花花……”南无月突然弯下腰,面色苍白的轻轻唤了一声。
“恩?”花千骨低下头,“小月怎么了?”
“我……”他抬起头,腮边挂两滴晶莹的泪,微微皱眉见犹怜的样子让花千骨心里一疼。
“小月?”
南无月腿一弯,跪倒在地上,仰起头,突然对月爆发出一阵妖兽般惊动地的咆哮和呼喊,身上迸射出万千道刺眼金光。
卷四:墟鼎乾坤藏子画·花月洞天无月寒 谁是妖神
谁是妖神
太过刺眼的光芒和巨大的冲击力,致使花千骨迷迷糊糊晕了过去。等到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周遭景色又一变。
四周一片漆黑,竹舍,花海,湖水所有的一切全不见,只有空中一轮巨大的红月,氲出一丝丝妖冶诡异的气息。她和小月此时正身处冰莲之上,只是冰莲,似乎在空中更高处。伸出头往下看去,吓了好大一跳。却见一棵巨大的树从下面黑不溜秋深不见底的一片虚空中生长出来,巨大的树枝和树杈几乎欲笼罩住整个空。树上开满朵朵巨大的千瓣冰莲,而他们就睡在最顶端的朵之上。
奇异的树还在不停的向高处生长,花千骨甚至能听到树皮绽开,和冰莲不断绽放的咔嚓作响。
小月在一旁痛苦的发出呻吟,身子颤抖的蜷缩成小小的一团。
“小月!小月!”花千骨把他紧紧搂在怀里。看他满头大汗,唇色苍白,紧紧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月光下在脸上投下阴影。
完全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也诊断不出任何生病的迹象,花千骨只能拼命的给他输入真气和内力。
“花花,我疼……”小月的小手紧紧的抓住她的衣服。
“哪里疼?是哪里在疼?”花千骨急得手忙脚乱,在他肚子上背上轻轻搓揉。
“全身都疼,骨头,骨头像要裂开……啊……”南无月一声惨叫,疼得不由翻滚起来,花千骨按住他,可是他的身体仿佛一个大洞,输入再多的真气和内力都瞬间被吞噬殆尽,消失无踪,没有半回响。
“为什么?为什么会有人,有人想要进来!不许!绝对不许!”南无月感受到外界有人正妄图打开墟洞的口子,连忙闭上眼睛嘴里默念着什么咒语,仿佛在与人斗法般。可是身体极度的疼痛叫他越来越吃不消。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疼得哭起来。花千骨急得直抹汗,紧紧搂着他源源不断的输入内力。亲吻着他的面颊和泪水,低声安慰着。
红色的圆月光芒越来越盛,南无月突然拼命从她怀抱里挣脱,跪倒下去,仰对月凄厉长啸。花千骨惊恐的望着他,无奈被他周身血红色光芒弹开根本靠不过去。
无色无味的冰莲月光下突然散发出丝丝缕缕的清香,仿佛被人施摄魂术般,觉得大脑越来越模糊。隐隐听见南无月身体里骨骼在生长和绽裂的声音,仿佛随时都有可能从身体里刺出来,骨为树杈,把血肉绽开成花。伸出手去,却够不着他。眼睁睁看着他的身体在月下剧烈的因疼痛而扭动着,如起舞的蛇般的妖冶迷乱。眼皮慢慢耷拉下来,身上的气力仿佛被什么抽光。
小月为什么好像长高了许多?
看着南无月痛苦扭动的身子总算停止下来只是仍然不断颤抖,慢慢回转身静静看着她。
从七岁小孩瞬间成长成十七八岁少年那么大,上身的衣物全部撕裂掉落,仅下身残挂着两块。露出依旧青涩稚嫩的小胸膛来。皮肤如牛奶般光滑,在月光下反射出诱人的白皙剔透的光泽,长发丝样垂顺,在风中轻轻飘飞着,黑得耀眼。完美的腰线和修长的腿,绝对胜过少千倍白倍,叫人忍不住伸手想要触摸。
那脸虽长大许多,既有少年的俊雅亦有少的清秀,虽没有杀阡陌的倾城绝色,亦没有白子画的绝世风采,但是那水晶样的玲珑剔透,清澈纯净,仿佛未沾染过世上的半尘埃。
依旧是小月没错,她的孩子,化成灰都认得。
“月……”迷迷糊糊伸出手去。
南无月向走过来,身子略有些摇晃,目光里真无邪中又多一丝紧张无措。仿佛刚从蛋壳里孵化出的小鸡一样,钻进花千骨怀里轻轻颤抖着。
冰莲的香味越发浓重,花千骨大脑越来越沉,怎么挣扎抵抗封闭五识都没有用,最后慢慢闭上眼睛竟然睡着了。
南无月抬头望望天空,发现月亮中心颜色微微淡些。集合几界中所有高手的力量妄图突破墟洞入口,他知道靠自己现如今的力量是抵抗不住……很快便会有人进到这里。
只是妖神之力,岂可么轻易便奉送于人!
南无月抚抚花千骨的脸,眼睛里闪烁的再不是稚嫩的童光,而是种蔑视九的高傲和叛逆,只是望着依旧如水般温柔。
修长的手指缓缓从花千骨身体上抚过,满脸惊叹与渴慕。
“神之身啊……才是能够承载毁灭地妖神之力最完美的容器。”他低喃着,眼中尽是妖媚与狡黠。
南无月周身散发出金光,将花千骨完全笼罩其中。
………
没有星子,天海之间只挂着轮巨大的圆月。东海之上狂澜翻卷,几界的人正合力妄图在墟洞上打开道口子。
春秋不败看时机差不多,转过头正想跟云翳话,却发现他人居然不见了。
再一转头,果然看见远处云隐带着茅山派一群人匆匆赶来。
“没用的东西!”他冷哼一声,气不打一处来。
一边继续向着神器那边施法一边向杀阡陌密语传音。
“魔君,一会墟洞打开你一定要第一个冲进去,这可是千载良机。”
“可是……”
“这既可救出那丫头又可获得妖神之力,何乐而不为?我们千方百计抢夺神器,不就是为了待他出世力量最弱的那刻将他制服,吞噬他身上的妖力么?到时候,六界就都是魔君的天下。”
杀阡陌点头。
重要的不是神器,而是谁放妖神出世。重要的不是妖神,而是妖神之力。
神器在众仙的攻击中被一片强光包裹着几乎都看不清。
终于,墟洞中心出现道极小的口子。杀阡陌撤去内力飞而上,却猛然被弹开,转身看,是白子画的清音指。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打什么主意么?”白子画冷道。
杀阡陌知道自己真动起手来不是他的对手,眼看着众人撑不住,那口子马上又要合上。知道二人僵持下来,反而白白耽误进去救花千骨的良机。权衡再三,使劲一跺脚。
“行了行了,我不进去还不成么?你一定要把她救出来,万万不可伤她!”
白子画愣了一下,似没想到一贯别扭又任性的他居然为小骨可以到放弃妖神之力的地步。
为什么?
没再多想,他闪身,已经朝着墟洞里钻进去,墟洞立马回复如初。众人个个累得上气不接下气。
春秋不败仰长叹,天意如此。有个这样傲气随性的主子真不知是对是错是福是祸。却更是把花千骨当成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
花千骨睡得迷迷糊糊的,突然感觉有什么软软的东西在咬自己。啃啃的脖子又啃啃的脸,最后在的唇上啃来啃去。
“小月,别闹了……”她睡得正香呢,还梦到师父来着。
南无月又变回七岁大的丁模样,光着身子在怀里钻来钻去。
“花花,我还要吃……”南无月被一掌拍开,依旧迷迷糊糊闭着眼睛,吧哒吧哒小嘴,抱起自己的小手猪蹄样啃起来。
空中巨大的圆月突然撕裂道口子,一个白衣翩翩的人飞进来。落在大树顶端的冰莲上,空旷而寂寥的世界里顿时有了比月还美丽耀眼的一道光亮。
白子画沉默的低头看着依旧浑然不知在沉睡中的二人。
小骨……
静静的看着她的睡颜,心头微微有了怒气。她在这倒是睡得安稳,可知道外面因为她闹了个天翻覆地,可知她自己这回闯下多大的祸,可知他又有多担心!
片刻之后,才缓缓将目光移到边头枕着她肚子呼噜呼噜正熟睡的孩童身上。
妖神?
白子画皱起眉头,心中微微有不详的预感。为何他竟未在他身上感受到一丝妖气?
探探南无月的内力,居然虚空一片什么都没有。
再转身看花千骨额上神的印记竟是越来越明显,心里陡然一凉,暗叫不好。微微一探,果然……
他长叹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感觉到外力入侵,南无月把所有妖力导引到花千骨身上。他的雏体才成长七日,还未成形,无法负载太多的妖神之力,可是花千骨却可以。
如今神之身再加上毁天灭地的妖之力,这孩子怎么得!?百年来白子画心里头一次有这样的惊惶失措。
现在小骨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妖神,而南无月却成了一个普普通通的七岁小孩。
自己进来是为诛杀妖神的,难道亲手将小骨杀了么?虽然她犯下大错,死有余辜,却终究是自己看着她长大的……
不能妇人之仁啊!妖神尚且无人可以抵抗驾驭,何况是具有神身的花千骨。只需弹指间,天界便可以瞬间消亡。这样无所不能的力量太可怕,可怕到他光是想想都觉得满眼是血光。
白子画拔出剑来,手竟然在微微颤抖。
“师父……”在梦中呢喃句,她脸上都是幸福和被宠溺的神采。
白子画转过身,剑垂了下去。深吸一口气稳定心神,告诉自己要冷静,且不可忙乱手脚。
就这样将他们带出去,就算自己不杀,师兄师弟还有整个仙界又怎会轻易放过。
就算他信得过小骨的单纯善良,可是她身怀如此能力,其他人怎么想?
对未知能力的极端恐惧会让一个人变得自私和残忍,非族类其心必异,人总是有各种理由为保护自己而将原本并不会对自身造成威胁的东西假想成敌人,费尽心思铲除殆尽。
如果让人知道小骨就是妖神,怕是全天下的人都会起追杀她吧,然后呢?然后小骨忍无可忍之下再将六界都付之于焦土?
不行,虽下不了手杀小骨,却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这种事发生!
养不善,师之过。
如果是罪,就让他一同承受吧……
白子画扶起花千骨,剥落她的衣物跟剥橘子皮似的,花千骨没有发育的身体在他眼中跟一块五花肉样没有分别。咬破手指,从她脸上,脖子,手臂,胸背直向下,全部写上密密麻麻的血咒。
以他白子画全部功力,将她体内妖神之力层层封印。她永远只是他膝下普通的孩子,不会成为什么毁天灭地的妖神。
白子画手心微微有冷汗沁出,知道自己正犯下大错,可是依旧面无表情的一面施法一面念咒。
花千骨觉得身上痒痒的,想要醒来可是花香扑鼻,被困在梦中怎么挣扎都醒不过来。
“小月……别挠……”嘟嘟囔囔道。
小月?白子画转头看看旁边啃着自己小手睡得正香的小家伙。明知道这样的后果是什么,却仍然没有犹豫的将一切全部封印。
这里所发生的切,没有任何人会知道。小骨是他犯下大错必须重罚的徒弟,除此之外,什么也不是。
消去了花千骨额上印记,身上血色咒文也瞬间全部消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为她把衣服重新穿好,将他们二人抱在怀里,向着圆月穿飞过去。
失去妖神的墟洞,大树,冰莲还有整个空间,瞬时无限坍塌。
早已等得急不可耐的众人,都是一片焦躁和喧哗,白子画进去的时间似乎用的太久些。是在和妖神大战么?时间越久,众人越是绝望和不安。
终于看到那白无瑕点的身影从墟洞里飞出来,群仙大喜,妖魔则恨恨咬牙叹息。
十六件神器顿时黯淡无光急往下落。白子画收拢放入自己的墟鼎之内。
“妖神和孽徒皆已俯首,由长留山先待为看管,众仙可放心离去,至于处罚和善后们再从长计议。”白子画冷冷的道,南无月被他锁在光壁里依旧在安然沉睡。
众人一看,妖神原来只是个六七岁大的孩子而已,不由又是议论纷纷。
除月圆变身之外,脱离墟洞,南无月将再也不会长大,永远保持这样七岁的形态。
这次大难是由花千骨造成,所有人都知道她若回长留必受重罚,以长留森严的门规,就算是死千次都不足以低过。轻水和落十一等人面面相觑,都为花千骨担心起来。
此时却见杀阡陌突然怒气冲冲的出现在白子画面前拦住他去路。
“把小不点还给我!”
卷四:墟鼎乾坤藏子画·花月洞天无月寒 仙魔大战
仙魔大战
白子画和杀阡陌二人在云端对峙着。周围的人都不由得屏住呼吸,静观事态发展。
杀阡陌一身紫色华服,雪白毛领,从袖沿到腰带,从发冠到纽扣无不精致异常,脚踏火凤,手持绯夜,绯夜剑通体透红,犹如鲜血凝成,剑身周遭环绕圈炙热的火焰,一丈之内草木皆焚,三尺之内冰水汽化。
他一贯爱笑,因为美人笑起来会更美。所以在下人面前猖狂的笑,在部下面前阴险的笑,在敌人面前狠毒的笑,在花千骨面前开心的笑……窃笑,媚笑,微笑,冷笑,无论何时,他总是笑着的,不同的笑展示出他不同的风情以及不同的心情。
可是此刻,他却再也笑不出来,冷冷的望着白子画,脸色一片肃煞,犹如最雍容华贵的牡丹上覆盖着白白的一层霜,颜色却越发明亮起来,仍然艳似盛世繁花。
很少人见过他的绯夜剑,因为以杀阡陌的能力极少需要出剑。更从不佩剑,因为佩着剑很难搭衣裳,那样就不够美丽了。
他出剑只有两个字:绝杀!
白子画只是静静的注视着他,面上没有丝毫怒色,眸子里更看不出半点情绪。一袭月牙白的长袍简单干净,衣袂上有华丽却不张扬的暗纹流光溢彩在风中飞舞。黑发如瀑,随意披散,依旧垂如缎,顺如水,丝毫不乱。只是这些日子,三千青丝再无人为他束了。
他的风姿远在九天之上,绝不是简单的一个美字可以概括和形容。圣洁,清冷,尘埃不染,总是叫人心生敬畏,连多看一眼都觉得是种亵渎。
他举剑,水空人似月,皓腕凝霜雪。
“冰敛横霜”四个字,于他,于剑,都再贴切不过。
很难在两人中分出个高低上下来,杀阡陌更胜在倾国倾城的外貌,白子画更胜在天下膜拜的风骨,但都不输于对方的是各自的能力和气势。
看着无论是外貌还是能力皆冠绝六界的二人之间的一场对决,几乎每个人都各怀心思。
蓝雨澜风,紫薰浅夏,春秋不败等人自然是一手心的冷汗。摩严,笙箫默等人却镇定自若。虽然正邪易辨,但是轩辕朗,轻水等人却不由自主隐隐祈祷着杀阡陌能胜,否则花千骨性命堪忧。
“把小不点还给我!”杀阡陌脑海中回想起多年前诛仙柱上的那一幕,心头一阵阵犯凉。他再也不能再让这种事情发生。
“花千骨本是长留弟子,何来还你之说?”
花千骨和南无月被锁在光罩里,在白子画左右缓慢浮动。
白子画甚少与人动手,虽然做好应战的架势,语气依旧不温不火。
此时天还未亮,紫色的天空已变作漆黑的墨色。月亮似乎怕被波及般躲在云后,海上光线颇暗,却依旧风浪不减。
糖宝昏过去后被白子画托付给落十一照顾,却始终没有醒来,落十一担心想要施法把它救醒,东方彧卿却摇头制止它,否则只会乱上加乱。
每个人都心神惶惶,东方彧卿看着花千骨和南无月也是一脸的阴晴不定,他再怎么也没有想到……
骨头,或许……
他突然眼中闪过一抹欣慰,如果是这样的话,他愿意冒这个险,尊重骨头的决定,把骨头交给白子画处置。
只是他肯,杀阡陌哪里肯。
知道这一战是非打不可,懒得再多废话。当下意念凝聚,真气运转。手中绯夜剑轻轻提,浮云踏浪,转瞬间已出百招有余,速度之快,叫人咋舌,纵是仙魔,远远的也只望得见他紫色的身影。
绯夜剑赤红色的真气吞吐不定,热浪逼人。白子画凌空翻转,轻易而又巧妙的躲过他波波凌厉而凶险的攻势,稳稳落在海面上,而花千骨和南无月始终漂浮在他身边不近不远。
杀阡陌闪电似地疾追而来,长袖旋转,绚光流舞,犹如花开。火凤也随之盘旋而下,玫瑰色的红光与绯夜剑交相映,炫目缤纷。
摩严空中观战,冷哼声:“妖孽,果然有些门道。”
白子画始终不慌不忙,以退为进,以守为攻。杀阡陌出百招,他只出一招。横霜剑来去挥洒自如,人剑合一。
杀阡陌皓腕挥舞,素手招展,腾空劈下,绯夜剑与横霜剑狠狠相击,空中陡然炸响一个平空惊雷,闪电划破漆黑夜空。
众人看得紧张,额上沁出汗来,一个个屏气敛息,心跳如撞。
暗云翻涌,狂风肆虐,二人在惊涛骇浪中转眼已斗数千回合。
白子画见他功力竟比之前争抢伏羲琴战时提升如此之多,变得更加诡异莫测,妖异凌厉,也不由得暗暗心惊。而自己毒伤初愈,真气不济,竟只能勉强与他战个平手。
白子画攻势渐渐加快,时间拖得越久越对他不利,他无心与杀阡陌争什么胜负,但是岂能如此便将花千骨交给他人。
右手结印划过地,顿时空气中出现无数冰凝的细小水结晶,狂风中犹如水波剧荡,四周景色都像水中倒影摇曳变形。杀阡陌的身子在空中滞,地陡然间极冷,似乎连空气都被冻住。一条红色火焰从他剑上盘旋而出,蜿蜒怒舞,紧紧将横霜剑缠绕住,力道之大,似乎要将其扭曲变形。冰火互斥,只听得片“滋滋”作响。
白子画左手推掌而出,仿佛捉住蛇的七寸样将火焰从剑上扯下来,用力一扬,变作长鞭带着火焰直向杀阡陌席卷而去。
杀阡陌也一把抓住火链另头,一声爆破,火焰瞬间消失无踪。紫衣鼓舞,凌空翻下,举剑威极长劈,未料速度仍慢步,擦过白子画身侧,砍在笼罩花千骨和南无月二人的光壁之上。瞬间光华大震,照亮半边地。
白子画一愣,杀阡陌也骇住,两人都不由得顿顿。
虽安然无恙,花千骨却慢慢醒过来。虽然被锁在光壁内,外面景色却看得清清楚楚。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自己明明应该和小月在墟洞之中才对!怎么会突然到外面?
白子画转头,二人目光对视,花千骨大脑顿时就懵了。
哪怕只有一刹那,对她而言却仿佛千年万年,万籁寂寂,整个世界仿佛都只有他们师徒二人。
完了……心陡然下落,望望身边的小月。终归还是被抓出来了,还不知道众仙会如何处置身为妖神的小月,自己又要如何才能护他周全。不过事到如今……自身都难保吧……
看不懂白子画望的眼神,从来都不懂他的。他就像一片水,没有温度没有形状没有菱角没有任何特征,他是底下最完美的人,却正因为十分完美所以反而叫人无法更深刻的去感知他,无法用任何语言描述他。他的存在,有时候会想会不会太过空洞,遥远还有乏味。
知道一切已成定数,心底的某个角落突然反而变得释然起来。这样正大光明的回来面对一切,哪怕是死,也好过一辈子和小月躲在墟洞里面。
能偶而看着师父再一次这样好好的站在她面前,于愿足矣。
只是,为何却又和姐姐打起来了呢?
她趴在光壁上,有些惊慌的看着他们二人。
“小不点别怕,姐姐就救你出来!”杀阡陌投给她一个安慰的眼神,单手翻转,空气中顿时紫气弥漫。
却正在此时,趁着众人都在紧张观战,春秋不败趁机发难,率领妖兵魔兵向众兵攻过去。他才不管那丫头的死活,现在谁抢到妖神,谁就是九天之王,六界至尊。
顿时四下一片混乱,剑芒横飞,刀光霍闪,矛戈如雨,光波四射,火光熊熊,杀声震。仙魔混战,各个威力之强,真气之猛、速度之疾,比人间界的战争不知激烈多少倍。
白子画长剑不断与杀阡陌相击,冰霜与火花四溅。
“不要打了,师父!姐姐!不要打了!”花千骨趴在光壁上看着周围因她而乱作一团,却丝毫无力阻止。
白子画迅驰如风,银色光波从掌中击出,杀阡陌惊险躲过,低头却见顿时整个海面都被冰冻住,连波浪都凝固成翻飞的形状。
四周形势越发不容乐观,白子画再不犹豫,出手更加凌厉。轩辕朗见杀阡陌逐渐落在下风,便想上前相助,可是毕竟是高手对决,岂能随便插手。人界兵将未得他命令,只得按兵不动,坐看仙魔二界厮杀。
白子画怕伤亡太多,传音给摩严。摩严头,长声道:“徒添伤亡无益,众仙随我先撤回长留山。”
长留离东海不远,妖魔数量太多,群仙边战边退。
“不准走!”杀阡陌周身皆被烈焰环绕,真气如游龙四处飞腾,白子画再不想跟他做无谓缠打。使出全部真气,掌落在他肩上,直灌而入的内力几乎将他的每根血管和经脉都冻到爆裂。杀阡陌不闪不避同样满是烈焰的掌落到白子画身上,却仿佛打在棉花和云朵里,深不可测,绵绵流长,如水中浸泡。
“想要妖神,有本事就到长留来夺取。至于花千骨,是长留的私事,还轮不到你这个外人来管!”白子画冷道,又连击出三掌,伤杀阡陌心肺,又封他大部分内力。
杀阡陌自知自己比不过他,却硬撑着一口气直战到此时,怎肯轻易罢手。
长剑一挥,仰长啸嘶吼,四处爆破声惨叫声不绝于耳。却见周遭无论仙魔肚膛纷纷裂开,身体瘫软,吐血而死,足有上千余人。
摧心化骨?白子画心头一惊,受如此重伤还敢用如此招式,果真是不要命了!
“妖孽!我好心留不得你!”白子画厉声喝斥,全身真气往剑上凝结。横霜剑瞬间透明犹如冰刃。
杀阡陌早已杀红眼,快要滴出血的眼睛狂傲俯视众人,仙魔皆是一片胆寒。
“是的,我告诉你白子画,若敢为你门中弟子伤她一分,我便屠你满门,若敢为天下人损她一毫,我便杀尽下人!”
杀阡陌美艳惊心的红唇轻轻开合着,一字一句的。长发在狂风中飘摇乱舞,绯夜剑迎风自响,呜呜不绝。周围空气中的水分在白子画陡变的情绪下凝结成漫冰晶,随风四合,在他身旁环绕不息。
花千骨惊呆住了,周围的所有人也都惊呆住了。
很安静,只有风呜咽的声音。看着白子画的剑尖轻轻垂下去,神色依旧不变,只是身子轻轻向前倾些,刚要迈步。
花千骨腿软便在光壁中跪下去,使劲的磕头,满脸的惊恐:“师父!不要!求求你!都是我的错,一切都是我的错!跟他们都没有关系,我跟你回去受罚!我跟你回去受罚!”
周围的所有人这一刻才又能够开始重新呼吸,急剧的喘息起来。刚刚那瞬间白子画散发出来的杀意实在是太惊人太可怕,天地都凝固般,连众仙都不由得打个寒战。
白子画冷冷扫花千骨一眼,没有说话。
“不要求他,小不点,姐姐带你走,去他什么狗屁仙界魔界。去他的狗屁妖神,姐姐带起你走,咱们什么都不要,想去哪们就去哪。”
杀阡陌踉跄上前几步,抬起手来,想抱住花千骨小小的身子,却只触摸到冰冷的光壁。
花千骨心痛如绞,手隔着光壁与他牢牢相贴:“姐姐,答应小骨,不要再乱杀人了,不要再管小骨,是小骨做错事,让小骨回去受罚!小骨从没求过你,若真想帮小骨,以后有机会,请记得帮小骨好好照顾身边的个孩子!”
杀阡陌望望身边依旧昏睡中的南无月,轻轻点头。
花千骨开心的点头,像以前一样跟他做个鬼脸。杀阡陌鼻子一酸,忍不住快要掉下泪来。
“姐姐别哭,哭了就不美了……”花千骨努力在笑,却比哭还难看。
白子画由始至终没看过二人,身子晃已在十丈开外,杀阡陌手中一空,看着花千骨随着光壁瞬间飘远。他脚步刚移,身子微晃的便吐出一口血来。
“魔君!”春秋不败等人想上前扶他,他却抬手制止。
不能放弃,不能放弃!他怎么能么就放弃!杀阡陌看着前方,脸上片凄艳狠绝。
“尊上!”轩辕朗还有云隐行人匆忙拦住他,虽然也担心花千骨的安危但是毕竟不能像妖魔样来硬的。
白子画皱眉,飞速御风而行,冷道:“二位不用多费唇舌,人有王法,仙有仙规,三尊会审之后,花千骨自会按长留门规处置。”
轩辕朗并不解长留门规,更不知道三尊会审是什么。只是看着轻水还有落十一若干人等瞬间苍白的面色心里隐隐预感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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