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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独行-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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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如此。奇怪,魔女既然知道杨姑娘对我的重要性,为何不直接威协我,反而巴结妙笔生花授人以柄?”
“绛宫魔女迫切地需要妙笔生花支持。”
“当然有此可能,她妄想与无俦秀士分庭抗礼。”
“她对付不了姜妖女。天暴星的玄玄魔罡,是最霸道的邪门奇学,比玄门正宗罡气,有过之而无不及,一般的正宗气功。十成火候也禁不起五成火候的魔罡一击。”疯丐熟知武林典故秘辛,对早年的十大魔头知之甚详:“小子,你早知道姜妖女的底细,是吗?”
“只是猜想而已,我对玄玄魔罡略有所知。”丘星河避重就轻回答:“第一次与她作试验性的交手,便猜想她的内功可能是玄玄庞罡。”
“依你的估计,她练了几成火候。”
“保守的估计,该有七成左右。”
“老天爷!她小小年纪,是怎么练的?”疯丐失惊地叫:“她老娘早年出道为祸江湖,号称天暴,那时也只有六成火候,便已威震江湖罕逢敌手了,难怪江湖客毫无自保的机会。”
“就算她只练了三成火候,咱们四个老不死的也不是她的敌手。”五湖浪客沮丧地说:“qǐζǔü就算咱们四个人厚着脸皮围攻,也只有一个结果。一比一,更不用说了。”
“除了她的玄玄魔罡之外,她的邪门绝技似乎更可怕些。”丘星河几乎忍不住想将黑虎砦那晚,姜秋华与四海妖神斗法的事说出,但总算忍住了,以免四老心怯。
“你打算怎样对付她?”疯丐盯住主题不放。
“她滥杀与我无关,而且我们也不知道当时发生的事故是谁对谁错。”丘星河显得不胜烦恼。
他真不希望江湖客这些人,是姜秋华下的毒手。
他心中明白,他对姜秋华仍然未能忘情,他能举起剑自命主持江湖正义,替江湖客八个人讨公道吗?
“当然,这不关我们的事。”疯丐悻悻地说:“我们又不是月击者,更无法确定到底是不是姜秋华所为,师出无名,首先我们在理字上咱们就站不住脚。”
“别发牢骚了,尹老哥。”金剑龙缥苦笑:“咱们也不配厚颜地主持正义,那有什么理好讲?真要赶上了妖女,咱们最好不要提这件事,只要妖女把手一伸,叫一声拿证据来,咱们便得灰头土脸,反而让她利用这件事,来阻止咱们该办的正事。”
“这叫做节外生枝,自讨没趣。”三江孽龙显然知道,管不了这种死无对证的事:“双方已经是生死对头,犯不着抬出小枝节来增加不必要的口舌是非。”
谈说间,驰过三冈村的村口。
三同村内静悄悄,静得反常。
村后的三座小同草木葱翠,远看一片青葱,视野有限,看不到任何岔眼的事物,与三同村一样寂静。
“诸位前辈请先走一步。”丘星河突然缓下坐骑:“咱们这样匆匆赶路,就算有一百个人躲在路旁的水沟里、咱们也毫无所知,有沿途打听消息的必要。”
“小子,你的意思……”疯丐惑然问。
“咱们预定在真阳城会合,我估计妙笔生花那群混蛋,定然赶到信阳州,会合各地赶来的爪牙,倾全力对付我。而押解杨姑娘的人,决不去冒冒失失地公然飞赶,很可能躲在某一处地方,昼伏夜行前往信阳州交差。诸位赶到前面了解情势,和他们保持接触。我不走大道四处打听,或许可以找到押解人的踪迹。”
“也好。”疯丐是老江猢,当然明白公然沿大官道穷赶,不会有什么结果:“咱们先赶到前面去好好安排,等你前来主持大局。像这样聚在一起穷赶,是十分危险的事。”
“也许会一头闯入他们的天罗地网呢!”金剑龙镖也悚然醒悟:“武威所的走狗以军令约束,行动皆出人意料,咱们不可化暗为明和他们来硬的,神出鬼没才是咱们制胜的本钱。丘老弟,尽快赶上来。”
“好的,我会尽快赶去与诸位会合。”
四位老怪杰扬鞭策马,向南放蹄急驰。
丘星河策马驰入路右的荒野,消失在草木葱翠处。
后面暗中跟来的人马,追了二三十里才发现他们失了踪。
三同村中心有一座小词堂,可知这里是一姓村,通常不欢迎陌生人闯入,官道绕村西而过,旅客不会人村打扰村民,因此这种路旁的小村落,不会引起外人的注意。
词堂右处不远处,是村正的大宅院,一家老少都被驱至厢院囚禁,大宅似乎换了主人。
大厅中,男女济济一堂,表面上看他们是一伙的,但神情并不怎么融洽友好。
姜秋华与两侍女据坐在上首,相陪的是九杀道人和九幽三厉魄。
“以姑娘的实力,应该可以毙了丘小狗五个人。”九杀道人不住冷笑,鹰目中有不满的神色流露:“加上贫道的七个人,何所惧哉?姑娘竟然不许声张,眼睁睁让丘小狗五个人扬长而去,委实令贫道于心不甘。”
“你少给我说风凉话,小心我废了你这三流妖道!”姜秋华凤目带煞,语气霸道:“你们以为我肯甘心?哼!迄今为止,我仍然没弄清他到底身怀多少奇技异能,没有把握对付他。可以肯定的是,咱们十四个人联手出击,最少也得死掉一大半人。毙了他?痴人说梦,哼!我已经损失了二十几个人,可不想在这里完全断送掉。”
“姑娘认为贫道的人不管用?”
“你们比留在汝宁的人高明吗?”姜秋华冷笑:“比绛宫魔女一群人又高明多少?你们汝宁的天外神魔也奈何不了他,你行吗?好,等我见到天外神魔,告诉他你比他行,看他……”
“你不必妄想挑拨离间。”九杀道人脸色大变,女人说起是非来,是十分可怕的,何况天外神魔是一个狂傲暴躁的人,被人一激,他必定灾情惨重。
“我是实话实说,哪有心情挑拨离间?”
“当然,丘小狗的确有过人之能,相当可怕。”九杀道人乖乖地改变态度:“但贫道有勇气面对他,而那个狗养的神秘蒙面人……老天爷!这家伙到底是从地狱那一个角落蹦出来的恶魔?”
“真有这么一个人?”姜秋华意似不信。
“你以为陈客卿是被人唬走的?”
“算了算了,反正各说各话,无趣之至。哦!你们为何仍在此地逗留?”
“奉陈客卿的指示,在这里等人。”
“等谁?”
“等丘星河的女伴。”九杀道人毫无机心地说:“除非看守的人死了,不然就会设法将人带来此地的。三冈村原来是咱们的一处通讯连络站。”
“哦!那个小女人真有那么重要吗?她只是一时兴起,鬼使神差救了丘星河。就算丘星河是感恩图报的大丈夫,也不会被你们用她来威胁他的生死而屈服呀!”
“你不懂,姜姑娘。”九杀道人得意洋洋:“丘星河即使有天大的本事,人孤势单不足为患。而这个小女人,却可以减除咱们无穷的大麻烦。”
“哦!有这么严重?可惜,我没能把握机会把她搜出来。”
“你搜不到的,连我都不知道囚禁在那一座地窖内。”
“你相信你们的人,一定可以把她带出来?鸿沟集目下可能高手云集,哪有机会脱逃?”
“那可不一定哦!陈客卿派出看守的人,是十分机灵的,而且功臻化境,恐怕连丘小狗也奈何不了他们呢!”九杀道人信心十足地说:“我坚决地相信,他们定可把人带出来,一定可以把小女人交给梁少庄主。不信的话,姑娘何不同在此地等候?也许
我可以作主,将小女人让你带给梁少庄主处治呢!”
“可是……”
“姑娘大可不必急于赶路,丘小狗五个人,走的是到真阳县的路,你们可以走至确山的大道,不会和丘小狗碰头遭遇的。”
“不,我必须赶到前面去,与我的人及早会合。”
姜秋华聪明机警,怎会上当?妖道只有七个人,应忖不了超等高手的攻击,想将她留住壮胆。
正想准备召集随从动身,厅外突然传来一声惊呼。
那种惊怖骇极的凄厉尖叫,真可以让听到的人毛发森立,心惊胆寒,身不由己跳起来。
七个人几乎不约而同,以最快的速度抢出厅外。
厅外是大院子,没看到活动的形体,唯一在动的是一个蜷伏挣扎的人,是派在院子监视院门的警哨,蜷伏在地,扭曲身躯不住颤抖挣扎。
是九杀道人的手下,因此九杀道人到得最快。
“你怎么了?”九杀道人警觉地俯身将人按住、翻转,还以为这位手下肚子痛呢!
不是肚子痛,而是一把小割草刀,有这种刀嵌在肚子里,谁也受不了。
“哎……是……是……”这人再次惨叫,但叫声太虚弱了,想说话,却又说不清,语句模糊难辨。
在屋内各处歇息的人,纷纷闻声抢出察看。
“有人行凶,快搜这附近。”九杀道人愤怒地大叫:“是面对面下毒手的,很可能是熟悉的人。翻天鹞子是江南黑道十凶之一,即使天下十大风云人物,也休想在这种光天化日下,一无遮掩的地方暗算他。用这种笨拙的割草刀,更不可能面对面杀死他……”
“他还没死,问问看。”有人大叫。
“你的人呢?”九杀道人向姜秋华叫吼。
姜秋华的人正从屋内先后奔出,最后出来的是两位女随从。
“我的人都在。”姜秋华风目冷电森森:“该死的!你认为是我的人下的毒手?”
割草刀是弯曲的,贯入肚腹造成重大的伤害。但入腹不太深,死不了,可是刀并不锋利,痛楚令人受不了。
有人开始抢救伤者,伤者翻天鹞子却陷入半昏迷境界。已无法说话了,问也枉然。
“哼!说不定是你们自相残杀呢!”小侍女小芬不屑地说:
“只有你们自己人,才能面对面突下毒手。我们的人累得半死必须歇息,哪有闲工夫和你的警卫亲近?我们任何一个人,都可以轻而易举杀死这头鹞子,犯得着用农家的割草刀杀他?”
理直气壮,九杀道人不得不承认侍女的话有道理,鹰目凶狠地在自己人的脸上搜视,希望能发现某个人心虚的表情。
五个同伴有两个正在替翻天鹞子急救,另三个你看我我看你,看不出异样的表情。
“抬到里面去救治。”九杀道人失望了,命手下离开,鹰目警觉地在屋角门窗搜寻可疑征候:“姜姑娘,真有搜一搜的必要,恐怕……真有人在计算我们。”
“你是说,村民中有身怀绝技的人捣鬼?”姜秋华冷笑:“你有没有搞错?你的警哨肯让村民走近身边,毫无戒心地让村民捅一刀?”
“这……”
“如果你的人真是江南十凶中的翻天鹞子,他可是阴谋坑害人的卑鄙专家杀手,连一只稍含敌意的蚂蚁接近他,他也会感觉出那份敌意来。老道,放明白些吧!可以肯定是自相残杀的不幸事故,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九杀道人居然用谦虚的口吻问。
“自相残杀,下毒手的人会留活口吗?翻天鹞子伤势虽重,但那种伤势要不了他的命!”
“姑娘的意思……”
“真的可能有人在计算我们,如果有,那将是一个武功惊世的可怕高手,接近的身法来无影去无踪。(奇)翻天鹞子是一流高手(书)中的一流高手(网),功力相当的人,决不可能用割草刀伤得了他。”姜秋华有条理地分析。
九杀道人有点毛骨悚然的感觉,心虚地举目四顾。
人正陆续返回歇息的房舍,没有人肯自告奋勇搜查各处可疑的地方。
这些人都累了一夜,被神秘蒙面人惊破了胆,亟需养足精神,谁也不想逞强去搜一个不明的可怕偷袭者,以免枉送性命。
“我想,会不会是丘小狗?”九杀道人脸上涌起恐惧的神情,鹰目不安地、警觉地左顾右盼,似乎认为丘星河随时都可能倏然出现。
“这……应该不会。”姜秋华的语气并不怎么肯定:“他该已远出二十里外了,而且……”
“而且什么?”
“他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他知道我没有必胜的把握,必定毫无顾忌大摇大摆闯进来闹事。”
“那可不一定哦!大多数的人,行事的作风会随情势而改变的。他也可能知道没有必胜的把握、改变行事方式偷偷摸摸潜入袭击……”
一阵奇怪的刺耳笑声,打断了九杀道人的话。
“小心!”姜秋华尖叫。
人都先后入厅,走在最后的两个人,正是姜秋华的两个男随从,刚到达厅阶的最下一级。
怪笑声依然在耳,两个男随从止步警觉地寻觅声源,手本能地按上了剑把,应变的举动十分老练,发觉异兆便准备拔剑展开行动。
…………………………………
第三十章 无胆英雄
屋角人影似流光,眨眼即至。
姜秋华是面向厅口的,相距稍远看得比较清晰,发现了流光逸电似的淡淡人影,因此急急发话警告随从小心,人也飞掠而进。
她的速度,比流光慢了许多,已来不及抢救随从了,远在三丈外便纤手疾挥,一道电虹破空而飞。
@奇@仍然慢了一刹那,流光已到了两随从身后。
@书@两随从是高手中的高手,但反应仍然晚了一刹那,刚看清流光是人影,刚将剑拔出一半,凶猛的打击已经及体,一切都嫌晚了。
流光一掠而过,消失在对面的厢房内。
“嗯……”两随从闷声叫喊,向两面斜飞、抛起、摔倒、滑动。
姜秋华所发的电虹,仅从流光的后面风余一掠而过。
“是他!”晚一刹那扑到的姜秋华惊叫,想追赶却又颓然止步。
流光一闪即没,如何追?
“真是一个人,是谁?”后到的九杀道人大骇,总算知道流光是人影。
“丘星河!”
九杀道人打一冷颤,急急抢入大厅藏身。
妖道先前讽刺姜秋华胆怯,眼睁睁任由丘星河与四怪杰扬鞭策马而过。其实,妖道在放马后炮,死要面子,有意表示自己了不起,并非真的不怕丘星河。
连天下第一魔头天外神魔,和威震天下的九州瘟神,以及他的主子妙笔生花,也奈何不了丘星河,他算老几?
真碰上丘星河,他唯一的正确行动是先躲一躲再说,可不是逞英雄充好汉的时候。
姜秋华咬牙切齿察看两个随从的伤势,但也感到心中发虚。
她的贴身男女随从,都是武功超绝高手中的高手,居然连扑来的人影也难以看到,便眼睁睁被击飞,连自卫的机会也没抓住。
翻天鹞子也是超拔的高手,也必定是眼睁睁面对面挨刀的。
两个随从很幸运,没挨刀也没中创,同时右肩尖挨了不轻不重的一击,肩骨折裂右臂算是废了,即使能及时医治痊愈,日后也失去舞剑挥刀的机会了。
“丘星河,你这卑鄙偷袭的狗。”姜秋华咬牙切齿厉声大骂:
“一你出来,你我今天非分出胜负不可,不是你就是我。”
没有任何回音,只引起村中一阵犬吠。
两个小侍女已经重新出厅,在她左右拔出匕首戒备,替主人保护身后,提防丘星河重施故技,出奇不意再用奇速偷袭。
再叫骂片刻,依然毫无反应,她只好恨恨地退入厅,静候变化。
九杀道人七个人退入后堂,将翻天鹞子摆放在壁根下,伤虽上了金创药裹了创口,但不可能走动,必须派人抬着走,而且不能派一个人背,创口在肚腹当然不能背。
“咱们得走,道长。”一名生了一双斗鸡眼的大汉说:“有姜姑娘挡灾,咱们机会不可错过。”
“走?接不到人,是你负责还是我?”九杀道人怎能走?硬
着头皮拒绝手下的建议:“那小子不去逐屋冒险穷搜,咱们据屋死守或许还有希望。”
“这里守得住吗?”大汉指指巳闭好的门窗:“门窗一踹就破,咱们六个人能撑得了多久?”
“他找的是姜姑娘。”九杀道人握剑的手不住颤抖,找理由壮胆:“再说,咱们六个人仍可全力一拼,你可不要尽说些泄气的话。”
九幽三厉魄扼守在内堂口,紧张得身上冒冷汗。
这三个自以为功臻化境天不怕地不怕的名杀手,已经知道为自己的生命担心了。
论武功和江湖威望,九幽三厉魄并不比翻天鹞子高,而翻天鹞子不明不白面对面挨了一刀,明白表示丘星河的武功,已不是他们所能对付得了的,一照面倒的人决不会是丘星河,难怪他们吓得冒冷汗。
“那小狗找的是姜姑娘,正是咱们脱身的大好机会。”女厉魄凶焰尽消,懊丧地说:“长上,当机立断。要让他宰了姜秋华几个人,就轮到咱们遭殃了,要不,就到前厅去与姜秋华联手,人多胆气也壮些。”
“长上,如果连命都保不住,还奢言什么接人?”斗鸡眼大汉冷冷地说:“押人来的仁兄如果来了,发现这里没有人接应。
自会设法将人押往信阳州交差.接不到人不是咱们的错。”
“如果让丘小狗知道,咱们在这里等的人,正是他要救的小丫头,咱们的处境委实令人不寒而栗。”大厉魄也晓以利害:“长上,最好偷偷逃至村后的土冈藏身,既可等候押小丫头的人,也可借草木藏身,让姜姑娘和丘小狗拼命,这才是上策。”
你一言我一语,总归一句话:逃离险境。
胆气消沉斗志全无的人,哪能言战?
“好,咱们走!”九杀道人一咬牙,下定决心:“大难来时各找生路,但愿姜姑娘不怪我们。”
“他呢?”斗鸡眼大汉指指奄奄一息的翻天鹞子。
“不能带他走!”大厉魄沉声说。
“可是……”
“把他抬入耳房藏妥。”九杀道人断然下令,当然知道派两个人抬伤者,会有何种困难和凶险。
不久,六个人悄然开溜。
厅门大开,五个女人分布五方,兵刃在手,暗器随时待发,眼巴巴地等候丘星河闯进来。
五方暗器先攻,再五人从暗器后扑上围攻,丘星河即使有三头六臂,也休想保住老命。
当然,姜秋华另有制胜的最后手段,在厅堂窄小的空间里。
绝技的威力,比在外面空旷的院子大三倍,所以她要在厅内决战。
“该把九杀道人叫来,让他们堵住厅口两侧截断后路。”一位年长的侍女说:“小姐必须把能用的人全派上用场,多一把剑就多一分胜算。”
“他们来反而配合不上,反而乱了咱们的阵脚。”侍女小芬反对,人小鬼大,说话老气横秋:“这些成名人物平时气大声粗,其实都是些虚有其表的胆小鬼!”
“他们几个人虽然不怎么出色,但有他们在,毕竟可以壮壮声威。”姜秋华向小芳挥手:“你去把他们叫来,他们应该明白各自为战的后果。”
“他们最好识相些。”小芳嘀咕着离开防守的窗口,匆匆向后走了。
“一无动静,他为何不冲进来?”小芬不安地透过厅门向外察看,院子里一无所见。
“他会来的。”姜秋华眉梢眼角明显地有忧色:“他以为我无奈他何,他的如意算盘是逐一除去我们。”
小芳突然急奔而出,满脸怒容。
“他们走了,一声不吭就老鼠般逃掉了,留下我们挡灾!”小芳不胜愤怒,直跺小脚:“全是些胆小鬼,欺世盗名的无胆英雄,哼!”
“不能怪他们怕死。”姜秋华感慨地说,“这些人都是为利而卖命的,一旦牵涉到非要将命付出,利就不值得争取了,没有命要利何用?面对武功定力深不可测的丘星河,他们知道一定会送命的,怎能不贪生怕死溜之大吉?所以……”
“我们……”
“我们不同,我们有五成胜算,所以敢拼,敢赌命。不要小看这些人,有三成胜算他们也敢赌,敢拼。但胜算连一成也没有。
他们就没有拼赌的勇气了。易地而处,我也不敢拼不愿赌。”
她这些有感而发的话,代表了大多数江湖人所谓亡命者的心”态。绝大多数的人真要碰上必死的情势,这些亡命十之八九会逃避的。
真正为道义为目标,而抱有虽千万人吾往矣的决心,将生死置于度外全力以赴的人,毕竟太少太少了。
这种人决不会是江湖朋友口中所称的亡命。
“他们该知道小姐可以对忖得了丘星河呀!”
“事实上,我从来就不曾真正对付得了他。”姜秋华总算承认自己没有必胜的信心:“不要管他们了,好好准备,他应该来了,不许再说话!”
她在百宝囊中掏出一些工具,剑徐徐斜举、挥动,头一摆一旋,髻散发垂,再一抖秀发飞扬,左手一挥,口中念念有词。
蓦地风生八步,淡雾袅袅,似乎寒流涌发,大厅的光度转暗整座厅堂充满阴森诡谲的神秘气氛。
“来吧!我等你……”她喃喃地说。
九杀道人精明干练,明时势识兴衰,明知与丘星河拼命,必定九死一生,怎敢留下来等死?
他带了五位同伴,从后门溜之大吉,连越两条小巷,接近了村后。
村后里余,就是三座草木葱翠的长土冈,只要逃入草木丛中,命便可以保住了。
村中的巷道,都是弯弯曲曲,时宽时窄的不规则格局,有些人家甚至建了围墙,房屋都不太高,罕见楼房,人在其中行走,发生意外,到处都可以逸走或藏匿,相当隐蔽,安全性很高。
六个人像受惊的老鼠,分两路沿两侧快速地窜走如飞,逐渐接近了村外缘,沿途平安大吉,毫无警兆,紧张恐怖的心情,因逐渐远离危境而慢慢消失,代之而起的是兴奋和宽慰。
九幽三厉魄走在左侧,这次女厉魄仍然走在最前面,三厉魄中女厉魄的武功和地位最高,有走在前面的特权,窜走的速度相当迅捷。
很不妙,这段巷道两侧是房屋的侧面,像是风火巷,如果有人两端一堵,那就成了堵水捉鱼啦!
前面突然传出一声轻咳,人影陡然幻现。
“哎呀!是……是你……”走在最前面的女魄骇然止步惊叫,像是见了鬼。
是一个蒙面人,剑插在腰带上。
错不了,正是他们最害怕的神秘蒙面人。
去年在郑州计算商庄主,三厉魄在外围把守,拦阻替商庄主助拳的朋友,被蒙面人轻易地贯围而入,三厉魄不堪一击。
由于他们在外围把守,也因而保住了老命。
“嘿嘿嘿……”蒙面人阴笑着拔剑拦住去路,左手抛起一串制钱,钱连贯上升,也有秩序地下落,响声颇不悦耳,私铸钱的响声本来就哑哑的:“每人给你们一文路费,我是很慷慨的慈善家。”
九杀道人走在右面一路的最前面,惊怖地拔剑。
上次拂尘被蒙面人一剑击碎,从此妖道不再使用拂尘,与人交手不再卖弄,干脆用剑速战速决。
妖道曾经说过,这辈子不希望再碰上蒙面人,偏偏就碰上了,真可说是不是冤家不聚头。
昨晚妙笔生花三十余位高手中的高手,被蒙面人用碎钱打得落花流水,这时一看到蒙面人抛弄的制钱,一个个惊得魂不附体,斗志沉落。
九杀道人也不例外,吓了个胆裂魂飞,身形一挫,蓦地一鹤冲霄向上飞升,千紧万紧,逃命要紧。是向后方飞升的,退后可拉远距离。房屋高仅丈余,上屋逃生是最佳的选择。
“你不乖,下来!”蒙面人高叫:“嘿嘿嘿……”
“哎……快要升上屋顶的九杀道人狂叫,升势一顿,手舞足蹈向下坠,居然能保持脚先下的身法,可知仍有控制身法的精力。
可是,着地就不由自主了,砰一声背脊着地,跌了个手脚朝天,立即开始叫号。
制钱斜贯人右腿股,爆裂成数片碎铜,挤裂了肌肉,胴骨也受损,怎受得了?”
同一瞬间,女魄咬牙切齿挺剑凶猛地扑上夺路。
铮一声爆震,女魄的剑飞上半天空。
…………………………………
第三十一章 娇笑藏刀
蒙面人的剑顺势吐出,嗤一声锋尖人右胸三寸。
“滚!钱不给你!”蒙面人冷叱,剑一撇一收。
“呃……”女魄斜摔出丈外,胸口血如泉涌。
两男魄与两同伴扭头狂奔,以背示敌。
蒙面人发出一阵刺耳的阴笑,衔尾跟进,逐一发射制钱,下手不留情,每人一文,公平得很。
“哎……唷……”摔倒在地,抱住右腿狂叫的大魄,叫号声凄厉刺耳:“放……我一马……”
巷空寂寂,蒙面人已经不见了。
五个人伤了右大腿,女厉魄幸运地右胸中创,伤势虽重,但仍可走动,其他五人可就寸步难行了!
“有种就补我—……剑……”女厉魄踉跄站起仰天狂叫。
叫号声划空传遍全村,引起一阵剧烈犬吠。
守在大厅的姜秋华五女,听到惨叫声全都脸色大变。
“他们没逃掉,幸生不生。”姜秋华惊然叹息:
“他们真该和我们联手的,好蠢!”
“我们也蠢。”小芬只有十三四岁,永远表现得比主人姜秋华成熟,在一旁自言自语:“在这里布下阵势等人家进来送命,人家会进来吗?”
“他会进来的。”姜秋华肯定地说:“他一直就在我们附近死缠不休,从荣阳跟到此地来,目下我们人孤势单,他肯轻易放过机会吗?”
“小姐,他并没有积极图谋我们的打算。”小芬仍以自言自语的方式说话,但清晰得足以让主人听得一清二楚。“他只在一旁装腔作势,吸引小姐的注意。”
“你是说……”
“他如果积极些,结果恐怕……小姐心中明白,每一次交手,都是小姐主动逼他的。他有耐心,不会冲进来拼搏,他没有逼迫小姐的念头。”
“为什么?”
“因为他心里对小姐,有一份……”
“不许胡说:”姜秋华暴躁地叱喝。
其实她心中雪亮,小芬的话明白表示丘星河的举动。牵涉到感情问题,并未采取激烈的手段主动挑衅,冷眼旁观者看得清楚些,她不得不承认事实。
她知道两个侍女对丘星河有好感,而对无俦秀士缺乏敬意。
口头上她轻视眨低丘星河,内心里明白丘星河的个人才华,份量比无俦秀士重些,但那并不重要。
道不同不相为谋,丘星河对她的霸业野心毫无帮助,她不要没有野心,没有雄心壮志的没出息男人。
丘星河就是她心目中的没出息男人,连追逐心爱女人的勇气也没有的没出息男人。
无俦秀士不是无暇的佳子弟,但却是对她最有价值的男人,这就够了。
把守在厅门左内侧的年长侍女,突然打出注意外面的手式。
丘星河坐在院于左侧的一株丹桂树下,亏心地用小刀削制一段段小树枝,有时刨,有时挖,工作十分细心,心无旁骛。
“喂!你在干什么?丘爷。”小侍女小芬出现在厅外,笑吟吟地向他打招呼。
“削制一些法具。”他也抬头笑吟吟回答。
“什么法具?”
“你家小姐的道术很厉害,我也懂一些技巧。”他举起手中削制的木枝,长有一尺:“这叫做天罡摄魂箭,是一种用元神催动的利器,与那些以符篆御使的摄魂幻术不同,箭杆上的七个可发回声的洞孔,飞行时的声音,就可以震撼灵智,令人失魂落魄。”
“哦!你的意思……”
“回声在窄隘封闭的厅堂中,威力可增三倍。”
“在厅堂?”
“是呀!你们在厅中布下了五行生克大阵,我哪敢冒险闯进去接受锻炼?用天罡摄魂箭连续射入厅内,七支箭可交织成连虫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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