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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霭沉沉楚天阔-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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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晚怎样?”平静无波的语调,没有任何起伏。只是那清凉的声音,回荡在室内,让人觉得彻骨的寒冷。
    两人又是一阵瑟缩。
    “暮儿。”低沉的声音打破了沉闷的气氛,绛紫色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楚天阔缓步走进室内,浅笑着看着暮霭。“怎么一大早就不高兴。是本王昨晚吩咐她们来伺候你的。”说着,高大的身影在暮霭对面坐了下来。
    看着对面的男子,暮霭蹙了下眉。异样的感觉在心底升起,今天的楚天阔似乎有些不对劲。依旧是他声音语调,容貌没有任何破绽,还是那张欠扁的俊脸。是哪里不对呢?
    “你去哪里了?”暮霭直视着他,一副你非得说个究竟的架势。
    凤眸中闪过一丝不自然,随后,薄唇边挂上一抹好看的弧度,“刚才有急报,去处理了一下。今天天池山论剑会第一天,有祭剑仪式,暮儿还是早些梳洗。”挥了挥手,楚天阔示意两名侍女上前服侍。“本王先到前厅等你。”起身,楚天阔向屋外走去。
    “楚天阔。”就在楚天阔快出门口的时候,暮霭忽然叫住了他。
    高大的身影一顿,楚天阔回过头,疑惑的看向暮霭。
    对上他的目光,暮霭张了张嘴,最终到了嘴边的话变成了一缕微笑。“没什么,我很快就到。”
    看着离去的背影,杏目中的精光一闪而过,暮霭微扬起嘴角。她终于明白哪里不对劲了。如果是楚天阔,他是不会让别人来服侍她洗漱的,因为他强烈的占有欲,楚天阔一定会亲自动手,而绝对不允许假他人之手,也更不会放过这个吃豆腐的好机会。
    虽然他的易容没有任何破绽,楚天阔的一举一动也模仿的十分到位。只是,他忽略了细节,他看向她时的目光,绝对不是楚天阔的眼神。他在看向她的时候,永远是深情的。那双凤眸有着太多太多的怜惜和爱恋。最主要的,楚天阔,从不会在她面前自称本王。
    坚硬的指甲在光滑的桌面上留下一道道浅痕,杏目中的光线逐渐变的深暗,暮霭转头向窗外的天空看去。
    楚天阔,他究竟要做什么。
正文 破绽
    通体黝黑的骏马,疾驰而过,尘土飞扬,路人纷纷躲避在街道两旁。
    平王府外,马上的人动作潇洒的勒住了缰绳。高大的身影一跃而下,快步奔进书房。
    疲惫的往小塌一倚,楚天阔轻合上了布满血丝的双眼。精致的五官上,难掩疲倦之色。
    昨夜,在暮霭刚刚睡熟之后,他便星夜兼程赶回郾之。原本最快也需要三天的路程,他只用了一夜,便赶了回来。代价,是活活累死了四匹日行千里的良驹。
    “王爷。”门外传来管家犹疑的声音。
    “进来。”楚天阔缓缓睁开了双眼,一双深不见底的凤眸中又重新充满了光芒。
    “王爷,宋公公已经等候多时了。”
    “本王知道了。”揉了揉太阳穴,高大的身影从榻上起身。
    楚天阔轻扬起嘴角,又是一脸似笑非笑的招牌表情。勾魂的凤眸看向窗外的柳稍,幽深的目光中多了些许的担忧之色。但愿,那人的演技可以骗得过那只小野猫才好。
    天池山顶。
    巨大的金鼎上,烟雾袅袅。大理石堆砌的祭台上,相貌威仪的中年人虔诚的祈祷着。此人正是现任的武林盟主,玉震海。
    天池山论剑会,可以说是武林中的奥运会。每三年一度,为期十天。祭剑仪式之后,便正式开始。期间各门派之间会进行比武较量,来定夺其在江湖上的排名顺序。而新任的武林盟主,也会在论剑会上产生。
    除去武林中门派排名的争夺,此次论剑会,在新任盟主选举这件事情上,是没有任何悬念的。
    凌云山庄庄主谢斌,年轻有为,又是现任盟主未来的乘龙快婿。放眼江湖,还有何人能与之争锋。
    漫长繁亢的仪式,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暮霭红唇带笑,安静的站在一处不显眼的树阴下。果然,她的习惯一点没有该变,喜欢躲在僻静的地方,看着其他人忙碌。就仿佛,这个世界与她无关一样。
    平静的环视了一下四周,在触碰到谢斌的目光时,她若无其事的将头转到了一边,避开了右前方那道灼热的视线。从暮霭登上天池之巅那刻
    起,他火热的目光,便一直痴缠在她的身上。
    淡定的瞥了一眼不远处,主位上的绛紫色身影,杏目中闪过不易察觉的光芒。“这祭剑仪式还要多久?”暮霭淡淡的询问着一旁的莫云。
    莫云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暮姑娘,祭剑仪式才刚刚开始。恐怕,要到中午才能结束。”口中恭敬的回答着,莫云的目光略带诧异的看着暮霭的侧脸。在他的印象中,这位暮姑娘的话,可以说是少的可怜。虽然她在别院住了近一个月的时间,但除了他家王爷和她的师兄,她几乎没正面和什么人说过话。“姑娘若是累了,不如坐到爷身边去。”
    看了他一眼,暮霭将视线看向了远处,不再说话。
    “莫侍卫你跟在你家主子身边,有多久了。”许久的沉默后,暮霭没头没脑的问出了一句话。
    莫云心中狐疑了一下,今天的暮姑娘有些奇怪。难道和他家王爷一样,也是别人假扮的。还是,她发现了什么破绽。“莫云和弟弟都是孤儿,六岁那年,属下开始跟着王爷的。算起来,大概有十五年了。”敛去眼中的情绪,莫云的面上依旧滴水不漏。
    “十五年。”暮霭轻声重复,像是喃喃自语。忽然,她抬起头,看向身边的莫云。“司徒锦桦去哪里了?”从早上开始,她就没见过他。太不正常了。
    被暮霭突如其来的举动吓的一愣,莫云险些顺口将司徒锦桦去了凌云山庄的事实说了出来。“属下,不知道。”
    看来他一眼,暮霭垂下了眼帘,专注的看着眼前的地面。真的不知道,还是楚天阔要求他不知道。虽然这大半个月以来,司徒锦桦和楚天阔两人之间,除了先前的敌意消失不见之外,并没有任何不同的地方。但是,她心里明白,他们之间,像是达成了某种共识。她经常会朦朦胧胧感觉到楚天阔在夜半时分起身离开,天快亮时,才回来。
    压下思绪,暮霭漫不经心的扫了眼祭坛上的情况,却在无意间发现一名样貌精干的中年男子,正附在谢斌的耳边汇报着什么。谢斌的脸上,面色越来越难看,额头上青筋突起,目光中狠历渐聚。看了一眼祭坛上,谢斌向身边的人交代了什么,便匆匆离去。
    早上那种心慌的感觉,又一次在暮霭心头升起。下意识的,她觉得事情可能和司徒锦桦有关。未加思考,暮霭便转身向谢斌离开的方向追去。一条强健的手臂拦住了去路,莫云神色坚定的挡在了她的面前。
    暮霭沉默侧身,准备绕开眼前的障碍。绛紫色的身影出现在眼前,堵住了另一个方向。
    “让开。”暮霭语气冰冷,目光从两人身上扫过,最后随着渐行渐远的那道玄色身影,神色焦急。
    “暮儿要去哪里。”低沉的声音与楚天阔无异,只是少往日的柔情。调转视线,暮霭一瞬不瞬的看着眼前的“楚天阔”,轻扬起了嘴角,杏目中是令人生畏的寒意。“紫箫,你知不知道,你的身上,有一种淡淡的茉莉花香。闻上去,很柔美的感觉。你觉得,戏,还有演下去的必要么。”
正文 较量
    天池山顶某出僻静的地方,三名高大的男子各自手执兵刃,分开排列。瘦弱纤细的白色身影,被死死的围在了中间。
    莫青擦了擦额头的薄汗,在注意着暮霭的同时,不忘了观察着另外两个人的表情。莫云和假扮成楚天阔的紫箫,也是一脸的不可置信。
    现在,他们终于明白他们家主人那句“小心应付”是什么含义了。一直以来,他们都只认为暮霭除了毒术高明外,就只擅长轻功和暗器。却,没想到,她竟然还是个身藏不露的高手。其内力,绝对不在他们家王爷之下。只几十个回合的交手,她便赤手空拳,在以一敌三的情况下,逼的他们乱了阵脚。
    杏目中,光线冰冷。目光平静的从气喘吁吁的三人身上扫过,暮霭轻起朱唇,“自己让开,或者,我亲自动手。”
    “暮姑娘,主上有令……”莫青话未说完,便软软的倒在了一旁。
    “莫青……”莫云惊呼出口,刚欲上前,却发现自己也四肢无力,只能瘫软在原地。
    惊讶的看着相继倒下的两兄弟,紫箫还未来得及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下一秒,便左腿一弯,跪坐在了地上。无力的支撑在地上,紫箫诧异的看着面不改色的暮霭,“怎么可能?”轻轻的语调,似是询问,又是似是惊叹。明明昨晚,他家王爷为了以防万一,给他们吃下了可以暂避百毒的药物。
    感到震惊的不只是紫箫一人,莫云和莫青两兄弟,也同样是一脸被震撼到的表情。只是,莫云的心里,除了惊讶外,却还多了几分惧怕。先是一身藏而不露,鲜有匹敌的武功,现在又是鬼异的用毒手法。眼前的女子,他自认从来未曾看清过。可却也不知,她竟是如此可怕之人。或许,也只有眼前的人,才配得上他的主人。
    “放心,我只是用了和楚天阔给你们服用的百毒解会产生反应的药物而已。过不了多久,药效就会自动解除。”暮霭平淡的陈述后,便足下使力,向山下飞奔去。
    只是,白色的身影刚刚腾空而起的瞬间,就被横空出现的一道身影拦住了去路。
    “秦、天、豪。”暮霭措手不及的踉跄着落地,咬牙切齿的从口中挤出来人的名字。蹙着眉扫了一眼一边的山路,玄色的身影早已远去,连衣角都看不到半分。
    看着眼前满面怒气的姑娘,秦天豪神色为难。“暮姑娘,王爷有令……”
    “你闭嘴,楚天阔是你主子,不是我的。”暮霭怒视着他,柳眉倒竖,大声打断了他的话。杏目中,流露出急切和焦躁。
    暮霭的忍耐早就到了极限了,这几个人和她纠缠了大半个时辰,谢斌早已不见了踪影。天晓得这段时间里,司徒锦桦会遇到什么意想不到的危险。
    “可是,司徒公子此去凌云山庄异常凶险……”话未说完,秦天豪便禁了声。他发现周围的气氛,变的异常怪异。
    莫青和紫箫一脸无力的看向他,那哀怨的眼神,分明在诉说着彻底完蛋了。而莫云,则干脆闭上了眼睛,不忍心再面对这残酷的世界。
    一瞬间,秦天豪反应了过来,懊恼之色在他的眼中闪过。暮霭这么急着离开,是想要跟踪谢斌来确定司徒锦桦的情况。事实上,她根本不知道,司徒锦桦去了凌云山庄。他以为紫箫他们三人已经说露了嘴,却不想,这消息竟然是从他的口中透漏出来的。
    杏目中的焦急之色退去大半,取而代之的是原来如此的了然。她只是直觉的认为写谢斌的突然离开,和司徒锦桦有关,本打算跟踪谢斌来弄清楚状况。可同几人纠缠了这么久,谢斌没了踪影,她便想捉住刚才那名向他汇报情况的男子审问一番,现在,竟然就这么轻松的知道了答案。到省了她不少的力气。暮霭扬起了嘴角,发自内心的冲着秦天豪露出一个甜美的微笑。只是那个笑容,看在秦天豪眼里,让他有一种六月飘雪的感觉。
    就在他怔愣间,暮霭抬起衣袖,白色的粉末扬扬洒洒的向秦天豪飘去。趁他躲避之时,白色的婀娜身影以极度优美的姿态凌空越起。“多谢了。”清冷柔美的声音回荡在空气里,人,早已无影无踪。
    崎岖的山路上,一抹纤细的白色身影飞快的向山下奔去。
    凌乱的发丝飞扬在脑后,宽大的衣摆随风起舞。抬头看了眼快近正南方向的日头,暮霭足下轻点,加速向前掠去。
    剪水的杏眸望向远方,里面写满了焦急与担忧,幽深的目光中多了一抹决绝之色。司徒锦桦,我暮霭拼上性命也要助你一臂之力。只是,你一定要坚持到最后。
正文 伤逝
    上乾宫内。
    坐在老皇帝对面的楚天阔没来由的一阵心悸,“啪”的一声,一旁宫女手中的茶杯被打翻在地,上好的瓷器被摔得粉碎。绛紫色的锦袍,湿了大片。见状,正在上茶的宫女慌忙跪倒在地,瑟瑟发抖,连声求饶。殿内的随侍吓的一惊,皆屏住呼吸低头垂目。
    世上谁人不知平亲王秉性怪异,而且向来稍有洁癖。平日宫中用餐时,若是碗筷不符合他洁净的标准,相关人等都会受到责罚。看样子,今天这宫女,怕是难有命在了。
    就在众人都替那宫女暗自哀悼的时候,平亲王却抽了疯。楚天阔并未看那宫女一眼,只是略一皱眉,挥了挥手,道:“你下去吧。”
    殿内众人都大大吃了一惊,搞得连对面的老皇帝都有些诧异。一张写满沧桑的威严面孔上,满是痛惜。果然是压力太大,苦了他了。从刚才开始,他的十九弟就一直心不在焉的样子。现在,溅了一身茶水还放过了当事的宫女,当真是累的连脾气都反常了。
    愧疚的摇摇头,老皇帝叹息了一声。“天阔,朝廷的事,苦了你了。金乌教之事一了,我便让你逍遥自在上一年半载,绝不用公事烦你。”
    楚天阔略勾嘴角,“三哥言重了,说大了是朝廷的事。说小了,不过是我们楚家的事。小十九受些累,也是应该的。”低沉的声音平静有力,只是那双狭长的凤眸中,满是焦虑不安。
    “天阔……”
    “三哥可是劝我快些娶个弟媳?”不待圣仁帝把话说完,楚天阔便截下了后面的话,与老皇帝有几分相似的凤眸中闪动着几许柔光。
    圣仁帝未语,只笑着点头。
    “三哥怎么谈起私事来了。”楚天阔将视线看向窗外,唇边扬起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弧度。
    圣仁帝目光中闪过了然,随后便是满脸的戏谑。“也不知是什么样的姑娘的能入得你的眼,说不定和你一样是个不安分的呢。”老皇帝开心的笑了起来,似是想起了什么愉快的往事。
    邪魅精致的面庞上有些窘迫,但很快,楚天阔的脸上布满了担忧与寒意。
    他终于明白那莫名其妙的不安,是从何而来了。是因为他的小猫。那个小女人岂止是不安分,这世界上,恐怕没有她不敢做的事。因为暮霭同楚天阔是同一种人,认定了要做的事,就会不记一切后果。
    猛的起身,楚天阔冲圣仁帝略微一礼。“三哥,恕臣弟无礼。您交代的事,天阔自当竭尽全力。只是现在……”停顿了一下,楚天阔浓眉皱起,“我若再不离开,恐怕,小十九就要打一辈子光棍儿了。”说罢,不待圣仁帝反应,绛紫色的身影便已消失在殿内。
    看着匆匆离去的身影,老皇帝无力的靠在了椅背上。略显苍老的手指温柔的摩挲着腰间的一块碧玉,圣仁帝眼神飘忽,眼中似有雷光闪动。“兰若,命数终究不可全信。你都看到了。天阔他,不再是孤单一人了。”
    纤细嫩白的手指用力的扒着身侧的墙壁,坚硬指甲嵌入其中,鲜红的血液顺着暮霭的嘴角缓缓流下。一阵一阵剧烈的抽痛,不停的袭卷着她的五脏六腑。艰难的深吸了一口气,暮霭看着近在咫尺的红漆大门,不由苦笑出来。书有凌云山庄四个大字的牌匾,依旧威严的挂在高处。只是,平日守卫森严的凌云山庄,此刻显得有些寂静和萧瑟。浓重的肃杀之气,还残留在空气里。看样子,这里应该被司徒锦桦“趟”过了,此时此刻,他应该已经身在山庄后面的悬崖禁地了吧。
    自衣袖中取出几枚银针,暮霭熟练的将它们全部没入自己身体的几个重要穴位。闭上眼,暮霭席地而坐,开始运功调息。
    照她现在这种状况,恐怕撑不了多久了。银灵蛇的血,除了让她百毒不侵外,还在她的体内存留了整整一个甲子的内力。只是,秦雨菲的身体无法习练武功,这深厚的内力便一直在她的体内浪费着。那日在月老庙后山,给司徒锦桦的药丸实际上有两颗。那是暮霭在医仙鬼谷时,就开始潜心研制的。可以在瞬间激发人体内的潜力,并在短时间内将其发挥到最大限度,代价是透支以后的身体能量。
    暮霭骗了司徒锦桦,说只有一颗,为的便是以防万一。想不到,这个万一到真的让她碰上了。只是秦雨菲的身体,实在是破的到不能再破,即使暮霭用药物将体内那潜在的一甲子功力强行激发出来,可发挥的时间却大大的打了折扣。
    片刻的调息,让暮霭振作了许多。惨白的脸色,稍有好转。杏目正开时,里面多了些光彩。起身,暮霭毫不迟疑的翻入了高墙之内,神色坚定的向后山奔去。
    半山腰处,高大的身影伫立在那里。司徒锦桦微微扬首,向远处的山崖望去,含情的桃花眼中光线深暗,闪动着复杂的情绪。
    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犹在滴血的长剑,司徒锦桦猛的抬起头,如炬的目光中透着寒意,直直的向山崖上射去,薄唇边勾起一个略带凄凉的浅笑。“爹,娘,孩儿接你们回家来了。”说罢,司徒锦桦足下使力,疾风般向山顶奔去。
    负手而立的玄色身影,逐渐在司徒锦桦的视线中放大。飞扬的长发肆意的随风起舞,宽大的衣袖在身后不停的摆动着。俊朗的五官上,带着浓重的杀气。
    看着不断向自己靠近的身影,谢斌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刚毅的薄唇扬起一抹噬血的冷笑。“不愧是幽灵医,比我想象中要快了许多。”
    停下脚步,司徒锦桦站在谢斌不远处,与他对峙着。“谢庄主谬赞,归教人多势众,到让我费了些力气。不过,除了以多欺少之外,其他的本事,在下就实在不敢恭维了。”司徒锦桦嗤笑了一声,不急不徐的语调里透着浓浓的嘲讽。
    一双深邃的鹰眸中闪过寒光,随即谢斌漫不经心的笑了出来,一脸的风清云淡。“呵,江湖上素来流传幽灵医心狠手辣,灭绝人性。想不到司徒公子,竟然是至孝之人。”说着,眼角的余光向身后的石洞扫去。
    闻言,司徒锦桦变了颜色。握剑的手紧了又紧,骨节发出清脆的响声,修长的手指因为用力而关节分明。司徒锦桦将手中长剑水平举起,指向对面的男子,“谢斌,今日,你我就做个了断吧。”话音落下,高大挺拔的身影急速冲了出去,犹如离弦的羽箭。
    尖锐的金属撞击声,不断的回荡在空气里。两人手中的长剑,在半空中画出一道又一道优美的弧线,碰撞,然后又迅速的分开。寒光闪闪,剑气如虹。
    有了上一次交锋的经验,这一回,两人的出招都谨慎了许多。不论是报仇心切的司徒锦桦,抑或是谢斌,都投入了百分之二百的精力,去小心应付着对方。两人每每出手,都直取对手要害,但狠辣的杀招背后,却又透着小心谨慎。
    只是片刻的功夫,两人已过了上百招。一青一玄两到身影,同时迅速的向空中跃起,伴随着一声格外响亮的兵器撞击声,而后又远远分开,各自落向一端。
    修长的手指轻轻在鬓角处一拈,一绺黑发,在与司徒锦桦咽喉平齐的地方,从中间断开。好看的浓眉,微微皱起。
    看着对面轻拈黑发的男子,谢斌扬起嘴角,冷冷一笑。笑容中,带着少许的自负和得意。只是,这个笑容很快便从他的脸上退祛,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杀意。如鹰隼般深不见底的黑眸中,燃烧起熊熊的怒火。因为,谢斌心脏处的衣衫,整齐的被撕开了一道三寸左右长的口子。
    两人同时看相对方,两道冰冷的视线,在半空中相遇,却擦出了火花。又是默契的同时举剑,两人再次缠斗在了一处。
    不同于刚才,这一次,两个人之间的打斗,显然又上了一个层次。谢斌招招都是玉石俱焚的招式。相反的,本应报着同归于尽心态的司徒锦桦,神色间,却有着些许的游离。眼角的余光,不时的向一旁的石洞扫去。
    他父母的骨灰,就在那里面。
    谢斌似乎看透了他的想法,刚毅的薄唇边,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冰冷的浅笑。手中的长剑一横,谢斌接连几招攻向司徒锦桦的要害之处,就势将他向一边的悬崖逼去。两道高大的身影,逐渐向陡峭的悬崖边转移。
    打斗间,两人的位置距离石洞越来越远。见状,司徒锦桦不由心中慌乱。一双清明的桃花眼中,流露出焦躁之色。手中的剑,也在不知不觉中招式变得有些急切。司徒锦桦变换脚下的步法,长剑虚晃几招,便不管不顾的奋力向一旁的石洞奔去。
    迫切之间,司徒锦桦的招式露出了少许的破绽。而仅仅是这点滴的破绽,便给了谢斌足够的机会。谢斌手肘下沉,手中的长剑快速的向司徒锦桦的肋下刺去。“叮”的一声,只差毫厘便刺进身体的剑被司徒锦桦隔到一边,看向谢斌的目光中,带着淡淡的嘲讽。
    在司徒锦桦这样的眼神下,谢斌不怒反笑。眨眼间,谢斌手中的剑已变换招式再次向司徒锦桦。侧身避过攻击,司徒锦桦高大的身躯还未站定之时,面上便露出了惊异之色。此时此刻,谢斌的左手,赫然拿着一只锋利无比的匕首正刺向他的眉心,而司徒锦桦,早已避无可避。
    美目中眸光闪动,抬眼扫了一下谢斌身后的悬崖,千钧一发之际,司徒锦桦忽然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凌空跃起。灵巧的在空中转换姿态,前一秒还处于被动的人,转瞬间便换守为攻。身处在半空中,司徒锦桦灵活的翻转手中的宝剑,长剑在空中画出一道白光,剑尖直扫谢斌的咽喉,而此刻,高大的身影已经落下,司徒锦桦一只腿悬空抬起,另一只脚足尖立起,整个人如迎风屹立的青松,稳稳的站在根本无法容身的悬崖边上。
    突如其来的形势逆转,让谢斌措手不及。但是,高手毕竟是高手。凭借高超的技艺,以及丰富的战斗经验,司徒锦桦这经典的一剑,硬是被他堪堪避开了要害,锋利的剑锋沿着谢斌的下巴斜着向上挑去。
    惨叫声没有响起,也没有想象中的鲜血横飞,“嘶啦”一声,一层薄薄的膜状物从谢斌的脸上被生生的撕离。除了那双深沉精明的双眼,眼前退去伪装的人,露出了一张与原来的面容迥然不同的脸。
    看着眼前的人,司徒锦桦愣在了当场,正在变换的招式忽然停滞,手中的剑也不稳的抖了一下。桃花眼中,满是震惊和难以置信。“恩”尚未从震撼中清醒过来,司徒锦桦便觉得胸口一阵钝痛。闷哼一声,正个人向悬崖后倒去。只是,即使是在下落的前一秒,那双含情的双眸,依旧死死的盯山崖上那个攻击他的男子。目光中,有着不甘和疑问。
    山崖边,看着司徒锦桦向后倒去的身体,谢斌露出一抹冰冷的微笑。这一笑,端的是天地失色,无人能及。
    “不……”撕心裂肺的叫喊声,从身后不远处传来。
    倾国倾城的笑容,僵在了谢斌的脸上。虽然声嘶力竭,他依旧听得出,这声音,是暮霭的。
    她,就在他身后。只是,他们却真的是越行越远了。如果从前他还抱有一丝的幻想,那么现在,恐怕她只能是恨他入骨了吧。
    背后冷风阵阵,谢斌还未来得及收回思绪,便被一柄寒气逼人的的短剑划伤了后背。一剑不成,紧接着,暮霭手臂回收,手中的短剑正面刺向谢斌。这一剑,暮霭可以说是使出了体内余下的全部力量。只是,冰冷的剑尖,在距离谢斌那张面孔几厘米的地方,忽然停了下来。略显红肿的杏目睁得很大,里面的情绪,由愤恨转未震惊,最后变成了绝望。
    纤细的手指慢慢的松揩,“叮”的一声,暮霭手中的短剑掉在了地上。执剑的手臂,无力的垂落下去。那是一张与司徒锦桦几乎无二的面容,只是那张绝美的脸上少了超然世外的狂傲不羁,有的是王者风范霸气和凌厉。“暮,我其实,还有一个孪生弟弟。”前天晚上,司徒锦桦的话在暮霭耳边响起。
    这仇,要她如何去报。
    谢斌很有可能就是司徒锦桦的弟弟,司徒摔下悬崖,她如何能够亲手结果掉他唯一的亲人的性命。即使他和司徒锦桦没有任何关系,可面对这样一张面孔,她怎么下得了手。
    白色的身影,僵直的立在那里。暮霭双目黯淡,呆呆的盯着司徒锦桦跌下去的地方。前一秒,那个风华绝代的男子,还身姿矫健的立在那里,现在,就这样生生的消失在她的面前。晶莹的泪水,溢满了双眸,顺着暮霭粉嫩的脸颊,不断的流下。
    “原来是暮师妹啊!”
    “暮,我想我是喜欢你了。”
    “暮,你会爱上我吗?”
    ……
    冰冷粘稠的血液,顺着暮霭的口鼻滴出,一点一点落在地上散开。五年的朝夕相处,司徒锦桦的音容笑貌,一一在暮霭的脑海中闪现。医仙鬼谷中的场景,一幕幕出现在她的眼前,最终交织在一处。然后,是黑暗,无尽的黑暗。
    模糊的听见有人呼唤自己的名字,暮霭微笑着轻轻的闭上了双眼。睡吧,睡着了,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正文 昏睡
    浓重的汤药味儿飘散在空气中,整个平亲王府,都弥漫着一种肃杀的气氛。几天的时间里,楚天阔的府邸中,来自蜀国各地的名医,来来往往,络绎不绝。
    云雾缭绕的室内,楚天阔眉头深锁坐在床边,精致的五官上,布满了担忧和憔悴。一双深不见底的凤眸,静静的注视着床上双目紧闭的人儿。无奈的轻叹了一声,修长的手指轻柔的抚上暮霭苍白消瘦的脸庞。眼中闪过痛惜之色,床上的人,又瘦了许多。
    那天,楚天阔刚一从皇宫出来,便马不停蹄的赶回浔城。半路上,却遇见了莫云等人,正护送着浑身血迹昏迷不醒的暮霭,赶往京城求救。
    当他看见暮霭毫无生气的样子,楚天阔几乎感觉到自己的整心就那么被生生的撕裂了。抱着她伤痕累累的身体,楚天阔胸口一阵绞痛,如柱的鲜血从他的口中喷涌而出。从来无所畏惧,视生命如草芥的他,竟然在那一刻有了一种天塌地陷的感觉。
    没有了她,那么这个世界对他来说还有什么意义。
    转过头,楚天阔看着桌上正冒着袅袅烟雾的香炉,一阵无力感从心头升起。整整三天了,她都没有任何转醒的迹象,可他却无能为力。每一次他想要为她渡气疗伤的时候,暮霭的体内都会有一股强大的真气与他对抗。不敢贸然行事,他只能用炉内的龙吟香,加上千年的野山参,来暂时替暮霭吊命。可这样下去,实在不是长久之计。
    遍请了蜀国境内的名医,却依旧没有人能够让他的小猫有任何的起色。也许,除了那个人,真的没有办法挽救她了。心头刺痛,想到这里,楚天阔又是一阵难过。
    手下的人回报,司徒锦桦和谢斌一战,双方皆损失惨重。幽灵医掉下悬崖,生死未卜。凌云庄庄主谢斌,战后不知所踪。这些,也只是在事后,他根据手下人报告的诸多线索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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