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枪神·神枪-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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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年前来过,日本在我的记忆中,仿佛那已是遥远得忘记了年代的原因的事了。”他悠然长叹,脸上又露出那种令夏子迷惑的奇怪表情。他的回答也同样令夏子迷惑:三句话前言不联系后语,生硬而奇怪。

  “先生这次到日本观光,还是……”“收债!”年轻人截口打断了她:“有人欠我一笔债,该连本带利一起还了。”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他么节粗大,手指修长的双拳忽然握紧。他握得那样用力,仿佛想把什么他厌恶仇恨的东西一下子扼杀在其中,又仿佛握住了一股巨大的力量,随时准备给敌人以致命的一击,致对手于死地。

  夏子的心禁不住又猛跳了一下。她也和其它女人一样,喜欢男人的力量和深沉,就像大多数爱女人的男人一样:喜欢女人的魅力和神秘、女人的温柔和脆弱。

  仿佛为了掩饰什么,夏子换了一种轻松的语气说道:“那你就没有充分的时间来欣赏日本的艺妓、假山公园、宝塔、富士山和大###了。实在是遗憾。”年轻人依然沉思着,淡淡道:“总希望一切都还是我脑海中的样子。”他忽然低低地念出一句江户诗人的诗句:“永恒如富士山之美丽。”夏子轻笑一声:“先生,你是说日本吧?那你可能就要错了。等一会下飞机你就会发现,东京跟你记忆中的想像中的完全不一样了。此地流行着一个笑话:要是你出去度假,附近的人全搬走了,你就会连回家的路都不认识了。老日本每天都有巨变,已经几乎消失无遗了。”年轻人也微笑了:“只有东京才这样吧?乡下应该还是老样子?”“那才不呢!电视的长手,连农夫和渔夫也没放过。”“当真吗?”“他们的榻榻米垫子,烧得和东京一样快。”“但是,”年轻人眉头皱了皱:“该总还是有不变的东西吧?”“哦,那是什么?”夏子偏过头问。

  年轻人沉默了很久,才忽然很用力的说:“比如感情,爱与仇恨。”他的眼睛也忽然射出逼人的寒光。

  夏子大大地惊动了一下,小心地问:“先生,你……”年轻人也仿佛立刻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马上轻快地笑了笑,说:“没什么,我只不过是在说……比如刚才放映的那部电影,”他学着夏子的口吻,耸了耸肩:“完全是因为电影的缘故。”两个人都忍不住一起小声地笑起来。

  笑声缩短了彼此的距离,融洽了他们的感觉,他们互相看了一眼,都不禁觉得亲近了许多,仿佛已是多年的好朋友一样。

  “年轻人,你们在说什么?可不可以讲给我们听一听,让我们也分享分享你们年青人的欢乐?”那一对老年中了夫妇忽然用英语问道。因为夏子和这个年轻人一直是在用日语交谈,他们显然听不懂,他们却显然已经注意他们很久了,这时忍不住问了出来。他们用一种慈爱的目光注视着两个年轻人,仿佛从他们身上看到了他们年轻时曾经拥有过的那段温馨浪漫的美丽时光。

  夏子和年轻人对视了一眼,夏子眼睛眨了眨,抢着回答说:“我们正在说你们是一对多么幸福恩爱、令人羡慕的夫妻。你们一定会活到两百岁的!”“哦,真的?”老头子愉快地笑了,转过头看了看他的妻子,再回过头来说:“年轻人,谢谢你们的祝福。你们聊吧,我们不打扰你们了。”他的妻子忽然用中文对他说了一句:“多么年轻漂亮的一对玉人,真令人羡慕他们。”老头子也笑着道:“我们也祝福他们同我们一样恩爱幸福。”“他们在说什么?”夏子问。她听不懂他们说的汉语。

  年轻人笑了:“他们说你很漂亮。”夏子看着他脸上那丝促狭的微笑,显然知道他没说真话,她皱了皱眉头,仿佛想到了什么脸立刻红了,瞪了瞪正有兴味看着她的他,不服气地抿了抿嘴唇,忽然笑了笑,露出一丝调皮而捉弄的表情,问:“先生刚才说日本武士生命的目的就是死亡,要死得其时,死得其所,这倒使我想起了一件事。”“什么事?”年轻人的身体微微倾向夏子,他们之间经过刚才的谈话和微笑,已经消除了彼此的陌生和拘谨。也许年轻人间本来就很容易交上朋友的,何况夏子是美丽可爱,那个年轻人又英俊不凡,他们彼此对对方的感觉都不错。

  “我记得拿破仑曾经说过一句话:衡量一个真正的男人只有两件事。一件就是选择怎样的伴侣;另一件就是选择怎样去死。”夏子奇怪地笑了笑,盯紧他:“关于死,我们刚才已经讨论过了,而且以先生这样年轻有为,前途远大,可以暂时不去考虑。那么可以问一下:先生选择的伴侣是一个怎样的人呢?”年轻人也转过头看着夏子,忽然反问:“你怎知我可以暂时不去考虑怎样去死这件事?”他脸上露出一种莫测高深、意味深长的表情,凝注着夏子询问的眼睛,忽然调皮地眨了眨眼,得意地笑着又说:“关于我,是一个孤儿。养父养母也早已、早已病亡,在下一直守身如玉,待字闺中,所以小姐你是有机会的。”夏子羞红了脸,一下子别过头,双手捂上脸,低声嗔骂:“讨厌!轻浮!不和你说话了!”她虽然又羞又急又怒,却仿佛又有一种淡淡的喜悦和满足。

  隔了很久一阵不见动静,夏子忍不住微微转过头来,双手微微分开,从指缝中偷偷地望过去,就看见一双又黑又亮的眼睛,带着一种懒洋洋的、似笑非笑的微笑正看着她,她赶紧又别过头,脸更烫了。

  就在这时,扩音器传来机务人员的声音:“各位女士,各位先生,欢迎大家到东京来。大约五公种以内,我们就要在羽田国际机场降落。地面气温是华氏九十二度,时间是十月十六日,星期一,下午一点三十三分。谢谢各位搭乘日航班机,并祝各位旅途愉快。”他说的是英语跟着又用日文重复了一遍,并报告摄氏的温度。然后,空中小姐过来教每个人系上安全带。

  夏子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急急忙忙地说:“哦,先生,我,我叫敏惠夏子,敏惠,夏子,可以请问你的姓名吗?”年轻人笑了。他脸上的笑容淡若晴蜓掠过的水面,一闪即没,马上换成一种冷冷淡淡的表情,沉默了很久,才一字一字地说道:“白朗宁,我的名字叫白朗宁。”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一节
巨无霸广体客机,穿过浓雾,缓缓而降。白朗宁一直看着窗外,已经进了东京的大门了。 

  透过混浊的烟雾,依稀可见巨大的东京盆地,无数弯曲杂乱的道路,蜿蜒四伸,活像一大锅煮沸翻动的面条。 

  在这个城市里,每二十英里,就坐着二千万人口。他们大部分还算诚实,甚至还可以说是难以想像的勤奋,整个日本经济能够在战后迅速地腾飞,虽然在客观上有赖于美国的扶持,但在主观上却是这些人吃苦耐劳造成的奇迹。 

  可是,这其中某些人事实上是罪犯,白朗宁冷冷地想。他们杀害了我的养父母,夺走了他们的一切,名声和财富,又逼迫我假死亡命香港这么多年,他们欠我的!现在是他们还我的时候了。他几乎忍不住地冲动想对着机窗向外喊:我回来了! 

  三十分钟后,办完了入境手续,白朗宁伴着夏子进入了机场嘈杂的休息室。 

  “有什么人来接你吗?”夏子问。 

  “当然没有。”白朗宁做了个法兰西式的耸肩,“你呢?”夏子学着他的样子也耸了耸肩:“说不一定,也许没有,也许是鲜花和香槟,一个盛大的欢迎仪式。”两个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那你今晚准备住哪儿?”夏子问。 

  白朗宁做出一副狐疑的样子,用右手食指揉了揉鼻子。他的左手却提着他和夏子的旅行手提箱,这是一种奇怪的现像,但在枪手来说,这却是最正常的,他们无论何时要让用枪的那只手空着,虽然他现在身上并没有武器。 

  他暖味地笑着反问:“你该不会是想邀请我上你家去吧?我是中国人,很害羞很保守的。”夏子脸又红了,笑骂道:“见你的鬼,做你的白日梦,我们家的菲佣刚死了丈夫,你想去补缺?”白朗宁又做出一副疑惑的样子,问:“你不是日本人吧?”夏子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怎么会这样问?我当然是日本人。”白朗宁皱了皱眉,想了想,然后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这几年不仅东京神奇地变了个样,连日本的女人也大变了,由此前的温柔羞顺变得大方泼辣了。”夏子白了他一眼,想说什么却终于忍住,扭过头做出一副不屑理睬的样子。 

  白朗宁叹了口气:“其实我真的不知道该往哪儿去,东京已不是我的东京了,别说我###,就是找对我来说,恐怕都不是一种容易的事。”夏子转过头小心翼翼地说:“银座有一间花月园旅社,不是很有名,也不算很高级,但还是挺不错的,而且,你若去住的话,价格也不是很贵。”白朗宁感激地看她一眼,他知道夏子已经从自己的穿着猜测自己的经济清况不是很好,但这只不过是他的伪装而已。他却没听出夏子话中的另外一层意思。 

  他笑了笑,故作爽朗地大声说:“好,就住那儿吧,夏子小姐推荐的,一定不会错的,花月园,银座,我记住了。”就在这时,一位穿着严谨的中年男人走过来站在他们面前,先对白朗宁深深地鞠了一躬,说:“初次见面,请多关照,我是敏惠家的管家大津干男。”然后又对夏子深深鞠了一躬,说:“小姐,老爷派我来接你。”夏子转过头看着白朗宁,脸上露出一个无可奈何的苦笑。 

  白朗宁点了点头,把手中夏子的手提箱递给大津管家,对夏子笑道:“那好吧,我就不打扰你了。”夏子对白朗宁鞠了一躬:“白朗宁先生,认识你很高兴,再见。”跟着又加上一句:“谢谢你为我提箱子。”白朗宁淡淡一笑:“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也是我的荣幸。不过,你若是愿意付给我小费的话,我将会感到更加高兴。”夏子笑了:“二百元够不够?”白朗宁扳起脸:“二百元当然不够,二百万还差不多,夏子小姐,你知不知道自从池田内阁上台之后,人工费已经很贵了。”他微微低头,飞快地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记住,我会想你的。”然后忽然转身,率先大踏步地走出了拥挤嘈杂的大厅。 。 想看书来

第二节
候机室外是乱纷纷的停车场。 

  白朗宁挥了挥手,一辆白色“丰田”出租车轻轻地滑了过来。白朗宁拉开车门钻进去,说了地名,把窗子摇下。 

  丰田轿车在高架的首都高速公路的收费站入口停了下来,然后向北面雾茫茫的东京市中心驶去。 

  白朗宁凝神注视着窗外。 

  公路下面是数以万计的房子,紧密地像蜂窝似地堆积在一起,每家四设都围着竹篱笆,每间房子都是用深色和浅色拼成的宜人的美丽画舫,在盆栽的花朵陪衬下显著的耀眼。尽管都市的人口是如此的密集,他们似乎却接近大自然。 

  但是,愈接近东京,木房子就被黯然、灰白的建筑物代替了。在无涯的预铸混凝土的荒漠上,尽是些惨白的工厂和单调的公寓大楼。 

  日本人都是善用天然材料设计的大师,可是却显然要花费很长一段时间才能习惯这些人造的建材。白朗宁忍不住在心中想着。竹子和木料一到了他们手里就成了万能,但是,他们一碰到水泥,仿佛就一筹莫展。 

  白朗宁深深地看了三十分钟这种单调苍白的市景,仿佛飘泊多年的浪子凝注着他美丽可爱、日思夜萦的情人,那样贪婪而深情,他这时才终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喃喃自语:“东京,这就是东京。”在这一瞬间,他仿佛感到他是真的回来了。 

  七年了,二千多个日日夜夜,他几乎没有哪一天不想念着它,而现在,他终于回来了。 

  他心中忽然充满了一种说不出的激动和力量,仿佛决斗前的武士,又像捕猎前的猛兽,他几乎有些不能自持的冲动。 

  十分钟以后,来到了东京的心脏地带。 

  破烂、单调的景象不见了,代之而起的是林立的崭新的摩天大厦,幽雅的巨形建筑,有棱有角的宝塔和预压钢的宽阔柱梁。 

  这些明朗的几何设计,是由端下建造这一类的设计师创造的,这些创作所具有的宁静与单纯,隐隐表露出日本文化独特的内在气质,令人耳目为之一新。白朗宁发现自己刚才在郊外的评价有些不完全正确了。日本人终于学通了现代建筑,甚至还更完美。 

  这也许就是日本人做任何事,借任何外来东西的法门:“不是原版,但是无暇。”

第三节
花月园绝对是夏子所说的“挺不错”,但绝对不是她所说的“不算是很有名,不算是很高级。”下午###钟整个东京盆地的天气,是相当宜人的不错。明亮而花白的阳光,已穿破停滞在半空中的灰色烟尘,照耀着整个纷乱而光怪的东京市。假如随着阳光从上面附视,就像在看一个巨大而变动迅速的万花筒。 

  阳光下装饰典雅的花月园大旅社,从巍然高耸的摩天大楼群中傲然挺拔而出,就像一位可望而不可及的高贵仙女,冷冷地卓立在俗世人海中。 

  看到进进出出打份华贵高雅的绅士淑女,白朗宁再看看自己身上这套相较之下就显得非常寒伧的装束,忍不住苦笑。他叹着气摇了摇头却还是举步踏上了光鲜整洁的大理石台阶。 

  他刚刚走到门口,玻璃钢门却已自动被人从里拉开,一个领班模样的人已经在对着他鞠躬。 

  “是白朗宁先生吗?多谢你的光临。我们已经恭候你多时了。”挥一挥手,过来一位侍者,接过白朗宁的手提箱,很恭敬地说:“先生,请随我来,先生的房间早已经安排好了。”白朗宁不禁愣住,他脸上已忍不住露出了吃惊的表情。这种情况若是在香港,他当然可以泰然自若,熟视无睹。因为他在香港,大大小小也算得上是一个名人,在他们那个圈子里,甚至可以说是威风八面,叱咤风云。但现在却是在日本,在东京,他已经离开整整七年的东京,而且是做为一个已经死去的人回来,按理是没有谁能知道的。 

  白朗宁又摇了摇头,笑了笑,幸好他并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他的镇定功夫也还自不错,他不动声色地慢慢随着那侍者走进了电梯,他走进电梯的时候,那领班还在他的身后说:“白先生有什么事,请尽管吩咐我们,我们很乐意为你效劳。” 

  虽然从香港到东京几乎没有什么时差的适应问题,而且这短暂的旅程对白朗宁年轻健壮精力充沛的身体来说根本算不了,但白朗宁还是勉强自己整整睡了三个小时。 

  他到东京来虽然有许多事要做,但这些事一般都不宜是在白天做的,就像一个上了年纪的女人见不得阳光,必须借助夜幕的黑暗和神秘来掩饰。 

  六点钟的东京又是另一番景象。失去了力量的太阳早早便退出了视野的天空,烟尘加上东京盆地的湿气就像一个巨大的密不透光和气的盖子,将城市笼罩在一遍黑暗之中,而霓虹灯却在这时淋漓而艳丽地亮了。 

  你不能想像这个号称亚州第一大城市的东京没有霓红灯会是一副什么样子,甚至比一个年老的丑女人没有脂粉和珠宝的装饰更难以让人想像。五颜六色、溢彩流光的各式各样的霓虹灯将整个城市点缀成一颗巨大的明珠,在夜幕下的日本半岛上闪闪发光,美艳不可方物。 

  白朗宁透过窗户欣赏了一会东京市的夜景,然后拉上窗帘,冲了个澡,再压压腿、伸伸腰,在房间里与假想的敌人跳跃搏击了一会,他觉得身体内充满了一种轻爽的力量时,也同时觉得饿了。 

  

第四节
“铃铃铃……”床头的电话忽然响了。 

  白朗宁迟疑了一下,伸手抓起电话,就听到一阵清脆悦耳的笑声从话筒中传出,听到这笑声,白朗宁也忍不住轻松地吐了一口气,笑了。他当然已经想到了对方是谁,这问题就算只用头发去想也想得到。 

  “喂,白朗宁先生吗?刚起床吧?”果然是夏子的声音。 

  白朗宁笑着回答:“我是白朗宁,你是夏子小姐吧?你都快成神探了,怎么查到的?” “那儿还算舒服吧?”夏子不答反问。 

  “舒服是舒服,”白朗订迟疑着:“只是住这种酒店对于我这种穷小子来说是不是太奢侈了一点?” “没关系,随便你住多少天都没关系,把帐算到我头上就是。” “当真?”白朗宁故作夸张的问。 

  “谁还骗你!”又是一阵咯咯的笑声。 

  白朗宁笑了。他并不在乎这几个钱,却在乎这女孩对他的好感,便故作紧张地颤声问:“你对我这么的好,该,该不会是想打我什么主意吧?” “打你个大头鬼的主意。”夏子高声叫道:“你以为你是三浦友和高仓健啊!”白朗宁想像得出夏子在电话那头那种又急又怒的样子,赶紧又说:“夏子小姐,你和这间酒店的老板有什么关系吗?他肯这样买你的帐。” “当然有关系了,”夏子拼命忍住笑的声音:“只不过是一点点关系。” “喔,那是什么关系?” “花月园旅社最大的股东恰恰就是我父亲,就是这点关系……”夏子终于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白朗宁也笑了。他从夏子的装束气质,早已猜到她的家境不错,想不到居然开着这样一间规格豪华的大旅社。他问:“那你为什么又要坐经济舱呢?” “节约呗,”夏子又笑了起来,她是个非常爱笑的姑娘,也许仅仅在白朗宁面前如此。“这个解释你当然不相信,那我再告诉你,因为我有个好朋友要到东京来办点急事,我必须赶回来,又恰巧头等舱的票卖完了。只好如此,其实坐经济舱又有什么不一样?我并不是一个爱慕虚荣、贪图享受的女孩子。”她仿佛急于想解释什么,又仿佛只不过随口就自然说了出来。 

  “夏子小姐,谢谢你的好意,帐还是我来结吧,这点钱我还勉强掏得出,我反正也住不了几天,事情一完就回香港。”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忍不住想:“也许自己再也回不到香港了!这事情谁又能够肯定呢?仇家的势力是如此强大,他又没有必胜的把握。”但夏子小姐的这一番关切心情,却叫我不知如何感激才好。” “你要感激我,报答我,那简单得很。”夏子立刻打蛇随棍上。“今晚请我吃饭,然后再陪我上的士高。”白朗宁愣了一下,想了想,也许出去走走也好,先感受一下东京这个城市的变化,反正这么多日子都等过去了,不在乎这一天。 

  “那好吧,你现在在什么地方,我过来接你。” “不用了,你马上下楼在大厅等我,我十五分钟后过来。”夏子轻快的声音,然后“啪”地收了线。 

  白朗宁慢慢放下话筒,又看着电话机出了一会儿神,然后慢慢地摇头,慢慢微笑 。。

第一节
大厅的一角有一个小小的酒吧。一边是吧台,一边是茶座,中间有七八张桌子,白朗宁在吧台要了一杯加冰加水的威士忌,找了张桌子面对着大门坐着。 

  他刚坐下,那领班又满脸恭敬地走过来。白朗宁笑着身他点了点头,挥了挥手表示没有什么需要他做的。他现在当然明白这些人为什么会对他恭敬有加了。 

  领班忽然又走了过来,在他的桌子上放上一份“每日新闻”,再鞠躬退开。 

  白朗宁忍不住笑了,说了声:“谢谢。”这就是日本人,一个恭敬多礼的民族,却也是一个傲慢充满了侵略性的民族。 

  白朗宁将身体尽量放松地靠在可转动的扶椅上。日本人为他的傲慢和侵略付出过代价,这就是在二战中几乎崩溃的失败。然而,谁又料得到也许正是这惨痛的教训,刺激了他们性格中的坚忍不拔和刻苦勤奋,使得战后的经济奇迹般地恢复和发展,到现在已经对曾经像对小孩般扶持过它的美国经济也产生了巨大的潜在威胁。 

  白朗宁想:他们现在的日子已经和以前大不一样了,生活富裕豪阔得近乎奢侈。像这间大厅的布置,工作台,长长的真皮沙发,无一不是由软殴美名家设计的,挂在首墙上的是一幅巨大的浮世绘,光洁的花岗石地面,清晰地倒映出天花板上琳琅满目的宝石吊灯。白朗宁笑了笑,他忽然想起不知在什么时候看见过一篇报告说:日本男人是世界上最受欢迎的男人,因为他们有钱。他跟着就想起这篇报告调查的对像全是###。 

  白朗宁的脸色慢慢阴沉下来,有钱当然受欢迎。假如这钱来得正当,是靠自己的努力工作辛辛苦苦挣来的,当然可以理直气壮地享受这份欢迎。也许大多数日本男人都是这样。可是毕竟有少数人不是这样。他们靠诈骗、靠抢劫、靠杀人来从别人手中血腥的掠夺财富,他们是一群无恶不做的无耻流氓——他们甚至不能算纯粹的流氓,他们甚至丢掉了古时流氓的公平正直、锄强扶弱的流氓原则,为了私欲和贪婪甚至不择手段,他们只能算一群人渣。 

  白朗宁眼中发出了森冷的寒光,他的手神经质地伸向腰间——那里空空的,他的注册商标:比利时国家兵工厂造口径为九公厘的十四连发白朗宁手枪,并没有插在那里。在日本私藏军火是违法的。 

  白朗宁冷冷地咬牙,他想起了他的养父母冈山秀一和养母平川绫子,这是两个多么可爱可亲,待他就如亲生儿子般痛爱的长者,却死于黑社会流氓帮会的争权夺利的火并中,他虽然在一位忠心耿耿的老管家帮助下死里逃生,却也不得不隐姓埋名、流亡香港。现在他终于能够回来了,他这次回来的目的,当然就是要找那些人算帐,那些杀害了他养父母的仇人,他要替他养父母报仇。 

  “血债血偿。”这不仅是流氓帮会的原则,也是人类千古不变的原则。

第二节
大厅中人来人往,熙熙攘攘,酒吧中人却并不多。只有他旁边一张桌子上坐着一位西装革履、褐色皮肤的年轻人。 

  他正在玩一人仆克,玩非常专注认真,一张张崭新的扑克牌在他手中“哗哗”的洗着,就像一个个姿态优美大方的舞女在一位伟大的舞蹈家指挥下跳出的优雅美妙的舞蹈。他的手显得从容而稳定,一看就是个精于此道的高手。 

  他意识到白朗宁在注视他,抬起头,摘下宽边墨镜,对白朗宁微微一笑——他也许不常笑,所以笑得很生硬,用流利的英语招呼道:“嗨,玩一把怎么样,小小的消遣。”他的双眼炯炯有神,面目棱角分明,显得英俊、精明、执着和冷静,抿紧的嘴角挂着一丝淡淡的调侃之色。 

  白朗宁淡淡微笑着看着他,微微摇了摇头。 

  他并不是怕和对方玩两把会输,任何赌的把戏对他来说像小孩玩的弹珠球,莫不熟练得运用自如、得心应手,他只怕自己一玩就收不了手,也不想多惹麻烦,他毕竟不是来日本消遣的。 

  年轻人面露讥嘲:“你等的人要十分种后才到,我们还有足够的时间玩两把。因为女人而拒绝玩牌的男人,在我们那里只能做赶车的活。” 

  白朗宁怔住,他并不是因为对方讥笑他,而是因为对方居然能够知道他在做什么,而且知道得这样清楚。 

  白朗宁笑了笑,掩饰住自己的震惊,不动声色地问:“你怎么知道我在等人?”年轻人不以为然地咧咧嘴,冷冷笑了:“从牌里看出来的。”他把手中洗好的一副牌慢慢放在桌面上,用手轻轻一抹,牌面优美地在桌上散成扇形,他再转过头看着白朗宁反问:“你看不出来?”白朗宁狐疑地看着桌子上的扑克牌,又看了看面无表情,仿佛一本正经的年轻人,终于摇了摇头,承认:“我看不出来。”年青人脸上掠过一丝淡淡的得意之色,慢吞吞地说:“我还看出了关于你的很多事,你想不想知道?”白朗宁赶紧点头。 

  他当然不是被对方噱住了,他只是想借此搭讪好了解一下对方的来历而已。这个年轻人看起来阴阳怪气神秘莫测的,他不能不多一层提防之心。 

  可是他为什么不没有想到提防一下敏惠夏子呢?她同样是个陌生人。难道是因为她对他很好?或者是因为她很漂亮?也许仅仅是因为她是个女人。男人多半轻视女人而意识不到女人的伤害,尤其是漂亮的女人,却不知天下最歹毒的却正是妇人的蛇蝎心肠。 

  白朗宁移到年轻人的那张桌子坐在他对面,背对着大厅的进门。

第三节
年轻人用第一张扑克牌轻轻一赶,整副牌又像柔驯的羊群轻巧地滑入他的手掌,然后用一种很严肃很认真的口吻对白朗宁说:“请你任意抽一张扑克牌,先让我们看看你整个的运气再说。”白朗宁右手轻轻而迅速地在年轻人手掌上方挥过,一张扑克牌已被他刮在掌心,力道轻得几乎不让人感觉到,然后他再慢慢地将手翻转,平平摊在桌子上,冷冷地看着对方,仿佛在说:我这手怎么样?我的牌技并不比你差。 

  年轻人面无表情地看着白朗宁掌心的那张扑克牌——他甚连看都没看一点白朗宁的表情,然后用一种非常单调非常刻板的声音慢吞吞地说:“方块K,运气不错,你将面临一场决斗,很危险,但是借助大卫王的利剑,你将获得这一场决斗的胜利。”白朗宁吃惊得几乎跳起来,却还是努力控制住自己,他居然能勉强保持微笑。这一点连他也很佩服自己,他忍不住想:这年轻人真的是从牌中看出来的?他到底还看出了些什么?他这样想着已忍不住问了出来:“还有呢?”“好,现在让我告诉你我从这副扑克中还看出了些什么,”年轻人的声音低沉而缓慢,却仿佛带着一种说不出的神秘自信,白朗宁居然忽然有了微微不安的感觉。 

  年轻人随手从扑克牌中抽出了一张牌:“第一张牌是草花三,麻烦的草花三,它告诉我,你现在正处在一件很麻烦棘手的事情当中,你很为此而苦恼。”

  白朗宁耸耸肩,当然了,这世界谁会没有麻烦呢!除非是一头不会思想的猪,或者是精神病院的病人。 

  “第二张牌是红心十。好运的红心十,你一下就转运了,祝贺你,它告诉我,一笔巨大的财富或一件令人愉快的好事即将降临在你面前,但你必须小心翼翼地抓住机会,并且充满进取心和精力,否则将一事无成。” 

  一笔财富?一件好事?这件即将降临的好事,莫非就是替养夫养母报仇雪恨?这当然是见令人愉快的好事,这当然要小心翼翼,否则不但报不了仇,反而会赔上自己一条命。 

  “第三张牌是红心A。顶尖的的运气,你真走运!它告诉我,在你一生中,你至少将有三次重要的机会赢得三笔巨大的财富。” 

  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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