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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雾锁剑录-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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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梁先生点了点头,微笑着道:“公子耐心等待便是。你我缘分不浅,上午相悉,岂知下午又能见面,奔走江湖不易,个中滋味在下省得。且到敝舍住下,虽无山珍海味款待贵客,粗茶淡饭也可略尽地主之谊。”说罢殷勤相请。
初次相识,也不知其为人品性,殷玉羽掠过一丝困惑,见对方以礼相待,盛情相邀,神情举止全无一丝做作之色,遂坦然随他进入了“永逸山庄”。
一溜三间正房,均雕梁画栋,堂皇又不失高雅。庭前的花坛上种着各种花草,围墙高约三丈,台门一闭,十分幽静。梁先生一进门就高声喊道:“有贵客光临,快备几样好菜。”听得后面有人应声道:“好嘞,就上就上。”他陪殷玉羽在中堂坐下。
不一会,一个仆人把几盘荤素菜肴端了上来。殷玉羽好生过意不去,道:“叼扰先生了,在下还未请教先生的大名哩。”梁先生站了起来道:“在下贱名方吾,能见识公子龙凤一般的人物,实乃荣幸之至。”他先给殷玉羽斟满了一杯酒,然后再自斟,举起杯子道:“相命卜卦是下九流的行当,公子若看得起老夫,请先饮了这一杯酒。”他一饮而干。
殷玉羽仍心存戒备,用舌头蘸了一下,觉得别无异味,见对方先饮,暗责自己太过谨慎,在正人君子面前也变得疑神疑鬼了,也一仰脖子一饮而尽。梁方吾问道:“请问公子是何人门下?”殷玉羽道:“在下的师尊是峨眉的清虚子。”梁方吾心头一震,面上仍情意殷殷,举杯相劝,不一会,殷玉羽头脑昏沉,眼呈重影,仿佛眼前有三四个梁方吾。他已觉不妙,用手指着梁方吾,想站起来,但头脑已天昏地旋,“咕咚”一下摔倒在地。梁方吾见殷玉羽已不省人事,这才笑道:“任你谨慎精似鬼,还是喝了老夫的洗脚水。”他动作敏捷地解下了殷玉羽腰间的行囊,从中取出了玉尺,“嘿嘿嘿”一个劲地奸笑。
这时后门闪进三个人来,正是盗贼黎山雕,卖“龙尺”的蓝罗多和兜售“虎剑”的祝大义。原来四人是同一伙人。以功夫混入方国安府中后,龙尺虎剑的传说太过诱人,自去年开始,四个便暗中留心江湖上的人物,四出访察龙尺虎剑的下落。四人趁江干兵溃混乱之际从方国安家暗窃了一些财宝,即火速逃到此地。梁方吾老谋深算,每日派出三人在周边各县的要道路口走动守候,自己从中接应,以假的龙尺虎剑引出真的龙尺虎剑。四人守候之处是东西南北来往的必经要道,不怕真主儿不上钩。特别是绍兴兵败,豪杰大都向南而走,四人游弋在婺台两州的要道上,过往之人皆可入其彀中。
黎山雕一见地上的行囊,伸手便抓,梁方吾“啪”地打了一下他的手背,道:“在自己家中,怎么还改不了这盗窃的恶习?”黎山雕一脸的苦相,口齿笨拙地道:“大哥,自练这偷窃的本事后,我一见别人的包裹就眼馋,不偷就手痒,熬不住了。如不是你吩咐要引入家中,我早就把龙尺偷到手了。”梁方吾大声呵斥道:“你如偷了他的玉尺,爪子早就废了。你知道他是谁?是名震江湖的‘玉尺书生’,是峨眉老道清虚子的弟子!”黎山雕垂眉低目十指仍做着拨、勾、挟等偷窃的动作。他已习惯成自然了,一空闲下来,双手十个手指便会自动习练。
蓝罗多接过玉尺细瞧了一会,又掏出怀中精雕细琢的玉尺,大惑不解地问道:“这玉尺质地又不纯,却传得神乎其神,莫非是假的?不如也给了我,恰好凑成一双。”梁方吾知蓝罗多爱贪小便宜,夺过两根玉尺,道:“姓殷的既然当作武器,必然有不同之处。”他猛地用力一击,精雕的玉尺断为两截,而殷玉羽的玉尺却安然无恙。蓝罗多惋惜不已,拣起已断的玉尺,道:“何必把它弄毁了,留给我说不定还可卖几两银子,这,这就不值钱了。”
梁方吾坐回到椅子上,翻来覆去的细瞧,虽已印正了玉尺坚硬无比,却瞧不出一点奇独之处。他喃喃自语道:“江湖上都说是稀世奇珍,难道是空穴来风?”
祝大义一直插不进话,将日间所叫卖的宝剑递还给梁方吾,道:“叫卖时,我还真怕他给买了哩。”梁方吾笑道:“如若买了,咱可以把它夺回来。咱们是要引出真的虎剑,你试想,若佩虎剑的人一出现,必然与咱的剑比度,比咱的强,就把它引到山庄之中……这买卖只赢不输。”祝大义道:“在下只是奇怪,或者是苍天有眼,他怎么偏偏就抽出那一卦呢?”梁方吾纵声大笑道:“这有何奇怪,当时咱们在东北方,自然要叫他向西方走了,又告诉他羽山附近隐居着一位江湖异人,他岂有不上勾之理?”他从身上掏出几叠纸牌,各分成向南向北向西向东等卦,每一叠都是一式的卦。这样,任殷玉羽抽哪一张都是向西南的卦。同时因所处的地点不同,梁方吾还需随机应变,仔细辩释爻辞,才能将对方引到山庄之中。祝大义这才如梦初醒,对梁方吾敬佩得五体投地。黎山雕的手指停止了勾动,道:“梁大哥当然是最聪明的了,活像诸葛亮再世。”蓝罗多偷看了梁方吾一眼,弯腰轻拍了几下殷玉羽的腰间,想看看身上还有甚么宝贝。梁方吾慢悠悠地道:“别摸了,已没有值钱的了,快把他绑紧了。刚才的*下得不多,醒过来怕有些麻烦。”祝大义拿来一条绳索,将殷玉羽紧紧地捆绑起来。
蓝罗多道:“玉尺已到手,何不把他一刀宰了省事?”梁方吾道:“你呀只贪蝇头小利。玉尺是已到手,但其中的秘密咱们尚且不知,杀了他,那秘密就再也无从得知了。”他命祝大义点燃了几根蜡烛,屋内霎时明亮起来。他若有所思地仰望着天花板,在烛光的映照下,显得高深莫测。他吁出了一口气,随手把玉尺放在桌子上,道:“这小子名为寻人,说不定是在寻宝。如果是寻宝,那必定是一大宗财宝,否则,他何必远道而来。”蓝罗多登时眉花眼笑,道:“对对,定是前来寻宝,如果咱们得到,那下半世就快活了。”梁方吾对蓝罗多的话不加理会,命三人看紧了殷玉羽,一醒过来便向他禀报。他自走到前面的庭院,仰望着星空兀自出神,回想起自己得意和坎坷的一生……
已近亥时,殷玉羽尚未转醒,三人已感疲乏,不时地张口打着阿欠。
其实就在梁方吾说最后一句话时,殷玉羽已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只是浑身疲软,一发现双手被缚,才知中了梁方吾的道儿。在灯光的黑影里,他微睁了一眼,看见守在旁边的正是他白天碰到过的三个人,一时惶悚莫名。他装作昏迷未醒,脑子里却运思极快,暗道:这是一伙甚么人?迷倒后为何不一刀杀了他?看来他们想从他身上得到甚么东西。白天所经的一切,都是他们苦心积虑设下的圈套,自己不知不觉地坠入其中。夜深人静,邻近又没有人家,唯有靠自己了。他很快静下心来,默运“三清纯阳功”,开始汇聚丹田之气。
蓝罗多走过来踢了他一脚,道:“这娃娃怎么还不醒,一点便宜也没得到,还要熬夜陪他,亏老本了嘛。”殷玉羽装作浑无知觉,一堆烂泥似地瘫睡在地上。
“他倒喝足吃饱了,我的肚子可撑不住了。”黎山雕不满地嘀咕了一句。蓝罗多和祝大义光顾了玉尺和地上的殷玉羽,连晚饭都忘了吃了。三人坐到了桌旁,狼吞虎咽地大吃起来。黎山雕见放在他前面的玉尺有碍他挟菜,顺手拨到一旁,又嘀咕了一句:“一根破尺,害得老子一宿没得睡。”没有生人在旁,他们都用土语方言交谈,蓝罗多瞧了一眼门外,好歹是根玉尺,恨不得一把拿过来占为己有,但他不敢,梁老大在门外看着哪!他把玉尺放到自己面前,嘻笑道:“我还等着它发财的嘛!”
殷玉羽趁此时运功挣了一下,发觉功力未得全聚,还是无法挣脱。
“小娃儿醒了吗?”门外的梁方吾问。
“没的呢。”祝大义嘴里含着饭,模糊不清地应了一句。
按*份量,殷玉羽早该醒了,更何况是身怀武功之人,莫不是在假装昏迷不醒?梁方吾回到屋内,细查了捆绑的绳索后又走出大门外。今夜,他得格外留意四周的动静,最怕的就是有夜行人经过,若是撞上殷玉羽的同党,踪迹败露,那他精心策划的图谋就化为泡影。夜色深沉,星斗耿耿,他纵身飞窜到屋后的山上巡视了一匝,静心细听,并无异样之声,这才放心地回到大门之外。
突然,隐隐传来了铁蹄之声。不一会,远处夹杂着哭叫怒骂之声,他不知发生了啥事。他忙招呼黎山雕、蓝罗多、祝大义快到门外,道:“不知是清兵还是强盗?像是正在抢劫。黎二弟蓝三弟,你两人快去探明。”
也便是此时,殷玉羽凝聚丹田之气猛地一挣,绳索松动了许多,但反绑的双手仍未能挣脱。他急出一头的汗水,从地上一蹦而起,把反绑的双手凑到烛光上。蜡烛火力不足,心中越急越是抖动不止,一时不易烧断。他忍住烧灼的疼痛,双眼瞪着门外,心里急呼道:“快,快,快烧断,他们一发现,我就死定了……”
梁方吾和祝大义一直在门口看着羽山镇的情势变化,几处已腾起一片火光。二人正急切地等待着黎山雕和蓝罗多回来禀报。如果是清兵,沈宗衡也在其中,他虽不惧沈宗衡的一身横练功夫,还是避开方为上策。见梁方吾来回踱步,祝大义已知他心内惶急。他指着屋左旁的山岗上道:“那里是不是有个人影?”顺着所指方向,梁方吾定睛一看,骂道:“那是一棵树,你心里慌了?一惊一乍的光会吓人。”祝大义低下头不敢再乱说一句。他退回到门口,见屋内人影晃动,殷玉羽正在燃烧绳索,急喊道:“娃娃他醒过来来了,正正在……”
这一惊非同小可,梁方吾遽然失色,抢身而进。“嘣”的一声,殷玉羽已挣断了绳索,顺手操起桌上的玉尺,指着他,眼中射出冷电般的光芒。梁方吾骇然惶悚地后退一步,心里明白,今夜若被殷玉羽走脱,将后患无穷。他命祝大义先将大门紧闭,再用花坛边几百斤重的条石柱牢压紧,不怕他飞上天去。祝大义手忙脚乱地捧起一块块条石,全堆压在大门后面……
殷玉羽冷眼逼视着梁方吾道:“我终于明白‘永逸山庄’‘永逸’两字的含意了,杀人越货,一劳永逸。”
梁方吾故作镇定,答道:“到时你就明白了,这是‘永逸山庄’的一贯规矩。”
殷玉羽鄙视着对方,问道:“专门诱骗有钱的过路商贾和抢劫富家大户?”
梁方吾对殷玉羽的镇定不胜讶然,反使他心生忌惮。他也用剑遥指着殷玉羽的胸口,道:“是刀剑就喜欢鲜血。”他朝外面喊道:“你这夯货,门柱紧了么?”
“所有条石都用上了。”不一会,祝大义握着一把锯齿形的刀冲进门来,站在梁方吾的旁边,防备殷玉羽夺门而逃。
殷玉羽的口气已冷峻之极,问道:“是谁指使你引我上勾,欲置我于死地?!”
梁方吾阴沉着面孔,道:“老夫向来惯于独往独来,是你的玉尺指使,因为其中藏有一个天大的秘密。快说出秘密,尚可饶你不死!”
玉尺中有秘密?连殷玉羽自己都不知道,师父也从未告知他有何特异之处,它只不过是一件祖传的物品,一件称手的兵器了。他不禁哑然失笑,略一思忖,道:“是有一个天大的秘密,对殷某来说,它价值连城,有本事自来取去,至于师尊的账,我可一并奉还便是了。”
梁方吾的神色刹那变得诡秘难测,手中的宝剑陡然寒光暴长,“嗤”地一下刺了过来。殷玉羽抬腿一脚踢翻了桌子,桌子连同杯盘菜肴齐向两人飞去。梁方吾忙举剑上架,桌子“呼”地从头顶飞过,但盘碗中的汤汤汁汁却迎头淋下。两人登时狼狈不堪。梁方吾忙撸掉脸上的菜肴,坚守在中堂门口,手中的宝剑纹丝不动,防备殷玉羽的偷袭。
蜡烛已灭,屋内漆黑一片。从夜空星斗的些微亮光中,殷玉羽已看清了两人的身影。梁方吾已六十多岁,眼睛一下子难以适应,看不清殷玉羽身在何处。梁方吾侧耳细听,刺出了一招“两行飞雁”,点点寒光向殷玉羽站立的地方飞去。“叮”的一声,玉尺似点中了剑尖,两人已过了一招。
突变黑暗,祝大义的眼前也是一片墨黑,他的听功又比梁方吾差,只好用锯齿刀守住自身的门户,不敢恣意妄为,口中轻声嘟囔道:“这、这可怎么办?他可能看得见咱们,咱们可看不见他。迷倒时一刀宰了多省事。这个倒好,留下了个祸害……”
“放你娘的屁!只要咱们守住门口,就如猫守住了洞口,老鼠就逃不到哪里去。”祝大义再也不敢吱声。
对殷玉羽而言,要冲出门外并非难事,飞上三丈高的围墙也轻而易举,只是拴在庭前的白马不易出去。要他丢下相处多年的白马自顾逃命?他做不到。他在黑暗中已打定了主意,先毙了这两个阴险狡诈的鼠辈。两相比较,梁方吾的武功稍高,那就先杀了这个老匹夫!他再也不加思索,飞身而起,手中的玉尺一招“月夜叩门”直向梁方吾头顶击落。梁方吾也非等闲之辈,一招“云卧碧空”,架剑上迎。一阵密如骤雨般的响声过后,梁方吾已被逼退到门外。殷玉羽左手五指撮成鹤嘴笔反手向祝大义啄去。祝大义闻声矮身避过,“啪啪”两下,啄在硬木做成的门框上,门框断裂,“哗啦”一声,整首门飞到了庭前。幸亏祝大义“呼”地一下窜到角落,蹲下身子不敢吭声,心里惊呼“好险好险,一击中岂有命在?!”
殷玉羽大声道:“谁先来试一试峨眉的‘鹤嘴笔’?”他大步走到庭院之中,夜空的微光下,见梁方吾正立在白马旁边,口中喘着粗气。他飞身而起,宛若苍鹰搏兔一般从上扑下。梁方吾的双目这时已适应了夜色,忙纵身相避。霎时,庭院内人影飞腾,各展绝技,待到危急之时,梁方吾才喊道:”祝老四,你还不快出来帮忙……”祝大义应了一声,窜出门来,举刀便砍。殷玉羽身子一旋,早避过了锯齿刀,玉尺击中了祝大义的后背。祝大义嗷叫了一声,弓身窜到了另一个角落,吐了一口鲜血。
二十、七级浮屠(三)
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先轻后重,越敲越响,是前去探听消息的蓝罗多和黎山雕回来了。见里面无人前来开门,又无回应之声,似觉有些不妙,蓝罗多和黎山雕用肩膀猛力撞门,却无法撞开。怎奈原想堵死殷玉羽的出路,现却使自己一方的人进不来。梁方吾对祝大义暗恨得直咬牙:“这呆子,叫他堵,就堵得像城墙,偷鸡不着反蚀把米,连自己的逃生之路都被堵死了……”他又不敢出声,唯恐殷玉羽闻声直扑过来。殷玉羽朝他躲藏的角落嘿嘿冷笑,直笑得他头皮一阵阵发凉。
外面的蓝罗多急得高声大叫:“梁大哥,大事不好了,清军正在追赶百姓,已向这边追过来了……”梁方吾见情势紧逼,向殷玉羽佯刺出一剑,展开他轻灵飘逸的步伐,和殷玉羽周旋游斗。他的剑术饮誉西南,法度严谨,招式精奇,点点寒光直奔殷玉羽的周身要穴。初次相斗,黑夜之中殷玉羽一时奈何他不得。十几招一过,梁方吾怯意稍去,雄心陡长,这才道:“小煞星十分厉害,你俩快从围墙上跳进来!”转念又想:“如败,江湖中无法混了,不如投靠清军,以求庇护……”
蓝罗多和黎山雕虽轻功过人,但要跃过三丈多高的围墙自视不能。两人只有拼尽全力猛撞,“咯”一声中,门闩撞断,条石侧塌,两人旋风般地冲进大门。蓝罗多持鸳鸯拐,黎山雕抽出两把虎头钩,形成对殷玉羽的夹击之势……
殷玉羽冷视着三人,后退一步靠近了白马,左手的“鹤嘴笔”一啄,缰绳立断。他打了个唿哨,拍了马屁股一掌,那白马似通人性,前蹄扬起,待三人还未回过神来,它已从蓝罗多的头上飞跃而过,直跳到大门之外。
铁蹄声和嘈杂的哭叫声已渐渐逼近,清兵即将到来,殷玉羽不想再增纠缠,用了一招“天地鸿濛”,玉尺幻成一片片白光分击三人。趁三人分头躲闪之时,他宛若翩鸿般地振臂而起,逾过围墙,几个飞跃,已追上了白马。他跳上马背,见后面无人追来,辨别了一下方向,绍兴的正南方应是新昌永康一带,改向东面说不定能追上司徒函辉等人。
朱以海在司徒函辉夫妇和镇江双英的护卫下,一路向南狂奔。当日傍晚,估计已逃了数百里。一行人开始进入山中,山路崎岖,后面已不再有追兵,他只得下马徒步。他一生虽几经磨难,也未曾像这一次狼狈,身上已一无所有。一路上,他不时长吁短叹,所见的青山绿水都使人黯然神伤。半壁江山已陷落敌手,难道大明真的气数已尽了么……念及高皇帝创下的基业,近三百年的朱家天下一朝化为乌有,他无力举步,痛不欲生。 “天地虽大,已无孤王的立身之地了。”他望着烟雾弥漫的崇山峻岭道:“前路渺茫,何言匡复……”
转过一个山弯,司徒函辉见前面一男一女正偎依在松荫下休憩,近了才看清是司徒青云和白丽艳。二人从萧山出逃后,经诸暨向东南偏僻的山中躲避,想不到竟在此相遇。司徒函辉想到司徒青云暗刺肖玉安之事,又想到和眼前的**有不清不白的干系,登时怒气横生,骂道:“你这小畜牲还有脸活着,我可没你这个不孝的儿子。”他又卑视了白丽艳几眼道:“方夫人,你可用不着逃命呐。”白丽艳泫然欲泣,司徒青云垂手低首,任父亲责骂。
林紫薇赶上前来,一见是司徒青云,心中又惊又喜,劝司徒函辉道:“师兄息怒,赶路要紧,到住宿地时再责罚不迟。”司徒函辉道:“也罢,我把狠话说在前头,敢再就要了你的小命!”
司徒青云垂头丧气,而白丽艳嘴角露出一股笑意,跟随在林紫薇的后面。前面的地势渐渐平坦,忽听马蹄声急,大队的清兵从各个山坞中突然出现,朝众人围抄过来。朱以海登时张皇失措。司徒函辉命人先带朱以海离开,道:“快向东南方山中逃走,到时我会派人寻找你们。”眼见朱以海上马离开,他命众人挡住各方围拢的清兵。
四周的清兵狂呼乱叫,陈梦瑜镇定异常。他一声不言,身子冲跃盘旋,一支玉箫忽东忽西,攻多守少,令清兵不敢过度逼近。一路的奔波,林紫薇已神疲力乏,危急之中她双手齐挥,使出了“千手观音”的绝技。手中的竹叶镖、飞蝗石、菩提子纷纷激射而出,被击中的清兵霎时又倒在地上翻滚哀号。沈宗衡并不畏惧林紫薇的暗器,仗着他的一身硬功,步步向林紫薇逼近。林紫薇一时看不出他的命门所在,反倒不敢乱发暗器,凭着轻灵迅捷的蛇形十八式与沈宗衡周旋。
司徒函辉认得沈宗衡,更不打话,飞身插入包围之中,挡在林紫薇的前面。他的全身布满了真气。沈宗衡的头颅正如“莽牛耕地”一般直冲过来,司徒函辉左掌用了“推窗望月”,身子向右一侧,右肘一招“*抖威”撞中了对方胸肋。沈宗衡虽有一身横练功夫,也不禁噔噔噔后退了几步。他不由自主地握拳护住了左右两肋。司徒函辉虽击退了沈宗衡,也感手臂一阵酸麻,两人的内功似乎相等。
唐明睿在圈外飘身游斗,银光过处惨叫声迭起,司徒青云不敢正视母亲一眼,也抽剑上前,与父母站在一起。
压力一轻,陈梦瑜才能腾出手来,玉箫一吹,尖锐的箫声里飞出一片片棱形的阎王帖。阎王帖发出呜呜的声响,或快或慢或直或弯飞向已退到一角的清兵,中者倒地。附近的几个百姓见一帮清妖与几个身着大明衣装的人在厮杀,忙跑回村中鸣锣召集,刹那,各村锣声响起,村中的千百个百姓各执着锄头棍棒怒吼着赶来助阵。一阵冲杀之后,清兵死伤过半。许多清兵没命地向山上逃去。众百姓紧追不放,山中不时传来清兵垂死前的惨叫。
沈宗衡见身边所剩的清兵已不多,这才心生惧意。他一步步后退,企图夺路而逃,林紫薇和唐明睿早已双双拦住了去路。他见白丽艳呆立一旁,伸手一抓,早已扣住了白丽艳的手腕关节,白丽艳立时全身动弹不得。他嘿嘿冷笑道:“方夫人,你卷了方将军的珠宝跟小白脸私奔,他已恨之入骨,你若要保住性命,嘿嘿,叫他们后退,我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白丽艳哀怨欲绝地看了司徒青云一眼。司徒青云投鼠忌器,不敢贸然出手。
林紫薇从未见过白丽艳,问道:“师兄,这姑娘是谁?”
司徒函辉恨恨地看了司徒青云一眼,欲言又止,对林紫薇道:“此事以后再说。”他瞪着沈宗衡爽声大笑,一步步地逼上前去。沈宗衡见威胁无效,挟持着白丽艳一步步地后退。司徒函辉忽然拔身而起,人在空中,手上的利剑直取沈宗衡的耳门,大声道:“你这卖国求荣的鼠辈,今日还想逃脱么?”
唐明睿和陈梦瑜早已双双拦住了沈宗衡的退路。众百姓喝声怒骂,随在司徒函辉后面紧围上来。
林紫薇见白丽艳花容惨淡,心生不忍之心,高声道:“师兄,可别伤了这姑娘,我看姓沈的后退之时双肘紧护腋下,他的命门死穴定在那个地方。”
沈宗衡心头一震,一时乱了方寸,一方面对方都是武林高手和愤怒的百姓,已呈寡不敌众之势,怕是逃脱不了丧命之厄;另一方面白丽艳总归是方国安的爱妾,已知财宝非她所卷,早已原谅了她,日后若知被他所杀,日后给他捏造一个罪名容易之极,那下场可想而知了。在几大高手的围堵之下,逃生的希望极小……该怎么办?眼见左后方有一座小山坡,或许退到那里还有一丝生的希望,他喝令唐明睿和陈梦瑜让道,挟着白丽艳一步步地向山坡后退。
司徒函辉和林紫薇止住了众人。司徒青云刚欲拔腿相追,被司徒函辉一声喝断,怏怏地呆在当地。便在沈宗衡快退到山脚旁时,唐明睿和陈梦瑜疾矢般地飞扑上前。沈宗衡一把推开了白丽艳,刚待转身隐入林中,只见白丽艳立身未稳之际,一个“丹凤点头”,两支金钗飞向他的两腋,扑扑两声,犹如戳在枯草败革之上。沈宗衡一抖,掉落地上。他刚想开口大笑,一支金钗已飞向他的眉心。沈宗衡伸手一拨,飞速逃入密林之中。他怎么也想不到,刀枪不惧的他经过了多少拼斗,又几乎中了一个柔弱娇艳女子手脚。见许多百姓向林中追来,还是从速逃命为是。
林紫薇一时目定口呆,无论如何也料不到这娇慵无力的女子竟有如此绝技,而且是平生仅见。这一仗,清兵全部被歼,只逃走了沈宗衡一人。
白丽艳略略收拢了纷乱的鬓发,凄楚欲绝地对林紫薇盈盈下拜道:“请前辈能看在我兄长白英渡的面上,饶过贱妾之罪,大恩大德容后再报。能否告知兄长的下落……”
司徒函辉昂首冷冷地道:“令兄现在何处我等也不知,请夫人自便吧。”
司徒青云望着父亲,呐呐道:“爹,娘,可否允许孩儿先陪她寻到白兄弟?”
林紫薇这才明白眼前的女子就是白英渡的妹妹,与儿子有不明不白的干系。冷眼看着白丽艳道:“夫人好手段,先看在令兄白英渡的份上,请走吧。”她恨儿子不听从她的安排,好端端的一门亲事给这个女人搅乱了,柳姑爷的面前如何交待?烟儿的面前又该怎样劝说?她一生从未出手打过儿子,这时,怒怨攻心,顺手给了儿子一巴掌,骂道:“不争气的东西,你还嫌司徒家的面子丢得不够?你要气死为娘的是不是?不许你再陪她!师兄,都是你平日里不管儿子。”
陈梦瑜从未见过林紫薇发怒,扯了扯司徒青云的衣襟,示意他不要再生枝节,还是顺从父母之意。
唐明睿回想路上所遇之事,深觉其中还有隐情需要深究。另外,白英渡总是侠义中人,丢下一个孤零零的女子似觉不妥,开口道:“是否将她带到住宿处再说?”
林紫薇心想唐明睿所说有理,点头应允。众人谢过百姓的相助之恩,牵着马沿路打听鲁王的去向,白丽艳远跟其后,踽踽而行。山渐高路渐陡,弯弯曲曲的山路似乎没有尽头。白丽艳受了司徒青云父母的怒斥蔑视,而司徒青云又不敢单独过来劝慰几句。为能寻找到白英渡,她咬牙忍辱,跟在后面不再多说一句话。
这一日,峰回路转,远见一座七层宝塔。近了,一条湍急的河流上架着几节木排连成的木桥。左右别无他路,一行人牵马过桥,穿过峡口一片浓荫遮天的古木,见宝塔赫然耸立在山顶。众人从山脚绕过,见路边有一亭子,一看对联和匾额,林紫薇恍然大悟道:“咦?师兄,你还记得姑爷二十多年前的事么?”
司徒函辉一时转不过神来问道:“甚么事?”
“我们一路追寻,看山形地势已到了东阳边陲的一方重镇安文,你怎忘了柳姑爷和谷幽兰早年的一段情缘。”
沿溪一条石径柳荫低垂,直通远处的村落,遥遥传来鸡犬之声。外界已烽烟四起,此地却一片太平清静景象。司徒函辉道:“只不知他们现在何处,待天下太平之时,我真想买山而居,晚年过一段清闲的日子。”
唐明睿初临安文,欣喜道:“盟主所言不差,待天下太平时,晚辈也真想与梦瑜兄选一偏僻的地方归隐……”
忽闻山顶传来兵刃交加和吆喝之声。唐明睿惊道:“莫要王爷遇上了麻烦,咱们快去看看。”一行六人火速登上山顶。
塔脚有一张小石桌,地下杯盘狼藉,司徒函辉一眼认出是陶寒江与肖玉安在相斗。陶寒江使的是一根钓杆,而肖玉安使的是一柄宝剑。另一边陶思诗与一位年轻姑娘也正在捉对厮杀。
司徒函辉不明四人为何相斗,一个隐居仙都,一个是无持大师的弟子,而且双方已有婚约,怎会结下梁子?陶寒江虽与人极难相处,但不知与未来的女婿有甚么过不去的冤仇。见王爷不在此处,他刚想转身离开,唐明睿道:“盟主,何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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