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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底扬尘-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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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也将灾情惨重,何况他们根本没有获胜之望,哈哈哈哈……咱们重见天日之期不远
了。”
神偷摇摇头,摸摸没有耳轮的耳孔苦笑道:“还有一个方士廷小畜生,他不死,咱
们仍然不能高枕无忧,仍然见不了天日。”
入暮时分,血魔回到了九子寺。
“桐城浪子方士廷”到了的消息,立即传遍了全寺,全寺立即进入戒严状态,闲杂
人等一概回避,戒备森严,如临大敌。
至掌灯时分,仍不见有人前来。沧海客受方士廷救命之恩,他很想见见方士廷,约
方士廷联手,因此一早就约了九天玉龙在寺外恭候。
但天色已黑,仍然不见方士廷前来。各地的暗桩撤回时,坚称绝对没有外人进入监
视区。
方士廷早就来了,神不知鬼不觉伏在寺后的茂草中。
九天玉龙的看法与沧海客相反,他认为方士廷叫血魔寄语少管闲事,决不会前来相
助的,因此并不抱有希望,方士廷来与不来,他并不介意。
最心惊的该是神偷鬼窃两个老贼,方士廷三个字,令他们心惊胆跳,食不下咽,睡
不安席。
二更尽三更初,全寺灯火全无。一个鬼影飘入了寺内,像是幽灵幻影。
他是方士廷,浑身裹在黑衣内,黑头罩,只露出五官,只佩了一把剑,整个人显得
神密阴森。
他今晚来的用意,一方面是想试一试对方的实力,如果根本就中些乌合之众,他便
不用在此地浑水摸鱼了,何必花工夫在此地等候?用不着四明怪客师徒到来,来几个一
流高手便把这些人赶得烟消云散,他在此地等岂不太傻?另一方面,他对龙姑娘尚不能
忘情,在下意识中,他想前来看看龙姑娘的遭遇。
白天,他已经摸清了全寺的形势,大胆地侵入,无所畏惧,他并不想与九天玉龙一
群人作对,但有了以上两种想法在,他必须探虎穴闯龙潭。
真巧,他刚越过西院的院墙。莫道君行早,更有早行人,已经有人抢先了步,院角
的墙根下射出一个快速的黑影,恰好向他的落脚处纵来。
前面闻进入西院的月洞门,似乎两人有志一同,皆欲从月洞门探入。但对方都误会
了,看到对方的身影,便以为对方是院中的人,不约而同立即下手攻击。
夜黑如墨,看清人影已接近至两丈外,来不及废话,双方也不想招呼,都想先下手
为强,抢制先机抢攻。
“噗!”一双铁掌相交,接上了。
“呔!”黑影沉喝,起腿飞扫。
方士廷想活擒,因此出手仅用三成劲,没想到几乎上了大当,对方的一掌已经用了
全力,险些被震裂皮肉。
对方反应快,一掌无功立即出腿急攻。他心中一凛,碰上高手了,岂能大意?斜身
闪在一旁,一掌拍在对方的腿侧,左掌“啪”一声响,击在对方的右胁背上。
“砰!”黑影摔倒在地。
他火速抢人,出手擒人!
黑影居然禁受得起,出腿急绞。
他不得不一跃而过,不能让对方绞中,绞中可能断腿,大意不得。
黑影一绞落空,奋身一滚,跃起火速拔剑。
但他已回头反扑,一声暴叱,“蓬蓬”两声闷响,将对方重新端倒在地。
黑影先前的沉喝声,已声惊动了院中的人,来得最快的几个黑影,已冲过月洞门了。
黑影重重地摔倒,剑未能拔出,居然末受到伤害,向侧急滚一跃而起。
他一闪即至,“噗!”一声一掌劈在黑影的耳门上,顺手将人扛上肩头,向外急撤。
“快拦住他!”有人大叫,飞掠而至。
已经惊动了院中人,他必须撤走,挟了被打昏的俘虏。越墙而遁。
追赶的人没有他快速,寺外林深草茂,天色大黑,被他轻易地溜之大吉。
远走两里地,他窜至一处茅草及腰的山坡,往草中一伏。这里夜间相当安全,有人
接近至十丈便无所遁形,不怕受到伏击。
他先拉脱黑影的双肩关节,制了环跳穴,方将人弄醒。伸手一模对方的面庞,便知
是个年约半百的中年人,八字大胡有点刺手。
“阁下,通名号。”他坐在一旁低声问。
黑影深深吸入一口气,冷笑道:“在下已落在你们手中,有何残酷手段迫供,你就
掏出来好了,在下决不含糊。还问什么名号?”
“等认出你是谁,你岂不是白挨了刑?”他冷冷地说,伸两手扭住了对方的鼻尖,
作势往上拉,只消用半分劲,鼻尖便将分家。
黑影大概知道名号瞒不了人,大声道:“在下闻公达。”
他一怔,说,“哦!原来是大名鼎鼎的太平府名武师夜游神闻公达。听说你广收门
人,要以阁下的成名绝学六合道迫魂掌创建闻家六合门,但今晚你的掌法笨拙得很哪!”
“哼!”
“你来做什么?探道?”
“在下前天得到你们要公孙前辈来九华山决斗的消息,想前来看看是些什么人在捣
鬼。”
“探清了么?”
“没有,在下刚到。”
他解了对方的穴道,接上肩关节,“劈啪劈啪”给了夜游神四记耳光,冷笑道:
“凭你这种第三流的身手,也敢前来探道?哼!快滚!去等四明怪客与云龙双奇,人到
齐了再来,不然将死无葬身之地,滚!”
夜游神被打得昏天黑地,狼狈地爬起,咬牙问:“你们到底是些什么人?”
“你得到的消息说是什么人?”
“说是九天玉龙施敏。”
“那就对了。”
“阁下好高明,亮名号。”
“方士廷,桐城浪子方士廷。”
“在下记住了。原来你是春秋山的杀人凶犯……”
“记住了你还不走?滚!”
“阁下……”
“再不走卸下你的狗爪子。”
夜游神打一冷战,扭头便跑。
方士廷哼了一声,恨恨地自语:“这家伙简直昏了头,居然敢独自前来探道,真是
不知自量,却误了我的大事。”
已有白道人物闻风赶来探道,今后寺中将加强戒备,夜间前来必将十分凶险,大费
手脚,恐怕还得受到暗袭,不易入内查探了。
暗不来明来,他决定白天硬闯,白天不怕受到暗袭,比夜间要安全些,虽则他并不
怕有人暗袭。
次日巳牌末午牌初,九子寺山门前静悄悄。平山的暗桩加多了,戒备果然加强,没
有人能攀登碧云峰而不被发现,每一处可攀登的地方皆设了暗桩。
他一身黑劲装,佩了剑,大踏步走上了登山的小径,单人独剑胆大包天。
暗桩已用信号将消息传出,但没有人出面阻拦。他当然知道,不久便会有人出面盘
道了。
怪的是到了半山,依然不见有人出面盘问。
正走间,前面出现三个人影,是三个穿青袍的人,每人挟了一个长包裹,正往上走,
像是进香的香客。
他的脚程快,终于赶上了。
三个青袍人听到了脚步声,同时驻足扭头下望。最后那人年纪四十出头,满脸横肉,
三角眼厉光闪闪,左颊有一块长满青毛的鹅卵大胎记,其色青紫难看已极。看清了他,
这位仁兄咧嘴一笑,露出两排黄色的尖利牙齿,桀桀怪笑道:“老弟,才来呀?”
他也咧嘴一笑,说:“不错,才来。”
“上山进香么?”
“在下没那么多闲工夫,而且不信神佛。”
“那你来有何贵干?”
“彼此彼此。”他一语双关避不作答。
“哦!贵姓?””
“你们是……”
“在下姓能名干才。”
他呵呵笑,向上举步道:“原来是金华十二鬼之一的疤面鬼能干才,久仰久仰,只
是咱们少见。”
“你阁下是……”
“听说去年你们十二鬼曾经参予袭击高桥村,按理不该不认识我。”
“你是……”
“方士廷。”
“哎呀!你……”
方士廷伸脚一拨,双方相并而行,这一拨势难闪避,疤面鬼惊叫一声,扭身便倒,
骨碌碌向下滚。
说快真快,方士廷一声长笑,俯身伸手一钩,便钩住疤面鬼的左脚,顺手一带。
“哎……”另一鬼也倒了,同向下滚。
最上面的一鬼大惊,发狂般向上奔。
方士廷哈哈笑,叫道:“慢走慢走,别摔倒了。劳驾通报一声,告诉九天玉龙我桐
城浪子来了。”
到了九子寺,寺门外高高矮矮站了五六十条好汉。沧海客刘权在中,右是九天玉龙,
外侧是三喜妖婆。左侧上首是年轻人杜元戎;外侧是一个白发老人;再外侧方是血魔。
另一人竟穿了一身金光闪闪的劲装,佩的是金剑,连眼珠似乎也成了金色,年约花甲,
络腮大胡子也是金色,像貌与众不同,一看便知是河南开封的金魔尤朗,宇内三邪之一,
无法无天的魔头。
至于南海双残一群人,站得远远,全用困惑的目光迎接。
他对这些人陌生,全不认识。
除了曾经与他拼成平手的九天玉龙,与曾被他所救的沧海客之外,其他的人皆用不
屑的目光向他注视,并未将他放在眼下。当然,他一个年轻人,名号虽然响亮,但这些
江湖顶尖儿人物并不曾见识过他的艺业,瞧他不起并非奇事。
血魔是唯一害怕的人,但人多势众,也不在乎他了,他单人独剑成不了事。
神偷鬼窃不在人群中,这两个老贼那敢出面。
这两年来,方士廷的名号已传遍江湖,但谁都知道他是云龙双奇的手下败将,今天
居然惊动了这许黑道顶尖儿人物相迎接,委实风光已极。
他大踏步上前,在众目睽睽下,他从容而进,这份豪情与胆气,确也令这些魔头们
心折、动容、惊讶。
他在两丈外止步,抱拳行礼笑道:“不敢当诸位厚爱,方某这里郑重申谢。”
九天玉龙呵呵笑,朗声道:“方老弟,是来襄助施某么?施某先行谢过。”
“呵呵!在下是来拜望前辈的。”
“不敢当,施某深感荣幸。”
“在前辈未上法场被正法之前,在下必须来拜望前辈一次。”
九天玉龙大为不悦,怒声道:“老弟,说笑话也该看地方,有分寸。”
“呵呵!前辈原来听不进老实话。”
“你今天是有意前来当众侮辱施某的?”
“呵呵!在下怎敢?首先,得表明身份,目下方某是九江府一等一级巡捕。”
他的话立即引起一阵骚乱,群众大哗,有人大叫:“原来他是六扇门的鹰犬,埋葬
了他。”
他不在乎,仍然笑呵呵地说:“在下此来,是向诸位申明的。其一,在下奉命捕拿
九江血案的凶手,他们是风尘三杰的散花仙子商大娘,与云雷的妹妹云莹。从犯有晴天
霹雷与龙飞的妹妹龙玉雯。这些人必须活擒归案。九江的法场在等着他们就刑法。其二,
云龙双奇虽不是主从犯,但他们早晚会犯在方某手中,因此特来奉劝诸位少管方某的事。
如果诸位伤了方某的人犯,那么,诸位便得准备打官司。其三……”
“你还有其三?”九天玉龙不耐地问。
“不错。”
“你不必说了。”
“为何不说?钟不敲不响,鼓不打不鸣……”
“咱们不理会你的话,你说了等于白说。”
“不然,话必须说清楚;交待明白,以尽礼数。至于前辈听是不听,那是另一回事。”
“你做你的鹰爪,施某做施某的江湖亡命,桥归桥,路归路……”
“可是,你我已有了无可避免的冲突。”
“你少废话。”
“在下必须说明白,决不是废话。其三,龙玉雯已落在前辈手中,请将她交给在下
带走。”
“什么?”
“你明白在下的话。”
“在这么多高手名宿之前,你竟敢说这种话?”
“在下不是说了么?”
右侧不远处有人大叫道:“在湘南,这家伙曾自称他是云龙双奇的妹夫,显然他包
藏祸心,宰了他。”
另一名尖嘴缩腮的人也怒叫道:“不错,这厮包藏祸心,焉不知他不是云龙双奇的
同谋,故意制造出仙人峰血案的谣言,来引诱咱们的同道上当的诡计?宰了他这狗东西。”
九天玉龙摇手制止众人叫啸,沉声道:“方士廷你未免欺人太甚了。”
他仍然呵呵笑,说:“不是欺人太甚,在下所说的全是肺腑之言,用意是不让诸位
犯下错。在下身在公门,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职责所在,不得不来向诸位提出忠告。”
九天玉龙怒极反笑,问道:“听权老说,上次你随冥府妖婆去投山海夜叉为师,不
知是真是假?”
他向沧海客一指,说:“刘前辈曾目击其事,真假他自然明白。冥府妖婆已经找到
了百劫邪神,已劝告百劫神早日归隐珍惜羽毛,因此百劫邪神这次不会前来助你们了。”
“老弟的第三件事,委实令施某为难。”
“有何为难?”
九天玉龙向杜元戎伸手,说:“这位老弟姓杜,名元戎,是八部天龙前辈的弟子,
八部天龙与令师山海夜叉齐名。”
“哦!在下听说过天机真人的名号。”
“咱们昨夜经众推举,公举施某为主婚人,阎婆婆与金魔尤兄为大媒.将龙小丫头
许给杜老弟为妾,今晚便要完成红烛之喜。你老弟前来索人,岂不令施某为难?我看,
你还是乖乖走吧。”
方士廷坚决地摇头,一字吐地说:“你们的事在下不便过问,但方某必须将人犯带
走,决不通融。”
金魔早巳怒火冲天,一跃而出怒吼道:“小畜生。你再说一句试试?”
他脸色一沉,叱道:“滚回去!你这犯禁的亡命,在下不逮捕你,已算是你祖上有
德了。”
穿金色衣,那是犯法的,被官府抓住,不杀头也得充军,金魔登时气得发抖,一声
怒啸,疯狂地冲来。
在天下黑道群魔的注视下,交手的双方,已无可避免地走上了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
绝境,事关一生的声誉,岂敢不全力以赴?
金魔怒极出手,忿然攻出—招手脚惧至的“日月争辉”。怒啸声掩盖了出招的隐隐
风雷,闪凶、狂野、迅疾、诡奇,势如石破天惊。
“噗噗!”双方人影乍合.传出了可怖的音影响,地面走石飞沙,尘埃滚滚。
人影飞旋而分,换了方位相距约两丈。
金魔怪眼像要喷出火来,金色的虬戟须立,金色的袍袂无风自摇,一手掩住右肋,
呼吸一阵紧。
方士廷俊面有了汗影,目光瞥了左肩一眼,肩外侧衣裂如粉。出现一个掌印,露出
里面的肌肤,指痕宛然入目,似乎浮动着闪闪金光。
他略为伸动左手.冷笑道:“金色魔手,如此而已。”
声落,人化成腾,暴叱似焦雷,像是电光一闪,猛扑两丈外的金魔,轮到他行雷霆
一击了,声势之雄,连那些自以为天下无敌的老魔头也为之心惊胆跳。
双方再次接触.比上次更凶猛可怕。
一瞬间,沧海客与九天玉龙同时跃出,同时大叫。
“住手!”
“嘭”—声大震,四个人影乍合.气流激荡,劲风扑面生寒。
一个黑影飞射而出,脱出了纠缠。
人影倏止,金魔、沧海客、九天玉龙成了三角形屹立,脸色都变了。
沧海客的一双大袖不见了,已化为粉末飘散。
九天玉龙的头巾飞上半空,“噗”一声掉在两丈外,跌扁了。
金魔的脸上肌肉伤是冻结了,泛金光的眼珠似要突出眶外,久久,徐徐伸手抓住剑
靶。
剑徐徐出鞘,金芒耀目。
众人皆以为金魔要拔剑拼命,屏息以待。
蓦地,金魔打—寒颤,剑并末拔出,突然直挺挺地向前一栽。
沧海客与九天玉龙同时抢到,恰好将金魔架住了。
“哇!”金魔喷出一口鲜血,颤抖着叫:“我……的保……保命金……金丹……”
九天玉龙火速解开金魔的百宝囊取丹九。
杜元戎大踏步而出,叫道:“这件事交给在下了断。”
白发老人也举步出道:“尤老弟中了无极冰魄掌,等会儿可能要冷死.快抬进去,
老朽可以救他,他的保命金丹没有用。”
方士廷在对方三位威镇江湖的魔首元魁连续合击下,已到了真力虚脱元以为继的境
界,不能再逗留了,沉静地后退,朗声道:“九天金龙,别忘了在下已经警告过你了,
再给你半天工夫权衡利害,在下将回来接收玉雯。当在下回来接人时,谁敢阻挠,他将
肝脑涂地,再见了。”
社元戎一跃而上.大喝道:“站住!你还没问杜某是否肯放你走呢。”
他一声长笑,如飞而去。杜元戎也一声低啸,奋起狂迫。
他到了百步外小径下坡处,下面是三十余级石级。身后,杜元戎已经迫近了,他就
是要等这位年轻人一试功力。
杜元戎初出江湖,经验欠缺,只知目空一切,傲态凌人,看对方已被追上,相距足
八尺,手一伸更拉近至四尺左右,便大喝一声,迫不及待的一掌拍出。用上了以气伤人
绝学。真力骤吐,拍向对方的背心。
方土廷在江湖逃命了年余,出生入死,经过了大风大浪,经验与见识皆超人一等,
杜元戊与他相比,相差太远了,一切全在他的计算中。
他在急速前奔的凶猛冲势中,突然向下一仆,闪电似的滚转,奇快地转过身来,一
脚急挑。
杜元戎急冲而过,“噗”一声被他一脚挑在右大腿后侧,像是中了万斤巨锤所击。
“哎……”杜元戎惊叫,收不住势,向下飞落,像大雁般飞下了三十余石级,摔倒
在山坡下。
方士廷挺身而起向飞掠而来的白发老人咧嘴一笑,拍拍身上的尘埃说:“你们已可
和四明怪客一拼,人多人强,狗多咬死羊,你们好自为之,少陪。””
声落,白发老人已到了两丈外。他向侧一窜,掠下山坡钻入茂密的树林,如飞而去。
杜元戎居然未受伤,绕出山坡怒吼如雷穷追不舍。可是,他已经消失在浓林深处。
他已试出对方的实力,也有点暗暗惊心,看来,四明怪客与云龙双奇,这次可能栽
在九华山。
总之,不管是那一方栽了,对他是有百利而无一害,他只消耐心等候便可。
他的心很乱,龙姑娘的事不断地困扰着他。
他在一处隐秘的山崖下歇息,时光飞逝,但他却感到漫长得令他受不了,龙姑娘的
情影,随时光的消逝而益增,不时在他的幻觉中映现,而且幻觉愈来愈鲜明强烈,令他
心潮起伏,坐立不安。
晚霞满天,他更是焦躁不安,一拳捣在自己的掌心上,心事重重地自问:“我怎办?
怎办?”
当杜元戎急怒地穷追方士廷时,群魔已返回西院。大厅中,只有为首的十余名老魔。
沧海客换口气,向九天玉龙苦笑问:“施兄,你说已将龙丫头许给杜公子为妾,是不是
有意拒绝方士廷合作?”
九天玉龙沉静地说:“权老,不是兄弟有意拒绝与他合作,而是他根本就没有与咱
们合作的诚意。上次在高桥村,他已经表明了态度,那时他的艺业有限得很,仅能侥幸
逃过兄弟的十四招而已。目下他已拜山海夜叉为师,艺业精进何止百倍?刚才咱们三人
就无奈他何,他肯与咱们合作?快死了这条心。”
“那……施兄之意……”
“咱们将希望放在杜公子身上。”
“唔!杜公子也靠不住,狂妄鲁莽,言过其实,你竟对一个初出道的狂妄小伙子寄
以厚望,你……”
“呵呵!权老,你忘了八部天龙?”
“与八部天龙……”
“小的受了挫折,还怕老的不出头?”
“哦!这……”
“只要方士廷来找杜公子讨人,就不怕八部天龙不来撑门人的腰。”
“可是……杜公子不是好色之徒……”
“呵呵!他不好色,但好名,血气方刚,对不对?”
“你的意思……”
“一切有我,且拭目以待。”
半个时辰之后,杜元戎失望地但气虎虎地回来了。厅中,君魔正等候这位小伙子跳
火坑!
九天玉龙堆下一脸奸笑将人接入,愁眉苦脸的问:“杜老弟,人迫到了么?”
杜元戎恨恨地说:“搜遍了两座山,鬼影俱无,被他逃掉了,这小子好快的脚程。”
“刚才老朽万分抱歉。”
“抱歉什么?”
“有关姑娘许配老弟为妾的事。老朽被方士廷小辈迫得太急,不得已拾出老弟的名
头挡挡,没料到那小子天不伯地不怕,未将老弟放在……”
“别提了。”杜元戎焦躁地说。
“好,不提那小子就是。本来,龙姑娘是人间绝色,号称武林第一奇女,与老弟正
是郎才女貌,英雄美女,老朽确是有意撮合,在这期间命她侍候老弟的起居。既然方小
辈坚持索人,看来,人不交给她,他不会罢休的了,只好将龙姑娘交给他带走,咱们确
是招惹不起山海夜叉的得意门人……”
“住口!”杜元戎暴怒地叫。
“这……老弟,老朽说错了么?”
“龙姑娘我杜元戎要定了。”
九天玉龙心中狂喜,但却愁眉苫脸地说:“这……这……这恐伯不太好……”
“在下不怕山海夜叉。”
“可是……”
“让那姓方的小子来找我好了。”
“老朽担当不起……”
“一切由我担当,今晚上把龙姑娘送到在下房中。”杜元戊一字一吐地说,语气极
为坚决。
三喜妖婆冷冷一笑,问道:“杜公子,不知令师肯让龙姑娘嫁你么?公子家中是否
已有妻室,尊夫人……”
“那是我的事,在下尚未娶妻。”
“哦!未娶妻先娶妾,也是武林一大佳话。”
九天五龙笑道:“这叫做星星暂替月光明,先娶妾并无不妥。来人哪!吩咐厨下准
备酒席,今晚咱们庆祝杜公子纳妾,不醉无休。”
寺中漾溢着洋洋喜气,但戒备极为森严。
经过九天玉龙有计划的起哄,新郎杜元戎在这群黑道魔头的吹捧下,轻飘飘乐不可
支,赫然以未来江湖霸主自命了,那管他地厚天高?
酒直闹至二更时分方进入高潮,由三位黑道女英雄挽出已喝了一杯散气酒,成了弱
不禁风衣着华丽的龙姑娘出堂,厅中立即笑声震天,怪叫四起。
龙玉雯成了待宰的羔羊,经过开脸打扮巧施脂粉的她,灯光下,象是画里人般出奇
地艳美。可是,美中不足的是她欲哭无泪,花容惨淡,在这种场合下,她上天无路入地
无门。
一进厅,便有人大叫:“妙啊!叫新娘子好好敬酒。”
“杜公子,过了今晚,你就是龙小辈的妹,;可不能过河拆桥哪!”
“哈哈哈哈……新郎新娘一起敬酒,妙啊……”
“废话!妾算不了新娘子,应该向客人奉酒而不是敬酒,对不对?不懂规矩就不要
胡说八道!”有人提出抗议,在字眼上挑毛病。
“对,她算不了新娘子,谁不知她曾经是方士廷的姘头?该说是再嫁夫人啦!哈哈
哈哈……”
“不许胡说八道,疯了么?”沧海客向那人大叫,这种场合怎能说这种话?
“对!等会儿将带荤的话,留到闹新房再说。”有人附和沧海客的话。
龙玉雯横了心,她猛地一脚疾飞,踢向一名拦住去路醉醺醺的大汉,怒叫道:“你
们这群畜生!猪狗不如!”
她气功已散,但基本力道仍在,可是在两名女魔的挟持下,这一腿劳而无功。
大汉哈哈狂笑,高举着酒碗说:“小娘子好利害的粉腿,杜老弟今晚艳福齐天,今
晚上在床上把花拳绣腿亮给咱们看看,那才精彩绝伦呢。”
大汉的脏话,引起了一阵哄堂大笑,百十名宾客笑声爆出,把龙玉至羞得几乎要昏
厥。
一名中年妇人笑了一声,骂道:“要死的,钻天砸子,你的嘴脏死了,让开!”
在哄笑下,将姑娘连拖带拉推至杜元戎这一桌,两个女人将她向杜元戎身上一推,
说:“大家敬他们两人一杯酒,祝他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杜元戎一手挽住龙姑娘。站起举杯笑道:“谢谢诸位的……”
“快喝交杯酒,咱们再敬酒。”有人大叫。
龙玉雯突然悲愤地大喝一声,一脚踢向食桌。
杜元戎手急眼快,将她向后一带,一脚落空。
好一掌挥出,杜元戎心无二用,一不小心,洒杯被她拍中,酒向身上飞洒。
这瞬间,“蓬”一声大震,后窗突然倒坍,三个人影象怒鹰般穿窗而入.剑光如匹
练,闪电似的冲入厅中。
靠窗的两桌共有十六名悍贼,骤不及防,被剑光从中间穿越,狂叫声刺耳,登时便
倒了五名之多。
第四第五两黑影随后扑入,堵了两侧保护退路。
对面的客院飞落下穿着浑身黑衣只露五官的方士廷,一直就不动声色,看清了入侵
的人,他冷笑着向下飘落,自语道:“晴天霹雳一群人回来了,迫不及待地冲入救人,
真是一群有勇无谋的匹夫。龙姑娘陷入贼手,我知道他们会十万火急地赶回来的,不然
就不配称侠义门人,回来象是飞娥扑火。”
领先进入的是晴天霹雳、商大娘、云莹姑娘,怒啸震天,猛扑中桌的各首脑。
吃喜酒,谁都没带兵刃,立时全厅大乱。
杜元戎反应最快,抓起一张长凳,大喝一声,迎向首先抢到的晴天霹雳,“铮”一
声架开了长剑,抢入一脚疾飞。
两人搭上手,各展绝学抢攻。
九天玉龙同时一掀桌面,整座食桌与杯盘酒菜,推向商大娘与云莹,怒吼道:“风
尘三杰来了两个,三山小筑十年前的血债他们偿还。让开!交给我。”
商大娘向侧闪,避开食桌杯盘,恰好被沧海客拦住,沧海客大喝一声,双掌无畏地
抢入,一把便扣住了老太婆的剑,右掌拍在老太婆的左肩上。
“蓬!”老太婆也一掌拍在沧海客的右肋上,但却被天玄神罡护体神功,反震得手
掌欲裂。
“嗯……”老太婆叫了一声,向下挫倒。
云莹奋勇向龙姑娘冲去,但却被老贼婆三喜妖婆拦住了。老太婆也用的是长凳,摘
叶飞花皆可伤人的高手,一张长凳在手,比兵刃的威力相差无几,“叮”一声荡开云莹
刺来的剑,左手探入急抓云莹的胸口,象是电闪霆击,一照面便贴身了。
十年前,风尘三杰协助四明怪客袭击三山小筑,那时的九天玉龙艺业已高出风尘三
杰甚多。而沧海客的修为,仅比四明怪客相差无几,自然比九天玉龙高出甚多,老太婆
碰上了沧海客。怎受得了?一照面便倒了不足奇事,可说理所当然。
三喜妖婆的造诣,仅比九天玉龙一分半分,云莹比其兄云雷相差太远,很难在老婆
婆面前获得施展的机会,双方贴身大事去矣!
进来的三个人,皆被功力奇高的人拦住了。
破窗外,连续飞出十余颗小石,几乎在同一瞬间,击灭了十二盏明灯,有人低喝:
“还不快逃?”
窗外有晴天霹雳的长子汪世纶,孙儿女汪英汪华,只看到一个黑影飘至窗口,便击
灭了里面的灯火,喝声入耳,黑影已一闪不见,是只知对方好意叫撤,却不知是谁,黑
夜间本就看不清,而黑影确是快得不可思议。
晴天霹雳在杜元戎手下,只支持了三两招,灯火末熄的前一刹那,已被杜元戎夺剑
中一脚踢翻了。
变化太快,来得突然,结束也快,抢救龙姑娘的三个人,在灯火被击灭前便已被擒。
负责保护退路的人,是受伤未愈的慧净老尼,与商大娘的孙儿商松,两人抢救不及,
便知大事去矣!老尼姑当机立断,喝声退!立即翻窗而出。
群贼大哗,纷向四面抢出救人。
“砰”一声大震,第一个追出窗的人突然摔倒。
老尼姑抓住不肯退走的商松,厉声道:“都留下谁来设法救人?枉死无益,走!”
“我要和他们拼了!”商松狂叫。
第二个黑影穿窗而出,左右两方,从其他门窗出来的人,也飞掠而来,有人大叫:
“休让他们走了。”
老尼姑不管商松肯是不肯,拉了便跑。
五个人从庙后越墙而出,墙下伏着小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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