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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底扬尘-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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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娟一咬牙,说:“好!传下口信,全力相图。这件事我要亲自主持,不许你们这
些冒失鬼鲁莽从事。万一失手,这次恐怕不像上次一般幸运了,双奇不铲掉咱们的老根
才是怪事。飞蜈蚣,你去挑六七位甚少在江湖露面,而又手脚利落敢于拼死的人跟我办
事。”
“三爷,在下……”
“你不行,庐山三凶太抢眼,别人一眼便可看出你的身份,出了事岂不糟了,快去。”
“是。”
“叫他们到得阳释向我报到。”
云莹偕同侍女,乘夜离开了武昌,取陆路直奔九江,兼程急赶。
一早,她们从瑞昌动身。瑞昌至九江一程九十里,但巳牌初,她俩便到落柁山东面
十里地的寒桑镇,距九江只有三十里了。
官道上行旅不多,走陆路的客商少得可怜。瑞昌位于幕阜山区,山高林密道路崎岖,
很不好走。
主婢俩皆穿了白衣白裳,已是风尘满身,正走间,道路左折,绕过一坡,前面碧桑
镇在望。
前面百十步外,走着一个老太婆,点着寿星杖,但脚下依然朗健,只能从背影中看
到包头下的发脚呈斑白色,而猜想是老妇,从走路的姿态上看,决不会看出是这老太婆。
穿的是灰布衣裙,毫不起眼。
老太婆身后,有一男一女,男的身材高大,穿青直掇,扎脚灯笼裤,背了一个大型
包裹。
女的身材娇小,梳三丫髻,穿的是天蓝色短袄,扎脚裤,背影已可看出她曲线玲珑,
步履轻盈,胁下挂了一个小包裹,手握住一个三尺余长尺余宽高的藤匣。
云姑娘主婢脚程快,逐渐接近了前面一老一少的身后。首先是男旅客扭头回望。那
是一张年青的脸孔,剑眉虎目,玉面朱唇,二十岁上下,正是生气勃勃天不怕地不怕的
血气方刚小伙子,在脸上可以清晰地看到目空一切的神情,是一头颇具危险性的乳虎。
接着扭头回望的,是穿天蓝色短袄的小姑娘。好美的小妮子,秀眉下那双会说话的
钻石般明眸光亮无比,瑶鼻下的樱唇一点红,颊旁可看到隐约的笑涡,是一个十四五岁
尚未发育完全的野丫头。
双方接近,小姑娘欣然叫:“穿白衣的姐姐,慢.点走好不好?路上好做伴,我们
是到九江的。”
云姑娘灿然一笑,说:“我们有要事,必须赶两步……咦!”
原来老太婆已经闻声转头回望。那是一位像貌慈祥,脸色红润,五官清秀的老太婆,
可能已有花甲以上的年岁,但脸容依然显得年青,像个四十来岁的人。
老太婆的右耳垂下方,一颗朱砂痣猩红夺目。
双方的人皆站住了。
老太婆和蔼微笑地,柔声问:“小姑娘,认识老身么?”
云姑娘赶忙谦逊施礼,笑道:“如果晚辈所料不差,老前辈定是风尘三杰的散花仙
子商大娘。”
“咦!你是……”
“晚辈云莹……”
“哎呀!你是披云山筑崔大姐的爱徒云雷……”
“那是家兄。”
“难怪你认识老身,说起来不是外人。”
“老前辈请多指教。”
“不敢当。”商大娘客气地说,转向两位年青男女道:“孩子,见过云姑娘。”
“云姑娘你好。”年青人拱手含笑招呼。
“云姐姐你好。”少女也说。
商大娘替两人引见了。年青人是她的孙儿商松,年方及冠。少女是她的孙女商雅芳,
年十五岁。
江湖中,宇内三剑固然是武林中的顶尖人物,声誉极隆,武林无出其右。但风尘三
杰的名号,也十分响亮。
十年前,四明怪客带了尚未出道的门人龙飞,偕同风尘三杰,日午当中杀入江西太
岳黑道巨擎九天玉龙施敏三山小筑,逐走九天玉龙,击伤在三山小筑作客的宇内三邪第
二邪血魔郝伯龙,结下了深仇大恨。由此可知宇内三剑与风尘三杰交情不薄。
上次群魔袭击高桥村,闻风赶来相助的云中子太清,也是风尘三杰之一。
这位散花仙子商大娘,名列风尘三杰。她的本名叫任蓉,出嫁后随夫姓商。早年提
起散花仙子任蓉其人,黑道朋友无不感到头痛。
双方客套毕,商大娘说:“老身前往南京探亲,也随便带了孙松出门历练。云姑娘
走得匆忙,不知有何要事用得着老身帮忙么?”
“晚辈要赶到浙江。”
“到浙江?万里迢迢,太远了,有何贵于?”
“老前辈知道四明怪客老前辈的事么?”
“哦!老身久已不闻江湖事了。”
云姑娘将高桥村的事一一说了,最后说:“晚辈从河南来,在汉阳府接到龙大哥留
在那儿的口信,说是希望好朋友们能抽暇至高桥村会合,因此晚辈急于进去应约。”
商大娘脸色微变;苦笑道:“如果真是山海夜叉的师抹在高桥村出现,这件事便麻
烦大了。你们与方士廷结怨,又是怎么回事?”
云姑娘将仙人峰血案与及已发生的事说了,又道:“这件事依晚辈看来,其中另有
隐情,方士廷可能是受了冤屈,只是他坚拒将凶手说出,而家兄与龙大哥两人又……”
“糊涂!令兄为何不先追查其他的线索?”商大娘颇惋惜地说。
商松哼了一声,接口道:“云、龙两位大哥行道江湖以来,声响之隆,如日天中,
为武林伸正义,为江湖除败类,除了邪魔外道凶徒恶棍之外,谁不尊祟?这姓方的若不
是万恶歹徒,便不会施诡计阴谋欲置两位大哥于死地;如今他既然投入冥府妖婆门下,
其为人不问可知,还用得着去查隐情?他一切所为,焉不知是诡计的一部分?他让你们
认为他受了冤屈,可知他必是个工于心计胸有城府的人,这种人最可恶也最可怕,他不
死将后思无穷。”
“胡说!你怎么对事不加深究,便胡下定论?”商大娘微愠地问。
商松傲然一笑,说:“奶奶,你老人家愈来愈怕事,大概是顾忌到那宇内第一凶魔
山海夜叉……”’
“你好放肆。”商大娘叱喝。
商松笑道:“奶奶,请别生气。本来啦,山海夜叉确是空前绝后的一代凶魔,论艺
业世无其匹,但仍然有药师可以降伏他。他目下该是百龄以上的人了,日薄衰老艺业退
化,他绝对无法与年青的一代比筋骨之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宇内三剑加上风尘三
杰,再有年青的一代攘臂而起,斩妖除魔荡丑扫邪,何所惧哉?奶奶;我们也去高桥村
助龙大哥一臂之力。”
商小姑娘也说:“奶奶,九天玉龙是不会就此罢手的,不如到高桥村与他们作一了
断,免得他日后到我们家找麻烦,岂不甚好?”
商大娘叹口气,苦笑道:“这件事早晚要解决的,但谁知道他们会不会卷土重来到
高桥村走险?好吧,我们走,从徽州府入浙。云姑娘请先走一步,老身在后留神些儿,
你一个姑娘家单身上路,十分危险,老身有防范意外的责任,走。”
这一来,云姑娘主婢大为放心,不再赶路,泰然向九江进发,在午牌末时到达浔阳
驿。
她们在一座有内间的食店午膳,互相一商,决定先落店,明晨再启程仍走陆路到徽
州。行程数千里,急也急不来的。
紫燕杨娟带了八名身手了得的人。在店四周潜伏。街上行人如潮出城入城来去匆匆,
在这种地方从后面用暗器偷袭,可说易如反掌。
杨娟决定独自下手,用七步追魂针袭击。她双手皆可发针,三丈内绝对不会失手。
她穿了村妇装,第二次缓缓通过店门。店内的一名暗桩始终不会有所举动,表示有
内间进食的正主儿尚无动静,还得耐心等候。
通过店门,预计第三次折回时,正好赶上正主儿出店往百步外的城门口走。
蓦地,她心中一惊,对面巷口转出两个人,其中这一赫然是本城大名鼎鼎的白道名
宿出林鹰薛飞。
另一人是个英气勃勃的年青人,英俊雄伟气概超群。两人有说有笑,背着手缓步而
来。
她背转身避开对方的去路,以为对方决难发现她呢!
青年人是商松,在经过她身旁时,并未向她注视,过后三四丈方向出林鹰低声问:
“薛叔,她真是紫燕杨娟?”
“不错,正是她,愚叔决不会看走眼。”
“听说七星盟的人皆极为飞扬跋扈,神气得很,她是七星盟的创始人之一,为何打
扮成这种不起眼人物?”
“七星盟的创盟七友中,以她最为出色,胆识胜似须眉。看样子,她将有所图,有
不少该盟的人在附近潜伏,不知何图谋?唔!他们在等候食店里的人。”
商松哼了一声,俊脸上杀机怒涌,说:“食店中有云姑娘在内。哼!这些恶贼们该
死;”
“哦!令祖母目下是不是也在店中?”
“不在,小侄立即去禀明以便早作准备。”
杨娟并不知出林鹰泄露了她的身份,更不知商松的来历。在九江出林鹰无奈何她,
文来武来她都不在乎,因此并末想到问题出在出林鹰身上。
终于,店内的暗桩出来了。
她也就缓缓向前走去,距店门尚有一二十步,算得十分准确。
如果云姑娘入城,便与她同方向而行,她可以从容跟上,在近距离发针袭击,假使
对方对进,她也可以在相错而过时,反手用针袭击。
云姑娘主婢走的是入城方向,机会来了。
她从容不迫向前跟进,街上行人众多,按理决不会引起云姑娘主婢的注意,成功在
望。
近了,二十步、十五步、十步……
蓦地,她感到背脊一震,浑身发麻。
“你好,进城么?”耳畔有人打招呼,是个少女的悦耳嗓音。
螳螂捕蝉,不知黄雀在后,她毫无出手的机会,脊心穴被高手不轻不重地制住了。
制她的人到了身后,架住了她的右臂,原来是一个清丽出尘的小村姑,正向她嫣然
一笑。
“我中计了。”她想,口中发不出话。
但她的双脚并未完全麻木,右臂被架住了,不由她不跟着走。
制住她的人是商雅芳姑娘,亲呢地架住她,象是一双亲密的姐妹,镇静地举步。
四周负责策应的八弟兄大惊,前面街檐下的两个人左右齐出,排开行人向里挤,袖
底匕尖微吐。
一旁挤出高大雄壮的商松,贴上了从右面挤来的人。
飞蜈蚣蓦地从小巷窜出,壁面拦住去路叫:“杨姑娘,才来呀?主人派在下在此恭
候,请移玉高升敝号一行。”他在试探虚实真象。
紫燕杨娟苦于说不出话,心中叫苦。
商雅芳噗嗤一笑,说:“大爷,你认错人了吧?我这位姐姐不认识你,请你让路好
不好?”
飞娱蚁冷笑一声,亮声大叫道:“这位杨姑娘是咱舍亲,在下会认错人?你放开她,
青天白日,九江城首善之区,你竟敢在城门口行凶绑架?,官司你打定了。”
姜是老的辣,他用大嗓门一叫,立即引起骚动,行人纷纷驻足而观。
商雅芳到底嫩得很,被看得粉脸发赤,脱口叫:“你这恶棍,竟敢当街血口喷人……”
“哼!你这位姐姐是哑巴么?你是白莲会的女妖,用妖术害人。街坊们,瞧!她就
不敢将人放开,放开她便露出原形了,快鸣锣请公人前来捉拿白莲会的女妖。”飞蜈蚣
亮声大叫,用白莲会女妖的大帽子扣人。
“捉拿女会匪。”有人大叫。
一唱百和,立即引起大骚乱。
从两旁挤进的两大汉举手一挥,同时扑上。
商松一声大吼,一掌突飞,“卟”一声中右面大汉的左耳门,大汉应掌便倒。
商松这位初出道的血气方刚小伙子毫无经验,急了便行凶撒野,大街之上,岂是撒
野的地方?打倒了一个他仍不甘心,猛地奋身飞踹,也把左面涌上的大汉踹昏了,大叫
道:“小妹,快退!”
前面,云姑娘主婢往回走,急叫道:“住手!有话好说。”
可是,已来不及了,大乱中,谁还听她的?人群大乱,她也无法挤近。
飞蜈蚣奋力飞扑而上,要抢救杨娟。
商雅芳已听到了乃兄的招呼,猛地将杨娟扛上肩。奋身飞腾,以怒鹰穿云身法凌空
直上,登上了两丈高的街右瓦面。
“是个女飞匪!”有人大叫。
商松再击倒了一名大汉,凌空斜飞而上。
飞蜈蚣刚跃登瓦面,商松恰好跟上,大喝一声,一掌拍中飞蜈蚣的背心。
“啊……”飞蜈蚣在叫,仆倒在瓦上,然后骨碌碌向下滚,“啪卟”两声爆中响,
损在街心的青石板上,脑袋裂开,呜呼哀哉。
商松兄妹跳下后街,落荒而走,快如申‘射星飞,没有人迫得上。
云姑娘主婢也乘乱溜之大吉,事情闹大了。
公人们来得快,七星盟的人尚来不及将死伤的人带走。飞蜈蚣死了,另一名被踹中
的大汉也内腑尽裂魂归地府。另两人重伤,聋了一耳势将成残。
七星盟自有人出面打官司,首先到德化县衙候审。同时,街坊的证人多的是。死者
的家属是原告,一口咬定是白莲会的女匪当街行凶。
已知的女匪是云莹,掠人的女匪自然而然地成为替罪羔羊。另一名杀人的男匪不知
姓名,但目击的证人如此这般一说,衙门里的办案丹青妙手,一个时辰后便绘出男女匪
徒的画像,张挂在城门口悬赏缉凶,搜救一个叫杨娟姑娘的女人。
风雨满城,云姑娘与商松兄妹落发案,犯了江湖大忌。青天白日在城门口行凶掠人
杀人,跳在黄河里也洗不清嫌疑,何况目击的证人甚多,毫无脱罪的机会。
公人们起初不知道是何人闹事,等到发现是七星盟的人,已无法销案隐瞒了。同时
街坊也负不起责任,不得不据实上报,这件事辣手得很,不可能私了,人命关天,七星
盟想私了也办不到,干脆硬着头皮撑到底。
半个时辰后,甘棠湖西岸的薛家,戒备森严如临大敌,禁止任何陌生人走近。
东院的厅堂中,商大娘大发雷霆,将兄妹俩骂了个狗血喷头,拍案怒叫道:“早知
道你们这般不成材,何苦带你们出来活现世?青天白日城门口闹区,你们竟敢下重手杀
人,更不该掠人上屋逃走。尤其是松儿,要说你少不更事,未免挖苦了你,但你已经年
届及冠,命好的话。你已经身为人父了。这点点小事,你竟把它搞得乌烟瘴气,你……
你们这两个小畜生……”
出林鹰赶忙陪笑道:“大嫂,事情已经到了这一地步,不必再责备他们了。松侄也
是激于义愤,经验不够,临变不够沉着,错误在所难免。目下要做的事是善后要紧,大
嫂以为否?”
商大娘长叹一声,沮丧地说:“已经闹入官府,目下除了远走高飞之外,别无他途,
真是……”
“衙门里的事,在下设法活动。最糟的是紫燕杨娟的事……唉!”
商大娘一咬牙,问;“你能不能设法与七星盟搭线?”
“这个……在下将尽力。”
“老身与他们商量商量,人交给他们换取销案。”
出林鹰苦笑道:“他们死了两个人,不会甘心的……”
商松虎目怒张,冷笑道:“贼贱人蓄意暗算云姑娘,岂能便宜了她?”
“贤侄,你能杀她么?”出林鹰苦笑着问。
“不杀她,难道就不能废她?我们立即离开九江,官府落案没有什么不得了,江湖
的高手名宿落案的人,数不胜数呢。”
出林鹰耸耸肩,心中暗骂这小子太狂,不明利害。但不好多说,搓手道:“先不必
谈处置人的事,我出去打听打听,看能不能与七星盟的人取得谅解。”
出林鹰在黄昏时分返家,带来了不好的消息。
凶手的案已经落实,任何人也撤不回了。
主凶是云姑娘,把云姑娘拖下水了。
七星盟已传来消息,指证出林鹰曾经与男凶手同行,正在招请高手,要找出林鹰讨
公道。
出林鹰卷入这场大案,心中叫苦连天,他不能逃,一逃便完了。
商大娘也知道九江不能再留,连夜带了孙儿女溜之大吉。
第二天,有人发现紫燕杨娟躺在沉博港花桥的桥头,昏迷不醒,手脚麻痹成了废人
白痴。花桥的正名叫玉波桥,是游客留连忘返的风景区,容易被人发现。
风雨满城,黑道朋友群情汹汹。
白道朋友这次无人敢出头,对云姑娘这种作风不敢苟同,认为确也太过份了些。
七星盟的信息以十万火急的脚程传出,预定半月后盟友大会芦山天池,为三爷杨娟
报仇雪恨。
第三天入暮时分,湖广来的一艘客船,泊上了浔阳驿码头。
客人们纷纷提了行囊下船,想在城门关闭前入城。
方士廷腰带上挂着洞箫,手提着包裹,泰然地踏上码头。
真巧,上次他从下游到九江,船泊九江钞关,上船查验路引的那位副巡检,这次又
碰上啦!
登岸的人需查路引,他一眼便认出码头上带了巡捕查验路引的副巡检,抢先领叫道:
“副巡检,人生何处不相逢,这次又碰上你啦!”
副巡检大概阅人过多,有点健忘,走近惑然问:“咦!你是
“桐城浪子方士廷,大人未免太健忘了。”他笑答。
他未在官府落案,不怕通名。同时,他知道这位仁兄与七星盟的人有勾结,脱口叫:
“方兄,你来得好,来得好。”
“咦!在下不能来么?”
“快随我走……”
“甚么?又来开方某的玩笑么?”
“杨三爷大多不妙,你来得正是时候。”
“怎么回事?”
“一言难尽,咱们一面走一面说。”
海船窝秘坛的大厅中,有从池州赶来的第二星神鹰邓成,邓二爷上次在石门涧挨了
龙飞一剑,要不是方士廷及时出现怒斗龙飞,他这条命早就完了。因此,他对方士廷十
分客气。
四周老老少少共坐了卅余名弟兄,主客位上的方士廷脸面带煞,虎目中冷电四射,
一字一吐地说:“杨大姐的伤势,诸位不用担心,在下有灵丹妙药救她,她死不了。刚
才在清醒时说出的是商大娘,到底是什么人?”’
病虎童仁咬牙切齿地说:“很可能是风尘三杰的散花仙子商大娘,但那天并没有老
太婆参予。”
方士廷森森一笑,说:“只要抓住姓云贼妇,便知道是什么人了。邓二爷,你在衙
门里熟不熟?”
病虎拍拍胸膛,说:“九江府衙兄弟通行无阻。”
“能不能替在下弄一份差事?”
“弄一份差事?”病虎讶然问。
“弄一份巡捕的差事。”
“不难,干什么?”
“对付那些自认是白道英雄的狗东西,以公门人的身份办事,无往而不利。”
“哎呀!我明白了。”病虎欣然地叫。
方士廷阴森森地说;“这叫做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以毒攻毒,以牙还牙公报
私仇。童兄,别忘了弄一份海捕公文。”
“当然。”
“把散花仙子的姓名也给写上。”
“羔无困难。”
“先弄一份缉捕出林鹰捕状,最好明天便办妥。”
“明天午前便可办妥。”
次日末脾左右,方士廷带了四名由七星盟外地调来的弟兄,穿上了公人服,带了铐
链兵刃,出现在薛家的大门外。
他穿的并不是公服,而是蓝色劲装,蓝得整个人似乎罩上了阴森诡秘的雾气。未带
兵刃,赤手空拳而来。
一名大汉上前,在大门上踢了几脚,大叫道:“开门,快,开门。”
大门吱吁呀拉开了,两名健仆迎面拦住,讶然问:“咦!诸位公爷有何贵干?”
“薛飞在家么?”大汉沉声问。
“这……”
方士廷大踏步而入,沉声道:“奉推官大人手谕,捉拿杀人犯薛飞。”
两名健仆不让路,叫道:“家主人不在家……”
“啪啪!”方士廷两掌挥出。
“哎……”两健仆跌出丈外,爬不起来了。
厅后出来了出林鹰,叫道:“什么地方的公人,敢到敝宅中打人?”
方士廷大踏步迫进。说:“府衙的人,你就是薛飞?”
“正是区区。阁下,咱们少见,你是……”
“在下桐城浪子方士廷,新任本府一等一级巡捕,奉令捉拿三天前西门城外白莲女
妖杀人掠人的窝主。”
出林鹰吓得脸上血色全无,惊然后退脱口叫:“死神方士廷……”
原来武昌的信息传到了,难怪出林鹰魄散魂飞。
方士廷将捕状递出,沉声道:“这是你的捕状,看清了。”
出林鹰连接都不敢接,扭头向内堂逃。
“你走得了?”方士廷沉喝,伸手便抓。
出林鹰大吼一声,大旋身出脚飞扫猛攻胁肋。
方士廷一把捞住扫来的腿,猛地一抖。
“克勒勒”一阵怪响,出林鹰的骨头几乎被抖散了,被贯在地上,痛昏了。
“带走!”方士廷叫。两个人上前,先上铐,再挂链,架起便走。
堂上堂下仆人十余名,全惊呆了。
当天晚间,薛家前往衙门探消息的人返回报迅,据说确是新补了一名叫方士廷的巡
捕,但并未出状捕拿薛飞,人犯中没有薛飞其人,薛飞就此灭了踪。
当天晚间,七星盟便查出云姑娘主婢,雇了一艘快舟,直放下游,已经走了三天了,
同行的人确是一个老太婆,与一男一女。
大江下游水陆码头,皆是七星盟的势力范围,要查这几个人的下落并不太难。
当天晚间,方士廷乘坐七星盟的快船,连夜向下赶。
天亮时于到了湖口,真妙,那艘船原是驶入鄱阳湖,可能是想到饶州,不知怎地却
在都昌附近转头,重新驶入大江,顺流下放,于昨日近午时分通过湖口。
云姑娘确是想走饶州,从饶州舍舟就陆走微州府入浙。
但船到都昌湖面,鬼使神差碰上了几艘盗船,她们却认为是官兵的巡哨船,火速折
返。商大娘想起风尘三杰的老二晴天霹雳汪培羔家在九华,不如先到九华走访晴天霹雳,
一同入浙前往高桥村.岂不两便?因此也赞成折返,下航池州府。
她们却不知,死神正紧追在她们身后。
船轻水急,顺风顺流,这天四更时分,便驶入池州府码头。
她们走后约一个时辰,天亮了,方士廷的船,靠上了她们结清了船资,仍在码头休
息的轻舟。
神鹰是池州府秘坛的主持人,这一带地面他熟不能再熟,办起事来自然极有效率。
可是,云姑娘是四更离船的,船家根本不知她们的去向,因此不免得费些工夫打听,
小有耽搁。
七星盟上自湖广,下迄南京,高手弟兄纷纷应召赶来,昼夜兼程云集池州。七星中
除了柴燕杨娟仍在养伤外,其他六星皆动身离开主持的秘坛,按眼线留下的线索向池州
赶。
人多好办事,七星盟眼线密布,各处的消息传递极为快捷灵活,不消多久,正确的
消息传到了,正主儿已到了九华山。
九华山地属青阳系,但从池州前往仅五六十里,是池州大名鼎鼎的名胜区,佛门弟
子称为地藏菩萨道场。唐朝大诗人仙李白在这里将原来的九子山山名改为九华山,九峰
千仞壁立,众峰环列如莲花,口峰高峙上探云表。其实山并非九峰,有名的峰头共计四
十八,五洞十四崖十一岭,东面的同山也形似九华,两座山加起来,形成了周围二百余
里的山区,是高人逸士最佳的隐居处所。
碧云峰峰顶有一座颇具盛名的古刹九子寺,寺东的山坡丛林山崖间,建了两座幽静
的庭院;北面是九华精舍,南面是九子山房。两者相去约一箭之遥,楼阁相望互可呼应。
九华精舍,主人姓高,单名武,是府城首富缙绅,在地方上声誉甚隆,疏财仗义佳
评如潮,地方人士皆尊称他为高大爷。在儒林中,他是安庆府的名教渝好学官。
九子山房的主人姓汪,地方人士只知他是个殷实的老农,在谷底种了不少果林,指
导附近的山民有关农务事项,极为热心。山房的大厅,经常有不少附近的村民,前来听
他讲授有关农务的事,农务的知识则以刘伯温的多能鄙事为本。多能鄙事二十卷,是有
关农政农务的名著,也就是方士廷当日遗落在仙人峰的书。这部书在那些以耕读传家务
实淳朴,唾弃名利的人来说,颇具吸引力。
主人汪培杰,字逸民。由于他年已七十开外,而且在地方上甚得人望,可说年高德
助,因此人皆称他为逸老而不名,他真正的名字反而被人遗忘了。培杰与逸民的意义正
好相反,有心人少不了对他的字与号颇感怀疑,因此他绝口不提自己的名。在此居住二
三十年,附近的人皆不知他的真正大名是培杰两字。
相反地,在江湖上,提起汪逸民其人。知者少之又少。
但说起汪培杰,谁不知他是威名江湖无人不晓的风尘三杰晴天霹雳?
九子山房半月前便来了客人,客人是慧净老尼与龙玉雯师徒。
主人汪培杰却不在家,汪家的少主人汪世纶已经是四十余岁的人,与老尼姑并不陌
生,热诚地留客,说是乃父在十天半月便可返家。
慧净师徒留下了。飞姑娘则由世纶的一双儿女汪英、汪华,陷伴她遍游九华名胜,
顾此彼为投缘。汪英年方十八,比龙姑娘仅大一龄。汪华已是个十四岁的小姑娘,天真
活泼娇美元邪。仍像个八九岁的女娃娃。
一等十日,总算将主人汪培杰等到了。
慧净老尼又等了三天,仍然说不动这位风尘怪杰,汪培杰表示自己已经正式退出江
湖,不再过问江湖的恩怨是非,除非九天玉龙前来找他,他不愿做出岫之云。
这天,老尼已经不愿多费口舌,不得不硬着头皮使出最后一招激将法。
小厅中,红光满面须眉皆白的晴天霹雷汉培杰的神色泰然,向老尼姑笑道:“其实
他们宇内三剑如果能联手,足以应付得了山海夜叉师兄妹,再加上大师以佛门绝学相助,
可说稳操胜算,何必要老朽前往凑数?算了吧!这几年疏懒得骨头都硬了,何苦再出山
活现世?”
老尼姑淡淡一笑,说:“既然这样,贫尼只好打发小徒返回高桥村回话了,贫尼出
家人,极少过问江湖事,不曾与人结怨,自不愿介入此事。”
“大师既然也置身事外,为何又要前来做说客拉老朽下水?”
“算了吧,贫尼岂敢当说客二字?只不过受人之托,顺便劝驾而已。本来四明怪客
对施主前往相助的事,并未抱有多大希望,只是云中子太清道友嘴碎,害得贫尼白跑了
一趟。”
“云中子说了些甚么?”晴天霹雷信口问。
“事情是这样的,四明怪客认为施主近来蹈光隐晦,不会出山,深知山海夜叉利害,
怎敢出山自讨没趣拿老命开玩笑?云中子道友则认为施主决不是贪生怕死的人,事关武
林大劫,赴义决不后人,怎会不来?因此唆使贫尼跑一趟,不想……”
“住口啦!”晴天霹雷怪叫。
“施主怎么了?”
“四明怪客是这样看在下的?”
“施主稍安勿跺,贫尼只是实倩实说……”
“想当年,九天玉龙的三山小筑……”
“贫尼不知当年的经过,过去的事,施主不说也罢,好汉不谈当年勇……”
“罢了!在下高桥问问公孙老兄,他凭甚么如此人看人,哼!”
“汪施主,凡事三思而行,不必为争一口气……”
“你给我少说几句废话,在下明天就动身赴高桥村去找他说个明白,气死我也!”
“公孙施主已动身赴河南,至幽谷披云小筑去请崔婆婆,顺便请几位少林的长老出
来降妖除怪,施主不需急于到高桥衬。”
“那么,在下去河南找他。”晴天霹雳恨恨地说。
老尼心中好笑,这位古稀老人竟然受不了一激,果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明日贫尼也要买舟西上,施主可愿同行?”她不动声色地说。
“好,明天一道走。”
厅门人影乍现,汪世纶匆匆地说,“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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