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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底扬尘-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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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不急于至武冈州访友,何不在敝地小留一些时日?”
青年淡淡一笑,说:“也许兄弟要到道州走走,在贵府可有一些时日逗留呢。”
“那不是很好么?在下的店在府城水西门,家在潇湘镇,随时欢迎老弟前来盘桓。”
“管事的好意,兄弟感激不尽。”
说话间,已到了山坡下,山坡坡度甚缓,不时有段石级,林深草茂,野花遍地。
将接近坡顶,上面出现一座简陋的四脚亭。
唐安领先入亭,说:“还有七里路到潇湘镇,我们赶早了一个时辰,歇歇肩,等会儿一
口气便可赶到镇上歇息了。”
他发出了歇息的手势,放下罗汉竹杖解下包裹放在一旁,走向亭侧的一座小山泉,先用
巾蘸水拭汗。
另两名管事也到了,皆是满脸和气的中年人。
四十余名伙计就地放下担子,三人一群四个一伙,谈笑着向泉边走来,这条路他们已走
了半辈子,一草一石皆了若指掌,何处是歇肩的地方皆早有安排。
六名佩了腰刀的汉子并肩而至,他们是这三家客栈号的保镖师父,也是指挥伙计们列阵
自卫的首领,武艺皆相当了得,都是学有专精敢于拼命的人物。
湘西湘民面强悍,地近粤东(广西其时称为粤东),山区中猛虎出没,山区的民族有苗、
蛮、徭僮等等,不下数十种之多,这些民族又有生熟之分,全都是骁勇、骠悍残忍的人。在
这一带居住的汉人,如不养成强悍武勇的民风,绝对无法生存。
因此,每一村一镇,皆设有武馆。而每一男丁,从六岁起便得入武馆练武,书可以不
读,武不能不练。再就是除了通都大邑以及在交通要津上的稍大镇市外,绝大多数是一姓村。
每村必定有祠堂,祠堂的格局几乎是同一型式的。那就是前面必定有练武场,也是村中
子弟集合的地方。祠堂内都是学塾,也是议事堂。同时也是法庭,族中的事避免惊动官府,
处治不肖子弟,族规比官法要严厉得多。
在这一带行走,外乡人最好规规矩矩。本地人由于人丁繁衍绵延,子弟们经常向粤东发
展打天下,知道离乡背井游子的痛苦,因此十分慷慨好客。但对方如果惹事生非,后果极为
可怕。
与人争兽争的结果,是几乎所有的人皆迷信甚深,信鬼神的虔诚近乎疯狂,不三不四的
邪神恶魔庙,几乎每一镇市都有那么一两座。当然也有庄严的寺庙宫观,也有虔诚可敬的佛
道信徒,各信各的鬼神,谁也不干涉谁的信仰,各烧各的香,互不侵犯。
人有贤愚,成就各异,由于好武成风,那些出类拔萃的名武师,在这一带极为吃香,比
那些饱学夫子还要吃得开,不但各村词堂争相罗致,而大商店栈号,亦以重金千方百计聘为
保镖。
当然,不肖子弟也有,啸聚山林勾结路人为奸的人也为数不少,横行不法的歹徒也在镇
市中逍遥。
具有实力的土豪恶霸,自然也不少。
唐安净过手脸,喝了几口水,入亭向六位师父笑道:“已经到了地头,这次我们出奇的
顺利,这该是几位师父的声威所致,沿途没有人敢找麻烦,值得庆贺。”
应聘保留的人,有不少是外地的名武师。这六位保镖师父中,就有三名是从长沙与岳州
请来的人。
那位古铜色的脸膛的中年人摸摸百宝囊,笑道:“三爷客气了。在未曾抵达栈房之前,
还不敢说平安大吉呢。”
另一名师父呵呵笑,以腰巾拭着汗,笑道:“李师父这条路已走了百十趟,前后有五年
之久,每一次都小心冀冀,忧心仲仲,到了地头还在耽心,放松些好不好?你一紧张,我们
也跟着心中发毛,何苦?过了坡使看到唐管事的家啦!”
李师父摇摇头,说:“两年前,在下就在此地,与百足天蜈余干力拼三十招,挨了一记
蜈蚣钩,几乎送掉老命。货担是保住了,我整整在床上躺了一个月,至今胸前的疤痕,到了
冬天还是隐隐作痛呢。”
“那次是意外……”
“意外?那家伙在咱们离开衡州便跟来了,沿途未能下手,也不敢下手。要不是永安、
鸿盛两栈的人想早些回家,先走一步把咱们泰和的人留在后面,那家伙怎敢下手拦截?”
“事情已经过去了……”
“不见得,有一必有二。哼!说不定有人已经跟下来了呢。”
“不会吧?”
李武师瞥了坐在亭角的青年人一眼,冷笑道:“说不定他的眼线,已经潜伏在咱们之中
了。百足天蜈如果想前来报仇,这次他不会单枪匹马前来自讨没趣,说不定上二三十个好手
呢。”
另两位武师的目光,不约而同全落在青年人身上。
青年人淡淡一笑,说:“诸位的货物在衡州脱售,即易货而回,身上即使尚有余银,也
为数有限,似乎不会引盗行劫吧?”
李武师哼了一声,冷冷地说:“三爷身上就带了三百余两银子,就看在贼人有没有本事
留下啦!”
另一名武师盯视着青年人,皮笑肉不笑地问:“方老弟的口音带了些江西腔,是不是江
西人?”
“是的。”青年人信口答。
“是到敝地访友的?”
“是的。”
“哦!不知贵友姓甚名谁?”
“姓朱名泰,是一位走方郎中,去年派人带口信给在下,说已在贵府定居,也可能到了
道州。如果此地谋生不易,便到湘西谋发展。”
李武师哼了一声道:“在下从没听说过本地有一位姓朱的走方郎中。”
青年人不介意,紧着脚下的草鞋,泰然地说:“这么说来,李师父对永州府的人十分留
心了。”
“不留心便活不下去啦!吃的这门刀口饭,不留心怎成?”
“听说有一位姓桂,名安仁的人,曾经在贵府……”
李武师脸色一变,冷然道:“你是说蛇魔桂安仁?”
“他叫蛇魔?”
“是的,湘西八怪之一。”
“哦!他怎会跑到湘南来了?”
“他是去年来的,在九疑山找毒蛇,你认识他?”
青年人猛摇头,笑道:“在下不知道他叫蛇魔,只在衡州听说过这个人。”
“你是他派来做眼线的?”李武师沉声问,恐惧的神色爬上了脸面。
“在下还未见过这个人呢。听李师父的口气,极不友好,似乎认为方某是派来跟踪的眼
线哩!好吧,在下立即上路就是”
唐安脸一红,笑道:“方兄笑话了,李师父并无此意……”
青年人淡淡一笑,提起包囊与斑竹杖,笑道:“为避嫌疑,在下得走。到府城已是不
远,在下想早些赶到。多谢唐兄沿途照料之德,告辞。”
“方兄……”
“三爷,不必留他。”李武师冷冷地说。
青年人举步出亭,目光紧盯着对面的密林,剑眉深锁,突然低声说:“对面林中有人藏
匿,有好几个人。”
“是咱们的人到林子解手。”一名武师说。
青年人扭头向唐安说:“三爷,如果我是你,便立即戒备,即使不派人搜林,也会火速
启程远离险地。”
李武师脸色一沉,冷笑道:“你吓唬我们?”
“信不信由你。”青年人若无其事地说,举步便走。
蓦地,对面林中人影一闪,狂笑声震耳:“哈哈哈哈……”
李武师见多识广,一跃出亭,发出一声低啸。
挑夫们受过严格训练,啸声一起,急趋货担,熟练地取下了以韧木制成,坚硬而具有弹
性的扁担,只片刻间,使布成一空五星阵,分东南西北中,每组八九人,相距各三丈。中间
有三位东主,以唐安为首。
青年人不走了,退入亭中静观其变。
挑夫们的扁担长有八尺,两头略尖,可作枪也可作棍,而枪法与棍法,却是最基本的必
学武技,有一根扁担在手,相当了得。
狂笑声中,林于里踱出五名青衣怪人,青帕包头,红朱徐脸,蓝靛画虎纹,身材一般
高,粗壮如熊,像五个鬼怪,十分吓人。
五个怪入左手是藤盾,右手是一柄三尺长的铁鹰爪,中爪笔,左右两爪微钩,乌光闪
亮,重量不轻。
李师父大骇,脱口叫:“新田县风神岩贾家五虎。”
一名怪人上前两步,怪叫道:“姓李的,我贾老大说话算数。正月十五的口信,贵东主
接到了么?”
“不错,六家栈号都接到了。”李武师硬着头皮说。
“你们并未置理。”
“咱们认为传信人是疯子。”
“他本来是疯子,但传的口信并不疯。”
“这个……”
“每家栈号白银五百两,并不算多。”
“你们想怎样?”
“今天就要。”’
李武师冷冷一笑,挺了挺胸脯说:“生意人赚的是辛苦钱,不能白给。”
“那你们就得把命也饶上。”贾老大斩钉截铁地说。
李武师拔刀上前,沉声说:“得人钱财,与人消灾。在下必须尽责,你就冲李某来好
了。”
贾老大桀桀笑,说:“好啊!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贾老大今天只好成全你,小心我铁
鹰爪中的夺命针。”
“你能不能凭真本事硬工夫生死一决?”
“贾某告诉你已经是情至义尽了,你们有四十余人之多,谁和你一招招的练?”
唐安脸色泛灰,急叫道:“李师父,咱们将银子给他。”
贾老大桀桀的怪笑道:“唐三爷总算是明白人,破财消灾,银子拿来。”
路有的森林中,突然放出两名灰袍人,叫声传到:“见者有份,贾老大,你们怎可独
吞?哈哈,要独吞可以,但问老夫的剑肯不肯?”
两灰袍人皆年约花甲,面目阴沉,一个佩剑,一个倒拖一根沉重的镔铁寿星杖。
贾老大桀桀笑,傲然地问:“老不死,咱们认识么?”
佩剑的老人三角眼一翻,厉光乍现,阴侧侧地说:“少往你自己的脸上贴金,你配认识
老夫?”
“那你怎知道在下叫贾老大?”
“不是你自己报的名号么?”
“那你就报报你们的名号吧。”
“你们五个小辈,还不配知道老夫的名号。”
亭右不远的树林前,突然有人亮声道:“飘忽如鬼魅,抢劫遍及江南三府四州的贾家五
虎,居然不认识潜龙岭湘东双煞巴龙尹虎师兄弟,难怪要碰硬钉子。没吃过猪肉,也该见过
猪走路哪!不认识老邻居,你们凭什么敢做收买路钱的强盗?”
是—个年约半百,仙风道骨的老道,穿了不伦不类的八卦袍,手摇拂尘,背系长剑,倚
树而立神态从容,嘴角噙着一丝冷傲令人莫测高深的微笑。
李武师脸色泛灰,抽口冷气低叫:“名震湖广的八卦道,完了。”
贾老大一听来人是汀东双煞,吃了一惊,一声虎吼,先下人为强,后下手遭殃,突然飞
扑而上,藤盾障身,火杂杂向前抢扑,撞向双煞声势汹汹。
佩剑的大煞巴龙一声怪笑,正待拔剑,二煞尹虎已一声在叫,急迎而上,寿星杖风雷骤
发,迎面便捣。
贾老大藤盾一撇迎杖,扭身切入,铁爪从质后突然出现,直探中宫,“得”一声脆响,
夺命针从中爪尖射出,相距不足三尺,按理发则必中万无一失。
岂知二煞身法极为迅疾神奥,眼看是迎面扑来,近身却一闪即斜移三尺,夺命针以一发
之差,擦胁而过损伤衣袍,皮肉末伤。
“蓬”一声大震,寿星铁杖击在藤盾上。
贾老大被震飘丈外,脚下大乱。
二煞正待追袭,贾家另四位兄弟已左右齐上,四爪势进击。
大煞桀桀笑,道:“二弟,准备用七煞香,埋葬了他们。”
八封道人徐徐接近,阴侧侧地说:“要拼命,走远些。”
“要财宝,到别的地方打主意。我八卦道人要与唐家的人谈生意,不许任何人打扰。侠
走开,听到没有?”
口气之狂,狂得离了谱,根本设将这些人放在眼下,已近乎狂妄地步了。
贾老大嘿嘿笑,大声道:“八卦道长,你要财,在下兄弟要货,各取所需,先行合作,
赶走讹东双煞再说。”
八卦道人哼了一声说:“货担中,有唐老三在衡州买来的一株千载交藤,你以为贫道要
将货给你?少做你的春秋大梦。”
北面的密林中,突然传来了阵枭啼似的怪笑声:“桀桀桀桀……”
这种笑声,令人听得毛骨惊然,心向下沉,浑身肌肉发紧。
笑声突然中断,尔后便声息全无。所有的人,皆被怪笑声所吸引,脸色一变,但久无动
静,紧张的心情逐渐平静下来。
“好像是豺狗的叫号声哩!”一名挑夫皱着眉头,似乎颇为厌恶。
八封道人冷笑一声,大声道:“想分一杯羹的人愈来愈多,你们还不快走?拖下去大家
倒霉,夜长梦多必须尽快解决。”
“咱们公平分配,贾家五虎决不拱手让人。”贾老大沉声叫。“汀东双煞岂是将财宝拱
手送人的英雄好汉?”大煞也厉声说。
八封道人哼了一声,说:“先进走这些愚夫。”
“叫他们把身上的物品全放下。”贾老大沉喝。
“谁敢反抗,咱们把他们全杀光。”大煞凶狠地说。
四十余名挑夫,不知如何是好,想走,又舍不得将血汗钱拱手送人。想留,又怕丢掉性
命。
正在惶恐中,姓方的青年人突然举步而来,大声说:“且慢,在下有话说。”
迎面的一组挑夫正待阻拦,唐安急叫道:“不要拦阻他,让他过来。”
他大踏步而人,八封道人在远处沉声问:“阁下,你也是想分一杯羹的人?”
他从容走近唐安,说:“在下是过路的,就算上一份好了。”
“快表明态度。”
他取过唐安的包裹,唐安浑身在发抖,毫无阻止之力。连李武师也完全失去了自制。面
对这些杀人不眨眼的凶魔,李武师英风尽敛,豪气全消,失去了一拼的勇气,冷汗澈体,脸
色苍白血色全无。
他将包裹举起,向北走了十余步,大叫道:“包裹内有白银三百余两,有一珠宝首饰,
有常厚银号的八百两银票,和一盒来自常宁徭山的一株千年交藤,这玩意也称可返老还童的
何首乌。谁要,拿去。”
他不等任何人有表示意见的机会,奋力一掷,包裹凌空飞掷甘丈外,在枝叶摇摇中,落
入树林中去了。
第一个冲出拾取的人是大煞巴龙,第二个是八卦道人,因为八封道人距包裹落下处最远。
二煞以为八封道人要出手急袭巴龙,大喝一声,寿星极拦腰便扫。
八封道人一声长啸,飞跃而起,避过雷霆一击,仍向前飞掠。
“好小子,你别想。”站得最近的贾老大五大吼,“得”一声轻响,鹰爪中的夺命针已
射向行将入林的大煞巴龙,人亦跟踪奔去。
大煞向前一扑,像是中针倒地。
贾老五大喜,从侧方飞掠而过。
地下的大煞翻身左手一扬,青芒似电,射向贾老五的背心,人也一跃而起。
后面的贾老四大叫道:“老五小心身后。”
可是已经叫晚了,贾老五身形一颠,“蓬”一声大震,撞在一株大树上,震倒在地,藤
盾与鹰爪脱手抛出三丈外,发出一声狂叫,在地下挣扎。右琵琶骨上,钉着一枚形如叶的青
色钢刺,长仅六寸。
同一瞬间“蓬”‘声大震,后面的二煞一杖击中贾老二的藤盾,将贾老二击倒在地。
也在同一瞬间贾老四乘大煞尚未站稳的刹那间,鹰爪一伸,夺命针急射而出。
大煞暗袭得手,站起正想冲向包裹落下处,未料到螳螂掳蝉,不知黄雀在后,等发觉贾
老四也发起偷击,已来不及了,百忙中向上一跳,夺命针好射入左小腿,只感到左腿一麻,
力道迅速消失,脚落地左膝一软,突然挫身屈膝跪下左腿。’
“该死的东西。”贾老四怒吼,疾冲而上,铁鹰爪急如闪电,疾抓而下。
二煞到了,一声怒吼,杖影如山,“铮”一声暴响,震偏了鹰爪,收杖尾现杖头,
“噗”一声挑在藤盾上,藤盾向上扬。
二煞见大煞倒地,眼都红了,挑开了藤盾,,顺势一杖扫出,“噗”一声响,贾老四的
左腿齐而折,一声惨叫,摔倒在地。
贾老三及时冲到,鹰爪一伸,针影疾飞,阻止二煞追取贾老四的命。
二煞一跃十丈余,扶起了大煞,一声怒啸,穿入林中落空而走,救人要紧;不会再找包
裹啦!
贾家五虎赶走了湘东双煞,但已付出惨痛的代价。老五挨了一株毒刺,动弹不得,已经
是半条命。老四左腿巳折,废定了。老二也被震得撞倒在树根下,跌了个昏头转向。
两败俱伤,贾老三挟受伤的同伴,疾射入林。
包裹并未落下,挂在两丈余高的树枝上。
当这一场展开生死相拼时;.唐安心惊服战地向不住打冷战的李师父叫:“李师父,我
们赶快走……”
“是的,赶快走。”李武师慌乱地答。
姓方的青年人赶忙摇手,低声道:“你们这时一走,他们便不会狗咬狗自相残杀,转而
对付你们了。”’
唐安极为不安地说:“等会他们发觉包裹中只有三百两银子,岂不更是糟透?”
“即使他们抢到包裹,那有闲工夫即时打开?”
“但万一他们打开分脏,一切都完了。”李武师抱怨地说,转向青年人说:“都是你惹
出来的祸,你为何故说八道,说包裹内有什么银票与何首乌,信口开河,可坑苦了咱们
了。”青年人淡淡一笑道:“如果在下不说里面有宝物金银,那么,你们除了乖乖空手逃命
之外,便一无所有了,对不对!”
李武师心中早有成见,悻悻地说:“这家伙也是他们一伙,三爷千万别听他的话,快,
咱们快乘乱脱身。”
青年人叹道:“忠言逆耳,你们会后悔的。”
唐安心中大乱,信口道:“李师父,一切由你作主。”
李武师发出一声暗号,挑夫们熟练地散开,奔向货物担,挑起担子煞走,健步如飞。
只走了三五十步,前面一声狂笑,跳出一个身材高瘦,长了一张大马脸的怪人,脸色青
灰,八字眉三角眼,手点一根哭丧棒,腰悬长剑,穿一袭绿袍,高顶帽前面贴了一张白纸,
上面写了四个大红,“一见生财”。
李武师大骇,脱口叫:“湘西八怪中的笑无常常天衡。”
众人骇然止步,手脚发软。
笑无常桀桀笑,拂动着哭丧仗说:“最先逃走的人,也就是最坏的人。你们这些人必定
心怀鬼胎,不是好东西,嘻嘻!那位小辈居然认识我笑无常,不是无名小车哩!”
“在下是……是……”李武师恐惧地答,但语不成声。
“是保镍,对不对?湘西八怪到了你们湘南,你是不是大出意外?”
“在下确是深感意外。”
“那体还不乖乖滚回原地?”
“这……”
“八卦道人自会发落你们,你们还等什么?”
李武师绝望地扭头回顾,身后只有惊怖万状的唐安与另两名管事,与一群挑夫,不见姓
方的年青人。
姓方的年青人并未跟来,他见李武师不听劝告,也就不再多管闲事,背起了自己的包
裹,闪入林中不见。
林中,贾老三奔到持着包裹的树下,贾老大则照顾受伤的同伴。
贾老三放下藤盾,想向树上跃起抓包裹,侧方一声怪笑,八封道人出现,狞笑道:“很
好,替贫道取下来,’饶你不死。”
贾考三反应甚快,抓起藤盾戒备,硬著头皮说:“道长.一二添作五,咱们均分。”
“呸!你也配与贫道均分?该死的东西!”
“不均分,咱们手下见真章。”贾老三色厉内荏地说,其实心中早虚。
八卦道人重重地哼了一声,阴狠狠地说:“小辈,你将后海说过这些话。”
声落,拂尘轻摇,徐徐迫进,鬼眼中厉光内闪,阴晴不定,脸上狞笑令人一见难忘。
贾家五虎的铁魔爪中,一次只能装一枚针,贾老三的针已经发射,无暇重装,这时想装
已来不及了,立下门户戒备,叫道:“大哥,快来联手。”
八卦道人来势如电,双手齐伸,拂尘一挥,啸风之声大作。
贾老三藤盾一挺,一推之下,鹰爪突然探出,凶猛地抓向老道的胸口。
岂知双方的艺业相差太远,虽有护身最佳的藤盾,也护不了身。老道的拂尘像是大铁
爪,搭住了藤盾比向外掀,左手一抄,便抓住他铁鹰爪,一声怪笑,一脚挑出。
贾老三大骇,夺不回爪便知要糟,临危不乱火速放手丢爪,随后的掀势惜力向侧飘退,
间不容发地跳过一腿之危,但已惊得毛骨悚然,浑身发冷。
贾老大知道失败已成定局,背起了老五,大叫道:“风紧,扯活!”
贾老五顾不了兵刃,撒腿便跑。
八卦道人举起了夺来的鹰爪,狂笑道:“与贫道作对的人,该死!”
死字声落,鹰爪破空而飞,去势如电,疾射贾老三的背心。
“老三身后!”贾老大心脏俱裂地叫。
已来不及了,叫声出口,鹰爪已临背心,贾老三听到第一个字,鹰爪尖已经及体。
生死一发,斜里闪来了一条臂膀,不偏不倚抓住了鹰爪,鹰爪尖仅刺破贾老三的半分皮
肉。
八卦道人脸色一变,拂尘交给左手,右手拔剑出鞘,沉声道:“好小子!你是真人不露
像,贫道走了眼啦!阁下贵姓大名?湘南似乎找不出像你一般高明的高手哩!”
原来性方的青年人,轻拂着鹰爪笑道:“在下姓方,名大郎,你就叫我方大郎好了。”
贾老大退至一旁,急叫道:“老三,快去带上老四走。”
贾老三被一株大树挡住,以盾障身脸色死灰。
方大郎向两人哼了已声,沉下脸说:“这是一次教训,记住,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下
次不可逞强,不然你们只能活这么大的岁数,快走!”
贾老大向后退,说:“咱们兄弟深领盛情,后会有期。”
两人匆匆溜走,八封道人已接近方大郎身前丈余,止步冷冷地问:“你是三家栈号的保
镖么?”
“道长难道耳背了?不然就是记性太差。在下已经表示过了,方某是过路的。”
“你我平分包裹,彼此攀份交情,如何?”
“方外人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竟然拦路抢劫,未免太不像话,你走吧,方某不愿
与道长计较。”
方大郎语气中示弱,八卦老道精神一振,勇气百倍,厉声道:“小辈,你该死!”
叫声中,急冲而上,拂尘先攻,罡风厉啸,迎面指向方大郎的胸腹要害。
方大郎沉着地不动,冷冷一笑。
拂尘见对方不动,立即化虚为实,排空而至,近身了。接着是剑虹乍闪,长剑随拂后攻
到,剑涌千朵白莲,抢制机先狂野地进击,锐不可当。
方大郎一声长笑,鹰爪乌芒一涌,“唰”一声拂尘被抓住了,人影急闪、一扭之下,老
道斜冲丈外。
拂尘飞出四丈外,落在树枝上下不来了;
八卦道人左手虎口血如泉涌,脸色大变。
“你也接我一招。”方大郎冷叱,疾冲而上。
“铮铮”两声暴响,火星飞溅。
“嗤”一声裂帛响.老道的右手袖桩被抓断,飘出丈外去了。
八卦道人心胆俱裂,发出一声厉啸,逐步后退。
方大郎笑道:“看样子,你还有党羽呢。”
“当然……”
“你走不走?”方大郎沉喝,声色俱厉。
“贫道……”
“再不走在下慈悲你,呔!”
八卦道人打一冷战,如飞而遁。
方大郎取下包裹,隐入林木深处。
南面的官道上,笑无常压迫众人退回小亭。李武师被迫得无路可走,把心一横,迎面拔
刀立下门户叫:“笑无常,你迫得在下无路可走,只好放手一拼。”
唐安也一咬牙,叫道:“大家一起上,谅他也双泉难敌四手。”
挑夫纷纷放下担子,抽出扁担。
李武师心中有数,凭四十多个只懂得三两式防身术的挑夫,与江湖上大名鼎鼎的凶魔对
抗,其后果不堪设想,动起手来,至少有一半的人送掉性命。路窄林密,无法形成围攻,谁
也拦不住这位以杀人为乐的笑无常,谁也接不住哭丧棒一击,也等于是驱羊关虎,枉送性命
毫无好处。
他一咬牙,断然地叫:“咱们六位保镖上,其他的人退.如果咱们失败了,三爷务必听
命于他。老弟们,联手。”
另五名武师不住发抖,但不得不硬着头皮上,六人左右分,形成合围。
笑无常一声狂笑,不等六人进击,抢先出手,哭丧棒向前一指,疾冲李武师,突又半途
左折,在狂笑声中,扭身一丈扫出。
首当其冲的一名武师吃了一惊,百忙中挥刀急架自保,“铮”一声响,单刀断成三段,
武师也狂叫一声,被巨大的震撼力所震倒,摔出侧方丈余滚了两匝。
哭丧棒大显神威,人影如电,杖影如山,排山倒海似的反扑上抢救同伴的李武师。
“当!”钢刀被崩出偏门。笑无常一声长笑,“唰”一声杖扫过李武师的左肋。
“啊!”李武师狂叫一声,连退五六步,“哇”一声喷出一口鲜血,仰面便倒。
重围立解,四武师连出招的机会都未抓住,惊得脸无人色,手脚发软。
“你们都得死,我笑无常收买人命。”笑无常怒吼,挥杖扑向人丛。
这瞬间,八卦道人焦急的求援啸声传到。
笑无常一怔,一声怪叫,狂风似的冲出,击倒了两名首当其冲的武师,飞步急赶。
两名武师并未被杖扫实,被震得吓软了而已。
李武师断了三根肋骨,内腑也被震伤。众人赶忙抢救,将他扶起先给他服下一颗救伤丹
保住元气,他浑身抽搐,冷汗直流,虚脱地说:“快……快逃,留得青山……在……”
唐安已毫无主见,说:“好,我们快走。”
第一名武师恐惧地说:“我们走不要紧,老凶魔追上来,我们那还有命?恐怕死伤殆尽
呢。
“逃一个算一个。”唐安断然地说。
林中突然出现方大郎的身影,叫道:“逃不得,快结阵自卫。千万不可胆怯,置之死地
而后生。”
他将包裹抛过,笑道:“我已拾回包裹。给我一把刀,结阵。”
众挑夫被他镇静从容的神色所感染,胆气一壮,但仍不敢有所表示。
方大郎剑眉一挑,用上了激将法,大声说:“你们怎么了?你们所有的人中,任何人也
比我方大郎手脚快,臂力强,我个外地人尚且挺身而出,你们这么多人,难道都变成了老鼠
了?”
“乡亲们。你们听见没有?人家一个不相关的人,尚且拔刀相助,我们难道连这点勇气
都没有?结阵。”
众挑夫攘臂而起,重新结阵。
远处出现了笑无常与八卦道人的身影,方大郎单刀一挥,大喝道:“杀!迎上去!”
方大郎的喊声宜震耳膜,令人勇气百倍,一唱百和,挑夫们不约而同,发出了震天杀声。
四十余根扁担高举,森森如林,大踏步而进,向两凶魔迎上。
八卦道人认得方大郎,心头一震,扭头撤腿便跑,一面叫:“贫道走也,你挡他一挡。”
笑无常一怔扭头叫:“好杂毛,你真会溜,你怕死,却要我替你挡灾,你真够朋友,见
你的大头鬼!”
他也走了,走了个无影无踪。
唐安心中一宽,也心神一懈,双脚一软,向下一挫。
方大郎一把将他挽住,笑道:“唐兄,他们走了,沉着些。”
“我是两世为人。”唐安发着寒颤说。
“他们走了,该你们走啦!”
唐安定下神,苦笑道:“这条路不能再走了,下次碰上他们,岂不完蛋大吉?”
“下次每人带一把弓,伯什么?”
“弓没有用的,湘西八怪来到湘南,谁也挡他们不住,除非到衡州请岳麓三英前来保
镖。无论如何,永州六栈这笔钱不能不花了。”
“什么?你说他们是湘西八怪?”方大郎讶然问;
“刚才那人就是八怪中的笑无常常天衡。上月初,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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