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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天国-第1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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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这场战斗,在后来以特务营发展起来的部队的军史上,都仅仅是一笔带过,看上去很谦虚。以至有人猜想,是不是因为红二师打文登首先抢了风头,作为天朝红军老模范、老尖刀的部队,感到再大肆宣扬温泉汤之战,颜面上总是有些说不过去了吧?

    可是,从海阳出发,教导旅经由大嵛山北路出山,在短暂休整后即进至温泉汤及崮山等地,他们所承受的艰辛,是所有参战部队中最为巨大的。如果没有红二师由文登紧急接济过去的那点儿粮食,教导旅只能天天依靠野菜度日。想想看,一支疲惫、半饥半饱的部队,敢于以三十几个骑兵连闯三道哨卡而不倒,先不说指挥官的魄力,单看部队,那该需要具有多大的勇气和力量?短短十几分钟全歼沙俄一个整营,无一漏网,这种大无畏的精神难道不该赞颂?

    “我当天是值守第一哨位的,百无聊赖之时,前面的夜色里,突然疾驰来一队马队,我马上就精神了起来。”这是原沙俄第六团第一营二中队士兵乌卡对战时的回忆,“无论是我,还是别人,我敢说都没有人会想到对面来的是敌人。不怕任何人笑话,真的,那个时候,在我们的记忆里,敌人离我们还远,尤其是在整个威海特别区,能骑上马的除了沙皇的士兵,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士兵之外,别人是绝对不会再有机会的。您想想看,当时我们全营才只有不到十匹马。当时,我的第一个意识就是来了长官,我叫起旁边哨所里所有的弟兄,准备列队欢迎他们。哨所里,弟兄们其实在赌牌,我甚至听到班长在骂,接着是忙乱的脚步,弟兄们在边整理服装边朝外跑。您说什么?枪?呵呵,他们都没有拿枪,因为谁都知道,有我自己拿枪站在这里就足够了,就不会有人敢来捣乱,这里是威海,是特区啊。”

    “马队近了,怎么说呢,快得像风,当然,长官们一般都是这样的,这样才显得足够威风。”马卡经历的事情似乎就是这样,很是平淡,所以,在说到这里的时候,他的神情也没有多少的变化,“直到第一匹马上的长官,哦,其实不是长官,而是红军,当然,这也是后来我才知道的。当他的马刀不知什么时候就已经搭在了我的脖子上的时候,我也没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不过,我还是知道,我应该立即丢掉手里的枪,不丢不行,对面马上的那家伙太凶狠,从他的眼睛里我就看到了,只要我哪怕有一个稍微的犹豫,我就没有今天了。”

    这就是奇袭成功的得意之笔,也是作为第一指挥官的刘明远的骄傲。那么,为什么这场战斗会成为教导旅不愿意提及的事情呢?难道因为后来出现的那个枪声?

    第二个哨位上的沙俄士兵,已经一个都不存在了,所以,说不清后来为什么能出现那几乎是在想象中,可以破坏掉整个作战计划的那一枪。刘明远骂过,甚至恼怒地号称要追查,却没有这么办。事情显然是不了了之。

    笔者是个喜欢打破沙锅问到底的人,也就和不少好事者一样,开始搜罗一切与温泉汤一战有关的资料。

    “那是一个恐怖的夜晚,说实在的,我永远都不愿意再想起来那一天。”杰夫斯卡,当年沙俄威海驻防军第六团第一营卫队的少尉队长。在十几年之后的格鲁吉亚,在某国一个年轻女记者数度请求下,最终答应作为被俘归来老兵接受采访的时候,提到那个“五月十九的凌晨”,目光还是有些呆滞,两只手下意识地在腿上搓动,“那个时候,去中国似乎不是为了打仗,不过就是举着刀枪比划比划而已,然后就是要什么有什么。”

    已经四十出头的杰夫斯卡说到这里,看着记者苦笑了一笑,“当然,我们那个时候的心态,现在的您毕竟很难理解。”

    “是啊,”年轻的女记者同情地点点头,“现在他们很强大,谁都怕,可那个时候还毕竟是……”

    “您错了!”杰夫斯卡摇了摇头,“我们当时所犯下的就是和您今天的错误一样。您可能只从听说,或是什么胡乱的介绍里得到的这个认识。但我告诉您,他们其实一直就很强大,当然,我说的不是您想象中的那个大辫子。那天夜里,我们都睡的死死的,与其说是睡,还不如说是醉的。整个营,除去我们的少校,没有几个曾经在军队服役过,我就是少数中的那几个。可我们都没有打过仗,少校打过,那也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那天夜里,我到底是怎么醒来的呢?至今我也没想明白。是枪声、炸弹声、还是谁的推搡?也许什么都有。倒霉的房子!对,我们住的是个倒霉的房子。屋后没有窗子,外面到处是枪声、炸弹声,所有想逃生的人,只有一个共同的念头,就是尽快冲出这个倒霉的房子。”

    “房门一开……”杰夫斯卡低下了头,好一会儿,他长叹了一口气,目光直直地盯着房门,“那打进来的是子弹吗?不是,简直就是由子弹编制成的一张密不透风的火网。达达达……我从来没有听过这种声音,尸体顷刻间就堵满了房门。接着……接着,窗户上丢进来几个黑乎乎的东西,我幸运啊!正因为我喝的太多,醒的最晚,才躲过了这场劫难。炸弹响了,拥在我前面的伙计们,替我做了盾牌。血、肉,我的身上和脸上全是他们的血和肉。那是个黑暗和充满硝烟、血腥的屋子……我真的哭了,真的,所有只要还活着的人,不管受了伤的,还是没有的,都在哭。不身临其境,您很难理解我们当时的那种恐怖。我抓起一堆衣服,哭叫着丢出窗外,大家一起拼命地扔,我们知道,那里面一定会有白色东西……”

    “难道您就一定认为他们能明白的您的意思?”女记者的脸色有些怪异,“到现在为止,当年的驻华派遣军军官们几乎没有能活着回来的,当然,也包括很多普通的士兵。”

    杰夫斯卡望着女记者,“难道我没有回来?我不是军官?”

    “对不起,我忘记了,您是少尉。”女记者似乎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是说校级以上的军官们,比如说您当时的少校。”

    “他们都去效忠他们的沙皇了。”杰夫斯卡冷冷地哼了一声。

    “不是吧,据说不少都是后来在战俘营被处死的,您难道不知道这些事情?”女记者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

    “您最好是去他们的墓地,亲自问问他们自己,如果他们还有墓地的话。”杰夫斯卡闭上了眼睛,嘴角儿露出一丝的嘲讽。

    “只有经历过了那种不该有的残酷场面,您才会感觉到,一个人在自己的家乡踏踏实实的活着,那该有多么的美好。”廖沙,当年沙俄威海驻防军第六团第一营三中队的士兵,半年前刚从中国被释放回来前战俘,如今在哈萨克斯坦某地依靠当年在战俘营里学到的木匠手艺,靠打零工度日。面对纠缠不休的记者,第一句话,就把自己在中国十多年的这一个轮回中,对生存的理解概括了出来。

    “我是个贼,活到十八岁的时候,我就在沙皇的大牢里进出过三次。”廖沙的思绪又回到了那个黑暗的年代,还有那个刻骨难忘的日子,“第四次进监狱的时候,我自己都感觉这次怕是要坐到老了,可那个该死的命运之神偏偏却光顾了我,把我从一个黑暗推上了一个更黑暗的深渊。为了获得自由,我急不可耐地踏上了中国的土地。说真的,如果没有那个凌晨,我还不会觉得自己去中国是件多么愚蠢的事情。”

    “我们中队的营房在最东侧,也许当时在别的中队看来,我们似乎有些受到上帝的格外关照了。红军是从西面打进来的,前面一座座营房的激烈战斗一开始,我们这里不少的人就被惊醒了。在我们营房再向东的河滩上,有我们中队的两个班级哨位,他们醒的更早,由于红军要首先消灭已经开始组织抵抗的他们,所以,尽管有炸弹丢进了院子,我们很多人还是从几个房间里跑了出来。可出来了又有什么用呢?”廖沙的脸变得惨白了起来,仿佛又看见了十几年前的那一幕,“院子都是用坚实的木栅栏围起来的,大门却只有一个。外面是不知多少的马队在奔腾,不少跳下马的红军打着枪也在向大门涌来。人是个很无奈的动物,为了生存,在那种时刻就只有一个想法,如何才能逃出这个万恶的院子。”

    “他们的炸弹有多厉害,没挨过,没看见过的人难以想象,回到屋子里等着挨炸那只有死路一条。于是,有人开始去翻越木栅栏,第一个一上去,就像是传染病,一群人围着上。我那个时候比现在瘦小的多,刚挤到跟前,还不及往上爬,就被挤到了一边儿。枪声一阵比一阵更凶猛。晕晕忽忽中,我突然感觉手臂上一阵热,上帝啊……”廖沙闭上了眼睛,眼角儿情不自禁地流下了两行泪水,“伊凡,我最好的朋友伊凡,被尖尖的木栅刺穿了肚子,可还是有人硬要借着他的身体向外逃。伊凡的叫声是那么……那么……我的手臂上流动竟然是他的……他的肠子……”

    “对不起,”年迈的记者有些伤感,“我又引起您的伤感了,不过,您无论如何也是一个军人,以前没见过流血?”

    “正因为见过,所以才会感到恐惧。”廖沙脊背深深地弯着,双手紧捂着头,“我看到过那些兵们是如何对待那里的老百姓,包括伊凡,当然,也包括我自己。我想到的就是我会和伊凡落个同样的悲惨结局,其实,那些拼命要跑的人,想的都是这样。”

    “是啊,”老记者感慨地点了点头,“庆幸的是您活下来了。据说后来在战俘营虽然时间很长,可也还不错。”说到这里,他轻轻笑了笑,尽量使语气变得轻松些,“从为了自由到走进黑暗的深渊,短短一年的时间,再由深渊回归失去自由,而这次一下失去的自由长达十几年,正像您中间说的那样,您还变得比以前更强壮了。呵呵,看来有些时候失去自由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啊。”

    廖沙抬起头,看看老记者,“在别人的国土上,如果有了我们那种自由,那就是对全人类的践踏。”

    他扭头看了看东方,忽然轻声笑了笑,“从他们接受我的投降那天起,十几年间,我从来没有感觉自己失去了自由,我只是在赎罪,看看还能不能找回我作为一个人的良心。说实在的,我本来是想一生一世在那块儿美丽的土地上过下去的,可是人家不要我啊!”

    老记者点点头,“其实,战争是最残酷的,那种残酷,是很难以什么大手笔的记叙或者复原所能够做到的。战争的残酷是内在的,是留给每一个经历战争的人在心灵上的创伤。我接触了好几个与您一样的人,五月十九的凌晨对他们来说,成了永远也抹不去,却又不想提及的一个伤痛。不过,您总算和他们不一样,毕竟告诉了我,在您眼中的那场说起来应当是短暂的战斗。”

    正像后来这位老记者说的那样,凡是在温泉汤一战存活下来的当年沙俄士兵,无一不对“五月十九的凌晨”恐怖万分。可对于特务营的将士们来说,之所以不愿意再反复提及这场战斗,甚至是回避,难道也是因为……

    笔者偶然的机会接触到了当年的特务营营长钟启明的日记,终于解开了这个谜团,当然,只是笔者个人的理解。

    “战斗发展的异常迅速,当我冲到他们的军营前的时候,我甚至认为这股沙俄军队根本就算不上是军队,以堂堂一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铁军来打这样的一支豆腐渣军队,别人不笑话,我自己都感到脸上无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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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四五章太平军来打自己那就不对了】………

    这是钟启明对“五月十九的凌晨”的记述,“不过,弟兄们都没把面前的敌人当成是豆腐渣打,一批批从战马上跳下来的弟兄们,几乎就是丝毫不差地重复着平时的演练,扑进所有的沙俄军营。他们打得异常凶猛,也许是太过于亢奋了吧。我很满意,就像在红大课堂上林校长说的那样,战场上遇到的哪怕就是一只羊,那你也必须要当成是老虎来打。我看见老营长上来了,正想去迎迎,二连长突然窜到我的面前,讲了一句话,我起初没有听清,只是习惯地朝他比划了一个满意的手势。”

    接下去的部分,显然是被什么水打湿过了的,纸页皱皱巴巴,越往后字迹模糊,“二连长又在继续低喊,这次我终于听清楚了,前面伤了不该伤的人。东面第二个军营里,其实只有少数一些沙俄兵,那是沙俄专门的“生活营”。当一排排手榴弹尾追着几个仓皇逃命的沙俄飞进几间屋子里的时候,攻击的弟兄们听到的,不是那种已经熟悉了的应该的鬼嚎,而是尖利的女人们的惨叫和哀鸣……”

    钟启明关于当天的日记,接下去的部分还有很多,可惜,看不清楚了。

    不过,总算有了一个结果,那就是特务营误伤了被沙俄鬼强掳到军营里的姐妹们。具体伤到了多少,不知道。至少有一点,可以推算出,那就是在进攻温泉汤之前,特务营至少是知道这里有这些饱受**的姐妹们的,可是由于“第一仗的亢奋”,由于别的什么原因,他们还是暂时忘记了这些。否则,他们不会为此自责,以至永远不愿再提起来当年。

    而且,事情还不仅仅是如此。许多人都曾经闹不明白,温泉汤战斗结束后,特务营在这里停留了至多半个时辰,即将温泉汤移交给随后赶到的红二师一部,赶赴崮山。可此后的十九日一昼夜,在最为激烈的威海卫南岸争夺战中,除去崮山一战他们被轻描淡写地提了一下之外,再就没有他们的参战记载,直到二十日凌晨,才有他们攻克南帮最高峰摩天岭的真正战果。

    由此可见,温泉汤的首战大胜,并没有给特务营带来欢乐或是更高的斗志,却是背上了一个巨大的心理包袱,这把锋利的刀子,一定是钝了那么一段时间。

    对威海卫城里的巴鲁什卡和达萨莫夫来说,难忘的不是“五月十九的凌晨”,而是五月十九的清晨,距离温泉汤一战至少也要有一个多时辰了。

    他们可不是被几十里外的枪炮声震醒的,那些声音他们听不到。他们能听到的偶尔响起的零星的枪声,那可真是他们平时听习惯了的自己士兵打着玩的枪声。他们是被一个个跑丢了帽子,浑身上下如同刚出水的水牛一样的士兵们,带回来的一个个消息给吓醒的。

    按照前方传送回来的消息,两个人对着地图一看,顿时顺着脊梁骨就开始冒起了汗。整个威海县所辖四个区(按照沙俄的安排,威海特别区除所辖原有文登、荣成两县外,又由文登、荣成两县各析出部分区域,新设立了一个威海县。威海县县城设置于威海卫城,威海县辖四个区,一区为威海卫城周围地域,东西北三面至海,二区为现今羊亭、张村镇,三区为现今温泉镇、西苑,四区为现今崮山、皇冠一带),除去他们屁股底下的一区之外,其他三个区都出现了铺天盖地的太平红军。

    巴鲁什卡与达萨莫夫面面相觑。他们想不明白,这些太平红军到底是怎么钻出来的?

    “司令官阁下,您不是说和谈要开始了吗?您不是说他们已经不打了吗?”达萨莫夫盯着巴鲁什卡,狠狠地一擂桌子,“这是为了什么?”

    是啊,这是为了什么?望着很不礼貌的达萨莫夫,巴鲁什卡斗牛似的同样瞪着达萨莫夫,也想发火。

    可他还是忍耐了下来,没发。他又想起了下午,想起了他刚刚送走那帮子不速之客,也就是海上转悠来的法国舰队。一想到他们,他的脑袋又大了起来。

    巴鲁什卡会见的法国舰队,中间其实还混杂着好几艘美利坚的军舰。作为沙俄自己邀请来做为停战调停人的美国人,还有自愿充当调停人的法国人,这个时候来到威海,尽管是意料之外,却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一见面,美国人首先就毫不客气地指责他,“你们俄国人总在黄海海域与太平天国政府军捣乱,太平天国政府的海军实在忍受不了你们的折磨,在这样下去的话,和谈很难展开……”因此,他们来到这里,就是想通告俄国海军,不要再向太平军找麻烦,更不能给作为调停人的美、法两国政府上眼药,这样对谁都不好。为了确保五月三十日在济南的和谈的顺利进行,美、法两国愿意站在中立的立场上,来黄海海域监督中俄两国海军的动向。

    一听美国人的话,巴鲁什卡差点儿哭了。我找他们的麻烦?我总去给太平军捣乱?还有天理吗?他们把我打得连黄海都不敢去了,我上哪儿去跟他们捣乱?

    不过,冤枉归冤枉,如此一来,他倒是心里踏实了许多。人吗,总愿意在第三者面前抱怨自己是如何如何地受到了别人的委屈,无非就是想赢得更多人的同情,太平天国政府当然也不会例外。他们这么闭着眼睛在美、法等列强面前叫起撞天屈,不过就是想给他们在和谈的时候,多捞些本钱而已。当然,对于美、法两国能来监督双方不再在海上发生武装冲突,对他来说,那是再好也没有了,他也需要一个赶紧恢复元气的机会。

    临睡觉前,他还接到了派遣军总部的电报。据可靠消息,此次代表太平天国政府准备参加和谈的太平军统帅部北方行营,将会接受派遣军总部拟定的和谈草案,也就是会认可沙皇俄国在大清国的既得利益。

    当然,昨天晚上他也收到了来自大清登州府的公文,叫喊着说他们西面的许多府县都遭受到太平红军的猛烈打击。对此,他和达萨莫夫经过考虑,都有一个共识,那就是大清国的军队挨打是正常的。拟定的谈判内容本来就是可以放弃黄河以南的全部区域,只要一秒钟不宣布正式停战,太平红军打你也活该,谁他妈的叫你不去打他们的?

    可如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五月三十日,就是双方正式谈判的时间,今天是五月十九,双方的参加预备会议的代表们,明后天就都该到济南集中了,怎么这个时候他们的陆军居然打上了门来?

    太平军来打自己那就不对了。

    巴鲁什卡狠狠捶了捶自己的脑袋,突然,他好象是明白了什么。他又爬到地图前,仔细看着,然后瞅瞅怒火冲天的达萨莫夫,“上校先生,镇静,镇静。”

    “镇静?”达萨莫夫脖子一梗,“再晚点时间,我的军队就都没了!”

    “必要的牺牲是必然的!”巴鲁什卡一指地图,“目前在海上没有任何异动,这就说明对方的这次行动也是有限的一次单纯陆上的投机取巧行为。他们既不想把战争扩大化,还要在谈判之前捞取到更多的实惠,所以才敢冒险孤注一掷。现在您的任务就是马上加强城西奈古山、城南文笔峰、金钱頂等外围制高点的防御措施。至于前面的军队,在情况不明的时候,贸然增援是极其不明智的,通知第六团,必要的时候撤守老虎山、佛顶、仙姑頂一线。威海卫的防御由你来统一指挥,防守威海卫的力量一定不能撒出去,守住威海卫才是第一重要的事情。另外,杨家湾南岸地势非常重要,我用刘公岛陆战团一部,迅速增援那里的第四团,以防他们占据了这些地方,威胁我军港中的舰队。”

    “按照前面传来的消息,这股敌人火器犀利,而我们没有足够的炮火……”达萨莫夫显然对自己手下的战斗力,并没有太大的把握。

    是啊,炮火是个问题。巴鲁什卡怔了一刻,南帮防御似乎应该好些,毕竟能够得到军港中舰队炮火的支援,可威海卫的防守呢?他一咬牙,然后用力一拍达萨莫夫的肩膀,“你放心,我会支援你的。”说完,他还唯恐达萨莫夫的意志不够坚定,接着补充到,“一定不忘记,尽管他们铺开的场面大,兵力并不会太多。倘若是数万的大军一起涌到我们这里来,哪里会提前一点儿的风声都没有?坚持住,文登和荣成一带我们的军队,会从背后给他们一个狠狠的教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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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四六章军队永远离不开人民的支持】………

    对眼前的突发事件,巴鲁什卡的判断部分正确,不正确的是,他还是低估了天朝红军的胃口。他以为天朝红军只是想凭借陆地上的偷袭,以达到控制威海卫,切断他的陆地补给线,从而逼迫威海军港的沙俄海军退出胶东。其实他想错了,天朝红军的胃口,远远可不止就这么一点儿。

    自五月十九日陆地上大规模开战的整整一天内,陆地上的战斗尽管是几乎一刻也没有停止过。然而,不要说威海卫,就是荣成周围的海域,也没有任何的红海军舰只出现,当初从海阳洋面上浩浩荡荡北上的红海军舰队,仿佛失去了踪影。这就不能不叫威海的沙俄们产生一个错觉。

    温泉汤的战斗,像是一把导火索,顷刻间引燃了一处处的战火。先是由西至东展开的羊亭集、风林集、崮山、泊于四个主战场,接着再蔓延回由汪曈、草庙子至桥头一线,正面宽百余里,纵深数十里的大片区域内。在这片矩形的区域内,枪炮声、喊杀声纵情宣泄,一个黑沉、死寂的“威海特别区”被彻底打醒了。

    陈廷香率领的教导旅主力突进伪三区政府所在地风林集,两个团迅速包围起沙俄六团团部及其第三营,另外一个团则沿途连续占领南虎口和北虎口,继续扑向崮山,伪四区政府的所在地。

    在他的左翼,赖裕新的红一师主力,渡过双岛河,一面围住羊亭集的沙俄六团第二营,一面开始抢占老虎山、佛顶山、仙姑頂等军事要地。与此同时,曹文玉的红四师前锋出现在桥头、泊于。一线所有的沙俄军队,都被切割的四分五裂,而在他们的背后,是并排展开的红二师及红四师主力,在仔仔细细地打扫着那些被前面留下来的,来不急清扫的“猫儿和狗儿们”。

    与特务营在温泉汤遇到的情况相反,在风林集,教导旅的运气可就没有那么好了。教导旅两个团轻松地围住了沙俄第六团的团部连同第三营,然而,等到想下嘴的时候,才知道是遇上了一块儿难啃的骨头。

    风林集的沙俄,不仅有新筑的土墙做依靠,土墙之外,还有一圈又宽又深的护壕,将他们与围聚上来的天朝红军隔离开来,形成一道几乎是难以逾越的屏障。

    突击队趁着敌人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迫不及待地冲向护壕。护壕之深,出乎他们的意料,几十个人呼啦啦下到漆黑的沟底,被崴了脚、伤了腿的就已经不少。更为困难的是,从沟底两个人搭起人梯,上面的那个竟然还摸不到沟沿儿。

    奇袭,演变成了强攻。可一次强攻之后,陈廷香也不得不下达了暂停攻击的命令。这么打不行,他的眉头拧成一团的同时,不由得又顾望了一下崮山方向。

    此次天朝红军进攻的节奏,都是每一环扣着一环。前面的部队在突击,后面都是安排了绝对优势的兵力,来清除沙俄的几个支撑点,为的就是一个时间。他的第二团已经在去往崮山的途中,尽管特务营在解决了温泉汤之敌后,也会赶去那里,可如果他的主力在这里延误的太久,完全夺取威海卫南岸的任务自然将受到严重的影响。问题是这个影响谁也承担不起。

    “用炮给我狠狠地砸,不能叫他们缓过劲来!”陈廷香恶狠狠地挥舞着紧攥的右手,大声命令着。随后,他看看周围的将领们,又似乎是很轻松地笑了笑,“都想想,怎么才能有个办法过了这道沟?”

    “俺们村只有十几户人家,其他能跑的当初早都跑了。俺是没有办法,家里有两个病病歪歪的老人要管,这才留了下来。俺自己都没有想到,这留下来虽然苦头吃了不少,可关键的时候还就有用了。”多少年以后,威海市的养老院里,一位当年身强力壮,如今已经牙齿不齐了的老人,一提起年轻时那个令他振奋的夜晚,眼睛笑咪咪的,放着光,“沙俄鬼的大营离俺们家只一里多。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村子里稀里哗啦来了好多的兵,对,都是骑马来的。接着,枪啊,炮啊的一直就打个不停,还有一阵一阵的听着特别尖利的号角声。后来听明白了,他们是在和沙俄鬼开仗。俺那个时候胆大,呵呵,那个时候胆子不大也不行啊,一天都活不了。”

    “俺跑出门,先是躲在院子里,接着溜达了出去,和村里其他胆大的一起看热闹。头半夜天色本来挺好的,睡觉前月亮也亮的厉害,可这个时候,天气有些变阴了。村子里外全是马,所有的兵们都是步行着冲向沙俄鬼的大军营的。看不清这来的是什么人,只觉得他们打扮太那个……呵呵,是啊,太怪了。不过,俺能够听到冲到前面去的兵们‘为了天朝,前进!’的喊叫声,那种声音,听得谁都会往脑门子上頂血。管他呢,只要是咱中国的兵,是敢打沙俄鬼的兵,那就是水泊梁山上的好汉子。当时俺就是这样想。看那意思,这些兵已经冲了沙俄鬼一两次了,可没有冲进去。‘壕沟太深,组织不起来有效的进攻’,俺听着前面的一堆人在说话。俺知道,他们并不十分熟悉这里。那个沙俄鬼大军营可是厉害,虽然是今年才建立起来的,可他们在军营四周都挖了两丈多宽、比两人摞起来还要高的壕沟。里面的墙虽然不高不坚实,可人家里面都有枪炮啊,你那么硬用人往上爬,那还得了?”

    “俺一壮胆子,就过去了,因为俺知道壕沟的秘密。东北角上有一段不太长的壕沟,高度只有一人多点儿,而且对面还没沙俄鬼的哨楼。对了,俺当初就是被拉去挖过这段沟。如果人从那里上,再抱上高粱秸子朝里一垫,比哪都容易。他们那个领头的一听我的话,大眼睛眨巴眨巴,然后就捶俺的膀子,劲头好大、好狠。还问俺敢去给指下路吗,他说他亲自护送俺过去,保证沙俄鬼不敢碰俺的一根汗毛。嘿嘿,他可是小看俺了,俺当然敢去,就是跟上他们一起去杀沙俄鬼俺都敢呢。”

    军队永远离不开人民的支持。面对深深的壕沟,教导旅两个团连续攻了两次无功而返,急得火上了房。现在,机会终于来了。

    正像老人说的那样,陈廷香当年亲自陪同这位自该奋勇前来给天朝红军指路的老乡,认准了那段外壕。在又一次的猛烈炮击和震耳欲聋的“为了天朝,前进!”的暴喊声中,在激扬的冲锋号角中,红军将士踏着高粱秆填满的壕沟,冲进了沙俄的兵营,沙俄六团团部及其第三营的营垒被突破。

    红一师也是如此,正是由于有了当地百姓的帮助,红一师主力两路摸过双岛河,由背后围住了羊亭集的沙俄第六团第二营。

    “真是难以想象,仗居然是这么打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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