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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天国-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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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升机的轰鸣声在这喀喇昆仑山的山谷中,显得格外的响亮。

    林海丰调好航向,轻松地伸了个腰。

    “机长,”机械师郑南目光扫了一下身后机舱里的那堆箱子,“就这些玩意儿,这大老美也抠了点吧!”

    “这还少啊?”林海丰板起了脸。

    由于大雪封山,他们临时执行向兵站运送紧急物资的任务,恰好兵站有一批缴获的美国暗中支援西藏一些地下反叛分子的武器,顺便运回军区。

    “120只左轮手枪,20支二战时期的德造冲锋枪,20万发子弹,还有400颗的手榴弹,这些东西一旦到了那些人手里,得制造多少混乱啊!”林海丰沉着声说。

    郑南一吐舌头,嘿嘿笑了笑,转头向眩窗外望去。

    窗外是一个银装素裹的世界,阳光十分的灿烂。

    “今儿的天气不错!”

    “恩,但愿一直这么好。”林海丰笑了笑,随口吟颂到,“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主席的词写的真好,用在这里也是恰如其分。都七月份了,这里却依旧是一片银色的世界。”

    “是啊,他老人家的诗词就是有气魄,不像那些什么文人,只会风花雪月,哼哼唧唧的故做呻吟。”郑南动了动身子,叫自己坐的更舒服些,“真是个两头的世界,回到基地前还要把夏装换上。”他瞅瞅身边的背囊,咕哝着。

    “也不能那么绝对,文天祥的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就不错。还有岳飞的那首满江红,都很有气势。”

    说着,林海丰哼起了为满江红配的曲子。

    郑南笑着瞅瞅他,跟着唱了起来,“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架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唱到这里,他忽然停了下来。

    “我说机长同志,咱们现在可是真正踏破贺兰山缺了啊,哈哈”

    “是啊,只可惜是在几百年后了。要是在那个时候,咱可就帮了岳老兄大忙了。看看郑南那开心的样子,林海丰也愉快地说,“不过,我更喜欢太平天国的那个时代。太平天国里的英雄们,更叫我感动。”

    “我倒是更欣赏李自成。”

    “哦,为什么呢?”林海丰饶有兴致地问。

    “至少李自成逼死了崇祯皇帝。”

    “可是他同时也变相地帮了满清一个大忙,”林海丰摇了摇头,“他们的结局不能引起别人的同情,是自己打倒了自己。而且最后是兵败如山倒,简直就是溃不成军,完全没有了开始时的气势。太平天国不一样,尽管最后出了不少的叛徒,毕竟还是有血气的人多。那是一种悲壮。冯云山、肖朝贵、林凤祥、陈玉成还有洪宣娇,各个都堪称英雄,真正的军人。”

    “作为一个女兵的统帅,洪宣娇的确值得尊敬,最后死的壮烈!”郑南点点头,稍微沉吟了一会儿,又瞅着林海丰说,“石达开其实称得上是个太平天国里最优秀的军事家,可是他最后不该投降清军,毁了自己的一世英名。”

    林海丰似乎不太赞同他的意见,“他的错误在于贻误了战机,失去了渡过大渡河的最佳时间。要说他最后的做法,我不认为他那是投降。石达开当时心里清楚地知道大势已去,不过是想用自己换取部下们的生存。在那种情形下,就是换了我们自己,又能怎么做?”

    “也是啊,细想一想,他毕竟是负气出走。经过转战和部下纷纷回归天京的挫折,可以说他已经没有了什么理想来支撑。身陷绝境,有这样的做法的确无可非议。不过,要是我要是我啊,我宁愿选择自我了断。”

    “那你的部下呢?”林海丰淡淡地一笑,“换上石达开当时的心境,我不会自杀,我会和我的部下们一起战死!当然,心里肯定会对太平天国抱有绝望感。”

    好一会儿,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机舱内,只有飞机发动机那嗡嗡的平稳声音。

    林海丰酷爱历史,喜欢研究历次的农民战争。从柳下跖、陈胜、吴广到太平天国,正像他自己说的那样,令他敬佩,又深感遗憾的就是太平天国。太平天国曾经造就了两代的军事奇才,只可惜他们的上层仅仅把美好的愿望放在了嘴里和纸面上,没有更多给予普通百姓带来实际上的东西,他们的失败,更多的又是一种历史的必然。

    他甚至常常在入睡之前,静静地躺在床上,把自己融入到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设想着自己就是他们之中的一员。金戈铁马、叱咤风云,天国的历史在他手中被改写,那是一个美丽富饶的太平盛世

    “咳!”郑南轻咳了一声,打破了沉寂,“机长,在想什么呢?”

    “呵呵,”林海丰目视着前方,笑了笑,“我在想他们的那个年代,要是也能有咱们这个家伙,你说会是什么样?”不等郑南回答,他又叹息一声,“唉,可惜啊!”

    “是可惜啊,叫你这个酷爱战争的人,却生长在一个和平的年代,可是真够委屈你的了。”郑南扮了个鬼脸儿,掰着指头算计着,“我说机长同志,当年你要是参加陆军,还真没准儿就能赶上去珍宝岛前线呢。听说有你们北京兵去过珍宝岛哦。”

    “哈哈,你这是气我啊,”林海丰咂了咂嘴,“要是早知道会有珍宝岛一仗,打死我也不来空军。我喜欢和敌人面对面的交手,那才叫过瘾。”

    “是啊,军人嘛,总是喜欢能亲眼看见对手。”郑南赞同地点点头。

    他和林海丰从前并不在一个团队,是两年前去国外接受直升机培训的时候才凑到了一起。两年的时间不长,可林海丰却给他留下了极好的印象。这个人聪明、能干,和任何人都相处的来。尤其对军事学,有着非常的爱好。这次一回来就能和他搭班子,还同住一个宿舍,郑南感到极其满足。

    “机长同志,听说你父亲参加援越作战啊?”

    提到父亲,林海丰脸上的笑意变淡了,“恩,父亲是高射炮兵,在前线牺牲了。如果父亲还在,他会叫我去炮兵的。不过,我来空军,我妈妈可是和我别扭了好一阵子。妈妈她迷信,说我命中注定不能离开土,否则不吉利”说到这里,母亲那体弱多病的样子,又浮现在他的脑海。

    前几天弟弟来信,说母亲的病又有些加重了,却总是念叨着要给自己说上个媳妇,那样死后也就能安心了。要是没有这次的紧急任务,他本来想回家探亲的,他已经有四年没有回去过了。

    看到林海丰神色有些忧伤,郑南叹息一声,“不好意思,我没有想到”

    “没事儿,”林海丰扭头看看他笑了笑,“我突然想起我妈妈了。”

    “哦,”郑南点点头,“你妈妈不是病重了吗?回基地后,你就赶紧回去看看老人家。你是家里的长子,既然不能在老人家身边尽孝,也不能总是叫老人挂念啊!”

    “恩,只要没有紧急任务,我就回去一趟。呵呵我妈妈还张罗着在家里给我说媳妇呢。”林海丰的脸上又恢复了往日的光彩。

    “哈哈,这可是件好事啊,”郑南瞅着林海丰,笑着说,“说说看,你喜欢什么样的姑娘?”

    “什么什么样啊,只要能照顾好老人,贤惠善良就行啊。像咱们这样一出去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人,人家不挑剔咱们就不错了。”林海丰嘿嘿地笑着。

    “那可不行,”郑南认真地说,“婚姻是要讲求缘分的,哪能随便来啊。”

    “是吗?”林海丰故意地说,“那你说说,你喜欢什么样的?”

    郑南想了想,“我的脾气不像你那么刚硬,所以啊,按照老人们的说法,我得找个脾气厉害点儿的,这叫优势互补。不过你可不能这样啊,你需要的是一个温柔体贴的姑娘,省得你老丢三落四。最好是个天仙似的漂亮姑娘,才配得上咱们的英俊小生啊。”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林海丰知道,郑南这又是在笑话自己老是第二天早起就找不到自己袜子的事情,他也哈哈地笑了,“是啊,我得找个给我看袜子的,我”

    “柒两洞(720)基地呼叫,听到回话!”

    就这时耳机内传来基地的呼叫声。

    林海丰瞟了郑南一眼,“我是柒两动,请讲。”

    “10分钟后有强暴风雪,注意!注意!”

    “柒两洞明白!”

    郑南叹息一声,“这鬼地方真是天无一日好。”

    “哈哈,这就是昆仑山,”林海丰一笑,“就像是小孩子的脸变化无常。注意观察!”

    “是!”郑南故做严肃状,“机长同志。”

    林海丰纠正了一下自己的坐姿,扶着操纵舵的双手也稍加了些力量,同时,习惯性地仔细听听发动机的轰鸣声。发动机的鸣叫声在他听来格外地悦耳,就像一首美妙的音乐。

    “正常!”他默默对自己说。又看看所有都显示正常的工作仪表,他的嘴角浮出一丝笑意。其实这一切似乎都很多余,林海丰是团里的优秀机长,各种恶劣的天气他碰上的多了,可他就是喜欢这样。一切失误都是由细微之处开始的,他相信这样的道理。

    “机长!”郑南惊呼一声,“云层!”

    林海丰也看到了,正前方从左至右都是一片乌蒙蒙,宽度和厚度都很罕见,他也暗暗吃惊。“柒两洞呼叫基地,我已遇上云层!”与此同时,他的眼前已是一片黑暗,耳机内除了“兹兹”的噪音外,听不到任何答复声,机身开始剧烈地抖动。

    “小郑,坐稳!”林海丰用力稳住方向舵,试图保持既定航向。然而,他突然感到了不安。凭感觉,他发现直升机的飞行速度明显变快了,似乎不是在飞行,而是被吸进云层里。

    黑洞!林海丰惊鄂地看到,正前方出现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巨大黑洞,如同滔滔江水之中的旋涡

    某空军基地,一号首长听到720号直升机意外失踪的汇报后,先是迷惘,而后眼角明显湿润了。两个年轻、优秀的飞行员,还有那架进口的直升机!这一切都叫他感到像是心被刀剜了一样,疼!

    “给我找,把昆仑山翻个各也要给我找出来!”一号就像头发了疯的豹子,一脚踢翻面前的茶几,“娘的,告诉他们,要是不给我找回来,我把他们的团长和师长都枪毙了!”

    作战室里一片鸦雀无声,谁也没有见过老爷子发过这么大的火!

    这时的时间是公元一九七五年的七月二十日。



………【第一章北伐军总指挥林凤祥不顾……】………

    公元一八五三年,河南怀庆,这是个并不很大的府城,却是一个商埠重镇,可算是兵家必争之地。

    七月的酷毒的日头火辣辣地悬在正当空,一动不动地烧灼着大地。天上没有丁点儿云彩,找不到一丝的风。树木也好象精疲力尽了一般,低垂下它的枝条,叶儿愁苦、无奈的样子,就如同一个个无尽的叹息。

    怀庆府城的大街小巷,没有一个人影儿,就是原本那几个无家可归的流浪狗儿,此时也是躲藏在阴凉里,伸开四肢爬卧着,困倦地吐着长长的舌头,扑打那没完没了地招惹着自己的讨厌的苍蝇。

    然而,南门和西门外完全是另外一个光景。千军万马践踏起的黄尘遮天闭日,一个个嘴唇干裂,头裹黄巾的太平军士兵们,圆睁着血红的眼睛,用那早已岔了音的喉咙,发出着愤怒、又是近乎歇斯底里的怒吼,抬着长长的云梯,再次涌向城墙。

    城墙上,怀庆知府余炳涛嘴唇上的裂缝早已结成了血茄,双眼布满了血丝,他已记不得这是长毛们的第几次攻击了。

    自从这个月的七日府城被困,一次比一次疯狂的进攻好象几乎就没间断过。他一直苦撑着,期待着朝廷发出的救兵能马上赶到,他就要坚持不住了。

    当又一批城内商贾富豪聚集起来的家丁,手执各色武器,增援到城上的时候,余炳涛舞动着手里的大砍刀,冲着那几个商贾富豪叫道:“你们做的好,要去告诉大家,长毛子一旦破了城,有家有业的都要遭殃!”他的嗓音嘶哑,原本并不会舞刀弄棍的他,挥动大砍刀的姿势略显得滑稽。

    “大人,我们凑了不少的银两,作为守城人马的兵饷,只要能守住城池,再出多少我们也拿。”怀庆首富张明礼冲着身后的管家一摆头,对余炳涛说,“大人,我叫家人熬了不少的绿豆汤带了上来,您先喝点解解暑热。等杀退了长毛们,还有好吃的午饭给军兵们预备好了。”

    望着张府管家都中还冒着蒸腾热气的汤碗,余炳涛没有去接。他扭头瞅瞅正顺着搭在城墙上的云梯,蜂拥而上的长毛士兵,忽然脑子里念头一闪,“快,把热汤朝云梯上倒,我要浇死这些乱匪!”

    太平天国天官副丞相,北伐军总指挥林凤祥不顾左右人的劝阻,坦露着古铜色坚实的上身,手提一把阳光下泛着耀眼寒光的大刀,就立马在距离城墙的一箭射程里,亲自指挥攻城。城上雨点般射出的箭只纷纷落在他的周围,跟在他身边的牌刀手不时有中箭的跌落马下,他眼都不眨一下。就那么死死盯住架起云梯,勇猛攀城的圣兵们。

    这个已经五十挂零,两年多战争中锻炼出来的农民出身的将领,不仅仅以能征惯战闻名天军,而且又是个爱兵如子的慈祥长者。面对部下们的伤亡,每一个都叫他的心在颤栗,在流血。可他现在没有办法停下来。

    从五月八日誓师北伐离开扬州,二十多天内,他和他英勇的圣兵们创造了横扫皖北十几个府县,所向披靡的辉煌战绩。

    进入河南后,先是攻克了归德府,本打算北渡黄河取道山东直奔清妖老巢北京,谁料想他的战略意图被清庭猜透,只好放弃原有计划,沿黄河一路西下。尽管有攻取不少城池的胜利,却也有攻开封而不克的失败。当终于全军由汜水、巩县渡过黄河的时候,粮秣明显开始匮乏。

    为了获取必须的补充,他和地官正丞相李开芳、春官副丞相吉文元商议后决定,要不惜一切代价强攻下怀庆府。

    令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一个仅有两千多绿营兵守御的府城,竟然把他的两万多人马阻在城下十多天。

    望着云梯上被大锅里倾倒的热水浇落下来的弟兄们,他那两道粗黑的浓眉动了动。

    “撤吧,不能叫弟兄们就这么饿着肚子再打下去了。”他心里劝着自己。

    “丞相,清妖头胜保的援军已经逼近这里,”一个骑兵疾速冲到林凤祥的身边,抹着满脸的汗水急促地禀报着,“李开芳丞相请您马上收军回营商议对策。”

    “唉!”林凤祥无奈地长叹一声,怨恨地瞅了瞅眼前那高高的城墙

    中军帐内,一边摆着的简单饭菜林凤祥看都没看一眼。天气的燥热,心情的烦闷,使他的脸色异常的难看。

    望着手里使劲扑打扑打摇着大蒲扇,一声不吭的林凤祥,刚刚赶来的李开芳和吉文元相互看看,李开芳接过牌刀手递来的汗巾,一边擦着汗水,一边犹豫地说:“林大哥,眼下前有坚城,后有围兵,是不是先舍弃这里避下清妖的锋芒?”

    他和林凤祥算得上是老搭档了,从永安城突围开始,作为林凤祥的助手,两个人一直充任天军的开路先锋。他比林凤祥小二十岁,对林凤祥既有亲兄弟般的友情,又有着对长辈的那种尊重。

    “不行,”林凤祥断然地一摇头,“附近再很少有像怀庆这样粮米充裕的城镇了。没有了粮米,无法实施我们既定的计策。”

    “那我们就要两路分军作战了。”吉文元咕哝着。

    “是啊,”李开芳沉吟着,“林大哥,我们全军死攻怀庆尚且不下,再两线应付,把握就更难说了。”

    林凤祥停住了手里的蒲扇,“我觉得,怀庆已经被我们围困了十几天,城里原本有限的清妖损失也不会小。只要能隔断胜保和城里的联系,不叫援兵进城,破城的希望还是有的。”说着,他用一种信任和期待的目光望着李开芳。

    听到林凤祥这么说,李开芳没有再丝毫的犹豫,他用力点了下头,“那好,我马上移兵去阻挡胜保的援兵,保证不叫胜保的一兵一卒进入怀庆城。”

    林凤祥笑了,一丢手中的大蒲扇,“算了,这个妖头还是我去对付,你和文元继续攻城。”

    “好,”吉文元也点了下头,“另外,应该给东王发书信,请求东王尽快安排援军前来。再持续下去,清妖会调集更多的人马来阻止我们进攻京城。”

    林凤祥拿起桌案上的笔,迟疑了一下,“依我们前番试图渡过黄河直入山东未果的实际情形来看,如果还按照事先的安排,等我们攻克天津天朝才援军,只怕很难达到预想的目的了。很显然,既然清妖已经明白了我们的进军目的,就势必会对黄河沿线进行封锁。因此,如果天朝能派出援军的话,自然还是尽早发兵的好。”

    “难啊!”李开芳叹息一声,“仔细想想,就连我自己都想不出援军还能从哪里抽调出来。”

    “唉”林凤祥丢下笔,又拿了起来,“我看还是给翼王殿下也同时写封信,陈述一下我们的看法。我倒是担心为了发援军,东王会放弃镇江和扬州,那样的话,我们拼着性命攻取的城池又要付之流水了。”

    “我看林大哥有可能就说着了,”吉文元伸出一个指头,苦笑着,“目前唯一还能动用的人马也就是留守镇江和扬州的了。”

    三个人一时都陷入了沉思



………【第二章石达开知道多说了也是无益】………

    公元一八五三年七月二十日,金陵,现在已经是太平天国的国都,叫天京。

    恩赏丞相、天王府的总管大臣蒙得恩,正在御书房里向天王洪秀全禀报着天王府的建设情况,“现在内城已经基本就绪,外城正在抓紧扩建,预计再有三、四个月就差不多了。对了,天朝门、御沟都完成了,天朝门前的三孔汉白玉石桥很是精致,天王您就给命个名吧。还有天王该有个圣御诏令,我叫匠人们用黄绸装裱起来悬挂在天朝门,提醒文武百官及闲杂人等,自此不得擅入,也显我天朝威严。”

    “恩,就照你说的办。”洪秀全赞赏地看看蒙得恩,放下手里的冰银耳羹,起身来到御书案前,接过女官递来的笔,“哦,那个桥就叫五龙桥吧,咱这内城叫金龙城,外城叫太阳城,由五龙来守御恰如其分,哈哈哈”

    他一边刷刷地书写着,一边得意地笑着。

    是啊,他怎么能不得意呢?

    从一八五一年一月金田团营到一八五三年三月攻克这座江南古城,他洪秀全领导的英勇的太平军将士,兵锋所指可谓是无坚不克。尽管也曾有过战长沙等的失利,为此还失去了自己的良师益友冯云山,还有自己的妹夫萧朝贵,可那毕竟无碍大雅。经过短短两年多的浴血奋战,如今,他已经有了一个属于自己的国家,他洪姓的国家。这一切的一切,怕是那些当年不点自己的科考官老爷们做梦也想不到的吧。

    如今他不用再参加什么科考了,他有了钦点状元的权力,而且还有了支配天下一切的权力!

    蒙得恩也陪天王咧着嘴笑着,看着天王龙飞凤舞的还算不错的书法,啧啧地赞叹,“天王,您这字体真算一绝啊,我看他们常说的王羲之怕也无非就这两下子了。”

    洪秀全撂下笔,自我欣赏着,“大小众臣工,到此止行踪,有诏方准进,否则云中雪(‘云中雪’是太平军形容‘杀头’的隐语)。怎么样得恩,这样不错吧?”

    蒙得恩乍开双臂,鸡叨米似的连连点头,“什么不错,简直是是太不错了啊!我马上就叫人刺绣好张挂起来。”

    “好,”洪秀全回到坐椅上坐下,饮了口冰银耳羹,一阵凉爽通彻全身,提醒着蒙得恩说,“得恩啊,整个宫殿从金龙殿以后,一定要九进,最后面还要造个三层的楼阁,要能眺望出数十里开外,这叫九重天庭。”

    “天王放心,小臣一定按您的意思办。”

    洪秀全点点头,“对了,得恩,你也不要只顾我这里,也顺便把分给你自己的宅邸收拾收拾啊。咱们得了天下了,也要叫自己的家里人跟着舒适一下了。”

    “是,天王。”蒙得恩似乎被感动的热泪盈眶了,哽咽着说。

    “哦,还有一件事我差点忘了,”洪秀全眯缝起不大的眼睛,瞅着蒙得恩,“听说新科的女状元不错啊。”

    蒙得恩嘿嘿一笑,“是不错啊,她叫傅善祥,文章好,人也长的标致的很,真是一个少见的人物啊。不过”他说到这里,轻轻叹了口气。

    “恩?”洪秀全本来正想象着这个女状元的样子,见蒙得恩支支唔唔,不高兴地问,“不过什么?”

    蒙得恩小心地说:“天王,她现在已经是东府的人啦。”

    “呵呵,那好啊,”洪秀全言不由衷地打着哈哈,心里竟有一种失落感,“我就是随便问问,既然是朕钦点的状元,总该领来叫朕看看,也好量才录用的。现在东王慧眼识玉,也就省得我操心了。”

    “是啊是啊,还是天王胸怀宽广,处处为着天朝考虑。”蒙得恩嘴上慨叹着,心里却是不以为然。天王此时心里想的是什么他太清楚不过了。天朝明令施行的是男女分馆制度,对于丞相以下的军民,别说男女结合,就是夫妻也不能住在一起。可是再看看这个天王,妻妾过百了,还是总嫌不够。

    “天王,”他左右看了看,谄笑着轻声地说,“您是不爱走动啊,其实咱这金龙城里就有比那个傅善祥还不差的丫头啊。”

    “是吗?”洪秀全精神一振,目不转睛地盯着蒙得恩,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快说,在哪里,我怎么没有看见?”

    “您可别说是我告诉你的啊,”蒙得恩先恶狠狠地扫了书房里的几个女官一眼,而后指指东面,俯在洪秀全的耳边说,“赖王妃娘娘那里有个天仙似的漂亮姑娘,刚满十七,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王妃娘娘曾对人说,如果这次她要是参加了科考啊,准是个头名。”

    洪秀全大张着嘴,手心里都捏出了汗,他使劲儿地转动着大脑,在记忆里搜寻着蒙得恩所说的这个女子。好半天,才咽了口唾液,“呵呵,既然朕都一直没有见过她,那一定是王妃有什么打算吧。”

    “听说是王妃娘娘想收她做义女。”蒙得恩点着头。

    “你知道的真多啊?”洪秀全歪头瞟着蒙得恩,样子怪怪的。

    “天王,我”蒙得恩心里一寒,急忙想解释什么。

    洪秀全摆了摆手,“你做的很好,不过王妃那边的事以后还是少知道的好。”其实,他喜欢蒙得恩这样。蒙得恩在起事之初,不仅曾对他有护驾之功,而且处处都为他着想。只要有蒙得恩在,自己一个手势,哪怕就一个眼神儿,他都能理解自己的含义。

    洪秀全是个生性喜欢猜忌的人,他不相信任何人,可他相信蒙得恩。不过他的后半句话还是出自真心的。王妃赖氏是他的结发妻子,也许是出于良心的不安,也许赖氏本身在后宫做的叫他无可挑剔,他对任何嫔妃都打骂的习以为常,唯独对赖氏还是客气很多。

    “启禀天王,翼王殿下候见。”一个女典天官进来躬身禀告。

    洪秀全抬眼看看那架落地的西洋镀金大钟,一皱眉头,已是下午五点了,这个达袍,他不吃饭还不叫别人吃饭啊?他冲蒙得恩挥挥手示意他可以走了,然后转头吩咐一声,“请翼王来这里。”

    翼王石达开是刚刚从东王杨秀清那里出来,直接来晋见天王的。自从定都天京以来,东王以军师之职统揽整个天朝军政事务,北王韦昌辉负责天京防务,他的任务是辅佐天王襄理军务。

    “王兄,臣弟有礼了。”石达开深施一礼,按着天王的示意坐了下来。

    一见他忧郁的神色,洪秀全微微一笑,指了指女官端来的冰银耳羹,“达袍,先喝口这个,既解暑气,又能败火。你看看这些清妖头多会享受,那陆建赢居然在他的两江总督府里还存下了冰块。可惜,他福分太浅了,只能留给朕来享受了。”他呵呵笑的很是得意。

    石达开接过那盛有冰银耳羹的玉碗,象征性地抿了口。再看看天王背后站立的两个摇着纸扇,一左一右为天王扇着风的女官,心里涌起一种说不出的滋味儿。从天王的身上,再也看不到金田的那个洪秀全了,他暗暗地叹息一声。

    “天王,林凤祥发回文书,他们已经北渡黄河,目前到达河南的怀庆府。”石达开放下那晶莹剔透、没有一点瑕疵的白玉碗,望着天王说。

    “当初不少人反对孤军北伐,现在看来这个决策还是对的嘛。”说到这儿,洪秀全觉得有些刺激石达开了,因为反对孤军北伐的,恰恰为首的就是石达开。他呵呵笑了笑,“林凤祥他们进军神速,一来是有天父的佑护,二来也是临行前达袍的战术指导的好。就是要不过分追求夺取一个城市,而是要以最快的动作,直捣北京清妖的老巢。他们作战有功,要奖赏,这样也能鼓舞士气。恩就晋封林凤祥靖胡侯,李开芳为定胡侯,吉文元为平胡侯,你告诉秀清,叫他发文。”

    “奖赏是应该的,可是目前他们最需要的怕还不是这个。”石达开叹息一声,“林凤祥部眼下攻击怀庆受挫,正和清妖对峙。他们的军力明显的不足,我和东王他们商谈了很久,原本拟发的援军却始终派不出去。我担心的是,如果林凤祥他们再深入下去,可能会形成更大的被动。”

    洪秀全眨巴眨巴眼,想了想,“眼下天京的防务是头等大事,秀清此时不发援军也是对的。再说了,清妖现在都是惊弓之鸟,在我们圣兵面前根本就不堪一击,达袍不必过虑了。”

    石达开沉吟了一会儿,说:“目前,清妖的江南和江北大营隔江呼应,牵制了我们大量的人马于天京。尤其是江南大营,既阻碍了日后我们向东发展的态势,又直接卡住了我们的粮道。依臣弟之见,我们不妨先从西征的人马中抽回一些,配合天京守军除掉向荣这个妖头。这样,我们就可以在危急的时刻增援北伐的林凤祥他们,也可为天京扩大发展的地域。困守孤城总不是上策。”

    “恐怕不妥,”洪秀全摇了摇头,“昨天秀清还和朕商议,西征的力量要加强,他的意思是想叫达袍你去安庆直接坐镇。朕觉得这个想法还是不错,有你指挥西征大军,天京的西面就可以无忧了。”

    石达开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他知道,多说了也是无益。



………【第三章林海丰和郑南清醒过来的时候…】………

    石达开谢绝了天王留他用晚膳,闷闷不乐地出了天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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