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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是朵白莲花-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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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发男人一惊迅速避开,甚无奈地笑道:“你倒是看清楚一点,再动手也不迟。”严厉定睛细看,这才敢确认,果然他是白莲花无疑。

    “你还知道来啊?”严厉揉着眉心坐回床上,没好气地数落起白莲花。白莲花归结了一下她话里的意思,大体是怪他当吃醋的时候却不吃,害她输了赌。

    白莲花正经严肃地看着她,等她说得口干舌燥,他信手化出一小块冰,填进她嘴里。

    冰凉的水下了肚,严厉淡定了许多。白莲花这才施施然道:“当日你不告而别,我还当是不喜让我跟来。原是我会错了意。”

    严厉只是懊恼遭到南无算计,逮着白莲花这个亲近人,就口无遮拦地发泄了一通。她面色不善地跳下床,揉着拳头出门。

    白莲花随后道:“人已经走了,留下一个能让你受孕的办法。”

    “你信他胡说八道?”严厉一惊回头。

    “信。”白莲花郑重道。

    :…d

    白莲花上山时,妖帝就端坐在思过崖上等他。

    孩子是父之精母之血凝聚而成。精元乃生命之本,交合之时所泻仅为人身之少数。南无的办法说白了,就是让严厉以邪术吸干白莲花的精元。

    精元尽失的后果是白莲花肉身破败,必须重塑一具。

    当今世上重塑肉身有三个办法。第一是投胎轮回,第二是蛇族秘术,第三是紫阳宫秘术。前两者都费时久远,第三个虽快,也只有东华帝君那般修为方能施行。此术伤及仙骨,狗蛋就是前车之鉴,压根连考虑都不需要。

    南无非但告诉白莲花受孕之法,还允诺给他一具肉身,把施行这个办法的过程缩短为九天。

    白莲花非常不喜南无的援手,尤其那具肉身是妖帝一手塑造。或者说他还不能释怀,他自己不愿,也不愿严厉给一个心怀古怪之人示好的机会。

    可他别无选择。他不能因为自己不喜欢,不愿意,就再度像当年那样,在妻、子最需要他的时候,他却不在。

    “你确定那厮没有说谎?”

    “自然。但我们还需找人试一试,才知可行与否。”

    严厉不想知道白莲花跟南无具体做了什么交谈,她相信白莲花既做出决定便是万无一失。只是她平生虽然杀孽无数,却要对自己的枕边人下那样毒手,当真觉得压力山大啊……

    夫妻俩合计之后先去魔宫走了一趟,本想着能见一见“凄惶”,孰料连魔宫大门都没进去。蒙臣闻报直接让照胆捧着半粒孔雀胆解药送了出来。

    姒檀这个家伙一贯厚脸皮,如今倒成了小媳妇一样,见不得人了。严厉偏偏不放过他,走到角落里,让白莲花给她护法,她脱魂进魔宫瞧了瞧。

    不巧的是在魔宫深处,蒙臣正一心发骚,借着教写字的当口大吃“凄惶”的豆腐,孱弱无力的“凄惶”欲拒还迎,欲迎还拒,终归还是被摁倒在床上。

    严厉一急回了魂,对白莲花叫道:“坏了坏了,姒檀那厮虽然看着似个清白人,却显然把持不住了,眼见要被那个女魔头吃掉了,我们得做点什么。”

    白莲花正瞬也不瞬的看着她。

    “非也。姒檀阴阳失调,精神紊乱,病的不轻,若说对症下药,还真就得这么治。”他微微而笑道:“的确我们得做点什么,但不是棒打鸳鸯,多管闲事。”

    “不然?”

    严厉四下观望之际,白莲花抖手化出一个隔绝视听的结界。

    他轻咳一声,幽深的眼睛闪着诱人的神采,“难道你不觉得,我也病了?”
第101章 章
    白莲花气色不佳。严厉早便发现此事,只当他一贯是个醋罐子,往日拈酸飞醋的事情可没少做,这次会错了她的意,虽能按捺性子,十多天都不掺手,想必也是急得抓心挠肺,寝食难安,忧虑过重以致内伤好的慢。

    严厉假装不关注此事,一个字不问,听白莲花起了这个话头,不禁绷着笑打趣他道:“我细一看,你真怕病了。回头让雁珲给你准备一个大缸,加满老陈醋,你进去泡一泡就好了。”

    岂料某个孽障很严肃地附耳回了一句,她顿时面红耳赤,深感自己也发病了。夫妻俩柔情蜜意,正要治一治彼此的相思病,就见魔宫那边黑气冲天,竟是走水了。

    咳,那还治什么病,看热闹为先啊。

    等众魔侍乱糟糟地扑灭了火,严厉再度脱魂进去。

    火势凶猛,片刻之间便焚毁不少屋舍。想了许久的美事被扰,蒙臣十分不爽,命尚方彻查。

    尚方近日在忙过海之事,今夜是刚回魔宫。他道是魔宫中阴气重,属下们又尽忠职守,轻易可不会走水。只怕是大神严厉心胸狭隘,记恨蒙臣当日做的英明决断,才做出这等宵小之举报复。蒙臣信了这话,一怒拍烂御案。尚方再煽个风,点把火。蒙臣扬言定不叫严厉好过。

    “分明是尚方诚心搅人好事,反倒赖着我了?蒙臣简直蠢笨!”

    严厉无端背上个黑锅,不禁满腹恼火,就要打进魔宫惩治尚方。白莲花劝她道:“不必气恼。反正如今万事俱已无忧,你一时无事可做,有人跳出来要跟你玩,正好解闷。”

    严厉深以为然。

    白莲花却又沉吟:“只是……”

    “怎么了?”

    “没事。”

    严厉召来耳目,命它们去找一对合适的夫妻,好试验那门受孕之法。

    回别院的路上白莲花才坦诚明亮的事。

    严厉虽性子硬,却很有慈母之心,待明亮之宠溺远胜白莲花。经过一番商量,哦不,是听白莲花单方面长篇大论之后,严厉无话可说折服了,夫妻俩最终对教养孩子这件大事达成共识。

    等明亮清醒过来,起初还试图跟严厉撒个娇,耍个赖,讨些宽松的特许,见她的态度跟白莲花一样严苛,明亮挨了她的训斥,也便战战兢兢的不敢造次。

    古训有云慈母多败儿。严厉心疼明亮也咬牙忍住。

    后来夫妻俩带着明亮去玄清山。

    华严被罚在听涧石上跪了好几天,打心底里怯了霄霜,从里至外都收敛不少。当着大人们面前,两个小鬼别别扭扭地互相赔了不是,废了老死不相往来的气话,姑侄之间相处起来也显得生疏了。

    修补炎之灵的裂缝仍是需要道祖之血为引。霄霜的仙根在封印邪异之境时耗损过重,短时间内难以恢复元气。好在此事不急。见霄霜都对南无那门受孕之法赞不绝口,严厉命耳目们加紧去办,很快找到一对急于繁衍后代的人妖夫妻。

    人妖结合是逆天之举,非但对彼此身体有大损,受孕更是难上加难。

    严厉挑中那对夫妻丈夫是个李姓凡人,妻子是只狐妖。与妖邪做夫妻太久,丈夫身体受损严重,将死之际惟愿留一点根苗。严厉对他们直言不讳,且允诺引丈夫入鬼道修行,若有造化寿元无限,好过凡人之躯命不长久,情也不能长久。夫妻两个大喜过望,情愿一试。尔后那狐妖果然有孕,夫妻俩对严厉千恩万谢。严厉把丈夫引荐给竹馫,便跟白莲花一起等待。

    南无所谓的肉身已塑了十几年,再有一年便要成了。

    日子匆匆而过。

    蒙臣始终也不曾来犯。严厉寻摸着,多半是“凄惶”吹了什么枕边风,挫败了尚方的挑拨。唔,有尚方总在暗中搅局,姒檀的日子堪称丰富多彩。

    严厉却每天除了相夫教子练功夫,便无事可做。好在守着两个至亲之人,平静的日子温馨满满,笑闹不断,她丝毫也没觉无趣。

    白莲花刻苦用功,琴技画技皆有进步,唯独吟诗作赋这事始终都没有进展。可见确实人无完人,饶是他心有七窍,聪颖伶俐,也终归是有不擅长之事。

    严厉心知白莲花为何要学这个东西。

    好比当年他管霄霜求那喝酒作弊之术,又好比当年他刻苦练功,竭力提升修为,再好比如今学什么诗词歌赋,无非是想讨她喜欢罢了。

    论及待她用心,世上谁人及他?

    严厉觉得自己纵是后半生都栽在某个孽障手里,也委实不该有怨言。

    修罗殿中,南无跟骏吾的婚礼慢慢筹备着。大罗天上,龙族飞升事宜也在有条不紊地进行。四大龙王被追谥为四方神君,龙族翘楚尽数得到封赏。

    帝尊设宴款待上天觐见他的龙君,命近千名匠人紧锣密鼓地修建瑶池,且传谕给严厉夫妻,命他们明日与百官一起上天丨朝见。

    所谓明日即是凡历的明年。

    其间无照登基,蛇族翘楚齐聚,妖帝都前去观礼,偏偏霄霜非但自己不去,连华严也不叫去,还传话给白莲花,也不许他一家子去。

    “公爹这是要跟婆婆断绝关系么……”严厉甚无语。

    白莲花不敢妄作评价,只看霄霜的眼色行事。

    尔后是南无跟骏吾的婚礼。

    仙妖联姻是大事。帝尊命礼官精心筹备,骏吾嫁得极为风光。洞府在下界的星官仙官,凡是四品以上俱数与会观礼。严厉一家不便去,也没随什么礼。

    后来姒檀来别院呱噪,道是婚礼举办得很圆满,仙妖两道虽不说是一派祥和,也比势同水火的状况缓和不少。严厉想留姒檀畅饮几杯,顺便问问他跟蒙臣进展如何。姒檀却二话没说就飞快走了。

    这个见色忘义的东西!

    四月初,严厉一家收拾妥当上天。命雁珲先送明亮回觉明府,严厉和白莲花赶往凌霄殿。

    凌霄殿与无极宫离得不远。路过瑶池时,严厉看见那边围墙筑就,墙内殿宇即将封顶,青色的琉璃瓦掩映之下,那树桃花虽已凋零泰半,远看也显得格外艳丽。

    一道素白身影嵌在绯红之间。

    严厉脚步一滞,转头见白莲花也往那边注目。

    院墙里面就是那棵桃树,夫妻俩都眼尖地看见,龙君坐在一根高高的树杈上,支着头,闭着眼,仿佛睡着。他手里握着一只敞开口的小酒囊,上面绘着一支栩栩如生的桃花。

    “偷懒懈怠,七夕之战这厮必输无疑!”严厉阴恻恻道。

    白莲花不置可否,嘱咐道:“今日不便与他冲突,你须忍住。”

    严厉自然明白轻重厉害。

    早朝卯正开始。

    长生帝君、勾陈帝君、厚土元君和凤皇各为一方帝尊,平日无需来朝,今日也都到了,独缺尚未羽化归位的东华帝君,足见仙界对龙族的归顺郑重其事。

    帝尊命紫阳少君代父上天。婚后南无夫妻对外宣称闭关双修,鲜少露面,南无上天倒也不难。琉璃海别后严厉至今才见他,本当他大婚时没收到贺礼,定会找寻几句,孰料在凌霄殿外打个照面,被他视若无睹,形同陌路。

    严厉觉得这样正好。

    仙、神众人济济满堂,依品级两边站定。却直到帝尊驾临,文武百官山呼礼毕,龙君的近侍才匆匆上殿禀道:“我家君上只浅酌几杯竟便一醉不醒,属下们碍于严命,绝不敢去惊扰他。特来向帝尊禀告。”

    帝尊闻听和颜悦色道:“你家君上妻、子新丧,又骤然失去不少得力属下,心情必然极度抑郁。他因悲痛而饮醉,实为情义之人。”

    听众臣多半都附和此话,严厉在心里冷笑。情义之人?纯粹扯蛋!

    帝尊又道:“今日朝会旨在让众卿家彼此认识一下,交流一下感情。你家君上威名远播六界,却难免有人还不识他尊容。且他若醉得太深,唯恐于身体有碍,须尽早叫他醒酒。”

    “我家君上近日脾气躁烈,阴晴不定,小的们都……”那近侍惶恐不语。

    见帝尊颦眉不语,众臣都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严厉跟白莲花对视一眼,后者波澜不惊,其意不详。

    这时南无上前一步,冷声说道:“龙君既归顺我仙道,便须守仙道规矩,遵仙道礼法。明知今日有朝会,他还醉酒误事,不来朝见帝尊,当治其不敬之罪!”

    帝尊沉下脸,众臣揣摩不透他的意思,都噤了声。

    严厉正觉忍无可忍,就听白莲花慢吞吞道:“少君虽跟龙君有宿怨,趁他酒醉落井下石,非君子之风。然则今日大罗天上仙神齐聚,一派祥和,少君忧虑父上还在凡间受苦,心气不够平和也是情理。”

    南无闷哼一声。

    白莲花又道:“龙君已经醉了,想也不知自己失礼不敬帝尊。不如帝尊派人前去,若叫得醒他,他来到殿上,把礼道做周全,君臣都不至颜面受损,伤了和气,若不来,帝尊要罚他,他也不至有怨言。”

    众臣都道此言有理。龙族众人也都点头附和。

    见红脸白脸都唱完了,里子面子也都给足,严厉当即朗声请道:“臣去!”
第102章
    严厉领命下殿,路上听侍者好一通絮叨。

    龙君痛失妻、子属下,原本心灰意冷,终日以酒浇愁,后念及龙族损失惨重,非但难报血海深仇,还有被妖界赶尽杀绝之虞,遂强打精神,带着一名侍者上天,办理飞升事宜。觐见帝尊之后,龙君拂了帝尊的好意,不赴酒宴,领了帝尊赏赐的几坛美酒便来到瑶池,在树上自斟自饮,待到这时。

    严厉心道龙君定是挑好当口,故意寻衅。

    反正等散了朝会便离七夕不远了,提前分个高下也未尝不可,虽有趁人酒醉胜之不武的嫌疑,她也不欲错过这个良机。

    唔,显然除了白莲花和南无,帝尊也很支持她的想法。

    严厉在心里摩拳擦掌,赶到瑶池却不见龙君。

    “我家君上先前还在那里啊,怎么就这一会儿功夫,人就不见了?”

    引路的侍者惶恐指着那棵桃树。严厉命他去问不远处的工匠们,不多时回来,道是工匠们都在赶工期,心无旁骛,谁都没看到龙君的去向。

    严厉又命侍者去水里找找。瑶池中造了一大片池塘。龙君水里生,水里长,许是醉了口干舌燥,就下去喝几口大罗天的净水?

    侍者下水翻了个遍,仍是不见龙君踪影,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我家君上近日性情大变,暴躁易怒,若是乱走闯了祸,打坏东西,伤了人,可怎么是好!”

    严厉颦眉一想,宽慰侍者道:“不必担心。本神去管帝尊请下人手来,很快就找到他了。”

    “我家君上真不是有心对帝尊不敬,大神定要帮他美言几句。”侍者简直要哭了。

    严厉匆匆回到凌霄殿。

    仙神聚会并未因龙君这个岔子而耽误。封赏龙族的诏书已经颁完,帝尊移驾披香殿,众臣依照品级分为上中下三席,围坐品茗。

    帝尊正跟众人有说有笑地闲话家常,闻报仍是不急不恼,命其御前行走姜恒带二十名禁卫速同严厉去找人。严厉约莫龙君只怕真是喝醉了,她可懒得同个醉鬼去纠缠。可是没等她托辞不去,帝尊言道:“万一找到那厮,他却发酒疯,耍无赖,你去能减少损伤。”

    严厉瞪白莲花一眼。

    白莲花肃然出席,请道:“臣请同去。”

    帝尊道:“你去做什么?”

    白莲花道:“臣有宝镜,臣妻不费吹灰之力便可制服龙君,彻底杜绝损伤。”

    “唔,有理。”帝尊点头,赞道:“不愧有贤内助之名。去吧。”

    顶着众人的哄笑,白莲花面不改色、器宇轩昂地走到严厉身边,跟她和姜恒一同告退。

    下殿之前严厉眼尖的看见,白莲花邻席那位宫装美人黯然垂首,似有伤神。严厉认得那是元楹。元楹是厚土元君的爱徒,帝尊的妻妹,依礼真当排在上席。

    出殿后,严厉传话给白莲花:“先前在凌霄殿可没见她。”

    “谁?”白莲花疑惑道。

    严厉暗恼他明知故问,切入正题道:“你怎么看?”

    “或者他是真醉,失礼不敬纯属无心,或者他有旁的企图,醉酒只是个幌子。”

    严厉很清楚,帝尊准白莲花跟她一同出殿,定也有同样的疑虑。而龙君纵是有企图,也无非是长生之法,这事可不是假装醉酒就能得到。

    “那厮骄狂气盛,桀骜不驯,归顺我仙界实为情势所迫,定不情愿在众目睽睽之下弯腰低头,对帝尊行礼叩拜。所以才假装醉酒失踪。”

    “倒也有理。”

    夫妻俩空探讨也无用,只能漫天撒网,先找到人再说。

    大罗天幅员辽阔,龙君若真喝醉了,乱走惹祸,闹出动静来,倒也好找,若醉死在哪个角落里,轻易可找不到。姜恒与二十名禁军分头行事,把圣谕传给诸天巡逻的仙兵。严厉则跟白莲花守在披香殿外,以穹光镜搜寻。

    很快有了结果。

    一队仙兵在通往凌霄殿的大路旁边、一个隐蔽的矮树丛里找到了人。

    姜恒传令的时候特意嘱咐,找到龙君不论什么情形,都别招惹他。严厉夫妻闻讯赶过去时,龙君兀自躺在一滩秽物上面,酣睡不醒。

    龙君披头散发,一身缟素,从头到脚都狼藉不堪。喝到肚里的美酒被吐了出来,着实又酸又臭。众仙兵又奇又疑,围住他窃窃私语,却皆捏着鼻子不愿近前。

    严厉也捏着鼻子,排众上前,只一眼便笃定,龙君这是真醉死了。

    因为龙君有很严重的洁癖,一天恨不得洗八次澡,换八次衣服,脂粉气都一点受不了,何况是污秽之气。但凡他还有一丝清醒,知道自己落到这般境地,只怕是连苦胆都要呕出来,想死的心都有了。

    严厉分析道:“看情形,想是龙君还记得朝会之事,只是醉意深沉,恍恍惚惚走到这里,实在扛不住酒劲儿,就跌到树丛里去了。听说帝尊赐给他的都是烈酒,后劲儿可真真是极大的。”

    “神君所言有理。”姜恒便要命人把龙君抬到帝尊面前。

    “瞎胡闹!”严厉阻拦道:“这厮臭烘烘的,抬去帝尊面前岂非扫兴?”

    姜恒道:“不然要送去哪里?”

    严厉凌空几指,制住龙君的手脚,指使道:“瑶池虽未建成,这厮的近侍还等在那里。命人把他送回瑶池,我等回去复命即是。”

    姜恒命众仙兵退散,又让几名禁卫折断树枝造成软轿,把龙君抬走。

    回披香殿路上白莲花忽然传话给严厉:“我总觉得哪里有些怪异。”

    对于他沉默许久之后道出的疑虑,严厉甚是无语。

    “酒这个东西有神奇之力,世上无人抵抗得了。那厮自然也不例外。你没有醉过,不知这人若是喝醉了,言行举止与清醒的时候有天壤之别,才是正常的。

    况且人心总归都是肉长的,先前是我们成见太重,高估了那厮心志之坚。想他妻、子新丧,属下折损,心情必然抑郁,借酒浇愁愁更愁,别说三五坛,就是三五杯酒就醉了,亦有可能。

    譬如当年在大荒山上,我被你气了一场,那不是只喝了两杯,就醉了么?”

    白莲花暗觉不爽的是,这些话从严厉口中说出,再听到他的耳朵里,纯粹就是在替龙君开脱。他的理智却又告诉他,这番分析的确合情合理。

    他郁郁反驳:“怎么叫我气了你一场?分明是你……”

    “就是你气我,不许犟嘴!还有当年在苍山,你……”严厉桩桩件件数落一大通。

    白莲花听得委屈,忍不住插话道:“你分明都是混淆是非,颠倒黑白。”

    严厉肃然看着不远处的披香殿:“待会儿你若敢看元楹一眼,我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才是真正的恶霸本性!”

    白莲花没绷住,扑哧笑了。费这么多口舌,也就最后这句不是废话,还中听。
第103章 章
    以往若是牵扯到龙君,某人一贯醋劲儿冲天,偏生依他的性子,心里纠结得要死要活,嘴上却一字不漏。严厉正是因为元楹才故意逗弄他。

    听严厉撂了句狠话,白莲花这才恍悟着了她算计。

    夫妻俩不禁相视而笑,尔后平心静气地正经探讨一番。

    严厉坚持己见,认为龙君这酒的确醉得合情合理。白莲花所谓的“哪里有些怪异”只是一种直觉,没有任何根据,遂不与严厉多做争辩。

    上了披香殿,姜恒把龙君醉成死猪这事详述。仙神皆有唏嘘。龙族众人念及亲友之死,不免都有些悲怆。帝尊宽慰他们几句,长叹道:“想来委实是本君不该,明知龙君心情抑郁,还赐他美酒。”

    众人都道帝尊是爱重龙君才投其所好。

    帝尊道:“且让他醉死这一场罢。醒来自是能精神抖擞,不负本君的爱重之心。”

    尔后披香殿上一派祥和,君臣们品着茶,无非是说些歌功颂德之言。

    龙君数年前便被敕为一品神君,而今一跃成为与凤皇平起平坐的神尊。余下龙族中人分封为两品以下职位,为天外各方水域的水神,为其建造水府。

    帝尊意在分化龙族势力,龙君半点异议没有,还欣然领命。龙族众人虽是初上天庭,却显然如鱼得水,与旁的仙神打成一片,毫无隔阂之感。

    直到朝会散了,严厉的恶霸本性也没机会展露。只因元楹早在夫妻俩离开之后,便也向帝尊称病告退。严厉其实也想称病告退,奈何凤皇都按捺性子不走。

    帝尊着实兴致斐然,虽有龙族这些新宠,老臣们他亦不曾冷待。

    朝会拖延到午初才散。

    严厉夫妻跟着凤皇回府时,明亮还没能见到凤后。

    凤后自从回天便再度卧床休养。帝尊体恤她神体抱恙,特许她今日不必上朝。侍婢道是凤后在寝殿中小憩,明亮也不敢惊扰她,孰料等了许久她也不醒。

    众人一听都急了。凤凰和严厉忙进内室查看。

    “母后!”

    严厉刚唤一声凤后便醒了。

    “母后可觉哪里有不适?”严厉忙把凤后轻轻扶起,凤皇已命人速去宣御医。

    “怎么了?”凤后被父女俩的郑重其事一惊。

    严厉把龙君醉酒那事一说,“定是那厮趁今日府上守卫松懈,就来谋害母后!”

    “傻孩子。”凤后不禁失笑,“你这猜测毫无道理。他若谋害为娘,便再也无望长生之法,岂非得不偿失?况且为娘而今虽然孱弱,他想神鬼不觉地接近,亦是不易。只是为娘今日格外困顿,本当小憩一会儿就能起来,孰料睡得这么沉。”

    这时数名御医飞奔而来,给凤后仔细请了脉,都道安好无恙。白莲花也命烛武去查看过炎之灵,同样没有异状。

    众人这才放下心来。

    未免出意外,凤皇命烛武加派人手,务必看好府上和炎之灵。

    用午膳的时候,明亮被凤后拉在身边坐。明亮被管束了好几个月,懂了规矩,能守礼法,却显然心里积攒了不少委屈,拐弯抹角地跟凤后诉苦。

    凤后跟明亮隔辈亲,浑然忘了当年她管教严厉是何等严苛,直怪严厉夫妻管得太严,苦了她的宝贝孙儿。严厉夫妻也不敢反驳什么。

    吃罢午饭,严厉一家向二老辞行,还回别院去住。

    出了南天门,下界正好是七月。龙君醉成那样,等他清醒只怕已是来年。严厉暂且搁下与他决战之事,打算先把明亮的病治好。

    过完七夕,夫妻俩去到大荒山。

    退回几十年,大荒山住着一对人妖夫妻,丈夫是蛇神,妻子为凡道。南无被严厉打死,下界重塑肉身时,正好投在那女冠腹中。

    后来龙君为促成妖帝重生,恢复嗜尸噬魂的先天本性,不惜以其父母之肉身、魂魄为引。妖帝归位最初便命人在大荒山立碑造墓,以示对其生身父母的感念之情。

    重点是,妖帝在山中构建秘境,为自己重塑肉身。

    费时十多年,那具肉身终于塑好。等在山中的却是骏吾。

    骏吾这个人跟她的本事一样神秘莫测。从与她寥寥无几的对话当中,严厉压根体味不出,她待妖帝到底是个什么态度,也想不通,她跟妖帝之间到底是何等怪异的相处。

    跟着骏吾看罢白莲花的新肉身,严厉没挑出多少不喜的地方,白莲花却简直觉得一无是处,哪里都看不顺眼。

    但又有什么办法呢。

    那具肉身是以大荒山的地气养成,“活”之前不能离山。而要让白莲花的魂魄与这具肉身融为一体,须以妖帝的镇魂术施法九天。骏吾等在这里,正为此事。

    夫妻俩挑好日子使那受孕之法。

    为了繁衍新生命,为了明亮的病,严厉再不忍心也不得不下这个狠手。事毕直到白莲花醒来,她心里的难受才有所缓解。

    白莲花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把耳朵贴在严厉的肚子上,认真倾听的样子。这种犯傻的举动,让严厉抑郁很久的心如同被春风拂过,不禁开怀而笑。

    然而成功受孕仅仅是开始,更重要的事情还在后面。

    关于养胎这事,严厉是有经验的。侍候她养胎的还是花枝和虞靖,也还是当年的老御医,只是而今比当年多了个贴心人——白莲花如临大敌,方方面面都待她细致入微,非但养着她肚里那块肉,还养着她,宠着她,惯着她。

    当年他和她所有的遗憾,如今都在一点一点弥补。

    随着严厉的肚子渐渐隆起,里面那个小东西开始挥拳踢腿,宣泄它鲜活又旺盛的精力,白莲花对新肉身的所有不爽尽数消弭,只还有一点,那就是他的脸。

    白莲花换了一具肉身这事绝不能外泄,就连明亮也不知,夫妻俩有这个孩子是因南无相助,而非如姒檀大惊小怪地笑言,每日努力十八回的结果。

    至于帮忙验证功法那对夫妻,严厉当日编了个谎话,他们真当这是凤族秘术,且发了毒誓,此事绝不泄露给外人知道。

    白莲花人前耗费法力,变作旧样貌,入睡时却不得不恢复本相。每次见他上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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