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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是朵白莲花-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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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
血奴觉得机会来了,躬身站定,垂首禀道:“奴婢心情不好,是因大仇难报。”
“关于你的事,本尊听翟轩禀过几句。”妖帝慢条斯理的解去衣裳,进入血池。
噗,血奴默默吐了好几口血。怪她一时没忍住色心,贼眉鼠眼的就把妖帝陛下给看光了。他身上有好几处看来足以致命的伤疤,心口那处尤其狰狞。血奴认为这便是他肉身有禁忌的缘由。
咳,她觉得自己若是今晚不犯病,再做春梦一定不是跟白莲花。
妖帝慵懒的靠在池畔,浑身却散发着一种慑人的气势。血奴被他饶有兴味的审视搞得很不自在,再也不敢跟他对视一眼。为了避免俯视尊上,她上前几步跪倒,把事情始末简单禀明。
听完妖帝笑问:“世上最不可原谅之事便是欺骗人感情。你想要什么结果?”
血奴阴狠道:“奴婢想把他抓起来,废了他的修为监丨禁起来,每天奸他十遍八遍,直到他精尽人亡为止。”
妖帝眸光一闪道:“本尊记得上回来此,你也是这么说的。彼时本尊教给你一个更有趣的报仇之法。”
“哈?”血奴又惊又疑的抬眼看他。
“做点什么让他夫妻反目,等他被休出觉明府,在仙界无立足之地。你就有机会报仇了。”
“可是,奴婢该怎么做才能让他夫妻反目?”
“时机未到,你不必心急。”
妖帝微微一笑,血奴顿时眼波一漾,继而眼神涣散,脑中一片空白。
不知过了多久她猝然醒神,发觉自己头枕着妖帝的肩膀,软绵绵的靠在他胸前。而更加让她震惊的是,她居然拥有了一具四肢正常的——人身!
翟轩明明再三叮嘱她,二十年前她被恶意夺丹,丹田已毁了十之八丨九,赐给她那一枚丹是千挑万选的,与她元气没有冲突,千万不可吐出,否则不止要变回蠢物,就怕立刻丹田碎裂,性命不保。
现下妖帝举在眼前端详的那粒黑珠分明就是她的内丹,而她却竟安然无事?
“醒了?那么,本尊要开始享用你了。”妖帝说罢猝然垂首,尖利的犬齿顿时扎进血奴的脖子,大口大口的吸食她的鲜血。
血奴被他紧紧抱住,骇然也一点动弹不了。她能听见他的低喘声,紧贴着他的胸脯能感受到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很快变得有些紊乱、急促。他的身体仿佛经历着巨大痛苦一般剧烈颤抖着,以唇舌和利齿施加给血奴的力道越来越大。
脖子上的伤口越来越痛,痛到让血奴的胸口猛地一抽搐,心房仿佛被扼住般颤抖不已。扭曲而破碎的影像在脑中此起彼伏,仿佛有些很重要的事盘亘在记忆深处,一时之间她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对于未知的恐惧让她开始拼命抗拒,酸软的手摸到凹凸不平的肌肤,那是妖帝胸口处的伤疤。
有个令她胆战心惊的想法越来越强烈的在脑海里翻腾,让她所认知的人事迅速坍塌着。
也许她根本就不是蛭妖血奴,备忘册上记载的关于她的一切都是假的?翟轩,非淮,铁蛋子,这些人看来与她亲近,却其实统统都在戴着面具骗她?她根本不是在血池养病,而是被软禁在这里?她也根本就没有病,所谓的病,或许是中了什么怪异功法?
但她若不是蛭妖血奴,她又是谁,值得这么多人合伙欺骗她?
过于纷乱的思绪让她惊慌无措,头几乎要裂开了。她眼中一片血红,像是绝望到极点的野兽,不禁发出凄厉的嘶吼声。
蓦地,她觉得手臂一麻、手心一痛,妖帝随即闷哼一声放开她。颓然无力的摔进血池之前,她模糊的眼睛透过一片喷涌的血光,看见妖帝被一把长剑透胸而过。
森幽的银光并未被血气蒙蔽,那正是她在溟河黑水得到的兵刃。
第七章
明亮早便听非淮说过父母之详细来历,白莲花昨日也管非淮问过儿子的具体情形,因此父子两个虽是初见,倒对彼此半点也不陌生。
非淮上回来是半个月前,他只告诉明亮白莲花要回来了,却也说不准日子。
一心要报仇雪恨,难怪明亮等急了。
听白莲花提及“母亲”二字,明亮直勾勾的望它少顷,这才伸出小手,轻轻摸了摸它的脸。因为他的碰触,它立刻停止躁动,伸手也摸着他的脸。
没有骨肉支撑的魂比最柔软的棉花还软。它的手没有温度,也没有力度,明亮却因之前白莲花以血发散的念力,能真切的感受到它浓浓的怜爱。
“你母亲的命魂遭邪戾之气侵蚀太深,所幸她因久噬阳气而天魂纯净,道心清明,才能至今仍留有一丝清醒。这却不足以让她跟我们有太多的交流。”白莲花的语气有些沉重。
听它喃喃唤道:“我儿……明亮……”明亮的眼睛湿漉漉的,不禁扭头抱住白莲花的脖子。
明亮纤细的肩膀抖动着,有些哽咽道:“爹爹……您回来就好了。”
“……你母亲需要你来保护和照顾,你要更加坚强。”白莲花轻拍着儿子的背。
在父亲宽厚的肩上又伏了少顷,明亮用力抹了把脸,挣扎着下地。
“爹爹快点带我出去,我们去杀了妖帝报仇雪恨!”他的表情严肃凝重,若非眼睛还有点红,便一点也看不出来,方才他还在哭鼻子。
“儿啊,为父要先搞清楚,你母亲当年对你做了什么,才能知道该如何带你离开这里。”白莲花盘膝坐下,示意明亮坐到他对面。
“为父要翻看你的记忆。这会让你略有些头疼,也会……”
明亮打断道:“孩儿什么都不怕。”
“好,好孩子。”白莲花当即捏诀施法,天眼洞开,一道金光罩在明亮脑神。然后他仿佛倒着翻书一般,一页一页翻看明亮八年来的记忆。
窥视旁人记忆,这是无极宫宫主及其继承人才能修炼的功法。
须臾之间便翻到明亮降世之初。
明亮的降世并没有经过玄叱之门,他的母亲为了逆转他胎死腹中的厄运,剖开自己小腹,将才孕育六个月的他生生掏出,以咒术赋予他强健的生命力,且给他强喂下一粒硕大的鲛丹来改变他容貌,还让他的灵智提前开到八岁。
他降世第一眼所见,是无数厉啸着飞速朝他靠近的邪灵凶兽,然后是他母亲苍白虚弱的脸。
她焦急的催促道:“没时间了,快一点!喝干我的血!然后你离我越远越好,无论如何都不要回来!”说着用她血染的双手将他的头用力摁在她裂开的小腹上。
她的嗓音是他听惯了的,以前他尚在混沌之中,听不懂她在说些什么,只知她温柔的话语让他通体舒泰,有时会让他昏昏欲睡,有时又让他热血沸腾。
现在他灵智已开,对每个字的意思都很明了。
浓烈到刺鼻的腥甜血气让他觉得很饿很饿,他直觉遵从命令,伸出长着锐利指甲的双手,用力扒开她的血肉,大口大口啜饮着。
她则接连捏了几个诀,同时虚弱却清晰的说道:“明亮,我儿,你承我上古神之血脉,必定勇武不凡,这个地方再凶险,你吃再多苦,也要坚强的活下去。将来你父亲会找到你,你变得再恶他也能让你回归正道。而为娘我……我……”到这里气若游丝,已说不出话了。
这时有人厉喝一声:“孽畜,滚开!”他反应稍慢便被劲气撞飞几丈之外。头晕目眩的爬起来时,他看到一个衣发如血的男人踩着无数邪灵凶兽的尸身,扑到他母亲身边。
感受到那个男人的强大和邪戾,明亮龇牙咧嘴的露出凶相,想要靠近他的母亲,保护她。但是那个男人只是挥手之间便用一把骇人的利刃打伤了他,他肩上一阵剧痛,险被劈下半边身子,只能骇然捂着伤口,在几丈之外观望。
男人把兵刃镇在地上,众邪灵凶兽密密层层地四面环伺着,却无一再敢进犯。
明亮眼看着这个男人焦急地把他母亲抱进怀里,试她的鼻息,往她脑神处灌入一道灵气,匆匆帮她止血,化出针线草草缝起她那狰狞的伤口,又从她身上一根一根摄出三十六根三寸长的钉子。
然后,她眉心的印记蓦地化作一团金光消散,继而浑身骨骼劈啪作响,仿佛一寸一寸俱被敲碎了一般。明亮几乎以为她要碎成飞灰消失,那个男人也惊慌失措的抱紧她。
明亮听见男人管她叫做——傻鸟。而她的身体迅速缩小,最终停留在八丨九岁的样貌。
等明亮从震惊当中回神,她已经睁开眼睛,有气无力的问那个男人道:“你是谁?我又是谁?这里是哪里?”说着要挣脱男人的怀抱,但是稍稍一动她便惨叫一声,厥倒了。
男人抱着她便走,众邪灵妖兽觊觎她鲜血的神奇之力,俱数跟在他后面。明亮则扑到遗留在尘埃的血泊之上,连沙带泥、不管不顾地匆匆将其吸食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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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亮始于满眼血光的那段记忆让白莲花岔了一口气,他匆匆收了功法,抱住脱力厥倒的儿子,看向静静悬浮在他肩侧、重新又回到迷茫之状的它。
可以料想,当年它身怀六甲,多有不便,却遭妖帝谋害,艰难地逃到舍身崖,舍身崖却是条死路。面对紧追不放的妖帝,她抱着赴死之心跳入崖下,为了保存明亮才把他禁在这片邪异之境。
而她虽也有苟延残喘之心,却唯恐她若真的气数未尽,会沦为妖帝的禁脔和武器,遂舍弃天选之神者的加持之力,以童身禁锢修为和记忆,把她自己彻底变成了一个废物。
明亮的所在是非淮跟另一位老仙推算得出,二仙往异境中查探才确认他的身份。凤族功法奇异,二仙试过不少方法也没能把他带出去,他的母亲也落进妖帝手里,遭到又一轮毒手谋害。
这却正是她母子不得不历的劫数。明亮可以悄悄安置,而她为了破劫,还需要血奴这个身份。
因果复杂,二仙诸多顾虑,商定由非淮潜伏在妖界,就近守护母子两个。白莲花直到出了血河地狱才得知这个消息,急怒之下他犯了宿疾,头疼了几个时辰才缓解,这便马不停蹄的赶来了。
自然,白莲花并非他的真名,这只是他妻子对他的爱称。他也并非被妖兵掳来,而是带着阿难匿形潜入血池,赶到第一件事,便是去见血奴。
明亮降世之初就被赋予八岁孩子的灵智,又被非淮悉心教养了八年,他的身体虽然幼小的像个四五岁的孩子,实则却比十六岁的少年还要懂得多,且因他骨血不凡,他已经修炼了不少上乘功法,这才能独当一面,用短短八年便成长为邪异之境的王者。
事实上,翟轩的奴仆非淮早被解决了,借她内丹假扮她的是玄清山主,白莲花曾经的师父、后来的义父霄霜真人。铁蛋子是非淮的儿子,吃了他内丹假扮他的是霄霜之女华严。
白莲花熟知凤族功法,当下以眉心凤神之血为引,以它之魂为本,捏诀施法,破开禁咒之力。
邪异之境是道祖亲手构建,众邪灵凶兽虽奉明亮为首,它们却被无形念力禁锢在这里,没有上古神之血便绝对离不开这里。现下也不是用它们的时候。
白莲花带着妻、子一飞冲天。
一家三口回到血池,进入血奴屋里时,第一缕天光刚刚照下,明亮也悠悠醒转了。
霄霜父女正如约等在屋里。白莲花的结界之术乃霄霜所授,屋里的结界可拦不住他。
明亮睁眼便瞧见华严,急忙从白莲花怀里挣扎下地。华严笑嘻嘻迎上去道:“恭喜侄儿你终于脱出牢笼了。”
明亮扶额,不正眼瞧她,急退一步道:“你的大嘴巴又拱到我了。”
华严咯咯笑道:“你嫌弃什么?马上就是你的嘴巴拱到我。”说着飞快欺身抓住明亮,把从她嘴里吐出那粒黑丹强塞进明亮嘴里。
于是,粉嫩嫩的明亮变成大眼长嘴的极丑陋模样。华严则变成一个人身蛇尾、十一二岁的娇俏女孩。她故意往明亮面前一凑,用脑门在他的大嘴巴上撞了一下。
明亮捂着又酸又痛的嘴巴,叫道:“华严,你再敢招惹我,我就还手了!”
“华严?”华严的蛇尾啪啪甩打在地面上,瞪眼道:“你敢直呼你姑姑我的大名!你娘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我怕她也就罢了,再若被你个小屁孩儿也欺负着,我华严还要不要活了?”
华严常跟霄霜去邪异之境,跟明亮早已熟识,还把从血奴这里受的委屈掉头就报复在明亮身上。明亮对她这个年长不几岁的长辈很无可奈何,懒得跟她争辩,赶紧去床前探望血奴。
这时白莲花已经让它跟锦囊里的邪戾之气合为一体,让它魂归本尊。只是先前那口白气功效仍在,血奴一时片刻也醒不了。
“爹爹,这真的是我娘的神体?”明亮看着血奴与他记忆中有云泥之别的模样。当年她虽返老还童,容貌却不曾变。
容貌改变是因妖帝为了掩藏她的身份,对她使了重塑肉身之术,还给她吞下一枚至阴邪的蛭妖内丹,让戾气时刻侵蚀她的神魂。
听白莲花简短解说,明亮道:“爹爹,今日我们一家团聚,妖帝那个贱人也近在眼前,您打算如何报仇雪恨?”
明亮最初以为,当年杀入邪异之境、把他母亲带走那个男人是为了救她,后来才听祖父讲道,正是那厮谋害的他母亲,也正是那厮让他八年来遭受伤痛折磨。
自从得知真相,明亮一心想的就是有朝一日怎么杀了妖帝,至今已成了他的心病。白莲花却没有接话。为了平衡诸界势力,妖帝一时还不能死。想杀他也并非易事。
但是今夜白莲花打算做点什么,若成了,妖帝不死也得重伤根本,不养三五年难好。尔后再费点手段,废了他的修为也只是时间问题。
“孙儿,你爷爷我一会儿要去人间采购食材,入夜之前赶回。你要不要一起去见见世面?”
在一旁阖眼打坐的霄霜忽然睁眼笑道。见他使了个颜色,华严轻轻抖动着尾巴尖,叽叽喳喳说了一通人间有多少多少好玩的,好吃的。
明亮到底还有小孩儿心性,听华严说得诱人,不禁就心动了,顺着她的话头跟她说起闲话来。但是白莲花和霄霜刚一抬脚,明亮便问道:“您二位要去哪里?”
两个大人没理会他,瞬间就出门去了。
见明亮撅着嘴,心有不甘的样子,华严正经严肃道:“定是他们去的地方有我们小儿不宜的东西,所以才不敢带我们一起去。”
明亮疑惑道:“什么是小儿不宜的东西?”
“小儿不宜的东西就是……”华严绕着明亮蛇行游走,咯咯笑道:“你恭恭敬敬叫我一声姑姑,我就告诉你。”
明亮嗤笑一声,坐到床边去照看血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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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莲花出门的瞬间捏了个诀,一面方圆尺许的镜子出现在他肩侧。
镜子金光闪烁,神异之力发散。他和霄霜疾步所过之处,时刻不停的阴风停止了,原本在风中剧烈摇曳的草木一丝不动,周遭的黑气也保持着升腾之状。
整个血池的时空都凝滞了!
因此,白莲花和霄霜虽没用匿形之术,却都如入无人之境。
眨眼间他们赶到人圈,圈里的人们维持着各种姿势。自从昨日出事便时刻守卫在周围的妖兵们也都纹丝不动。白莲花当先走到笼门,一指让门上大锁无匙自开。
圈里哪些是新抓来的人们一目了然。白莲花在门口凭空抓取,不一会儿便把人统统挑了出来。
近百个人在地上排成一溜。白莲花从袖管掏出一只葫芦,慢慢往外倾倒血红浓稠的液体。
这是他从血河地狱带出来的血池之血。倒出一滴血他便往上面呵一口气,那滴血便在瞬间化作血气升腾,尔后凝结成他想化之人的模样。霄霜则负责轻轻拍这“人”一掌,把他送进人圈。
越是强大的法器越会有反噬之力。白莲花一边操控宝镜的神异,一边耗费法力化人。他的面色越来越差,等所有“人”都化完,他面上已现出灰败之色,不得不坐下调息少顷。
今日所化之人比昨日少多了。昨日他简直已要累瘫了,被阿难扶了一把才走到血奴屋里。等他起身霄霜已经把那一堆真人收进袖管,锁上了门。
霄霜摸着下巴沉吟道:“命数由天,这些人该当死在这里。你逆天而行的后果,可并非是耗损元气这么简单。要不几回功德尽废,你若承不住天罚,恐会堕入魔道。”
“我自然明白其中利害。但我宁愿堕入魔道,也不能见她再造杀孽,永难回头!”
白莲花当先而走。霄霜颦眉不语,随他霎时离开人圈。
第六章
血奴除了健忘还有个嘴碎的病,这病不常发作,时间也不定准,但凡发作却必定要烦死人。她自己心里明白,就是管不住舌头,有的没的东拉西扯,不说足一炷香可无法打住。
怕被人听见起疑,血奴起初压低声音。不多时门外传来铁蛋子的声音:“姐姐你放心倒苦水、发牢骚,我给你看着人呢。”她囧然一愣,喝道:“小毛孩子你懂个屁!一边玩儿去!”
蹬蹬蹬的脚步声远去,铁蛋子飞快跑了。
血奴继续倒苦水,发牢骚。白莲花到这时才挥手化个结界,然后默然听着,神情莫测。
一炷香后血奴下床去倒了杯冷茶水喝,缓解了口干舌燥之感,回头一看,大毛抱着床腿睡得正酣呐……血奴大步过去,一巴掌扇在它肉嘟嘟的屁股上。
白莲花的思绪被大毛的惨叫声打断,见大毛绕着床腿转圈,直到绳子缠到最短,它才不得不趴伏到地上,用水汪汪的黑豆眼很无辜的瞪着血奴。
血奴戳着大毛的脑门,恶狠狠的骂道:“你跟那个杀千刀的臭道士都是吃软饭的,只凭这一点,我就该一掌劈死你!”
大毛战战兢兢地舔了舔血奴的手指。白莲花张了张嘴,提出一个建议道:“不如这样吧,我给你说两段书,你看可乐不可乐。”
血奴这才想起他是个说书人,本也没想着食言,只是她心有烦郁无处排遣,这才拿他这个无关之人当了出气筒。于是躺到床上,专心听他说。
白莲花不紧不慢的说了十几个小段子。
最初几段让血奴忍俊不禁,后来几段她大笑出声,再来几段她满床打滚,最后几段简直要把她笑抽了。缓和过来之后她不由叫道:“你别这么用力过猛,我受不了。”说罢想到重点,她赶紧开门四下瞄了瞄。唔,没发现异常。回头见大毛头钻在床下,撅起来的屁股肿了半边,她不免干咳一声,又爬回床上。
“我尽量不笑,你也小声点。”
“那我温柔一点,”白莲花微微笑道:“给你说说寻常凡人家是怎么过日子的吧。”
接下来说得果然都是住家过日子的段子。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成家立业养孩子,几口之家住一间屋子,柴米油盐酱醋茶,吃喝拉撒睡,居然样样都有乐趣。
血奴听得专心,很快入了迷,不时还插话问几句。约莫已经到了寅时,白莲花忽然侧首往她面上呵了一口白气。原本精神十足的她顿时打起了哈欠。
“天快亮了?你歇会儿吧。”
“你若是喜欢听,我可以在这里多留几日。”
“这样的段子你会很多么?”
“日夜不停,说一个月不成问题。”
“是么?看在你还有些用处的份儿上,我且留你一命罢。”
白莲花不做声。血奴颦眉一想,了然道:“三月天易发丨情,我们妖界生灵不比你们凡人明礼仪,知廉耻,也便比你们凡人更加开放。明日我给你找只母耗子作伴,包你乐不思归。”
对于血奴的贴心建议,白莲花的脸黑了一瞬。
“我妻子有洁癖,往日我跟别人有点肢体接触,她知道了,不亲手给我刷洗下一层皮来,就不让我上床。若是我跟别人有染,她切了我的子孙根倒是小事,就怕一爪子挠死我。”
血奴讶然奇道:“看你也算是个孔武有力的凡人,能连个女人都制不服?”
白莲花轻叹一声道:“我从文,我妻子却是武状元出身。”
血奴了然懂了,噗嗤笑道:“有洁癖?分明是她过于彪悍。你既是从文必定脑筋活络,鬼点子多,多动动心思还愁治不住她?纵是赘婿也不能太过折腰,须保住你男人的颜面呐……”说到这里眼皮已经重逾千斤,她往册子上一趴,很快打起鼾来。
“你还知道自己彪悍,得我来治一治啊?”白莲花柔情百转的笑骂一句,在血奴眉心戳了一指头,收手的时候顺势一摄,抽离出的那团黑气是她的魂。
它面目模糊,像一团浑浊的黑烟悬在她身体上方两尺,轻飘飘的无处着力。白莲花一弹指,它变成倒悬。然后他以指点在它眉心。
随着极清极正的元气自脑神灌入,它身上的黑气开始涌动,继而自它脚心往外升腾,在半空聚成一团,翻滚不散,还发出鬼魅一样凄厉的啸声。
如同把层层覆盖枝干的繁密树叶剥离,把包裹它的邪戾之气摄出会让它很痛苦。好在时间很短,它也因他那口白气陷在混沌当中,因此直到过程结束也没被痛醒。
白莲花从袖管里掏出一只锦囊,把那团戾气收进去,扎紧口子后又丢进袖管。
它变成透明般纯净。白莲花凝视着它与血奴完全不同的容颜。这是一张即使三千年不见也让他铭刻于心的脸,他深爱之人的脸。他捧住这张安详沉睡的久违的脸,深深吻在它唇上。
良久之后白莲花退开几寸。它则缓缓睁开狭长明亮的凤眼,迷茫的看着他。
他用柔似春水的嗓音语气慢慢说道:“今生今世,三生三世,永生永世,我都绝不负你。晏璃,你还记得这话么?不记得也无妨。无论你怎么抉择,也无论耗费多少时光,心力,我都会陪你度过这个劫。”
仿佛被重锤敲在头顶,它脑中轰然响了一声,似乎有什么东西瞬间被震得坍塌了。它伸出双手,温柔地捧住他的脸。
张了张嘴,它完全不知自己究竟想说什么。或者说,它压根就没生什么念,没什么可表达的。
“你忘了我临去时的嘱咐,自己给孩子取了名字。曾经有五个月的时间,你每天都抚着肚子唤他无数次。”
“……”它迷茫的看着他的眼睛。
“你喜欢吸食阳气,光明又闪耀的阳气。给孩子取名那日,你晨起时没有发病,一睁眼便瞧见艳阳透过小窗,照在你身上,所以你就给他取了个名字,叫做……叫什么来着?”白莲花循循善诱。
“……明亮?”
它的回答让白莲花很是惊喜。
“对,就是明亮,我们的孩子,他在等着我们。”又是长长一吻之后,白莲花瞬间出门,身似一片羽毛随风而起。他会最高明的驾云之术,可瞬息千里。但若走得太快会现出一道白芒,便无法匿形了。所以他慢吞吞的御风。
受到他念力的无形牵引,浑浑噩噩的它始终保持倒悬的姿势,紧随在他肩侧。
在妖界,阴邪与溟河黑水齐名之地唤作舍身崖,崖下是片连妖魔都轻易不敢进入的邪异之境。
不多时赶到舍身崖,白莲花纵身一跃,穿过那道无形却真实存在的界限。
他收起匿形之术,凌空站定。仿佛霁月清辉一般缭绕在他身畔的灵气耀亮了方圆十数丈,异境中的邪灵凶兽嗅到极清极正之元气芬芳,都戾啸着,疯了一般自四面八方向他围拢过来。
“这些都是明亮的爪牙。”白莲花笑着对它解说一句,同时化气为障,一道无形却坚韧的阻碍让邪灵凶兽无法进犯,只能在界限外面围得水泄不通。
白莲花咬破舌尖将血啐在掌心,以指沾之,点在他眉心那粒红艳如血的印记上。
那枚印记是他妻子以心头血描画,加上他的心头血和他自脑神发散的念力,可以让他们的骨肉产生强烈感应,不由自主地来到父母身边。
很快有道黑气自远处赶来。
那是一个生了腿的鲛人。他很健壮,凶相慑人,身畔也元气滚滚,只是黝黑如墨,可见他遭异境中的邪戾之气侵蚀极深。
鲛人如俯瞰众生的王者一般在高处凌空站定,抱肩观望少顷,然后他以无形之力感召铺天盖地的爪牙们,命它们集结为数队,潮水一般轮番冲击护住闯入之异类的仙障。
妖灵凶兽的气势越来越凶,白莲花若一味防守,早晚耗尽法力。他自袖里掏出一对金铃,捏诀一指。金铃金光大作,几乎笼罩了整片异境,如同蜂鸣一般的梵音如海似潮,众邪灵凶兽受此念力干扰,凶性骤减,任由鲛人怎么驱使它们,也都没了先前锐不可当的气势。
鲛人这才罢休,霎时飞掠近前。白莲花也撤去仙障,收起金铃。
鲛人保持着戒备之态,绕着白莲花转圈,从头到脚细打量他,也细打量它。它则仿佛感应到什么,开始躁动。但是无形的念力禁锢住它,它只能像波纹一样剧烈摆动着。
白莲花的念力发散到极点,鲛人虽然察觉自己的元气与他截然相反,父子骨血相系的神奇却让他在鲛人眼中倍感亲切。他不由弯起嘴角,捏诀一摄,一枚硕大的黑丹从鲛人口中飞出。鲛人顿时化作五六岁大的男孩,身畔的黑气也消逝无踪。
男孩的相貌与它极像。
他纤细的肩膀上有道狰狞疤痕,那是险些要了他命的重伤。因为先天不足,他的身体比同龄孩子看小。但他灵智不凡,且因这些年有非淮常常来教养,他已经比同龄的孩子懂得太多太多。
忽然被夺去赖以称王称霸的内丹,男孩并没有惊慌,而是表情严肃。他在白莲花身上嗅来嗅去,摸来摸去,抓住白莲花的胜雪白衣扯来扯去,最后抓住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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