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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是朵白莲花-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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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连妖帝准备的酒,也只有两坛。据血奴长达半月的观察,这两坛酒恰好能让他喝到微醺。唔,看来他压根就是打算慢待龙君。血奴可揣测不出,他打的什么主意,直当他吝啬。

    不多时一道耀眼之极的蓝芒落在修罗殿顶,化为一个人。

    血奴枯等无趣,正从一片瓦移魂到另一片瓦上,很不凑巧的被来人踩在脚下面了,费力往外爬的时候就听他朗声笑道:“我这个客人还没来,你倒先下了口,岂非失礼?”

    妖帝不冷不热的回了一句:“当年你邀我喝酒的时候,也从来不等我。”

    “当年……”似乎想到当年的欢愉之处,来人又是朗声一笑,化只锦垫铺在脚前,往上面随意一坐道:“只给我备了一坛酒?当年你可不是如此吝啬。”

    “我只对朋友大方。”妖帝一声冷笑道:“而你早在八年前,便是我的敌人!”

    “敌人么……”来人怅然一笑。

    血奴总算离开那片瓦,绕到他前面时正见他拆开一坛酒,给他自己满上一碗,一饮而尽。待他自斟自饮,连喝三碗,血奴这才回神。
第十七章
    血奴睡醒之后有点失望,昨夜她没有见到白莲花和他的家人以及宠物。

    屠不评把她唤去又传了几门功法。接下来几日她果然作息颠倒了。

    白天别人都在睡觉,她在心无旁骛的练功,吃饭都是狼吞虎咽节省时间。夜里别人都醒了,她开始睡觉,睡足六个时辰便醒,醒了继续练功。简直要诸事不顾。

    那枚有千年修为的内丹取自于翟轩,很快被她吸食殆尽,但因她自封了修为,效果大打折扣。

    白莲花父子的作息与她一致,她心知这是屠不评安排的,有厌烦面上也分毫不露,任由白莲花管着她的衣食起居,也应明亮的纠缠,每天都抽出一点时间陪他玩耍,还管屠不评求了个示下,教明亮修习狐族功法,免得他终日无所事事,长大了也没出息。

    明亮不屑那些功法,但是喜欢跟着母上一起练功。二毛则长大了一点,看着步履利索多了,母子俩练功的时候,它总是跟在边上玩。

    白莲花则趁这个时候在屋里奋笔疾书。

    白莲花听霄霜说过以前的事。以前妖帝不让翟轩传功,血奴憋闷坏了就对着石头打王霸拳,以至于血池再没有一块石头。

    返老还童只是让她的身体变小,在血池待了这么久她的心性还一如当初。

    当年她便嗜武成痴,很少做女人该做之事。如今也几乎半点不会挽发描眉、涂脂抹粉、穿衣打扮,甚至从没动过这些心思。且她如今连葵水都还没来,不算是个女人。

    没有经过轮回却仿佛从头开始,这便是凌驾于仙神之上的上古神之力,也是她给自己创造的重新选择的机会。白莲花自有打算,任由她每晚都跟着屠不评去修罗殿转悠一圈。

    妖帝每晚都抱着那只白狐在修罗殿上独酌。

    看完屠不评报上去的东西,他总是摸着白狐的头说出一句嗤笑:“真是个无趣的家伙。”翌日屠不评就会再传血奴一些功法。

    妖帝总是趁着微醺抱着那只白狐假寐一会儿,然后去承风殿临幸欲奴。

    血奴曾经凑近观看片刻,那场面太……呃……诡异。妖帝陛下怜爱人的方式很特殊,让她恍悟欲奴因何卧床不起的同时心生怜悯,不忍注目,后来也便没再去看。

    听闲话道是,妖帝自从着了琨瑶那厮的算计,落下一个头疼的毛病。

    虽然疼痛之感在妖帝可以忍受的范围之内,但因时刻都不停止,也让他备受折磨。他却没有宣御医来诊治,而是干捱着,可见真是神志有异。

    修罗殿中的闲话总是围绕之前那些人事,血奴没得到更多的讯息。妖帝第二次让屠不评给她捎酒的时候,她一尝觉得味道极好,不由钻到床下掏出之前那大半坛,也一气喝光。

    一觉醒来被非淮面色古怪的瞪着,血奴郁闷了。是日练功的时候她走了下神,回神一拳把地上砸了个大坑。

    “好你个白莲花!还说会到梦里来找我,纯粹扯淡!”血奴咕哝出这句话的时候白莲花正过来喊她吃饭。

    盯梢的那厮离得远,听不见她的话。白莲花却耳聪目明,听得一清二楚,绷着脸,忍住笑,假装一惊,小心翼翼地问她道:“白莲花?你想起什么了?”

    血奴本来都懒得敷衍他,听他言辞古怪,心下一动,不禁颦眉诈她的话道:“我只是隐约想起一个名字,显然姑姑还有事情没告诉我。”

    白莲花摇头摆手,矢口否认。

    越是如此血奴越是起疑。被她借着话头追问不休,白莲花一跺脚,一咬牙,非常无奈道:“罢了罢了,睡觉的时候我再说。”

    后来等血奴沐浴之后只穿着兜衣和亵裤上了床,白莲花也跟着躺到她身边。

    “……”血奴甚是无语的瞪着对面那张丑脸。近日她常往修罗殿转悠,看多了美丽的皮囊,对比之下,身边这只妖精的模样简直堪称奇葩,太有碍观瞻了。

    白莲花凑近道:“那个人是你跟我母子俩的秘密,须悄悄说才行。”

    血奴隐忍的提醒他:“姑姑的牙咬到我鼻子了。”

    白莲花轻咳一声退开几寸,把血奴为了帮非淮解决精细鬼这个麻烦,怎么跟非淮合伙救下并放走说书人白莲花这事说出,但是把事情发生的时间提前了一个月。

    血奴的惊讶溢于言表,欢喜和懊恼则留在心底。

    “我一直担心,倘若你想起一点端倪就去管总管探问,这件错事会败露。你是总管的徒儿,又是陛下的血罐子,总管顶多训你几句,我跟铁蛋子却只怕……”

    “姑姑不必担心。”血奴咯咯一笑,宽慰他道:“我绝不说给师父听,但是有个前提。”

    “我懂我懂。”白莲花假装嘘口气道:“以后你做什么我都看不见。哎!其实我也是为难,总管的吩咐我哪儿敢违抗?其实我也给你打了不少掩护,譬如你躲在屋里练别的功法这事……”

    听前半段话,血奴还当他识趣,后边一惊,才知他打了什么主意。

    血奴也不遮掩什么,笑道:“姑姑这话说得怎么那么见外?既然我们都知道了彼此的秘密,那就都管好自己的嘴吧。”

    “那是自然。”白莲花故意探问道:“只是你练的那是什么?哪里学来的?”

    “梦里。”血奴摊手无奈道:“好像是我本来就会的东西,不觉就从脑子里冒出口诀。”

    白莲花不再接话。

    血奴陷入良久的沉思,转完心事发现,身边的丑妇已经鼻息咻咻睡着了。

    血奴甚是无语,在床里边盘膝坐好,脱魂跟着屠不评去到修罗殿,刚看到妖帝陛下的脸,她便瞬间回魂了。一看是身边的丑妇乱翻身,把腿搭在她膝上,她捏着诀的手因此偏了位置,就回魂了。

    “姑姑!姑姑?”

    推他几把也不醒,血奴只得倒头也睡下。待她睡了白莲花随即起身,吐出嘴里的丹,先在她唇上啃了一口,这才捏个诀入梦。

    血奴盼着见白莲花是为再学几门法术,没想到白天骂他一句,晚上便真见了他。他倒也心有灵犀,不等她求便教了几门十分复杂的功法。

    第一叫止戈归元。

    修行是个摄取灵气的过程。修为如同一个会长大的风箱,法力如同风箱中的风,满则溢,溢了还可以再填满。

    血池的灵气阴邪浑浊,止戈归元可让血奴将摄取到的邪气转化为正气,重点是可以她自身的神、气、脉三者交相作为而去浊存清,将融入她神魂的乖张暴戾之气慢慢化作中正祥和。

    这话却不能对她说。

    第二叫灵读术。

    此术是一门辅助记忆的功法,乃仙道偏门,能迅捷读取以笔记录下来的文字,经久也不忘,只是会叫所读之物毁于刹那。

    第三唤作阴阳眼。

    此术是冥王的秘术,堪比仙道的天眼,修炼到九重可以看破上乘匿形术。初学之时,看破她身边盯梢那厮不成问题。

    第四唤作袖里乾坤,功效如同其名。

    等她记熟已过去半夜。尔后他开始发丨情。咳,被他勾引着演春宫,她竟是只顾得爽,忘了问一个重要问题。

    犹记得半睡半醒之间听他说道:“传你几张随笔,可拿它来试试灵读术。”说罢从袖管里,哦不,这时他是光着的,从他手心里凭空冒出一摞五尺多厚的字纸,抓起她的手往她手上一递。眼睁睁瞧着所有的纸都不见了,然后她就睡了。

    翌日醒来血奴的心情极其舒畅。

    见非淮在厨房忙碌,铁蛋子给她打下手,血奴依照昨晚所学,从袖管里掏啊掏,掏出一床字纸来。她信手拿起一张,见纸上字迹虽然好看,却略有潦草,想是匆匆写就。但是每个字都清楚可辨。

    灵读术一出,满床的纸都化为飞灰。她举起双手归拢归拢,团啊团的,将升腾的烟拢成一个黑黑的丸子状,往脑神处一拍。

    头上麻了一下,然后她仿佛打开了通天彻底的大门,直到白莲花做好了早饭,来叫她吃饭,她才自光怪陆离的虚幻之感中瞬间回神。

    吃完饭要出门的时候,血奴不动声色地试验了一下阴阳眼。乍一看到盯梢那厮的模样,她顿时将早饭吐了。

    “姐姐,难道你是……”明亮天眼已开,早便能看到暗处那厮,不知血奴是为这个吐,依照他对男女之事的一知半解,严肃推断道:“难道你是有了么?!”

    血奴正扒在门框上继续吐,闻听险些摔个大马趴。

    “别乱说话!她只是吃多了,反胃。”白莲花先在明亮头上敲一下,这才去帮血奴顺气。

    明亮放心了,看来他还能多享一阵独苗的特权。

    血奴往某个角落里匆匆一瞥,扭头又吐了一会儿。

    盯梢那厮手里拿着纸笔,方才飞快写了一些字。吐完血奴没练功,躺在床上闭着眼挺尸。脑子里一下被灌入太多东西,她需要一些时间慢慢消化。

    很快屠不评便来嘘寒问暖。

    血奴胆汁都快吐出来了,面色不太好看。好在她早就想好了话,道是今早的饭菜做得太好吃,她一时贪心吃多,撑得吐了。

    屠不评走不多时又领来一个自称是大夫的,给她号了半天脉。听大夫道是无妨,屠不评训了非淮几句,又叮嘱她好生照料小主子,这才放心离去。

    “姑姑,真是不好意思。”血奴有些歉然的笑道。

    “你爱吃我做的饭,我高兴还来不及呢。”白莲花抚着胸口后怕状道:“方才吓死我了,还当你之前跟那个说书人做了什么越礼之事呢。”

    血奴打个哈哈笑谑道:“姑姑不是说,那时他是光着的,还长得非常非常好看?顶多就是我对着他的裸丨体发一发花痴,然后做做春梦什么的,人之常情,为妖之本色,哪儿能叫做越礼之事。”

    白莲花暗笑不语。

    后来屠不评将事情报给妖帝知道,妖帝嗤了一句:“这个吃货的性子竟也难改。”

    血奴觉得自己很无辜,扭头离开酒碗,去修罗殿瞎转悠时听到一个消息。

    龙君迦昱收下妖帝亲笔写下的请帖,将于三日后来修罗殿赴宴。闲话的中心顿时转移到这位上古以来第七位大神身上。
第十六章
    仙道是中庸长生之道。

    当今世上仙龄最长之人是凤皇,晧睿仙师第二,凤后第三。晧睿仙师又与凤后是师兄妹。仗着三位老仙庇佑,严厉这厮一向不怕惹事闯祸。

    然而东华帝君仙龄排第四,职位也不输给其上三位老仙,哪儿能让自己的宝贝儿子白死一回?势必要依照仙规律列,让严厉这个恃武凌人戕害不辜之神得到应有惩罚——削骨剐肉扔下堕仙台,也去历一回轮回之苦。

    凤皇理亏也护短,他为保膝下这根独苗,东华帝君则要给儿子出气,觉明府跟紫阳宫两大仙界势力险些大动干戈。是晧睿仙师从中调和,说破了嘴,跑断了腿,才说和两家结亲。

    结亲正是妖帝喜见的结果。严厉这厮却是个挫性子,宁死也不肯委曲求全。被她打滚撒泼闹了一通,凤皇豁上老脸出尔反尔。

    晧睿仙师又累个半死,对东华父子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东华帝君知是自家儿子先有不轨之心才惹来血光之灾,只得放严厉一马。前提是,严厉必须替紫阳少君挡去三灾九难,等他将来羽化归位,还要在他座下为奴为婢三百年。

    闲话听到这里的时候血奴心里一震,随即又觉绝不可能。

    果然后边又听说,妖帝一向骚气冲天,风流放浪,喜欢纵欲滥情,做紫阳少君的时候本性难改,喜欢豢养奴仆,尤其喜欢养狐狸精,每个被他豢养过的颈后都会盖一个戳儿——紫阳少君之奴。

    唔,血奴的心放回肚子里,随即又提了起来。早前她便被豢养过?!也不知是个什么奴……

    妖帝下了堕仙台,情场失意却因祸得福,通过玄叱之门的时候他的神识觉醒了。

    前世仇今世恨,简直是奇耻大辱。妖帝修为受限,无法凭武力手刃仇人,忍辱负重回到天庭,跟凤皇父女和晧睿仙师斗智。

    妖帝陛下固然英明睿智,奈何他是个情痴,贱人脾性一发作,难免又落入算计。身份暴露之后他被严厉这个毒妇扔给冥王,冥王在他身上扎了三十六根镇魂钉,困在冥府。

    受了许久非人折磨,妖帝陛下又因祸得福,得了一具非常不俗的肉身,摆脱冥王禁锢,夺走他的劈魂刀,杀出冥府,杀入天庭,从晧睿仙师手中夺走无极宫掌行天道的奥义所在——道祖手记。

    穹光镜被琨瑶那厮带入血河地狱,晧睿仙师凭一己之力难以夺回道祖手记,也不敢大动干戈,遂凭三寸不烂之舌,说动龙君迦昱给妖帝下战书,约他冬至日于舍身崖上斗法,妖帝若输了就归还道祖手记。

    那日妖帝打开修罗天的入口,正邪两道翘楚几乎齐聚,都等着亲眼见证两大绝世高手之胜负。

    妖帝却压根没想跟龙君论什么输赢,只想要他死。是日妖帝造了个傀儡去应战,真身则去到严厉养胎的别院,偷梁换柱将她掳出来,报仇雪恨。龙君察觉对手竟不是本尊,心知不妙,急火火赶到严厉的别院,被妖帝安排的那个替身迷了眼睛,不慎被打伤丹田,养到如今才好。

    一举解决了仙、神两大高手,妖帝陛下心性之诡谲,由此可见一斑。

    要说严厉虽然怀胎将近六个月,身子重,论及修为到底也不输给妖帝,轻易便着了算计,只因她肚里那块肉来历古怪。

    投在她肚里的乃月孛星。

    月孛星主晦暗不明,遇凶则助凶,遇吉则助吉。严厉怀这一胎是凤后亲卜的大吉之卦,与星象之神异互有增强,可谓吉上加吉。

    月孛星却能激发人之本能的或者潜意中的想法和*。

    严厉上一次涅槃不慎,四百多年来一直有个健忘的毛病。怀胎之后心境受月孛星干扰,忘性更大,连身边的亲近人都渐渐忘却,更别说那些功法的口诀。

    做出那等灭绝人寰之举,可见妖帝陛下由爱及恨,转变的那叫一个彻底。

    女儿受辱,孙儿也被废了,凤皇暴怒之下便要挥兵妖界,报仇雪恨。晧睿仙师死活劝住了他。为一人之颜面起战事,动兵戈,涂炭生灵,与仙者之道有悖,凤皇只得暂且忍下此仇。

    横行将近万年的大神严厉就此一蹶不振。

    传言她自那件事后性情大变,八年来不再舞刀弄枪,而是在别院里养花种草,研究歌舞音律,似乎由里至外都变成了一个淑女。妖帝后边没再算计她什么,也算是顾念旧情放她一马。

    她却借事假装失忆,又黏上迦昱这个心头好,趁着琨瑶不在,明目张胆的给他戴绿帽子。

    被严厉花样百出的死缠烂打,大肆勾引,迦昱纵是根金刚骨头也不免酥了心肠,动了春心,不顾他的王后阻挠,常往严厉的别院走动。一对奸夫淫丨妇饮酒作乐,毫不避讳的行苟且之事。

    被天下传为笑柄,凤皇气得险些打断严厉的腿,非但没管住她爬墙,还把她逼急了,道是要休夫,改嫁迦昱为后,见凤皇气的吐血,凤后则抱病在床,这才收敛了些。

    严厉的话传到迦昱的王后耳中,龙族第一美人终于从忍气吞声的怨妇成了泼妇,为保后位使足伎俩。被她撒泼哭闹上吊折腾不休,迦昱表面上收敛,实则却与严厉化明为暗,继续偷情。

    而如今琨瑶那厮回来了。

    守着冥王这个长舌妇一样的大嘴巴,他必然是在第一时间得知一切。

    离家八年,归来功成名就,男人最不能容忍之事却全让他摊上了。面对各种颜面扫地,他羞愤之下气急犯了宿疾,死去活来头疼了半天才有所缓解。尔后听了冥王的撺掇,伙同冥府第一高手优昙婆罗多。阿难潜入血池。

    算计了妖帝他也伤得不轻,不回天,而是回了他的老家玄清山。

    夫妻两个八年没见,严厉虽然花心滥情,看来也不是个铁石心肠,新人虽好,故人也难忘,派觉明府大总管烛武带着仪仗赶到玄清山,迎驸马爷回天。

    烛武三请三劝琨瑶也不肯动身,还让烛武回天传话,道是严厉若不亲自接他他便不回府。

    年轻人呐,就是这么任性。

    他在血河地狱待得再久也是虚活,实际也才三十出头,到底年纪轻轻沉不住心气。想必也是他仗着做成了一件大事,腰板硬了,底气足了,这才看不清形势,竟跟悍妻叫板。

    严厉将来是要为皇的,哪儿能在世人瞩目之际,让个入赘给她的小男人使小性儿拿住?偏就不来,还是打发烛武回来,她则在府上专心练舞,没挑这个当口跟迦昱偷情,练舞却正是为给他看。

    严厉的态度已经不言而喻。

    显然,琨瑶那厮面临艰难抉择。若为了颜面一味杠到底,严厉恼他不识趣,可就不止要晾着他,极有可能借机休了他,顾念情分日后不算计他倒也无妨,若就此成了仇,他在仙界也别想混了。

    于是他一咬牙,一跺脚,服软。

    回天之初严厉对他爱搭不理,十分冷待,只命底下人好生调养他的身体。他却毕竟是个极擅逢迎讨喜的,当年便曾将严厉迷昏了头,此番用足心思逗弄她,又是撒娇又是甜言蜜语、海誓山盟,还真让她消了嗔恼,性致勃勃地跟他入了鸳衾。

    血河地狱是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他三千年没沾女人,也真是卯足了劲头。哦不,那不是把欲奴给奸了又奸,先行泄了泄火么?

    血奴觉得严厉冷待琨瑶正为这事。对欲奴下手固然能报仇雪耻,也是揭她旧伤疤之举,世人看妖帝笑话的同时,也不少看她的。

    听说严厉那厮有洁癖,她自己花心滥情,对自己丈夫倒管束很严。如今想必是念及她出墙理亏,也不计较琨瑶跟别的女人春风一度。

    折腾了一天一夜,严厉被侍弄爽了,下了个保证,道是日后她登基纵是娶三百后宫,琨瑶这个大皇夫的名分也是铁打的,还给他立了个字句,盖了个戳。

    久别胜新婚,夫妻两个仿佛回到最初,如胶似漆,难舍难分。

    琨瑶这厮的饭碗是保住了,身为一个男人的脸面却是彻底豁上不要了。议论的女妖们说到这里都极尽讥笑嘲讽,血奴听完却心绪有些复杂。

    虽然她不记得,没什么深切感受,毕竟是她旧日狠花痴的男人,就这么被严厉那个悍妇折弯了腰,再也抬不起头,挺不起胸。

    关于那些大不俗之人的流言蜚语虽不是空穴来风,却必定有真有假。血奴归结之后有几个疑问,也不是很急着解惑,只是先去承风殿看了看。

    承风殿里服侍的妖姬妖侍之多几乎赶上修罗殿,可见妖帝对欲奴的爱重。

    由一重殿贴身服侍的两名妖姬小声闲话得知,欲奴被妖帝陛下累坏了,大晚上居然卧床不起。血奴附在一妖姬的发钗上,往床上一看,欲奴的面色不是很好,睡着也娥眉深蹙,似有深愁。

    天近子时血奴离开帝宫,花了点时间才飞过溟河黑水。

    回魂之后血奴又扒着门看了看非淮,唔,虽然跟之前的姿势不一样,照旧睡得死猪相。

    练了一日功法,又脱魂半夜,血奴累极也困极了,倒头睡觉。待她睡了白莲花随即起身,匿形出门去教导明亮。

    明亮一向勤奋刻苦,在邪异之境的时候,每天除了练功还是练功,如今虽然生了一点玩心,也不肯懈怠,缠着白莲花多教他点东西。

    血河地狱中枯燥无趣,消息闭塞,漫长的三千年让白莲花对妻、子的挂念深切入骨,怜惜母子两个所受之苦,他简直恨不得把自己劈做两半,时刻都守在他们身边好生照料。

    白莲花传脱魂术给血奴,是为让她的心不受血池局限,且用流言蜚语先给她敲敲警钟。

    自然,大罗天上那两个名声败坏的奇葩都是假的,短时间内不可戳穿他们。不武之人善思,血奴如今喜欢思考问题,虽然一时有迷茫惶惑,早晚能恍然大悟。

    只不知恍悟之后她会怎么做。
第十五章
    血奴直到翌日辰时才醒。

    白莲花留书一封,道是早饭已备好,他带着儿子去凡间采购食材,他们修为浅,脚力慢,来回又路途遥远,只能早早动身,最早也得傍晚才能回来。

    如此甚好。

    血奴吃饭时把二毛也喂饱,抱着它先在血池转悠了一圈。她一时手痒想劈点什么,却连一块石头都没找到。

    大白天,除了哨楼上当值那几个妖兵,余下众人都在休息。血奴溜达到溟河黑水,隔河往修罗殿眺望。帝宫比夜里更加安静,仿佛连那些冰冷的砖瓦都睡了。

    血奴回返的时候见屠不评站在他居所门外朝她招手,她快步过去拜见道:“徒儿还以为师父也就寝了,就没过来请安。”

    “为师浅眠,一向睡得晚。”屠不评道:“你却如此嗜睡,恐怕是要日夜颠倒了。”

    血奴打个哈欠道:“徒儿是被饿醒的,其实还想多睡一会儿。”

    屠不评甚是无语。他招血奴过来是为传她几门功法。今早妖帝示下,命他传血奴狐族功法,让她消愁解闷,打发时间用。

    血奴窃喜,跟着屠不评学了半日,学会几种入门功法。

    “回去勤加修炼,熟稔之后为师再传你旁的。”

    血奴领命退下,回屋栓门。

    坐在床上理了理头绪,权衡之后她掏出怀里那枚丹,当先使用灵光摄精术。吸食半日那枚丹已小了一大圈,她比之前更觉身轻体健,这才开始修炼狐族功法。唔,果然事半功倍。

    傍晚时白莲花和明亮回来了。父子俩脚力不凡,大半天时间都消磨在人间,明亮对人间种种都很好奇,白莲花领着他走了不少地方。

    见血奴在空地上练功,明亮问她练得什么,她也不瞒着。狐族功法虽多是邪术,入门这几样却于她并无害处,白莲花也便由着她练。

    父子俩捎回不少零嘴小吃。血奴吃饱道是要回房打坐,修炼狐族的静心之法。父子俩则道奔波一整日累了,须睡觉去。血奴不知二人古怪,巴不得他们睡死算了。

    装模作样坐了一会儿,听外屋响起鼾声,血奴扒着门一看,床上那个丑八怪睡相十分……呃……风丨骚,看来更丑了。

    血奴暗自唾弃一声,把怀里睡着的二毛搁进床下的篮子,免得它又来捣乱。然后她捏诀脱魂,出门等到屠不评动身,还是附在他冠上。

    屠不评赶到修罗殿殿顶,妖帝还是在独酌。与昨晚一样的酒坛,一样的酒碗,不同的是,他腿上趴着一只雪白的狐狸。看样子他也比昨晚醉意更深。血奴还是附在他酒碗上。

    血奴几乎睡了一整日,今晚屠不评只奉上一张纸便告退。

    妖帝举杯浅酌,血奴看见纸上写着,她昨晚吃饭的时候犯了健忘的病,道是要给二毛取个名字叫大毛,把铁蛋子笑到了桌子底下。可见别人告诉她的不假,除了每月一大忘,平日她也有小忘,醒来好几天才忘这一次,已算是好状况了。

    妖帝把那张纸举了半晌,血奴看见他本来就不好的脸色变得更难看,似乎有憎恨,也有愤怒。

    “为什么,到如今你还受那个人的劫力干扰!”嘴里吐出一句咬牙切齿的话,那张纸在他指间化作飞灰,他用力摔了酒碗。

    酒碗碎成齑粉,余力把殿顶撞了个窟窿,有男男女女的惊叫声自里面传出。

    妖帝膝上的白狐随即惊醒,缩着耳朵现出害怕。血奴被摔得身心俱震,头晕眼花的附到一片瓦上,定神之后见十几名妖姬妖侍自修罗殿中跑出,为首的是个比屠不评更加风流俊逸的男人。

    血奴心知这个男人多半便是狐族之首兼修罗殿大总管狐王桑寒。

    桑寒和众妖姬都仰着头,往殿顶上看是怎么回事。

    “滚!”妖帝抓起酒坛信手掷往人堆。哗啦一声响,惊叫连连之后,桑寒赶紧命众妖姬噤声,一行人躬身垂首,退回修罗殿,在殿外走动的妖姬妖侍们则在瞬间作鸟兽散。

    仿佛整座帝宫都感受到帝尊的不悦,一时间除了阴风的呜呜声,便是诡异的静谧。

    妖帝抚摸着白狐的头,朝血池那边眺望着。

    仿佛想到了什么美好的人事,他微微挑起唇角,面色渐渐变成温和,甚至是温柔。血奴费了极大力气才把眼睛从他脸上挪开,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修罗殿之高让她得以俯瞰血池,透过溟河黑水上翻滚的水气,她隐约能分辨出每一间屋子,甚至矗立在哨塔上的那几个妖兵,她也能看出他们穿着绿色的衣裳。

    “呵!”妖帝忽然发出一声叹息,收回目光,支着头侧身一卧,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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