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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天劫-第1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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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天远与柳含烟离去之后,李越前便如一尊石像般坐在那里,久久也不曾动弹一下。在他的脑海中却是一片刀光剑影,奇招妙式层出不穷。可是无论他如何出招,却终究难以破解剑谱上那区区数招。他也不知道自己坐在那里想了多久,等到他清醒过来时,夜幕早已降临大地,厅堂之上已是烛光摇曳。而他的面前也已摆上了一桌丰盛的酒筵。

一看到这一桌菜肴,李越前才发觉自己的肚皮早已饿瘪了。他也不同对面的吴天远客气,抓起筷子来便一个劲地将菜肴往自己的嘴里送。这时柳含烟则在旁有些歉然道:“本来我是准备唤你与我们一道用膳的。可是天远哥却让我不要打扰你。这些菜都已经热过两起了,口味也差了许多。”

李越前却只顾着大口进食,过了好一会,方有功夫回话:“没关系的。烟姊姊的手艺真好,烧出来的饭菜比我大哥强出十多倍去。”接下来,前厅之内只能听到一片咀嚼之声。

柳含烟听到李越前的夸赞,又见他吃得如此香甜,也是十分高兴,当下将一封信推到李越前的面前,道:“张真人知道你明天要去面见朱元璋,特地请你捎一封信与朱元璋。”

“知道了。”李越前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声,也不向那封信多看一眼,便将那封信放入怀中,接着大口吞咽起来。可是他还没再能吃上几口,却见徐允恭领着徐膺绪与徐增寿走了进来。由于宅院里的仆从都被柳含烟遣散了,自然没有人为徐氏三兄弟通禀。正因为如此,吴天远才将府门洞开,这也使得任何都可以自由出入。

李越前一边咀嚼着口中的鸡块,吐出一片骨头,一边冷冷地打量着徐氏三兄弟。而吴天远明白徐氏三兄弟所来为何,所以神情也不甚友善,勉强地接待了对方,将三人请入座中。而柳含烟与李应昌则忙着为徐氏三兄弟斟茶倒水,忙了一小会才忙定。

吴天远这时才向徐氏三兄弟冷冷一笑,道:“不知三位公子来此有何贵干?该不会是为令尊大人来教训在下兄弟的吧?”

徐氏三兄弟闻言皆流露出颇为尴尬的神色来。徐允恭连连干咳数声,以掩饰自己的窘态,道:“我兄弟三人正是奉家严之命,特来向吴大侠致谢。家父说今春以来,吴大侠屡次救敝府于水火之中,我们徐家实是无以为报。”

吴天远的面色没有任何变化,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用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腔调道:“三位公子不必客气,如果三位只是来致谢的话,令尊的谢意在下已经收到了。三位公子可以请回了。”

徐增寿有些坐不住了,站起身来,向吴天远道:“可是令弟李越前今天竟然独闯天牢,将宋濂宋老先生劫走。家父让在下兄弟来请问吴大侠,为何要纵弟行凶?吴大侠……”

吴天远冷笑一声,截口道:“纵弟行凶?你凭什么说在下是纵弟行凶?如果你们想问这件事情,直接去我的兄弟好了!”说完,吴天远则向李越前道:“愣子,你来说。”吴天远一方面不想同徐氏三兄弟多罗嗦,另一方面也想借着徐氏三兄弟来访,磨练一下李越前的嘴皮子。李越前明日入宫去见朱元璋就要用到这门功夫了。

李越前的脸色很难看,也不待吴天远说上第二句,便向徐增寿问道:“我去天牢救宋老师有什么错?宋老师与胡惟庸明明没什么瓜葛,怎么突然间变成胡党了?难道你们也认为宋老师是胡党吗?”

徐增寿立时语塞。他知道虽然宋濂的孙子宋慎娶了胡惟庸的女儿,可是宋濂一个致仕在家的老头,又是当朝大儒,怎么会整日挖空心思与胡惟庸一道谋反篡逆?皇上硬将胡党的罪名栽在宋濂的头上,未免有些太过了。徐膺绪见徐增寿说不出话来了,忙在一旁插口道:“宋老先生到底是不是胡党,我们说了都不算,得皇上说才行。”

李越前道:“照你这么说,如果皇上说魏国公是胡党,你们是不是也要忍气吞声,束手就擒?”徐氏三兄弟闻言俱是面色大变。他们知道最近朱元璋大开杀戒,眼睛都杀红了,无论任何人只要与胡惟庸稍稍沾上一点边,立即便会被满门抄斩。虽然他们的父亲“魏国公”徐达一向与胡惟庸不和,而且与朱元璋是过命的交情,可是现如今天威难测,皇上如果硬是要将胡党的罪名加到父亲的头上,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柳含烟到这时轻叹一声,方道:“其实我们以前都是本本份份的百姓,没有谁愿意同皇上作对。可是现如今,皇上因为胡党谋逆之事性情大变,朝中受到牵连的大臣比比皆是。愣子虽然是在救宋老先生,何尝又不是在向皇上劝谏,希望皇上能适可而止?”

徐允恭道:“如果李兄弟想向皇上进谏的话,就该直接入宫向皇上谏言,那才是正途,而不是去劫天牢。你闯入天牢将宋老先生救出来了,结果又如何?最后宋老先生还不是自己返回天牢去了?”

李越前闻言也颇觉沮丧,道:“徐大哥说得有些道理。不过宋老师我一定是要救的。当初我闯天牢去救宋老师的确是太过冲动了,现在想想看我还是得入宫直接向皇上进谏才行。明天我就入宫去,无论如何也要请皇上赦免宋老师。”

徐氏三兄弟闻言相顾骇然,他们没想到李越前刚刚犯下滔天大罪,虽然皇上出于种种原因并没有派人捉拿李越前,可是李越前竟然敢在这样的风口浪尖上去晋见皇上。这个李越前简直是无法无天了!

柳含烟则道:“三位公子也不用再劝我们了。请三位公子仔细想上一想,其实我们这样行事,对尊府也是有好处的。”

徐氏三兄弟本是奉父命而来,向吴天远与李越前陈说利害,劝他们悬崖勒马。可是他们尚未说出任何道理来,人家就已经下逐客令了,实是令他们的面子上极为难看。可是硬赖在这里只会更加丢面子,不得已之下徐氏三兄弟只得起身向吴天远三人告辞,显得十分狼狈。

而吴天远也没有相送,他的临别赠言也是与众不同的:“三位公子回府后请转告令尊大人:别管那许多闲事,照顾好自己才是上策。朱元璋现在对朝中的功臣宿将心怀戒惧,焉知他什么时候便会对付令尊大人?”徐氏三兄弟闻言皆是全身一震,也不敢接吴天远的话头便匆匆忙忙地离去了。

吴天远说得没有错,到了洪武十七年,“魏国公”徐达在北平时背上便长了一个疽。而朱元璋却派人为徐达送去了一只蒸鹅,徐达几乎是含着眼泪吃下了那只蒸鹅,次日便暴卒,享年五十四岁。而朱元璋也假惺惺地为徐达辍朝,追封徐达为中山王,肖像功臣庙,位列第一。其后徐氏一门二公,与整个大明朝相始相终。不过在诸位开国功臣之中,徐达较之李善长之流死得也算是比较体面的。

徐氏三兄弟前脚刚走,后脚便进来一位锦衣男子,据他自我介绍说是受太子朱标所遣而来。来人向李越前传达了太子的旨意,其主要大意是让李越前不要再轻举妄动,至于搭救宋濂的事情则包在太子的身上了。现在李越前也知道太子是皇帝的儿子,是未来的皇帝,而且宋濂也是太子的老师。如果有太子出面救宋濂,宋濂被赦免的希望也会大些。

李越前只听得满心欢喜,刚准备答应那名锦衣男子,柳含烟却替他进行了回答,说是大家都是宋老师的学生,不能只让太子出力,自然应该各尽其能地去救宋老师。那锦衣男子见柳含烟委婉地回绝了太子的请求,也显得颇为无奈,又力劝了李越前数句,而柳含烟在一旁将口风把得很严,他也实在是无法达到目的时,这才悻悻离去。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出乎了吴天远与柳含烟的意料之外。那锦衣男子走后,却又陆陆续续地来了不少访客,一时间整个前厅当真可以算得上是高朋满座。在经过这些访客自我介绍后,吴天远与柳含烟方知这些人都是由朝中大员派来的说客,甚至连韩国公李善长也派来了使者。

这些说客可真令人心烦啊,说出来的话又几乎是众口一词,无不是劝吴天远与李越前要悬崖勒马,不要执迷不悟,以免铸成无法挽回的弥天大祸,并且说什么如果吴天远与李越前不答应,他们就赖在这里不离去之类的话。吴天远与柳含烟则耐着性子与这些说客周旋,也说了些狠话,可是这些人却对他们俩却毫不畏惧。这些人在来之前都打听清楚了,吴天远通常是不杀人的,最多也就是废掉他人的武功。对于这一点,这些人一点也不担心,因为他们本来就没有一点武功。至于柳含烟则是一个女商人,所以他们就更不用怕她了。商人嘛,讲究的是和气生财。

在吴天远与柳含烟的耐性耗尽之后,不得不让李越前出面将这些说客赶走。李越前一出场,这些来宾没有不害怕的。他们都知道李越前蛮不讲理,而且今天刚刚劫了天牢,也不知杀了多少人,的的确确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王。因此李越前只发出了一声怒吼,这些说客们就一个个被吓得屁滚尿流,刚刚那股神气劲一扫而空,谁也不再说第二句话,一窝蜂般地逃走了。

打发了这群说客之后,整座宅院再度安静了下来,吴天远与柳含烟这才双双长长出了一口气。柳含烟休息了一小会方向吴天远问道:“天远哥,你说这些人所来究竟为何?”

吴天远哼了一声,道:“他们都是来观风色的,来看看我们有多大可能出手去刺杀朱元璋。他们口中虽说是在劝我们要悬崖勒马,其实他们的内心深处倒是巴不得由我们出手将朱元璋杀了才好。”

柳含烟道:“自从胡惟庸案发后,朱元璋在短短的数日之内,从京城到地方杀了一万多人。哪个臣子现在不是如履薄冰?生怕自己稍稍有一点错处被朱元璋抓到,立时便掉了脑袋。而且朱元璋杀人不是一个一个的杀,而是一家一家的杀,这就更让做臣子的心惊胆寒了。我听说这些日子以来,在京的官员每日上朝都同家人诀别,而下朝归家之后,全家都额手称庆,只道又多活了一天。长此以往,我看这些官员都能被逼疯掉,也难怪他们盼着你去杀朱元璋了,就连朱元璋的老臣子李善长也不能免俗。”

吴天远淡淡地道:“胡惟庸是李善长推荐给朱元璋的,他又与胡惟庸有亲,照理说他也算是胡党了。朱元璋打江山,李善长也算是为其立下了汗马功劳,朱元璋以此为由没杀李善长,却不代表今后就不杀李善长。依我看,朱元璋早就对李善长心怀不满,现在不收拾李善长,只是因为这些功臣宿将还没清除干净,现在李善长还有点用,还不能急着杀了他。终有一日,朱元璋还是会向李善长下的,李善长自己也明白这个道理,他当然怕得要命了。”

柳含烟笑了笑:“李善长、刘伯温、徐达这些人都是人中之杰,都是那种足以令风云变色,能够改朝换代的人物。朱元璋活着还能镇得住这些人,可是他一旦故去,就生怕这些人要翻天了。所以朱元璋迟早要对付他的这些老臣子们的,当然也包括宋濂和楚春城。”

       第十七章 一触即发(一)

柳含烟道:“自从胡惟庸案发后,朱元璋在短短的数日之内,从京城到地方杀了一万多人。哪个臣子现在不是如履薄冰?生怕自己稍稍有一点错处被朱元璋抓到,立时便掉了脑袋。而且朱元璋杀人不是一个一个的杀,而是一家一家的杀,这就更让做臣子的心惊胆寒了。我听说这些日子以来,在京的官员每日上朝都同家人诀别,而下朝归家之后,全家都额手称庆,只道又多活了一天。长此以往,我看这些官员都能被逼疯掉,也难怪他们盼着你去杀朱元璋了,就连朱元璋的老臣子李善长也不能免俗。”

吴天远淡淡地道:“胡惟庸是李善长推荐给朱元璋的,他又与胡惟庸有亲,照理说他也算是胡党了。朱元璋打江山,李善长也算是为其立下了汗马功劳,朱元璋以此为由没杀李善长,却不代表今后就不杀李善长。依我看,朱元璋早就对李善长心怀不满,现在不收拾李善长,只是因为这些功臣宿将还没清除干净,现在李善长还有点用,还不能急着杀了他。终有一日,朱元璋还是会向李善长下的,李善长自己也明白这个道理,他当然怕得要命了。”

柳含烟笑了笑:“李善长、刘伯温、徐达这些人都是人中之杰,都是那种足以令风云变色,能够改朝换代的人物。朱元璋活着还能镇得住这些人,可是他一旦故去,就生怕这些人要翻天了。所以朱元璋迟早要对付他的这些老臣子们的,当然也包括宋濂和楚春城。”

一提到楚春城,吴天远的剑眉微轩道:“我现在突然非常想见见楚春城。”说完,他又向李越前问道:“愣子,你想不想日后与你的楚大哥朝夕相处?”李越前本来正无精打采地听着吴天远与柳含烟的闲聊,他们说的事情他连一点兴趣也没有,但他一听到吴天远这句话立时来了精神:“当然想了,大哥有什么好办法没有?”

吴天远却笑而不答,转而向柳含烟问道:“你觉得楚春城能不能配得上你们家的二小姐?”柳含烟微微一怔,反问道:“天远哥,你这是要给朱元璋来个釜底抽薪吗?”

吴天远含笑点了点头:“不错,我要把朱元璋手里用来对付中原武林的力量全部清除。”柳含烟带着赞赏的神情点了点头:“不错,既然我们已经得罪了朱元璋,就得把他得罪到底!你要撮合二妹与楚春城的亲事,我想二妹自然不会有任何异议。就怕楚大侠看不上我们‘昊天堡’。”

吴天远道:“楚春城自从发现朱元璋手下的龙虎二卫之后,想来已看清了朱元璋的真面目,早已萌生退意。我估计‘白莲教’与北元高手离开京城之时,也就是楚春城辞别朱元璋归隐之日。至于楚春城能不能看上你们家二小姐,还要试上一试才能知道。”说完,吴天远的身形便飘然而起,如流光般飞出厅门,转眼间便融入茫茫的夜色之中。

朱元璋经历了一个毫无意义地早朝后,无精打采地进入了华盖殿。整个早朝大多数官员不是三缄其口,就是唯唯诺诺,只剩下他朱元璋一人在自说自话,令朱元璋自己也觉得没什么意思。可是话说回来,自他身登大宝以来,却也从无今日这般感觉到他是个说一不二的皇帝,至少在官员们的面前的确是这样。他的脚刚刚跨进化盖殿,身边的太监就向他禀报“仪鸾司”副使李越前求见,那太监说到这里,脸色也显得十分古怪。

李越前劫天牢的事情早已在京城内传得沸沸扬扬,而朱元璋不但没有下令捉拿李越前,甚至连李越前的官职也未削除,因此李越前入宫的时候,谁也不好留难他,而宫中的人都觉得这件事情显得诡异莫测,也难怪那太监会流露出这样的表情来。

朱元璋的脸色微变,心道李越前当真是好大的胆子,自己没有派人抓他,就已经算是对他仁至义尽了,他居然还敢入宫来见自己。不过他当然明白,就算李越前此刻送上门来,他同样不敢将李越前如何,因为李越前的背后有吴天远在撑腰。只要他敢派人擒下李越前,吴天远立时便会入宫来取他的性命。更何况,从昨天李越前劫天牢的表现看来,自己的手下估计也没人能擒下李越前。

朱元璋当然知道李越前此刻来见他要说些什么,他有心不见李越前,可是那分明就是在向李越前示弱。可是他若见李越前,李越前多半会说些令他下不了台的话来。朱元璋寻思了一小会,心道如果自己连一个李越前都收拾不了,自己也枉为一代开国之君了。当下他吩咐立刻让李越前上殿。

朱元璋刚刚在华盖殿内坐定,李越前便已昂首阔步走上殿来。君臣礼毕之后,朱元璋冷冷地望着李越前,过了好半天才说了一句:“你居然还敢来见朕,你居然还有脸来见朕!”

李越前却显得神色自若,中是道:“微臣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对不起陛下的地方,所以微臣自然有脸来见陛下。”

“怎么?你还觉得挺对得起朕的?你如果对得起朕,怎么还去劫天牢?”朱元璋一边怒斥着李越前,一边挥手让身边的人都退下去,然后便狠狠地怒视李越前。

“微臣去劫天牢,是觉得宋老师太冤枉了。我李越前是个浑人,都能明白宋老师不是胡党的这个道理,皇上应该比微臣更清楚。再说,宋老师是微臣的老师,就象微臣的父亲一样。微臣的父亲就要死了,却让我这个学生做缩头乌龟,李越前宁死不为。”李越前说完便坦然无畏地回视朱元璋。

李越前那种坦然的目光让朱元璋感到十分不舒服,他在李越前的眼中看到一种叫作道理或者是正义的东西,而这种东西正是他现在最为或缺的,这不禁让他感到一丝羞惭。他不再追问下去,因为他知道追问下去除了使他更为难堪外,他不会再得到任何东西。沉默了一小会,朱元璋问道:“你今天来见朕就是要说这些的吗?”

李越前摇了摇头,道:“‘武当派’张三丰张真人托微臣带一封信给陛下。”说完,李越前从袖口里拿出一封信来交到朱元璋的手中。

朱元璋一听到张三丰的名字,心里的怒火也是不打一处来,心想这个老不死的张三丰,自己左请他不来,右请他也不来,现在将“武当派”掌门松风打入天牢,这个老不死的东西居然还不入宫来见他。看来张三丰与吴天远是一路货色,要与他这个皇帝顽抗到底了。

朱元璋打开信封,抽出信纸,仔细地拜读起来。张三丰在信中说得很客气,只是说“武当派”的道士们都是一群山野粗人,不知礼仪,不识王化,不知道为何得罪了皇上。张三丰恳请朱元璋将松风交与他带回“武当山”严加管教,并在信中拍着胸脯向朱元璋保证,只要朱元璋放了松风,他立刻就与吴天远联起手来将“白莲教”与域外高手们逐出京城。

看着看着,朱元璋的双手却不住颤抖起来,李越前与这封信就是吴天远与张三丰试探他的两道催命符。朱元璋明白,如果他今天不肯释放松风,那么今晚张三丰就会入宫来直取他的性命。而他若是敢下令捉拿李越前,也等于在向吴天远宣战,同样无异于自寻死路。最要命的是这两位绝世高手终于公开地走到了一起,他们一旦联起手来,天下无人可与之匹敌,即使他身为一代帝王同样无法与这两个江湖匹夫相抗衡。

朱元璋知道此刻他不能不从天牢中释放松风,可是他身为帝君以来还从来没有受过这种窝囊气。另外,他如果就这样放了松风,将置皇权的威严于何地?因此他的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白一阵,只片刻之间便变幻出了五六种色彩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朱元璋总算是缓过劲来,向着一声不吭的李越前道:“你回去后转告张三丰,就说他的信朕已收到。朕受奸人蒙蔽,一时错将松风打入天牢,见了张真人的辩白后,这才恍然大悟。你让他放心,朕不日就会释放松风,还‘武当派’一个公道。”

“知道了。”李越前言毕便傻傻地望着朱元璋。

朱元璋知道自己的托词漏洞百出,做贼心虚,自然有些不好意思,当下喝道:“知道了还不快去?”李越前这才轻叹一声:“微臣这一去,日后恐怕再也见不到陛下了,所以微臣想多看陛下两眼。”

朱元璋这才想起来李越前昨天所做的大事,知道日后李越前是不可能再听命于己了。他们这大半年来君臣一场,若不是因为吴天远的关系,在不久的将来李越前便会成为朱元璋最得力的助手,一想到这里,朱元璋这样铁石心肠的人竟然也颇为伤感,声音略微低哑了起来:“怎么?你就要离开京城了?”

李越前道:“是的,具体离开京城的时间还不能确定,不过大哥说过燕王北上之时,就是我们离开京城之日,我想在京城的日子也不会太多了。”朱元璋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过了好半晌才道:“那么你就多保重吧!”

李越前毕恭毕敬地向朱元璋磕了几个头,又道:“其实草民此次入京,皇上也教了草民不学识,几乎与草民的师父一样。可是自从胡惟庸事发之后,皇上就好象变了一个人,现如今草民也不敢再留在皇上的身边侍候皇上了。而草民的心里却实在是舍不得离开皇上。”说到这里李越前也是真情流露,禁不住流了几滴眼泪,这才起身离去。

朱元璋看到这一幕却愣住了,他本以为李越前此来会为宋濂求情,谁知道李越前对这件事情居然一个字也没提,这也太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了。他忍不住唤止了李越前的脚步:“你……,你难道不想再说些什么了?”

李越前回头道:“如果我说了,皇上会答应我吗?”

朱元璋听了这话心中也觉得颇为后悔,自己明明不可能放过宋濂,又何苦发此一问呢?当时他就将那张丑脸拉了下来,道:“那得看是什么事了。”李越前道:“草民如果请皇上放过宋老师,皇上会答应吗?”

“宋濂是胡党,罪大恶极,朕绝不会放过他。”

李越前点了点头,道:“如果胡党,草民是宋老师的学生,古人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那么我也算是胡党了。听说太子也曾是宋老师的学生,照着这古话来说,太子也难逃胡党之名。至于皇上则是太子的父亲,如果仔细算下去,皇上也是胡党了!……”

“放肆!”朱元璋听着李越前的胡说八道,愈听愈恼,忍不住怒斥起来,“太子身为皇子,怎么可以与凡夫俗子一般计较?”

“陛下,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朱元璋心道:“向来只听说过‘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哪里来个‘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小子简直是胡说八道。”不过李越前向来胡说八道惯了,朱元璋倒也有些习已为常了。可是朱元璋转念再一想,却觉得李越前今天的每一句话都顺理成章,而每一步都似乎早有预谋一般,这可与平日里的李越前可不太一样,他突然之间问了一句:“这些话都是柳含烟教你的吗?”

李越前被朱元璋问了个措手不及,显然柳含烟也未教过他如何应答这个问题,因此他只有傻傻地点了点头。朱元璋一听这话便气不打一处来,看来这个柳含烟倒是把他的心思给猜得透透的,估计李越前先前的一举一动都是柳含烟为其谋划好的。朱元璋强压着怒气向李越前问道:“如果我不放过宋濂,你又会如何?”

李越前平静道:“草民说过宋老师就象我的父亲一样,如果有任何人敢对宋老师不利,草民就会替宋老师报仇。虽然我现在的武功还不足以达到这一步,不过只要再过上两三年,我想天下除了大哥和张三丰外,也没有什么人可以拦得住我了。”

“这几句话也是柳含烟教你的吗?”朱元璋听着这几句话似乎也不是李越前的脑子里所能想出来的。

李越前道:“这几句话是草民自己说的。至于对武功上的推断是大哥对我说的。”朱元璋知道李越前向来不撒谎,冷笑着问道:“这么说一旦朕下令处决宋濂,你就要找朕报仇了?”

李越前叹了一口气,道:“陛下对草民也算是有知遇之恩,草民自然不会向陛下复仇,可是这个仇草民终究是要在其他人的身上找回来。”朱元璋厉声喝道:“你竟敢威胁朕?”

“草民不敢。”李越前的身躯哆嗦了一下,可是转眼之间便流露出坚毅之色,“陛下难道就不能放过宋老师吗?他一个七十多岁的人了,还能谋什么反?草民夹在陛下与师恩之间很难做人的。”

朱元璋见自己还能镇得住李越前,心中微觉满意:“你去吧,赦不赦免宋濂,朕自有主张。”李越前不再说什么,转身下殿。朱元璋想了想李越前的话说得也挺有道理,也有些心动了。可他还没想好该如何处置宋濂,就有人向来禀报楚春城在殿外候着。

朱元璋皱起眉头,吩咐传楚春城进殿。楚春城见过朱元璋之后,开门见山地道:“微臣此来是向陛下告辞的。”

“告辞?你要去哪里?”

“现在也是微臣归隐的时候了。”楚春城显得有些意兴阑珊,“陛下也已经招收了足以替代仪鸾司的人手,微臣再留在陛下身边也没有什么意思了。”

对于楚春城的离去,朱元璋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况且,眼下他的龙虎二卫已经损失贻尽,他的手中高手也只剩下楚春城了。楚春城此时要离他而去,当然令他无法接受:“如果你是为了龙虎二卫的事情,我这就把龙虎二卫划归仪鸾司辖制。”

楚春城笑了笑:“微臣跟随陛下多年,陛下难道不明白微臣的为人吗?微臣什么时候成了一个喜欢争权夺利的人了?”

“那你到底要什么?”

楚春城道:“什么也不要了,微臣跟随陛下这许多年也累了。其实微臣是早就该走的人了,只是一直找不到替换微臣的人选,微臣一直也没能离开。今天微臣总算是下定决心,万望陛下不要留难微臣。”

“春城,我们君臣一场已近二十年,朕一直待你不薄。而现在正是朕最为艰危之际,你却在这时抽身而退,你对得起朕吗?”说到这里朱元璋也急了。

“陛下,微臣当年是经刘基老先生的介绍来到陛下身边的。当时微臣只是想保着陛下身登九五,还我汉人大好河山之后,微臣便可以功成身退了。可是微臣却没想到微臣这一干就是二十载。可是陛下知道吗?自从陛下登上帝位之后,变了太多。刘基老先生的去世,更是让微臣萌生退意。而胡惟庸案发后,皇上更是变本加厉,连宋老先生也不放过,实在令微臣心灰意冷。现在微臣自觉立于危墙之下,这样的命运不知何时便会轮到微臣身上。况且,陛下组建龙虎二卫的初衷便是要取代微臣的仪鸾司,与其让陛下逼微臣离开,倒不如微臣自己走人,也显得微臣识趣些。”

朱元璋听到这里,知道自己无论说什么,楚春城也不会再留下来,过了好一会才道:“好吧!你去吧!你以后准备去哪里?万一朕以后想念你的时候该去哪里找你?”

朱元璋说这几句话的时候当真是和颜悦色。可是楚春城却在朱元璋的眼睛里看到了浓浓的杀机。楚春城知道吴天远昨晚说的话一点也没错,他知道朱元璋太多的秘密,朱元璋是不可能放过他的。当下,他微微一笑:“我准备去‘昊天堡’,我已经答应了与‘昊天堡’二小姐的婚约。”其实,昨晚吴天远找到楚春城时,楚春城并没有应承下来,可是他现在却觉得去“昊天堡”是一个很好的选择,另一方面,他也可以借机观察一下朱元璋的反应。

果然,朱元璋的眼中流露出一丝绝望的神色,也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愤怒:“看来你也是要与朕作对到底了?你竟然要去‘昊天堡’与吴天远那个反贼抱成团来对抗朕?朕告诉你,那个吴天远并不如你想像地那般可靠,他迟早得明典正法。”

“微臣可不敢,微臣仅求自保而已。我们只是江湖上的一群苦哈哈,从来也没有过成王败寇的想法,陛下又何苦与我们过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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