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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倭-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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称赞道:“王堂主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替弱者伸张正义,也不容易呀!象他如此古道热肠,乐于助人的年轻人,在这无利不起早的冷酷无情的江湖,也差不多绝种了。而王堂主小小的年纪,就积下大大的善根,殊属难得。在下对他好生敬佩啊!”徐凤仪这一招奉承人的马屁拍得自然到位,他的话看似跟汪五爷的意见相反,但实质上跟这老人想表达意思完全一样。
汪五爷听了徐凤仪这话,果然觉得十分受用,好象遇上知音一样挽着徐凤仪的手道:“来,年轻人,咱们坐下谈谈。”
徐凤仪随汪五爷走进碧溪堂会客大厅,分宾坐下。早有赵贞接着伺候,给徐凤仪捧上一杯清茶,几碟飨客的开胃果子点心。几个人围绕着王婆留的话题,继续说长道短。
汪五爷道:“我这个王世侄就是喜欢多管闲事,无缘无故替人家肩担事体,说他傻气不更事嘛,他又很能干,这碧溪堂最近濒临破产,都是他力挽狂澜于既倒,一手把这碧溪堂扶上正轨,挣到不少钱。后生可畏呀,我算是服了他。”
徐凤仪试探他问道:“这么说来,王堂主确实是有些能耐,有些本事。他肯定是出身豪门,家世十分显赫?”
汪五爷呵呵大笑,摇手道:“实不相瞒,这位王世侄是个孤儿。唉,是个自幼无父无母且缺少家教的孤儿。他怎么生成这样一付妇人的善良心肠?确实是不可思议,鬼才想得通哩。一个自幼没有母爱的孩子,却象和尚一样慈悲为怀,还妄想作救世主,挽救这糜烂的乱世。你说容易吗?不容易呀!”汪五爷好似炫耀自己的家世一样,又急不及待地向徐凤仪介绍王婆留的傻人傻事,继续道:“最近,这家伙千辛万苦从倭寇手中救出一个美女,我以为他会收下这条美女,推倒享用。如果这样的话,还可以理解。谁知道他居然把这条大美女送给不相干的旁人,白白便、宜人家,为他人作嫁衣裳。你说傻不傻?一个净替别人做好事不为自己作打算的人,大家会以为他脑子有病的。人不为己,天殊地灭嘛。所以,这仙游城有人戏称这小子为无双傻到家。徐世侄呀,你难道没有听过这傻帽儿的伟大事迹吗?居然还敢上门招惹他,你不怕他有朝一日发神经,给你介绍个老太婆,让你叫老太婆一声妈,然后赡养她。我给你提个醒,你跟他交朋友,你要有这个思想准备呀!哈哈!”
徐凤仪袖着双手,陪着微笑,认真聆听汪五爷唠叨数落王婆留。等汪五爷说完,马上拱手示敬道:“惭愧,惭愧,晚辈身居穷乡僻壤,刚到这仙游城不久,恕我孤陋寡闻,还未能听见过王堂主的动人事迹,着实遗憾。听老人家一番介绍,好生景仰。嗯,相当有趣!”
“我这王大哥做的事也不是全部都是傻事,之前做的事都挺仗义的。不过这次就不可理恕了,他听说南椰岛有个倭酋抢了个南塘镇的妓女作老婆,马上急吼吼要去营救这名青楼女子。我问他为什么非要救下这名青楼女子?他理都不搭理我,叫我别问哪么多,反正这桩闲事他管定了。”赵贞心中也酸溜溜的插嘴说了一句。
说话间,只见外面闯入两个肠肥脑满的商人,那两人好象跟汪五爷十分熟悉,见面也不打招呼。其中一个开门见山便把来意和盘托出,口若连珠地道:“王堂主哩?我遇上些麻烦,请他帮下忙。有几十个海贼在敝店吃霸王饭还撒酒疯闹事,打坏我店里不少东西,我也不知道怎么打发这伙瘟神?想请王堂主出头做个和事佬,劝劝这班家伙,别让他们白吃我的东西还打人。”
另一个也叫苦连天,道:“盐枭帮好没道理呀,竟要我给他们纳贡,我的盐酒行跟他们一点关系也没有,我又不是他们的儿子,凭什么要我给他们纳贡啊?请王堂主帮我出头斡旋斡旋,只要销缴这件事,让我叩头认他做我爹也行。”
汪五爷显得有些不奈烦了,打断他们的话,没好声气地喝道:“孙得财,你这来福酒楼生意也算顺当,不就几顿饭嘛,便算作东请这伙蛮牛吃一顿吧,这种哑巴亏即使是王堂主有时也不太计较,反正这伙海贼明天或后天便上战场,他们不会长命百岁,整天纠缠着你的,忍让一步有何不可?至于赵大富,你这汇天盐酒粮行生意太火红了,引起贼人惦念,也难怪你着急。等王世侄从南椰岛回来,我把你的难处告诉他,看他能不能替你奔走设法。你也不能经常这样劳烦王世侄呀,你得自己设法使点银子雇佣一两个武林高手看守门户,一劳永逸摆平这件事。”孙得财与赵大富闻言唯唯诺诺,拍额跺脚,垂头丧气走了。
汪五爷回头对徐凤仪道:“阁下只怕也如孙得财之辈一样,想请王世侄替你们出头游说事体吧?”
徐凤仪涨红脸皮,纳纳说道:“不敢相欺,晚辈正有此意,确有事情请托,我眼下遇上麻烦,被一个叫枭龙帮的黑帮盯上,被这帮家伙逮住敲榨勒索。劳驾王堂主出马替我们挡挡,招架一下。这件事体干系许多条人命,晚辈若非走投无路,也不至于如此惶恐焦急。不敬之处,还请老前辈多多体谅。”说着从怀里掏出枭龙帮的勒索信,递与汪五爷过目。
汪五爷眼看徐凤仪说得郑重,接过书信,仔细看了一遍,颔首道:“王世侄归期早晚在这一两日之间,明天响午过后你再过来看看吧。”
王婆留一直打听小玉兰的下落,委托雷妙达他们四出调查访问,收集小玉兰的信息。听人说南椰岛有个倭酋抢了个南塘镇的妓女作老婆,马上联想这名青楼女子可能是小玉兰。
他仍然偏执地坚守着儿时对小玉兰的爱,以及那句年少不更事但纯真如金的承诺。就是:“我要娶你,玉兰姐!”王婆留至今仍然忘不掉当初许诺时心跳的感觉。经过八年的等待,思念布满伤口!他已很久没看见小玉兰的脸,他的玉兰姐脸上美丽的轮廓在他记忆里其实开始模糊了,但思念却无声无息地融入他的血液,把这梦想铭心刻骨的镂刻在他的心中。这些年他经历了许多许多人生挫折。在他情绪最迷茫,最低落时,小玉兰是他生存的信仰。
对王婆留来说,小玉兰是他梦中庄周蝴蝶,蝴蝶美丽的羽翼始终承载着他少年的梦想。王婆留知道这是命运的安排,即使与小玉兰阴差阳错的分隔天地,他们两人命运已象一个整体紧紧牵扯在一起,纵是雷霆霹雳也不能轰开。
不管流年如何晃过,王婆留一如既往虔诚地寻找着小玉兰,寻找着遗失的圣洁,从未放弃!
近日,王婆留从一个海客口中得到消息,据说南椰岛(即今南日群岛)有个倭酋娶了一个南塘镇的青楼女子为妻。王婆留立即怀疑这个青楼女子可能是小玉兰!他马上听从内心深处发出的声音,遵循内心的引导和召唤,感情激动澎湃起来。在这不可抗拒的思念亲人的感情驱使下,王婆留想也不想就驾船跑到南椰岛,发疯似的在岛上到处寻找小玉兰,几乎掀江倒海,掘地三尺,把南椰岛上的青年女子逐个辨认看过,直至确认这些少女中间没有小玉兰!这才接受小玉兰不在南椰岛上的的事实,怏怏而归。
徐凤仪兴冲冲地赶到碧溪堂,指望拜访王婆留,寻人不遇,只得垂头丧气返回刘家贸易行。
杨三鞭早备齐酒菜,专等徐凤仪回家吃饭。看见徐凤仪唉声叹气回来,知道事情有点麻烦。杨三鞭是个大老粗,也是个不怕死的硬汉子,他也没怎样把枭龙帮敲榨勒索的事放在心上。除死无大事,如果他们招架不住枭龙帮打来的闷棍,大不了与敌人拼命,跟敌人同归于尽。拼命,可能会死人。人都死了,管他以后事的会发生什么事哩?当时杨三鞭乐呵呵招呼徐凤仪道:“徐掌柜,你回来了,一齐吃饭喝酒吧。其他事,明天再想,今朝有酒今朝醉。杨豹,拿酒来,今晚我与徐掌柜一醉方休。”
杨豹愁眉苦脸地捧着一坛酒过来,嘭嘭几下,把三个大海碗扔在桌子上,没好声气地替杨三鞭斟上酒。徐凤仪看得出杨豹似乎是不太情愿被杨三鞭呼来喝去地支使,眼里有几分怨恨之色。
“小子,想开一点行不行?这衰神样!好象全家死光光似的。来,喝一杯,笑一笑。”杨三鞭踢了杨豹一脚,满不在乎地嚷道。
“你喝,你喝,你自己喝个够,这顿饭说不定是最后晚餐呢!”杨豹生怕以后再也吃不着饭,埋头拼命啃肉吃饭。杨猛、杨威、杨虎等几个同伴先后死了,刘家贸易行只剩下他一个人使唤仆人,连个玩伴也没有了,也难怪他气恼苦闷。
徐凤仪喝了一口酒,借酒壮胆,向杨三鞭和盘托出他的想法:“杨三叔,我有件事跟你商量。我有个朋友在这仙游城有些声望,也许他能帮我们摆平这枭龙帮敲榨勒索的事。只是我最近手头比够紧,凑不足银子作见面礼去拜见哪位朋友,想向三叔告贷几两,你看行不行?”徐凤仪名义上是南塘杂货行、刘家贸易行的掌柜,但财政大权实际掌握在杨三鞭手中。徐凤仪每月从杨三鞭手里支使几十两银子作活动经费,他身上确实没存下几两银子。
第五十八章 互相试探
“都什么时候啦,差不多火烧眉毛了,你磨磨蹭蹭跟我说这件事?最穷也不能省这几个钱呀?你要借多少钱?说出来吧,让我设法筹措。”
徐凤仪吞了口唾沫,小心亦亦地道:“我想,我想向你借……借……借二百两银子,你有木有?”
“什么?二百两银子?”杨三鞭有点吃惊,还以为徐凤仪是跟他开玩笑。二百两银子在那个时代绝对是一笔大钱,相当现代十二万人民币左右(按照当时物价购买指数,一两银子相当600元人民币的购买力。)徐凤仪生长大富之家,根本不把区区二三百两银子放在眼内。但杨三鞭听到徐凤仪说就要拿二百两银子送人,还真以为徐凤仪疯了,生气地道:“你没搞错吧?你怎能一开始就这么大手笔送礼,这靠谱吗?就算他能帮咱们摆平这件事,也等事情平息后再送礼呀,哪有你这样送礼的?”
“不,我没有选择了,只有这样才显出我有诚意。”徐凤仪皱皱眉头,固执地说。“我这位兄弟本事很高,我见识过他的身手,我深信他出手能帮咱们摆平枭龙帮。况且他还答应帮我,并说帮我找大夫治疗这伤脚,又答应传我几招剑法,我不能显得太小气呀。”
“噢,他是谁?可靠吗?”杨三鞭觉得徐凤仪言行越来越幼稚可笑了,对徐凤仪的说法很是怀疑。
“他是──碧溪堂的堂主──王婆留。”徐凤仪看见杨三鞭怀疑他的话,有点焦急了。
“原来是他,我亦久仰他大名,只是缘悭一面,没有机会拜见他。呃,你跟他怎么认识?”杨三鞭耸然动容。王婆留在仙游城是个名人,大名鼎鼎,可谓妇孺皆知。
徐凤仪把他在灵鹫山遇上王婆留的事简单说了一遍。杨三鞭点头道:“如果你说别人,我或者不信。不过这王婆留是个信誉很好的年轻人,言必行,诺必践。他的话我信,这二百两银子你拿去用吧,二百两银子交上王婆留这个朋友,值了。”
“我还是借吧!”徐凤仪搔搔头,对杨三鞭态度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的行为感到有点受不了。
“借什么,该花的银子还是要花嘛,二百两银子办成这么多事,值了。”杨三鞭兴奋地说。
“这么说,你也赞成我跟王堂主学习倭寇的剑法了?”
“当然咯,我自断一臂,都成为废人了。现在南塘杂货行已有两个残废人了,还有什么指望?若你的脚还可挽救回来,自然最好。又学几招倭寇的剑法,何乐不为?南塘杂货行还指望你一个人撑起来呀!你运气不错,居然还会遇上这种好事,确实让人意想不到。”杨三鞭啧啧称奇。
“我这脚还可挽救回来?这倭刀法值得学吗?”徐凤仪也怕被人忽悠,不免向杨三鞭请教一下。
“照理说,你这脚还是可挽救回来的,就看你的造化了。如果遇上高明的大夫,这种脚伤根本不是个事儿。至于这倭刀法值不值得学,我看绝对值得。”杨三鞭说到这里,干咳一声,清清嗓子,继续说道:“你也许不知道,你师父刘云峰年轻时怎样学成这倭刀法的。这件事说来耐人寻味啊!话说你师父刘云峰年轻时学了几套中土剑法,就自为天下无敌了,皮肉发痒,目空四海,到处惹是生非。他的剑术在这中土大明确实算是高手了,这可以从他轻松干掉几个汪洋大盗的身手看出来,你师父当年确实有些能耐。不久之后,你师父又跟南北刀王郭五打成平手,拳脚功夫略逊少林首座武师天员大师一招而已。一个人武功练到这种程度,也足以傲视武林了。由于你师父在中土武林没有遇上个象样的对手,于是出了一帖,公告天下,说能在剑术能胜他一招者就奖银十两,自他扬名立万以来,天下间能赚他十两银子的人几乎没有。后来你师父遇上两个倭人,吃了大亏,他才明白自己是井底之蛙。”
“这两个倭人,肯定是强中手,王上王,有些名堂和来历?”徐凤仪心想打败他师父刘云峰的人肯定是威震江湖的豪强剑客,肯定是有些名堂和来历的人。
哪知杨三鞭却摇头说:“这两个倭人都是无名之辈,在倭寇中间名不见经传,在中土武林也没有名气。尽管其中一个声称是‘站着往生的日本第一武士弁庆的同乡邻居第十代目某某的孙子……’。哈,这好象我杨三鞭说我是杨家将的后裔还不靠谱,更何况是杨家将的同乡邻舍杨某某的孙子?我只能以倭寇甲倭寇乙称呼他们。倭寇甲听说胜你师父一招者就奖银十两,就上门向你你师父刘云峰挑衅索战,你师父当年也想见识一下倭刀法,那有不情愿之理?就选了一个隐秘的竹林中开锣竞技,跟倭寇甲刀来剑往干将起来。倭刀法果然古怪诡异,出人意表地把你师父打得大败,输招不止百招。好在倭寇甲意在耀武扬威,不是为了杀人扬名。你师父输得一塌糊涂,事后算账,足足给这厮上缴一千两银子才买来一个安宁。这还是他手下留情,要不连命也要赔送给他了。至于倭寇乙更是厉害,自称‘终极一刀流’,一招就打败你师父。你师父自遇这两个倭人之后,立意研习倭刀法,并给这两个倭人送去茶叶千斤,黄酒百坛,方才跟这两个倭人套上交情,学到十招倭刀法。你师父把这十招倭刀法当成至宝,始终不肯轻易示人,便是他的爱徒和得力助手,也是仅传一两招而已。”
徐凤仪听了杨三鞭的话,不禁对倭刀法悠然神往,合掌称善道:“听杨三叔这番话,看来这倭刀法非学不可了。”
“有机会你就学吧!莫囿于成见,害人害己。学到倭寇的本事再反制倭寇,谁会取笑你?”杨三鞭苦口婆心劝道。
“杨三叔见教极是,晚辈领教了。”徐凤仪向杨三鞭再三敬酒致谢。
第二天,徐凤仪起了个侵早,作急打点收拾礼物,拜谒王婆留。他用一个礼盒装上两百两银子,又拣了几件玉器首饰装入一个首饰盒上。打点妥当,提着便兴冲冲投碧溪堂而来。老远便见汪五爷在碧溪堂门口洒水扫地。汪五爷对徐凤仪招手笑道:“你来得正好,王世侄咋晚回来了,刚刚起床梳洗,还要出门办事哩。”
徐凤仪迫不及待跑进碧溪堂会客厅,却找不到王婆留。问问伙记王婆留在哪?有人说王婆留在碧溪堂西厢客房协助庇得大夫照料病人去了,徐凤仪只得扛着礼盒,拐弯转角地气喘吁吁转到碧溪堂西厢客房中。
碧溪堂西厢一个不起眼的大厅,此日十分热闹,人进人出,忙碌异常。
只见一个男子抱着个脸青唇紫的小女孩焦急万分地快步跑进来,边走边叫:“快请庇得法师救救孩子!庇得法师,你法力无边,你肯定有办法救回我的孩子,求求你了,我相信你的法术了,我不信那些骗人的江湖郎中乱开药了,吃了这么多树头木桩,一点效果也没有。现在,只能靠庇得法师施展法术了。”
徐凤仪抬头仔细打量这个庇得法师,只见他一头通透的银发,身穿佛朗哥燕尾西装,胸前戴着一个金光闪闪的十字架;脚蹬高筒牛皮靴,腰间佩着一把尖细的长剑。年纪三四十岁,长着一把浓密的大胡子,模样倒是十分威武雄壮,象极一头非洲的雄狮。他这身装备,显得跟那个时代格格不入;难道说这家伙也是穿越客?不可思议,反正大家都管他叫做神仙──庇得魔法师。
“噢,我的天!你拖了一个月了,小孩子本来就是感冒发热,也不是什么大病,看看她被这些庸医折腾成什么样子?岂有此理!”庇得无可奈何瞪了那男子一眼,取出一个瓶子,给小女孩摁着鼻子灌了药。药看来很苦很难吃,小女孩挣扎得很厉害。庇得魔法师只得在前胸划个十字,替小孩子唱上一首佛朗哥儿歌安抚一番。但旁人看来却不是这样,特别是小女孩的父亲,他认为庇得法师正在吟哦魔法。王婆留把庇得法师请到仙游城行医,本是一番好意,但那时的人都不相信西医,使得碧溪堂的西医诊所门庭非常冷落。王婆留没有办法,只能托言庇得晓得法术,神通广大,才说服那些庸夫俗妇上门帮衬,渐渐地愿意请庇得看病了。
庇得唱完一首歌,小女孩呼吸均匀地睡着了,脸色也恢复红润。小女孩的父亲泪流满面,合掌仰望苍穹,连呼谢天谢地。
“多亏庇得法师,多亏庇得法师。”小女孩的父亲转头跪在地下,不停地向庇得法师磕头道谢。
庇得法师仰天一笑,说:“大老爷们,你不用谢。此乃天意安排,上帝假手我完成最后仪式而已。这孩子家自家命大,活了过来,我一点功劳也没有。”庇得法师人格魅力没得说了,大家对他老人家毕恭毕敬,他还如此谦逊下士,不愧是大法师呀!大师的优点就是谦虚,仁慈得象你爷爷。
“庇得法师,你吃点什么?”小女孩的父亲笑吟吟地捉着庇得的手问道。这回他彻底把庇得当成大爷看了。
庇得说:“我要吃馍,吃馍就行了。你回家给我蒸几笼馍,送过来当诊金吧。”
“不行,我杀鸡吧!”小女孩的父亲生怕抬慢法师。
但庇得坚持要馍,小女孩的父亲没有办法了,只好答应给庇得法师蒸几笼馍作谢礼送过来。
庇得神医不愧是大师,馍真是好东西呀,他一个人吃不完,行医的时候同时还行善。可以用馍周济穷人。那些穷光蛋得到庇得法师几个馍填进肚子之后,到处替庇得法师免费做宣传广告,庇得法师真是好人哪!好人哪!如果庇得法师叫小女孩的父亲宰几只鸡,给病人派鸡肉,这成什么话?也不能收到派馍那样的好效果。馍虽然不可口,但贴心呀。
徐凤仪见此情景,完全被庇得法师完美的人格征服。医者父母心,凭这庇得法师这招仁心仁术,足见他的医术十分高明。看来这回自己真的遇上神医了,跛足有得救了。
迎面只见一个少年从灶房出来,给等候看病的病人端茶倒水。这个小伙子身子修长,肩宽臀窄,体态健美。眉目清秀,英气迫人。特别是他的笑容,十分亲善可人,令人一见难忘,仿佛看见神交已久老朋友一样。那少年正是王婆留。
王婆留见了徐凤仪,连忙扬手招呼道:“嗨,你来了,你怎么这么久才来哩?我可是等候你多时了。”
徐凤仪叫声:“失礼。”把礼物奉在胸前道:“些小心意,敬请笑纳。我想请你……”
王婆留爽快地拍拍徐凤仪的肩头,推开礼物,笑道:“我知道了,汪五爷已把事情告诉我了。你先回家收拾家伙避避风头,免遭他们暗算,这枭龙帮的人作孽不止一端,我今晚子时定到他们约定的地点去会会他们。替你除去这条祸根,你放心吧。”
第五十九章 扑朔迷离
王婆留把徐凤仪干巴巴送上门来那份银子退了回去,只收下徐凤仪随礼送来的一份糖果。然后又嘱咐徐凤仪躲过强盗的勒索之后,尽早前来碧溪堂料理脚伤。
徐凤仪晓得王婆留是个重信守诺的人,一言九鼎,答应与你奔走效劳的事,一定悉心办妥。不过徐凤仪仍然觉得王婆留这个人脾气古怪,所谓在商言商,亏本的生意不做,但这王婆留不仅答应帮这徐凤仪的大忙,而且分文不取,甚至送给他的二百两银子看也不看便退还回来,这种人品修为的人在这乱世之中确是罕有。徐凤仪知道不必再跟王婆留说客气话了,大恩不言谢,记住这个人的人情就对了。
王婆留一直调查枭龙帮的底细,这枭龙帮是最近出现在江湖上最厉害的一个帮会,无法无天,可谓穷凶极恶。凡被枭龙帮惦记瞄上的商人,若不乖乖就范向枭龙帮进贡输货,就会被枭龙帮毫不留情地干掉。谁敢跟枭龙帮论理,谁就难免被枭龙帮的人剁成肉酱。
整个仙游城都给枭龙帮搞得惶惶不安。枭龙帮到处发射箭书飞镖,敲榨勒索商人。若是有人拒不答应他们的要求。那商人的家人就有可能被绑架,货物遭到践踏或破坏,甚至可能半夜醒来,突然发觉置身火海,简直来不及逃出被烈火烧坍的、浓烟呛得人透不过气的店铺。
也有商人请来一个名唤叶叫天的武林高手,他发誓要把枭龙帮这伙藏在阴沟底下的恐怖分子揪出来,夜间埋伏在树林里观察,或是扛着大刀在街道上巡逻。可是有天早晨,居民开门的时候,有人发现叶叫天倒伏在阴沟下,喉咽被割破了……看清楚吧,这就是跟枭龙帮作对的下场。这样一来,所有在仙游城做正当买卖的商人都被枭龙帮吓得不轻,几乎差不多是魂飞魄散了,大家都怕这种事落在自己身上,很多商人开始乖乖向枭龙帮纳贡称臣了。
仙游城的居民茶余饭后都在谈论这个地区发生的怪事。在这仙游城中,一到天黑,家家户户就把大门关得紧紧的,使这地区显出一片惊慌的景象。人人自扫门前雪,那管别人瓦上霜。各自寻找解决这件事情的办法罢了。当地的赌档庄家认为这是倭寇干的事,尽管倭寇也派人调查枭龙帮的底细,但人们普遍认为倭寇是贼喊捉贼,装模作样鬼混忽悠人。有些赌档的庄家甚至开盘,赌倭寇是这些勒索案子的幕后黑手。
王婆留尽管也怀疑这些勒索案子是倭寇干的,但他手头没有证据,想当然是并不可靠。况倭寇已是仙游城的占领者,他们要搞钱完全可以用征税的手段来达到目的,似乎用不着干敲榨勒索的勾当。不过,一些认为自己很有脑子的商人认为倭寇是最无耻的,不可理恕的,是愈有愈贪的贪婪小人,明抢加暗夺是这些强盗的老谱。──肯定是倭寇这帮乖孙子干的,一定是,只能是。于是很多人相信这理所当然的推理和判断,心里舒服了。
要看看勒索案子是谁干的?唯有亲自到地底下调查,把象老鼠一样躲在阴沟底下的幕后黑手揪出来,才能晓得事情是谁干的?
当王婆留走进漆黑的夜幕里调查这件无头公案的时候。也有人步他后尘,尾随着他后面寻找这破坏市道的幕后黑手,发誓把这伙藏在阴沟底下的恐怖分子揪出来。看来对付枭龙帮的人并不限于王婆留一个,或者说王婆留并不是孤军奋战。
王婆留蹑手蹑脚走到城西关王庙前头的柳树下,象幽灵一样在黑暗中巡逻,等候着贪婪的勒索者出现。
地狱一般黑暗的世界好象只剩下他一个人了。轻柔潮湿的海风吹过海滨平原,越过树梢,吹向远山。除了即将到来的贪婪的勒索者,不可能再有人到这鬼地方来。王婆留左手按着剑柄,随时作出扬眉出鞘的准备。剑在匣子里发出吱吱嚓嚓的响声,那是最要命的杀人凶器想喝人血前压不住的冲动。王婆留凝视黑暗的远方,自言自语说了一句。──但愿你们别来!
王婆留祈求这些贪婪的勒索者别来是有理由的,一旦他怒不可遏拔出细雪宝刀。强盗们除了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抵御细雪宝刀之外,再没有什么东西可以阻止细雪宝刀大开杀戒了。
临到子夜,王婆留听到一阵急速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渐渐传来。周围村庄顿时犬吠声四起,一犬吠形,百犬吠声。占据田埂呜叫的青蛙接二连三跳入水中,喧嚣一时的蛙鸣声也随之嘎然而止。
王婆留没有躲避,他一动不动地在柳树下等待着,他始终保持着随时拔剑出击的状态。
小路上,有两条黑影正猫着腰向前移动,看得出他们已下马步行,缓缓向柳树下走过来。若不仔细打量,王婆留还以为这两只黑影是两条狗哩。
“来了!”王婆留心跳急速,热血沸腾,兴奋起来。右手握拳后又松开,一握一舒,尽量放松筋骨,以便让手指保持最灵活的、最佳的状态拔刀发招。
两条黑影瑟瑟缩缩的四下张望,象是害怕遭遇突然袭击似的。他们磨磨蹭蹭走到柳树下,定神一看,没有看见预想中装着银子的大麻袋,却看见如石雕塑像一般屹立在树下的王婆留,不免大吃一惊。──你是谁?
王婆留站在柳树的树影下,而且一直保持不动,把气息内劲隐蔽起来,那两个人直至来到柳树下才发觉王婆留存在。
王婆留深知这一战关系着仙游城无数商人的生死。怒喝一声,一把擎出长刀,闪电般飞身直奔那两条黑影。
“你们是谁?”王婆留与这两个人近身肉搏,打了一个回合,发现对手武功很高。同时还发现对手用黑纱布蒙上了脸目,看不出对手是什么人。
但是两个蒙脸人中,其中一个看见王婆留后,很是吃惊,居然惊呼一声:“狗……狗……狗zá种。”
王婆留觉得对手认得他,而他却不知这两人的身份。这时,他肯定这两个枭龙帮高手不是倭寇,倭寇中没有人会取笑王婆留是狗zá种。哪两个人是什么人呢?是否周全功、唐三和镇江卫所指挥洪天他们有关系?在王婆留印象中,只有这些人咒骂他是狗zá种。
“让我看看你是谁?”王婆留突然把倭刀一推,发力压迫那个骂他狗zá种的蒙脸人,一只手绕过对手的防御圈,伸到对手的脸前。
正待用力扯下对方的蒙脸布,一声大喝自侧边传来。王婆留急忙抬眼一瞧,只见另一个蒙脸人挺刀来战,大刀象巨浪一般向他压过来。两个蒙脸人一攻一守,配合默契,防御甚是严密,一点机会也不给王婆留。王婆留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只能缩手回防,尽力与两个蒙脸人周旋,双方打个平手。
王婆留眼见扯不下对手的蒙脸布,接了对手一轮如骤雨暴雨般攻过来的招数之后,陡觉对手剑术奥妙,武功深不可测。彼此刀剑互相碰撞,王婆留旋即觉得麻痹之感遍袭全身,那两个蒙脸人的身手不容小觅,是王婆留从未遇上的顶尖剑术高手,使他感到压力很大,稍不注意,随时送命。王婆留只好打醒十二分精神,与那两个蒙脸人战在一起。
一个蒙脸人跃上半空,居高临下,举刀给王婆留当头一击,大声追问道:“狗zá种,你竟敢挡我财路,今晚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咱们决一雌雄吧!你是男人就不要逃。”
王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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