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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倭-第1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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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站立原地,等待县君何远清回来再讲理分辩。

恰好瓜洲知县何远清闻讯赶回县衙,随众差役走上阁楼一看。眼见自己的老婆给人割去脑袋,倒在血泊之中,顿时吓出一身冷汗,酒也醒过来了。何远清既悲且怒,看见那些差役正忙碌跟邵竹君干仗,他不知这件事首尾本末,便向身旁一个差役打听详情。那个差役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只是信口开河,自以为是地胡说一通。

何远清听见众差人指控邵竹君是杀死他老婆的凶手,踮起脚尖站在外围端详邵竹君片刻,发现这个被众差役视为杀人凶手并围在核心的人有些面善。原来邵竹君与何远清平日公事往来,见过几面,也算得上是熟人了。当时何远清扬手叫停,叫那些差役稍退几步,等他把事情询问清楚再说。

众差人闻言遵命稍退,他们虽退在一旁,却没有怠懈,仍对邵竹君虎视眈眈,戒备森严。

何远清象见鬼一样缩着身子望着邵竹君胆战心惊地问道:“你来这里干什么,我老婆哪里得罪你,你怎么把她杀了?”

邵竹君道:“我听说你抓到几个骷髅帮信众,特地来找你协助公干。谁料走入这瓜洲县衙劈头遇上这门大祸,尊夫人是几个蒙面人杀的,你怎可以随便冤枉我杀人?”

何远清对邵竹君的话很是怀疑,作为老相识,他也不想难为邵竹君。可是屋子里只有邵竹君一个人在场,不是邵竹君杀了他老婆,又是谁杀的?邵竹君说找他公干,不在衙门大堂等候,闯入女眷内室意欲何为,只怕非奸则盗。

何远清越想越怀疑,又向邵竹君厉声喝问道:“你说蒙面人杀我妻子,这是你的片面之词,你有何凭据证明蒙面人杀我妻子?甚么蒙面人,这里还有谁看见蒙面人?”众差人没有谁敢支声回应,显然是没有人见到蒙面人。

邵竹君急得冷汗直冒,忙不迭分辩道:“那几个蒙面人偷偷摸摸地潜入衙门做见不得人的勾当,当然不会轻易被这些差人发觉,没有人看见蒙面人也不奇怪呀。”

“我可奇怪!”何远清象被人戏弄一样禁不住恼火起来。“你有事找我,不在衙门大堂等候,却闯入内室乱窜,这是什么道理?别装傻充愣了,赶紧低头认罪,把你干的好事从实招来。”

邵竹君有理说不清,也觉得十分郁闷,只有尽力分辩说:“我在酉时光景曾持拜帖拜访你,当时你外出赴宴,不在衙内,我只得告退出来,守门的衙差大哥应知道这事。其后我路过县衙明伦堂,见有几个蒙面人在县衙屋顶匍匐前进,伺机作案。我便紧随其后,一路跟踪到这阁楼中。后来这几个蒙面人冲进这阁楼中,跟尊夫人驳了几句嘴,话不投机,他们大怒之下就把尊夫人劈头杀了。我尽管跟在这几个蒙面人的屁股后面,但保持着一定距离,事起仓猝,求人不及。那几个蒙面人作案后立即撤离现场,月黑风高,地形复杂,我追赶不及,被他们溜掉了。”

何远清仍然是不肯相信邵竹君的话,不屑地道:“你胡编乱造,不足为凭,谁人证明?”

邵竹君抓耳挠腮,沉吟半晌才道:“尊夫人的贴身丫鬟撞破这场凶杀案,她肯定看见这几个蒙面人,她可以证明我不是杀人凶手。”邵竹君自信他救下那丫鬟的性命,相信那丫鬟不会信口雌黄。

何远清皱着眉头,满腹狐疑地打量邵竹君片刻,没好声气对身旁的何伯吆喝道:“你去把梅香叫唤过来,我问她几句话。”何伯答应一声,走下阁楼叫梅香去了。

不一会儿,何伯扶着那个叫梅香的丫鬟走上阁楼。那梅香尽管死里逃生,但摔得头青脸肿,受伤不轻。她双眼翻白无神,整个人痴痴迷迷,神志好象有点不太清楚。

何远清指着邵竹君对梅香说:“梅香,你看清楚这人,是不是他杀了夫人?”

梅香微睁一双血红泪眸,一脸茫然,点点头,又摇摇头,唔唔呀呀,不知所云。她显然是受惊过度,以致连话也说不清楚。那丫鬟对这件事的看法,也许调养几天之后能说清楚,也许永远也说不清楚。

邵竹君看见梅香这付失魂丢魄的可怜模样,大失所望,自认倒霉。他已不可能指望那丫鬟替他摆脱窘境了,事情变得如此糟糕复杂,确实是出乎他意料之外。

何远清象给人戏弄一样勃然大怒,不奈烦地望着何伯连连挥手道:“没用的废物,把她扶下去养好伤再说。”转头怒睁怪眼,恶狠狠对邵竹君吼道:“你不老实,你寅夜登门入室,又钻到我老婆的房间,这不太妥当吧?”

邵竹君耐着性子道:“你喝高了,胡涂了,我看你今晚醉了,脑袋不好使,不如睡一觉醒来再说。”

何远清叉腰昂首,自负地道:“本官神志清醒得很,就是你杀人,你体想花言巧语狡辩了,本官不相信你的鬼话。”

“鬼话?”邵竹君也生气了,把手中的宝剑一横,挡在胸前,大声喝道:“猪,醒醒吧!你得罪骷髅帮,这几个蒙面人显然是赶到县衙寻衅生事的,他们实际想来杀的人是你,而不是尊夫人。而你今晚外出赴宴不在家,他们向尊夫人追问你的下落,尊夫人不肯合作,便做了你的替死鬼。这件事情的实际经过便是这样。亏你是三榜出身的读书人,竟然也与那些愚昧无知的差役一般见识,不容分辩诬赖我杀死尊夫人。我跟尊夫人素不相识,一不图财二不图色,无缘无故杀她干嘛!”邵竹君印证几个蒙面人前后种种的怪异行为,猛然间省悟这几个蒙面人原来要刺手的对象实际是何远清。

何远清闻言一愕,觉得邵竹君说的话也有几分道理。沉吟片刻,还是觉得放过邵竹君甚是不妥,逐固执己见道:“我听人说骷髅帮的人敢作敢为,从不屑掩饰自己的作业,他们作案后会在墙壁上留下骷髅头图案。如今墙壁上没有留下他们的涂鸦,你推诿是骷髅帮的人杀死我老婆,谁人信你。除非你给我人证物证,否则我先逮下你再说。你不用解释了,到狱中去纳闷吧!”

邵竹君这时才猛然觉悟了然大师对世人执着假相的解释无比精辟。───对于假相不必太认真,太执着。一个人过于执迷假相,活着就会很累。有些人事,千辛万苦全力以赴去做,到头来却是一场没有结果的努力!何远清的坚持就是一场没有结果的努力!那怕是徒劳无功也坚持错到底。当局者迷,谁又会认错呢?

邵竹君道:“也许骷髅帮的人从不掩饰自己的作业吧!这次他们没有留下骷髅头图案。或者因我与他们纠缠得太紧,他们没有时间或腾不出手脚干这个活儿。”

何远清忍无可忍挥手道:“不要胡扯,你说什么也没用,你若是清白无辜,就乖乖就范,给我到牢里蹲着,等我把事情搞清楚后,自然会放你出来。”

邵竹君是捕头出身,也算是一条练达人情的狐狸精,他深知衙门的积荣,他如何会不明白何远清这招诱捕嫌疑犯的惯用手法?那是当差的人对付嫌疑犯常耍的把戏,好言好语把嫌疑犯骗入彀中,然后终极刑求。

第四十六章 落拓江湖路 失魂野狼谷(1)

当差的在未抓住嫌疑犯时会和颜悦色骗嫌疑犯说:“你乖乖配合我工作吧,我们不会为难你的。”那些相信他们鬼话的村夫俗妇还真会傻乎乎束手就擒,让差人拿鸡似的折辱,吃尽无名苦头。有些没有违法犯罪的嫌疑犯乖乖配合差人的工作,以为这样做就可以摆脱嫌疑,获得公正对待。殊不知人有惰性的,当差人有现成的嫌疑犯时,就不会多生事端寻找真凶。他们只会拿现成的嫌疑犯折腾,把嫌疑犯折腾到受不了坦承招认为止。

邵竹君才不会受何远清欺骗,自投罗网。他晓得身陷牢笼,万事皆休。何远清一旦把邵竹君捕缚,肯定会移文知会南京刑厅,那边亦派人过来提审他,那他注定变成板上钉钉的死囚,到时不是坐穿牢底,就是秋后处斩。邵竹君不敢干冒大险,把自己的生命托给这些把责任视为儿戏的老油子。如果他憨乎乎相信这些差人的话,他可能一丝翻案的机会也没有。

邵竹君只相信自己,决不会把自己的生命和未来托给这些脑残的差人,他对何远清说:“你能把案子搞清楚当然好,你搞不清楚,我岂非糊里糊涂做别人的替死鬼?我有些公干要忙,暂时不能蹲牢,恕罪。”邵竹君眼见自己怎么分辩也无法令何远清放弃成见,再多说也是白搭,事情到了这个份上,惟有倚靠手中的利剑杀开一条血路,远离这班自以为是的家伙,自己搜集证据进行自救。

何远清怒不可遏,握紧双拳,高扬肩上,大叫道:“你牵涉命案,还敢这样托大,简直目无王法,不可饶恕。小的们,奋勇向前,与我拿下这狂徒,本官重重有赏。”众差役闻言一声呐喊,汹涌上前,各自把手中的戒尺或铁链舞得虎虎生风。

邵竹君知道束手就擒的结果只有死路一条,逃跑的话还有一丝生机。他决意不惜伤人窜逃,下手绝不容情,对当先那个一头扎入他怀中的差役使出一招“旋风摔”,把那个差役摔得翻着筋斗飞了出去,连带压倒一帮随后而来的差人。

一个差人冲过来,一招“黑虎掏心”抓向邵竹君的胸口。邵竹君拨开差人的爪子,一招熊抱把那差人抱起扛在肩头,转圈一抛,丢沙包一般扔了出去,顿时又砸翻了几个差役。

邵竹君不等那些差人爬起来再次进攻,挥剑疾点,或刺足踝,或刺屁股。趴在地上的差人全中招了,没有一个人能站起来追捕邵竹君。邵竹君道声:“得罪。”越窗而逃,又刺伤几个在屋顶蹲守的差役,搞得自己一身血污,狼狈不堪地撤出瓜洲县衙。

那些受伤的差役捂着伤口,望着何远清叫苦不迭:“这家伙厉害,单凭我们这些武艺平平的小差役,只怕很难逮住这货。听说大内密探不日将到瓜洲县衙提审骷髅帮犯人,何大人何不求他出面,设法抓住这家伙,替大伙儿出口恶气。”

何远清也无计可施了,搓手揣度片刻,只得点头道:“看来只好这样了,等秦大人落榻县衙,我亲自登门拜访,邀请他出手协助抓捕这贼。务要抓住这家伙绳之以法,方消我恨。”

邵竹君从瓜洲县衙脱身出来,心中殊无乐趣,一边低头觅路前行,一边自怨自艾,懊恼不已:“唉,我当时怎么这样傻,不随那几个骷髅帮的蒙面人绝尘而去呢?却傻乎乎的呆立在原地招惹事端,真是无事找事,自讨苦吃。我当时若跟随那几个骷髅帮的蒙面人绝尘而去,那该死的何伯只能看到我的背影,这样,那家伙就不能信口开河胡乱指责我是杀人犯了。谁叫我鬼迷心窍一般呆在原地发愣呢。这难道说就是命,命中注定该有的劫数,无法闪躲避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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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是这家酒店的特点。尽管是大白天,酒店饭厅还是显得阴森黑暗,虽说不是伸手不见五指,但要看清楚酒店里的东西都得凑上去瞪大眼睛才能看清楚。这家酒店除了店门之外,几乎没有其他的采光点了。酒店给人一种压抑潮湿的感觉,象一个死气沉沉的墓穴。

酒店饭厅屋顶蛛网绳结,墙壁经过漫长岁月的烟薰火燎,也象抹墨一样污秽不堪,让人感觉到很不舒服。厅堂上横七竖八放着二十多条板凳,看得是使用一百几十年以上的老古董,俱黑得显灰的颜色。那盛茶的茶杯茶壶,茶垢厚得可以用指甲刮下来,似乎是从来没有清洗过一样。

酒店用具简陋可以忍受,更离谱的是酒店门口左侧几丈外的地方耸立着一座茅坑,虽说给往来旅客提供一个方便的地方,但让到这家酒店吃饭的人感到很难受,因为一阵风吹来,那茅坑中的秽气隐隐约约可闻,令人大倒胃口。

酒店门口右侧是个猪栏,与猪栏相邻的是一排鸡笼鸭舍。此时正是晌午时分,饿急的畜牲热闹非凡,猪嚎狗吠,鸡鸣鸭叫,好一幅农家乐的喧嚣画像。

这是淮扬连接河南的一个官道要冲,这条路自古行商马队络绎不绝,贩夫走卒不绝如缕。路边只有这一家叫“来福”的小食店。由于这里离城已远,往来顾客走到此处已没有选择的余地,那怕来福酒店非常肮脏龌龊,也只能将就了。前不巴村,后不近店,你就看着办吧。这家“来福”的环境确是糟糕透顶,可是一般旅客若不在此处落脚,不知要走多长的路才能遇上第二家酒店。

邵竹君从瓜洲县衙脱身出来,跑到这里,又累又饿。虽说这家“来福”的小食店破落陈旧,一切不如人意。换了别人也许会掩鼻而走,但邵竹君是个武夫,性子随和,对这家酒店难看的环境就没怎样计较,反正他又不是在此长住,酒店破烂得如同猪笼寨也不关他的事。他将就应付一顿,吃完就走。

邵竹君坚信,无论怎不样不洁的东西,煮熟了就可以了。

这家“来福”小食店也没有什么东西可卖。店主人对往来的顾客声称:今日只供应馒头和狗肉!

邵竹君看见店主人店前店后养了不少鸡鸭,就叫店主人给他宰一只鸡下酒。店主对他说,今日只卖狗肉,不杀鸡。他有很多狗肉,卖完狗肉再说。你要杀鸡也行,二十两银子一只鸡,要不要?

邵竹君吐吐舌头,二十两银子够一个农户过四年小康日子了。他就是疯了,也不会花二十两银子吃一只这样昂贵的“金鸡”。邵竹君不想做冤大头,只能点了一盘狗肉,十个馒头,外加一壶浊得如米汤一样的村酿家酒。

邵竹君也不用酒杯斟酒,直接张叼着酒壶喷嘴鲸吞虹吸,才呷一口,立即眉头紧皱,他已来不及吐出来,因为他喝得太急的缘故,觉得那酒的滋味不对劲时,一大口酒已冲过喉咙,直达胃底了。

这浊酒除了淡得乏味之外,还有点酸,那肯定是经过掺水后又很长时间没卖出去的酒才有这种怪味。

“切,这是什么酒?你没搞错呀,不会把醋拿出来卖给客人吧?”邵竹君皱起眉头不满地瞪了店主人一眼。

店主人立即拿起肉案上的菜刀,好象邵竹君是欠他几百两银子没还的老赖一样。总之脸目可憎,说多可恶就有多可恶。

邵竹君见店主人反应这样激烈,有点意外,叹了口气,没跟这蛮汉怎样计较。也许在这穷乡僻壤,只能吃这样糟糕低贱的东西了。邵竹君感到他惹的麻烦已够多了,不想再招惹这店主人,为一顿饭大动干戈,至于嘛?

邵竹君抓了块狗肉放到嘴里便啃,啧啧有声,硬是咬不开这焦黄的狗皮,不禁又眉头一皱,笑道:“这是多少年的老狗,肉质这么坚韧,厉害厉害。”

店主人咪着眼睛冷笑一声,用力把刀一剁,竖在肉案上。他这动作好象威胁邵竹君一样,别惹我不愉快,否则有你好看!

邵竹君放下狗肉,辨开一只馒头放在嘴里慢慢嘴嚼,馒头又硬又糙,好象木屑一样难吃。忽觉坐在他对面一个客人看猴戏似的盯着他吃东西。邵竹君觉得有点难为情,只得低下头颅,心不在焉地吃着馒头。心中诸般杂念纷至沓来,这人一面馋涎欲滴的看着我吃东西,什么意思,他莫非是官府的探子?

“你吃狗肉呀,别客气,花了钱不要浪费嘛。”对面的客人似笑非笑的劝他吃东西。这气氛有点怪异,显得如此玄乎。

邵竹君闻言一愕,颇有些生气:“我吃我的东西,用得着你多嘴吗?”他抬起头来惊疑不定地打量对面的客人,只见那人四十多岁年纪,长着三绺长须,脸色红润,颇有点蒲东关大王的庄严宝相。身穿一件簇新的蓝道袍,足蹬网纱黑靴。这人倒也长得气宇轩昂,仪表堂堂。

那长须客人继续象狐狼一样歪着头,饶有兴趣地盯着邵竹君看。看得邵竹君惴惴不安,怪不好意思。邵竹君见这客人也点了和他一样的食物,显然不是乞丐,企望邵竹君施舍食物,分甘同味!那他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贪婪相到底是为什么呢?这种咄咄怪事让邵竹君百思不解。

你看我,我也看你,谁怕谁呢?邵竹君也被那长须客人激怒了,迎上那客人的目光,跟他对峙起来。

那长须客人微微一笑,忽然把桌子一拍,向店主人大喝道:“店家,你过来,你到底给我吃了什么东西?”

邵竹君也被这长须客人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起初他还以为那长须客是冲着他而来。

正在柜台里徘徊张望的店主人闻言把搭在肩上的毛巾一摔,瞪起怪眼,撅着嘴巴,紧握拳头,旋风般冲到那长须客人面前。双手叉腰,挺胸昂首,没好声气地道:“怎么啦,我给你吃了狗屎?”店主人态度很是恶劣无礼,他好象是有恃无恐地欺客欺生。他举手投足显出他是个练家子,至少学过几天工夫。加上身材粗壮,天生神力,大有一付我是流氓我怕谁?老子谁也不怕的狠劲儿。

“你过来看看,这肉包馅里好象有只蟑螂。”长须客脸带愠色,拿着一个肉包子招摇道。

“有蟑螂呀!”店主人怒目圆睁,一付责怪客人多事的愤慨模样。“不可能,这渐凉的天气,蟑螂都躲起来了,那有什么蟑螂?你拿过来给我看看,如有,我替你吃掉。”

长须客道:“还是你过来看清楚再说,这种事你不给我一个说法,这顿饭我是不会付钱结账的。”

“你敢?”店主人听说长须客这顿饭不打算付钱了,卷袖握拳直扑过去,看他这付凶神恶煞的模样,是不会在乎他的肉包子里有没有蟑螂,他直接冲上来揍人解决问题。店主人的蛮横行径好象对客人说,我是这里一霸,别说包子有蟑螂,就是有蜈蚣客人也得付钱。

长须客待那店主人靠近身周,突然拔剑袭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闪电一击,一剑洞穿店主人的左胸。

长须客拔剑出招太快了,一系列袭击动作在电光石火之间完成。待到邵竹君感觉到长须客的杀意,想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他在这一刻也呆住了,怔在当场。

这长须客显然是个经验丰富的老杀手,他的剑从店主人的左胸自上而下第五根胸胁骨中间刺进去,剑尖直透后背,把这店主人的肺叶大动脉割断,鲜血瞬间充盈肺部。店主人连哼一声也来不及,立时毙命。甚至是一点痛苦也没有感觉到就往生极乐了。

邵竹君丢下馒头,惊睁双目,紧紧盯着长须客,左手握着剑鞘,右手按在剑柄上,做好随时出手的准备。

那长须客看到邵竹君一付如临大敌的紧张神态,有些不屑地道:“怎么啦,要跟我比剑过招是不是?放马过来。”

邵竹君扬眉出剑,指着那长须客斥责道:“无端杀人,恁地不把天下英雄放在眼内,你以为你是神,想杀谁就杀谁吗?让我领教你的高招。”言讫,一脚蹬翻桌子,剑气如虹,径往长须客咽喉贯去。

长须客一边防御后退,一边向邵竹君解释道:“这店主人是个碴子,我杀他是为民除害,你要把情况搞清楚,不要乱发脾气。”

邵竹君的剑如毒龙出洞,紧追长须客咽喉要害部位不放,气愤难平地骂道:“你丫的也太狠了,何至于为一只蟑螂而杀人?”

长须客一招风点头压倒邵竹君的剑,找碴似的回复他道:“是吗。对于不可理恕的人不必跟他讲什么道理,想砍就砍,这才痛快呀。”

邵竹君听了长须客这话心里很不是滋味,追问道:“你这话是对我说吗?”

长须客撤剑后退几步,扬眉挑衅道:“是又怎么样,这里还有谁?指你又有何不可?”

邵竹君的眼晴往厨下张了张,说道:“还有店小二哩。”这饭店确有一个在厨房帮工的店小二,不过他看见长须客杀人,吓得魂飞魄散,早已落荒而逃,跑得无影无踪了。

长须客摇头道:“我本来指这黑店的主人而言,既然你出头兜揽事端。现在看来,对你来说也未尝不可。”

邵竹君不复多言,两招剑法幻化成两道弧光,一前一后奔向长须客的前胸下腹。这两招剑法杀气凌厉,若打中长须客的身体,肯定可以把他轰得筋肉炸裂,骨头尽断。长须客一招太极轮回斩,当当两下,把邵竹君威不可当的杀气化解无形。看得出长须客也是剑道高手,武功不在邵竹君之下。

两人一来二往斗了数十招。久攻不大,邵竹君只好使出他的看家本领,他仗以成名的得意绝技“鬼哭神愁”。他当年在舟山岛格杀倭酋时便是用这招得意技把倭酋东升太郎送到三途河畔奈何桥上。只见他奇招一出,一轮如满月的光芒照亮这间阴森漆黑的酒店,宛如幽火磷光,撕破阴间时空来到人间地面上。又如溪水流光回照,焕若披面,让比剑者眼前一亮。始知剑道之美,蕴藏于这一招:无招胜有招,一剑似百剑,无数幻像残像,象极光现身天际,让人目迷五色,心中百种杂念汹涌而来,有感到未日到来的惊栗感觉,有如遇恐怖魔鬼的慌张神态,有对大自然敬畏感到不可思议的茫然……

长须客显而易见接不下邵竹君惊天动地的奇招,一招葫芦十八滚,翻着筋斗滚出邵竹君长剑的攻击范围内,然后紧靠墙壁连连摇手,示意邵竹君停止进攻。

长须客能让邵竹君感到威胁并迫使他使出绝招自卫,也算是当世一等一强的高手了。邵竹君对这长须客的本领也深感敬佩,见他示弱稍退,也撤招跳出圈外,看看长须客有甚什么话说。

第四十七章 落拓江湖路 失魂野狼谷(2)

长须客倒持宝剑,略一拱手,问道:“阁下想必是南京刑厅捕头邵竹君吧。”

“不错,我便是杀人嫌疑犯邵竹君,阁下有何赐教?”邵竹君倒没刻意隐藏自己的身份,大大方方承认自己是邵竹君。

长须客见邵竹君毫不隐瞒自己的身份,反而有些惊讶,击掌笑道:“一剑惊魂寒英胆,三招夺魄神鬼愁。邵捕头的剑法果然名不虚传,领教了。惭愧呀,我受瓜洲知县何远清的委托,追捕你归案,不期相会于此,看来咱们还是挺有缘嘛。”

邵竹君后退一步,惊疑不定地望着长须客问道:“你是谁?”

“我是锦衣卫千户秦惜时。”

邵竹君早听说锦衣卫权力很大,有生杀予夺的权力,根本不把寻常老百姓放在眼里。今日目睹这锦衣卫千户秦惜时不讲情理的暴力执法行径,果然厉害。当时冷笑奚落道:“原来是大内密探秦惜时大人呀,果然官大脾气犟,杀人不眨眼,失敬失敬。”

秦惜时闻言也不生气,昂然喝道:“我是钦差大臣,替皇上巡行江湖,铲除凶邪,有先斩后奏的权力。”秦惜时对这邵竹君还是尊敬的,那是强者对强者的敬畏。一个战士只要表现出强大的战斗力,他的竞争对手永远不敢小看他。

邵竹君对秦惜时露出一付颇为不屑的神色,道:“为一只蟑螂而杀人,这简直是草菅人命,丧尽天良。”

“哦,是这样吗?根本没有蟑螂。”秦惜时否认他为蟑螂而杀人的动机。

“哪你──凭什么胡乱杀人?”邵竹君看不惯秦惜时这种滥杀无辜的粗暴行径,颇多微词。“不要以为你有先斩后奏的权力就可以滥杀无辜,你们这样做太无耻太可恶了。”

秦惜时向邵竹君招手道:“你过来看看这些馒头……”

邵竹君不进反退,双手叉腰叱喝道:“怎么,想算计我是不是,等我靠近你,桶我一剑吗?”

秦惜时仰天打个哈哈,收剑回鞘,摊开双手道:“这样你放心吧?咱们是麻杆打狼,两头害怕。依我看,你也把剑还鞘,咱们有话好好说。但你先听我分辩,只有这样才能把事情搞清楚,弄明白。”

邵竹君是个能有容人雅量的智者,他不会执着假相错到底。他曾经被人冤枉,深知被人冤枉的滋味很难受。有时眼见为实的事未必可靠,因此不能完全相信自己眼晴所见的一切。其实世上还有许许多多眼见不足为凭的事,例如海市蜃楼、幻觉幻听、镜花水月……诸如此类,反证极多。邵竹君这时也看得出秦惜时对他没有敌意,便放下戒心,收剑入鞘。他倒要看看秦惜时如何解释杀死来福酒店店主人这件事,如何自圆其说,有何高见妙论?

秦惜时把手一挥,对邵竹君道:“你跟我来,我们到厨房去看一些东西,看到那些恶心的东西后你就会无话可说了。”秦惜时说着,走在前头,引路先行。

邵竹君与秦惜时保持距离,小心亦亦跟着他走进厨房。只觉厨房充斥着一股死老鼠的腐臭气味,催人欲呕。秦惜时顺着那腐臭气味寻找发出这难闻气息的源头,何须仔细搜拣,掀开一扇挡板,只见挡板后面赫然挂着几条已经腐烂发臭的人腿。邵竹君见此情境,瞠目结舌,作声不得。

秦惜时阴沉着脸回头对邵竹君说:“看清楚了吧,你不会认为这是狗腿子吧?这些腐肉就是这间黑店做包子的馅料。”

邵竹君愁眉苦脸道:“我中招了,难怪那狗肉这么坚韧难啃,我还以为这是一条养了十几年的老狗呢。咳,谁晓得……这天杀的……”

秦惜时又掀开一扇暗门,却发现那是一个专供祭神的神龛,财神爷的神像下面赫然堆积着几十颗经过硝盐的雪白骷髅头。可以想象这间黑店谋财害命的丰功伟绩何等壮观!邵竹君看见这财神像下令人触目惊心的祭品,心鹿猛跳,寒毛直竖。

秦惜时把神龛关上,回头对邵竹君道:“这是骷髅帮属下一所路边黑店,我留意这间黑店已有些时日了。江湖上传说骷髅帮信徒们崇拜骷髅头,杀人后把人头割下,经过硝盐处理,用来供祭财神或教祖,就可以得到诸神的庇护。我还以为这是江湖朋友以讹传讹的谣言,不料竟有其事。这些骷髅帮信徒大多数人都愤世嫉俗,脑袋有些贵恙。他自己过得不如意,却迁怒无辜,好象跟世上所有的人都有仇一样,仇恨人间一切,大肆破坏,尤其以毁灭生灵为乐事。杀人祭供教祖以求吉兆是这些骷髅帮信徒推崇并信奉的教义。留着来福酒店店主人这种失心疯的疯子为祸人间,将来不知有多少旅人客商无辜遭受其祸,你说这种人该不该死?”

邵竹君无话可说。如果这时来福酒店的店主人此时还未断气,他也会毫不犹豫再插上一剑。

当时秦惜时与邵竹君一齐动手,找来稻草秸杆,把这间黑店一把火烧了个干净。

办完这件事,两人坐在路旁说起行程安排,恰好大家都有找骷髅帮老巢下落的意图。志同道合,逐宣誓结伴,合作一路前行。

途中,秦惜时向邵竹君提起瓜洲县衙这桩命案,请邵竹君给他一个说法。

邵竹君苦笑道:“秦大人也是一个提点刑狱的勘查高手,你大慨不至于与那些孤陋寡闻的差役一般见识,认为我是杀人凶手吧?”

秦惜时点头道:“此案疑点甚多,费人思量,我也有许多疑问,需要向你求询。其一、现场有过激烈搏斗痕迹,刀剑碰撞刮擦下来的铁屑,还有阁楼木板上的钢刀划痕,这说明阁楼曾经发生了一场不为人知的生死格斗,杀人凶手似是团伙作案,不止一人;其二、何夫人的脑袋切口平整,似是一刀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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