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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风-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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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一直军队来,其用意何在?这便是今日请诸位大人来此商议之事”

    厅内死一般的沉寂,大部分人的脑子里都有了答案,就像是你看到了皇帝的某个妃子,娇美可爱明艳动人,心里恨不得扑上去一泻为快,但是即便她还朝你大送秋波;你也只能想想而已,你敢动口说出来么?你敢付之行动么?

    沉寂中,都尉府王珣缓缓的站了起来,在这种时候,他这样的嫡系中的心腹是必须要站出来的,王珣转动着矮胖精明身形向桓温施了一礼道:“诸位,下官认为这个问题的答案显而易见,给个天做胆子也没有人敢于私自募兵几万人,除非他是要造反;而居然有人这么做,必然是得到了皇上的授意,说句大不敬的话,皇上此举不合规矩啊,既已拜桓公为大司马都督中外军事,又暗地里来这么一手,此举是何用意恐怕不用我多说了”

    王珣将矛头直指当今圣上,让参会的众人忽然明白了这次会议的基调,这不是一次简单的针对某人某派的会议,而是一次极其特殊的表示忠心的会议,怎么做?大司马恐怕早已计划周全,他需要的是在座诸位的支持和表态而已,大是大非面前只要稍一犹豫,便有可能招来灭顶之灾

    派系斗争中或许允许有骑墙派来回观望,但是今天绝对不会有这样人产生,首鼠两端左右逢源那就是不忠,这一点毫无疑问

    王珣话音刚落,桓冲便起身道:“王大人说的很对,此事已经不是一只忽然冒出来的军队的问题,而是表明了皇上的一种态度:皇上对大司马有了猜忌之心他想培植一只力量抗衡大司马,若任凭这样的情形发展下去,后果颇为不堪,在下颇为忧虑”

    “正是如此王大人和桓将军分析的很对,大司马戎马一生,为大晋操劳了一辈子,却为皇上所忌,想想真教人寒心”尚省侍郎石炳坤起身大声道

    “决不能任凭皇上胡来,大司马是我大晋柱石,对大司马的猜忌无异于自毁长城,我等愿意随大司马坚决抵制这样的行为,回去后我便拟定奏折,替大司马喊冤抱屈……”

    “对……我等也将附议,咱们不能任凭别人骑在我们脖子上拉屎”

    “……“

    众人群情激奋,一个接一个的表态,均誓言要讨回公道,言辞激烈,还有的声泪俱下

    桓温保持着脸上的微笑,看着众人不言不语;郗一如既往的平静,待众人发泄完毕,这才道:“诸位大人分析的都很对,树欲静而风不止,我们想安安静静的过日子,可是就是有人不愿意,前有庾希殷浩等人暗中串联图谋不轨,再有司马晞觊觎皇位欲行逆天之事,这几年真是大事不断小事连连;去岁大司马挟收复寿春失地之威回师京畿肃清了朝中的一部分奸佞,此举得罪了不少小人,也不知他们用了什么手段迷惑了皇上,居然搞出这么个建军牵制之法,大司马虽然淡泊名利胸怀若海,但我等受大司马恩惠方有今日之气象,若此时还无动于衷,我们还能算人么?”

    厅上众人均点头表示同意,郗续道:“谢安王坦之等人处心竭虑的要另立山头,当初若不是他们的姑息,那庾希老贼何至于至今未能授首?现如今又迷惑皇上建所谓的北府军,这就是在和我们唱对台戏,大晋自古以来何曾有不归大司马管辖之兵?此制古来皆无,简直是荒唐可笑;那王坦之我便不说了,谢安原本受大司马恩惠,是大司马看他尚算是可造之才故而招至幕下悉心栽培,谁料想此人竟然是中山之狼,到今日竟然反咬一口,此人还被推崇为‘天下第一名士’,如此行为做派,简直辱没了这个名头”

    郗越说越激动,脸色涨得通红,这可是从来没有的事情,众人不知郗为何要大肆攻击谢安;实则谢安在众人的心目中哪有如此不堪,无论如何此人都是才高八斗谈笑风生的名士典范,也从未有过什么出格的言行举止,若说派系斗争这可跟个人品德关系不大

    只有桓温知道,郗从来就不服谢安,在郗的心中,天下第一名士这个名头自己丝毫不逊于谢安,谢安所依仗的不过是家族势大,众人追捧之下水涨船高罢了



………【第二五五章 化蝶(三)】………

    三千六大章送上各种求

    ##

    时间过得极其缓慢,仿佛凝滞的油脂一般在慢慢的蠕动,韩暮百无聊赖的坐在椅子上,看着灯花一闪一闪,偶尔爆出火星来,发出‘噼啪’一声轻微的声响;蛰伏的硕鼠也乘着机会溜出来,悉悉索索的在墙角窜动,瞪着黑黑的小眼睛鼻尖抽动着寻找食物;韩暮伸手拿了一块棺木前面的干肉,掰成一小块一小块的,喂起小老鼠来

    二时分,期待已久的声响终于出现了;后面厨房里发出‘哐啷’一声脆响正是韩暮设下的绳索机关所连接的铜盆的声音,有人触动了那道机关;只一闪间,屋内便不见了韩暮的身影,他像一缕轻烟一般瞬间已经穿过院子来到厨房门口

    凭着人的目力,他看见一个黑影正呆呆的站在厨房门口,看见有人来了,那黑影转身便跑,韩暮跨步上前一把抓住那黑影的衣服,低声道:“梁山伯,是我”

    那黑影全身一抖,停下身子转过脸来;借着淡淡的月的弱光,韩暮看到此人正是梁山伯;梁山伯也看清了韩暮的样子刚要说话,韩暮忽然伸手捂住他的嘴巴,一把把他拉到墙角躲起来,紧接着只听脚步声响,四九披着衣衫打着啊欠提着一盏灯笼从偏房走出来,口中含糊不清的问道:“谁呀是谁?”

    韩暮示意梁山伯躲好身子,自己从黑暗中走出来,笑道:“四九小兄弟,是我,我口渴,想道厨房烧点开水喝,没想到撞翻了铜盆,倒把你吵醒了”

    四九见是韩暮,便道:“原来是陈公子,这倒是小的的错,忘记给您烧壶开水茶了,我这就给您烧去”

    韩暮忙摆手道:“我刚才灌了一壶凉水,现在已经不渴了,你去睡,明早还要早起呢”

    四九点着头弯腰施礼道:“这实在是不好意思,让公子受累还伺候不周,我那房中还有壶开水,我给您拿来”

    韩暮不愿和他过多纠缠,便道:“你送到灵堂,我小解之后自会茶”

    四九答应着去了,过不多时便拎着一壶开水送到灵堂里,之后便回屋睡下;韩暮见动静稍定,便来到梁山伯的藏身之处,两人推了后门远远走到四下里都没有人家的几堆草垛间,这才站定说话

    梁山伯抱拳施礼道:“韩大人,这次劳烦您费心了,初六之事您可有把握么?”

    韩暮笑道:“没有把握我巴巴的跑这么远来你家中熬夜受冻干嘛?我吃饱了撑得么”

    梁山伯心中感激,自然百般的说这感谢话儿,韩暮制止住他道:“你别玩这些虚的,此事一了,你必须要和我同去大晋,帮我开办院;我治下有座城池,什么都不缺,就缺一个培养读人的院,你去了就是院长”

    梁山伯正色道:“韩大人,我既然同意了你的计策,以后自然是听你的号令,这一点你放心;我只是担心我娘,怕她受不了打击想不开”

    韩暮道:“我今晚等你来就是为了这件事,今天我和令堂谈及此事,她似乎有卖掉家产,遣散仆从,在你坟头结庐而居的意思,如此一来岂不是苦了她么?”

    梁山伯喃喃念道:“可怜天下父母心,我娘对我是一片真心,这叫我如何是好”

    韩暮伸手拍了拍他的胳膊道:“你且莫急,我今日和令堂初次接触,但感觉她是个知礼节识大体的人,此事为了两全其美,我打算带你去见她,将事情和盘托出;这样也好让她安心的过日子,我向你保证,最多五年,我便可教你和你娘团聚,你看如何?”

    梁山伯踌躇道:“好是好,我怕的就是我娘不肯放我离去,如果她不放我走,咱们这番安排便付之流水了”

    韩暮负手遥望黑黝黝的山野,轻轻道:“有些事你会陷入两难境地,顾此则失彼,但是换一种思路,却有可能二者兼得;我且问你,若是在一处激流中,你的娘亲和祝小姐同时落水,你该救谁?”

    梁山伯默然半天道:“这个……这个……我实在不好回答”

    韩暮呵呵轻笑道:“答案就是,两个都救”

    梁山伯感觉思路豁然一畅,面前这个和自己年纪相仿的少年说出来的话,总是让他十分意外,但是却又颇有道理,无形中让他的思想向前跨越了一步,他终于明白韩暮的良苦用心了,当下拱手道:“谢谢韩大人的指点,我觉得我梁山伯以前一直生活在迷雾中,您的一席话真教我大开眼界,事在人为,若连我娘亲这边都说不妥,还奢谈什么两全其美”

    韩暮看着他的眼睛,差一点就脱口而出四个字:孺子可教滚到嘴边了却又变成了:“正该如此”

    梁山伯忽然道:“大人是如何知道我的行踪的呢?”

    韩暮呵呵笑道:“你难道是铁打的么?不用吃饭么?我料定你必然深夜回家偷食,所以便设了个机关在厨房”

    梁山伯凝视韩暮半晌,叹口气道:“在下服了,大人不亏是少年英才,文武双全,智慧群”

    韩暮道:“得啦,别拍了,雕虫小技而已咱们快办正事,夜很深了”

    两人偷偷进了屋子,韩暮先进屋内探探情况,屋内寂静无声,除了梁夫人那处卧房内还有灯光外,其他人都睡得很熟;韩暮招手叫梁山伯进来,为防万一,梁山伯以袖遮面匆匆穿过灵堂,两人来到内堂梁夫人的房门外

    韩暮不便敲门,示意梁山伯敲门,梁山伯轻轻在门上扣了几下,里边隔了一会传来梁夫人的声音道:“是谁?”

    梁山伯轻轻道:“母亲,是山伯回来了”

    韩暮听得大皱眉头,这句话搞得便像鬼魂返家一般,稍微胆小一点的人定然吓得大叫,别说是开门了

    但是韩暮的担心完全多余,只听里边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哗啦一声门被打开,梁夫人脸色苍白站在门口,眼前之人正是自己日思夜想的儿子呀,梁夫人不管不顾一把抱住梁山伯,死死的搂住他,好像生怕他要飞了似地

    韩暮轻声道:“进去说话,被人撞见事情就说不清了”

    梁山伯忙搂着母亲跨进屋内,韩暮闪身跟进,左右看了一眼,将门关上栓紧;梁夫人呜咽连声,伸手在梁山伯的身上脸上乱摸,口中道:“儿啊,在下边可受苦了,阴曹地府里小鬼可为难你了,我烧的那些卷和纸钱可都收到了?”

    梁山伯哭笑不得,伸手按在梁夫人的双肩上,将她按在椅子上坐下,随后一撩衣摆‘噗通’跪倒在梁夫人面前道:“孩儿不孝惹得母亲担忧了,孩儿并未离世,还好好的活着呢”

    梁夫人惊得张大嘴巴,伸手在梁山伯的身上脸上又摸摸捏捏,又拿过灯盏在眼前晃动,查看着地上的影子,嘴里喃喃道:“身上有热气,地上有影儿,确实是人不是鬼”说罢再次将梁山伯搂进怀里大哭起来:“祖上积德了,我儿未死,好好的回来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韩暮见这么下去不是个了局,于是咳嗽一声道:“梁夫人,您稍微静下心来,听我们把事情告诉您,你这样哭下去,万一被外边的人听到了,山伯兄恐怕就真的要离你而去了”

    梁夫人听他说得郑重便止住悲声,只把手紧紧拉着梁山伯的手,放佛生怕他又要离去一般

    当下韩暮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个清楚,梁山伯在一旁低首不语,梁夫人听完之后狐疑的看着梁山伯道:“儿啊,他所言是不是真的?”

    梁山伯低声道:“韩大人所言句句是真”

    “韩大人?他不是叫陈铨么?”梁夫人的脑子成了一片浆糊,完全糊里糊涂了

    梁山伯喃喃念叨着‘陈铨’二字,忽然明白韩暮为何叫这个名字了,这是成全的谐音;韩暮起此名的意思就是要成全他和祝英台这段美好姻缘,不由的心中感动,对梁夫人道:“他是晋国的高官,此次是来我秦国出使,途径此地得知孩儿和英台的事情,他的意思便是要成全孩儿呀”

    梁夫人沉默半晌才理出了个头绪,幽幽的道:“原来如此,你这痴儿为了一个女子居然连娘亲都不要了,我真是心痛如割呀啊”神情凄苦异常

    梁山伯忙跪地磕头不止,心情激动之下,本来身上就有重病,加之这几日在外面大的草垛中躲藏,夜间寒气侵袭,顿时咳嗽连声,又怕招惹了别人听到,拿了一块手帕捂住嘴一顿狂咳,手帕拿下时上面又有了鲜红的血迹

    韩暮大惊,看他脸色已如金纸一般,知道要坏事,赶忙从怀中取出一丸搜风顺气丸让他服下,又将他扶上床躺下将息,一番忙碌之后,韩暮对手忙脚乱惊魂未定的梁夫人道:“夫人在下此举绝不单是成全他们两位的姻缘,而是在救山伯的命,您的儿子您最为了解,他为情所困,又抹不开心结,若不能成全他们,恐怕不日之后,山伯兄便真的咳血而亡了”

    梁夫人心知他所言是真,梁山伯是她一首拉扯大的,自然明白他的秉性,他原本就是个至情至性之人,此事若不依他,只会落得个郁郁而终之局,当下叹了口气道:“韩大人,有劳您费心了,是老身思虑不周,您说的确实是实情,只是如此一来,我儿将去何处栖身呢?”

    韩暮抱拳施礼道:“我已经和山伯兄说好,随我一起去长安,待我差事一了边带他们去我属地巢湖城安居,过不了两年您老就要抱孙子啦”

    梁夫人眉间亦喜亦忧,再次向韩暮福了一福道:“如此便多劳大人了,只是我再也见不到我的儿子啦,别说是孙子了”说着心头一酸,掉下泪来

    韩暮心道:“女人的眼泪简直就像黄河之水,泛滥的很,说哭就哭”但他也理解梁夫人的心情,于是安慰道:“山伯兄跟随我去大晋是好事啊,一来他婚姻和谐称心如意,哪位当父母的不希望自己的儿子万事顺遂呢?二来我那儿有灵丹妙药可将山伯兄的病治好,这难道不是好事么?”

    梁夫人想想,韩暮说的确实在理,但是从此天各一方再无机会相见,心中总是郁郁

    韩暮了解的很,当下打了包票道:“五年之内,我必然教你母子团聚,我韩暮说话算话”

    梁夫人虽不信他的话,但事已至此却也无可奈何了,韩暮也不解释,心道:“难道我会告诉你,五年内秦国和晋国必有一场大战,到时候我亲率北府大军踏平秦国,还怕你们母子不能团聚么?



………【第二六九章 九锡】………

    。26dd桓温见郗有些激动,说话渐渐跑了正题,及时的轻咳了一声,郗精明似鬼,立刻收回了话头

    “唔……那谢安本人也不多说了,今日大家就要想个办法,针对此事要有个应对,决不可任由他人胡来;皇上受奸人蒙蔽,我等身为朝廷命官就必须要诤言直谏,向皇上禀明其中利害,正大司马之名”

    一名官员起身道:“大人说的极是,这北府军名不正言不顺,不能任由它发展下去,要么收归大司马治下统辖,要么解散,绝无第二条路;文的不行咱们就来武的”

    王登赫然起身,挥舞着拳头道:“叫俺说,大司马待几万人马过去一股脑儿将那芜湖县什么鸟军全给灭了,就说是平逆,皇上暗地里或许下了圣旨允许他们建军,明面上却并未昭告百官,俺们正好装糊涂将计就计,兜了他的老窝儿”

    众人都惊讶的看着王登,王登一张脸涨得紫红,瞪着眼道:“怎么?俺说的不对么?”

    “王将军说的太对了,没想到王将军这几年着实长进了不少,此计大妙啊”王珣鼓着掌站起身来

    “好一个将计就计,趁其羽翼未丰,将他们扼杀在萌芽里,正是一招妙棋”郗也抚着胡须赞道

    众人心道:谁无此意?只不过都不愿说出来罢了,只有这王登傻了唧竹筒倒豆子,这么一来岂不是要内乱不休,外地环伺之下,不知道大司马会不会兵行险招走这一步棋;去岁废黜先帝之时,大司马就念及内乱一起纷争不断,大厦或许就此倾倒,所以才和谢安王坦之韩暮等人达成妥协协议,只是不知今时今日大司马作何想法

    众人打定主意不胡乱说话,且听大司马和郗做指示,反正身在这条船上,逃是逃不掉了,只能跟着干,最好是有柔和一点的办法,既不伤国体有能解决问题

    可是桓温依旧一言不发,垂首沉思,任由大家胡乱猜测;桓冲起身道:“王登将军的办法好是好,但却不是最佳的办法”

    郗笑道:“桓将军还有妙的办法么?愿闻其详”

    桓冲道:“北府军虽然建,但终归是两万之众,要全灭了恐怕要费些周章,适才有位大人说的好,最好能收归大司马名下,既可化敌对为实力,又可不生内乱”

    矮个子桓秘张着漏风的嘴巴讥笑道:“你说的轻巧,哪有这么好的办法”桓秘极其嫉妒这位五弟在桓温面前得宠,仗着是他哥哥,总是不失时机的挖苦打击两句

    郗微笑道:“桓秘大人且勿插言,听桓将军将话讲完”

    桓秘屡屡在韩暮手下吃瘪,早已不为桓温所喜,但因诬陷司马晞谋反之事才挽回了大哥桓温的信任,此事自然不敢多言;其实桓家兄弟个个都怕这位郗参军,他的话有时比桓温的话还要有用,所以郗一说话,桓秘便乖乖的闭了嘴

    桓冲续道:“末将以为应该先礼后兵,先想办法将这两万人攫取到手,万一不成再武力讨伐”

    桓秘一句“废话”滚到嘴边,但一见郗的眼神正凌厉的盯着自己,只得将之咽下肚子

    “将军以为该怎么做呢?”郗换了副笑脸问桓冲道

    “末将以为,皇上此举的目的就是削弱大司马的影响力,造成制衡大司马的局面,很显然皇上对大司马有了猜忌之心;众位大人可以想想,皇帝一旦猜忌臣子,那么臣子的下场会怎样?”桓冲侃侃而谈,俊逸白皙的面孔上深有忧色

    众人默然不语,桓冲也不等有人回到便道:“其实下场我们心里都知道,自古以来这样的例子多不胜数,前朝汉帝是如何对待功臣的,彭越、韩信、臧荼、卢绾,那个不是功臣良将,再往前追溯,始皇是如何对待曾经一手辅佐他的吕不韦和李斯的,不言而喻,大司马今威望高隆,三次北伐战功赫赫,又铲除朝中宵小,力保大晋社稷安定;当今皇上若无大司马力荐恐无缘染指皇位,但愈是如此便愈是惹人嫉恨,皇上看来也想走秦皇汉武的老路了”

    众人听他一席话说下了,俱都心惊肉跳,听他语义便是说皇上正在想办法除了大司马,此事可非同小可,大司马手握重兵,岂肯引颈就戮?这番话不是在劝大司马造反么?

    厅上原本就无声无息,但到了此时是一丝声响也无,众人都听的到自己胸腔中的一颗心脏“咚咚咚”的急促跳动,无人敢喘上一口大气儿

    桓冲既然已经把话说到这里,索性不管不顾继续道:“不招人嫉是庸才,正因为大司马功盖千秋,所以才有宵小蒙蔽皇上作此鬼祟之举,现在还不能确定皇上的心意到底如何,末将有一提议可试探皇上反应,若皇上应允,则大司马可名正言顺的将北府军番号撤销纳入淮南郡方镇之兵,此为化干戈为玉帛之举;若皇上不应,则我等已知皇上心意,后面的事情便请大司马定夺,我等自然会尽心尽力唯大司马马首是瞻”

    郗淡淡道:“什么提议可试探出皇上心意?”

    “求赐九锡之礼”桓冲坚定而又清晰的吐出这句话

    在座众人倒吸一口凉气,果然如此这桓冲将军语不惊人死不休,说来说去还是绕到了这上面

    众人皆知,九锡之礼乃是皇上赐予有功之臣的九件物品,一曰车马:指金车大辂,和兵车戎辂;玄牡二驷,即黄马八匹其德可行者赐以车马

    二曰衣服指衮冕之服,加上配套的赤舄xì,鞋一双能安民者赐之

    三曰乐则指定音、校音器具使民和乐者赐之

    四曰朱户指红漆大门民众多者赐之

    五曰纳陛有两种说法一是登殿时特凿的陛级,使登升者不露身,犹贵宾专用通道二是阶高较矮的木阶梯,使登阶别太陡,这两种说法都不甚具体能进善者赐以纳陛

    六曰虎贲bēn守门之军虎贲卫士三百人;也指虎贲卫士所执武器,戟、铩之类能退恶者赐虎贲

    七曰弓矢彤弓矢百,玄弓矢千指特制的红、黑色的专用弓箭能征不义者赐之

    八曰斧钺能诛有罪者赐之

    九曰秬鬯g指供祭礼用的香酒,以稀见的黑黍和郁金草酿成孝道备者赐之

    九锡之礼的九件东西倒不是主要的,以皇家之富有天下便是每个大臣送一套,也送得起;但赐予九锡之礼便是在向世人昭告:此人乃大功臣,大英雄,大德行者,此人是万民典范

    还有一层隐形的含义便是:皇帝将会将一切政务交由此人处理,从此皇帝便是个空架子了;这一点可以从历史上受过九锡之礼的两位奸雄的身上窥见一斑,那两人便是王莽和曹操

    桓冲此言一出,大家心头雪亮了,桓冲何人?桓温的五弟,一名从四品宣威将军而已,他哪来的胆子说出这样的话,从头到尾都是一出戏,演给大家看的而已;这些都是商量好的,何人黑脸何人白脸,何人发飙,何人冷静,角色分配的合理自然,演技也颇为高

    谜底揭开,最后的演员即将登场,众人甚为配角自然要配合这出戏直到**部分,立马有人带头起身在郗还未开口的当儿呼道:“桓将军此言说到我等心坎里了,我等举双手赞成大司马加九锡之礼”

    “我等赞同大司马加九锡之礼”众人忙争先恐后的呼道

    这小小厅内几十人制造出的的声势绝对不小,声浪震得耳朵都痛,小厅边的枯树上的残雪也被震得簌簌而下,这架势便是传说中的众望所归了

    桓温再不能保持微笑和矜持了,看着下面众人喊得声嘶力竭面红耳赤,他的心头忽然涌起一阵感伤,他挥挥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端起案几上已经半温的凉茶喝了一口;众人知道大司马要发话了,厅上静了下来,半晌桓温苍凉的声音慢慢的响起

    “诸位大人,我桓元子今年已经已界花甲,弹指间在这人世已痴活六十载,我祖桓范乃曹魏第一忠臣,我父桓彝乃先帝亲封“百六掾”之一,亦是一代名流,但死于苏峻乱臣之手;老夫十八岁那年手刃苏峻为父报仇,后步入仕途曾经溯大江之上剿灭盘踞在蜀地的“成汉”,又三次出兵北伐,可谓是戎马倥偬,无一日闲暇时光”

    桓温声音悲凉,眼中似有泪花闪动:“临到老时,却依旧鞠躬尽瘁,事必躬亲,不敢有丝毫的懈怠和马虎,为何?只因我心系大晋社稷,心系大晋百姓,朝廷拜我为大司马,我食君之禄,怎敢有丝毫懒惰之心”

    “然,人言树大招风,又言树欲静而风不止,老夫尝笑之杞人忧天,但凡做事做人只求无愧于心,何须怕人腹诽口诋,可是老夫错了,活了六十年到今日方知自己错了;‘树欲静而风不止”很好,这句话很好,很恰当的将老夫此事处境显露无疑,老夫心冷了,就如这盅中之茶水,凉了凉透了”

    桓温神情激动,两颊上的血红色麻点渐渐显露出来,忽然大声道:“今日诸位大人的言辞,老夫一字不漏的全部听了进去,但老夫不能如你等所请,皇上猜忌老夫也罢,不猜忌也罢,都无关紧要,老夫适才已经决定,明日即上京面圣,辞去归隐,老夫大半辈子为国事操劳,皇上不念功劳也念苦劳,想必也会念及老夫尽心尽力数十载,放老夫回家享几天轻福”

    众人无论如何也没想到桓温居然说出这样的话来,顿时厅中大乱;郗、王珣、桓冲、桓秘、王登等人急忙离席匍匐在地流泪高呼:“不可大司马此事万万不可呀”

    众人缓过神来,‘噗通通‘跪满了一屋子,个个高声大喊:“大司马三思,此事万万不可”

    这些人此时是真的慌神了,桓温在位他们受益良多,桓温一旦撂挑子,头上的那片天就塌下来了,今后自己这些人便无所庇护,任凭谢安王坦之一党予取予夺任杀任剐了,这一次再没人动别的心思,此刻他们才真正表露出真实的想法,再无人耍奸偷滑故作深沉



………【第二五六章 化蝶(四)】………

    梁山伯稍微歇息了一会儿,药力到处身体略见好转,韩暮和梁夫人都松了一口气

    韩暮道:“山伯兄已经不适合在此地逗留,万一被人发现事情便败露了,我去灵堂稍息,你母子二人话别,山伯兄必须连夜赶往汝阳城藏匿,稍后我写个条子,天明之后可去南城军营寻我部下谢玄将军,他自会安排”

    梁母知道事已至此已是无法挽回,韩暮出去之后,她哭哭啼啼的将衣物银钱收拾了一大包,两人抱头痛哭,良久之后方才和韩暮将梁山伯送出庄外大道

    梁山伯身负包裹,踽踽独行;这边梁母在庄前挥泪撒别;韩暮心中亦有些悱恻,若不知知道历史上的山伯会因姻缘不谐而亡,自己无论如何也干不出这等让人生离的事情来

    一夜无话,天明时分,梁家人早早的便起来了,今日便是出殡之日,庄中帮忙的百姓都陆续到来;按照习俗下葬之前家人要揭棺看亡人最后一眼,但梁母吩咐不再揭棺话别,徒增悲伤无益,于是在整天的哭声中,几名请来抬棺的汉子扬起铁锤将棺木钉死,梁母哭的最为伤心,韩暮知道她此刻哭的非是死别,而是生离了

    一阵吆喝声中,棺木被八名汉子抬起移至门外,由于棺木按照韩暮的吩咐是以坚树制成,所以非常的沉重,以至于抬棺之人感觉不到棺中无人

    请来的和尚手执引魂幡絮絮叨叨念了一阵,纸人纸马,木瓜木斧皆准备就绪,那抬着大杠的领头棺夫大喝一声“起”顿时八人合力将棺木抬起;由于梁家再无男丁,便由梁母的娘家两名侄孙儿辈手执哭丧棒和引魂幡在前引导,唢呐锣鼓奏起丧乐,各色仪仗陆续跟上,浩浩荡荡的绕村一周出村直奔红罗山下而去

    韩暮跟在队伍后面,此时他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看清楚墓葬周围的环境和地势,便于初六行事

    送葬队伍来到红罗山下离官道数十步的一片桃林旁,此处墓穴早已挖好,梁山伯装死之前便选定了这块地方,韩暮一见暗自佩服梁山伯的聪明,梁山伯虽不知自己用何种办法将祝英台带走,但是这地方桃林茂密,距离官道也有数十步之遥,若钻入桃林中确实一时半会找不到人

    韩暮紧步上前,将四九拉到一边道:“小兄弟,我知道你很想丧事之后便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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