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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风-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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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暮身边的谢玄也正三拳两脚将另一个道士打翻在地,翻腕夺过他手中利剑,顺手刺进小道胸腹。

    卢竦大惊,猛然间明白过来,咬牙道:“你这奸猾小人,为何陷害我?”

    韩暮弯腰拾起地上的一柄剑,大声呼道:“妖道卢竦今日要刺杀皇上,赶快护驾。”

    本来还目瞪口呆的侍卫们,连忙吆喝着堵住勤政殿大门和进入内宫的入口。

    韩暮见大事已毕,转头笑道:“卢天师,我已经帮你将侍卫调走,剩下来的,就看你本事了。”

    卢竦知道今日事难以善了,咬着牙命手下死忠弟子猛攻谢安等人。

    那群道人不知道为什么,一个个红了眼睛一窝蜂的涌上。

    几十人乱剑刺出,即便是围着谢安的几人都是武功高强之辈,也弄的手忙脚乱。

    谢安被众人围在当中,只听叮叮当当兵器乱响;几名道人倒下的同时,谢安带来的亲卫也有几个受伤。

    韩暮没想到这些道士居然这么不怕死的进攻,料想必是卢竦给他们服用了什么药丸之内的东西,迷失了本性。

    形势紧急,不再多想,和谢玄挥起宝剑朝人群中杀去;片刻之间便连杀两人,那些道士似是不怕死一般,眼睛红红的挥剑乱砍,将韩暮和谢玄阻挡在台阶下方。

    谢安那边的形势更为吃紧,卢竦从怀中掏出一颗药丸,扔在人丛中啪的炸开,一缕黄烟冉冉而起。韩暮看那黄烟像是催泪弹一类的毒气,忙大声喊道:“屏住呼吸,望上风出冲。”

    苏红菱和张玄刷刷几剑砍倒近前的几个道士,拉着谢安冲出黄烟弥漫的范围,往台阶上奔去。

    卢竦大声指挥红着眼的道士们紧紧追赶。

    韩暮心急如焚,偏偏被面前十几个道士缠的无法脱身,偷空瞄了下宫门口,俊杰带领的救援还迟迟没有出现,焦急之下,运起‘清心诀’横剑纵身跃起,想跳出这十几人的纠缠。

    韩暮便如一只雄鹰横空飞出数丈,落入高处台阶,落下之时脚步踉跄,几乎摔倒;原来韩暮根本没想到自己能跳的这么高这么远,所以落地时有些慌张。

    “清心诀”在停留在二层三个月后终于已经突破了第三层了,否则绝对没有这么好的弹跳力。韩暮无瑕多想,也无瑕为清心诀的突破而愉悦,上面的形势更加危急。

    众人护着谢安,行动自然迟缓,很快被嗷嗷叫的道士们追上,卢竦一声诡怪的呐喊,那群道士们一个个象上了发条一般,狂砍,狂冲。苏红菱已经连杀十余人,张玄也手刃七八人,但是这群道士悍不畏死的狂冲,两名谢府亲卫被乱刀砍死。

    韩暮顾不得许多了,将‘清心诀’运至巅峰,猛然跃起,跨过数十道台阶,落点正是那群道士的中心,韩暮在半空中喊道:“菱儿、张大人,速速带义父闪开。”

    张玄和苏红菱赶忙朝一旁躲开,韩暮已经落入道士群中,一声大喝,剑尖闪着白芒,人随剑转,便如一只陀螺在道士丛中旋转起来,正是四大群杀杀招之一“风卷残云”

    进入三层之后,剑尖上寒芒颤动,剑气纵横,伴随着急速的旋转,人群中血肉横飞,断肢残臂四处抛飞,宽阔的台阶上顿时成了修罗场。

    韩暮停止旋转时,身边已经倒了一圈,至少十多个道士倒在他的剑下;卢竦咬牙切齿,从怀中掏出一颗黑色药丸,便朝韩暮掷来,韩暮知道此物不善,挥剑将之击出,那物撞击道远处的栏杆上,顿时“轰”然爆裂,将白玉栏杆削去半边,威力令人咂舌。

    韩暮深知不能在让这家伙在外围作怪,腾空而起头下脚上像一只苍鹰般直扑过去,卢竦见势不妙,忙迅速的逃离韩暮的扑击范围,大声唿哨;陷入癫狂中的道士们,转头朝韩暮扑来。

    韩暮眼见张玄护着谢安从另一侧的台阶撤离,心头大松,挥起白芒闪烁的宝剑,切瓜砍菜般的在人丛中砍杀,苏红菱脱离谢安的羁袢,这时也跃至韩暮身边,两人两把剑便似索命的利爪,将这些癫狂的道士们一一超度。

    宫门口呐喊声大起,俊杰带领的援兵终于跑过广阳门到宫城之间两里多的路程,冲进了宫门。张玄大声呼喝,着一队百人队护住谢安,自己和俊杰,简忠,孟荣等人带兵掩杀过来,数千兵士一到,剩余的四十余名道士瞬间被斩杀殆尽。

    卢竦站在台阶之上,看着渐渐逼近的众人,忽然哈哈仰天大笑道:“你们这帮奸邪小人,我卢竦乃是得道之人,你们只能灭了我的肉身,我化作厉鬼也来找你们索命。”

    韩暮厉声喝道:“死到临头,不思悔改,还在妖言惑众。”

    卢竦的目光转到韩暮身上,半晌方道:“韩将军智谋,才能、无一不在我之上,栽在韩将军手里,卢竦无话可说,但是韩暮你可承认,我卢竦也是一代英豪。”

    韩暮点头道:“除了你做的那些龌龊之事之外,你确实是个人才,只不过将本事用到邪路上去了。”

    卢竦叹道:“当此世间,何来正邪?韩将军且记住我的话,只要你身处这染缸般的世间,必有我今日之报。”

    韩暮默然无语,心头思潮翻滚。

    卢竦不再多言,挥剑在自己的脖子上轻轻一抹,顿时鲜血狂喷,尸身仆倒在地,滚下高高的台阶。

    这绝世妖道终于落得死于非命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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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 转折】………

    秋夜如水,韩宅精美雅致的大花园里,韩暮独自一人徘徊在花树亭廊之间,踱步思索。

    秦淮河上白天蒸腾的酷暑,在夜晚随风散发,让凉意丝丝的秋风中,夹带着一股股暖流。

    韩暮很久没有像这样一个人独自静静的呆着,但今晚,他只想在这园中独自思考。

    远处的花厅中传来阵阵的欢声笑语,那是他的兄弟和爱人们在共同分享今日的胜利,但是韩暮的心头永远滚动着卢竦临死前的那句话:“当此世间,何来正邪?韩将军且记住我的话,只要你身处这染缸般的世间,必有我今日之报。”

    不知道为什么,韩暮总觉得自己和卢竦有很多相似之处,自己若不是穿越而来,绝非卢竦的对手。

    卢竦死后,韩暮在他的道观里翻出了许多令人咋舌的东西,这些东西按理来说,根本不属于这个时代。

    爆炸丸,**丸,各种疗伤和其他效用的丹药;还有好几本厚厚的笔记,记载了卢竦的感悟和心得;虽然有些只是淫邪的御女之道,房中*之术的总结,但还有很多诸如天地,诸如神鬼,诸如世间万物之间相互作用的言论,都叫韩暮目瞪口呆。

    韩暮翻看这些的时候,差点就把卢竦当成另一位穿越来客。就拿世间万物之间相互作用这一点来说吧,许多后世才有的化学实验,都被卢竦详细的记载,诸如某物遇到水会如何反应,某物遇到火会如何如何,这些都已经超出了大晋之人的认知范畴,即便历史再演进几百年,这些成果也不会产生。

    杀了卢竦的结果给韩暮带来了想不到的收获。

    桓秘在事发后方衣履歪斜的跑来护驾,他引荐妖邪进宫威胁皇上安危,且救驾姗姗来迟,仅凭这点就可以直接攀诬道共同谋逆的罪名上,只是定个渎职之罪,实在是看着桓温的面子。

    司马奕在朝中重臣谢安,王坦之,庾希、张玄等人的联名参奏下,不得不顶着桓温这个巨大的阴影做了决定:罢免桓秘大内侍卫统领职务,保留爵位,发配至宛陵做了个县级小令。

    紧接着宣旨任命护驾有功的韩暮为新任大内侍卫统领,加封建威将军;加封张玄为武威将军,加奉一级;加封谢玄为虎威校尉,领射声营;其他护驾有功之人均各有封赏。

    其他各种钱币、布匹、绸缎奖励无数。

    桓温一派均无人敢言,连智谋过人的王珣也不敢再这件事上稍有微词。

    刺杀皇帝乃是所有罪行中最重的一个罪名,偏偏这刺杀之人是桓秘引荐,谢安等人没有攀诬同谋之罪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王珣唯有在心中怒骂桓秘蠢笨如猪之外,别无他法。其他众人唯王珣马首是瞻,王珣不说话,他们自然乐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此时朝中众人心态微妙,皇上司马奕有心自立,但夹杂在桓谢两大势力之间动也不敢动,原本最是惧怕桓温,现在又有了小辫子抓在韩暮手中,连不太假以辞色的谢安一派也惧怕道骨子里了。

    此事在司马奕看来,完全是个局,自己明明已经授意韩暮秘密杀掉卢竦,也不知为什么被他搞出来个刺杀之事,连带着将桓秘拉下马之时,司马奕才知道谢安等人的真实意图;

    目前他只能小心翼翼的两边不得罪,期望能平平安安的把这个皇帝做下去。

    朝中中间派则从此事中看到了谢安一派的爆发力,在桓温极大的压迫下,居然能巧设计谋将大内侍卫这个京中最重要的一支力量攫取到手,虽然只有区区三千人,但这三千人是一只可以颠倒形势,扭转时局的力量。

    原本就是墙头草的他们,猛然间醒悟,靠往哪一边都是危险和不明智的决定,在两方还未正式逼迫自己表态的情况下,还是观望为好。

    另外有一些人彻底的投向了韩暮一方,有自愿的也有被迫的,在韩暮将卢竦道观中搜出的一大叠拜师贴分别展示给几位大员看了之后,那几人立马崩溃,这等丑事败露出去,若不被判个结交叛逆之罪,也要被世人活活笑死;将家中妻女送给妖道淫辱,这样的事情简直会让人笑掉大牙。

    韩暮深知此举甚是不入流,但身处浊世,处处讲究妇人之仁,受害的最终会是自己。

    经此一役,韩暮在京城名声大振,再不是人们眼中的靠着谢安的庇护,攀附钻营的毛头小子,也不是只会舞文弄墨,赋词吟诗的文弱少年。

    韩宅的花园内,韩暮依然在踽踽独行,夜风渐寒,但他心头翻滚如潮,浑身燥热;

    内心中总觉得这一切的不真实,某些东西也并不是自己所渴望得到的,心情中的不适之处总是有所察觉,但又无法深究到某一具体的事物上去。

    “你怎么了?为何独自一人呆在这里长吁短叹?”天籁一般的声音将韩暮从翻滚的思绪中拉回现实;循声而望,谢道韫袅娜的身姿站在长廊尽头,如梦似幻。

    韩暮走向她,迎着那双翦水秋瞳;两人对视半晌,韩暮伸臂将谢道韫揽入怀中,嗅着她沁入魂魄的发香,深深的叹了口气。

    自众女来到京城,韩暮很少有何谢道韫单独相处的机会;平日里蝇营狗苟,忙个不休,回到府中又忙于应付各种琐事,和谢道韫交流的机会越来越少。

    但韩暮知道,支撑他坚持下去的信念中除了报仇雪恨,除了保护家人,另有一条便是不负才女之情,背后这双智慧的美目给了他巨大的勇气和力量。

    谢道韫深深了解韩暮,这个男子有着与所有人不同的特质,他的身上便是一座宝库,随时爆发出让人侧目的闪光;而且从未见他消沉颓废过,今晚无意间看到韩暮的样子,她心痛不已。

    “韩暮你很累么?”谢道韫搂着韩暮宽阔强壮的肩臂轻轻问道。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我知道我必须继续下去。”韩暮轻轻的道。

    “做事无愧于心便可,其他的你不要多想。”谢道韫温言安慰。

    “可是,到目前为止,我不知道是对是错。”

    “你只需自问,可曾对长者不敬,对弱者不仁,对善者不尊,对恶者不惩。当所有的答案都是否定的时候,你走的便是正确的道路,至于其他诸如议论,猜忌,怀疑等等何须介怀呢?”谢道韫微微后仰,双眸如星定定的看着韩暮。

    韩暮喃喃的念着这几句话,心中平和下来,微笑着道:“韫姐一语点破我心中魔障,得妻若此,夫复何求?”

    谢道韫娇俏的点着他挺拔的鼻子道:“谁是你的妻呢?我们可是清清白白的,你可不要胡思乱想。”

    韩暮轻笑道:“那就让我们之间变得不清白吧。”说罢俯前堵住那张诱人的樱唇。

    谢道韫咿咿呜呜一会,便迷失在那条无所不至的大舌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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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二章 自毁长城】………

    寿春城外,桓温大军将城池包围的密不透风;多次的攻城,都被袁瑾倚仗着坚城深河击退,城里城外陷入僵持之局。

    城内的袁瑾心急于燕兵援军不至,他哪里知道,送去的加急求救信已经躺在上庸王慕容评的废纸篓里了。

    城外桓温也如热锅上的蚂蚁,焦躁不安;寿春久攻不下,成骑虎之势,而京城王珣送来的密件又火上浇油。

    “这个蠢货!”桓温须发根根直立,破口大骂:“烂泥扶不上墙,这么重要的职位原本就不该让他担任,我悔不该不听景兴之言,让王珣担任此职。”

    郗超在一旁捻须皱眉思索,并未插言。

    桓温问道:“景兴,你看目前形势如何了局?”

    郗超闻言挪动了一下身体,叹息一声道:“桓秘将军这次实在是太大意了,王珣信上说规劝过他多次,他居然依然故我。大将军恕我直言,今后桓将军不可再用,便让他在宛陵好好反省吧。”

    桓温长叹一声道:“终归是我念及骨肉之情,明知他性子粗鄙疏漏,还执意让他担任要职,我之过也;任人唯亲终归不是用人之道,任人唯贤,用人不疑才是正途。”

    郗超看桓温自责的模样有些不忍,从座上起身道:“大司马不必自责,事情还未到不可救药之局,虽然此事对我方势力打击颇大,但大司马重兵在手,看得出谢安等人也颇为忌惮,否则攀诬桓将军一个共谋之罪还不是易如反掌。”

    “算他谢安王坦之两个老东西识相,若惹火了我,我桓温不能流芳千古,但绝不惧遗臭万年。”桓温傲然道。

    郗超大笑道:“桓翁好魄力,这便是我郗超死心塌地效力您的主要原因,跟着您做事,从不会被任何形式的东西所羁袢,这才痛快。”

    桓温也大笑连声道:“景兴戮力助我,他日我必不负景兴。”

    两人相视大笑;郗超端起座上的香茗品了一口,捋捋飘逸的椎溃骸叭缃裰疲纫孟率俅海顺鞘俏业刃耐反蠡迹荒孟麓顺牵氨厝徽鸲庋墓推袷撬四鼙鹊模裳杆俚呐ぷ诵模辉僬撸颐且部商诔鍪掷炊愿缎话仓鳎蛘呶淞ν棺龀鲆恍┭锿煜碌拇笫吕础!

    桓温带着微笑斜视郗超,两人目光交流,心照不宣。

    十月初四,晋阳。王猛命毛当率五千秦兵留守,自己则率领杨安、张蚝、邓羌、郭庆、徐成等将率六万休整完毕的精锐秦军由东而南,克榆次关直扑潞川。

    潞川城外,大军云集,潞水两岸,方圆数十里营盘密布,旌旗遮云。来往步骑卷起的烟云将这一片的天空染成土黄色,秦燕两军在潞水河两岸遥遥对峙,战争一触即发。

    六万对阵四十万,这是何等力量悬殊的一场战役,秦军上下弥漫着一种奇怪的情绪。

    以秦军的悍勇,在他们眼中,自己便是虎狼,而燕军便是绵羊;每一位秦军的将领和士族都毫不怀疑能够战胜燕军;更何况他们的领军首领是护国大将军王猛,士卒们心中的一尊神。

    追随王猛多年的士族都清楚,王大将军为大秦征战十余年,大小战役数百次,以完胜的战绩傲视天下,无论是多么艰难危险的局面,在王猛的手中,死局便活局的例子不胜枚举。所以没有人怀疑王猛能带领自己取得胜利。

    但与此同时,四十万燕兵陈兵对岸,连营数十里,呼喝震天的情形这些将军和士卒都是第一次得见。

    那种压迫和威慑感萦绕在秦军上下官兵的心中,久久不散,难以驱除。

    王猛深深的了解这一点,他知道需要一场漂亮果决,干脆利落的歼灭战来消除士兵心中的魔障,在细细分析双方的战力对比和地形布局之后,他下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潞川上庸王慕容评官邸内,第一次正式的军事会议正在召开。这次会议还是在燕王慕容暐连番言词严厉的斥责之下才勉强的召开起来。

    依着慕容评的想法,秦军深入燕境,补给线长达千里,肯定不能持久;只需坚守潞川,时间一久必然自行溃败。

    慕容评的做法也不失为一个以逸待劳的计策,但四十万大军云集在此,却畏敌如虎,对士气是一种莫大的伤害。

    且慕容评为人贪鄙,居然大发国难之财,各种军需物资经过他手,都要克扣中饱私囊,完全不符合一个带兵主帅的基本要求。

    军中物资本就匮乏,特别是干净的饮水,慕容评竟然命令亲兵队将后方运来的饮水克扣一半,在军营中叫卖。不得不说这位燕主的叔叔是个古今无双的奇人。

    慕容评肥胖的身子挨在宽大的红木靠椅上,望着下边数十位默不作声的将军,耷拉的眼皮下一双浑浊的小眼睛在众人脸上转来转去。

    “诸位看来,这仗如何打法?”慕容评细细的嗓音与他庞大的身躯毫不相称。

    “……”众人默不作声。

    “皇上下了严旨,要我们报上作战计划,诸位将军就不要藏拙了。”慕容评伸手在桌上拿起几卷圣旨挥了挥。

    “这有何讨论的?我四十万大军,只需两个时辰便可踏平秦军大营,这等事拿来商议,当真可笑之极。”一名满面胡须的黑脸将军霍然站起,大声道。

    慕容评面色尴尬,眼神中闪过一丝凶芒,勉强用温和的语气问道:“陈仓将军是在怪本王不敢应战是么?”

    那被唤作陈仓的黑脸将军梗着脖子道:“我可没说大帅不敢应战,只是将士们天天窝在脏兮兮的营帐里,连水都要买着喝,这还是打仗么?这还是我大燕的军队么?”

    几十名将领一起变色,靠近他坐着的几位伸手拉拉他的衣角示意他坐下别说了,慕容评的脸色也逐渐变得铁青。

    那陈仓说顺了嘴,竟不顾众人的制止和慕容评越来越难看的脸色继续道:“皇上将我等四十万大军置于此地,便是要一血壶关、晋阳之耻;我等却天天呆在这里靠圣旨的逼催才召开一次战前会议,这样下去,岂不是有负皇恩,也对不起大燕百姓奉养我们的粮草饷银么?”

    “大胆!”慕容评终于爆发了。

    “你是在指责本王带兵无方,玩忽职守,有负陛下重托么?”

    “末将不敢!”

    “不敢?你就差指着鼻子骂本王了。”慕容评脸色铁青,全身肥肉都在颤抖。

    “若无亏心事,何怕鬼敲门。”陈仓也豁出去了。

    慕容评冷笑着道:“既然如此,你便去做鬼吧,记着来敲敲本王的门,左右,将这个目无尊上,满口胡言,动摇军心的东西拉出去斩首示众。”

    众将连忙跪地求情,慕容评大怒道:“谁敢求情,与他同罪。”

    陈仓满面热泪,仰天大笑道:“诸位将军,莫要求他,我陈仓宁愿一死,也不愿做那亡国之奴。大燕国啊,可惜了这大好的河山。”

    说罢昂然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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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三章 御下之道】………

    陈仓的头颅在营门上挂了三天,燕将再无其他人敢于站出来指谪慕容评之非。

    慕容评送往朝廷的奏章上堂而皇之的写着:众将均赞同以逸待劳之策,待秦军粮草断绝之后一举歼灭的字样,下边数十名将军的签名罗列在下。

    慕容评不愧为上庸王,一群饿狼被他带成绵羊,这样的本事,古今罕有,空前绝后。

    王猛没闲着,为了鼓舞士气,他决定先派一名大将带兵横扫燕兵的突出部,以此来炫耀秦军的军威和战力。

    带兵的人选他思量许久,终于锁定在邓羌身上。

    建节将军邓羌,追随王猛多年,参加过征讨匈奴右贤王曹毂、左贤王刘卫辰反叛的战斗,在木根山生擒刘卫辰。

    参加过平息苻柳、苻双、苻武、苻廋等发动的叛乱,克陕城,擒苻廋。

    还参加过去年讨伐燕国,邓羌和梁成率军一万余人,在石门大败前燕慕容臧率领的十万援军,斩首三千余,俘燕将杨剧;协助王猛夺取洛阳。

    此人有勇有谋,骁勇善战,唯一的缺点便是功名心太重,稍不如意便撂挑子歇菜。

    想到这里,王猛除了中军大帐,带着一干亲随前往前方邓羌的营寨中,和他当面商议此事。

    邓羌率领的前锋军团一万五千余人,都是随着他多年征战的老部下,他又极其爱护手下,每每为了部下和其他人起冲突。

    就在前日,邓羌部将徐成受王猛之命去前线打探敌情,约好了中午时分必须归营,但徐成因为琐事耽搁,直到傍晚才回营复命;王猛当即便要军法处置徐成,邓羌闻讯赶来,大闹帅营,甚至扬言要带兵攻打帅营,真叫王猛哭笑不得。

    此事在众将的劝说下暂且搁下,但邓羌是直性子,因为此事两天没来帅帐参加军事会议,躲在帐篷里生闷气,王猛此番亲自前往,便是照顾邓羌的情绪;

    王猛何等精明,当此之时,绝对不允许有内杠发生,所以他便将此事压下暂且不办。

    王猛走进邓羌营帐的时候,邓羌正在案前饮酒,两撇浓眉下一双环眼精光四射,浓烈的胡须生满下颚,恰似前朝的猛将张翼德。

    邓羌见王猛进来,放了酒杯,上前行礼,不咸不淡的道:“大帅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莫不是还是忘不了末将的部下徐成么?”

    王猛呵呵笑道:“邓将军,还在生气么?如此小气,怎么能成大事。”

    邓羌气呼呼的道:“我若不生气,手下的兄弟都要被你杀了。”

    王猛叹了口气道:“一只军队之中,最重要的是什么?”

    邓羌想了想道:“当然是令行禁止,上下一心。”

    “那么,我要军法处置徐将军,可有错?”

    “这……自然是没错。但是我极力求情,军法也有人情吧,再说徐成跟着我出生入死,从未有丝毫差池,为这么点小错就斩了他,我实在想不通。”

    王猛呵呵笑道:“说的好,今天本人就卖邓将军一个人情,我决定赦免徐将军之罪,你看如何?”

    邓羌大喜道:“多谢大帅声明大义,我定和徐成拼死杀敌,待罪立功。”

    王猛见他表现出的发自内心的喜悦,心中感慨,感到自己居高位太久,已经将人与人之间最诚挚淳朴的友情遗失殆尽。

    邓羌急命上茶,奉王猛在上位落座;王猛打趣道:“将军何前倨后恭如此啊。”邓羌粗豪的脸上居然现出娇羞之色,道:“该当如此,您是大帅嘛。”

    王猛哈哈大笑,道:“此仗过后,我打算向陛下推荐你为司隶校尉,邓将军以为如何?”

    邓羌瞪大眼睛,看着王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司隶校尉乃是是监督京师和地方的监察官,位及二品,权利颇大;邓羌从不敢相信,这么一顶金灿灿的乌纱会落到自己头上。

    但王猛是苻坚大帝最信任的人,只要他开口,必然十拿九稳。

    忙匍匐跪地,叩谢大帅知遇之恩,王猛笑呵呵的拉起他,手捋着花白的胡子道:“若此次将军能立下奇功,那么我在皇上面前便可以顺理成章的提出此事了。”

    邓羌大声道:“末将愿一马当先,踏平燕军大营。”

    王猛拍案道:“好,我便成全你的心愿,今夜着你率前锋军夜渡潞水,将燕兵前锋营踏平。此战若能扬威,我便记你首功一件。”

    邓羌单膝跪地,大喝领命。

    王猛又简单交代几句细节,定于二更绕行下游三十里处秘密渡河,凌晨时分发动攻击,天明前务必脱离战斗。

    邓羌的致命弱点便是醉心于乌纱,所以王猛以此激励,自然是事半功倍,得其所哉。

    出了前锋营帐,但见秋野萧索,夕照如雪,王猛的心头涌起一种莫名的感觉;这大好的山河,如画的江山,不日见将变成人间地狱,一想到这里,王猛似乎能看见满地的尸横遍野,到处血肉横流;无数的大好男儿将在此处喋血,他们为什么而战,没有人想过,也没有人愿意想。

    秋风吹动王猛花白的须发,随风乱舞,王猛站在营中的一处高地上,身姿不动如山,凝望这远方。

    二更时分,邓羌和部将徐成,率一万骑兵悄悄拔寨出营;马儿的四蹄均已棉布包住,口鼻罩以笼头,借着朦胧的新月,悄无声息的急速朝下游驰去。

    下游三十里的碎石滩,潞水河到这里变得宽阔起来,河水也正如王猛所说的可以容骑兵趟过;一万骑兵趟过齐胸的水流顺利的来到对岸。

    远远望去,黑沉沉的燕军大营在远方宛如一条巨龙,蜿蜒向西延伸,看不到尽头;邓羌命令全军沿河向西急进,迅速接近燕军的前锋营驻地。

    燕兵的前锋营驻扎在临河的平地上,士兵们每天只能吃的半饱,清水供应不足,他们只能饮河中之水解渴。一来二去,便有很多士兵得了腹泻之症,半夜起来个不休,羽真大郎便是这其中的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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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四章 奇袭】………

    羽真大郎原是龙城人士,参军后只是随军在北方辽东郡一带驻防,但此次万里南行来到中原,很多和他一样的北方子弟都饱受长途迁徙之苦,到了地方却没想到连饭都吃不饱,水都没得喝;喝水居然还要掏自己那可怜巴巴的几块兵饷买。

    那兵饷可是要托人带回辽东老家给年迈的父母和幼小的弟妹填饱肚子的呀,羽真大郎舍不得。

    于是他便和很多燕兵弟兄们一样,喝着潞水河里黄沙泛滥的泥浆水解渴,不到几天便腹泻不止。

    今晚他已经是第三次起夜了,他蹲在前锋营外的一丛长草里使劲的拉出肚子里无穷无尽的污物,浑身汗津津的,夜风一吹,顿时头重脚轻起来。

    排空之后,他刚想站起来回营房休息,只觉得大地一片震动,他将头伸出长草朝外张望,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黑压压的骑兵如家乡辽东海岸上的巨浪奔腾而来,那种一往无前排山倒海的气势将他震慑的呆在原地,等醒悟过来之后,那支骑兵已到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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