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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风-第1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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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蛊惑军心,哪有射不死的人。”一名军官扑前去一刀将这个满嘴胡话的家伙结果了。

    众弓箭手默默无语,但是弩箭射击之时不自觉的全部瞄准了马儿,这么一来反而给骑兵们带来了小小的麻烦,马儿大量中箭翻滚,后面的骑兵有的躲闪不及撞去也跟着翻滚倒地,躲闪不及的摔落士兵有的被后面黑压压的马蹄踩成了肉泥。

    但是士兵们的醒悟来的晚了些,骑兵们突破了桓熙军的右营,擎起的长枪和闪着寒光的砍刀如一股沛然不可抵抗的洪流冲毁了桓熙军辛苦筑建起的堤坝。

    “顶住,死死顶住,左军抽两千人过来协助。”桓熙大喊着发布命令。

    “将军,不能从左军抽调人马啊,左军正在受到那奇怪的弩床的攻击,估计敌人不久便又是一次冲锋。”一名副将火烧火燎的从左军出骑马赶来,大声道。

    “什么?该死的,中军抽出四千人增援左右两军。”

    “将军,正面敌人发动进攻了。”一名副将歪着头盔从前方奔来,远远的大声喊道。

    “什么?”桓熙快要吐血了。

    “怎么办,将军。”几名副将齐声问道。

    “你问我,我问谁?都回去给我死守,跟他们拼了,另外赶紧派人再去请救兵来,只要救兵一到,我们便可大肆反攻了。”桓熙歇斯底里的吼道。

    “将军!”一名副将再次喊道。

    “什么?”桓熙火了,“快去啊。”

    “船桥断了,不会再有救兵了,刚才我们派去请援的斥候已经回来了,他说大司马要将军火速带队往岸边靠拢,船桥断了之后,大司马正在组织船只往这边运兵。”那名副将沉重的声音响起,这仿佛是一个炸雷劈中桓熙的身体,让他动弹不得。

    ……

    战斗进行的非常快速,当左边防线被雷霆车摧毁之后,满目的骑兵和后面万的步兵呐喊着冲来的时候,得知后援已断的桓熙再无半分抵抗的心思,率领三千精锐的亲卫军拼死往河边后退。

    北府军呐喊往前冲杀,韩暮策马冲入士兵群中手中空无一物大喊:“桓温篡权谋逆,我乃皇亲封镇军大将军韩暮,尔等不明真相情有可原,趁手未沾同胞之血赶紧放下武器投降,若执迷不悟杀无赦。”

    北府军士兵们跟着大喊:“放下武器,执迷不悟者杀无赦。”

    桓温的士兵们原本就对桓温谋逆囚禁皇之事略有耳闻,虽然桓温将消息封锁的严严实实,但是韩暮派出去散布消息的人已经将桓温谋逆的消息传遍了大晋各州,世哪有不透风的墙,即便是军营中私下里这样的流言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了。

    加之如今已经深陷重围之中,在顽抗的话就会掉脑袋,士兵们正在犹豫之际,战场出现了戏剧性的一幕。

    一队桓温军忽然全部倒戈开始砍杀身边的士兵,领头的人居然是射声营原副统领简忠,跟着他砍杀的那队士兵竟然是射声营的韩暮老部下;桓温将禁卫军纳入他的征伐大军之中,原有的建制来不及打散,原来的将领也来不及更换,只是将整营整营士兵分别纳入各军中,重新归制而已,他哪里想到,简忠等韩暮旧部会成为战场的叛徒。

    简忠此举成了压倒桓熙军抵抗之心的最后一根稻草,有人大声喊道:“桓熙都跑了,我们还打个什么劲。”

    “自己人不杀自己人,都是大晋士兵,为什么要自相残杀。”

    “是啊,韩大将军不日前刚刚横扫秦军四万多人,力保我大晋西北安定,怎么可能是逆贼……”

    在一片嘈杂声中,士兵们开始高举武器嘴里嚷着“不打不打。”

    桓熙军将官们全力弹压,但是谁来理他们,将官们挥刀乱砍,逼着士兵们去拼杀,结果被韩暮军中的强弓手专挑着他们射杀,到最后将官们无心督战四散逃跑。



………【第三五五章 桓温的添油战术】………

    桓熙带着三千亲卫军落荒而逃,直奔江边而去,韩暮命谢玄带人将剩余的将近一万五千名士兵缴械押回巢湖城,自己则和刘牢之、高衡、孙无终带着八千骑兵和二十架雷霆车前去追赶。

    十里地转眼即到,桓熙等人刚刚赶到江边,韩暮的骑兵便衔尾而至,望着滚滚的大江,桓熙欲哭无泪,岸边码头倒是有四千士兵,正是桓温用大船运送过来的士兵,准备对桓熙施以救援。

    桓熙跺脚大骂:“老糊涂啊,老糊涂啊,这又送了四千人过来岂不是在给油灯添油么?”

    他也不想想,自己三万大军一个时辰都抵抗不了,能怪桓温运过来的兵少么。

    江面还有往这边行驶的装满士兵的大船,桓熙忙叫人打旗语通知他们不要过来送死,一想又不对,他们不过来,自己怎么逃?

    无奈之下,将岸边的四千士兵和自己的三千士兵会兵一处,打算拼死抵抗。

    韩暮的骑兵队远远的在江边站定,冲高衡道:“带几十个嗓子大的士兵去喊话,投降的饶他性命,不降的定斩不饶。”

    高衡应诺,带着数十个大嗓门的士兵来到阵前两百步外大喊道:“你们这帮龟孙子听着,赶快磕头投降,饶你们不死。”

    韩暮听得直皱眉头,却听高衡带人继续喊道:“你们的后路已断,想跑的话只能跳江了,想打的话我们奉陪,但是你们这几千人想和我北府军五万大军较劲,那岂不是屎壳郎挡车么?”

    “将军,是螳臂当车。”一名士兵小声提醒道。

    “我他妈知道是螳螂,这帮龟孙子能配称得螳螂么?称他们是屎壳郎还是便宜他们。”高衡瞪着眼道。

    众士兵掩口葫芦,只得任他乱喊。

    “那个桓熙小儿,你不准降,你若降了,你那个篡位的老爹老脸往哪搁呢,其他人都可投降,桓熙不行。”高衡接着大喊道。

    韩暮气的苦笑不得,这是劝降么?这不是逼着桓熙拼命么;当下叫人赶紧把他拉了回来,狠狠训斥了一顿。

    高衡梗着脖子道:“跟这帮人劝降完全是多余,直接过去打到他们投降不就行了。”

    韩暮拿这个蠢货是彻底没招了,等了半天,那边桓熙军毫无动静,只得叹口气道:“孙无终,该你了。”

    孙无终兴奋不已,二十台雷霆车迅速到位,一字排开对准前面的人群,手中小旗一挥喝道:“放!”

    二十根夺命弩箭刺啦啦的在人群中犁出了一道道血浪,距离太近了,双方军队之间只有八百步,在这个距离,雷霆车射出的弩箭直接命中的话,能把当先挨到的那个人轰成一摊碎肉,这样的视觉震撼力彻底的将那七千桓温军震撼的屁滚尿流。

    前面被击中的士兵爆开漫天的碎肉和血雾,后边的士兵虽无此惨状,但是一个个被洞穿胸腹,从前面看过去都成了一个小型的山洞了。

    一轮下来,五百多人丧生,整个北岸哭爹喊娘之声大作。

    孙无终还待再发射,韩暮制止了他,这些人都是大晋子民,跟韩暮无冤无仇,韩暮不想多造杀孽,于是命人再次喊话道:“韩大将军不愿多造杀戮,你们都是大晋士兵,何苦要自相残杀,快些投降,以免的韩大将军难做。”

    桓熙被眼前的血肉模糊的景象刺激的有些失态,他跳起来大喊道:“不准投降,都给我杀,杀了这个逆贼,大司马重重有赏。”说罢大吼一声举着剑便朝北府军杀去。

    这七千多人中,有三千多名是桓熙的嫡系亲卫,桓熙平日对他们尚可,但是此刻见他有些疯癫往前乱冲,亲兵统领赶忙前拉住他道:“将军,您这不是送死么?再想想办法。”

    桓熙双目圆睁,嘴里喷着白沫道:“你也要投降么?”

    那统领忙道:“末将哪敢,只是您这么冲过去岂不是白白送了性命。”

    桓熙冷笑道:“那么你的意思是不会带人跟我冲了?”

    那统领嗫嚅道:“末将的意思是说……”

    话没说完,桓熙手中长剑一闪已经刺入他的胸口,桓熙面孔扭曲变形,咬牙道:“你的意思是要背叛我投降是么?你可降,我岂能降?”

    眼前的一幕韩暮看在眼里,他实在不想再杀这些无辜的士兵,看眼前这个形势,只有将桓熙拿下才成。

    “拿强弓来。”韩暮淡淡的道。

    手下送过来一张黄牛筋做弓弦的超级大弓,韩暮策动乌云往前行去,在离敌军三百步处站定高声喊道:“桓熙,莫要让手下士兵葬送无辜性命,你若有胆便来和我单打独斗,你赢了自然放你们走,你输了就乖乖束手就擒,拿手下性命当儿戏算什么英雄好汉。”

    桓熙缩在队伍后面悄声道:“牛副将,快派人前将他擒住,他便是韩暮,离我们只有三百步远,抓住了他不但我们可以安全撤离,北府军也就土崩瓦解了,这可是立大功的好机会。”

    众人听得一阵鄙夷,北府军主帅找他单打独斗,他却缩在后面说这样的话,跟着此人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桓熙见众人毫无反应,大叫道:“怎么,你们都要抗命么?你们都不想活了么?”

    牛副将盯着他的嘴脸冷笑道:“桓将军,难道你真要我们这七千兄弟陪你去死么?”

    桓熙大怒,举剑就砍,牛将军一把将他胳膊抓住道:“桓大公子,现在可不是你耍威风的时候,别人在叫阵呢,赶紧去将兄弟们的命赢回来,大伙可都指望着你拿。”

    众人附和道:“桓将军快去。”

    “别磨蹭了。”

    “在墨迹人家该笑你怕他了。”

    “……”

    桓熙心头冰凉,看着眼前这些陌生的面孔,他的心头一阵恐慌,忽然发足朝江边狂奔而去。

    韩暮策着乌云缓缓逼近桓温军中,众人自觉的让开一条道,让他经过。

    韩暮身着蓝色盔甲,长长的红色披风迎风飞舞,威武英俊宛若天神般策骑在七千士兵群中追向桓熙,七千士兵居然无一生出将他拿下的感觉,却有一种想跪下来膜拜的感觉。

    桓熙逃到江边,眼望着江心的船只大哭大喊,看着对面芜湖城中旌旗招展的威武大军,耳听得身后马蹄得得,韩暮正策马追来。

    他将牙一咬大喊一声:“爹爹,孩儿不肖,不能尽孝了。”纵身一跃往江中跳去。

    身在半空中忽觉心口剧痛,低头一看,一只长箭从胸口透出,鲜血正顺着箭尖流淌,桓熙痛嘶一声,尸体落入滚滚的长江之中。

    韩暮抛下弓箭策马回头,心中有些感慨,桓熙和自己本无交集,但是既然处在敌对的立场自然不能放过他;韩暮感慨自己的思考问题的方式已经悄悄的发生了改变,一个人的生死已经不是一条生命的问题,而是这个人的生死是否会影响到大局。

    局势要求这个人活着,那便无条件的活着;局势要你死,即便你非罪大恶极,你只能去死。

    想到这一层,韩暮的心头有些不舒服,他急忙摆头挥去这些想法,大声命令收缴降兵武器押送回城。

    便在此时,刘牢之大喊道:“大帅,敌军七十余艘兵船满载士兵已经过了江心。”

    韩暮运起目力一看,一艘艘的大船满载着士兵正朝江北驶来,他有些纳闷,但是仔细一想就明白过来了,桓温这是在增援啊,当下高声下令道:“所有降兵,拿起武器,摆好阵势,和我北府军共同做一场好戏,这一次戏演好了,你们便不是俘虏身份了,本帅将还你们自由之身。”

    众人正纳闷间,韩暮呼啦抽出万仞,横起剑刃在一名降兵的长枪轻轻一磕,口中大呼小叫起来;那士兵并无感到敌意,却见韩暮忙活的起劲,众人忽然明白韩暮之意了。

    “假打,靠!”众人大翻白眼,“这是在引船只靠岸啊。”

    但是无奈,一万北府军嗷嗷叫着拿着武器和七千士兵‘乒乒乓乓’打得热火朝天。

    兵船过了江心,离北岸越来越近,远远望去,北岸烟尘滚滚,己方士兵正和北府军纠缠在一起,打的难解难分,这一批士兵也是四千人,三十条大船作为第一梯队,其余的在后面跟随者。

    因为码头最多只能同时停靠十几条船,为避免拥挤,只能一批批的运送,所以过了江心之后,七十多条船剩下一半多在江心徘徊,剩下的赶紧靠岸下兵,给后面的船只腾开位置。

    首先靠岸的十一条船的两千多名士兵下了船便呐喊着蜂拥着往战场跑去,跑到战场还没动手,忽然便发现自己身遭已经被数支兵刃制住要害,有北府军的,也有刚刚过江的自己人的,脑子里一阵迷糊,只得乖乖投降。

    腾空了的战船刚要离岸,岸打斗声突然停止,数千骑兵忽然望码头猛冲过来,兵船的缆绳和跳板还没收起,便被这些北府军骑兵骑着马儿冲了来。

    “桓熙三万军已经投降,尔等放下武器饶你不死,如有违抗碎尸万段。”北府骑兵们大声呼喝着,众人刚开始还不信,但是紧接着赶过来的一队己方士兵们也跟着喊话,他们这才明白了大当。

    有的人还想顽抗,偷偷割了缆绳强行将船离岸,往江心划去;孙无终早将雷霆车摆好了架势,二十多只雷霆弩箭对着那艘船的船身便是一阵乱轰,木屑纷飞之际,那艘兵船坚硬的硬木外壳被活生生轰出数个大洞,江水呼呼的往里边灌去,不一会便沉入滔滔浊流之中。

    众兵船目瞪口呆,只得无奈的接受现实,乖乖的投降了事;如此一来正在江心和江边等着靠岸的船只都知道前面是个陷阱了,纷纷调转船头往回逃去。

    孙无终试探性的射了几支雷霆弩箭,虽然能打到末尾的那条船,但是距离足足一千五百步外,弩箭无力的在船壳弹了一下便坠落江中,毫无杀伤力,只得作罢。

    韩暮见好就收,一叠声的下命令:“每船派两百强弓和两台雷霆车跟船由濡须河返回巢湖,其余人等押解俘虏快速返回。”

    此战堪称大胜,桓熙前锋军三万死伤八千,剩余全部投降;北府军只阵亡一千二百骑兵,步兵阵亡八百;这原本就是辉煌的战绩,但是桓温好像是嫌这个战果不够辉煌,陆陆续续又添了六千士兵和十一艘战船前来凑趣,韩暮一一笑纳。

    桓温大军到达淮南郡才是第三天,虽然占据了芜湖城这座空城,但是甫一交手便损折了三成兵力,连带着自己带来的一百多条战船也损失了三十多艘,连自己的长子都搭了进去,这是他做梦也想不到的。

    他还是曾经三次北伐,打得燕人和秦人屁滚尿流的桓大司马么?还是那个权倾天下,智谋无双的桓大司马么?

    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冥冥中似乎有些东西不可言喻;韩暮穿越而来那一年,桓温便北伐失利,在枋头被歼灭三万精锐,狼狈而回,而在此之前,桓温顺风顺水,即便是败,也是败中得利。

    那年过后便是他噩梦的开始,一件件不顺心的事接踵而来,直到四年后的今天,两人正面交手,陪了儿子又折兵,这些事情用什么才能解释的清楚呢?



………【第三五六章 各怀鬼胎】………

    芜湖县衙的正厅中,得到战报的桓温一口老血喷出老高,大吼一声昏了过去。

    众人慌忙施救,又是拍凉水,又是掐人中,这才将大司马弄醒;桓冲急传随军太医前来诊断,还没等太医来,桓温便已经起身归位,除了脸略有些苍白,刺猬一般的胡茬子沾着些血迹之外,神色居然平静的要命。

    “诸位,首战失利大损我军实力,此战责任在我,和大家无干。”桓温略带沙哑的嗓音在厅中响起。

    “是老夫过于托大,以至于今日之败,我儿桓熙为大晋平逆捐躯,亦算是死的其所,但是我军尚有主力近七万,攻城器械和马匹粮草无一损失,五万北府军仍旧逃不了灭亡的命运,所以我等需鼓足勇气,将这一切抛之脑后,全力备战。”桓温的语气激动起来,面颊现出一抹酡红。

    众将心中佩服,这可是个六十岁的老人啊,刚刚经历丧子之痛,没想到这么快便恢复过来,真乃姜桂之性,老而弥辣。

    “现在老夫对建制进行调整,大军前锋军重新建立,兵力三万人,由桓冲将军统率,并全权处理一切事宜,我自率剩余四万大军作为中军和后军,负责接应以及后勤补给。”

    “急令水师都督姚厝率大晋水军战船两百一十八艘赶来增援,沿着濡须河北,进入巢湖中,配合我地面大军突进。”

    “着义阳郡、鄱阳郡、江夏郡、豫章郡、新安郡、宣城郡等周边各郡县抽调六成兵马速速赶来与我大军汇合,若有违抗阻挠者,诛三族。”

    “着各州县火速调集粮草,京师留守之两万兵马命桓秘率兵一万前往吴郡会稽等地督办粮草,若有推诿者,斩之。”

    桓温喘着粗气一叠声的连续下令,众将无不凛然受命,大司马发狠了,这一下被北府军打得太通,简直痛彻心扉,不将北府军铲平,大司马这口恶气如何消除。

    玉玺诏随身带着,圣旨下的极其容易,其实已经无需圣旨了,贵为九锡之臣的桓大司马一句话,天下便要抖几抖,当然奉诏而为更加的顺理成章一切,也免了许多口角。

    其后十五天内,桓温大军按兵不动,便如一只受伤的狮子,盘踞在长江南岸舔舐。着伤口,各地的州府郡县在强压下无奈抽出各地原本不多的镇守之兵带着粮草马匹来到芜湖城中增援。

    城中兵马很快便突破了十万,加水师的两百多条战船,整个大军的实力反而比刚刚来到淮南郡之时更为强劲。

    桓冲的前军也增加到五万人,剩余的全部归桓温节制,桓大司马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奉行任人唯亲的原则,因为他深深知道,只有将军队抓在手中他大司马才是真正的大司马,否则他便是谢安、便是王坦之、便是许许多多死在他手中的大臣一样,看似高官厚禄,其实一文不名。

    桓冲治军严谨,颇有大将之才,难得的是此人计谋虽多,但从不冒进,一只都很小心。

    在军纪,桓冲没有桓温那般严酷,他每天巡营两遍,脸带着微笑和士兵聊聊温饱,聊聊家眷,显得颇为平易近人,所以士兵们对桓冲的印象极佳,军中因为前段时间打败而产生的心理阴影和畏敌之情也渐渐在这种实力的增强和平静的疗伤策略中淡去。

    桓冲宁愿用笨办法渡江,也不愿用冒险的办法过江,所以他的建议是,大军就用船只一点点的运过江去,先运过去的士兵立刻在江北离岸七里的小孤山扎营。

    这一点很不寻常,小孤山在江北偏东方向,也就是说大军根本不从对岸登陆,而是顺流而下到十里外的江心洲那处险滩登陆,这绝对是出乎北府军的意料之外的,谁也想不到桓温十多万大军过江居然是在那么险峻的地方,而且是蚂蚁搬家似的一点点的运过去。

    事实证明桓冲的策略是正确的,每天只能运送大概四千五百名士兵过江,经过没日没夜的悄悄的运兵,道六月初七日,十多万大军已经运过去近八万;由于供给还需船只运送,越到后来运力越减,到九万之数的时候,桓冲终于停止了渡江,九万大军浩浩荡荡从小孤山开了出来,赫然出现在江北平原,并将长江北岸的渡口牢牢守住。

    此举真的瞒过了韩暮的北府军,斥候每天都来探查一番,但硬是没有发现桓冲偷偷运兵之举,只见到每天忙忙碌碌的兵船在下游弋,呆在船舱里的士兵一个看不见。

    斥候们也不可能将沿江的百里的河岸完全封锁,只能远远的观察,因为敌军虽未登岸,但是战船却是有数十艘在沿着北岸巡视,几名斥候托大,跑到江边朝战船挑衅,结果被投石车轰的稀烂,此事传回之后,负责斥候刺探的谢玄便再严令只在江边三里外探查。

    当桓温的九万大军浩浩荡荡开往巢湖城之时,韩暮着实吓了一跳,这家伙是怎么过来的,下游的各处渡口他都命人时刻盯着,有的地方甚至还四处设伏,居然让桓温真的将这么多的士兵运过了江。

    九万之数可不是能硬拼的过的,次交战之后俘虏了两万二敌军,在经过筛选和自愿原则之后,北府军吸纳了一万七千,其中水军是照单全收,一个都不准回家。

    这样一来,北府军已经有将近八万之数,实力雄壮之极,但是与此同时也是一个极大的负担,粮草马匹物资的消耗让袁岗愁白了头,原先只能供应五万士兵到夏粮市的存粮,现在一下子多了这么多张嘴,可谓僧多粥少了。

    偏偏现在这个形势下,兵祸涂炭,田地被践踏了许多,夏粮减产是一定的,另外即便是有钱现在周边全是敌人,也无处可买。

    韩暮的意见很鲜明,既要保证军队供应,又要保证市面的粮价不要飞涨,百姓们也不能饿肚子;钱随便用,但是办法袁岗去想。

    这叫袁岗简直哭笑不得,但是身为北府军的副帅,管后勤财政的一把手这个问题解决不了,那简直是太失败;于是他找到俊杰说了他的苦衷。

    俊杰最近比较萎缩,自己辛辛苦苦建立的情报网不但没有帮二哥的忙,还差点害了他的性命,连带着二哥新纳的夫人香消玉殒,他自己都觉得没脸见人了;幸亏谢道韫柳如眉王玉润等几位嫂夫人念及旧日情谊,在韩暮耳边吹了不少枕头风,韩暮才没有公开责罚他,只是叫他好好的思过,半年时间不准参加军务和政务。

    袁岗的苦恼俊杰很想帮他,这其实也是他体现自己作用的机会,在苦思了一夜之后,他忽然想起了一个人来,那便是远在吴郡的王玉润的父亲王献之。

    吴兴太守王献之一直闭城不受桓温之命的消息北府军自然知晓,只是韩暮和桓温都没忙到这面来,双方瞪眼咬牙正憋着劲要大战一场,这些零碎小事只有等战后才能处理;俊杰想到他不是因为有办法解觉吴兴的尴尬境地,他是打了吴郡大批粮草的主意。

    俊杰决定亲自去吴兴一趟,此事若成他便可以一洗前耻,此事办不成他便不打算回来了,随便找个地方了此一生算了;他将想法和袁岗一说,袁岗实在是对这件事的成功没有把握,况且看俊杰的样子不成功便成仁的架势,若是有点差池,他和韩暮有可能永远失去这个三弟。

    袁岗知道韩暮其实在冷藏这俊杰,“历练太少,不够成熟是俊杰的最大毛病,经历了打击才能重用。”这是韩暮的原话,所以袁岗偷偷的将此事告诉了韩暮,韩暮拍板道:“让他去办,我知道他这一次一定会尽心尽力,而且这件事绝对值得一试,不仅是能解我北府军无粮之困,也等于断了桓温的一处粮道,我大军要粮,他也要粮,这场战争的胜负看来便集中在这粮草之争了。”

    于是在六月的一天清晨,俊杰简装匹马踏了南下之路。

    ……

    桓温九万大军于六月十二日到达巢湖城东门,远远的在五里外扎下坚固的营盘,九万大军那是何等庞大的数目,整片地域密密麻麻的全是士兵,方圆七八里的地方被嘈杂的马匹和士兵践踏的寸草不生,十里外青台山的树木被砍伐到了山腰,各种攻城器械昼夜打造。

    与此同时,后续的马匹,粮草等物资也源源不断的运送过来,桓温长了心眼,吃多少运多少,保证大军的三天口粮,剩余的全部存在芜湖城中,绝不给韩暮任何破坏粮食的机会,哪怕是一时供应不,也不能给韩暮截粮的机会。

    桓冲的计策极为毒辣,扎营之后,每日只是加固营盘训练士兵,并不进攻;而是每日派出数十千人队对离城五里外的各处田地沟渠进行破坏,那些即将收获的夏粮和栽插下去长势喜人的稻谷均被其破坏殆尽。

    就不信你城中有几年存粮,一个刚刚建立的城池,养着这么多兵,而且建立的地点又是久经秦人和匪盗骚扰之地,能有多少粮食?桓冲坚信,北府军必然会出来寻求决战,想据城而守,门都没有,耗死你们。



………【第三五七章 木马记(上)】………

    巢湖城四门紧闭,威名远扬的北府军变得比小猫还乖觉,除了偶尔出城四下刺探的斥候小队,所有在外边晃悠的军民都不见了。!。

    桓冲可不会以为这是北府军的懦弱之举,相反在他看来,守城取胜的几率比冒然出击要打了不知几倍,北府军此举正是一支不骄不躁的军队应该有的素质;若是一般的军队,大胜在前必会士气空前膨胀,定然会挟大胜之威冲击敌军,况且城中粮食供应不足,更是需要速战速决,韩暮能静下心来和他耗,充分说明他是个难缠的对手。

    “谁请战也没有用,你们的任务便是守好营盘,无论白天黑夜都需小心,谁再提攻城军法从事。”桓冲在大帐内怒斥前来请战的将领。

    消息传到桓温耳朵里,桓温充耳不闻,按照他的脾气自然是大举攻城,痛快淋漓的杀入城内斩了韩暮的狗头为桓熙、郗超、王珣等人报仇。

    但是事实证明,自己和韩暮的交手中处处落在下风,不管是京城的暗战和来到此地的明战,自己均铩羽而归,手下三名得力手下先后死的死残的残,不得不让他反思一番;桓温还没有老糊涂,从桓冲用蚂蚁搬家的笨办法将九万大军成功运过长江之后,桓温便决定此战的指挥权全部交与桓冲,自己这位五弟的谨慎之策在北府军身大起作用。

    从桓冲派人四下里捣毁巢湖城的田地开始,桓温便知道桓冲要打持久作战的主意,这个主意虽然有些拙笨,但是大巧若拙,这正是北府军的死穴,迟早有一天城内断粮,陆路水路全部被断绝,他们只有出城决战一途,离开了这座坚城,韩暮恐怕就是第二个袁瑾了。

    桓温极力配合桓冲的战术,这个战术最大的要点便是后勤供应,要困死北府军,须得自己粮草充裕,否则自己的九万大军拿什么和对方耗?所以他连下数道命令,命各地的州县搜罗粮食,甚至不惜以高价从市场抢购粮食运来芜湖城;这么做的后果就是各地粮价飙升的飞快,很多百姓家中余粮告罄,但是再无力购买世面的粮食度日,从而沦为流民。

    桓温不管那个,当前此战是最为重要之事,购买粮食的钱也是朝廷的钱,市面那些奸商等到平了北府军他自然会去收拾,更为重要的是,夏粮即将市,再过两个月稻米也将市,他可是有着整个大晋为后盾的,这就不是北府军所能比的了;吃多大的亏他桓温都能补回来,北府军能么?

    随着芜湖城中源源不断的粮食物资的到来,整座芜湖城成了一座大粮仓,城中间的房舍被桓温下令拆除推平,将粮草囤积在这片空地,一堆堆高大的粮垛将方圆三四里的地方都堆满了。

    桓温索性不在前线督战,自己坐镇芜湖城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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