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斩风1-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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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斩风并不是没有思考,听了郭真最后一句话,他意识到仙界意在封杀冥界,所以无论如何委曲求全,也不会有好的结果,既然如此,不如放手一搏,也许还有转机,且出手就必须胜,否则将会让仙界更看不起冥界!
  
  受到紫月之瞳攻击的郭真看到了死亡的恐惧,然而他并不应该有这种感觉,一个修成元神的人是不会死的,除非元神被灭,但他总是觉得有一种没来由的恐惧感,从内心向全身扩展,直到每一寸的肌肤。
  
  冥皇、丹师和界海都没有动手,他们很明白现在的处境,只有斩风的反击才是最名正言顺的,因为他是被攻击者。
  
  丹师惊奇地看着紫色的光芒射入郭真的眼中,身为冥人,他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这种神奇的力量,不禁好奇地转头问道:“冥皇大人,斩风的眼睛……”
  
  “这叫紫月之瞳。”冥皇目不转睛地看着全力施术的斩风,脸上扬起了振奋的笑。
  
  虽然仙界把他的实力排行散仙一级,甚至更低,但他并没有亲自对抗过,直到此时,看到仙士在斩风第一波的强大攻势下面露惧意,内心又有了新的评价。
  
  “紫月之瞳!”丹师和界海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诧异地对视了一眼。
  
  他们都感觉到这种攻击与冥神之眼有异曲同工之妙,但效果更加怪异,弄不清楚这是一种什么力量,居然连仙士也被压的喘不过气来。
  
  同时,他们意识到,冥神之眼和紫月之瞳与他们所练的冥武技大相径庭,似乎是另一门独立的攻击术。
  
  冥皇没有再往下解释,因为郭真动了。
  
  仙士毕竟是仙士,虽然在紫月之瞳的狂攻中落于下风,但郭真并没有立即倒下,心中惧意虽浓,然而从元神中施放出来的一丝丝仙力,正在挽救几乎崩溃的他。
  
  这就是仙界仙术的不同之处,如果说冥术和冥武技是攻击性的话,仙术就是以防御性和治疗性为主,自然生成的防御力和治疗力总会在重要的时候发挥作用。
  
  一团白蒙蒙的烟雾在他的头上生成,大约只有拳头大小,正往他的面部移去,试图阻挡紫月之瞳的攻击。
  
  斩风也颇为吃力,这是他第一次对敌人使用紫月之瞳。
  
  这种狡猾的力量并不好驾驭,所要消耗的精神非同小可,而且“紫”能量的种子和“蓝”一样,都在生长期,所以持久力并不足够,起伏性也很大,当第一波的强大攻击完结后,力量已大幅度的下滑。
  
  郭真正是利用紫月之瞳的波动变化,在力量最弱的时候腾出手来进行防御。
  
  斩风清楚地了解到体内的变化,在力量种子完全成长之前,他不想过分的利用,而且对方已经反击了,所以他觉得自己需要做点什么,因为他不能失败,于是他拔出了薄刀。
  
  如蒙蒙烟雨般迷幻的刀光从他的手上跃起,在紫光的掩护下,毫无察觉的冲到了郭真的下腹。
  
  刀势并不精妙,只能用粗糙两个字来形容,只练了短短数十天的他,根本没有掌握“烟雨”的要点,然而这并不重要,因为他杂乱无章的刀势在强大的力量带动下,同样虎虎生威,势不可挡。
  
  “不要!”冥皇见他拔刀,立即领悟到他的用意,出言阻止。
  
  冥皇慢了一步,也许是他的心故意让他慢了半拍,事实上,他同样想一刀宰了这个藐视整个冥界的人。
  
  刀光没入身躯,一点不剩,就像是被吞没了似的。
  
  血花,刀光,幽宁的仙境中突然爆发出一抹艳血,凄美动人,淡淡的仙雾像是有灵气般躲开了,避着这些飞溅的鲜血。
  
  斩风和郭真都没有再动,一个收回了紫月之瞳,用正常的目光看着对手,另一个却渐渐地消失之中。
  
  一阵风吹过,郭真的身躯突然消失了,给人一种错觉,似乎是风逝了,就连应有四溅的血光都没有留下,崖石又恢复了原来的平静与宁和。
  
  斩风呆了一呆,不知为何,他的脑海中浮现出自己被杀时的景象,眼前这一幕似乎离奇的有些古怪。
  
  就在他发楞之际,一个光点从郭真身体的位置滑走了,没入了白蒙蒙的仙雾。
  
  “元神!”冥皇想起了前人所描述的仙人元神,不知不觉中说了一句。
  
  丹师勃然变色,他们很快就想到“元神不灭,仙人不亡”的说法,眼神又落在了斩风的身上。
  
  斩风也听到了他们的惊呼声,但没有丝毫的反应,只是静静地看着元神离去的方向,一动不动。
  
  丹师忧心忡忡地道:“让他这么逃走了,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界海却把担心扔在一旁,此刻的他早就被胜利的狂喜占满了全部的神经,身为冥界的总帅,他想的就是扬眉吐气的一天,尤其是在仙界的面前,斩风代替他完成心愿,不能不使他为之雀跃与骄傲。
  
  他走到斩风身边,拍着他的肩头,眉飞色舞地赞叹道:“我原以为你只是压制他一下,没想到一刀就宰了他,看的可真痛快,做为一个冥人,我从来都没有像今天这么痛快,小子,好样的!”
  
  丹师的内心同样感到振奋,似乎五百年来的闷气都在这一刀之间消散,然而身为冥界重臣,他想的更多,担心的也更多,因而皱着眉头道:“看来仙冥两界要正式交恶了,后面只怕还有更多的仗要打。”
  
  “没有必要后悔。”斩风毫不犹豫地封住了他的嘴。
  
  冥皇望着斩风冷漠的背影,心里很清楚他的想法,他的内心又何尝不是这样想,沉声道:“斩风说的没错,没有必要对发生的事感到后悔。刚才你也听到了,仙界从来都没有打算要修改《四界和议》,既然如此,交恶是迟早的事情,为了生存,以后不能指望仙界的宽容了,就让这一刀做个了结吧!何况郭真的元神还在,只不过像普通人一样受了点伤而已,这是他自己技不如人。”
  
  “是啊!”界海附和道:“反正他们也只是拿我们当猴耍,这一次总算是看清了他们的真面目,一切都还是要靠我们自己的努力,才能振兴冥界。”
  
  丹师听了也释怀了,胸中豪气顿生,长笑一声道:“是我多虑了,既然仙界想把冥界封锁直到灭亡,与其如此,还不如奋力一拼,至少活的不窝囊,死的也轰轰烈烈。”
  
  “不错,路还是要靠我们自己去开拓,回去吧,也许仙界很快就会来兴师问罪了。”冥皇望了望云桥的另一侧,然后转身向山洞走去。
  
  斩风忽然转身看了他们一眼,身子微微一欠,沉静地道:“冥皇大人,你们先回去吧!我想再待一阵。”
  
  一句话出口,使得三位老人的面孔顿时又变了,惊愕的目光聚焦在他的身上。
  
  “你不回去?”冥皇皱起了眉头。
  
  斩风淡淡地道:“身为冥人,自己做的事自然要自己来负责。”
  
  几人面面相觑,来这里的原意除了谈判,另一点就是测试他的心境,得到的结果自然是十全十美,却没想到他要留下来承担后果。
  
  万一仙界真的要处治斩风,后果极难预料。
  
  “我是冥界的谈判代表,在自己的地界里抵抗入侵的仙士,有理有据,就算他们来了也没什么可怕,何况他不是还没死吗?”斩风见他们面有难色,知道这些关怀自己的老人们不舍,虽然不想多解释,但还是说了一句。
  
  冥皇沉吟了片刻,最后点头附和道:“这倒也是,是郭真先动手,还有理可说,仙界向来要面子,这一点倒是可以说的过去。”
  
  丹师不想让斩风这个难得的良才承受太大的危险,心念一转,说道:“你留下始终有危险,还是我留下吧。”
  
  “丹师大人,我心意已决,您先回去,我随后就来,其实也不用太担心,那个什么元神也不见得能说出什么事来。”斩风表现的十分坚硬,不愿意离开。
  
  冥皇见他一脸坚持,心里嘀咕了一阵后沉吟道:“嗯,既然你已下决心,我也不强迫你,一天之内如果仙界没有派人来,你就回去吧,没必要在此耗费时间。”
  
  丹师对冥皇的决定感到极为惊讶,但没有多问,径自退开了。
  
  斩风欠了欠身,然后转身往云桥的另一侧静静等待,眼睛盯着悄然远去的仙鹤。
  
  正是为了这只仙鹤,他的第六感告诉他,这种仙界的灵物也许会召来其他仙人前来问罪,如果没人留下,就会让仙界的人以为是冥界伤人逃走,把责任罩在了整个冥界的头上,后果也许就是两界直接交恶,因此他选择了留下。
  
  但为了不想把冥皇和两位重臣拖进来,他没有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走吧!”冥皇深深地看了斩风一眼,然后向丹师和界海招了招手说道。
  
  丹师回头看了斩风一眼,对于这个古怪而又冷漠的青年,感到无比的敬意。
  
  虽然不知道这一刀的代价有多大,做为一个臣子,用自己的手挽回了冥皇的面子,终止五百多年来所有冥人承受的压抑感,身为一个普通的冥人,斩风守住了冥人的声誉,而且用武力反击了仙士对冥界和冥皇的非议和蔑视,彰显了冥人的气势,所以他已经完成了所需要承担的一切责任,无可指责。
  
  他忽然朝着斩风微微欠了欠身,以示敬意。
  
  站在他身边有着同样感受的界海并没有想太多,因为斩风完成了他想做的事情,甚至更多,除了褒奖,他不想说任何词语,然而就算是褒奖的言词,在这一刻也不需要了。
  
  踏入昏暗的通道,冥皇满怀欣喜地往回走,虽然谈判没有成功,还惹下了大麻烦,但这是他平生最高兴的一天,一颗心就像年轻了数十岁似的,充满了兴奋与激情。
  
  看着赶到身边的两人,冥皇兴奋地述说心中的喜悦:“我做了一百多年的冥皇,每一天都在想着怎样才能重振冥界,《四界和议》就像是大山一样压在我们的头上,每一次做事都要小心翼翼,生怕有半点差错,然而每一次得到的都是挫折和失败。
  
  “直到今天,我才觉得胸中的闷气一扫而尽,再也没有比今天还痛快的日子,我打心眼儿里感激斩风今天的举动。”
  
  界海笑着附和道:“我也一样,心里说不出的敞亮,其实我早就想揍仙人一顿,一是没有实力,二是没有胆量,只能空想,斩风这小子胆气比我们强,看来我们这些老人该退位了。”
  
  丹师理解地点点头,叹道:“我们的确是老了,没有了少年人的那种魄力和斗志,做事谨慎小心,所以一直以来都以为仙界有意谈判,没想到只是一厢情愿,如果不是郭真被斩风激怒了,我们还被蒙在鼓里。”
  
  “我看去人界的人选非他莫属,有他在,我就看到了希望,这个年轻人的确是天赐良才。”界海回头望了一眼,道:“冥皇大人,既然要安排他去人界,为什么还让他一个人留在那里,我去把他叫回来。”
  
  冥皇摇头道:“不必了,他选择留下来一定有他的道理,也许是自信,也许是为了承担心中的责任,因此我没有理由去劝他做一个不负责任的人,况且我吩咐他只留一天,他不会浪费时间。”
  
  “可是——”界海听了无法理解,楞楞地看着他。
  
  冥皇含笑道:“他将来会是紫衣冥使,是冥界在人界的最高负责人,在我的心里,他也是理想的冥皇继位人之一,现在就让他习惯按照自己的意愿去做事,反正去了人界也全靠他自己,我不想强硬地改变他的决定,也许他才是对的。”
  
  界海恍然大悟,笑道:“原来如此,这倒是应该,原来我觉得断戈不错,现在看起来,他同样合适。”
  
  “断戈沉稳干练,斩风大胆坚韧,只要能通诚合作,冥界的将来就在他们的手里。”
  
  冥皇满怀希望的神情感染了身边的两人,一起点头称是。
  
  “不过我们不能就这么走吧。”丹师担心地回头望了一眼。
  
  “当然。”冥皇含笑道:“我们在通道中等他,反正有很多事等着我们商量。”
  
  昏暗的通道中没有天日,时间在慢慢地流逝着。
  
  三位老人坐在通道之中商议着冥界日后的发展,击溃仙士的举动无疑会引起仙界的震动,后果仍是未知之数,况且就算没有今天的举动,冥界也必须另谋出路,所以他们都在为将来设想,幸好冥界是尚武尚强的地方,并不缺乏斗志和勇气。
  
第七章 浴血奋战
  “嘎——”突然,一阵微弱而又古怪的鸟叫,从远处的洞口传到他们的耳中。
  
  三人脸色骤变,腾的站了起来,眼睛都落在了只剩小光点的洞口。
  
  “仙界真的来人了?”丹师惊问道。
  
  “走,去看看。”界海身子一踪就向洞口高速奔去。
  
  丹师和冥皇也都冲了出去。
  
  崖外依然仙雾缭绕,云桥山尖时隐时现,人在其中本应该有一种出尘脱俗,清新淡雅的感觉,然而崖中的景象与四周的环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冲出洞口的三人都看的目瞪口呆。
  
  迎仙崖上,斩风浑身是血的站着,右手垂在身侧,手里还紧紧地捏着薄刀,身子带着微微地颤抖,他的左肩像是被利物所伤,血肉模糊,白色的上衣被抓的破烂不堪,鲜红的血斑印在衣服上异常的吓人,且鲜血还在沿着伤处往下淌。
  
  他的左肋与左肩伤的一样重,鲜血不停地向外涌出,可以想象情况有多危险,如果不是及时让开要害,早就穿肠破肚了。
  
  “斩风!”冥皇一步就跃到他的身侧,原以为一天之内不会有仙人前来,没想到不但来了,还是个高手!
  
  当他看到斩风的正面时,更是呆若木鸡,坚如天石的雪银面罩,竟被破开了一道寸长的口子,鲜血沿着口子往外流,可以想象他刚才所受的一击是如何强大。
  
  汗水夹着血水沿着面罩一滴滴往下流,斩风的左臂无力的垂着,如果不是因为疼痛而微微的颤动着,几乎让人以为左手已经废了。
  
  然而重伤之下的斩风却依然保持着他的坚毅、刚猛和冰冷,锐利的目光直指向前,丝毫没有任何犹豫和退缩,仿佛战神一般矗立不倒。
  
  在他面前一丈外,一只怪鸟被拦腰砍成两截,鸟尸扔在地上,鲜血染满了地面,将满地的鲜花都染成了红色,实在是大煞风景。
  
  三人顺着斩风的眼神望去,赫然看到云桥上也站着一个人,身着羽白色仙袍,黑色的长发披散两肩,右手拿着一支短笛。
  
  “散仙申豹!”丹师看到云桥上所站的人后,忍不住惊呼了起来。
  
  冥皇楞了一下,惊呼着问道:“是散仙?”
  
  丹师面色凝重的点点头,几次前来谈判都见过这位散仙申豹,还曾与他谈过,没想到这次见到他却是在这种场合。
  
  申豹丝毫没有受到伤害,但他却像是受了极大的震撼,身为散仙应有的气势丧失殆尽,眼神中除了震惊之外别无其他,仙人的神采也荡然无存,让人感觉到他被斩风的气势完全压制住了。
  
  听到丹师的声音后他才回过神来,扫了斩风一眼,脸上怒气渐浓,踏前一步想再次攻击。
  
  丹师心中一惊,眼角瞟向斩风,可以看出他已是强弩之末,无力再战下去,如果申豹硬要动手,势必将会由冥皇或是自己出手,如此一来,情势便会演变成冥界和仙界之争。
  
  幸好他心思敏捷,思绪一转,忽然朝着申豹冷冷地笑了笑,嘲讽道:“好一位散仙,竟然要挑战一位受了重伤的白级冥武士,佩服,佩服。”
  
  申豹的脸窘得紫红,对他而言,散仙的地位是绝对不容挑战的。
  
  然而丹师的话的确击中了他的要害,脚步停了下来,低着头思考了片刻,恨恨地道:“击伤一名仙士算不了什么,郭真连仙术都没学会,只能算是刚刚进入仙界的小童,我劝冥界不要自找没趣,即使你们四个一起上也不是我的对手,所以冥界千万不要痴心妄想挑战仙界,不然仙界就不客气了。”说罢,死死地瞪了斩风一眼,然后化作一道白光退走了。
  
  在场的四人都松了口气,谁都明白如果真动起手,冥界便会与仙界正式的敌对,长期处于劣势的冥界并不具备足够的力量,后果如何,可想而知。
  
  冥皇的眼神又移向了斩风,心里充满了好奇,想知道他到底做了什么让散仙都惧怕。
  
  斩风的眼神随着申豹的离去而变得涣散了,接着身子前倾,砰的一声直挺挺地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界海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把他托了起来,沉声道:“受伤太重,我们要赶快回去。”
  
  丹师走到他身边,伸手摸了摸斩风,脸上没有太多的担心,因为冥人虽然不像仙人那样练成了元神,但生命力也是坚韧无比,冥人只有两种死亡途径,一是被杀后立即死亡,一是冥寿尽了,安乐离世,任何伤势,只要不死,就有恢复的机会,因而当他感觉到斩风还有旺盛的生命力之后,心中立时大安。
  
  冥皇扫了一眼地面上的鸟尸和血渍,弯腰捡起斩风的薄刀,摇头叹道:“看来我们的估计失误了,这孩子又为冥界大战一场,辛苦他了。”
  
  怀着复杂的心情,三位冥界的重量级老人,带着昏迷的斩风向冥界走去。
  
  原本打算试探斩风忠诚心的旅途结束了,来到迎仙崖之前,谁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一种结果,然而他们的内心都很满足。
  
  一次小小的胜利虽然没有本质上的改变,却有着象征性的意义,它展开了冥界再次雄起的序幕。
  
  斩风醒来已经是一个月之后的事情了,是冥人顽强的生命力挽救了他,如果在人界早就死了,但他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只觉得自己很幸运。
  
  他缓缓地张开眼睛,看了看四周,一切都很陌生。
  
  “我还没死!”呆呆地看着蓝色的天花板,他的思绪又回到了受刑前的那一刻,嘴里喃喃地道:“看来老天也知道我的仇还没报,不想让我死,对了,老天知道我已经死过一次了,就算再死一次也会跳入冥河,重回冥界。”
  
  “吱呀!”一位侍从推门走了进来,一眼就瞥见斩风睁大双目呆呆地看着天花板,喜形于色,犹豫一下转身就往外跑。
  
  “界海大人,他醒了!”
  
  听到侍从惊喜的叫声,斩风这才从思绪中回到了现实,转头茫然地看了看四周,发现自己在一间大屋里,床很软,比起下院的床要好百倍,四周的摆设也较多,不像是一般的屋子只有简单的家具。
  
  “这是哪里?”斩风嘟囔着想爬起来,然而身子一动就感觉到身上疼痛难当,不禁皱了皱眉,咕哝道:“好厉害的怪鸟,对付它可真辛苦,如果不是运气好,连命都没了。”
  
  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着丹师和界海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脸上都带着喜悦的笑容。
  
  “你终于醒了,真是太好了!”界海冲到床边像是看着孙儿似的看着斩风,满脸的关切。
  
  斩风被他挚诚的感情弄的心中一热,点头道:“我没事。”
  
  丹师站在床边含笑道:“冥人的生命力加上你的意志力,想杀死你,恐怕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界海呵呵笑道:“想到那位散仙像是丢了魂似的逃跑,我就忍不住想笑。”
  
  斩风想起激战之中的景象,心有余悸地道:“散仙的力量果然不能小看,尤其是那只怪鸟,太厉害了。”
  
  “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为何会与申豹打起来?”
  
  斩风凝视着蓝色的天花板,缓缓地道出了当日的情景……
  
  当日引领申豹前来的,并不是郭真的元神,而是那只仙鹤,它的鸣叫声惊动了在附近修炼的散仙申豹,所以才会坐着坐骑“夜鸠”来到迎仙崖上。
  
  望着崖上傲然而立的斩风,申豹多打量了几眼,见这个男子面戴银色的面罩,并没有元神的反应,立即断定将郭真打回元神状态的人就是他。
  
  斩风听到古怪的叫声,抬头望去,也发现了一头似鹰非鹰、似鹏非鹏的大鸟高速飞来,金色的利爪十分显眼,黑色的鸟喙又长又尖,如同利刀一般。再往上望去,大鸟背上坐着一人,面色如重枣,仙袍仙髻与郭真差不多,只是仙袍上有更多细细的仙气萦绕,神态气度也显得比郭真优雅。
  
  申豹跃下鸟背,就伸手指着他想大声斥喝,话到嘴边,他忽然想起五百多年以来不曾有过仙士战败的经历,刚才是因为他从鹤鸣中得到消息后,感到异常的愤怒,此时看着斩风身上的那件白衣,立即醒悟,这个冥人是冥界最低等级的冥武士,如果承认仙士落败,无疑是天大的耻辱,因而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什么言词来掩饰郭真的战败。
  
  斩风知道他是为什么而来,冷冷地问道:“你们在冥界的土地动手打人,你是来替他赔罪的吗?”
  
  “郭真动手打人?”申豹闻言猛地一呆,惊讶地看着斩风,更没想他反客为主,竟然说自己是来赔罪的,虽然心中有气,但如果郭真真的动手打人,这种说法也无从辩驳。
  
  “我留在这里就是等仙界的人来赔罪,《四界和议》中没有允许仙界跨界挑衅的权力,既然他动了手,就是他的错。”斩风的语气并不强烈,甚至可说是平和,但话中透出的强硬,却给人一种大山压顶的气势。
  
  申豹因斩风的一番话而无言以对,对方一个白级的冥人打人之后敢留下来,说明他真是理直气壮,然而身为散仙,他不可能向对方赔罪,更不能落于下风,否则仙界的气势就化为乌有了。
  
  因此申豹大声责骂道:“明明是你打伤了郭真,让他变回元神状态,我现在只追究你伤人的责任。”
  
  “我是冥界谈判代表,一个仙士连最基本的礼仪都没有,还想用武力吓唬客人,真是可笑,既然仙界只是如此,谈下去也无用。”斩风见他来了,定然会把责任推到自己头上,目标已经完成,所以他转身就走。
  
  申豹见他要走,不禁有些急了,一个冥界最低级的人打败仙士、目无散仙,无论是为了仙界还是他自己,都不能容忍斩风从容离去,因而大声喝道:“站住,想走可没这么容易!”
  
  斩风回头瞥了他一眼,淡淡地问道:“你想怎样?”
  
  申豹冷哼了一声,道:“我不知道你用什么方法击伤郭真,但一定是卑鄙的方法,身为散仙,要是让你就这么走了,仙界的地位和荣耀岂不是荡然无存!”
  
  “哦!”斩风楞了一下,这才知道他是散仙,心中暗暗评估双方的实力,刚才胜的虽然并不困难,但他知道,如果不是自己抢先攻击,又果断地出刀,最后的结果只怕是以自己失败告终,因此更不敢低估散仙的实力。
  
  “我要让你知道仙界的荣耀是不容挑战的。”申豹冷笑了一声,接着身影一晃,如同幻步似的一步走回云桥之上。
  
  斩风见他一步之速竟如此之快,心中猛地一紧,赫然察觉到散仙与仙士之间,竟然有如此之大的差距。
  
  申豹冷冷一笑,随后手上出现了一支金色短笛。
  
  斩风见了短笛,知道必是他的武器,因而也拔刀相向。
  
  “呜——呜——”听到两声怪异的笛声,斩风整个人突然绷紧了,直觉只告诉他两个字——危险!
  
  此时,他已来不及用紫月之瞳或是冥神之眼,因为申豹的眼睛始终盯着短笛,全神贯注的吹奏着,丝毫没有可乘之机,唯有动手攻击。
  
  “看来只能用烟雨了。”斩风眼中的寒光暴闪,接着便如同猛虎一般向申豹扑去,虽然刀法有些凌乱,然而在力量的带动下依然声势浩大,勇不可挡。
  
  然而申豹的反应却很平淡,静静吹响着手中的金色小笛。
  
  轰——当斩风的身子刚动之际,突然感到撕心裂肺的剧痛从左肩传来,接着整个人被掀上半空,最后重重地摔倒在花丛之中。
  
  申豹放下短笛,淡淡地朝他笑了笑,轻视地道:“不过如此,凭你的本事,根本伤不了郭真,看来你真是用了诡计。”
  
  斩风捂着左肩爬了起来,身子一动,左肩火辣辣疼痛非常,重重地撞击着他的意志。
  
  他咬着牙扫了左肩一眼,肩头被利器抓得血肉模糊,几乎连骨头都能看见,不断涌出的鲜血染红了左半边的白衣,还沿着衣服不断地往下流。
  
  “什么东西这么厉害!”虽然剧痛难当,但他还是用冰封的心灵压抑着痛楚的蔓延,然后用右手撕下一块布块往伤口处塞去,白布很快又被鲜血染红了,红的有些可怕。
  
  “投降吧!”申豹高傲的扫视着他。
  
  斩风抬头扫了一眼,赫然发现半空中的夜鸠,金色的爪子上沾染了血渍,还有一团染红的白布。
  
  “嘎——嘎!”夜鸠也像它的主人一样,得意地朝天叫了两声,还在空中打了一个滚翻,以示庆祝。
  
  “原来是这只鸟,可我为什么看不到它的动作呢?”斩风没有理会这一仙一鸠的动静,默然沉思起刚才的那一击,感觉就像是被无形之力攻击。
  
  事实上攻击的的确是夜鸠,想到如此庞大的身躯,竟能无声无息地攻到身边,斩风不禁心中大震,脑子也想到了冥武技花月。
  
  “难道这只鸟也会花月?”然而当他的眼光扫在地面上时,赫然发现这只夜鸠竟然没有影子,心中一紧,忖道:“这到底是什么鸟,连影子也没有!”
  
  “呜——呜——”申豹再一次催动夜鸠向他发起攻击。
  
  这一次,斩风并没有等待,就在笛声响起的那一刻,抢先施展了花月。
  
  幻影般的身子时真时假,虚虚实实,就像微微牵动的钓钩,引诱着夜鸠的冲击。
  
  仙兽夜鸠很有灵性,和它凶猛的外形并不尽相同,只见它大展黑翅,搧动着仙雾急转,长鸣一声之后消失在空气之中。
  
  申豹表现的比第一次攻击还要轻松,由于夜鸠一击就能轻易的击伤这个无礼的青年,使他认定了两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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