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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悍女三嫁-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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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在韩家长亭阁的云载宸在这早上,连打了几个喷嚏,一旁的云家老奴云福见状,为这位弱不禁风的大少爷奉上热茶道:“少爷身弱,这么整日陪着韩少爷饮酒总是不好,不然咱们这几日就去贺家,跟贺家老爷定了婚期,就回京城,少爷久在外面,老夫人总是不放心。”
“福叔,你觉得以如今的贺家还能瞧得上云家吗?”
看着样貌英俊,行事却有些玩世不恭的少主,云福道:“少爷这是说的哪里话,少爷的婚约可是老爷在世的时候,特意和严家老爷定下的,况且现在还有严家老夫人在,给贺家几个胆贺家也不敢悔婚。”
“啧啧,我的好福叔,你以为世人都跟您一样,不管主落败到什么时候,也拼死跟着。这世上以人心最为恶。哎,不说了,我宿醉头疼,去睡一觉。”
看着自家少爷往内屋去,云福急忙道:“少爷,去贺家的事儿。”
摆了摆手,当甩手掌柜当惯了的云载宸道:“你自己做主吧。”
关门,不多时青天白日的内屋里,就传出了微微的鼾声,云福听着那声音不觉叹息,原本的少爷根本不是这个样,老爷和大少爷还未死的时候,少爷灵秀聪慧,七八岁就已经是名动京畿的灵童,可惜七年前,少爷不过十一的时候,云家一夜被齐王之乱牵连,老爷和大少爷一夜惨死,云家只剩小少爷,小姐,夫人和老夫人孤儿寡母,为怕小少爷在京中也被卷进是非中,老夫人特把小少爷送去在西北带兵的兄长定远将军麾下历练,原本想着七年后归来,云家会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儿,哪成想,七年后归来小少爷不知与谁的,竟然变得玩世不恭起来,老夫人看在眼里疼在心上,夫人则是很铁不成钢,为不让云家就这么败落在小少爷手中,老夫人想到与贺家的婚约,要少爷娶妻以定心思。
原本在京中以花天酒地为乐的少爷,一听要娶妻,竟然也没反驳,带着云家的仆从来了沂南,一行人到,才知贺老爷带贺家大小姐去了京中,过几日才回来。贺家家主不在,贸然前去必然会被旁人当成家教不严,管家云福本想找家客栈暂作休息,等贺老爷回来,那知少爷先是嫌客栈破,后又说酒菜差,竟一日都不肯忍,仆从正是没办法,消失在沂南城半日的小少爷不知怎么搭上了韩家,云家一行就这么浩浩荡荡赖在韩家,如今已经一月有余。
韩家不仅好生招待,小少爷更被韩少爷封为上宾,可这么住着总不是办法,再说贺家家主已归。他们早应上门前去拜会。
云福出了长亭阁,立刻叫来身旁云家的小厮吩咐,先要盘点好带给贺家的礼物,又命人去贺家送拜帖,为怕贺家挑礼,云福叫住小厮道:“算了,你不要去送拜帖了,去买些上好的红纸,我亲自写拜帖,亲自送上门。”
其实云载宸说的话,云福也想到的,毕竟今时今日的云家树倒猢狲散,虽然还有老君在,可家道中落已是不争的事实,可贺家却不然,虽出自小小的沂南城,可名望却遍布大裕,况且未来的少夫人又是京中严家老君卢氏的外姓孙女,如何看这门亲事都是云家对贺家的高攀。
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大门,云福想到已死的老爷和大少爷,不觉微微叹了口气,不论受怎么样的辱没,这们婚事他也定要促成,哪怕少爷依旧这样玩世不恭,也要为云家留下一个足以重振家业的血脉。
云福的脚步声离开,屋内的鼾声便止住了,整夜饮酒未睡的云载宸推开长亭阁靠水岸的窗,秋末冬初,窗外一片的萧,湖上水被冷风促成氤氲,使得眼前雾气昭昭,这江南的景色就是比西北的好,风是和煦的暖风,雨也是绵绵的秋雨,只是好地方却安逸,人安逸得过分,就不知这世上的凶险,就会比旁人死的更快一些。
玉面俊颜,嘴角上翘,乌木雕花窗内,一身雪白的公,半靠在窗前,仿若谪仙一样。就见谪仙从怀里拿出一块碧玉,可惜还没来得及看那玉上的字,手里就是一划,眼见上好的碧玉就要落进湖里,一抹黑的影不知从哪里突然出现,在玉佩落水的瞬间,轻轻一托,不仅玉佩安然无恙,就连流苏都未着一丝冷水。
黑影一个纵身,玉佩就已挂回窗上。下一刻,风还是那风,景还是那景,云载宸却看着挂在窗上的玉佩与丝毫未变的晨景讪讪笑道:“墨禅,咱们去卖艺吧。”
跟着云载宸回云家半年光景,又跟从京中来沂南,再到守卫森严的韩家,从没让人发现宫墨蝉听那扯淡的话,脸上丝毫没有震惊,他权当某人在放屁,依旧隐在黑暗里,擦着钨钢的宝刀,喝着山泉水就着上好小食,消磨着这一日日的光景。
。。。
 ;。。。 ; ; 第十六章深藏不漏的母亲
贺映臻自决定亲自把这对金钗出手,就拉了芳竹盘算,卖到哪里合适,只是主仆二人常年被关在沉仪园,根本不知外面的行市,映臻前世对贺家生意倒是有些记忆,但市价买卖这种东西到底没有涉及,芳竹不知行市也就算了,知映臻想自己把东西出手,就一直心惊胆战的劝说,让她想好,再不然就咬着嘴唇与贺映臻说,要代替她去,芳竹为人老实,在宅里动动心思还可以,若是到了外面,人多心杂,她定然保全不了自己,所以从始至终贺映臻都没想要她蹚这趟浑水。
那夜睡下,眼前仍是平修的样,贝齿咬了咬下唇,贺映臻下定心思,要尽快把金钗脱手,能换银钱就换银钱,不能换钱就换成等价的东西。
隔日清早,沐浴更衣,贺映臻带着芳竹和悯枝去了二房林氏的锦阑院,卜一进门,瞧见与记忆中都不相同的亭台楼阁,翠柏黄叶,映臻便笑唤:“二婶在吗?映臻来看婶婶了。”
院内的锦绣听见声音,便迎了上来,见是大小姐贺映臻,锦绣道:“大小姐怎么有功夫来咱们夫人这里,夫人这几日还念着去沉仪院看大小姐,又怕扰了大小姐休息。”
“我闲在屋中也无事儿,想起前日去京中,外祖母赏了两罐冻顶乌龙,二婶素来对茶道有研究,所以送来为二婶尝尝鲜。”
听到门外的声音,正更衣的林氏款款从屋内走出来,推了推鬓角的发,林氏道:“这怎么好,我一个做长辈的不为你送东西,你到为我送来了。”
“都是一家人,二婶说这样的话岂不是让侄女面上无光,不过侄女孝敬二婶的一番心意。”
“你既这样说,我就收下了,在院里站着做什么,进屋里。锦绣,沏茶,把昨日老爷带回来的玫瑰糕端上来,我和映臻好好说几句贴己的话。”
林氏拉着映臻回了正屋,屋内布置的雅致大气,比她母亲主母的屋还多几分看头,林氏原本就出自门庭,又是独女,自然懂得享受,私下里的野心也是不小,总想贺二爷能出分家,他们自立门户,再不受人管制。
映臻才坐下,换了衣服的表弟贺平仁就从内室走了出来,被林氏疼爱长大的小孩内敛胆小,他看了表姐一眼,便窝到母亲怀里,还是映臻叫他:“平仁,还认不认识我。”
贺平仁不说话,林氏哄劝道:“平仁今儿是怎么了,叫臻姐姐啊,往日臻姐多疼你。”
懦懦叫了一声臻姐姐,锦绣就拉着平仁去了后院的先生那里读书,看着平仁走远,映臻微微叹气道:“二婶好福气,平修哪怕有平仁一半也好。”
“平修只是身弱,再长大一些就好了,倒是你平白让人担心,那日磕的地方可做疤了。来让二婶瞧瞧。”
掀开乌黑的发,白玉一样的额上,浅浅的疤痕仍在,只是那痕迹并不难看,宛如寒夜里的一枝梅,正等着春雪日,一夜怒放。
“这可怎么好,到底留下疤了,大夫怎么说?”
“大夫说料理得当不会留疤,这些日就用珠粉敷着呢,二婶送来的老参也熬了汤来喝,能补多少就补多少。”
拍了拍贺映臻的手,林氏佯装惋惜:“那就好,二婶是过来人,说句不中听的,容貌终究是男人看女人的第一眼,一定要好好保养。”
莞尔一笑,映臻道:“是,不过空有容貌,没有相配的饰也不行。”
女人之间,恒古至今,唯不变的话题便是衣着饰,男人成就,在贺家也是一样,映臻说起配饰。林氏眸中绽光:“对,女人分靠容貌,二分靠才,二分靠德,剩下的就是靠着衣着饰,俗话说得好,人靠衣装马靠鞍,二婶说句你不爱听的话,别看你生在大房,又是长房嫡女,怕是手里的东西还没有二婶的好。”
“那是自然,二婶既以说到这里,不如拿几件让侄女也开开眼。”
林氏兴致正高,映臻这样说,便要锦绣取了内屋梳妆台前面的一盒饰,打开盒,几对精巧的簪流苏被摆的整整齐齐,有的雕成白玉兰,有的则是福云纹饰,其中最出挑的是一对掐丝累成蝴蝶的步摇,匠人心思巧妙,金钗上的蝴蝶的用金丝一点点拼接而成,因为蝴蝶翅膀轻。与金钗相连的地方又是金线固定,所以随着手的动作,金钗上的蝴蝶的会抖动翅膀,似乎下一刻就要展翅高飞一样。
“这簪真是漂亮,二婶从哪里得来的,比起二婶的,我屋里的真是上不了眼,今年再添置饰,定要二婶帮我挑样。”
抿了一口上好的冻顶乌龙,林氏道:“你倒是眼尖,这可不是寻常家的东西。是前些日有人送到庄上典当的,因没钱赎回,外庄掌柜知道我素来喜欢这些,就问了你二叔这东西我要不要,当夜见你二叔拿回这对金钗,我喜欢的不得了,直接就留在了身边。”
“我就说二婶好福气,宝贝都是是找上门,二婶,京中有没有做饰好,又或者能点选饰的好地方,也给侄女说说,日后爹爹再让我选铺,我也有个依照。”
拿起盒里一对碧玉耳环,林氏道:“这你算问对人了,这耳环就是在城西的点翠楼打的,那里面做饰的师傅从我嫁进贺家,就为我打饰,技艺不仅精湛,做的东西也新颖。还有这只翡翠镯,镯还是我嫁来贺家的陪嫁,之前哄着平仁不小心碰出了裂痕,本以为就这么毁了,锦绣知道我喜欢的厉害,就私下问了匠人能不能补,若非这般,你还瞧不见,这样漂亮的金镶翡翠。”
那镯的技艺真是精湛,不仅让人看不出裂痕,镶了金,让那镯更是华美许多。以林氏的眼光想来这点翠阁不是一般的地方,见得好东西多,自然也就不会怀疑东西的来,这是一个换钱的好地方。
又在贺家二房坐了好一会儿,林氏又与贺映臻说了许多珠宝饰的事情,临走前,林氏高兴,拿了盒里一对小巧的珍珠耳环要映臻带走,映臻见她心诚也就没再推辞。
那日回去,悯枝说有事儿先往南边去,看她走远,芳竹道:“这几日悯枝像是心里有事儿。”
往南走,悯枝能去的地方只有玉兰院,她与玉兰院的乔氏,又是姑母侄女的关系,想也知道她去干吗。前世贺氏就是这么一步步的渗着,接连害死了平修和母亲。可今生不同往昔,她不再是当年的贺映臻,而贺氏的心思,也休想再成。
“管她做什么,早晚有一日,悯枝会明白,跟着谁,才会有日后,咱们去平修哪儿。”
那日,修德堂,严氏也在,见女儿来看儿,严氏甚是欣慰,一直拉着女儿说话,平修身弱,陪了母亲和姐姐一会儿就沉沉的睡了过去,映臻则送着严氏回了大屋。
母女二人又说了一会儿话,严氏问映臻在京中可与卢氏说了什么,映臻那里还记的,就扯谎说了一些卢氏要严氏好好照料身的话,严氏又细细问了些别的,映臻如实回答,说道最后,映臻问严氏手里可有为平修做的衣服,严氏道:“有,你问这个做什么。”
“母亲,我如何也是平修的长姐,我想在的出嫁前为平修做身衣裳,又没有比对。”
大裕历来都有风俗,要为多病的孩做年岁大的衣服,以祈求孩能活的长久一些,贺家也不例外,严氏为贺平修的衣服已经做到了二十岁。
把丫鬟留在外面,拉着映臻进了内屋,打开木箱,严氏道:“这些都是平修的衣服,一年年都摆好了,你自己挑吧。”
从上好的缎堆里选了一身天青色的袍,搭配的是千层雪缎靴,和一条金丝绳腰带,这身男装她应该正合适,选好一身,回头,就见严氏看她的目光变了一些,才要开口,严氏就道:“臻儿,你想做什么就去做,不用与娘说,若非你这张脸分毫没变,我已为这么玲珑剔透的姑娘早不是我那木讷胆小的女儿。臻儿,娘一生谨慎并非因为天性,只是贺家四处都是眼睛,你和平修又小,娘只有这样小心才能保全你们,可你和平修不该这样,所以乐意做什么就去做吧,我严瑾的女儿本不该活的窝囊。”
一席话,让贺映臻彻底怔住,记忆中一直唯唯诺诺小心翼翼的娘亲,原什么都明白,原她是为了女儿和儿才活成那个样,可既她明白,为何要纵容贺氏?
似知道她的心思,严氏看着女儿温温一笑道:“本是想掩人耳目,那知养虎为患。”
。。。
 ;。。。 ; ; 第十五章假山里的声音
话说悯枝离开沉仪园,现是四下看了看,见身后没人跟着,才往东边的小花园走去,那花园有一座假山,假山错落有致,自内穿过能从东西南北,上下左右,八面而出,也被沂南的姓称为八仙洞。
悯枝走到八仙洞前才要继续往前走,就听到洞内,有气喘的声音,随之而来的则是男人粗声喊着妹妹的声音。
悯枝一听那声,脸瞬间就红了,她看了看假山,又看了看的不远处往跨院去的拱门,整个人不知是走是留,踌躇半晌。自从跨院那边有人走来,看到灯笼,她下意识躲到假山后的一丛黄杨中。
来巡视的贺家的侍从,脚步力大,侍从走过拱门便叫身后一同来巡视的,随着两声叫,刚刚还春色无边的假山内顿时没了半点声响。
巡视的侍从过去,悯枝正是担惊受怕,就听埋怨的声音从假山内传出:“我说这时候会有巡夜的,你偏说瞧不见。”
“这不是没瞧见,哥哥我可是想死妹妹你了。”
手拍皮肉的声音从内里传来,就听女人娇声道:“放你的狗屁,别以为这些日我不在府里,府里的事儿我都不知道,我不在家这几日,你认了多少好妹妹。”
“哎呦,你可是冤枉我了,贺家这些丫头婆,哪有一个比你水灵漂亮。”
“算你识相,告诉你,若让我知道你私底下跟了那个小蹄,我绕不过她。哎呦,你不要命了,巡逻的家丁刚走。”
男人一边笑一边粗鲁扯着女人的衣服道:“反正已经走了,咱们再来一回。”
“哎呦,这缎是枝夫人刚赏我的。”
听到枝夫人的,悯枝捂住差点要叫出声的嘴巴,若那女人不说枝夫人,悯枝还猜不出她是谁,她一说,悯枝就知道那是平秋,枝夫人房里的大丫鬟。前些日小姐祖母大寿,枝夫人也要平秋和小姐老爷一起去,一是说平秋也是出自京中严家,二是说方便伺候小姐,只是平秋自去京城一日都没伺候过小姐,倒是进京第二日就去了枝夫人夫人在京中郊外的农场,之后老爷和小姐一起回来,平秋说枝夫人想念娘家的侄女,要平秋接去贺家小住两日,为等表小姐准备行李,平秋的马车比他们晚了好几天才出京城,听说几天前平秋和表小姐才到贺家。
平秋平日里形事利落深得枝夫人的信任,在老爷面前也是一等一的红人,悯枝怎么都没想到,她会跟人在假山行苟且之事。
假山里的人又闹了好一会儿才出来,似怕人看见,男人从北面离开,平秋则一面整理着散落的头发一面从南面出来,缩在黄杨下的悯枝看到那张脸,表情更是震惊,悯枝看着平秋走进拱门,整个人都是慌乱的,那日没再往玉兰院去,悯枝回了沉仪园,屋里映臻和芳竹不知在盘算什么,芳竹问悯枝去哪儿了,仍旧一脸苍白的悯枝道:“出去透透气,姐姐我今日身不舒服,你伺候小姐吧,我回厢屋睡了。”
映臻难得见她这样,只当她是乏了,也没再多问。
回了厢屋,悯枝久久无眠,她今晚上本来是要往玉兰院去的,从上回在沉仪园的事儿发生后,她已许久没和枝夫人说过话,前日里姑妈乔氏见了她,私下提点了她好几句,要她没事儿多往枝夫人那里去,如今虽然看似是夫人当家,可私底下谁不知道这府邸掌权的还是枝夫人,况且枝夫人的父亲这几年随着严家的提拔,在京中也有了些名声,兄长也进了的翰林院做编修,可以说若夫人死了,这贺家早晚都是枝夫人当家。
姑妈要她做事儿谨慎些,明白些,若不然她想不到再来巴结贺氏,却怎么都没想到,来见贺氏这夜,会撞见平秋的丑事,这事儿要不要告诉姑妈,姑妈不总说那平秋仗着夫人宠爱,总不把姑妈放在眼里,若是帮着姑妈除掉平秋,到时候枝夫人身边少人,以姑妈的心思,必不会把这个肥缺让给外人。
悯枝正想着,开门声从外面传来,黑暗里,就见芳竹拿着灯笼进屋,她点亮木桌上的烛台,才上前看悯枝,见她闭着眼睛,芳竹又摸了摸她的额才放心。
那夜,悯枝毫无睡意,芳竹因为映臻为珠芸的事情操心,也一夜未睡,沉仪园外是凛冽的风声。沂南城内的春熙阁却是一片暖玉温香春色无边,内饰布满了上等的丝绸,自大堂往里走,各种花香沁人心脾,琉璃花灯亮的耀眼,六角的展台上,波斯来的美姬穿着薄纱正舞的婀娜。二楼正中的屋里,一身白衣的男半靠在榻上,一旁坐着一位青绿色衣衫的男,二人身边都无美姬,只留两个看得上眼的丫头伺候,不多时二人正说笑着,房门被推开,就见青布衣衫的小厮引着一位身着淡粉雪纱,配着鸳鸯绣带,孔雀罗衫,头戴金镶玉步摇,手上则是一对鎏金包铜嵌宝白玉镯,腰系水晶嵌金鸳鸯纹香囊,陪着那如娇花一样的容貌,不是春熙阁的玉翘姑娘,又是谁。
“问韩公好,云公好。”莺啼一样的声音,一张口人都酥了。
韩靖宇扇着扇笑道:“不敢不敢,今日来姑娘的春熙阁,纯属是某些人好了奇,我就跟着来了,是不是云少爷。”
撇了撇嘴,一直没说话的云载宸道:“嫂夫人又不在,你推得一干二净谁看得见,反正这春熙阁是你韩家大少带我来的,云某初来沂南,本是为了与贺家的婚事才来,是你定要带坏我。”
看着他那无耻的嘴脸,韩靖宇气的半死,就差指着他大喊一句:“还我清白。”
玉翘看着二人斗嘴不觉抿嘴一笑,要跟着来的龟奴上了好酒好菜,便拿了瑶琴为两位贵客谈曲,玉翘见过韩靖宇几回,知道这位韩家少爷对夫人的心思,所以从未有过非分之想。她自幼入青楼,被嬷嬷带着看世道,看男人,她深知进了这行,她就不能干干净净的出去,所以从未有过非分之想,唯一的心思就是把这春熙阁做的风生水起,能像上一代的阁主一样,待人老珠黄之后,被外人尊称一句,玉翘夫人。
那夜听了半夜的曲儿,韩靖宇和云载宸一并离开,他二人离开的隔日,春熙阁的上家,京城有名的巨贾九爷就传来话,说玉翘姑娘心思玲珑,做事严谨,特把沂南九爷名下两处产业划给玉翘料理。巨贾九爷只是坊间对那人的一个传闻,据说大裕上到将相王侯,下到寻常姓,没人知道那人的样,可能把握大裕经济命脉,并且如此深藏不漏一个人,绝非青口小儿,坊间都说那九爷已是耄耋之年,也有的说,九爷根本不是一位,而是九位,他们分管不同的行当,所以才被称为九爷,只是真真假假却没人知道。
得了一切的玉翘命人打赏了来传话的仆从,便照旧开门迎客,似这些都是她该得的,也是九爷该给的。
。。。
 ;。。。 ; ; 第十四章为钱发愁
贺家各屋的银历来都有数目,不多不少,仅够得上一月的开销,所以几房屋中大多都有没有盈余,原她做事儿大手大脚,赏赐下面的丫头婆不在少数,被悯枝骗走的也不少,所以更是不宽裕。
芳竹知她问这话的意思,愣了愣道:“小姐要帮珠芸?”
“事已至此,普天之下除了我能帮她,还有谁能帮她,你只说咱们屋里还有多少银能周转?”
“能动的还有余两,还是一年前走的高妈妈留下,饰珠玉倒是有不少,但咱们在府里又不能换钱。”
芳竹的话让贺映臻一下就泄了气道:“只有余两,我可是堂堂贺家大小姐哎。”
“谁让小姐以前大手大脚惯了,谁家有些什么事情都要帮扶一把,钱自然存不下,但人心倒是收了不少。”
微微叹了口气,映臻道:“人心有什么用,到最后还不是活的那么惨,不说那些了。哎!我要早知道混到现在这样,一定紧巴巴的抓着钱袋过日,那现在怎么办,我要珠芸为我所用,一定要过这个难关。咱们从哪还能筹来银?”
“不然小姐去求求夫人,夫人是一家主母,几十两银还是有的。”
摇了摇头,映臻道:“我素来养在深闺少用银钱,也从未跟母亲开口要过钱,母亲谦和银两必是不在乎,可定会问我用在何处,贺氏与母亲关系那样亲密,必然也会知道,若贺氏心多查到珠芸的事情,先我一步把珠芸笼络到身边,到时候我纵是有通天的本事也没用,这不是个好法,再想。”
想破头,银也不会自己出现,芳竹和贺映臻正是发愁,抬头的映臻看到屋内架上一树珊瑚摆件道:“对了芳竹,我醒来之前不是去了京中,祖母未曾赏赐银两吗?”
想到京中大户严家,还有待人和善的卢氏,芳竹道:“赏赐倒是赏赐了,不过小姐归来受伤,老夫人赏赐的钱和东西都被送到夫人哪里了,只有一小箱的饰是老夫人格外留给小姐的,我留下了。”
听到饰,贺映臻眸中放光,果然天无绝人之。
“那些饰在哪儿。”
芳竹还未开口,悯枝的脚步声就从屋外传来,似乎嫌厨房的味道重,她边走边道:“明日姐姐去为小姐拿药吧,那些婆不知吃什么长大,身上的味儿真让人闻不得。”
接过她手上的药,芳竹道:“就你事儿多。每日若不是婆们做饭清扫,这院里靠着咱们,不定破败成什么样了,那些人也不容易,谁若家境好,也不会来府里做个下等的婆。”
暗地里翻了翻白眼,悯枝道:“姐姐说的是,是我说错了。姐姐在这里伺候小姐吧,我下去了,反正我做什么小姐和姐姐都看着碍眼。”
说着悯枝扭着身就离开沉仪园,却没像她说的往小厨房去,而是从拱门离开,不知往哪里去了。
她离开,芳竹伺候着贺映臻吃过晚饭,便悄悄取了锁缩在内屋红木漆柜里的一个贴着珍珠八宝的小匣,严家家大业大,赏赐给奴仆的都是好东西,又何况是赏赐给这个外姓亲孙女的,打开盒,不仅芳竹,就是映臻也是一愣,不说那些零散的珊瑚饰,步摇玉簪,只说盒内有一颗龙眼大的珍珠,盒打开,珍珠绽出莹润的宝光,映得人眼前一亮。
拿起那颗硕大的珍珠,映臻道:“乖乖,祖母真是疼我,还送了这样的宝贝。”珍珠出自海上,在大裕海上的生意历来不好做,沿海的定海城有句俗话,说珠女采珠都是一命换一珠的,这样大,圆润丰盈的珍珠,更是千载难逢,若这珠出手,别说一个珠芸,入手个万两白银绝无问题。
见映臻看珠看的出神,芳竹道:“我还从没见过这样大的珠,上回跟着小姐去京中为老夫人贺寿,老妇人额上带的都没有这么大,小姐想用这个换珠芸平安。”
“我倒是想,这珠若是出手,别说珠芸,再多些人又有何难,日后我要周转起来,也会方便很多,可这么大的珠一旦面世,买家必得纠缠来源,到时候反而棘手。况且用这珠换个珠芸也有些亏本。”
芳竹看着贺映臻市侩琢磨的样高兴地扬起唇角,以前的大小姐懦弱,性谦和,什么事都不放在心上,让人欺负了也只是笑一笑,可现在不同了,大小姐开始懂得看人,懂得如何在贺家大宅分出一杯羹来,又有经商的头脑,若大小姐是男儿,怕贺家给她都不够她玩弄,可惜大小姐身为女儿身,终日都要养在深闺中,日后即便嫁人也只是像夫人一样周旋在世家的内斗中,一生至此,总无男儿驰骋天下的风光。
芳竹发呆,贺映臻发愁,她拉着芳竹在在匣里挑来捡去,终选了一对红珊瑚的金枝步摇,那对步摇用料最好,珊瑚红艳漂亮,金手感十足,以市价看绝不会底下四两,最关键这东西,不会引人瞩目,豪门大户的夫人姨娘总不缺这种东西,当铺老板也因为东西易脱手,不会再价格上一再压她。
“小姐决定用这对金钗了?若这几日珠芸来,小姐就把这钗给她吧,我听着珠芸爹爹要不过小姐年纪一样的妹妹嫁人,就觉得心疼,把这簪给她那无耻的爹爹,也好为这对姐妹求个平安。”
摇了摇头,贺映臻道:“这金钗不能直接就给珠芸。”
“为何?”
“以你所说,珠芸父亲为了钱财逼迫亲生女儿卖身做妾,若这金钗到了他手上,他贸然卖掉,买主若有疑惑,必然会查到珠芸身上,珠芸一个贺家的丫鬟,怎么会有这样东西,以珠芸的性格到时候宁可承认是偷得也不会连累我们,所以咱们给她银钱最好。”
收好剩下的饰,芳竹疑惑得道:“那小姐想怎样,总不能出府卖掉。”
眉角上扬,虽未施粉黛,但容貌依旧清丽脱俗,贺映臻道:“为什么不能。”
。。。
 ;。。。 ; ; 第十章丫鬟的秘密
芳竹今日跟着珠芸走到南门,正午厨房内外都没有人,珠芸私下看了看,见没人跟着方才小心把门打开,四下看了看,珠芸拉着门外一个穿着粗布上衣,头发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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