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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驱魔]圣洁发动之龟壳历险记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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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一抽一一瞪回去，咬着牙解释：“是书上看的！”
“什么书会研究古代妓院……”拉比一脸不相信地眯着眼睛看她，结果头上立刻挨了一记迅雷不及掩耳地重击，嗷地叫了一声就瘫倒在地。
……寂静。
“……总，总之，终于找到库洛斯元帅了吗。”克劳利悄悄抹了一把额头上渗出的冷汗，啊哈哈地强笑着转移话题。“感觉上，真是好遥远啊……”
“真没想到居然真的能找得到哩……”李娜丽也干笑着附和。
“老实说我还以为我们真的要冲进大海里才能找到他的……”岑寂摸着下巴看都不看趴倒在地上的拉比，点点头说道，“不过妓院……的确，从未想到黑色教团的元帅居然要到妓院里去寻找踪迹呢。很好，很强大。”
亚连一直低着头，不知道在碎碎念什么。岑寂满是同情地看着他——能让老好人亚连一提到就显露出暴力倾向，明晰怨恨，愤怒爆棚的人，本来死活以为找不到的人居然找到了，很不敢置信吧？
穿着统一制服的几人在妓院门口站了半天，来来往往的姿容美艳的女人或是各色各样的男人全都用一种打量奇异生物的目光看着他们。其实他们并不是不想进去，只是——
现在的问题是——谁先进去？
一行几人除了书翁以外都是年轻人，女孩子肯定是不好率先进入这种地方的，男孩子们一个个脸皮比女孩子更薄，难道真的要书翁进去？几个人不约而同地悄悄瞥向书翁，书翁完全无视这种目光，自顾自地慢悠悠踱到一边去了。
“……现在怎么办？”李娜丽脸颊抽搐地问，她的脸上浮起明显的浅色红晕，把目光转向那幢传来隐约的笑声的妓院，然后又慌慌张张地转回来。
“……进去啊。”岑寂顿了顿才继续，“不管怎么样我们总归是要进去找那位店主询问情报的，现在就算扭扭捏捏的也不过就是浪费时间而已不是吗——所以，是男人就进去吧！”
——说来说去还是叫男人进去……
几个男孩子的脸上顿时不约而同地一抽。
最后还是最老实的克劳利红着脸叹口气，去掀开门口那薄薄的布帘。刚掀开一个角，布帘已经从内部被人整个掀开，从里面传来一个低沉却又奇特地带着细微的柔和的声音：“等等。”
一位非常粗犷的光头……女□互捏着自己的手指，捏得嘎巴作响地走出来，她微微偏过头，棱角分明的壮汉型脸上露出冷漠的表情：“这里不招待生客和小孩的。”
“对……对不起，我们不太明白你在说什么？”亚连慌慌张张地摆手解释，拉比的反应则直接得多：“呜哇！怎可能？！是女人？！”
“这里不接待生客和小孩——她说，”岑寂上前一步，礼貌地颔首，“您好，我们是来求见店主的，不知可否通融一下，放我们进去？”
那位身强体壮的女性闻言眯起了眼睛，向岑寂走近了一步，微微弯下腰。
“对不起，我们这里也不接待女客，女客请回吧！”
然后，岑寂听到她用极低的声音说道：“……请各位从后门进入。”然后岑寂看到她伸出了舌头，舌头上烙着岑寂无比眼熟的黑色十字架，“……我们是黑色教团的协助者。”
一行人于是离开了天青楼金碧辉煌的正门，转到了后门。那位女性已经站在门边等待着他们，看到他们之后手轻轻一挥，做出了“请”的动作。
红木雕镂的大门缓缓向两边敞开，一位跪坐在华贵的绸毯上的女子映入大家的眼帘。在四周的宫灯朦胧而柔和的光辉映照下，那位穿着带着蕾丝边的软绸长袍，头顶嵌着粉色牡丹的旗头，大腿上包裹着——
黑色的紧身长袜？！
岑寂傻在那里。
中不中西不西，汉不汉旗不旗，这一套混搭到底是啥玩意儿？
在岑寂无比纠结地死死盯着她看的时候，那位女性直起了身子，变成半跪的姿态，微微偏过头对大家露出了一抹优雅而华美的微笑。
“欢迎光临，各位驱魔师。”她轻启红唇。
第四十三章 那种男人咱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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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迎光临，各位驱魔师。我是这座‘天青楼’的店主，安妮塔。”那位美艳的店主对着面前的一行人嫣然一笑，“你们好。”
不论男女，除了书翁以外的所有人的脸都红了。
“真……真是魅力无边……”李娜丽用双手抚着脸颊，双眼中满是梦幻地赞叹道。
岑寂无言地扯扯自己的脸颊，做出扇风的动作试图让自己脸上的热度降下来一些，转过视线让自己不去看安妮塔店主的艳姿。这样的绝顶美人居然是妓院的老板，岑寂的嘴角有些抽搐——这不是典型的暴殄天物么？
虽然说……好像这么说也很不对……可是这位店主居然是这么漂亮的人，她是真的没想到。
“恕我直言，库洛斯大人已经不在此处。”
还没等众人从惊艳中回过神来，安妮塔接下来就一句话打碎了众人的期望。面对着愣了一下之后异口同声地“咦咦咦咦——？！”大叫出来的众驱魔师，她微微颔首，用肯定的语气补充道，“他于八天前出发，早已不在这里了。”
“然后……”
安妮塔说出这两字之后就沉默了，微微垂眸看着自己身前的地面，良久之后才微微勾起唇角，“八日前展开旅程的库洛斯大人所乘的船，在海上被击沉了。”这句话她是低低地说出来的，声音也显得比之前干涩得多。岑寂闻言不由得疑惑地看了她一眼，然后立刻若有所觉地转向亚连。几乎每一个人都看着亚连，他一脸苍白地微微睁大眼睛，愣怔地看着宣告了他师父的死亡消息的安妮塔。
“有证据吗？”在一片寂静中，书翁苍老而镇定的声音响了起来。
“有其他收到了救援信号的船只前往那艘船沉默的地点救援，可是，无论是船和人们，什么都找不到。”安妮塔低低地笑了一声，脸上有些苦涩，“遗留在那里的，只有大量奇怪的残骸，和不断扩散的大片毒海。”
“……师父要去哪里？”沉默了半晌，亚连忽然出声道。原本那双因不敢置信而睁大的眸子里现在满满的都是坚定，他认真地看着安妮塔，又重复了一句：“师父沉没的那艘船，原本是要去哪里？”
安妮塔睁大眼睛看着他，微微张着嘴。
“我师父是绝对不会就此葬身大海的。”他坚定地看着安妮塔，“师父原本是要去哪里？”
“……”安妮塔的嘴唇颤了颤，然后她抿住唇，露出一个微笑，声音却清晰地颤抖着，“你是这样想？”眼泪从她的双眼中涌了出来，将她眼下描绘的纹样冲得有些模糊，可是她的笑容却那样开心。
一行人全都沉默地看着她真情流露的表现，岑寂抿住嘴唇——是真的很喜欢那个人吧，得到了那样的消息却只有自己承担。原本在印象中那位元帅基本上就没有什么正面形象，现在看到这位出类拔萃的女性对他全心全意的倾慕，还有亚连那样坚定而信任的表现，看来那位元帅其实是位很有个性的人呢。
因为流泪而带了些微的鼻音，安妮塔微微仰起头闭上眼睛，稍微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重新面对一行人露出一个倾倒众生的美丽微笑，她转过头：“玛可沙，把我的船驶出来。”
给一行人指路的那位壮硕的女性有礼地弯下身子，转身退了下去。安妮塔店主从那块绸毯上站了起来，张开双臂仿佛一只丝绸制造的蝴蝶张开了自己的翅膀，微垂的秀颜上带着浅淡而释然的微笑，“从我母亲那代起，身为教团协助者的我们就得到了力量。倘若要追上库洛斯大人，就由我们来引路吧。”
她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着众人：“目的地是，日本的江户。”
众人几乎是立刻就露出了恍然的神色，岑寂当然也一样。不过她眨了眨眼睛，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露出如释重负和一往直前的坚定表情，而是上前一步，仰起脸非常认真地劝说安妮塔：“那种男人还是放弃吧！”
“……咦？”
不仅是骤然受到如此具有冲击力劝说的安妮塔，众人几乎都发出了一声惊呼。刚好站在岑寂身侧的亚连目瞪口呆地看着岑寂，完全僵硬了脸，一副言语不能的样子。
安妮塔有些愕然地看着一脸严肃的岑寂，讷讷地问：“为什么这么说……？”
“花天酒地不负责任，这样的男人没有等待的必要。”岑寂毫不犹豫地说，稳、准、狠，一点情面也不留。倒不是她想要说那位至今未曾谋面的元帅的坏话……实在是看到这么优秀的女人为了目前为止在她眼中几乎毫无可取之处的男人哀伤流泪，苦苦等待，同为女性，岑寂为她有些不值。
“……可是，我爱他。”在一怔之后，安妮塔温柔地微微偏头，笑了。“就算他是像你说的那样的人……我也依旧爱他。”
岑寂微微张开嘴，看着安妮塔脸上的神采——仅仅是提到那个人，她就会露出这样的表情……这么看来，这个居然要从妓院才能打听得到消息的男人，也并不是那么一无是处的样子。至少……他拥有能让安妮塔如此优秀的女性都为他死心塌地的那种魅力。
“真的爱吗？”
“真的。”
“不后悔？”
“呵……”安妮塔轻笑了起来，已经没有了之前那种忧愁的感觉，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女人在跟心爱的人在一起时才会拥有的一种幸福的神采，她看着一脸认真的看着她的岑寂，露出很温柔的笑容，“不会后悔的。”
“……唔。”岑寂抿住嘴唇，“虽然我还是不觉得那种男人有什么好的，不过俗语有云：萝卜青菜各有所爱……既然不后悔，那么我惟有送上祝福。”
说到后面半句的时候已经换成了中文，安妮塔微笑着颔首道：“谢谢你。”
即使听不懂也猜到了她们说话的内容，亚连看着岑寂一脸的平静表情，很是纠结。虽然他也是认为自己师父那种换恋人换的超频繁的男人实在是——很！过！份！但是自己同伴之一公然劝告师父的恋人甩掉他这种事情……实在是，很诡异。
“都看着我干什么？”回到众人之中的岑寂受到了众人一致的注目，一脸纯然不解地一个个回视过去。
“不……只是没想到，你居然会做出这么正常的举动……虽然说，从另一方面看，也似乎不太正常……”李娜丽干笑着回答。
“啊？”
第四十四章 出发之际遭袭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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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经过商议后众人初步拟定了前去江户的有关计划，本来寻找被恶魔军团盯上了的元帅，这本身就已经是个十分危险的任务。
更何况……其他元帅部队那种恐怖的伤亡率，库洛斯元帅船只沉没后那种零散的奇怪残骸和扩散的毒海……这次要面对的，可不仅仅是寻找元帅这么简单的任务啊。
李娜丽向安妮塔借用了电话就去联络总部说了一下这边的大致情况，回来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眼睛红红的。面对众人的疑问和关心，她连忙抬起胳膊揉了揉眼睛，露出比平常更为灿烂的笑靥说没关系。
“利巴班长说，大家要平安地回家呢。”她的眼睛还有一点肿肿的，笑起来的时候看起来两个小球。可是即使这样，她的笑容却比平常那种甜美更让人自己也会忍不住跟着露出笑容，那种真实的，感动的笑容。
可是……
岑寂看着她那个笑容，却只是抿住了嘴唇。
为什么会哭？为什么只是听到那样平常的嘱咐就会忍不住流泪？
是因为……很有可能，这里的人当中会有人再也回不来了吧？恐惧着不知道会不会降临的命运，恐惧着很有可能会成为事实的分离……然后，被那一句很简单的关怀安慰了吧？
“……啧，真是麻烦透顶。”岑寂把手握成拳头，闭上眼睛轻轻敲着自己的额头。
这次……真的可能会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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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天青楼后院的客房里休息了一夜，天刚蒙蒙亮众人就启程出发了。
海上的风带着清晨朦胧的味道，还有一点点也许是心理作用的微咸。岑寂跟在一派悠然地踱上船的数翁身后走上船，看了看船大概的布局就走向了船侧，靠在船舷上微微阖上眼睛感受着滑过皮肤的海风，很是惬意的样子。李娜丽好像在出发的时候忘了什么东西，跑回去取了。安妮塔的下属们正在检查船只的配件以保障运行顺畅。拉比靠着桅杆站着，书翁笼着袖子眺望着海平线，克劳利也跟岑寂一样，靠着船舷。
岑寂深吸一口气，睁开眼睛回过头。
初晨的阳光虽然没有中午的耀眼，可也不是能够直视的。她微微眯起眼睛看着高高的桅杆上面那一块黑色，叹口气。好吧，会把时间用于思考的都是“高”人，那么他爬高一点也无可厚非。她又把目光转向了正在尝试旋转舵盘以测试灵敏度的安妮塔那边。今天的安妮塔是以一副精干的装束出现的，而玛可沙……
黑色的毛领，黑色的紧身皮吊带——也带着柔软的羽毛边，从肘部开始延伸至指尖的长手套，宽松的裤子……很好，很强大——跟她舌头上的那个十字架一样强大。
正当岑寂有些黑线地上下打量着玛可沙一身另类装束的时候，亚连忽然猛地站了起来，盯着东方看了一瞬间就大声喊道：“大群的恶魔，向这边过来了！”在他这句话出口的瞬间，所有人都看得到数以千计的恶魔以一种令人恐惧的疾速直直地向这个方向涌过来，那种排山倒海的凶猛气势足以把这艘船上的所有人都瞬间剿杀！就在那一瞬间，最前排的恶魔已经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想来挡我们的路吗！”
拉比猛地站直了身子朝船头那边跑过去，咬牙切齿地说着。玛可沙用洪亮的声音命令道：“准备迎击！全体准备好武器！”
手一转发动了第一形态的圣洁，岑寂微微屈膝就迅速地向船首跃过去，在落地的瞬间发动了第二形态的护盾，倒三角形的防护将在船首进行调试工作的大多数人都罩在了里面。“基本上这样应该是没问题了。”
她对惊讶地看着她的安妮塔和玛可沙微微颔首说道，“至少能挡个一秒钟……大概。”她在说这句的时候无论是表情还是语气都很严肃，安妮塔一副回不过神来的样子看着她，等到醒悟过来她的意思，立刻一脸抽搐。
亚连率先动手击破了几只恶魔，随即发生的事情让所有人都目瞪口呆——那群恶魔居然直接越过这艘船向着城市的方向去了……
“这群家伙怎么搞的……”拉比仰着头看着那片恶魔构成的黑云，一脸呆然地喃喃自语。
亚连也是差不多的表情，扭着头看着越过他们飞过去的恶魔。岑寂收起了自己的护盾，跃到他们旁边，皱着眉头盯着上空。
……难道说，它们的目标并不是他们这一行人？岑寂刚这么想着，就听到仍旧站在桅杆上的亚连“呜哇！”惊叫了一声，猛地仰起脸就看到亚连的小腿被一只黄蜂似的的恶魔死死箍住，整个人的身体以一种很别扭很难受，而且也完全用不上力的姿势被抓在半空。
几乎不及多想，岑寂屈膝猛然跃到船舷上，接着跳跃到帆上，抓着支撑帆布的缆绳一用力一个空翻跳到半空，脚在桅杆上一点，空中化出了护盾，向着那个黄蜂恶魔的尾部就用力轰下去。
可是还未等到轰击到，岑寂的身体就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拽向后方，直觉地借着那股力道扭过身子挥动护盾，下一刻却感觉到自己的双肩都被铁钳死死卡住了一样，完全使不上一点力气的剧痛。
“呃——！”她闷哼了一声，挣扎着伸出左手试图去够禁锢着自己肩膀的恶魔爪子，可是察觉到她意图的恶魔仅仅是加大了禁锢的力道，将她用力摇晃了几下，就彻底地粉碎了岑寂的挣扎举动，让她疼得大叫起来。
“岑寂！”亚连惊呼一声。
“呀哈哈哈哈——果然没错，果然没错！”抓着亚连的那只黄蜂形状的恶魔用一种带着奇怪嗡嗡声的声音兴高采烈地大喊着，“我就说吧，黑漆漆的，我就说是驱魔师吧！”
“算你眼睛利！”岑寂的身后传来仿佛是含着什么东西讲话一样含糊不清的声音。“可是这次任务目标不是这些驱魔师耶。”
“管他什么任务呢，这可是驱魔师，是驱魔师耶……呐，刚刚好，你有一个，我也有一个……”黄蜂恶魔呼嗡地笑起来，岑寂疼得死死咬着牙，瞪着它。
忽然目光动了一下，她看向了黄蜂恶魔爪子中的亚连。他一脸坚定地抬起手臂，在抬起的瞬间左手已经化成了炮筒的形态，炮口的深处，带着浅浅莹绿色的耀眼光芒迅速汇聚。在发射的瞬间岑寂把头低了下来，忍着自己脖颈处灼热的痛感调整着自己的姿势，随着自己身后一阵连环爆炸的冲击波疾速撞向那只黄蜂恶魔，并且在它还未回过神来的时候就狠狠地用右手的盾牌砸了过去。
猝不及防便受此重击的恶魔只是发出了振翅一般微弱的嗡声就爆散开来。
禁锢他们的恶魔毁灭了，可是这也意味着身在高空的两个人唯一的支撑点也失去了。也许是因为冲击气流的对冲，岑寂和亚连在空中有一瞬间诡异的停滞，而就在那一瞬间，岑寂几乎是想都没想，用力伸出手去抓住了亚连。
下一刻，两个人同时掉了下去！
第四十五章 千钧一发脱险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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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是清晨的风，这一次却不像之前给岑寂那种清凉温软的感觉。狠狠刮过脸颊的风凛冽地呼啸着，刀锋一样割得她睁不开眼睛。背后和脖子都火辣辣的疼痛，可对于现在这种状态的她来说，只能感觉得到微微的麻木而已。
下坠的感觉还是一样让她脑子一片空白，除了紧紧闭上眼睛她什么也做不到。感觉整个人马上就要掉到无底的深渊中去一样，她不由自主地发抖，死死咬住自己的嘴唇。
手上忽然传来了紧握的触感，用了很大的力气，让她的手指骨都仿佛传出了“咔咔”的声音。她脸色苍白地看过去，脸上带着伤痕和掺着灰尘的殷红血迹的亚连，同样是被风吹得睁不开眼睛的狼狈样子，却死死地反握住她的手，仿佛要通过紧握的力道，给她安慰。
在这一瞬间，岑寂真的有些发愣。随后，她看到了一道闪电般向他们这边飞跃而来的黑色身影。“李娜丽！”她大喊道，解除了圣洁的发动，右手奋力地伸出去抓住了李娜丽向他们伸来的手。
“……好痛！”继续下坠的亚连让岑寂的左肩发出了轻微的“喀”一声，显然是脱臼了。先是之前那只恶魔，再来是这一下子，岑寂的左手这下子是彻底不能动了。就连李娜丽也被多出来的两个人的重量拉得险些失去了平衡，身子往下坠了不少，但这也在一定程度上缓和了岑寂的重负，至少她的右肩没有到脱臼的地步。
借着李娜丽的力量，终于缓下了下坠的势头，岑寂憋了许久的那一口气，也终于松了下来。刚才那种时刻是没有精力去考虑自己的伤，现在岑寂只觉得两个肩膀，还有正面被爆炸冲击的后背，一波一波的剧痛。疼得她的脑袋里一阵一阵的发蒙，视野中的景象仿佛都打上了雪花。
“出现了！”恶魔群忽然传出了声势浩大的欢呼声，每一只恶魔都在兴奋地狂叫着，“呀哈哈哈哈——出现了！”
三个人同时转头看向了恶魔群的目光聚集的地方，无头，无臂，只有上半身躯体，腰以下全是纠结的管状物。颈项上有着十字架的刻印，缺了手臂的肩部内部空空如也——一个奇怪的庞大生物从中国特有的崇山峻岭中猛然进入了他们的视野，它散发着白色的光芒，与趋之若鹜的恶魔组成的黑云形成了清晰的对比。
“那是……什么啊？”
垂在最下面的亚连一脸震惊地看着那个物体。
那是生物？还是机械？
“冲啊！宰了他！”从恶魔群中突然爆出一声尖利的嘶叫，然后大批的恶魔直直地对着三个人的方向冲了过来。恰好处于那个奇怪的生物和恶魔群中间位置的三人在瞬间就受到了极大的冲击，岑寂的右手被一只带着奇怪面具的恶魔擦撞到，顿时一松，失去了李娜丽的拉力，再度下坠。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左肩脱臼导致左手完全无法控制，跟亚连相握的左手无论被恶魔擦撞到多少次也一直没有松开。两个人再度重演之前的状况，直直地下坠。但这次，似乎不是那么害怕了——岑寂抿着嘴唇努力地在下落的时候保持平衡，要注意不会被飞撞过来的恶魔趁机捡便宜，还要注意比她的位置要低一些的亚连的状况。毕竟，两个人的重心，并不是那么好掌握的。
忽然右手被什么抓住，然后身体身不由己地被拉着在恶魔群里的缝隙中穿行，岑寂看到拉着她飞行的那个纤瘦身影和头上飞舞的马尾辫，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可是下一刻，她听到了自己身后传来撞击的闷响，还有一声短促的痛叫声——
……呃。
三个人总算平安落地以后，亚连默默地从岑寂已经完全僵硬机械的手中抽出自己已经被抓得带上了紫红印子的手，然后面无表情地摸了摸自己左额的一块乌青，嘴角抽搐了一下。
“……还以为会被撞死……”
“不会死得那么乌龙的啦……你速度好快……谢了，李娜丽。”岑寂的脸色依旧有些苍白，像是失去力气了似的瘫坐在地上，对李娜丽虚弱地笑了笑，然后伸出手轻轻按压着自己的左肩。
“……脱臼了吗？”李娜丽弯下腰担心地看着岑寂的左肩，事实上她的整条左臂都以一种很奇怪的姿势僵在那里，只要稍微动一下岑寂就会不由自主地痛得扭曲了脸。
“好像是的……”岑寂点点头，手指上稍微用了一点力气，顿时皱起了脸。“李娜丽你能不能帮我扳一下——我一只手好像没办法。”
“扳一下……”李娜丽好像有点噎住的样子，然后无奈地苦笑，“脱臼不能随随便便扳一下就解决的吧？”
“我来好了。”亚连轻吁了一口气，撸了撸自己双手的袖子，半跪下来托起岑寂的左臂。
“嘶……”岑寂倒吸一口冷气。
“放心吧，之前跟师傅一起旅行的时候，这种小伤我已经处理得很熟悉了。”亚连一边用温和的声音如此安慰，一边在她的手臂上轻轻按了几下仿佛在找位置，“嗯，只是脱臼，骨头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就在他说话的时候他猛地一用力，岑寂的左肩再次“喀吧”一声，这回却是回到原位——可是这样，也很痛！
“谢谢。”尝试着动了动胳膊，等待手臂疼痛慢慢缓解，岑寂对亚连点点头，随即注意到从刚才起就一言不发地站在一边看着那个奇特物体的李娜丽。“李娜丽……？”
话音刚落，一阵巨大的爆炸声再那个物体的身周轰然爆响，那种可怕的音波甚至震得岑寂的耳朵都在嗡嗡作响。每一只试图攻击那个白色物体的恶魔都在近身的瞬间被毁掉，可后面还有更多的恶魔前赴后继地不要命地扑上去。
“……一直被攻击？”亚连喃喃地说道，“难道那些恶魔的目标其实是……”
“应该就是那样没错……”岑寂慢慢地活动着自己仍旧阵阵疼痛的手臂，盯着那个东西语气很是肯定，“从一开始，那些恶魔的目标就不是我们，我们被攻击只是运气太差……我们，只不过是顺便。”
“那个，到底是什么啊？”亚连迷惑地低声问。
“……降咎。”李娜丽的声音抖得几乎无法辨认，她用那种哭泣一般的声音说道，“那个是……降咎……”
咦？
第四十六章 所谓降咎这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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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咎……呀啊啊啊啊啊啊——！！！”李娜丽仿佛失了魂似的抖着声音说道，然后突然崩溃似的尖叫起来，眼泪大颗大颗地从眼睛里涌出来。在亚连和岑寂都为她这一突然的表现而愕然地时候，她的身体晃了晃，整个人向后倒了下去。
岑寂吓了一跳，直觉地伸出双手去接她，马上牵动了还未完全好转的左臂，疼得倒吸一口冷气。于此同时，亚连已经在旁边伸出手臂挡在她的前面，迅速地接住了李娜丽，半跪下来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
“李娜丽，你怎么了？”岑寂担心地凑过去，用手把她的刘海捋到耳后，然后用手贴着她的额头，稍微用了一点力气想让她镇静下来。李娜丽的一双大眼睛里充满了惊恐，不断地流着眼泪，用一种仿佛是世界末日一样的表情盯着岑寂的脸。
“降……降咎……”她呜咽着又说了一次，手指痉挛似的抓住岑寂的团服袖子，“无……无法……成为使徒的……”
“什么？”岑寂茫然地问。
“我……我看到了斯曼……”李娜丽终于哭了出来，“我看到了斯曼……”
“为什么，为什么……斯曼明明是适合者，为什么他会变成降咎……”
“李娜丽，冷静点！”亚连低喝一声，抓住李娜丽双肩的手稍微用了一点力气，“你说降咎……是怎么回事？”
被他用力摇晃了两下，李娜丽好像终于稍微镇定了一点，只是眼泪还是不停地顺着太阳穴的弧度流下来。她有些怔然地来回看着岑寂和亚连，忽然松开了紧攥住岑寂袖子的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被她的指甲有点刮到，岑寂的手缩了一下，然后毫不在意地继续覆盖着李娜丽的额头。
“我……我曾经看到过……”李娜丽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从指缝中泄出来，带着清晰的呜咽声，“他们……他们用驱魔师的血亲做试验……他们逼迫希布拉斯卡把圣洁放到那个孩子的身体里，然后，然后我就不知道了……可是我知道……”她说不下去了，捂在自己脸上的双手握成了拳头，剧烈地颤抖，“那个孩子，那个孩子，还对我招手……”
然后——就变成了那个东西……
岑寂很清楚李娜丽那句说不出口的话的意思，她看了眼若有所悟地看着她的亚连，然后把目光转向了那个巨大的白色物体——刚才没有注意，现在仔细地去观察，在那个人形物体心脏位置的一圈像是疤痕的中央，她看到了一个……浮凸在表面的人形。
“……降咎……”李娜丽似乎努力把自己的情绪压制着，稍微有些平静下来，却依旧捂着自己的脸，“会发生在圣洁同步率在0以下的人类身上，也就是‘不适合者’，如果强行让他们与圣洁同步……”她顿住了，然后低低地继续，“所谓的‘咎’，就是降给非使徒却妄想与神同步的那些人的‘罪’……虽然现在这种实验已经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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