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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嫁-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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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儿平静的说完,转身离去。
那些压制云鹏的守卫们,渐渐的松开,望着静儿翩然欲飞,临空飞渡,踩着垂直陡峭的山峰如履平地,眼中的神色复杂变幻,又是期盼,又是惊艳,又是畏惧。
几个本家云霄、云晗、云岚,也面露惊异之色,靠近云鹏,把他拉起来,
“你从哪里认识的妞儿?太生猛了”
“是啊,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又这么厉害的妞儿呢小鹏,你的红颜知己?可怜,我看她比你厉害多了好像瞧不起你哈?”
“胡说滚一边去”
云鹏恼怒的推了一把,吐了口血沫,暴怒的眼神渐渐沉静下来——连静儿都这般厉害,将来少华他们?不行,他可不能落后太远,被人看扁
……
接下来的日子,云鹏不用人督促,每天拼了命似地修炼。而他天赋的确极高,一个月后,血煞功练到了第三层,成为端木家有史以来,修炼速度第二快的子弟。
而静儿,平均三天来回一次,在绝密的横断山谷来去自由,跟自家的后门似的。来了,就自发找处僻静处,独自看天、看人,或是打坐。负责整个山谷的“头儿”,对此也无奈。他们所有人的进出,都是靠古清河的水下断龙石——每一次开关,都耗费良多。想要向上面报告静儿的存在,也得等到下一次水开之时。好在静儿从不影响其他人,也就忍了。
转眼,到了八月,端木家主的寿辰日渐逼近。
第四卷 新视界,心世界 第十三章 找爷爷算账去
第十三章 找爷爷算账去
夜晚,明月当空,群星璀璨。
沉寂而廖寞的古清河一如往昔,淙淙环绕于诸山峻峰之中。在流经于近乎垂直的横断山峭壁时,平静的水面忽然掀起巨*,形成可怕的巨大漩涡,好似怪兽长大了狰狞嘴巴,择人欲噬。漩涡吞吐到最大时,藏身与机关兽中的端木家众子孙,才在端木潜的带领下,跃出河面,嘎吱嘎吱的行至被无尽河水冲刷的沟沟坎坎的河堤岸。
这些机关兽高大笨拙,表面锈迹斑斑,站在月夜下越发丑陋。除了防御力还算惊人,其他一无是处,只用来做进出山谷的工具。每个约可容纳二十多人。
四只机关兽带出九十多个端木子孙——家主大寿,作为后辈子孙一定要去拜寿,至少也得磕个头不是?也因此,被下令好生“招待”的云鹏,一月来第一次以重见天日。
呼吸着外界带着水雾清新的气息,感受月夜的宁静祥和,云鹏紧绷的神经松弛了下来,只是双眼流露出的狠辣、怨忿、暴躁,并没有消失。
静儿俏生生伫立在众人的前方,明月将她的身影映衬得更加纯洁、飘渺、轻盈,仿佛不食烟火的精灵。一见到她,不少同辈本家冲云鹏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挤眉弄眼,推触着他,玩笑般“你还不过去,木呆呆的,好意思让佳人等候?”
经历一个月的同甘共苦,众多端木子孙形成了七八个小派系,互相竞争也互相帮助,云鹏就是其中一个不大不小的派系首脑——他的天资与刻苦,所有人都看在眼里,只要没傻到叛家、自杀之类,将来在家族中的地位可以预见了的
连端木潜,也就是横断山谷守卫的“头儿”,见云鹏脱离本家队伍,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留了句话“亥时之前必要赶到,别误了时辰”,就带着其他人走了。
实力说明一切,静儿强大,所以进出山谷自由,无人干涉;云鹏用自己的能力和巨大潜力,也证明他配得到优待至于其他人,当然也无话说。
望着众人远去的身影,云鹏没有像本家兄弟想象的,与佳人儿卿卿我我、花前月下。
“帮我”
“你要干嘛?”
“我……我要找我爷爷算账”
云鹏怒气隐隐,回想自己的莫名被拐带绑架的遭遇,愤恨的捏着手指,嘎嘣嘎嘣作响。原本瘦削,皮娇肉贵的纨绔身体,如今强壮多了,肌肉线条明显,隐隐带着强大的爆发力量。加上他长时间呆在恐怖的山谷,身上还带着狰狞暴烈气息,似乎一言不合,就上前跟人一拳,打得人头破血流。
“这个……有些难度。”
静儿皱眉,脑中立刻浮现那双能穿透她肺腑,连元婴都颤抖震撼的眼睛,为难至极。
为了那位老爷子,她把元婴都融了,变成“金蛋”似地可笑玩意,怎么帮云鹏对付啊?太难了,可能性几乎为零。
“你想什么呢我就是让我教我你那个……轻功可以高来高去的轻功我自去找他我们爷孙两的事情,关起门来自家吵闹,用不着你参合”
静儿听说,松了口气,“我还以为你要我……那好,我帮你。其实只要你按照我说的灵气运转线路,短则六个月,长则两年,也能自己打通腿部的经脉,而且熟练了有经验,对你将来打通其他经脉,也有好处。”
“哼,老子等不及了”
云鹏冷哼,挥手一舞,隐隐带着一层红光,“血煞……我的第四重也快练成了按我的速度,也许三五年后,第九重、第十重都有可能我没功夫缓缓的温养经脉,细水长流的一点点的打通……我要快立刻马上”
被哄骗着进了府邸,然后用劣质借口绑了出来,这令云鹏如鲠在喉——若是那位老爷子肯明明白白的交代下来,你私生子的身份我看不上,只有你通过横断山谷的考验,我才认下你,你才有资格进入清河府,那么,云鹏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含恨在心。
为什么要骗他?
他最恨人家骗他
管他是爷爷,是祖宗反正,他这口气不消,一辈子气不顺
静儿其实想安抚一下,长辈们的阅历广泛,心思弯弯绕绕的,所以一时看不清用意,是很正常的,何必这般怨怒?可见云鹏这副模样,她什么都不好说了,如他所愿,将他双腿的经脉打通——至此,云鹏的速度至少比以往提升三倍。
在静儿眼中,这只是初步合格,而且不是自己打通的,局限了将来的发展。但对云鹏来说,他满意了至少他今晚去清河府找爷爷算账,不会随随便便被人捆绑着,丢人现眼
看着云鹏远去的身影,静儿摇摇头。
漫步回到玫瑰精舍。夜幕低垂,皓月清辉,水银般的约芒洒在草木之气茂盛的玫瑰园中,隐有暗香徘徊不散。晏冰作为青云门的贺客,也去了那个车水马龙、宾客盈门的端木府,精舍内只有花灿在。
依旧是满脸络腮胡子,随意靠在藤编躺椅上。小清漆方桌上堆了一堆青瓷细颈儿的酒瓶子,俱是空空荡荡,被喝掉了。
“你每天都喝这么多酒?”
静儿不是管闲事的人,但偶尔也会有好奇心——比如花灿,年纪轻轻,风华正茂,偏要学中老年看透尘世的沧桑颓废。她的实际年龄比表面年龄,老多了,可还不是保持年轻活力的心态么?
人,干嘛要折磨自己呢?
活着,就是最美好的事情。人世间,有什么比生死更重要的?
显然,花灿跟她的想法不一样。
他醉眼朦胧,呵呵笑着,“晏兄去了端木府……话说,这些天你好像没去啊……”
“嗯。暂时,不想去。”
“唔。”花灿没多问为什么,只是眉头一皱,忽然想起什么,“花朝节……听说你把花签投了杜家的千金?怎么,看不惯柴大小姐的做派?她在清河府年轻一辈中的呼声很高啊,几乎跟后氏的千金并列……”
“她对你也另眼相看……为什么要当众给她难看啊?”
“我没啊?”静儿疑惑。
她对柴漪妃的纯阴之身很感兴趣,虽然不能收她为徒,但也没必要给人难看吧。
“我什么时候给她难看了?哦,你是说,我把花签投给杜蘅?所以就是看不起柴漪妃了?这是什么歪理啊?”
解释了一番杜蘅之美,却是她最喜欢的类型。花灿才哈哈笑着,笑指静儿,
“我就觉得奇怪。为了高抬别人,没必要连自己也贬低了”
静儿也笑,笑后才道,她根本没觉得自己有多美。花朝节被共推第一,她是最意外的一个。
独特的审美惯引得花灿感叹一番,他不解的问,“你知道晏冰带着面具,不好奇他面具下长着什么样吗?”
静儿摇头。
相比与晏冰的敛息术,她不好奇这个。
外貌对她的影响甚少,只要不是歪瓜裂枣,长得十分难看,叫人一看就吃不下饭的,她并不在意。
花灿笑了,“你跟他,还真是相配他最厌恶的,就是别人称赞他生得好。总觉得一个男人长得好看,并因此出名,是件羞愧的事情。而你的审美如此特异,估计看到他面具下的面孔,也能视之如常……”
花灿非常希望他促成的这对金童yu女,能有举案齐眉、瓜熟蒂落的一天。晏冰跟静儿站在一起的感觉太美好了,珠联璧合,即使被爱伤得支离破碎的人,看到他们,也会重新恢复信心,相信人间自有真情在。
月儿渐渐爬上最高空,浮云片片,如纱般遮挡了一半的清辉。花灿酒意上涌,黑眸不知被夜染黑了,还是被泪洗深了,怔怔的,陷入不可自拔的痛悔中,
“焰……如果来生,不要遇见……”
……
早在山谷中,云鹏就打听到了祖父府邸的大致构造。他是九公子的独子,又天资独厚,即便不能继承家业,但谁不知家主最疼爱的就是九公子?云鹏的将来,没人敢小瞧了去。当然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
可进了府中,才知端木府太大了,光是东南西北四个正大门,还有偏门、角门、小门、暗门,客卿进出的,奴仆出入的,女婢进出的,厨房供应的车辆,走的全是不同门路。连进门的宾客也分了几个等级,自家亲戚,一般友人,贵宾……都有对应的大门为之敞开。
简而言之,云鹏打听得来的,都是旁人自以为是的说法。真正对整个府邸了然的,一个没有。这也造成了,云鹏在偌大的府中,迷路了。
迷得七晕八素。
他自己都不知道转到哪里去了。
许是老天保佑,他听到一个婢女冷淡的声音,“九少爷说了,不要鱼羹。”
九少爷?还有哪个九少爷?不就是他老爹嘛
云鹏如在茫茫大海中,找到了指引方向的灯塔。老爹,对了,怎么忘记他了他要去质问他,自己是不是他亲生的至于这么玩他吗
“呜呜,怎么可能,相公以前最喜欢鱼羹了”被冷落的罗爱爱流着眼泪,“你去让我看一眼,我跟相公说……”
“别拉拉扯扯的相公?你叫谁呢也不看这是什么地方你配也不配?”
那婢女倨傲的瞥了一眼肥胖的罗家女,没好气的走了。
云鹏藏身树上,看见他叫了十多年的继母低声哭泣,心道,受了委屈的,不止他一个啊
第四卷 新视界,心世界 第十四章 洗脑与脱毛
第十四章 洗脑与脱毛
云鹏不是多愁善感的人,没有上前安慰被冷落的继母。可看见素来傲气满满,自以为美女一枚的罗爱爱,至少瘦了一圈,凄凄惨惨在风中迎风洒泪、哭得好不伤心,他的心中也堵了似地,好难过。
夜空中的明星闪亮,一颗颗钻石般镶嵌在广大的夜幕中。而来自仙葭一门两堂三宫的仙宗贵客们,也在清河世家最强大的家主寿辰之日,登门表示祝贺,礼数周到,举止谦逊,宛如寻常恭贺的晚辈。注定将成为未来明星闪耀的青年一代们,无论世家子或是仙宗培养的弟子,也趁这个难得机会,和气的坐在一起彬彬有礼的接触,既展示着自己的不凡风度,也冷眼看着,希翼对外来的对手多一分了解。
这是一个表面上的盛世。
正如夜空中绽放的一朵朵礼花,明亮、耀眼,带着不可媲美的绝艳,可谁都不会忽视空气中弥漫的阵阵的硝烟之气,以及……灿烂之后,注定要归于沉寂的焰火。
不过,这与此刻悠然吹着风,在玫瑰花丛漫步的女孩儿有什么关系呢,跟注定在局中奋斗挣扎的云鹏……也没甚关系。他现在,愤恨的藏在枝叶茂密的树上,默默注视着罗爱爱摸着眼泪离去,想着某个看似超凡出尘,其实极度不负责任的男子,心中藏了无数怨念
自己招惹的女人不负责,丢在一边不理不睬,跟抛弃有什么区别?最可恨的是,连亲生儿子都不管不顾,实在混蛋
早知今日,还会不会坚持当初的选择?
也不知问的是让人怜悯又让人烦恼的继母,还是他自身。
幽深的小径长满了杂草丛丛,不知多长日子没打理过了。稀疏低矮的树杈上象征性的挑起了几个大红垂缨灯笼,俗气的写着“端木”两字。云鹏就着淡淡的月光,和晦暗不明的烛火,向那独立而偏僻的院落走去。耳边依稀传来高声呼喝,还有推杯换盏的笑闹声,寿宴的气氛似乎已到了高潮。
怪了,老爹不去给自己的老爹拜寿,躲到这个偏僻荒凉的地方干嘛?
猫手猫脚的靠近,只见夜色迷蒙下,小院正屋里的门扉忽然开了,走出两个同样高大、挺拔的身影。被浮云遮挡的月华忽然洒下,照亮了他们的面容。那是……
云鹏眼睛圆了,下意识的躲了起来。
空荡荡的小院里有个秋千架,咯吱的动了动,轻轻摇晃着,此情此景仿佛回到很多年前,那时,某人的鬓角眉梢仅有少量的白毫,某人还是迈着小短腿的幼童,喜欢坐在秋千架上咯咯大笑,欢喜的叫“父亲、父亲……”。
“你小时候,固执又淘气,喜欢一个人偷偷跑到这里玩,谁也不告诉,害的跟着你的嬷嬷小厮们急的没头苍蝇似地乱转,等玩够了,才肯回去。跟人捉迷藏,也必定躲在这里。一次两次的,大家摸清了规律,所以,总是第一个被逮到。”
“因为这个,你三姐觉得你太笨,不机灵。高兴了,不高兴了,只会藏在一个地方,叫人一猜就猜着了。那时候我没放在心上,觉得你是怀念早去的母亲,看到她生活过的地方,有天生的亲切感。”
“……后来你走了。我无事的时候到这里转转,忽然就想通了。你不是找一个早已经离去的影子,是害怕……害怕有一天我会找不到你。所以你总是藏在一个地方,你知道,自己一旦不见,我就会来这里把你接回家……”
“谁知道,长大后的你宁可放弃所有,躲在犄角旮旯里,就为了躲避我派去的人手?若不是放出风声,说我旧病复发、时日无多,你是不是还躲着,不肯回来?”
“我不是个好父亲,从来不是。你几个兄长,还没长成人就迫不及待的飞出去,快得我连感叹一句都来不及。可他们谁也没你狠,二十年毫无音信……”
“如果你母亲还在……”
“是不是不一样……”
老人的感叹声,总是充满了叫人心酸惆怅的莫名情绪。
虽然自己的老爹一句话也没有提,可云鹏立刻知道了说话人的身份——他的祖父,那个狠心又冷酷的爷爷不过,他也迷惑了。在他心目中,爷爷已经化身为自私、阴冷,长着一双恶毒眼睛,心肝坏透了的坏蛋,怎么会是自己寿宴也不参加,避开了整个仙葭大陆来头赫赫的众多贵宾,跑到偏僻小院里,跟小儿子月夜谈心?
语气还这样落寞
叫人很有冲动上前,抚平他心中所有的伤痛。
云鹏最惊讶的,是这个老人偶然抬头的霎那,他面孔居然……居然跟他长得极像就像自己老了五十年后的模样
静儿曾经毫不客气的对云鹏说过,“你就像你爹的‘劣质复制品’,徒具其形,不具其神,连百分之一的神采气度都无”。的确,端木天凌清华高贵,仿佛天生就是站在云端之上,任何见过他的人,都要苦苦压制,不要生出自惭形秽的心理来。
而这位老者,又是另一种形容魅力,语言难以描述。站在光彩耀眼的儿子身边,丝毫没有被掩盖,反而越是品味,越加醇厚沉甸甸之感。云鹏相似他,真是幸事可以预见,只要云鹏再往祖父方面发展发展,只要学得一半,彻底能甩掉“劣质复制品”的称号了。
“谁?”
想在赫赫有名的端木家主面前藏匿不被发觉,那是不可能的。云鹏也没这么狂妄,他大大方方出来,哼哼的瞪过去,“是我。”
反正这两人,一个是他老子,一个是他老子的老子,能把他怎么样?
“你怎么来了?”端木天凌吃了一惊,随即忍着怒气道“快滚”
“我怎么不能来”
从小到大,云鹏跟父亲的关系就不好,吵架拌嘴是常事。他对父亲没什么敬重畏惧,被斥责了立刻反击过去,同时还横了一眼,眼神凶凶的。
别说,修炼了血煞功后,这眼神还挺有威力,端木天凌被气得说不出话来,干脆扭过头,不看他。
“呵呵”刚刚还怅然叹息的家主忽然笑起来,看着云鹏跟自己年轻时一模一样的面容,深深的一叹,
“怪不得小林子叫我不要见你,说见到你,我一定会心软,舍不得送你去‘那里’受苦,果然……”
……
且不说那座旧院子里的祖孙三代初见、呵斥、和解等亲情涌动,招待女客的荣华园里上演了一幕可笑的捉猫记。起因是一只金丝猫,不见了。这只宠物色泽金黄,全身上下无一杂毛,眼睛又如琥珀,可爱又漂亮,是柴漪妃柴大小姐所有,一出场就饱受同龄女伴们的喜欢,于是众多小姐们的丫鬟都加入寻找中。
晏冰刚刚拜别了闻人老爷子——也就是曾经以神念追逐静儿的花农高手。
老人家意欲让晏冰在清河府众世家千金中,则一良配。好色而追逐,自是会遭人鄙薄,可正经的迎娶,这就是值得称赞的好事。只要晏冰恪守君子之道,谁还会盯着他死掉十多年父亲的旧事?
晏冰知道,这是老人家真心为自己打算谋划。可犹豫再三,面对老人家为他挑选的五位家世、品貌优异的千金闺秀们,始终不能点头。脑中莫名的,总是闪现静儿静谧清新的面孔。
他们会有好的结果吗?晏冰不知道。
他不是乐观的人,甚至因为童年遭遇,是一个在任何时候,都做好最坏打算的人。静儿与世无争,清净无染,没经历世事艰难,当她知道了自己的处境,还会轻易的同意在一起吗?她能面对未来的种种波折吗?她会坚守如一吗?
他什么都不能肯定。
可尽管这样,他还是舍不得分开。只要一想到静儿,心理便欢喜、欢喜、无限的欢喜……
欢喜到所有烦恼都可以暂时放在脑后。
“喵~~”
一只娇气的猫儿忽然跳了出来,两只琥珀色的眼睛熠熠生辉,又是警惕又是好奇的看着晏冰。
“你是哪家的猫……哦,刚刚那些人兴师动众,该不会是在找你吧?呵呵,小淘气,我带你回去。”
晏冰温柔的把脚边猫儿抱起,走在烛火闪耀处,才惊讶不已,差点笑出声来。
不知是那个促狭鬼,居然把猫儿的毛剪掉大半这只金丝猫,最贵重的就是一身溜光水滑的皮毛,长长的,蓬松的,色泽又正,很是难得。
因为这个,好心送回的晏冰没得到任何感激,
“啊,天,可恶啊,谁把小金金的毛可脱掉了?是不是你?”
被一群愤怒的千金怒视着,这种感觉可不太好,他苦笑的摇头,
“我见到它,便是这样了。”
众千金自是不肯放过,非要晏冰说出在哪里发现、旁边有什么可疑人等。经过一番调查,并荣华园的婢子们帮助,终于找到了嫌疑犯——贞儿
“小丫头,你太过分了,小金金怎么得罪了你,你要把她的毛剪掉?脱了毛,它不冷啊?”
“哼,你们这些坏女人,谁让你们在我姐姐背后说坏话”
“谁背后说人坏话了?你姐姐又是谁?”
本来不悦的柴漪妃忽然眉尖一蹙,想到一个人来。
她与栾静夏、史阮儿等来到端木府后,曾经派人招呼,请静儿相陪,结果……自是没有人回应。气愤下,栾静夏说了一通难听的话,而自己,也因为释放的善意没得到响应回复,默许了。
这就是小女孩给猫儿脱毛的原因?
而晏冰看到愤怒而张牙舞爪的贞儿,头疼了——这是静儿的妹妹,他能置之不理吗?
第四卷 新视界,心世界 第十五章 女人八卦,男人太极
第十五章 女人八卦,男人太极
八卦之心,恐怕是天底下女人共通的,缺点,抑或说优点?不管来自何方、出身高低,性格怎样,在一起议论某某八卦的时候,总是最亲热的。尤其那些处于事件中的人物,值得或惊奇、或愤怒、或唾弃,她们可以暂时抛开身份地位,津津有味的负责起传播重任,一传十、十传百,最后大家都知道了。
静儿不幸,不知不觉成了最热络的八卦中心。
谁让她是被端木家的人带回清河府,并且参加了花朝节,一举夺得大众的喜欢呢?偏还没正式出现在社交场合,那些听闻她大名的人,无从见面,只听人赞“飘逸绝伦、美丽万方”,人云亦云的,就有了些敌意——凭什么呀,一个无根无基的乡野丫头,仗着美貌就想压下众多世家千金?不知认得几个字呢
小贞一直住在端木府中,寿宴开始就被抱到荣华园,与众多千金小姐呆在一块儿。她长得可爱灵巧,大大的眼睛圆溜溜的,小嘴又甜,很快得到众女的喜欢,无人防备。也因此,栾静夏貌似无心,实质恶意传播静儿坏话的时候,被她听了个七七八八。
小贞的长耳朵,那是经过实际证明的。她很聪明的发现栾静夏说话的时候,总是去瞄柴漪妃的表情,好像说什么都要得到她的许可,自然把恼怒之火对准了柴漪妃。人小力微,不能把人怎样,就冲猫儿撒气。
见心爱的宠物可怜兮兮的“喵喵”叫唤,柴漪妃虽然心痛,还是大方的说,“算了,只是小孩子。”不欲多做计较。
本来嘛,小孩子可以胡作非为,可作为大人跟个孩子一般见识,不显得自身很没教养?就算理在她一方,也被人笑话的。
小贞却没有息事宁人的想法,大声道,“谁要你猫哭耗子——假慈悲坏女人,你是坏女人,我姐姐怎么得罪你,你让人说她坏话我都看见了你让她、她,还有她,不停的跟人说”
随着她的指头点点,栾静夏、史阮儿,还有另一个名叫“莲心”的女孩,脸色煞白,惊慌不已,急急的说,“小丫头,你不要胡说”
“我才没胡说哩你们都是坏女人嫉妒我姐姐长得好看”
柴漪妃的脸色也挂不住了,强忍着,笑笑道,“***,你误会了。其实我认得你姐姐,相处的还不错。所以特意让人邀请她来,谁知她不在。可能是你听差了。记得上次,,还是我命人送她回来……”
“骗人谁信你啊”
小贞掐腰,气鼓鼓的说。
不管谁信谁不信,作为荣华园的管事嬷嬷,不能放任让一个小丫头大囔大叫的扰了宾客的兴致,以至传出不好的名声,引人笑话。容嬷嬷挥手,两个婢女一左一右看住小贞,按住她的小肩膀,准备带她离开。
“放手、放手”
晏冰刚准备出言一二,就见小贞张口就咬,还迈着小短腿踢来踢去,小脸气的通红,对着众多比她高两三倍的大人们,毫无惧色,气势凶凶,一个人就顶的上大半——
“癞蛤蟆,你再敢叫人碰我试试”
静了,十分安静。
诡异的气氛中,容嬷嬷动了动两颗肿眼泡,不为人知的闪过一丝刻骨恨意,随即面无表情的说,“小小姐,今天是家主的寿宴。老奴负责招待荣华园的众位千金,职责所在,不敢懈怠。至于你和你姐姐……”淡淡的看了一眼栾静夏,
“改日再说,可否?”
小贞哼哼的挺了挺胸,指着两个穿着墨绿比甲的丫鬟,“你们两个在前面带路,本姑娘回去了,不跟你们玩了”
……
云鹏也挺了挺胸,“爷爷,我绝对不会给你丢脸的我会奋发图强,横断山谷又怎么了,再凶险我也不怕不会让人看扁的”
“呵呵”端木老爷子畅快大笑,望着遥遥如银盘的皓月,语气萧索又怀念的道,
“你是不知道我年轻的时候……那时我老爹脾气急躁,三句话做一句说,我总也弄不懂他老人家的意思。他急了,说等不到我自己开窍,直接叫人把我丢在无人的荒岛中——啥也没给,连件衣服都无我永远记得那段日子,自己挖山洞,避风避雨,海水不能喝,每天天不亮去收集露水。饿了,吃树上结的酸涩野果,还不敢多吃,怕毒素积累太多,被毒死了。直到后来发现山薯,才好些。”
“吃穿上的困难都好说,你知道最大的痛苦是什么吗?是寂寞、是孤独每日看着日升日落,潮涨潮汐,仿佛一万年也不会改,快要发疯了到后来,我害怕自己连话也不会说,就对着影子说话,对着山壁说话,看到什么说什么。实在没话说,就背书,把以前记得的书籍全部背诵一遍……”
“……不知背了几百遍,终于等到你曾祖派人来接……呵呵,当时太高兴了,没忍住,哭得泪流满面……至今还有人因为这个笑话我。可他们怎么知道,三年,那三年我是怎么过来的?我以为至少十年八载,或者永远等不到回家的日子了。每一天都是煎熬,痛苦,当时常想,宁愿跟人厮杀,痛痛快快的死掉,也不要呆在荒凉小岛上自生自灭……”
云鹏心有怯怯,“爷爷,我们家的规矩,这么严啊?”
“当然千百年来,我们家族一直屹立仙葭大陆,所有子弟都可以昂首挺胸、毫不惭愧说‘我是端木世家的人’,走到哪里,人家都会给予尊重。凭什么?靠一群混吃等死、浪荡无为的败家子,撑着‘第一世家’的名号吗?对家族子弟,无论旁支嫡系,都是这般严格要求尤其是嫡系更要严酷”
“你大伯、二伯……还有你爹爹他们是我的亲生骨肉,难道我不疼儿子?不想做个好父亲?不想让儿孙过得好吗?可家族需要传承,子孙之后还有子孙,不能为了一时痛快而不顾家族大业”
铿锵有力的话,配上老爷子坚毅执着,充满智慧的眼神,让云鹏彻底叹服——这时候,他彻底忘记了自己“纨绔”的理想目标,忘记了伯父“要小心你爷爷”的警告,甚至忘记了自己来时的愤恨不平,一心只想着,我也是端木家的一员不管能不能做家主,也要对得起我身上流淌的血脉才是
一个晚上,短短两个时辰,云鹏被洗脑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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