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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嫁-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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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是‘言咒’。没人敢靠近他三丈。即便靠近了,也不敢跟他说话。因为他说你要死,你就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老八就是我。老九就是你爹,程程。”
云鹏低着头,心神狂震。
这一家都是什么人呐!彪悍、奇特……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了!
站在一边的云鲲目光一闪,突然想到——如果哥哥姐姐都是这样,那最小的爹爹跟叔父会不会也……
果然不出他的预料,一个多月后,他们回到清河府,云鲲打听到,端木家老八,人称“无妻”。因为他打小订婚的对象,不是平白被害,就是被劫,或是生病而死。整整五个世家女子,全没一个好下场。
而老九就更别说了——人称“徐叛”!是背叛的叛,叛逆的叛!
私奔没什么,跟仇家女私奔呢?
……
徐天丰语重心长,
“程程,现在知道了?想成为家主继承人,没那么简单。”
“……你伯父、姑姑,是他亲生的儿女,庄废、艾疯、宁罪、流毒、郝赌……尚落得如此下场。何况你还是隔一层的。”
“对了,没告诉你吧?这回跟你一样,回去参加家主继承人竞争的,还有你其他堂哥……大哥的八个儿子,二哥十二个,五哥十九个,六哥三十二个,七哥三个,加你你,云鲲、云翼,一共七十七个人。都是他的嫡孙。”
“老爷子还放出话来,允许二房、三房、四房的旁支子孙参加,不局限于男丁。我估摸着,光旁支就有四五百人。”
“回清河府后,你要仔细!因为老爷子素来不按常理出招,这回广招子孙回去,不知想了什么阴招。看看你几个伯父……”
“你爹爹跟我,都有点担心你。”徐天丰忧虑无比,
“要小心你爷爷!”
云鹏晕了。
“我……可以退出不?”
ps:这章写得很爽呀!小鹏鹏,你受虐的日子来了……
第四卷 新视界,心世界 第十章 要命的善良
退出?
做梦!
堂堂男子汉,大丈夫,说一是一,说二是二,哪有反口的道理?
云鹏泱泱不快的板着脸,出了后殿。他望着廊檐下一冷孤清的月,絮絮的暗色云朵飘去,竟有种遗世独立的飘渺之感。夜风冷冽的吹,吹得他的心,哇凉哇凉的。
原以为自己即便不是最重要的,至少也是很受重视——被林伯的态度,还有一出手就是八个羽灵侍卫弄得张狂起来,晕乎乎的,搞不清自己是谁了。
现在才知道,原来是七十七分之一。
他只有一个祖父,但祖父却有那么多的孙子!云鹏不得不怀疑,众多子孙济济一堂时,老人家老眼昏花的,认不认得谁叫什么名字,谁是谁生的啊?
所以,他惆怅了。
主人前所未有的感觉迷茫,但脚下的步伐仿佛有自己的思想,径直走到静儿居住的院落——这个时候,竟然发狂一样想见到那张恬静、安宁的脸庞。哪怕是被臭骂一顿,也认了。
西窗下暖暖的琉璃灯火,像无尽汪洋中的一盏灯塔,驱散了所有迷惑跟黑暗。豆蔻年华的女孩声透过格子窗传来,音质清澈柔和,有种洗尽一切忧愁的美好——“就是这样,丑小鸭变成了美丽的白天鹅,再也没有人说它丑陋啦!”
“咯咯咯,真好!姐姐,贞儿将来也会变成白天鹅吗?贞儿也会变得美美的吗?就像……姐姐一样?”
“当然了,贞儿是我的妹妹嘛!跟我长得像跟正常啊!”
“太好了!”
小女孩被哄得心花怒放,高兴的拍起手掌。
云鹏进来时,就是看到这样的画面:雨过天青色的朦胧床纱垂缀下来,被窗缝的风息吹得如涟漪般波动。床榻旁放着一盏橙色琉璃灯,将整间房屋照的温馨美好。充满“爱心”的姐姐正低着头,温柔的搂着小妹,柔软的手指不断摩挲着小女孩的头发,一边给她讲童话故事。
眉眼间的柔情,简直能融化冰雪。
而小女孩呢,眨着明亮乌黑的眼睛,欢喜的弯成月牙儿。怀里抱着一本画册——来自二十一世纪的漫画,色彩绚丽多姿,卡通人物搞笑可爱,还有曲折的情节故事,让小女孩欢喜不已。
早把白日里濒死的可怕记忆,忘掉大半。
只是遥遥望着,云鹏就淡定了。
一颗焦灼不安的心,稳稳的又回到原处。
原来,他需要的不是缺乏言语苍白的安慰,或是什么人来坚定动摇的信心。只是要这样的温馨,这样的感动,让他相信,还有真情存在!
庄废、宁罪、艾疯……滚远点吧,他不喜欢这样让人浑身发冷的感觉!
他绝对不会成为他们中间的任何一个!
……
不多时,琉璃灯灭了。
小女孩在姐姐的爱抚下,幸福的进入梦乡。
静儿使了一个“安神术”,确保妹妹能一觉到天亮后,就转身走出来。
一出来,云鹏就感觉到了不同——有杀气!
“静儿你……你要干什么?”
“去杀人。”静儿白了他一眼,理所应当的说。
“你要去杀谁?哦,”反应迟钝的云鹏才明白过来,拍了一下额头,“你跟一个疯子计较什么?她疯了啊!她自己也不知自己做什么!”
“我不管她真疯假疯,没有人在可以伤害我妹妹后,还逍遥自在。”
“可是……”
“……你要阻拦我?”静儿停下脚步,眼神如刀子横过来。
那一刻,云鹏确信,只要他一点头,他们之间的情谊就算完了。从此桥归桥、路归路,再也回不到以前了。所以,他畏惧了,退缩了,涩涩的开口,“总归是我伯父的……你……给她条活路成不成?”
声音竟有点哀求。
也许就是从此刻起,云鹏“怕”上了静儿。只要她露出这样坚决的神色,就不敢“据理力争”了。
静儿哼了一声,不予理会,动身准备去杀人。
自己请来的客人兼好友,要杀伯父的妻妾,这时候还有什么惆怅啊,担忧啊,烦恼啊?有的话,也被惊吓一扫而空,比吃灵丹妙药都管用!
求情无用,云鹏眼巴巴的一路跟着静儿,她到哪儿,就跟到哪里。他要看着她,直觉告诉他,如果一直跟着,兴许有机会挽回呢?
月高风黑夜,一男一女就这样在郡首府的内院跑来跑去。两人都不是方向感极佳的人,靠感觉摸索着前进。因静儿“敛息术”高明无比,也无人发觉。
云鹏确信,即使被发觉了,静儿凭借着高超的轻功,也能从容脱身,会把他留下给人盘问的!
为什么这么坏!为什么这么坏?
翻来覆去的念叨着这句话,悲愤的云鹏发现——静儿这么坏,他还是喜欢的。
……
两个时辰后,在云鹏的“反帮忙”无效后,终于摸到正主,莲姨娘的院子。
没有想象中的黑灯瞎火,西厢房次间亮了一盏灯,有女子压抑的呜咽声传来。唔,应该不会错了。
静儿翻墙爬檐,跟玩差不多。直接抓着云鹏飞上了屋顶,掀开几片红瓦,里面的灯光就透射出来。一把杀人的匕首,银亮的迎着某人惊恐的目光——准备就绪。
“啊~姨娘饶了奴婢吧,奴婢真不知道啊~”
“到现在还不肯说实话?看我不打烂你的皮!”
云鹏故作惊恐的神色一收,从屋顶往下瞧,见白日那“楚楚可怜”的姨娘,正疯狂的拿鞭子抽打丫鬟。啪啪的抽打声,直把某个可怜的丫鬟打得满地乱爬。
这……这是怎么回事?
静儿无辜的睁大眼,摇头,表示自己不知情。
两人愣了一会儿,继续往下看。
“贱人!到底是谁指使你给我的药里加‘迷魂散’?害我疯疯癫癫了八年?”
“奴婢真不知道啊!”
“还嘴硬!看来不打死你,你是不会说真话了!”
……
静儿没兴趣看刑讯逼迫,拽了云鹏飞下屋顶。
“她不是真疯……但她是被人所害……”
云鹏心有余悸,惶恐不安的说。
他一点也不想知道下毒的人是谁——伯父家宅的私事,怎么也轮不到他插手。
静儿也一样。
“那个……你别杀她了吧?灌了八年的毒药……她也挺可怜的。”
静儿白了他一眼。想了想,才回道,“那我妹妹受到的惊吓,怎么说?”
“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嗯,那就赔些精神损失费吧!”
“什么是‘精神损失费’?”
弄明白意思后,云鹏苦着脸,原来还是要灵币啊!
不过,一点钱财能免去爱妾的杀身之祸,估计伯父知道了,也不会说什么吧!
于是,储存在内院的某个地下小型“金库”,在内贼的帮助下,被洗劫了。期间,云鹏以不知存放何处的理由,想要拖延时间来着,被静儿呵斥反驳!她对灵气有多敏感?都不用绕远路,直线走到最近的灵石库,然后置身事外似地,示意他动手吧。
云鹏悲愤了。
打昏守卫进入金库的过程顺利无比。静儿轻轻松松的踏进摆满了灵币的存储室,蕴灵戒灵光一闪,全部的灵币一扫而空,整间屋子变得空空荡荡了。
对此,云鹏无话可说,只能表示自己的崇拜,如滔滔江水。
第二日,守卫清醒过来,面对空空的金库,欲哭无泪。将被劫的消息传上去,他以为自己必定逃不掉了,遗书都写好了,不想根本无人注意。
也没有人来惩罚他。
因为所有人都被骇人听闻的消息,打得措手不及。
莲姨娘昨日疯病大发,跑到苏姨娘的院子,将郡首大人才两岁的幼子,生生掐死了!
……
白布盖上了那个可怜的,被打得遍体鳞伤的丫鬟,被抬了下去。
而哭得撕心裂肺的苏姨娘,死死抱着冰冷的儿子,不许任何人靠近。谁靠近,她就用指甲抓人,已抓伤好几个了。谁劝也不听,只是呜呜的哀嚎着,“儿啊,娘在呢!娘在呢!不怕不怕……”也快疯了。
云鹏茫然的望着平白消逝的两条生命,心神混乱。他看着骤然遭此打击的郡首大人,强撑着出面,坚毅的面容一如往常,只是步履似乎沉重了许多。
错了吗?
他应该让静儿杀掉那个疯女人才对!才两岁的小生命啊!那也是他的弟弟……
一时的同情,却造成这种惨烈!
伯父说的对,善良……真是要命的善良!
莲姨娘在事发后,毫无悔恨之意,怒骂着苏姨娘在她汤药里下毒,害得她疯癫八年。她也要让苏姨娘痛苦的发疯!
众人来抓她的时候,她哈哈大笑,而后,撞墙了。
撞的脑袋开花。
不过,没死掉,又被救活了。
云鹏真不懂,伯父为什么还要救她?难道儿子白死了?儿子的一条性命,还重不过这个疯女人吗?
他要跟伯父讲理,却被父亲拦住。
徐天凌让云鹏不要管,这不是他能管的事情。
云鹏哪能听得进去,大吵一架,父子俩不欢而散。
……
夭折的小公子停灵七日,就下葬了。苏姨娘经此打击,一蹶不振,时常觉得儿子还活着,对着空气说话,一个人傻笑。而莲姨娘醒来后,发现自己还活着,痛哭流涕,发誓自己是药物作用,神智不清,不知自己做了什么。
徐天丰看过两位姨娘后,命人将幼子下葬,而两个姨娘……一车同时送到府外的庄子上,说是颐养。
至此,谁也没有听过她们的消息。
在这样的变动下,一个越发小的消息,根本没人会注意。
云鲲大少爷身边的小厮——浅竹,不见了。
第四卷 新视界,心世界 第十一章 教育是大计
浅竹的失踪,在全郡首府沉浸在失去小公子悲痛中,恍若滴水入湖,没掀起多大涟漪。只有一两个平时跟他交好的人,念叨了两句,随即就抛到脑后。可辗转得知此事的卫小楼、陆湘琴,就难以平静了。
不久前,他们以三千两的价格,从浅竹的口中买到了关于云鹏的信息。这事,并不难查,稍微有心就能探听到。莫不是郡首大人生气了?不然刚丧幼子,还不忘趁此机会打发浅竹?
于是,卫小楼等人惴惴不安,不得已,把针对云鹏的计划暂且搁浅——他们觉得,这是一个信号,郡首大人暗示他不会继续容忍的信号!
不敢再挑战郡首大人底线,这些天,卫小楼等人显得十分消停。
正好,云鹏厌倦了迎来送往的“交友”生活。
自从他的资质绝好被发现后,前来拜访、结交的友人绵绵不绝。今天见两个,明天见四个,一堆人明明不熟,却非得天南地北的找话聊,无语时就干巴巴的笑,有意思么?因此除了上官君涵这般来头大的,一律挡了。(实际上是云鹏不识趣,不懂人家的奉承)
小公子安葬后,云鹏的心情阴郁得难以排解。
他不是什么良善人,可那么年幼的孩子,又是有血缘关系的堂弟,因他的缘故死亡,这让他有甩不开的罪恶感。可恨“心理医生”也不尽职——静儿只关注着妹妹小贞心理状况,对一天跑三趟的他爱理不理的。
“喂,我这么大的人站在这里,你就不能看两眼吗?”
云鹏不满的嘟嚷。
晴光明媚的午后,小花园里万紫千红,各色的花苞都静悄悄的开了。吸引的翩然飞舞的蝴蝶忽闪忽闪的。浓郁的花香,融入在暖暖的清风里,让人陶醉。
静儿抱着妹妹坐在小花园旁的石凳上,微微侧着的脸庞秀美的垂下几缕丝发,衬得更加白皙柔滑、肤光胜雪。
“你有什么好看的?”语气不耐,可一转头就换了口气,“嗯,对,小鸭子要这样画,还有蝴蝶。嗯,贞儿喜欢什么颜色?蝴蝶有很多种颜色啊……”
细声细语,温柔又甜美,直气得云鹏在心理叫屈:同样是受到惊吓,为何差别待遇这么大?
“嗯!”贞儿眨着明亮的大眼睛,用力的点点头。
她面前摆着一套粗粗的水彩笔,三十六色的。一套印刷精美的彩色连环画。一本空白的练习画本。
静儿先在画本上大致描了轮廓,说了些线条啊、色彩之类,就让小贞自由发挥。自己则携了云鹏远远的走开。
郡首小公子事一发,担忧妹妹听到什么闲言碎语——若是平时就罢了,可贞儿才经历过生死,惊魂未定呢,怎能雪上加霜?她喝令院落里所有的丫鬟、粗使嬷嬷们,不准说话,至少在她的院落里不准。
此举多少惹人不满,连说话都不让?可畏惧云鹏一日来三回,静儿未来身份不定,只能听命。
断绝了直接的谣言来源,贞儿这些天过得十分安稳,吃完了睡、睡完了吃,还有最美丽的姐姐天天陪着她,做游戏、讲故事,几乎把那日的事情忘光了。
……
“你爹爹不是叫你不要管吗?你就当自己不知情,不就完了?”
漫步在鲜花怒放的花丛中,静儿一面漫不经心的跟云鹏说话,一面却又回头望着石凳的贞儿,见她小小的身子爬在石桌上,认认真真的画画,才微笑起来。
“可我不是知道嘛!哪能装不知道?”云鹏粗声粗气的,“还有我爹……死的好歹也算他的侄子吧?问也不问一声,这么冷血!”
听了这话,静儿转头直视云鹏,眸光里带着少见的郑重,
“……本来我不想说,可你这么想……”
“……这事情处处透着诡异……”
“……那莲姨娘真是你伯父的宠妾?那她的日常饮食,怎么会被下毒,而且是八年之久呢?”静儿提出了一个疑问。
想当初在仙云宗的时候,她前脚偷吃了什么,后脚师傅就知道了。一个人真要在意某个人的话,什么也瞒不过的。
何况是“迷魂散”,疯药啊!最引人怀疑了。
云鹏顿时一震。
“……还有,不管是真疯假疯,身边会少人管束吗?半夜到人家的院子,还把小孩掐死,怎么想都不合理。”
云鹏张开嘴,想辩解什么。可无力的发现,他竟找不出任何反驳的话来!即便是半夜,除了静儿这么高明的轻功,谁还能潜入内室杀人,不被人发现?那莲姨娘又不是三头六臂……孩子死了,才叫嚷开来……
阳光明媚,一滴冷汗却从云鹏的额角滑下来。“不可能!那是他的骨肉啊……不会的、不会的!”
云鹏拒绝相信!
静儿有些怜悯的看着他,半是安慰半是提醒的说,
“只是凭空猜测……既然你爹叫你不要过问,说明其间有不能外道的缘由。或许其中有更深的缘故呢?你就听你爹爹的,当作什么也不知情,不好吗?”
虽然是最喜欢的女孩安慰,可云鹏还是恹恹不振了两三天。
一个从来没有想过的可能,渐渐在他脑中浮起……
惨烈!残酷!家主继承人的竞争,是这样的吗?
祖父家族中的庄废、艾疯、流毒……不是偶然!家风如此,连最和善正常的伯父也这般,那他以后该怎么办?怎么面对?
……
不同于云鹏的心慌、茫然,静儿十分欢喜。
她翻着一本画得满满的练习画册,只见各种小动物惟妙惟肖,跟连环画册上的一般无二。用色更大胆,绚丽,生动,显露了小画家那蓬勃朝气的内心世界。
因这些天特别关注贞儿的一举一动,姐妹感情直线上升的同时,以往经常忽略或是没发现的,现在统统展现出来——原来贞儿是个小神童!
记忆力超强。
只看听过人说话,就能一字不落的背诵出来,就知晓了。教了一次的三字经,不到片刻功夫,全部背出!静儿还怕只是短时记忆,过不了多少时间就忘了,特地隔了三天,再问了一遍,贞儿依旧流利的背诵出来!
现在贞儿还不识字,若是识字了,不就是传说中的“过目不忘”?
天才呀!
还有细致入微的观察力。
任何人,在任何场景出现,身上穿戴着什么,梳着什么发髻,说话的表情,只要过了贞儿的眼睛,就能说个七八成。这点跟静儿形成鲜明对比,她常常连人脸都记不住。
于此同时,贞儿的模仿能力不可小觑。
为了安抚受惊小女孩,静儿讲了不少小故事,如《卖火柴的小女孩》、《皇帝的新装》、《阿里巴巴与四十大盗》。注意,这些童话幼年听父母讲过,可修仙那么多年,基本都忘掉了!静儿是拿着童话书,照本宣科。脸上表情淡定,声音更是平板板的。只有语气还算柔和。
可贞儿就不一样了。她复述给静儿听的时候,会说话的大眼睛流光溢彩,讲得活灵活现,说到关键处,还带各种配音,并加以肢体动作——她才六岁呀!
天赋,果然是天生的。
静儿又是欢喜,又是无措。
她感觉肩膀上的担子,重了许多。莫名的,有些理解师傅老头了。
仙云宗主收天灵根的甄小仙为徒后,估计也是这样的烦恼:天才,要怎么培养呢?一个不慎,养坏了,往糟糕的地方发展,可不心痛死?
静儿也不知该拿贞儿怎么办了。
她两辈子加起来,也没有养小孩的经验啊!
而且,她并不想把贞儿培养成第二个自己。一来不合适,贞儿有自己的特殊才能;二来,她不愿意让贞儿重复自己走过的路。
她的人生,包括甄小仙的那部分,可以分成三个阶段:修仙前,修仙后,以及穿越后。修仙前,她是一个五讲四美的少先队员,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团结同学,尊敬老师,公交车上给老人让座,捡到钱交给警察叔叔……
修仙后,师傅不知花了多少时间专门来改她的禀性。在灵气那般匮乏的修真界,还讲什么谦让?美德?不欺负你,欺负谁啊?
仙云宗主把甄小仙带到非洲的大草原上,让她看残酷的野兽捕食,告诉她,什么是“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训练得她心肠再也没那么热心,看到血淋淋的画面,不会惧怕、怜悯,而是想到“天道循环”——这才是修真者应有的心态。
无论是过度天真善良,还是超然物外的冷情旁观,都不适合活泼、可爱的贞儿。
犹豫了许久,静儿忽然想到自己储物空间内,还携带着前世里从小学到大学的课本……
小学没毕业,始终是她心中的痛啊!
能不能在小贞身上,圆了她的大学梦呢?
这个念头一旦浮起,就不可遏止的膨胀起来。总算静儿持重,知晓关系妹妹终生,没有妄下决断。
这个时候,严谦回来了。
与青云门的晏冰等人,一起拜访郡首大人。
同行的,还有久未见面的方少华。
第四卷 新视界,心世界 第十二章 决!裂!(上)
残阳如血。
落日的余晖倾泻于郡首府中,把五步一楼、十步一阁的层层殿阁浸染成一片殷红。晚归的乌鹊扑腾着翅膀在天空盘旋,呕吖呕吖的声音久久徘徊不散。
两辆装饰不一的马车,分别停靠在前门后门。
前门朱漆铜钉大门敞开,郡首长公子云鲲衣装得体,代表父亲迎接青云门晏冰一行人,礼数亲切不失周到。客气的站在门口寒暄完毕后,才将贵客迎入。
而后门则是开了个角门,云鹏穿着家居常服,踩着门槛伸着脖子望了许久,好半天才盼来咯吱咯吱的马车,急的他连忙小跑过去。严谦刚下车,就被他哈哈大笑的搂住肩膀,锤了好几下,喜悦之情言于意表。
没见到方少华,他还奇怪的望了望,疑惑的问“人呢?”
严谦的面色沉寂而无奈,敷衍“少华与同门在一起”,就不肯多说了。
终究是粗神经,云鹏想到前门后门,也就几步距离,不久就能见面,也就没放心上。拉着严谦进门,直往静儿的住处去。一路上眉飞色舞,不停的讲述着这些日子分别后的见闻。类似上官公子君涵是个操舟师啦,在千秋万载舟上见到许多奇人异事……都是别人转述的有趣事。
对此,严谦的表情始终淡淡的,提不起兴趣来。
及至见到了小贞。
“哥~~~”小女孩飞奔的跑来,跳上大哥的怀里,死死拉着严谦的头发,“哥,你怎么才来啊!贞儿好想你哦~~”
严谦多大的人了,听到这句话,居然有些哽咽了,使劲抱着妹妹幼小的身体,
“乖,哥也想你。哥再也不会把你丢下了。”
身后的云鹏抓了抓头,心想才几天不见,弄得跟生死离别似地。
他不习惯这样的真情流露,傻笑两声,往后退了退。一转头,却看见静儿若有所思的看着自己。
“你、你怎了,这么看我干什么?”
静儿不说话,依旧只是看着。
云鹏抬头就能看见严谦给妹妹擦眼泪,心理也有些感触,
“那什么,我发现只是一场误会啦!我伯父……人没那么坏。他挺好的。”
前两天,徐天丰当着云鹏父亲的面,让自己仅有的两个儿子云鲲、云翼,回到清河府后与云鹏同进同退,生死不离。父亲是一母同胞的兄弟,他们三人恐怕也是血缘最亲近的,不帮自己兄弟,难道还去帮别人吗?
加上云鲲察言观色,很是在云鹏面前说了一通郡首的为难处,如莲姨娘、苏姨娘来历不明,是外人所赠啦,不好推却,两人得势时张扬跋扈,欺辱下人,连云翼小时傻傻的,都受到好几次陷害。没有一句直接提到那夜发生的惨案,可话里话外,都暗示着郡首大人是迫于形势。
从本心上讲,云鹏本就不愿相信伯父是冷血无情的人,这番牵强附会的说解,统统被他接受了,而且深信不疑。
他就是这样,信,就全无保留的信,任谁诋毁,他都不动摇。可一旦发现被欺骗,那便是掏心挖肺、指天誓日的挽回,他都不会再回头了。
静儿望着卸下心中大石,笑容满面的云鹏,心理莫名叹了口气。
终于知道自己为何不讨厌云鹏,即使他在危险关头想也不想的把她推出去——因他就是这样一个简单、单纯的人。
他的世界,永远是阳光明媚,永远是充满希望,生机勃勃。所有阴暗的颓丧的不光彩的,烦恼厌恶的不喜欢的,自动被隔离排斥了。他的喜怒哀愁,都是那么鲜明生动,不带一丝伪装。
一句好听的话,可以让他高兴得一蹦三尺;一句挖苦的话,可以让他拉长半天脸。
他记仇、小气,性子不温和也不宽容,很少替人着想,更没有种种值得称道的优点,可仍旧是个不错的朋友。
可惜了。
也许他的简单和单纯,就要终结于今日。
静儿仰首,望着一半苍凉悠远的深蓝天空,一半如火如荼、恨不能燃烧殆尽的晚霞,心想,如果冰与火不能交融,最好不要相会……
……
那边的贞儿正欢快的跟大哥讲述分别后的事情。
不比刚刚,哪怕贞儿说的是“吃了几碗饭、喝了几口水”这样的小事,严谦也听得认认真真。不一会儿,就说到离开新凤城时,姐姐静儿没有同行。
严谦很是意味深长的瞥了一眼静儿跟云鹏,没有多问,继续听着。
接下来,自然……是那场惊骇欲绝的“莲花池”事件。
小贞惊人的表演能力展露无疑。她一边比划,一边口述形容,自己的小胳膊勒着自己的脖子,还做出翻白眼,吐舌头这样的表情动作。
差点惊掉严谦的魂魄!
几日不见,贞儿被女疯子挟持,竟从鬼门关绕了一圈!联想到当时的情况,他的手不停的抖,眼神像刀子一样在云鹏的身上剜来剜去。
云鹏长大着嘴巴,这里面的内情他也不知的,欲辩无从辩,只慌张的想,完了完了!严谦不会放过自己的!他会杀了自己的!
说起来,严谦什么都好,就是太宠妹妹。
记得贞儿两三岁时,有次从床榻上掉下来,也没摔到哪儿,皮都没破一丝丝,可严谦害怕的不得了,心肝一声宝贝一声,不停的安抚着,哄着,抱着,足足闹了两个时辰才罢休。当时,看得他跟少华目瞪口呆,若不是亲眼所见,怎会相信端谨肃然的严谦,还有这样一面?
这回,小贞差点被勒死……
云鹏已经可以想象严谦怒气腾腾的一个虎扑,上前猛煽他的耳光“叫你害我妹妹、叫你不保护我妹妹”,直打得他吐血而亡……
太阳还没落下去,为何他眼前阵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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