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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浪子-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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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场的情形也有点类似,一个真正清廉的官吏,即使他任了十年知县二十年知府,离职时也必定仍是两袖清风。

因为不论任何一个朝代,官吏的俸禄,永远只能养家糊口而已,想靠俸禄发财,少做清秋大梦。

所以俗语说: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

那时,北行的大道不从北门出城,北门的官道通向章邱。

往北走的旅客,要从西门出城。

从西关外的递运所,官道伸向西北数里外的部城驿,直抵德州。

这一带东起小清河沼泽区,西至黄岗匡山铺,全是沟渠纵横。池塘沼泽四布,颇为丰腴的地方。

除了星罗棋布的农舍之外,也散落着一些豪门大宅,从一丛丛树林和亭台楼阁的格局,可看出毛主人的身份气概来。

距西关不足三里,官道向西伸出一条半里长、两旁栽了梧桐作行道树的大道,末端,就是朱庄的宏伟庄门。

这条大道,也是朱庄的私产。

千手韦陀朱光显,济南三杰之首。

朱庄,就是这位济南第一号人物的庄院。在江湖道上,千手韦陀也是风云榜上的英雄豪杰。

有些人把江湖人和武林人混为一谈,把他们看成不三不四的一丘之貉,这是有欠公道的事。

有些人则把他们另行分类,把靠刀子拳头讨口食的人称为江湖人,分为三等,即所谓白道、黑道、绿林。

白道,概略包括了武师、公门执法者、保镖护院等等。

黑道,范围稍广些,三教九流,鼠窃骗棍、绑票勒赎、包娼庇赌……绿林,那就简单多了。

山东响马(其实该称河北响马)就是绿林演变而成的。

不管是白、黑、绿林,靠刀子拳头混口食玩命,性质是相去不远的。有时候,很难把他们正确的分类。

以千手韦陀朱光显来说,他的出身师承就是一个谜,反正他的武功自成一家。他使用重兵刃降魔杵,全重三十二斤,臂力不够的人,别说是用来和对手拼命,扛在肩上也支持不了多久,往前面一伸,杵便可以把自己拖倒。

而他不但杵下无敌,更可用各式各样的暗器送对手下地狱。

一般说来,善用重兵刃的人,很少使用暗器,因为必须以双手来运兵刃。

但千手韦陀绰号手手,他的暗器显然比降魔杵更为令人害怕。

本朝自从武当开山立派之后,天下各地才正式有所谓门派出现,但为数有限,敢公然称门称派与武当分庭抗礼的人并不多。

千手韦陀创建尚义门,已有十年根基,广收徒众的结果,目下已调教出第三代徒孙辈了。

尚义门的徒子徒孙们,有些吃公门饭,有些做保镖护院,有些包娼包赌,有些流落江湖闯道……

要把千手韦驼的身份分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不过,他毕竟是一门之主,本身并未参与为非作歹的事,因此绝大部分的江湖朋友,把他看作白道的英雄豪杰,肯定了他的身份和声望。

他成了江湖的风云人物,地位稳固无可置疑。

千手韦陀在城内百花洲上另有别业,在大明湖附近的名园别墅中也占了一席之地。

战火一起,他便会迁入城内避难。平时,皆在朱庄处理他的事业,尚义门的香堂,就设在朱庄。

在济南,他是首屈一指的豪绅。

在山东,他是实力雄实的一方之霸,在江湖,他是风云榜上的人物,与字内三仙、七魔九怪、南北白道至尊,皆够资格平起平坐。

人都有弱点,只是有些人不肯承认、或者不知道而已。千手韦陀的弱点,出在他三个儿子身上。

长子朱虎,喜欢带了徒子徒孙招摇生事。

次于朱豹,嗜好在江湖行业中插上一脚。

三子朱彪,最大的嗜好是追猎漂亮的女人。

人有了钱,有了权势,嗜好女人似乎是天经地义的事。

朱三少爷这点平常的嗜好,简直算不了一回事,平常得教人打瞌睡,谁要是感到惊讶不平,那简直是荒谬绝伦。

有三个很能干的儿子,怎么算是弱点?问题是,千手韦陀极为护短,痴痢头儿子自己的好,溺爱就是弱点。

黄昏降临,关门与城门同时关闭,城内城外交通断绝。城门关闭之前,也正是城门口最热闹的时刻。

……………………………………………………

第 九 章 美人毒计 

朱三少爷带了两个随从,排开人丛出了西关,洒开大步,走上了返家的大官道。距朱庄仅有三里余,平时往来,朱家的人皆用坐骑或驾车,但目下军管期间,百姓们除了可用牛车运货之外,禁用车骑。

唯一的例外是城内城外几家骡车店,长程客货车特准使用通行无阻,以保持各地的正常交通。

反正响马还不知什么时候到来,闹了一两年,闹久了烦都烦死啦!

朱三少爷总算知道犯禁的事做不得,平时往来就不敢鲜衣怒马招摇。三人踏着满天晚霞,从容不迫往北走,沿途只有北行的回乡返家客,没有南行的人。

里外是一条小河,是小清河的一条支流。

小清河已大部分淤塞,这几年一下大雨就闹水灾,水排泄困难,连城内的大明湖,也不能顺利排出北水门。

长不足两丈的大木桥,桥北的右栏坐了一位小姑娘,青衣裙淡雅素净,梳了双丫譬,一看就知是位侍女丫环。

十四五岁身材发育尚未成熟,但胸前微耸的小蓓蕾,在好色之徒眼中,却是最具诱惑力的体型。

少女们不论美丑,这期间都具有动人的魅力,何况这位侍女不但不丑,而且眉目如画,粉脸桃腮,极为出色。

桥头右面的土堤大柳树下,也有两位姑娘的身影。一位的打扮也是十五六岁侍女,与坐在桥栏那位待女像是姐妹花。

俏立树下那一位,可就大不相同了,二九年华正当时,水湖绿窄袖子春衫绿罗裙,腰间的香罗带一紧,可就把浑身扎眼的部份,衬托得更夸张更诱人,脸蛋更是美得令人想起传说中的狐仙。

站在那儿,有如仙子临凡,果真是美艳如花,风华绝代。

上了桥的朱三少爷虎目放光,目光首先落在桥栏那位侍女身上,脚下一慢,接着,目光移至两丈外柳树下的一双主婢身上,他眼都直啦!

“咦!”他在侍女前面止步,大感惊讶:“姑娘们,天色不早,天一黑道上就会行人绝迹,你们在此地有何责干?”

“在等人。”恃女俏笑,一双美眸脾睨着他:“等城里出来接我家小姐的人。”

“哦!你们是哪一家的姑娘?”

“我家姑娘姓秋,秋天的秋,外地来的。”

“外地来的?等什么人?”

“你没看见树脚下的包裹吗?公子爷就只会看人?”侍女不但笑容可爱,而且说的话也暗隐挑逗性:“等铁佛巷柳家柳三爷派人来接。”

“铁佛巷柳家?”他在思索:“怎么我不知道铁佛巷有柳三爷其人。?”

“唷!公子爷自以为是济南万事通吗?济南一城山色半城湖,大大小小三十六坊,加上城外各厢,人丁足三十万,还没算上军户呢!公子爷怎会知道柳三爷呀?”侍女真大胆,小小年纪伶牙例齿,毫不怯生。

“够称爷字号的人物,我朱彪没有不知道的。”他傲然地说。

“柳三爷是我家小姐的亲戚长辈,不称爷又该称什么?至于柳三爷在贯地是否配称爷字号人物,贱妾就不知道了。”

“原来如此,难怪在下不知道了。”他恍然。

“朱公子一定是贯地的名人了。”

“好说好说,小有地位,算不了什么。小姑娘,令亲恐怕不会来了。”

“为什么?”

“城门这一年来,皆提前半个时辰关闭,在下出城时,城门随即下闸了,连布政使大人想出城也势不可能啦!在这里再等下去就糟了。”

“哎呀……”

“小姑娘,晚上城郊危险得很。”他往北一指,热心地说:“在下的庄院距此不远,何不到舍下暂歇一宵?明日在下派人送诸位到铁佛巷,强似在此地白等。”

“兵荒马乱,坏人很多,我们不能接受陌生人的款待。”

诗女一口拒绝。

“你这位小姑娘心眼多,在下和你家小姐商量。”他乘机向秋姑娘走去,眼中的异彩更显明了。

“不劳公子爷费心。”秋姑娘落落大方,嫣然微笑:“舍亲会派人来接的,可能在中途有事耽误了,但一定会来的。公子爷的好意,贱妾心领了。”

暮色朦胧,人站在树下当然显得幽暗,先前相距稍远看不真切,还以为桥上的侍女美如天仙呢,这时走近一看,鼻中嗅到品流极高的醉人幽香,这才看清这位秋姑娘更美丽更明艳动人,可称人间绝色,他醉啦!

秋姑娘的语声也动听极了,悦耳极了,吐气如兰,风度大方而矜持,一看便知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

朱三大少爷可不管对方是什么小姐,反正这辈子他大慨第一次看到这么美丽动人的小姑娘,色心一动,欲火陡升,任何事也不在他心上了。天已入黑,道上鬼影俱无,还有什么好顾忌的?

他朱三大少爷就是一个天不怕地也不怕的人,反正天掉下来,自有他老子手韦陀去顶着,他爱怎么做就怎么做。“秋姑娘,在下坚持,请芳驾至舍下暂住一宵。”他说得理直气壮:“兵荒马乱,城外歹徒出没无常,姑娘千金之躯,不宜在此地冒可怕的风险。”

“朱公子多虑了。”秋姑娘秋波一转,明媚地一笑:“贱妾略谙武技,三五歹徒还可以打发。”

“姑娘会武。”他也笑:“看姑娘弱不禁风,即使会武技,恐怕也防不了敝地的成群歹徒。在下不放心,走吧!朱刚,替姑娘们提行囊。”

“小的遵命。”一名随从欠身应喏,举步上前。

“且慢!”另一名侍女抢出冷叱:“不要强人所难。我家小姐要等的人快来了,我们不能就此离开。”

双方都有道理,一方面必须等人,一方面是好心,只要任何一方肯让步,这倒是皆大欢喜的事。

可是,朱三大少爷是有心人,平时也跋扈成了习惯,不容他人不接受他的好意,这一主两仆如果是母夜叉丑八怪,他才没有这么好心做护花使者呢!

色心一起,他的好心善意更强烈啦!脸上涌起邪邪的淫笑,突然大手一伸,便扣住侍女的手臂往面前带。

“哎呀……”侍女尖叫。

他另一只手一抄,暖玉温香抱满怀。

“哈哈!不要请酒不喝喝罚酒。”他狂笑。

秋姑娘说她们练了武,可以对付三五个歹徒,可不是说来吹牛壮胆的,真有两下子。侍女手抓脚踢,居然相当凶悍。

可是,碰上的是朱三大少爷,尚义门的三少门主,山东地境武功惊世的武林后起之秀,可不是普通的歹徒,手抓脚踢毫无作用。

女人脚踢踹膝撞下裆都是狠着,但贴实抱紧往上提或往下压,都可避免发生危险。上面手指抓目,也是可怕的狠着,眼睛是要害,尖尖的指甲刺进去,哪有好日子过?瞎定啦!

朱三大少爷将一个娇弱的小侍女哪放在眼下?要不是侍女的确太美,他也有怜香惜玉之心,侍女不吃苦头才怪。

他抱起了侍女,左手错开侍女抓双目的右手,右手食中两指在侍女背后的腰眼不轻不重地一扣一压。

“你是头美丽的小野猫。哈哈!”他得意地淫笑,在小侍女的粉颈重重地一吻。

“狂徒住手!”秋姑娘焦灼地冷叱。

“秋姑娘,好心必有好报,在下帮助你是一番好意。像你这种美如天仙的少女,落在歹徒们手中,那是不堪设想的大灾祸,你该感谢在下才是。朱刚,你带走这一个。”他刚将浑身软了的侍女,往朱刚面前一推。

秋姑娘一声娇叱,冲上一掌劈向他的耳门。

原在桥上的侍女,也和另一名随从展开缠斗。

“手到擒来!”他狂笑:“哈哈……”

他扣住了劈来的一掌,却没想到秋姑娘真有两下防身功夫,噗一声响,左肘贴身重重地撞在他的右肋软弱部位。

如果换了平常的人,这一下子的撞击,很可能会撞断两三根肋骨,手肘的力量相当凶猛。

他浑如未觉,因为他是内家高手,意动劲发,全身像是被一层韧革所裹住,而且还具有可怕的反震怪劲。

“哎……”秋姑娘的手肘大概痛得受不了,像是撞在坚革上,整条左臂又痛又麻,细皮嫩肉怎吃得消?

他双手一紧,抱了个结结实实。

“乖乖听话,可人儿!”他淫笑着说。

秋姑娘在他怀中,发疯似的作无望的挣扎。

“救命啊……”秋姑娘的尖叫声动人心弦。

一个美丽的、香喷喷的动人胴体在怀中扭动挣扎,是一种难以言宣的愉快感觉,和颇为强烈的刺激。

至少,在这位号称花花太岁的朱三大少心目中,决不会产生怜悯的念头,叫救命反而激怒了他。

他轻轻地在秋姑娘的脑户穴上,快速地捺上一指头。

“咱们走!”他兴高采烈地将昏迷不醒的秋姑娘抱起,领先便走。

朱刚则将侍女扛上肩,顺便把放在树下的包裹带走。

另一名随从,也将最后一名待女打昏了。

路对面的草丛中,两双怪眼一直就留意情势的发展。

里余路程,片刻即至,官道暗沉沉行人绝迹,没有人能目击罪案的发生。即使有人看到,也不敢声张,在这一带,没有人敢管朱家的闲事。

千手韦陀创建尚义门,以武林门主的身份享誉江湖,但他不是只知舞刀弄枪的武夫,确也读了几本经书,因此,他有一座书房。

所谓书房,必须有书案书架,书案上有文房四宝,书架上有一部部木刻或手抄的书,壁上有字画,几上有琴台棋桌。

书案座后面的壁饰旁,也不忘挂一把剑和一张弓,这就是可以增加书香味的书房摆设了。

千手韦陀是练武人,但却喜欢在书房与朋友小聚,也许他是真的风雅,也可能是有意向人炫耀他是文武全才的名流。

这天说巧真巧,傍晚与两位远道来的好朋友小酌,然后在书房掌灯品茗倾谈,根本不知道他那宝贝儿子,在外面掳三个女人。

本来,男人好色,并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坏德性,孔夫子也说,食色性也,不好色那才是不正常。

他的儿子好色,他自己也不是大丈夫平生不二色的人,上梁不正下梁歪,所以他从不过问儿子们的儿女私情。

朱家有钱有势,天下间女人多的是,根本用不着伤天害理花心机打女人的主意,济南的风月场美女多着呢!

花百十两银子买婢买妾,既不犯法也不伤阴德。所以,他相信儿子们不会为女色而做出丧德败行的勾当。

已经喝了三壶茶,小书童开始彻第四壶。

“兄弟经过德州。”那位绰号叫三阴手的杨世新放下茶杯:“听到一些相当令人不安的风声。”

“我知道,响马要从德州来,已经有效地切断河运。”干手韦陀表示自己的消息也相当灵通:“其实,这是声东击西的老把戏,响马也不想在德州打硬仗。

当初死鬼马都堂在十二连城,单骑入贼营与刘家兄弟谈判,书生之见自不量力,他招安的办法根本得不到朝廷支持。

以致后来刘家兄弟一怒回兵,马都堂也因此而获致纵匪的大罪死在天牢。据我所知,响马为了尊敬马都堂,从此不攻德州,所以我相信响马不会从德州来。”

“兄弟不是指这件事。”三阴手说。

“杨见又指什么事?”千手韦阳信口问。

济南人对从北方来的响马,从不当作一回事,只担心从东面和南面来的匪群。去年,担任剿匪司令的马中锡,率领大军在德州的北面十二连城,与响马的大元帅刘家兄弟对峙。

这位马中锡虽是文弱书生,但胆识却比勇将更胜三分,单骑入贼营说降刘家兄弟,他却不知自量,答应刘家兄弟受招安后,朝廷不会追究造反的罪名。

刘家兄弟很敬重他,却不信任他,派人入京打听,结果知道正德皇帝与那一班包括刘玉在内的太监们,根本没有赦免响马的意思,一怒之下,回兵转掠京师附近各州县。马中锡却遭了殃,被以纵匪的罪名关入天牢赐死。

响马不再攻德州,是为了尊敬马中锡。北面,乐陵歼灭战也令响马不敢再过境,接着在德平也吃了败仗,所以响马从北面来的可能性很少。

“德平有一位武林风云人物,门主应该知道的。”三阴手平静地说。

不好名的武林人,的确不太多。三阴手是个聪明人,当然不愿意自讨没趣,在千手韦陀面前高捧惊鸿一剑。其实,惊鸿一剑在武林的声望,与在江湖的地位,皆比千手韦陀高一等。千手韦陀神色间虽然不愿承认,但心中有数。文人相轻,武人也相互攻讦,这是人之常情,不能怪千手韦陀自命不凡。武人门户宗派之见,比文人的学派渊源之争更为激烈。可幸的是,武斗比文争为祸稍轻些。

“你是说秋茂彦。”千手韦陀冷笑地说。

“对,就是他。”三阴手也答得冷淡。

“他怎么了?”

“投入响马,死了。”

“什么?”千手韦陀吃惊了:“投入响马?杨兄,不是开玩笑?”

“兄弟会吗?”

“这……”千手韦陀意似不信:“那……那怎么可能呢?以他的声望地位,犯得着?”

“事实如此。”

“一定是谣言。”千手韦阳摇头:“你说他死了?”

“是的,死了,被民壮围剿,拒捕而死的。可是,官府并未将他列为逆匪,颇不寻常。通常官府为了报功邀赏,把一些鼠窃狗盗也当作响马法办,先斩后奏一了百了,不知道枉杀了多少无辜。”

“乱世嘛!杨兄。”千手韦陀苦笑:“造反打天下,正是所谓英雄事业。像咱们这种在江湖称雄道霸的人,正是官府严加提防的所谓危险人物,稍一大意,便会被他们抢先下手铲除以绝后患。哦!杨兄,你这消息是在德州听到的,来源可靠吗?”

“绝对可靠。”

“请把经过详细说来听听好吗?”

“好的,只是,话传六耳之后,可能有些走样,兄弟只将所知道的据实奉告……”

同一期间,西大院西厢的一座小秘室中灯火明亮。

其实,这里应该称为一座小院,院子里花木扶疏,虽不大却幽静而雅致。面向小院的秘室前有精致的排窗,采用江南建筑的格局,冬天一到,这里就不适宜住宿,风沙与寒冷谁都受不了,所以只能在夏天作为避暑的地方。

秘室本身共有两部分。前面是小厅,家俱简洁,后面是卧室,不用炕而用床,可知冬天不会有人住宿。

负责照料的一位使女与一位仆人,已经被朱彪遣走了。秋姑娘的两位侍女,则被囚禁在另一间密室中。

床上,躺着手脚失去活动能力,被制了穴道的秋姑娘。灯光下,她一双钻石明眸出奇地明亮,冷然注视着坐在床头妆台旁的朱三少爷。

朱彪大概喝了一壶酒,借酒助兴而不是壮胆。他在仔细地检查放在妆台上,已经打开的包裹。包裹内没有岔眼的物品,女人的包裹平常得很,一些非经即罗的名贵衫裙,一些换洗的内衣、胸围子、裹脚布等等,反正都是些里里外外换洗的衣物。再就是一只首饰匣、一只行包,十几锭金银……没有匕首、没有剪刀、没有可伤人的利器。

“告诉我,秋姑娘。”他放心地、邪邪地笑:“你的确练了一些防身拳脚,我相信你可以打倒三两个蠢夫。现在,请把你的身世告诉我好不好?”

“你这万恶歹徒!”秋姑娘大骂:“天杀的贼胚!我什么都不会告诉你。”

“哈哈!其实你不说我也会知道。”朱彪离座走近床前坐在床口:“你是从德州方面逃难来济南投亲的,以为自己练了些防身拳脚,不知天高地厚,大胆地带了两个侍女就闯来了。”

“你不要得意。”秋姑娘毫不害怕:“我固然武功差劲,我爹可不是什么好说话的人,一旦他知道你欺负我,你将生死两难。”

“哈哈!我花花太岁是不怕吓唬的,别把你爹的身份抬出来唬我,你爹到底是哪座庙的大菩萨呀?”

“大得足以让你心惊胆跳。你还是放了我,免得和我爹结冤仇。”

“放了你?”

“对,我不追究你对我无礼的事。”

“哈哈!你说得真轻松……”

“你到底想把我怎样?”秋姑娘被他的笑声吓住了,这种得意的笑声足以令弱女子吓破胆。

“想怎样?姑娘,你是真不明白呢,抑或是装糊涂?”

“你……”

“你看,这是一间秘室,这里所发生的事,连天地都不知道。我姓朱,叫朱彪,济南的人,都称我为花花太岁。秋姑娘,你知道花花太岁是什么意思吗?”

“你……”

“那表示我朱彪对女人,尤其是美丽的女人,有特殊的偏好。”他的手,抚摸姑娘娇嫩的粉颊,眼中欲火渐炽:“不过,虽然称为花花太岁,但我并不那么可怕凶恶,我仍然懂得怜香借玉。当然,女人必须识相地顺从我。”

“天杀的!你……”

他的手,已沿衣领往里面伸。

“哈哈!秋姑娘,不瞒你说,你是我这一生中,所遇上的第一个最美丽的姑娘。我已经有了一妻两妾,我答应娶你做第三房爱妾,绝不辜负你。”

“畜生!你……你这无法无天的畜生!放……手……”

他怎肯放手,手已抓住了他急欲到手的地方。

“你给我听着!”他发威了,五指一收。

“哎……”

“我不怕你是什么三贞九烈的女人。”他虎目怒睁:“到了我这里,你只有一条路可走。即使你是皇帝的公主,也得听我的。”

“你……”

他开始气息粗重,开始替姑娘宽衣解带。

“防乖些,好好顺从我,我会好好爱惜你,不然……”

“朱彪,但愿你不会后悔。”姑娘突然冷静地说,脸上惊恐骇怕的神情一扫而空,代之而起的是阴森森的冷笑,一种像是来自阴曹怨鬼的阴森怪笑。

朱彪猛然一震,欲火急剧下降。他眼前,姑娘已是罗衣半解,绣了一个火凤凰的胸围子暴露在眼下,那晶莹如羊脂白玉的半截酥胸,在火红色的火凤凰亲托之下,更为夺目,更为诱人,更为可爱。

可是,那只血红色的火凤凰并不可爱。

“你……你这……这是……”他发抖的手指着那火风图案,喉咙像被鬼掐住了:“是……是……”

“你认识火凤图案。”姑娘的话其冷如冰。

“你……你是……”

“你也应该知道火风图案代表什么。”

他打一冷战,急跳下床。

“你已经不小了,你必须为你的行为负责。”姑娘语气渐厉:“人世间,做任何非份的事,都必须付出代价的。朱彪,我做的事,已经付出代价了。你的手,已玷污了我的身子,这是我应该付出的代价。”

“朱刚!朱……勇……”他发狂般向房外厉叫。

书房中,主客三人仍在品茗倾谈。

三阴手对德平所发生的事,都是间接从旁人口中听到的,所知有限,甚至有些事已经走了样。总之,惊鸿一剑投了匪,却是千真万确的事。

千手韦陀静静地听完,不禁喟然叹息。

“惊鸿一剑真是晚节不坚,他是自掘坟墓。”千手韦陀不胜感慨地说:“这可是抄家灭门的事,他自己死了不要紧,祸延子孙,何苦来哉?”

“他有他的雄心壮志,和成王败寇的豪气和野心。”三阴手冷静地分析:“或许,他有不得不参加的苦衷和困难。朱门主,如果是你,你会……”

“我不会做这种蠢事。”千手韦陀明白三阴手的暗示:“在济南,我尚义门的地位崇高,声誉日隆,根深蒂固,我已经很满足了。我在这里,等于是拥有自己的小王朝,犯不着重新冒险打天下。”

“朱门主,我的意思是不怕一万,只怕万—……”

“没有万一。”千手韦陀说得斩钉截铁:“我已经很满足既有的成就,一步走错,将永沦九幽……咦!什么人?”

随着喝问声,千手韦陀倏然变色而起,书房门本来是虚掩着的,这时正悄然缓缓推开。

红影入目,踱入一位盛妆的美丽佩剑女郎。

“朱门主,你已经走错了一步。”红衣女郎冷冷地说,美丽的面庞上有一层浓霜:“而且错的不止一步,错得离了谱。”

朱庄平时只派有两个人看守庄门,晚上庄门一关,连把守的人也睡了,改派两个壮了巡夜,但巡夜而不打更,一向过的是太平日子。这时,突然出现了陌生的不速女客,干手韦陀大吃一惊是意料中事。

“芳驾夤夜光临,显见老朽慢客之极。”千手韦陀回复镇定,不愧称一门之主:“恕罪恕罪,但不知若驾如何称呼?听口气,似乎在问罪呢?”

“不错,是问罪。”红衣女郎的答复是肯定的:“登门问罪。”

“呵呵!不管怎样,老朽仍是一个有担当的人。既然是问罪,芳驾可否明告罪状?”

“本姑娘知道你朱门主是个有担当的人,所以找你。罪名很简单:掳劫妇女。”

“什么?老朽犯了摇动妇女之罪?芳驾是不是认错了人,跑错了地方?”千手韦陀逐渐有点按捺不住,怒火渐生,说话的口气逐渐转厉。

“本姑娘决不会认错人跑错地方。”

“拿证据来,芳驾总不能空口说白话。”

“很好。阁下的三子叫什么?”

“朱彪。”千手韦陀心中一震,知子莫着父,他开始感到事态严重了。“绰号叫花花太岁。”

“他叫花花太岁并不犯法吧?”

“掳人就犯了法,尤其是掳了本姑娘的人。”

“废话!”

“本姑娘给你查证的时间。现在,你可以派人去找他问问可有这么一回事。”

“小柱子。”千手韦阳向那位侍候的仆人叫:“去找三少爷来。”

“是的。”仆人应诺着出房而去。

为朋友两肋插刀。三阴手与另一位中年人在朱家作客,主人家中出了事,客人当然义不容辞,挺身而出,理所当然。

“这位姑娘登门问罪,想必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了。”三阴手冷冷地说:“尚义门可不是随随便便登堂入室生事的处所,你最好不要跑错了地方。”

“在这里你配出头露面吗?”红女女郎毫不客气地问,口气极为托大。

“在下杨世新,江湖匪号是三阴手。”三阴手被激怒了:“区区不才,是朱门主的朋友,为朋友分忧,你说在下配不配出头露面?”

“你不配,你是局外人,你给我闭上嘴,滚到一边去!”红衣女郎越说越不像话了。

三阴手也算是江湖有名气的人,不然就不配与朱门主称兄弟平起平坐,怎受得了?立即气往上冲,愤怒地向红衣女郎走去。

“在下第一次碰上你这种狂傲无礼的女人。”三明手强忍怒火说:“朱门主容得你撒野,在下却……”

“你是什么东西?”红衣女郎语利如刀。

“可恶!”三阴手忍无可忍,怒骂一声,突然欺进一耳光掴出。

他绰号叫三阴手,可知能看到的手并不可怕,这一耳光看似乎常,但可以断言的是:这一掌决不会是含愤出手的实招。

红衣女郎的目光,紧吸住三阴手的眼神,根本不介意掴来的巨掌。

“大胆!”红衣女郎随着叱喝声,右手反掌向外一拂,走中宫反击,纤纤玉手的拂势并不急骤猛烈,似乎仅是随手虚拂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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