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幻海逐流-第35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雁南迁把了会忘愁的脉搏,又用三指在忘愁胸前按压片刻,突然不悦道:“此子竟被耽搁这么长时间了,再不救治,恐怕就成真的活死人了。”
众人均心道,你也知道啊,都来两三天了,不就是你老人家拖着不治吗?
谷昭恐怕红泠憋不住,一个劲使眼色,但见红泠小脸憋得通红,硬是强忍着不说。
楚云傲奇道:“前辈,那个长毛怪为何被封印四十年,却并无大碍。”
此话一出,红泠气地拿眼直瞪他。
第二章 海东吟 卷八 忘愁无愁2
雁南迁正全神灌注地琢磨着如何施法,闻言道:“这似乎跟被施法的人的内功根基有关,那个长毛怪本就是东瀛武士,多少了解些忍术功理,被封印时,知道如何相抗,始终保持着稳定的气血循环。所以,一旦封印被解,便能很快恢复。这娃娃就不同了,他先是遭遇重创,又在被点穴的情况下封印。所以,血气循环因穴道被封,而久久滞涩。好在这娃娃内力充沛穴道自解一半,坚持到现在气血已微弱至极。倘若再晚几天,恐怕就是五行封印解开,这孩子也是活死人了。”
红泠终于忍不住了:“那就请前辈快快施法。”
雁南迁看了红泠一眼,哼道:“再指手画脚的,老夫就再休息几天再说。”
红泠急忙住嘴,不敢顶撞。
许巍这时对谷昭道:“谷兄,既然雁前辈在此施救,那你何不趁机将绿笛儿姑娘追回来。”
谷昭闻言,正合心意。雁南迁冷冷地道:“想走也可以,反正这个娃娃跟你们也非亲非故,何必浪费心血。”
分明话中有话,谷昭急忙对雁南迁道:“前辈这是何意?晚辈在此可有用处?”
雁南迁不悦道:“你以为移心换脉大法一个人便可施为吗?”
众人心下无不气愤,心道,你又没说,别人哪能知道,都知道了还找你干吗?
雁南迁见众人不敢顶撞,十分满意,道:“老夫需要两个帮手,你一个,楚家小子一个。正好你二人的功力还凑合着用。若要老夫一人施为,非累得虚脱不可。当然,你现在也可以去追绿柳居士,等你追回来咱们再施法亦可。”说罢看着谷昭。谷昭抱拳道:“绿笛儿姑娘的事只好暂时放一放了,请前辈施法。”
雁南迁点点头,“不过,‘心脉迁移大法’乃是无奈之法,这孩子就算是醒转,恐怕也不会象常人一般自若,很有可能会落下常常心痛的毛病。”
谷昭略一寻思,道:“既是无奈之法,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将来抓住魏孤行一切问题迎刃而解。”
雁南迁点点头,然后,开始给众人安排任务,颐指气使,不一而足。众人皆低声下气,强自忍耐。
最后,雁南迁留下谷昭和楚云傲二人在室内,面授机宜。雁南迁学会了移心换脉大法后几乎一辈子也没用过一次,早已渐渐淡忘,一面翻着书,一面指导二人。谷楚一个从手少阳,一个从足太阳开始。不停地用柔和的内力为忘愁疏通关窍。雁南迁却并不动手,好整以暇,远远坐在一旁指导,生怕弄脏了手。一天下来,把谷昭和楚云傲累得汗流浃背。
雁南迁摸脉道:“此法不可速成,速成恐会落下病根,我们还是分七天时间来完成吧。”言之凿凿,别人不敢说什么。此老便背着手,踱出门外。老远甩下句话,“把他泡在热水里,记住水要一直是热的,明早老夫再来。”
谷昭和楚云傲忙活了一整天,累得几乎虚脱,借机休息。众女忙着为忘愁烧水,伊藤宁姬亦忙前忙后出力不少。四女轮流守夜,控着水温。谷昭和楚云傲休息,以备白天的辛劳。
第二日,曙光初露。红泠困极,靠在浴桶沿上睡着。迷迷糊糊间被人一脚踢醒,睁眼一看。只见雁南迁满面怒色。赶紧一探水温,幸好还热,怔怔地望着雁南迁,不知道他为何发火。
雁南迁道:“这个娃娃虽然无知无觉,但毕竟赤身裸体。你看你的脑袋都快耷拉到浴桶里去了,焉不知‘非礼勿视’乎?成何体统?”
红泠方知原来是这么回事,不禁心下暗咒:讨不到老婆的老变态,什么都管。忘愁看不到我,我也没看忘愁,未视何来非礼?何况忘愁只是胸脯以上露在水外,管什么闲事?好在红泠懂事多了,不敢辩解,闻言只是乖乖地退后几步。雁南迁这才满意地走开。红泠转身看了眼裸露上身的忘愁,心下殊无感觉。这段朝夕相处的时间,无微不至的照顾,早把他当作亲人一般。有时候自己都不知道忘愁到底是个什么,是人?宠物?还是一件物品?总之,忘愁一直默默地躺在那里,与草木石头何异?露宿荒野,怒海漂泊之时,醒来一睁眼,怀里搂着忘愁,不是没有过。甚至在船上摸黑给忘愁擦洗身子,就像是给自己养的小花猫洗澡一样,从没产生过不自然的心理。这一点,她和竹叶儿是一样的心情。红泠就这样看着忘愁,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慢慢萦绕在心间,突然希望忘愁赶快好起来。到时一块玩耍、嬉戏。忘愁的命一大半是红泠和竹叶儿捡回来的,忘愁自然属于她俩。姐妹俩私底下聊得最多的就是将来忘愁恢复后,如何叫忘愁听话,不乱开杀戒。红泠从老和尚那里知道忘愁怕毛虫,不知道到时到底管不管用。
雨飘揉着惺忪睡眼来至红泠后面,看红泠想得出神,便道:“红泠姐姐,你在看什么?”寻着目光看到忘愁裸露的胸膛,小脸立即羞红。红泠看了奇道:“妹妹害什么羞?忘愁又看不到你,再说佛祖都坦胸露乳的,有什么看不得的?”
雨飘闻言道:“可那毕竟是佛祖呀。子曰:‘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
里间传来话,“嗯,还是雨飘懂得事理。”
红泠一听雁南迁说话,气就不打一处来。对雨飘实则是对着里屋人道:“佛祖难到不是人吗?”
雁南迁道:“佛祖成佛前是人,但成佛后就不是人了,你看到的大肚佛祖,那是成佛后的佛像,因此,你看到的自然不是人了。”
红泠才疏学浅焉能斗得过学富五车的大豪雁南迁?正好许巍这时来到,接话道:“可是,众生百相,佛祖亦不过是以众生之一相而隐没于凡间,不被发现。正所谓‘弥勒真弥勒,分身千百亿。时时示时人,时人自不识。’可见,袒胸露乳乃是终生寻常之一相。”
雨飘道:“佛教虽如此说教,可它只是宗教,如今孔老夫子的儒术才是大道,是千年来辅正家国的风习典范,你们难道要与孔老夫子背道而驰吗?”
许巍道:“非也,非也,儒术早已深入人心,潜移默化了千年间的世人。虽非完全正确,但其辅正君王臣民各安天命,以期天下大治之道。这跟佛教教人积极向善,最后天下文明之治的理念却是殊途同归的。所以,依在下来看,忘愁的样子并未违背礼教,‘非礼勿视’便可不去管它。”
雨飘正待再辩,红泠突地一指忘愁的脖子,叫道:“你们看忘愁脖跟处有七个红点,象是北斗七星。”
雨飘闻言急忙探头来看。红泠跟忘愁相处那么久,早就知道他脖跟处的红点,故意逗雨飘。雨飘不知是计,探头细看,只见忘愁的脖后有七个细微红点如北斗七星状。奇道:“这是什么呀?”抬起头来便看到红泠一副揶揄的神情,立时羞臊不堪,急忙道:“姐姐……我……我……我去看看早餐好了没?”
红泠故意摇头道:“子曰:‘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动,非礼勿……’”
许巍补充道:“勿言。”那边欧阳雨飘飞也似的跑了,里屋再无一点动静。红泠大乐,有种打了胜仗的感觉。雁南迁在里屋气得吹胡子瞪眼,又不能跟晚辈计较。心道,雨飘太过单纯,毫无心机,这个红泠却是狡诈多端。雁南迁深浸孔孟之道,向来认为女子便要知书达理,端庄贤淑。欧阳雨飘正是这样的女子,而红泠则恰恰相反。从此对红泠偏见更甚,觉得红泠是个狡诈不实的女子。
不一时,谷昭和楚云傲赶来。二人在雁南迁指导下,又是辛苦的一天。
第二章 海东吟 卷八 忘愁无愁3
如此这般,连过七日,众人皆瘦了一圈。
雁南迁道:“今日,将开始最关键的一环。你二人按我所说,分别控制娃娃心脉附近的十处穴位,老夫便要一鼓将其心室正位。”二人依言准备好,这回雁南迁不得不亲自出手。伸出五指在忘愁胸前反覆揉按,突地,掌心凝聚内力,“呔”的一声,忘愁胸前皮肤犹如被强风吹皱,鼓起好大一块,瞬间即复。谷昭在后背,明显感觉忘愁心跳陡然转强,气血急速汹涌,瞬间充斥于身体各处。不禁喜道:“好象是成了。”
雁南迁一点头,道:“这小子尚须观察些时日,不可带他远离此地。”说罢,起身走出门外。
众人纷纷冲进屋内,关注着忘愁的一举一动。但见忘愁眼皮使劲上翻几下,终于睁开。然后,木然的看着大家,眸子里暗淡无光。众人知道,忘愁没有视力。红泠不死心,伸出手指在忘愁眼前晃悠,忘愁果然无知无觉。竹叶儿大声叫道:“忘愁,忘愁。”
忘愁浑然不知。
竹叶儿沮丧道:“唉,虽然醒转,可是他什么也不知道。唉……”
红泠道:“这已经很好了,最起码不用整天对着一截木头了。”
谷昭担心忘愁发狂,嘱咐大家小心。欧阳雨飘道:“忘愁因为心魔才发狂,眼下他五感未复,无从刺激,根本没有引发心魔的可能。”
众人闻言,大大放心。
这时,有客来访,竟是郁离子。身边还跟了位英气逼人的年轻人,谷昭急忙招待。寒暄过后,原来年轻人是郁离子的弟子名叫武犇,乃是大明福建水师的一名游击,官职不低,这么年轻便已到这个职位颇为不易。谷昭问道:“大哥为何突然造访?”
郁离子笑道:“老哥哥我已经跟他们拆伙了。”
谷昭惊道:“这才几日,莫非又是因为兄弟的事?”
郁离子笑道:“不是,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数日前,我们一同击败红毛。不料,果如陈衷纪所言,第二日,红毛便派了官员前来讲和,说是准许我们颜字寨继续垦荒,以红毛为主,我们为辅,两家联手共治琉球。而且,送给我颜字寨火炮百尊,火枪千杆。陈衷纪和老四他们便心动了。他二人主张联合荷兰人,这样既可发展中土与荷兰的贸易,又可利用荷兰人横扫琉球的其他土番。肃清东海其他各国的海盗,并且利用荷兰人的支持组建一只水军。”
谷昭道:“不错,他们是想组建一只能纵横东海的船队。投靠荷兰人倒不失为一个速成的好办法,只是这么做有损名节。”
郁离子道:“不错,这件事情我和少数几个兄弟持反对态度。人生一世,草木一秋,老哥哥宁可不成事也不想背负骂名,叫人戳脊梁骨,说咱们是汉奸,祖宗八代的脸面都丢尽了。我就劝他们按部就班,一步一步来,逐渐壮大起来。我这么一说,军师他们都不高兴了,说我毫无前瞻,一叶蔽目,不见泰山。大丈夫能屈能伸,人生短短只有几十年,若一点点去积累,大业何时可成?”
谷昭点头道:“若只为结果,不考虑手段,军师的法子的确是高招。”
郁离子道:“老哥也想了,军师不愧是军师,确实是想得长远。可是,人过留名,雁过留声。你留下个骂名,就算将来就算是封王封侯了又能如何?百年过后,还不是朽骨一堆,臭名一个?越有名挨骂越多。老哥我想通此节,决定散伙,他去当他的红毛走狗,我去云游天下,若是路见不平,也学老弟你铲上几铲,哈哈哈,岂不也痛快得紧。”
谷昭道:“那大当家的没表态?依老弟看,颜大当家的豪气干云,未必肯屈从红毛。”
郁离子眉头一皱道:“唉,老弟有所不知。思齐自从监狱出来,身体不仅未复,还越来越糟。那天在后寨藏兵洞一躲,出来后虚汗直流,似乎又染上了伤寒。根本无法打理山寨,已把大权全部交托给军师。以哥哥看,思齐命不长久了。思齐病就是在狱中坐下的,而陈衷纪竟然还跟红毛结盟,真是气死我也。这事,我说给思齐听,思齐亦只是不住叹气,可惜力不从心了。”
谷昭叹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陈军师未来如何,我们拭目以待。但是如果他做出跟倭寇一般肆虐一方,侵害我华夏之事,谷某定要去拜访他。”
郁离子道:“现在哥哥我才想明白,当初军师为啥死活阻你入伙了,因为他发现咱哥们对脾气,若留下你,必然会对他的计划有所阻碍。”
谷昭道:“不过也不得不佩服,军师的筹谋深远。”
郁离子道:“现在来说说正事,知道老哥为啥来找你不?哥哥的唯一弟子武犇前来探望我,给我捎了点信,我估计对你有帮助,特意带他来此。”
谷昭对武犇一抱拳道:“我还正要请教老弟,既然自军中来,可知我大明国库空虚之事?”
武犇道:“在下正要告之此事。眼下大明国库空虚,世人皆知。皇上不理朝政,万事皆由魏阉主持,据说去年阉宦花费大量金银从东瀛购置了二十万把军刀,价格竟是平常的十倍一把,仅此一项,国库便已亏空。”
谷昭道:“谷某前不久自东瀛回来,得到确凿的消息,军刀实则是低于东瀛平常价格的五倍,卖给中土,这其间的猫腻可想而知。
武犇怒骂道:“自然是入了魏阉的私囊。”
谷昭道:“你既然为将,该知魏阉把刀派到哪里去了?”
武犇道:“天晓得,反正我营下近万士卒,用的还是官造,没有发过一把东瀛军刀。那就只有一种可能……”
谷昭道:“造反?”
武犇点头道:“魏阉居心,路人皆知。他先把国库捣空,用国库的钱装备好自己的军队。假皇上之手诛杀忠良,造成天怒人怨,然后起兵造反。大明皇帝再想反抗,掏不出分文军饷,如何养兵平叛?再加上装备全是老官造,如何抵挡犀利的东瀛军刀和神机营火器?忠良尽殁,谁还会为他死节?万岁已然大难临头,却仍沉迷不知。”
谷昭道:“魏阉所作所为早已天怒人怨,他登高一呼,恐怕无人副翼,只会招来谩骂。”
武犇道:“呵呵,这有何难,他可以找个傀儡吗?不打他的旗号不就可以了吗?反正所有的账都算到当今万岁的头上了。”
谷昭道:“如果神机营也被魏阉控制,那魏阉势力已不可小窥。”
武犇道:“神机营火器冠绝当世,丝毫不弱于西洋火器。而神机营共有近二十万火枪手,火炮近万门。当年澎湖一战,先败倭寇,后胜红毛,皆是仰仗神机营。蛮夷闻风丧胆,他也是我大明现存唯一的具有超强战斗力的军队,现在由魏阉掌控。前段时间,被其调至京畿附近,说是保卫京城的安全,实乃是造反的第一步。”
谷昭道:“武将军找谷某意欲何为?”
武犇道:“自从南居益大人被魏阉排挤削籍,我们福建本部所有反对魏阉的志士已组成联盟,誓与魏阉不两立。准备推举一位有德之人为首领,起兵清君侧,诛除奸宦。师父向我推荐谷大侠,所以前来真诚相邀,都是豪爽之人,特坦诚相见。”
谷昭道:“太好了,终于有人登高一呼,要跟魏阉一斗了,谷昭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你放心,我和你师父乃是至交,谷某绝不会说出此事。只要为国为民,谷某无不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这事儿,谷某参加定了,而且我还会去力邀一位朋友助阵,有他在,大事可成。”
武犇道:“谁?”
谷昭道:“常胜大将军李维。”
武犇喜道:“若是能邀得李将军,魏阉何惧只有?只不过,听说魏阉也正在极力拉拢李将军。魏阉的手段向来是不为我用,便被我诛。谷大侠,须速速行事才好。”
谷昭闻言,不无担忧地道:“看来我这老弟处境危险啊,谷某这就回中原,正好还要去寻一位故人。”
谷昭跟武犇约好联系方式,约定只要说服李维,便去会合。
送走郁离子师徒,谷昭召集众人,告知自己要先行赶回中原找寻绿笛儿。只是中原局势如此不稳,忘愁又正在恢复期间,不能远离雁南迁。所以众人仍在鸡笼暂住,等到忘愁彻底好了,再回山海关听师父安排。安排完毕,谷昭跟许巍要了绿笛儿的西塘住址,便在西埠登上一艘小木舟,直奔泉州。
第二大章结束敬请看第三大章逐鹿风云
第三章 逐鹿吟 卷一 万里追爱1
去过中土的人都知道江南的繁华。而去过西域的人,却无不对巴邑这个小地方记忆深刻。巴邑是古丝绸之路的必经之处,前接大月氏,后接安息,中间是浩浩戈壁。小镇不大,腿脚不好的从镇头走到镇尾,也用不了一盏茶的时间。镇上除了巴邑客栈木土混合的二层建筑外,再也找不到更高一点的建筑。沿街两排全是低矮的土坯民房,镇上角落里零星生长着些一人高的仙人掌,这是小镇上唯一可见的绿色。镇中街道上有个水井,深不到三丈,便可看到幽暗的井水。也正因此,这个小镇便成了来往商客从大月氏前往安息的必经之路。客商来此只为补充淡水。小镇亦因此街上整日尘土飞扬,牵马赶骆驼的商客络绎不绝。
这一日正午,小镇来了数十匹骆驼的商团,有男有女三十余人,轻车熟路地奔向小镇的街心水井。这些人穿着一看就是中土商贩。货囊鼓鼓的,装满了中原的丝绸、瓷器,准备贩往西域各国。为首的一人身着紫色绸缎长袍,腰配长剑。来到水井旁边,不禁愣住:“咦,这是什么意思?”原来,辘轳上的绳子笔直坠入井内,绳头系着的大瓦罐内不知盛着什么东西,黑幽幽的看不真切。”
身后过来个管家打扮的人,看了眼道:“三爷,吊上来看看,可能是当地居民的瓜果牲肉放在里面保鲜。”
那三爷点头道:“吊上来看看,占着茅坑不拉屎,总不能不让人打水了吧?”
管家一挥手过来两个膀大腰圆的汉子。还挺沉!俩人呼哧呼哧费了不少劲方把瓦罐吊上。离井口还有一丈距离,众人看清了,瓦罐里赫然蜷缩着一具干尸,干尸一张皮包骨,肤色苍白,个头不大,短小精瘦,却不知为何那么沉。
三爷晦气至极,骂了声:“真他妈晦气,谁呀这么缺德把个死人放在瓦罐里,这水还让不让人喝了?”
陡听,一个阴森的声音道:“你***,你说谁是死人?”
众人大哗:“活了,活了,他活了,该不会诈尸吧?”那手握辘轳的二人陡见瓦罐里的干尸翻着一双贼溜溜的鼠眼,吓得一哆嗦,急忙撒手后退一步。这边撒手了,按说瓦罐该掉回井下,不料那瓦罐却纹丝没动,依旧悬在离井口不到一丈距离处。众人更惊,只见那干尸一般的人,双爪扒着井壁一下子窜上井沿。目光来回扫视众人,最后盯着马队后面的女眷车厢道:“老子在这里午睡,你们竟敢打扰老子的清静,识相的,留下女眷,立马给老子滚蛋。”
众人一听,明白了,这干尸是人,还是个登徒子,要不一上来不要钱不要物,单独要女人呢?是人就不怕了,成三乃是大明京都人士,老爹就是开镖局的,一说京城威海镖局,谁人不知,哪个不晓?自己在严父管教下,自小刀枪棍棒样样精通。长大后接了几趟镖,啥事没有。后来,成三发现前往西域通商,利润远高于押镖。但西域天遥地远,路上多险,便招募了许多武艺高强的江湖人士随行。至今这条路已走多次,对这伙人来讲已是驾轻就熟,偶尔遇见几十个响马强盗,他们亦能轻松搞定。这回出来,几个师妹闲着无聊,非缠着要跟着来瞧西域各国风情,师叔们不放心,便也跟着来,成三更是有恃无恐。
眼见这个瘦猴子一般的汉子坐在井沿说大话,众人无不哈哈大笑。那瘦猴阴道:“看来,非得老子动手留人了,不过可事先说好,自凡老子动了手,可是无血不归。”
辘轳旁的壮汉忍不住笑道:“你个猴样的,你吓谁呀你……啊……”话没说完,壮汉陡觉右眼一痛,一只眼珠已被瘦猴摘在手中。瘦猴动作太快,众人只觉眼前一花,他又坐在井沿,手里多了个血淋淋的物事。那瘦猴道:“有眼无珠的蠢货,留着招子有什么用,正好老子饿得紧。”说罢,一仰脖吞了下去。
成三瞧这一幕,腿肚子差点抽了筋,这瘦猴到底是人还是鬼?没人再敢应声。这时,一只强有力的大手拍在成三的肩膀上:“我道是哪路神仙,原来是夺面人魔。”成三胆气陡升,原来三师叔认得此人。听三师叔说话轻松的口气,应该能搞定。
那瘦猴一愣道:“什么夺面神魔?你是谁?”
“呵呵,老朽京都威海镖局的张贤武。今日路过宝地,只欲补充点淡水,无意冒犯兄弟,还望兄弟行个方便。”
那瘦猴闻言哦了声,闪开两步,让出井口道:“可以,水在此随便打去。”
成三闻言大喜,这猴精一听师叔报了字号就吓地闪开,信心大涨,命令从人过去将水袋装满。这时,镇西口出现了位满面尘灰,落拓不羁的汉子。这汉子不知行走了多久,脚上的皮靴已磨得露出半个脚掌,脸上也早被汗灰遮盖看不出本来面目。那汉子疲惫地来到小镇街道,向着众人方向缓缓走来。
成三一伙本欲为被挖眼手下报仇,无奈师叔眼色阻拦,此去目的地已然不远,货物安全最为重要。再说夺面人魔敢一人面对自己这么多人而有恃无恐,必定还有帮手。
成三身为商人自然以利益为重,不再生事。水袋装满,便欲上路。瘦猴在后冷不丁地来了句:“怎么就这么走了?”
成三闻言立时大怒,哼道:“你想找死怎的?”
那瘦猴道:“嘿,老子刚刚说了,留下女眷,打水走人,水既然打了,女眷呢?”
这回,张贤武老脸亦挂不住了。本以为报了字号,自己对人又比较谦恭有礼,对方不会再生事。这个夺面人魔纵横西域多年,之所以出名,乃是依赖团伙作案,心狠手辣,好生吃人眼,喝人脑浆,武功在江湖并未听说多厉害。刚刚他在马队后面,也未见瘦猴是如何挖去仆人的眼珠。张贤武思忖片刻便朝四师弟、五师弟一使眼色。两个师弟立即明白跟过来,三人成犄角架势面对瘦猴。那瘦猴阴笑道:“你们这是自取灭亡,女眷最后还是我的。这个帐都算不来,还做什么买卖?”
张贤武道:“二位师弟,你们观战,师哥向他请教几招。”
说罢,张贤武亮出一只判官笔,一笔疾出,点向瘦猴的面门。瘦猴歪着头,满脸不屑,待判官笔近前,猛地一翻手掌,动作快如闪电。张贤武只觉手中一轻,右眼随即剧痛,已被自己的判官笔点中,立时鲜血长流,痛得就地打滚。众人急忙搀起,施药救治。瘦猴手攥那支判官笔,挥舞几下,在手里一拧,大拇指粗的精铁打造的判官笔,竟跟面筋一样,被揉成麻花团。四师弟看了眼五师弟,俩人抽出佩剑,一左一右攻向瘦猴。瘦猴陡地轻身跃起,二人一剑插空,剑尖一沉,那瘦猴竟然单足立在剑尖之上。这手轻身功夫一露,众人立时骇然。张贤武强忍剧痛,一只眼看到瘦猴的功夫,大惊道:“二位贤弟快退,不可得罪此人。花青瑛,花大侠请高抬贵手。”
那瘦猴被叫出名字,嬉道:“终于知道我是谁了,你说高抬贵手?就听你的。”双手一掰,手中被揉成铁麻花的判官笔裂成两块,信手一挥,四师弟和五师弟惨叫一声,仆倒地上,再无动静。
成三等人尽被花青瑛的功夫骇住,不敢上前。听三师叔叫出花青瑛大名后,更是斗志全无。一说花青瑛的大名,老江湖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是十余年前江湖上声名最著的采花大盗。按说以他的功夫做任何事,都可光明正大的得到锦衣玉食,妻妾成群。然而,此人单单对到手的东西不感兴趣,对那些得不到手的东西窥伺之心反倒极为旺盛。在中原各地作案累累,地方官府头疼至极,上报刑部。刑部派了许多老手追捕,俱铩羽而归。那时,谷昭新去任职,自告奋勇前去追捕,老捕头们纷纷替他捏了把汗。但花青瑛到处作案,频繁换地方,一时很难追踪。后来,花青瑛跑到淮阴一带作案,据传得罪了当地世家楚家大少楚云霄。然后,此人突然凭空消失,绝迹于江湖。不想,在竟此地碰上了,相比之下比传说中凶恶百倍。
第三章 逐鹿吟 卷一 万里追爱2
成三大汗淋漓,脑海一片空虚。花青瑛看也不看成三等人,径自来至马队女眷车厢,一把从车上拽下张贤武的女儿张眉儿。张眉儿大呼小叫,奋力挣扎,被花青瑛强行拖到井沿旁。笑眯眯地看着呆若木鸡的众人,一把将张眉按在井沿上,往她身上一坐。看着众人惶恐无力又带有哀求的眼神,只有这空儿,数年来的屈辱才得以宣泄。
那个灰头土脸,鞋底都快掉下的奔走汉子,此刻已然来至井沿,弯腰就去打水,正好侧对着花青瑛。花青瑛愕然回头打量了眼那汉子,露出一副奇怪的表情。众人更是目瞪口呆,无不替那汉子担心。心说,完了!这汉子眼珠子不保。不料,那汉子似乎渴极,只顾着找水。拿起瓦罐扔下水井专心致志地打上一桶水来,仰起脖子,咕嘟咕嘟,一口气喝下一小半。然后一甩扔下,又打上一桶水来。把脸扎进去,咕嘟咕嘟冒泡,显然是渴坏了。沙漠之中,饥渴之人司空见惯,倒也不足为奇。花青瑛看着这人,心理怪怪的,一时都忘了被她按在胯下的张眉儿。本来他一只手已然伸到张眉脖颈处准备撕下她的上衣,这个邋遢汉子竟似有股神奇的魔力吸引着他,便僵着姿势一瞬不瞬地盯着那汉子。不一时,那汉子从瓦罐里将脸扬起。尘垢尽去,众人这才看到一张刚毅果敢充满男子汉气息的英俊汉子的脸。
花青瑛只看一眼,大吼一声:“去你老妈的。”一甩手朝那汉子面门甩出一把毒针,那汉子将瓦罐在面前一挡。花青瑛已然一个翻身跃下井沿,抓起张眉儿挡在面前,咬牙切齿地骂道:“老子在这儿居然也能碰见你,真***是活见鬼,谷昭你他娘的真是阴魂不散,老子又没干你家女人,你整天没事干了老追你老子干嘛?”
此话一出,张贤武嚎啕泪下,大叫道:“谷大捕头,可要为我们做主啊。”
来者正是谷昭。原来,谷昭一入中原,事有轻重缓急便先去李维的都指挥使司,结果西南战事又起,一道圣旨,李维带兵平叛去了。谷昭只好快马加鞭直奔西南大营寻找李维。见到李维后,二人促膝长谈。李维亦感事态严重。但皇帝对他不薄,他不愿轻易造反,于是决定进京面圣,亲自道明利害,希望皇帝能有所觉悟。如果,皇帝昏聩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再按谷昭所说。谷昭劝他不听,只好先按李维所说。
谷昭别了李维,按照许巍告之的路径,直奔江南寻找绿笛儿。到了西塘后,经多方打听,才得知绿笛儿回来后只住了十来天,前几日方跟随江南富豪沈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