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捕快春秋[武侠耽美]-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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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黄昏,黄芩、韩若壁护着一行车马入了‘嘉裕关’,来到这家客栈打尖住宿。
此时,年关刚过没几月,年前返家的行商、旅客还未及到来,所以,客栈里人很少,空置的客房很多。
江紫台头前开路,两名侍卫搀扶着冯承钦紧随其后,黄芩和韩若壁落在最后,一行六人去往前堂,打算叫些吃食填饱肚子。
才行至前堂入口处,江紫台突兀地缓下了脚步。
韩、黄二人入前瞧看,只见前堂里冷冷清清,只有两桌食客:一桌是几个临时搭伙的陌生旅人,另一桌则是一男一女对面而坐。
那女的一身白袄,美艳而冷漠,正是梅初。那男的腰间挂剑,鼻直口方,乃是‘无影剑’顾鼎松。
江紫台迷惑且惊诧地望向梅初,显是没想到会在此处遇见她。
梅初也瞧见了他,眼神交汇之际,淡然一笑,无限宛然。
随及,她将目光转至韩、黄二人身上,又是一笑,却是狐媚*之态。
韩若壁心道:又遇上这贼婆娘了,当真晦气。
黄芩瞧见梅初,略感惊疑,心想:她在这里出现,是要入关,还是别有企图?
‘大树沟’时,他曾见梅初与沈琼楼、柴恒混迹一处,而后来这二贼又参与了沙飞虎在‘老山墩’打劫冯承钦的勾当,是以,黄芩无法确定梅初与此事有无关系,暗里便多存了几分戒心。
目光扫过顾鼎松,黄芩又暗想:那是何人?莫非是后来的?
韩若壁瞧出了他的疑惑,俯在他耳边轻声道:“在高邮时,我曾见那人跟在‘小天师’赵元节身侧,想来必是宁王的爪牙无疑。”
原来,由于宁王的劫船案,‘无影剑’顾鼎松和‘小天师’赵元节曾一同去过高邮,被韩若壁瞧见。当时,黄芩人在京城,是以未能与这二人谋面。待他自京城回转后,又只休息了一二日就转奔扬州了。而等他从扬州再度回转高邮时,赵元节和顾鼎松已押着从‘钱家庄’抄来的银子、宝贝,打道回府往南昌去了。所以;从头至尾,黄芩也没能与这二人见上一面,当然就更不可能认识其中之一的顾鼎松了。
双方各怀心思的互相扫视了一阵,并没有搭话。之后,梅初、顾鼎松继续低头吃食,另一边的黄芩、韩若壁、江紫台等人唤了伙计前来招呼。
因为他们共有六人,江紫台又提出必须坐在一桌,伙计只得就地搭起张大圆桌。
大圆桌离梅初、顾鼎松那张四方小桌不远。
六人围桌落坐,冯承钦被夹在当中,左边是江紫台,右边是黄芩。黄芩身边坐着韩若壁,接下来是那两名侍卫。
等着吃食端上桌的功夫,冯承钦老拿眼睛去瞟梅初那桌,没隔一会儿就瞟了不下十余次。
黄芩忍不住警告他道:“管好你的眼珠子。放老实些。”
冯承钦瞅了他一眼,索性不再偷偷摸摸地瞧,而是睁大眼睛,痛痛快快的直盯着邻桌上的梅初,口中大声道:“我又不喜欢男人,遇上这么个标致的女人,岂能不多瞧两眼?!”
因为他声音很大,原本没注意到他的梅初、顾鼎松都偏过头来,往他那里瞧看。
这时,伙计把羊腿端上了桌。
冯承钦立刻用仅有的左手,从怀里掏出那枚精致的匕首,‘啪’的一声放在了桌上。
这时,顾鼎松的眼睛似乎亮了一瞬,更加专注地瞧向冯承钦这边。
见冯承钦有所异动,江紫台一把刁住他的左手,瞪视他道:“做什么?!”
吃痛的哼了几声,冯承钦一边试图甩开江紫台的控制,一边气极败坏地嚷道:“我只有一只手,哪里撕得动羊腿?!难道用匕首割下肉来抓着吃,这样也不行?!想饿死我不成?”
江紫台松开手,道:“总之,你小心些,别想玩什么花样。”
冯承钦怪叫了一声,道:“你们都是武功高手,我一个不懂武功的商人,能在你们面前玩什么花样?”
黄芩低声喝斥道:“要割羊肉吃就快割,罗嗦那许多作甚。”
冯承钦哈哈笑了两声,猛的站立而起,愤然对黄芩道:“一只手都被你砍了,莫非还要再缝住我一张嘴不成?”
从羊腿上撕了块羊肉丢至他面前的食碗里,黄芩冷声道:“若再不老实,真缝了你那张嘴。不过我手法不熟,待要缝时,还需你挺住,莫要讨饶才好。”
正在这时,顾鼎松撇下梅初,从座位上站立而起,缓步来到他们桌旁,一声清咳后,恭谦抱拳道:“又是砍手,又是不许人说话的,这商人怎的得罪了几位,要如此薄待于他?”
黄芩看也不看他,只道:“要得无事,休管闲事。”
顾鼎松笑而不语,垂下眼睑,目光似有意似无意地落在桌面上的那枚匕首上。
这一次,他瞧得极清楚。
他慢悠悠道:“谁叫我生就一副热心肠,管不管的不好说,问个明白却是一定的。”
“顾大侠,人家可是公人,这官家的闲事还是少管为妙。”
是梅初的声音。
一眨眼间,她已飘然而至顾鼎松身侧,手指黄芩,道:“若我瞧得不错,这位定是高邮的总捕头黄芩。”
眼光掠过江紫台,她又含笑道:“早先还道*和我等一样,是混口饭吃的江湖人,现下看来,怕是没那么简单吧?”
江紫台低下头,不愿答话。
他感觉心情烦躁。
顾鼎松作出思索的样子,冲黄芩道:“这么说,你是捕快。捕快抓人。。。。。。莫非那商人犯了什么罪?”
黄芩根本不搭理他。
一直旁若无人,专心吃肉的韩若壁抬头笑道:“何只犯了罪,还黑了心呐。”
冯承钦一跺脚,一咬牙道:“不错,我是犯了罪,黑了心,既然被抓,便该认栽。俗话说一人做事一人当,抓我回去治罪什么的,我本无话可说。”喘了口气,他又道:“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抓我回去,却并非为了治我的罪,而是想把别人牵连进来。”
听他这般多话,本就心情不太好的江紫台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阻止道:“闭嘴!到了京城公堂之上,自有你说话的时候。”
瞬时间,冯承钦的半边脸肿得老高,痛得‘嗷嗷’直叫。
眼见江紫台一巴掌下去,顾鼎松并没有制止。稍后,他只是摇了摇头,惋惜道:“纵是公门中人也不该如此滥用私刑吧。”
吃痛地叫了几声后,冯承钦居然一改途中稍稍挨打,就彻底蔫巴了的脓包样 ,一手捂着肿起的腮帮子,另一手乱挥乱舞,状如疯魔般大声咋呼道:“你们抓我回去,不外乎想知道这桩买卖是谁在背后撑的腰。好!今个儿,爷就告诉你们!现在,爷就成全你们!”
他的反常举动,三分做作,七分癫狂,象极了压抑过久,精神上被迫到极限,终于忍无可忍全力爆发的人。
动静如此之大,使得另一桌上几个陌生旅人都忍不住调头偷偷瞧看。
没想到硬受了一耳光的冯承钦还敢这般嚣张,江紫台等人一时间都愣住了。
冯承钦嘶声吼道:“‘钱’!‘钱’!是‘钱’!酒能红人面,‘钱’……能黑人心!这些都是因为‘钱’啊!哈哈哈哈,有钱能使鬼推磨,你们哪个能斗得过‘钱’?。。。。。。”不知是因为情绪激动,还是打肿的脸影响到了说话,每说到‘钱’字时,他的语调都很特别,也很怪异。
话是冲着黄芩等人说的,可冯承钦那双因为*而红彤彤的眼睛,却紧紧盯着顾鼎松。
不知为何,黄芩心里闪过一丝疑虑。
冯承钦狞笑起来,神秘兮兮道:“你们是武功高手,都很会杀人,可你们不知道,杀人最方便的并不是武功,更不是刀、剑,而是‘钱’!是‘钱’!””
韩若壁目光怪异地飘向黄芩,调侃道:“嘿嘿,你可谓深蕴此道了吧?”其中的隐意,自是不宣而明。
黄芩没有答话,一伸左手,强压着冯承钦的肩,硬把人摁回座位里,口中道:“有的吃就吃,再说一个字,饿你三天,看你还有力气胡扯!”
因为压在肩上的力道无比强悍,冯承钦没能再吭声。
接着,黄芩把刀摆上桌面,目光如刺,直扎向顾鼎松,道:“这闲事,你还管吗?”
顾鼎松挑了挑眉毛,反身回到自己桌边,心平气和道:“唉,管闲事,落不是。这商人自己都承认被钱黑了心肠,犯下了大罪,我还有甚可管的?”
说着,他坐下来,挑了口菜放进嘴里,若有所思的嚼了起来。
这时候,另一桌的几个旅人都已吃喝完毕,陆续回客房休息去 了。
梅初也坐了下来,伸手替顾鼎松满上一碗酒,笑道:“此番居然劳动顾大侠前来接应,小女子实在没想到,愧不敢当啊。”
她这话并非客套,因为按计划,她要押着那十来个贩来的妞儿在嘉裕关等着师父‘赵元节’派人来接应,再送到指定的地方去。而顾鼎松在宁王麾下的地位,虽不及赵元节受宠,但也不至于沦落到随便受赵元节支派的地步,是以,梅初才会感觉惊讶。
顾鼎松笑了笑,呡一口酒,道:“绵薄之力,不足挂齿。”
其实,最近宁王那里颇不安生,不但大肆招募盗匪,还拜了一个叫刘养正的举人为先生,留居幕府,待如军师,不知想做什么大事。顾鼎松厌烦热闹,索性眼不见,心不烦,主动向宁王讨了这趟闲差,出来的目的就是为了避一避,躲个清静。
梅初叫过伙计,寻问道:“屋里姑娘们今天的吃食、饮水可有送过去?”
伙计点头道:“已经送过去了。不过那些姑娘们虎狼似的,吃得可多,估计还要送一趟。”
梅初道:“让她们吃饱喝足,如果不够,再多送几趟也成,银钱到时一并结算。”
伙计道了声‘好’,退下去了。
梅初又对不知在想些什么的顾鼎松道:“我们何时上路?”
顾鼎松象是没听见一般。
梅初见他不理不睬只管想自己的心事,提醒道:“顾大侠?”
突然,顾鼎松探过身,压低声音道:“你跟我去房里。”说罢,转身上楼,往他的客房去了。
梅初怔了怔,随后跟了上去。
一进到房内,顾鼎松便关门关窗。
二人坐定后,他道:“我有事,必须先行一步。”
被他突兀的决定惊了一下,梅初愣愣道:“那些姑娘须得分送好几个州府,我一人如何送的过来?否则,又何苦在这里等你许多天?”
顾鼎松摇了摇头,起身来到已经关上的门窗边又瞧了瞧,却还是不放心;于是,干脆俯于梅初耳边,嘀嘀咕咕了一阵,不知说了些什么。
梅初闻言,面色当即变得凝重起来,道:“你瞧清楚了?果真如此?”
顾鼎松点了点头,道:“眼下事关重大,那些姑娘你也别送了,先带她们回南昌,就照我说的回禀王爷,王爷必能识得轻重,其余的待我回去再说。”
梅初犹豫道:“王爷若是怪罪下来。。。。。。”
顾鼎松道:“我非走不可,你也拦不住,是以,若有怪罪,尽管推到我一人身上便好。”
转而,他笑着宽慰道:“放心,我担保不但没有怪罪,还另有封赏。毕竟,王爷对那条线看得极重,若有错漏,这些年的用心就白废了。”
梅初茫然地点了点头,道:“你有把握?”
顾鼎松道:“我从不做没把握的事。”
梅初道:“打算何时出发?”
顾鼎松道:“就现在。余下的你自己料理吧。”
梅初道:“可现在天已经黑透了。”
顾鼎松道:“兵贵神速,掩其不意。”
接下来,他草草收拾了一个包裹背上,就推门出去了。
梅初留在原地一脸思索的样子。
吃食中的黄芩,眼见顾鼎松匆忙出了客栈,接着就听见外面传来急促的马蹄声,越来越远,渐渐消失。
他心里生出了一种不详的预感,但到底怎样,却也说不清楚。
江紫台疑道:“那人明显是和梅姑娘一路的,为何突然先行离开?”
他这问题,没有人能回答。
黄芩觉得整件事古怪就古怪在那枚匕首上,于是低声道:“姓冯的,你那匕首从何而来?”
冯承钦装作没听见,仍拿左手紧握匕首,小心地割着面前的羊肉。
黄芩冷笑道:“你是瞧我不敢杀你吗?”
冯承钦眼珠转了两转。
这时,江紫台忙道:“黄捕头息怒,这人确是杀不得。”
见有人撑腰,冯承钦更是不在乎了。
不经意的,韩若壁起身绕过桌子,来到冯承钦身后,骤然出手抢下了他手中正在切割着羊肉的匕首。
拿在手里把玩了片刻后,韩若壁又以手指抹了把匕首上沾着的羊油,放进嘴里咗了一下,道:“这宝贝确是好东西,不象有钱就能买到的。敢问冯大财主是从哪儿得来的?”
冯承钦紧绷着一张狼狈、冷然的脸,道:“不记得了。”
韩若壁一伸左手,拎过冯承钦的衣领,把人提溜起来,手中的匕首在他的左腿、右腿处比划了几下,道:“缺了只手都没能长点记性,兴许再缺一两条腿,就能长点记性了。”
冯承钦在心里不停地诅咒着韩若壁,表面上只管死撑,紧闭嘴不说话。
韩若壁笑道:“好!够硬气!我喜欢!”
说着,他又将匕首移到冯承钦的两腿中间,调笑着在他的裆处轻轻拍了两下。
顿时,冯承钦面如土灰,吓的声音都走了调,道:“你想。。。。。。做什么!”
韩若壁面色阴冷,道:“左腿、右腿你都不稀罕,我想瞧瞧这条‘中腿’,你可是也不稀罕的。”
冯承钦慌忙以双手护住裆部,不住声地喊道:“我记起来了,记起来了,记起来了。。。。。。”
韩若壁侧头一笑,道:“黄捕头,他说他记起来了,你信不信?不信,我就下了他这条‘中腿’。”
这一笑的杀气极重,以至于江紫台瞧在眼里,几乎以为他就要动真格的了,急忙站起,几步窜将上来,阻止道:“韩大侠,千万别!”
他是担心冯承钦之前被砍去了一只手,已大伤元气,现下身体还没完全恢复,万一韩若壁手下失了轻重,单是去了冯承钦的势,倒不是什么大麻烦,麻烦的是又多了处重伤,性命堪忧。
冯承钦战战兢兢道:“那匕首,那匕首,是锦衣卫都指挥使大人高兴的时候赏我的。”
听他说完话,韩若壁松开手,任冯承钦瘫软在地。
江紫台一面吩咐两名侍卫架了冯承钦先去客房休息,一面暗喜,心道:看来义父料的不错,冯承钦此人必与钱宁脱不了干系。”
黄芩脑中回想了一阵,疑道:“锦衣卫都指挥使。。。。。。可是姓钱名宁?”
江紫台道:“不错,正是钱宁。”
紧接着,他‘啊’了声,一拍大腿,蓦然惊醒般道:“钱宁。。。。。。‘钱’。。。。。。是‘钱’!糟了,冯承钦定是把被抓住的消息传去京城了。”
见他如此焦急,韩若壁反觉有趣,笑问道:“他人在这里,如何把消息传去京城?”
江紫台瞧了眼黑暗的客栈门外,无比懊恼道:“那姓顾的八成就是赶去京城报信的。”
这一刻,他但觉百爪挠心,当即对黄、韩二人道:“你们随我去客房。这趟押解不好走,我们须得好生计划一番。”
二人稍微迟疑了一瞬,便随江紫台去到楼上,进了客房。
客房里,三人仔细商讨起来。
韩若壁仍觉江紫台的判断过于轻率,于是道:“我瞧那姓顾的不太象认识冯承钦的样子,怎会为他的事跑去京城传信?若真为传信,又要传给何人?”
江紫台本想说什么,却忍住了,道:“我没想太多,只是担心此次押解入京会多生事端,是以总要商量出个万全之策。”
他不想韩若壁知道太多,所以笼统言之,并不挑明。
沉思了很久的黄芩忽然道:“姓顾的认不认识冯承钦,我不能确定,但至少他认识冯承钦的那枚匕首。而冯承钦,八成是认识姓顾的。一开始,我本以为他注意的人是梅初,没想到,竟是那姓顾的。”
转脸,他问江紫台道:“倒卖军器的幕后黑手可是钱宁?”
如被他一语击中要害,江紫台支吾道:“。。。。。。滋事体大,哪能乱说。”
黄芩淡淡道:“不说也无妨。”
转而,他瞧了眼韩若壁道:“那姓顾的真是宁王的人?”
韩若壁极其肯定道:“绝错不了。”
黄芩念头几转,想到了一个可能性:前次在将军府的‘观鱼阁’里,江彬曾说宁王每年派人进京厚贿、拉拢钱宁,可见宁王与钱宁的关系颇深,大有息息相关之势。那么,如果假设,宁王手下的那个姓顾的并非寻常角色,其实这一点,从梅初对他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敬重已可见一斑,而这个姓顾的碰巧见到了冯承钦故意展示出的、钱宁送给他的那枚匕首,同时也听到了冯承钦暗藏玄机的一番言语。具体怎样无法得知,但他极可能由此瞧出某件大事会牵扯上钱宁,并进而影响到宁王在京城的势力,是以才审时度势,当机立断的临时决定起程,把这消息传去京城钱宁处,以备不测。
想到这里,黄芩道:“若为传消息去的,那姓顾的一路上定是马不停蹄。”
韩若壁道:“我们有人和货要押送,论脚力当然比不得姓顾的单人单骑。若他真为传递消息而去,消息定比我们先到京城。”
江紫台道:“如此,对方必然不会束手以待了。”
韩若壁道:“你觉得对方会有什么动作?”
江紫台苦想了一阵,道:“这。。。。。。真是猜不透。”
沉思片刻后,黄芩道:“定罪不过凭着两样,人证和物证。不过,光有人证,似乎稍嫌份量不足,而光有物证,犯人也可多方推诿狡辩。是以,我若是对方,要做的当然是把作为人证的冯承钦劫走,或者干脆就地杀了,同时,也把作为物证的箭簇抢去销毁。”
话锋一转,他又道:“倘若二者无法兼顾,那至少顾全其一。”
听他这么一说,江紫台立刻有了想法,道:“那幕后之人狡诈无比,绝不会经手箭簇,是以,作为证据,箭簇只能指向冯承钦一伙。而唯一能把幕后之人牵扯进倒买军器一案的,就只有冯承钦这个人了。由此可见,对于那幕后之人而言,冯承钦实在要比箭簇重要一百倍。这样看来,还是把冯承钦劫走或杀了的可能性较大。另外,箭簇数量大,目标也大,处理起来很是不便,还容易留下痕迹,想来敌手不必在这方面多费心思。”
随及,他目光闪动道:“干脆想办法追上那个姓顾的,阻止他传消息进京。”
韩若壁道:“这恐怕难以办到。其一,你现在去追,九成是追不上的。其二,就算没有这个姓顾的,冯承钦栽了的消息,也可能会通过其他渠道,传到关心此事的人耳朵里。”
江紫台愕然道:“怎么讲?”
韩若壁道:“当日老山墩一役,活着出来的并非只有我们,还有‘威武行’的姬家夫妇。他二人自然是知晓的,至于会不会把消息传出去,那便不得而知了。”
黄芩道:“莫忘了,除了他们,‘神光堡’不少人也知晓此事,没有不透风的墙。”
江紫台泄气一般道:“这么说,难道是防不胜防了?一路上,我们在明,敌手在暗,如何是好。”
三人各自默想。
少顷,黄芩道:“消息传得再快也需要时间,是以,至少很长一段路途中,我们仍可无忧,应对的法子以后再慢慢想。”
他站起身,打了个哈欠,又道:“明日一早还要上路,我去睡了。”
韩若壁随及也起身告辞道:“我也困了。”
那二人象是啥事也没有一样离开了,可坐在桌后的江紫台心中却惴惴难耐。
去客房的路上,韩若壁一手勾住黄芩的脖子,神秘道:“你能如此冷静,是否已想到了应对的法子?”
黄芩丢给他一个暧昧的笑容,道:“没有,不过是不太在意罢了。冯承钦少了只手,倒卖军器的瓦刺人也死光了,我要的交待其实早已有了。”
看来,他对路上可能遇上的危机并不在乎。
说罢,他抬手把压在脖子上的胳膊扯了下来。
韩若壁没再多问,也没有过多纠缠,松开手,回房里睡了。
次日大早,一行车马通过嘉裕关,往关内而去。
一路风平浪静,离京城还有百余里地时,黄芩忽然泛起一种奇异的感觉,这种感觉他并不陌生,就好象被什么人暗里跟踪监视了一样。
马背上,他侧身向四周看了看,大路上偶有人马车辆,但并没什么值得怀疑的,于是,他没有理会这种感觉,继续护着车马行路。
晚间,一行人在道边的小客栈住下了。
半夜时分,依照江紫台的安排,几人暗里操作,让一名侍卫穿上了冯承钦的衣物,把貂皮帽压得极低,狐裘巾围得几乎挡住脸,再裹上那件极惹眼的羊毛皮袄,令侍卫把右手揣进怀里,装作受伤的样子,一番打扮下来,乍看之下,竟也和冯承钦没甚两样。而冯承钦则被套上那名侍卫的衣服,堵上嘴巴,捆结实了,扔进了黑洞洞的车厢里。
完事后,黄芩问道:“这是什么路数?”
江紫台道:“这便是我冥思苦想出的应对之策。”
黄芩道:“你这么做,可是想以假扮冯承钦的人吸引敌手的注意?”
江紫台点头。
黄芩道:“为何选那名侍卫?”
江紫台道:“若我料得不错,我们一行早已曝露在敌手的监视之下了。我、你和韩大侠以及赶车的那名侍卫,敌人已然见到,也容易分辨。”他手指那扮成冯承钦的侍卫道:“只有他,一路在车厢里看护冯承钦,不常在敌人的监视之下。是以,也只有他最适合扮成冯承钦。况且,外面的四人中少了任何一人,都不免引起敌人的警惕,而他若是不见了,敌人只当他还在车厢里看护冯承钦。”
想起之前自己奇异的感觉,黄芩觉得他的话并非没有道理,进而道:“你想怎样?”
面对他,江紫台郑重道:“黄捕头,有件事我须得求你。”
黄芩道:“何事?”
江紫台道:“越是靠近京城,那幕后之人的势力就越大,我知道你和韩大侠俱是武艺高绝,手段特别之人,但仅以我们几人,想要抵挡那幕后之人的爪牙,实在犹如蚍蜉撼树,是以不可强敌,只能智取。”
韩若壁插上来道:“*未免有些夸大了吧,若这般没有信心,何不叫你义父多派些人手前来增援?”
江紫台苦笑道:“你以为我不想?唉,实在是远水难熄近火啊。”
黄芩道:“所以,你求我?”
江紫台道:“不错。我想求你单独押送假扮的冯承钦上路,替我们引开敌人的注意。”
黄芩道:“你的意思是兵分两路,我这一路带着假的冯承钦,你们那一路押着箭簇和真的冯承钦?”
江紫台道:“正是。不过,从表面上看,我们这一路只押着箭簇,冯承钦则被动弹不得地绑在车厢里,没人会发现。”
黄芩道:“你不怕敌人就想打箭簇的主意吗?”
江紫台道:“这点,之前我已然分析过了,对于敌人而言,冯承钦才是唯一重要的。何况,敌人若想打箭簇的主意,早在几百里前就该动手了,那样才好栽赃给沿途的盗匪。可现下距京城不足百里,天子脚下,不便生大事,连盗匪都甚少出没,是以,敌人想是已经放弃销毁物证的打算了。”顿一顿,他继续道:“如无意外,我们这一路当可安全抵京,只是黄捕头那一路,要波折多舛了。”
笑了笑,他微有得色道:“这便是我的声东击西之计。”
经过好些天的深思熟虑,才能想出这条万全之计,生出些许得意倒也在情理之中。
韩若壁冷声道:“什么声东击西,分明是割肉伺鹰,而且割的还是别人的肉。”
被他一句话讽在了点子上,江紫台俊脸泛红,道:“黄捕头艺高人胆大,自保理应无碍。”
韩若壁斜睨着他,道:“我瞧你功夫也不差,不如和黄捕头换一路好了?”话外之音即是说江紫台贪生怕死不敢换。
江紫台当然不敢换。
不过,他不敢换,倒并非由于贪生怕死,而是知道,如果由黄芩押着两辆马车进京,铁定会直接把车上的冯承钦和箭簇交到刑部归案。但是,江彬给他的指示是必须先把人带到江彬面前,是以马车上的冯承钦一定要由他亲自押送。
江紫台装作没听见,对黄芩道:“黄捕头,我的请求,你肯答应吗?”
细想了想,黄芩问道:“你有几分把握?”
江紫台道:“有些时候,总要赌上一赌。”
黄芩打了哈哈,道:“这是招险棋,如果你坚持,可以一试,我是无所谓的。”
扪心自问,要他做主的话,根本不必兵分两路,只管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便罢,若是真挡不住时,也不用等敌人下手,他就先一刀杀了冯承钦,然后想法脱身即可。但毕竟,江紫台此来是受江彬所指,其中奥妙,他没法,也不想费心猜测,在无特别重大的影响时,全照江紫台说的办似乎也没什么不妥。
江紫台拱手道:“多谢。”
那名假扮冯承钦的侍卫听出了这件事的危险性,忍不住摘下皮帽,上前一步,道:“大王只让我二人听从*差遣,安全护送公子回京,并把他对江将军的敬意代为传达至江将军面前,然后就可以返程回哈密了。。。。。。这种事,我们不想掺和。”
江紫台面色一沉道:“忠顺王可是叫你们听我的?”
那名侍卫望了眼一边的同伴,道:“的确。”
江紫台厉声道:“那你还废话什么?!我若不让你活,无论是忠顺王那头,还是我义父那头,你都活不成!”口气微软,他又道:“当然,我不会这么做。”
那名侍卫知趣地退了回去,道:“怪我一时糊涂,还请*恕罪。”
江紫台轻啐一声,道:“做侍卫做成你这样贪生怕死,真给忠顺王丢脸。”
黄芩来到那名侍卫身边,不声不响地替他把皮帽戴好,而后道:“想活没有错,只是有些事,一旦遇上了,是死是活都逃不掉。既然如此,那就尽力而为,听天由命吧。”
之后,江紫台等三人离开了房间,为明日上路做准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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