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捕快春秋[武侠耽美]-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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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柴恒猜测道:“所以,他来找你,是要借助你的剑?”

  沈琼楼道:“不错。”

  接下来,他阴阴一笑,道:“不过,要借助我的剑,就得分我一杯羹。”

  柴恒道:“这么说,你打算和他合作了?”

  沈琼楼不置可否,道:“先把眼前那个妖里妖气的婆娘送走,我们再详说。”

  柴恒迫不及待道:“别管姓梅的婆娘,我瞧她今日就要上路回程的样子。快说沙飞虎那桩买卖,我急着知道。”

  沈琼楼看他一副急吼吼的样子,知道他是有意掺合,于是问道:“你也想插一脚?”

  柴恒嘿嘿笑道:“是啊,前些日子赌得太大,手头已经没甚银钱可使了。”

  沈琼楼想了想,道:“别说我没提醒你,你可知道,‘铁笛诸葛’余宽已死在那桩买卖上了。”

  柴恒惊了惊,道:“居然折了他们的二当家?果然够扎手。”

  沈琼楼道:“沙飞虎死盯着,不肯放过这桩买卖,八成也是因为余宽被杀,令他丢尽了颜面,所以窝着一肚子火,要找回来。”

  柴恒‘切’了声,道:“都已经失手了,却到哪里找回来?”

  沈琼楼压低了声音,道:“你可别小瞧了沙飞虎,他早派人暗中盯着那笔买卖了。其实,那笔买卖和我们一样,现在就在‘大树沟’。”

  柴恒讶道:“就在此地?”

  沈琼楼点头。

  柴恒吸了口气,道:“我瞧霍加这老狐狸不好惹,沙飞虎想在他的地盘上下手,却是难了。”

  沈琼楼摇头道:“沙飞虎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在霍老头的地盘上下手。我猜,他还在等机会。”

  柴恒道:“不管怎样,这事你一定要带上我。”

  沈琼楼瞧了瞧他的耳侧,劝道:“你还是别掂着了,先歇息一阵,等伤好了再说。”

  柴恒‘哼’了声,道:“这算什么,干我们这行的,哪有不挂点彩的。我们合作了好些次了,这次你有了吃肉的机会,也不能不带着我喝点汤。”

  沈琼楼思疑了一阵,有些犹豫道:“我觉得这趟买卖绝对是难啃的骨头,所以还有意把汤巴达也叫上。”

  柴恒面有惧恶之色,道:“那家伙不但人邪门,功夫也邪门,还自视极高,你若要找他,怕是麻烦得很。”

  沈琼楼会意笑道:“你是怕他的那面鼓吧。”

  柴恒不承认,驳斥道:“鬼才怕他的鼓,我是怕他出功不出力,到时还要分我的银钱。”

  沈琼楼拍了拍他的肩,笑道:“我都不怕你分我的银钱,你还怕他分你的银钱不成?走啦,我早探过沙飞虎的底了,那桩买卖若是做得成,绝对够我们大家分的。”

  说完,他拉着柴恒也往客栈而去,边走边说道:“那姓梅的婆娘可不是省油的灯,你仔细收敛些,先把她那一行人送走吧。”

  二人的身影消失在客栈里。

  ‘大树沟’的往来客商很多,相应的,客栈的数量也要比别处多出不少,是以,没费多大工夫,黄芩就又找到了一间。

  他迫不及待地把马儿交由上来招呼的伙计照料,转身要了间空屋,进去关上门,倒头睡下。

  这一睡,就是一天一夜。

  期间,每到饭点,都有客栈的伙计来他门前敲门,呼唤吃食。可除了偶尔可闻的鼾声,伙计听不见任何回应,所以,每次都只能无奈离开。

  想来,若不是因为听到了隐隐传出的鼾声,叫门的伙计就要疑心黄芩已不幸睡死在屋里,要撬门而入了 。

  次日未时已过,黄芩才悠悠转醒,翻身起床梳洗,出得屋门。这时,他面上已是精神焕发,肚中却是饥肠辘辘。

  三步并作两步,来到提供吃食的大堂,他就近找了张空桌坐下,吩咐伙计快些准备吃食。

  此刻并非饭点,是以堂内没有几个客人,十分冷清。        

  当抓饭、油塔子和烤羊排被端上桌,尚不及摆放稳当时,黄芩已低下头,两手并用,三扒二扒地吃了个精光,瞧得一旁端吃食上来的伙计目瞪口呆。

  似黄芩此种粗鲁的好吃劲儿,着实是他平生仅见。

  吃完桌上的三大盘,黄芩抬头问还在发愣的伙计,道:“还有没有?”

  伙计回过了神,连连点头道:“还有还有。”说着,他立刻跑去,又端来一大盘胡辣子羊蹄和一小盘酸奶疙瘩摆上了桌。

  黄芩随即吃了起来。

  他象一匹忍饥挨饿,却跋涉了千里的驼马一样吃个不歇,直到把最后一只盘子里的酸奶疙瘩,吃得一点也不剩时,才带着一副心满意足,完事大吉的模样歇了嘴,靠坐在椅子上长长舒了一口气。

  因为闲来无事,一直站立旁边看他吃喝的伙计也长长舒了一口气,道:“之前客人只管关门大睡,到点吃饭都不出来,足足错过了四顿饭。我们店里的房钱是包括饭钱的,所以掌柜的担心你故意装睡,实际是自带了干粮,躲在屋里吃,想等到结帐的时候,提出把饭钱从房钱里扣除掉。哈哈,这下可好,掌柜的不用担心了,因为刚才那一顿,客人已把之前的四顿全吃掉啦。”

  黄芩笑道:“之前困倦得紧,暂且顾不上肚子。”

  伙计噗嗤一笑道:“是啊,等顾得上肚子时,却又顾不上吃相啦。”

  睡足吃饱之下,黄芩心情甚好,也不计较他笑话自己,道:“我的吃相不好,小哥你别介意。”

  伙计摇头爽快笑道:“没什么,我是第一次见人吃得如此痛快自在。客人真是率性汉子!”

  黄芩问道:“小哥,你可知此地哪有买卖武器的集市?”

  伙计道:“客人是来对地方了。你出了客栈,往西走一段就瞧见了,那个集市很大的。”

  黄芩心道:在别处,武器黑市只能在暗里,可在这里,连个客栈的伙计都知道,却似是大明大白的没甚遮掩,难怪那些武器商人要选到这儿来自由交易了。

  那伙计又殷勤道:“客人是想买,还是想卖?”

  黄芩道:“有甚区别?”

  伙计道:“若是买,尽管去,集市上啥样的武器都有,保准有你满意的。若是卖,最好先去头人那儿交些银子,租个铺位,也好等生意上门。对于卖家,咱们‘大树沟’是要征收税银的。若是擅自偷偷私卖,一经发现,要么认罚,要么被永久驱逐。”

  黄芩故作疑惑道:“我只听说这里有哈密最大的武器集市,却不知还要征收税银?万一卖不出货,还要缴银子,岂不亏了?”

  伙计笑道:“族长订的规矩,只对做成的交易按笔收取税银,若是没卖出货的,那是一文也不用缴的,而且我们还管你的吃喝住宿。”

  黄芩作出惊讶的表情道:“还有白吃白喝这等好事?”

  伙计点头道:“是这样,不过,吃的只有馕饼,喝的只有水,住宿也只能是最差劲的大通铺。”

  黄芩笑道:“原来如此。”

  伙计自信道:“在‘大树沟’,只要货真价实,就没有卖不出去的货。所以,目前我们还没遇上需要白吃白宿的客人。”

  黄芩故意挤兑他道:“若是遇上假装卖东西,实际却是来骗吃骗喝之人,你们待要怎样?”

  伙计捂嘴笑道:“这样的人一经发现,必被打将出去,再不准他进来‘大树沟’。客人,你还没说,到底是买货,还是卖货呢?”

  黄芩笑道:“听说这里好做买卖,我先来探个路,具体怎样,还不好说。”

  伙计道:“那你随便到各处逛一逛吧,若有什么地方不熟识,尽可问我。”

  黄芩道:“你待人倒是亲切。”

  伙计一边收拾桌子,一边笑道:“族长说了,你们这些往来做生意的,就是我们‘大树沟’的衣食父母,有什么疑问、难处,我们自该帮忙。”

  收拾完,他下去忙活了。

  黄芩则起身出了客栈,往西而去。

  同哈密的其他地方相较,‘大树沟’的这个武器集市确实很大,名叫‘围场集’,占地能有五、六亩的样子,内部纵横交错地布设了几条街道,把集市划分成为类似于“井”字形的结构。在“井”字形的每个方块内,都有摊位、店铺,且四面临街的位置十分便于招揽生意,深得商户们欢心。

  市场虽大,但入口只有一处,出口也只有一处,都有维族勇士们看护。不过市场内并没有见到一个维族勇士,想是霍加不希望他们的出现,打扰了集市内商人们的自由交易,所以下令如无事端禁止擅入。

  黄芩从入口进入集市时,门口看护的维族勇士并未上前盘问,只是和对待进去的其他客商一样,瞧上两眼,礼貌地点一点头。这倒是令他微微讶然。

  由此可见,只要是集市,无论是明是暗,在‘大树沟’都对所有人敞开大门。这一点与别处大不相同。

  黄芩在里面转悠了大半圈,又询问了好些感觉可能对他的‘箭簇’有兴趣的店铺、摊位,却发现这些店主、摊客要么对进货并无兴趣,因为他们本身就已是很大的出货商,早有了稳定、可靠的货源,要么虽则有意进货,但对他‘提供’的箭簇毫无兴趣,连瞧上一眼的意愿都没有。

  当黄芩来到一处转角,发觉那儿还有个不太显眼的摊位时,摊位的摊主正弯着腰,打算收拾摊子走人。

  他凑上前去,一如刚才对其他人所说的,道:“不知你有无兴趣做笔大买卖?”

  摊主直起腰,抬头瞧了黄芩一眼,眼神黯淡而不耐。

  从这位摊主的眼神来看,黄芩感觉他不会有什么兴趣了。

  果然,他不耐烦地以手背蹭了一把下巴上直楞楞的黑刷样的胡子,道:“我的大买卖早就做成了,没瞧见在收摊走人吗?”

  这时,旁边看摊位的摊主插嘴讥讽笑道:“‘大买卖’?司图老弟,虽说你们哈剌灰人爱讲大话,但大话也不是这样讲的。我瞧得清楚,自你来此也有不少时日了,就一直白搭着摊子,从未见有机会开张过,别说什么‘大买卖’,就是五根指头数的过来的小买卖,都不曾有哟。那样的话骗骗别人还可以,千万别拿来骗自己。”

  从他的话里,黄芩判断这个叫司图的武器商人是哈剌灰人,而且实际上买卖还没开张过。

  名叫司图的黑胡子摊主瞪了旁边的摊主一眼,道:“我的买卖开没开张过,我自然知晓,关你屁事。”

  旁边的摊主皮笑肉不笑道:“若算上昨晚你打我这儿赢走的十几两银子,倒是开张了。”

  看来,他八成是因为输了银子,是以心里不爽,才会对司图出言相讥。

  虽然觉得没甚指望,黄芩还是多说了句:“我有一批‘箭簇’想出手。”

  听到‘箭簇’二字,司图明显惊愕地怔了怔,而后道:“你也有‘箭簇’?什么样的箭簇?”

  他口中的那个‘也’字说的很模糊,但在黄芩听来却格外鲜明。

  黄芩道:“大明弓弩院制造的箭簇。”

  司图惊讶地‘哦?’了声,想了想,道:“货带来没有?”

  黄芩道:“那么多货,哪能随便带出来,不过样品倒有几只。”

  司图立刻放下正在收拾的东西,拉了黄芩到摊位前,道:“拿出来瞧瞧。”

  黄芩解下身后背囊,从里面取出三只箭簇放在摊位上。

  离开京城前,他曾向刑部讨要了几只此案涉及的同类箭簇带在身边,以备查案的不时之需。

  司图拿起,左右看了好一阵。

  黄芩也不催他,只静静候着。

  终于,司图抬起头,两眼放光道:“你有多少货?”

  黄芩道:“上千只。”

  司图急切道:“我想先买下你手上的一只样品,怎样?”

  黄芩断然摇头道:“不成,我的货不单卖,要买,就三千两全拿下。你需晓得,目前我没找到真正的销货路子,所以才肯把价钱大降特降成三千两包圆,否则没有五千两免谈。如果你没那个实力,那我们就不用浪费时间了。”

  说罢,他转身要走。

  司图见没了回旋的余地,只得皱眉,实话实说道:“一则,我没有那许多银子;二则,我还不能确定可以一气吃下你的货。但是,对你的货,我是真的很感兴趣。”

  黄芩眨了眨眼,寻思了一瞬,点头若有所悟道:“我懂了,你没有银子和能力,却知道谁有银子和能力,并且想要我的货。”

  司图尴尬地笑了笑。

  黄芩道:“那你干脆领我去见那个大买家,我直接和他做买卖,不就成了?”

  司图‘切’了声,不屑道:“那怎么成?如果让你和他直接做成买卖,我还赚个什么?”

  黄芩道:“你想怎样?”

  司图眼珠连转几转,道:“我瞧得出你这‘箭簇’是真正的军器。因为它是真的,所以价钱也高了不少,找不到门路的话,反而没那些廉价、假造的军器好卖。还好你遇上了我,我正好有那样的绝好门路。现在,我想从你手上买个样品来,单价比大货贵也无妨,前去联系那个大买家看货。你呢,先呆在‘大树沟’静待,同时准备好货物,一旦买卖成了,我便拿着银子回来和你交易,一文不少,三千两银子吃下你的货。”

  黄芩故作疑虑重重道:“你那买家连大货的影子都没瞧见,就肯支付三千两银子?”

  司图笑道:“那是我的事,不劳你操心。”

  黄芩踌躇道:“你若是诓我,到时找不到买家,或是买家不想买货,又或者凑不齐银子,一走了之了,我怎么办?”

  司图道:“即便如此,于你而言也没什么损失啊。”

  黄芩想了又想,才点头道:“说的也是。”

  二人又商量了一阵,最终达成协议,司图先以十两银子的高价买下一只样品箭簇,拿去给那个大买家看货,而黄芩则呆在‘大树沟’积极备物,等他带三千两银子回来,即刻交易。 

  他还叮嘱黄芩,说那位大买家在哈密极有势力,必须保证大货的品质和所提供的样品一般无二,否则若他追索起来,黄芩也逃不脱干系。

  黄芩佯装应下,连叫司图放心。

  司图听言心花怒放,一边草草收了摊子,一边同黄芩告别,说是要赶紧联系那位买家去了。

  瞧他的表情,就象是一堆白花花的银子从天而降,正好掉在他面前一般,黄芩暗笑了笑。

  等司图走远后,他不急不缓地跟了上去。

第19回:蕴深谋尚廷筠心头存异,醉梨涡韩若壁手下留情
按原先的计划,到‘大树沟’的‘围场集’租个摊位,办完族长交待的事情后,司图就应该返回族里复命。但既然老天开了眼,让他撞上这么个‘空手套白狼’、一笔可赚上千两的机会,又岂容随便错过?

  私下里,他想的明白:所谓钱多不压身,天下间没人会嫌银子烫手。那些赚到的银子不管是中饱私囊,还是迫不得已上交族里,都对他有益无害。试想,上千两的银子,若有幸得了,以后便不愁吃喝用度,就算再讨几个年轻貌美的小老婆,生一堆儿子也无不可;假若不幸走漏了风声,被族里知道,不得不把银子交上去,也会因为奉上银子的数额巨大,而相应地提升他的地位,说不定因此坐上了觊觎已久的长老之位也未可知。无论哪一样,前途都是一片光明。而这一切的实现,只需把回去复命的时间,往后推迟些许时日。

  由此,司图主意已定,为着这桩好买卖能早些实现,他起早贪黑地赶了好几天路,目的地当然不是他的哈剌灰部族。

  路上,他想了很多,全都和这笔银子有关。

  但是,他想不到的是,黄芩已然悄悄地尾随而至。

  几日后,司图拉着驼马来到了‘神光堡’的大门前。

  ‘神光堡’是一座以高高的石筑围墙围起来的大寨。寨子的东边有一片杨树林,南边和北边分别被两条干涸的深沟环绕,仅余西边的一座大土丘,与外界相连,地势较为稳固。

  此时,‘神光堡’寨门大开,门的两侧各列有一队健卒把守。沿着高耸的围墙,墙根下五步一岗,十步一哨,俱是刀明戟亮,戒备森严。

  正常情况下,只要是汉人,想进入‘神光堡’都可畅通无阻,但若是异族,则须接受仔细的盘查后,方可入内。

  司图对过来盘查的那名健卒道了声‘好’,然后老老实实地说明了自己的姓名、来路,又直接了当地表明此行的目的,是为求见堡主尚廷筠,想和神光堡谈一笔大买卖。

  听他居然开口就想面见堡主,那名健卒反而疑惑起来,只管拦着不给他进去。

  司图又笑道:“朋友,别这么瞪着我,我又不是第一次来‘神光堡’。去年这个时候,我们族长杜韦来‘神光堡’,我也跟着一起来的。你要是不信,可以进去通报一下,堡里应该有人会记得。”

  那名健卒叫过一名同伴看住司图,就往堡内通报去了。

  没多久,一名身形矮胖,头发半白的锦衣老者跟着那名健卒走了出来。

  司图一见是他,连忙鞠了一躬,客套道:“年老大,近来可好?快一年多没见了,还记得我吗?上次我来,住的地方还是你给安排的。”

  这个老者就是‘神光堡’里资格最老的一名管事,因为姓年,别人都尊称他一声‘年老大’。

  年老大上下瞧了瞧司图,道:“嗯,有点印象。听说,你是来谈一笔大买卖的。既然如此,你们族长人呢?”

  司图掩饰不住一脸得色地笑道:“这次,是我自己想和‘神光堡’谈一笔大买卖。”

  年老大疑道:“自己?”转念,他又大笑道:“行啊,小子,没跑两趟,都有自己的货了?”

  司图点头,一副神秘的样子道:“还烦年老大代句话给尚堡主,就说我这桩买卖的货,不比去年我们族长亲自来谈的那笔买卖差,虽然不是一样的东西,但品质一样好。我想尚堡主听了这话,就一定会接见我的。”

  年老大想了想,心道:就算有什么鬼怪,他这样的人也绝无本事在堡主面前掀起风浪。

  想罢,他道:“不用代话了,我直接领你去见堡主,有什么买卖你当面跟他说吧。”

  于是,年老大领着司图进了‘神光堡’。

  很快,二人来到一座清静的院落中。

  台阶下,年老大停下了脚步,司图也跟着停下。

  二人的目光均落在台阶上的一道房门上。

  未等年老大出声通报,房内便有洪亮的声音响起,道:“什么事?”

  接着,一个皮肤微黑,高大英挺的汉子从屋内跨槛而出。

  瞧他的两道入鬓长眉,一双琅星耀眼,正是不久前,哈吉娜身边的那个汉人男子。

  他便是‘神光堡’的堡主,尚廷筠。

  年老大上前一步,道:“禀堡主,哈剌灰杜韦部的司图求见。”

  尚廷筠眉头微皱,转顾司图道:“是杜韦派你来的?”

  司图摇头道:“不是。我自己想同‘神光堡’做笔买卖,所以特意前来。”

  说着,他从怀中掏出那只箭簇,恭身递了上去。

  尚廷筠把箭簇握在手中,仔细把玩了一阵,点了点头,道:“有关买卖,我们进屋详叙。”

  他又对年老大道:“你也一起进来。”

  三人掀了帘子,先后进到房内。

  但见这间房,布置得相当清雅,所有家具、陈设手工精美,质料上佳,想来兼是出自能工巧匠之手。窗下照例是火炕,墙边摆了张紫檀书桌,桌上除了文房用具、茗茶干果外,还有一封被拆封了的信。

  尚廷筠很自然地行至书桌边,放下箭簇,把信折好,收回到信封内。

  显然,这封信,他已经看过了。

  他一抬手,示意司图坐下,而后自己也跟着坐下,坐姿颇有气派。

  司图道:“刚才承给尚堡主看的是样品。尚堡主心明眼亮,想必辨得出东西的真伪。”

  尚廷筠微微颔首道:“货是好货。这只箭簇和去年杜韦卖给我的弓弩一样,都是真正的大明军器。”

  司图探身向前,道:“这样的箭簇,我还有数千只,就是不知尚堡主有没有足够的财力包下来?”

  尚廷筠淡然一笑,反问道:“我若没有此种财力,你会来‘神光堡’吗?”

  司图哈哈笑道:“怪我多此一问了。”

  尚廷筠道:“上次我问过杜韦,是从哪儿搞来的货,他却说不能告诉我。这一次,你能告诉我吗?”

  司图摇了摇头,道:“如果我告诉你,那就挣不来银子了。”

  尚廷筠叹息了声,道:“我曾经派人寻遍哈密的大小武器黑市,也只能找到极少数的零星军器,可你们哈剌灰人,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一批,真有本事。”

  司图得意笑道:“你们汉人不是常说‘蛇有蛇路,鼠有鼠道’嘛,我们也有我们的路子、门道。”

  尚廷筠道:“这批货,我想要。你直说吧,一共多少?要价怎样?”

  司图一抻手掌,道:“千余只,只多不少。一口价,五千两,怎么样?这可是真正的大明弓弩院制造的箭簇,尚堡主也算赚到了吧。”

  尚廷筠嘿嘿笑道:“若是千余枝‘箭矢’,这价码倒也罢了,可惜只是箭簇,未免黑心了些。”

  司图争道:“箭簇本是箭矢上最重要的部件,此种箭簇更是难得,其锋利程度足以穿透‘瓦刺人’的马甲,一旦改装到你们自己的箭杆上,弓弩的威力必然激增不少。尚堡主是识货之人,这方面应该不需要我再多说了吧。当然,在太平之地或许不值这么多,可在哈密,五千两,真的不算多了。”

  尚廷筠瞧着司图的目光,莫名变得锐利起来,缓缓道:“是啊,瓦刺人,他们太可恶了。”

  司图被他瞧得打了个寒战,干笑道:“尚堡主干嘛这样瞧着我,我又不是瓦刺人。”

  尚廷筠笑了声,隐去了目中的戾气,道:“提到瓦刺人,我便忍不住怒气上涌,倒是让你受惊了。瓦刺人,是‘神光堡’的敌人,同时也是哈密所有人的敌人。”

  转念,他的目光变得难以捉摸起来,又道:“其实,不只瓦刺人,那些吃里爬外、暗中与之勾结的哈密人,更加可恨。”

  司图但觉背后汗水涔涔而下,强笑道:“那些强盗,谁会和他们勾结在一起。”

  尚廷筠哈哈笑道:“那倒是。”

  司图一边暗里压下心中惊恐,一边整理思绪。

  稍后,他道;“如果尚堡主信得过我,能先行垫付三千两定金的话,我便狠一狠心,少赚一千两,四千两全卖给神光堡了。”

  尚廷筠微微一笑,道:“没见到大货,我恐怕很难信得过你。”

  年老大也插嘴道:“你不过带了只样品来,就想空口白牙拿走三千两?做梦还差不多。”

  司图瞧了眼年老大,道:“如果尚堡主信不过我,大可派遣个把信得过之人,带上三千两银子,跟着我去‘大树沟’看货,等看到大货,放心了,就当场把银子先付给我。然后,那人只管回‘神光堡’,通知你们备足人手、车马过去提货。提货的时候,再把剩余的一千两付清。可好?”

  尚廷筠犹豫了片刻,笑道:“听起来,这个法子倒是可行。”

  见他肯定了,司图顿觉一千两银子已经在向自己招手,于是按耐不住,道:“一则,事不宜迟。二来,也为了表示我对这桩买卖的诚意,尚堡主现在即可派人随我去‘大树沟’。”

  尚廷筠笑道:“你真是太性急了。三千两又不是个小数目,总是需要些时间筹措的。不如这样,你先在神光堡小住几日,也好让我一尽地主之谊,稍后等银子准备好了,我立刻派人跟你前去看货。”

  司图寻想了一会儿,觉得也只有这样,便微微行了一礼,道:“那就麻烦尚堡主了。”

  尚廷筠客气笑道:“来者皆是客,更何况你这么辛苦送买卖上门,我们稍微麻烦一下又有何妨。”

  随后,他叫进来几个守院子的健卒,吩咐他们道:“把这位客人护送到堡里最好的地方住下,小心照料,不得有误。”

  几人叉手齐刷刷地应了声‘是’。

  司图向那几人稍稍点头示好。

  尚廷筠一挥手,那几个健卒便拥着司图,一起出去了。

  屋里只剩下尚廷筠和年老大。

  年老大张了张嘴,又闭上了,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尚廷筠道:“有什么话,尽管说。”

  年老大道:“堡主真信的过那个司图?”

  尚廷筠表情严肃道:“我只想先留下他。”

  歇了口气,他又道:“传我的令下去,派人暗中盯牢这个司图,其他的都好说,就是不能容他离开神光堡。当然,吃喝用度方面,尽量满足他。”

  年老大不解道:“我们和杜韦部向来并无宿冤,如果信不过这个司图,直接打发走人即可。把他扣留下来,似乎不大妥当。”

  尚廷筠道:“有些要紧的事,还需从他身上查一查。”

  见他不愿深谈,年老大也不便多问,拱手接令,就要告退。

  尚廷筠瞧向书桌上的信封,又问道:“送信来的人呢?”

  年老大道:“已经在堡里的客栈住下了。”

  尚廷筠奇道:“你没告诉他,我不打算接见他吗?”

  年老大无奈道:“早就告诉他了,可他说应承了别人,一定要面见堡主,和堡主说几句话。而且,他还说,不出两日,堡主定会接见他的。”

  尚廷筠行到窗前,望着窗外碧净的长空,深深吸了口气,道:“他说的不错,你马上差人把他带来。另外,去副堡主那里,请他晚上过来一趟,就说有要事相商。”

  年老大得命而去。

  韩若壁进来的时候,尚廷筠背朝他,依旧站在窗前,眼睛发直地望着窗外的天空,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出于对陌生环境的警觉,韩若壁习惯性地迅速扫视了一下身处的房间。当他的目光扫到墙边那张书桌的桌面上时,少少停留了一瞬,且面色微有变化,但只一眨眼就又恢复如常了。

  尚廷筠仍是付手立于窗前,一动不动,看也没看,道:“你就是送信之人?”

  韩若壁清咳了一声,微微施礼道:“尚堡主,韩若壁这厢有礼了。”

  尚廷筠转身,看了他一会儿,道:“我好象在‘白羊镇’见过你。”

  韩若壁笑道:“好眼力、好记性。那日之事,堡主不该谢谢我吗?”

  尚廷筠嗤之以鼻道:“你以为我应付不过那些回人,需要你纵马拦人解围?”

  韩若壁笑道:“以你的身手,当然不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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