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捕快春秋[武侠耽美]-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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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韩二人到的迟了,进去就被掌柜的告之没有空房招待。黄芩没觉怎样,想着在镇上找个背风的空地,让韩若壁把帐篷支起,也可凑合着过上一宿。可韩若壁说什么也不干。他觉得昨夜没睡,今夜怎么着也要寻个温暖、舒服的去处,美美补上一觉,才对得起自己。是以,他不依不饶地缠住掌柜的,一张嘴好说歹说,还肯多加一倍的租住银两。掌柜的被他的诚意兼银子打动,就狠了心肠地把自己的儿子赶去马厩熬夜,空出了东头的一间房,方便他二人住下。
在前堂,二人随便叫了些饭菜,匆匆吃喝完毕。
黄芩饭量甚佳,连吃了四大碗,而韩若壁因为之前吃了一堆小食,并不觉饿,所以只吃了两小碗。
吃完饭,二人就往东头的房间去了。
一进到房里,韩若壁撂下背袋等随身物件,直向窗户下的火炕扑来。炕席上那铺得厚厚的褥子,和一床大花被,顿时被他抱了个满怀。
黄芩稍后进来,不急不徐地脱掉狗皮袄子,露出里面的棉袍,就着房间中央的火盆,转身坐在了墙边的墩箱上,闭目养神起来。
韩若壁往里挪了挪位置,道:“傻坐着作甚,快过来躺下。”
黄芩没有回应,也没有动作。
韩若壁皱眉道:“火盆到半夜就熄了,你这样坐在下面,难不成想冻死?”
黄芩睁开眼,微有鄙视地瞥了他一眼。
韩若壁循循善诱道:“我是怕你冻坏了。真没别的意思。完全是好意。”
黄芩不再看他,回道:“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显然,他不信韩若韩说的‘没别的意思’,但又不想浪费精力同他做无谓的口舌之争。
韩若壁翻身坐起,一边*服,一边道:“做甚防我跟防贼似的,还能把你‘吃’了不成?”
黄芩又闭起双目,平缓道:“你自然不是贼。你是盗,是匪,比贼更难防。”
韩若壁辩驳道:“若只为‘吃’你一次,在‘妙不可言’你喝醉的那晚,我早可成其好事了,可我并没有。你道我因何强忍着不去做?”
话是这么说,但鬼才知道他心里到底有没有,为上次在高邮时放过了一次‘吃’掉黄芩的绝好机会,而追悔莫及。那么,若又被他逮到一次机会,会不会控制不住,就地把黄芩‘吃’得连骨头渣子也不剩?
这个问题,怕是连鬼也回答不了。
黄芩不答。
韩若壁追问道:“我对你的感觉,你懂不懂?”
黄芩道:“不懂。”
也许,他不是不懂,只是不愿去懂。
韩若壁又道:“还记得在‘妙不可言’里,你掷骰子输给我的那个吻吗?”
黄芩摇头更正道:“我输掉的不是吻,是被你刮三个鼻子。”
韩若壁点点头,好象有点吃亏似的,道:“不管怎样,那可是我的初吻。”
紧接着,他补充道:“当然,我是说对男人。”
黄芩睁开眼,望了他一阵,才道:“你以为我不是?”
韩若壁一拍大腿,开心地笑了起来,道:“这真是好极了。”
黄芩面无表情,忽然问道:“你不觉得那些*情事,还是和女人来的更好,也更正常吗?”
韩若壁道:“为何?”
黄芩答道:“男人间,距离越近,就越会生出相较、攀比;了解越深,就越易出现争斗、敌意,所以,根本不适合情爱二字。”
韩若壁摸了摸下巴,想了想道:“也许吧。但我知道,眼前不管女人、男人,只想和你一起。”哈哈一笑,他歪着头又道:“想知道答案的最佳途径,就是亲身试验一番。不如,你我试一试,一起探讨出个究竟来。说不定试过之后,你会发现,那才是绝顶的*情事。”
话一出口,他就等着黄芩发飚。
可黄芩出乎意料的平静,摇头道:“我只是想知道你的想法。答案怎样,不重要。”
韩若壁闻宠若惊,道:“想知道我的想法?这么说,你在乎我?”
黄芩摇头道:“因为我忽然觉得看不透你了。”
顿一顿,他又自讽笑道:“在我面前,你太喜欢装佯和表露,以至于先前我以为把你看透了。可单是你主动帮助那对男女离开,这一件事,我就看不明白。要是我,绝不会出手相助。由此可见,我并没有看透你。”
韩若壁笑道:“其实我帮那对男女离开的理由,和你为了枉死的婴儿追查案件一样……同是感受到了触动。只不过,能令你受触动的事,未必可以令我受触动;而能令我受触动的事,你一样没甚感觉罢了。你不会帮那对男女离开,我也一样不会为了一个枉死的婴儿做什么。别把我说的好象一桩迷案似的。”
黄芩转头凝视着他道:“你太聪明了,所以,我以为我看透了你。但恐怕我看透的,只是你想被我看透的部分,而你不愿被我看透的部分,我还丁点也未曾窥见过。所以,不是我把你说的好象一桩迷案,你根本就是。”
韩若壁脸冲外,侧身躺回火炕上,憧憬道:“比起我,你才更象一桩迷案。我相信,什么时候能把你这桩迷案抽丝拨茧,真相大白了,你我就水到渠成了。”
黄芩冷笑几声道:“水到渠成?你不怕我杀人灭口吗?”
韩若壁的右手轻轻一挥,轻藐地‘切’了一声,笑道:“你的功夫的确高,却未必杀得了我。退一步,就算你杀得了,到时怕也舍不得,下不去手杀我。”
黄芩低头,借着火盆昏暗的光亮,瞧着自己的双手,眼神迷离变幻,道:“这双手,还没有下不去杀的人。”
韩若壁也盯着黄芩的双手,眼神在阴影中变得戾气森森,道:“只要我一剑剁了它们下来,这双手便杀不得人了。”
黄芩抬头正好撞见他的眼神,道:“你有古怪。”
韩若壁晃了晃脑袋,叹了声,道:“我没甚古怪,倒是那回人女子有些古怪。”
黄芩问道:“什么古怪?”
韩若壁拍了拍身侧的褥子,道:“你先躺下,我才告诉你。”
黄芩仍旧坐在原地,以不变应万变。
这时,火盆里火势渐弱,除了火炕,别处已大不如之前温暖。
韩若壁好心劝道:“上来吧,等下屋里会更冷的。”
黄芩道:“你先睡,一会儿抗不住时我自会上炕。”
韩若壁听出了意思,明白他是打算等自己睡着后,才肯躺到火炕上睡。
他翻了个身,变成了背对外面,道:“为了明日的好买卖着想,我定要好好睡上一觉恢复精神,所以,你大可放心,今夜我没可能对你怎样。”
黄芩哼了声,道:“对我怎样?难道我是面塑泥捏的,你想对我怎样就怎样?”
韩若壁‘嘿嘿’笑了两声,反问道:“黄捕头,你不就是怕我对你怎样,才放着大好的热炕不睡,坐在下面挨冻的吗?”
被他这么一问,黄芩当真无言反驳,他这么做,的确是因为怕和韩若壁在床上纠缠。
也许是因为房内越来越冷,也许是因为受韩若壁那句话所激,又也许是想听听那回人女子到底哪里古怪,黄芩终于侧身躺在了韩若壁身边。
二人背对着背地睡在一张床上。黄芩睡得极靠外,韩若壁老实地又往里靠了靠,以至于这不大的火炕中间还有一条空隙,隔开两人。
将大花被揭了一半到黄芩身上,韩若壁道:“你注意到没有,那个回人女子耳垂上空空的,没戴耳环。”
黄芩道:“你瞧的真仔细。也许她比较特别,是个不喜欢戴耳环的女子。”
韩若壁道:“可是她却打了耳洞。不戴耳环的女子为何要打耳洞?。更何况耳环这种饰物,对于回人女子十分重要。”
黄芩道:“不过是件饰物,有何重要可言。”
韩若壁道:“回人中有句顺口溜说‘姑娘眼睛亮,耳环子挂两旁’,你听过没有?”
黄芩道:“没有。”
韩若壁道:“他们一向认为耳环这种饰物不但可以装饰,还能使人心明眼亮,所以回人女子无论多大年纪,个个都很重视耳环,极少有不戴的。”
黄芩不耐烦道:“‘心明眼亮’和‘戴耳环’根本是八杆子打不到一块儿的事儿,这样胡诌也能蒙得了人?”
韩若壁笑了声,道:“也不算八杆子打不到一块儿。眼部的穴位就在耳垂中央,配戴耳环的同时,可以刺激耳部的眼睛穴位,所以说,并非全是胡诌。”
黄芩道:“可女子戴耳环,不会是为着‘心明眼亮’吧。”
韩若壁应道:“就象武人喜欢刀、剑,文人爱好笔、墨一样,女子大多喜欢漂亮、精巧的饰物,更何况这些饰物装点好了,还能给她们的外貌增色不少。能多一个理由做自己喜欢做的事,对她们而言,又有何不好?”
紧接着,他又道:“可那个回人女子却偏偏没有戴耳环。她连回人中极少有人戴的面罩都戴了,却独独没有戴耳环。这一点,我到现在也想不通。”
黄芩想了一阵,道:“也许她是汉人,只不过穿戴成回人的样子罢了。”
韩若壁道:“不会。你别忘了,‘神光堡’和‘白羊镇’敌对已久,瞧那女子的反应,定是‘白羊镇’的回人不假。如果她不是回人,大可直接说明,更不会一副左右为难的样子。另外,我瞧她指甲的颜色,应该是凤仙花花汁染成的,正是回人女子最喜欢的。”
黄芩道:“细心如你,倒是比我更象捕快了。”
韩若壁笑道:“你本来就不象捕快。”
二人不再深聊,不多时,各自睡去。
天快亮的时候,也是人最容易发梦的时候。
酣睡中的黄芩就在发梦。
他在梦中感觉到背后满满的一片温热,腰间被什么紧紧勒住,还有个凉凉的东西探进棉袍中,上上下下地不断蠕动、探娑着什么。他不耐烦地想要转个身,却被腰间的桎梏阻碍住了。然后,颈项间又多了个软软热热的东西滑来滑去,弄得他奇痒难当地扭了扭脖子,想甩掉那个软热的东西。可那软热的东西更象是黏在他脖子上一样,怎么也甩不掉。
黄芩潜意识里觉得,这个梦太奇怪了。
在某些精力旺盛的夜晚,他也不是没有发过春梦,可没有一个感觉这么真实。
身上那个凉凉的东西隔着中衣,在他平坦的胸膛间游走了好一阵,似乎想要钻进衣服里,却被衣带阻碍,终是欲入而不得其门。稍停了停,它放弃了攻克衣带,转战至黄芩两腿间,隔着裤子抚弄起来。黄芩的脑袋阵阵发晕,心头情(青)欲涌动,某处禁似有了反应,随之蠢蠢欲动。接下来,一片沉重压制住了他的身体。。。。。。
不是梦!
黄芩警醒,骤然睁眼,喝道:“做什么!”
喝声起时,他手肘向后猛力击出,同时一跃而起。
一击之下,从身后拥抱住他的韩若壁被准准击中胃部,禁不住一阵翻绞疼痛,连气息都被阻塞在那里。他苦着脸,蜷缩起身体,道:“你下手。。。。。。好狠。”
黄芩站在炕边,脸色冰冷,眉字笼罩着一股森森杀气,甚是可怕,道:“还不够狠。你忘了昨夜说过的话?!”
他说过没可能对黄芩怎样,那话言犹在耳。
韩若壁额角已疼出了冷汗,脸上却讪讪一笑,道:“唉,良辰美眷正当前,痴情蜜意何堪耐?”他无奈地低头瞧向自己两腿间的一柱擎天,道:“不是我忍不了,是它忍不了。不信你摸摸看。”
黄芩顺着他的目光瞧去,自然也瞧出了门道,惊了惊,又狞恶道:“忍不了?那不如一刀剁了,一了百了。”
韩若壁打了个寒战,摇头叹道:“不是我的错,也不是它的错,千错万错,错在醒得太早。”
是他自己醒得太早,还是黄芩醒得太早?
黄芩摇头道:“错在我轻信了你。”
韩若壁勉强道:“那一肘,你也算讨回了利息。”
黄芩脸上神色几变,阴晴不定,道:“我不信你真喜欢男人。为何总是轻薄于我?”
韩若壁缓缓坐起身,依靠墙壁,道:“你既不信,就没有别的理由了。”
黄芩道:“凡事总有理由,你也不想死得莫名奇妙吧。”
韩若壁作出费力冥想的样子。
过了一阵,他一本正经道:“也可能因为天太冷了,我怕冷,所以就不由自主地想抱着你睡。等抱着你睡了,又发现我不但怕冷,还怕寂寞。。。。。。”
黄芩哪里肯信,道:“狡辨。一个大男人会怕冷?又不是女人。”
韩若壁叹了声道:“好吧,你若喜欢女人抱你,权把我当女人看就是。”
黄芩憎声道:“你。。。。。。”
说着,他转身行开,不知是不是要去取那铁尺。
韩若壁忽然笑了笑,道:“黄捕头,不是我说你,真想杀我就不该啰嗦这许多。你不是没有机会的,只不过已经错过了。”
他已缓过劲来,再想杀他就难了。
黄芩没有回答,而是转身收拾起东西来。
韩若壁穿好衣服,下了床,套上靴子,淡淡道:“那一肘击中我后,如果你立刻抽出铁尺,我一定接不下的。也就是说,你及时出手的话,定可取了我的性命。”
他来到黄芩身侧,靠近他的耳朵道:“听我这么一说,有没有丁点儿后悔?”
此刻,黄芩已经收拾妥当了。
他转身迎上韩若壁的目光,面无表情地眨了眨眼睛,道:“这些,你以为我不知道?”
韩若壁面有喜色道:“那么,你本意不想杀我?”
黄芩道:“如果哪天我想杀你,绝不会是因为这么无聊的原因。”
未等韩若壁放下心来,他又道:“不过,阉了你倒是极有可能的。”
韩若壁呆了呆。
黄芩反身推门而出,道:“韩若壁,此刻就是你我分别之时。”
出了客栈,黄芩往镇东头走去。经过一条商铺街时,他不禁放缓了脚步,边走边四下张望。
这条街上不但有贩售本地回人食品、饰物以及生活用品的大店铺,还有一些特色小铺、地摊,摆满了各类来自西域的、稀奇古怪的货物。那些物件关内极少见到,是以在黄芩瞧来十分新奇,不免时时扫视。
左顾右盼之间,他突觉眼前一亮,停下了脚步。
在他面前的地上,坐着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一眼便知绝非汉人,但到底是哪一族的却不好说。只见他肩宽背阔,虽被冬日臃肿的棉衣掩蔽了身形,但仍知必是肌肉虬结、孔武有力的力士。他默默盘膝坐着,身前放了一把刀。
看来,他是卖刀的。
可他的刀没有标价,而他本人不但不曾吆喝,而且表情甚是倨傲。
黄芩伸手指刀,问道:“卖刀?”
那人点点头,也不说话。
黄芩又试探问道:“能看看吗?”
那人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还是不说话。
黄芩取过,拔刀来看。
初看之时,只见整把刀基本呈直线条,类似一个细长的梯形。刀背厚达半寸,刀刃同样很厚,是以看起来似乎不算锋利。细看之下,刀身很宽,刀尖不是普通的弧形,而是特别的直三角形。除了刀刃,刀尖部分的刀背处,也开了八寸长的刃口。刀背并非普通的光滑直背或弧形背,而是在八寸长的刃口后,又开了密密的龙牙锯齿。
总的来说,这把刀又宽又厚,刀身摸起来很粗糙,色泽泛黑,没有反光,不知是怎么打造出的。刀头的设计不但方便劈、砍,而且可以冲、刺,而刀背的那处龙牙锯齿杀伤力惊人,一旦刺入身体就会造成可怕的伤口。
这样的刀,是黄芩之前从未见到或听说过的。
他又用刀锋在自己的手背上轻轻刮了几下,点头道:“确是好刀,不知让我弹一下,可使得?”
那卖刀人抬头瞧了眼黄芩的模样,知道是个内行,于是收起脸上的倨傲之情,道:“使得,不过弹一下又能有何讲究?”
见那人先前一直不说话,黄芩还道他言语不通,现下听这一开口,倒小小地意外了一下。
一转眼,他耸了耸肩膀,道:“你这刀不但设计奇特,而且刃口处钢质绝佳,可就是不知刀身的材质如何。若许我弹试一下,听听声音,那刀身钢质的好坏便有分晓了。”
卖刀人面色不悦道:“原来是怕咱家在刀身上偷工减料。你这人真正无礼的很!你可知,我是英吉沙那里最出色的刀匠,这制刀上,我认第二,还无人敢认第一。在英吉沙,有哪个不知道我代伊的刀,从刀刃到刀身,再到刀柄,每一把都是精钢打造,浑然一体,一把刀从选出刀胚到最终成品,最少要三年时间。今次,为了能卖个好价钱,我才跑了老远的路来这里卖刀,也算让你开了眼界。”
原来他名叫代伊。
稍后,他缓了口气,又道:“不过,挑货的才是买货人,我的刀真金不怕火炼,便让你弹一下又有何妨?”
黄芩面上微显歉意,也不换手,直接伸出左手,屈指在刀上一弹。
这一弹,只听“叮”得一声龙吟,响亮而清脆,久久不绝,惹得周围的人一齐向这边看来。
这一弹的声音之响,连黄芩都大为意外,脸上禁不住露出叹服的神色,道:“好钢,果然是好钢。”
代伊见自己的刀如此出彩,也算挣了个脸面,微微露出得意之色。
黄芩点头叹道:“所谓好刀,不过锋利、耐用两点而已。不锋利当然算不得好刀,光是锋利却不耐用,也不是好刀,但要兼顾以上两点,则是难上加难,所以我才关心你这把刀的刀身材质。制刀的难点就在于,想让刀锋利就须得用质地坚硬的钢,可质地坚硬的钢却脆而易折,唯有通过高超的煅造技巧,把刃口处以最为坚硬的钢制造,这样才能斩铁如泥,而刀身则要以弹性好,最坚固耐用的钢材打造,才能够历经百战而不伤,集锋利和耐用于一体。我先前试了试,发现你这刀的刃口坚硬锋利无比,称得上斩铁如泥。之后一弹之下,声音又异常清脆悠扬,可见刀身的钢材也是弹性绝佳。你这刀,绝对是大师级的作品,算得上顶级的宝刀。”
听他说得头头是道,街上不少人都纷纷围了上来,探头要看一看这把宝刀。
突然,黄芩身后传来一个声音,道:“这把刀卖多少银子?若是合适,我便买下了。”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11回:酒馆临佳丽未料是故人,一箭取双雕意外赚宝刀
那声音在黄芩听来,真是再熟悉不过,是以连头也不用回,就知道身后说话的必是韩若壁无疑。
他转身,皱眉道:“你因何跟来?”
韩若壁眉毛一扬,朗声道:“你说错了。我不是跟来的,是顺路。”
黄芩又问道:“你买刀作甚?”
韩若壁笑道:“你既喜欢这把刀,我有心买下来送给你。”
代伊见有人买刀,立刻张口道:“我代伊的刀,素来一口价,白银二百两。”
要知道,在这年月,即使江南富庶之地,五十两也可买一处寻常的住所,一般平民人家一年的花费也不过十余两,而他一把刀居然索价二百两,可是够寻常人家活十几年的了,当真是一笔大数目。
周围众人听他报价,俱发出一片惊叹之声。
没想到这把刀如此之贵,韩若壁呆了呆,刚才的气焰立时偃了不少。他苦笑道:“二百两?!这未免太贵了吧,咱们商量商量,给打个折扣可好?”
代伊别过头去,道:“我代伊的刀,从来没有二价。”
韩若壁犹豫了一下,道:“那我用等价的东西和你换,成不成?”
代伊摇头道:“除了刀,我只认银子。”
韩若壁丢开马缰,双手一展,在代伊面前原地转了个圈,以便让他瞧个清楚。而后,他无奈地叹了声,道:“你瞧我身上可象多背了几十斤银钱的样子?”
代伊大大咧咧道:“有多大能耐,做多大事情。既然没有那许多银子,就请一边玩儿去,莫妨碍我做买卖。”
韩若壁摇头对黄芩苦笑道:“若是在关内,我幸许还能想想办法,可这里只认白花花的银子,银票又不好使。这下真是没辙了。”
黄芩也摇头,道:“我一年不吃不喝加起来才挣二十几两而已,这刀要二百两,实在太名贵了。。。。。。”一边说着,一边把刀放回到代伊面前。
韩若壁有些垂头丧气地埋怨黄芩道:“真不怪我说你,辛苦一年才挣几十两的人,平时也没见着看上什么值点钱的好东西,可今个儿一看上就是这么名贵的刀。这真是不中意则已,一中意掏空我的银袋,也买不得啊。”
这时,围观众人中迈出一位面透精悍之气的、商人模样的回人,慢吞吞道:“二百两,我买了。”
他在一边已经看了很长时间了。
代伊道:“拿银子来。”
那人一挥手,跟在身旁的一个随从模样的小厮便走上前,打开背负的极其沉重的钱囊,从里面取出银子来,放在代伊面前的地上。
只见十两一锭的银子,一字儿排了两排,共二十锭。
那人道:“正好二百两,你收好。”
代伊点头,爽快地把刀递给那人,拿出口袋,装起银子,就收摊走人了。
那人瞧了眼韩若壁,调头也走了。
这一刻,韩若壁感觉极其不好。
本来,无力购买某样自己想买的东西的感觉,已经很是不好了,可再眼巴巴地瞧着别人从眼皮底下,买走自己想买而无力购买的东西的感觉,就十倍于之前的不好。因为,只要刀还在卖家手里,等想法子凑足了银子,也并非不能再回来买,可现下已被别人捷足先登了,却到哪里再去计较?
韩若壁瞧着那人离去的方向,心里一阵窝火。
忽然,他想到,能一出手就是二百两的人,恐怕也不多见。另外,那回人除了一包银子,身无长物,又没牵着马、骡,倒象是本地的。
那人是谁?
他不免心生好奇,拉过旁边几个看热闹的,笑问道:“敢问几位大哥,刚才买了刀的人,你们可识得?”
有人答道:“当然识得,他就是‘荣宝当’的马掌柜,店铺离这里不远,就在前面。”
韩若壁惊喜道:“‘荣宝当’?那个当铺是不是也帮人鉴定珠宝字画?”
几人点头。
韩若壁展了笑颜,道:“那个马掌柜,是不是叫马天祐?”
几人又点头。
韩若壁哈哈笑了起来。
他一闪身,拦住了正要离开的黄芩,道:“你到前面的酒馆坐一坐,我一准把刀弄来送你。”
黄芩道:“你可莫要乱来自找麻烦。对那把刀,我不过是稍有兴趣,并非真的想要。”
他以为韩若壁的盗匪禀性突然发作,想要去硬抢回来。
韩若壁邪气十足地一笑,道:“放心,你等我便是。”
黄芩站在原地,疑云重重,不知他会折腾出什么花样来。
韩若壁一边向‘荣宝当’的方向而去,一边回头又向他挤了一下眼睛,叮嘱道:“记得,一定要在前面的酒馆等我!晌午那顿饭,我还指望你请呢。”
待韩若壁离开后,黄芩斟酌了一番,还是到前面的酒馆门口,拴了马,走了进去。
他留下来并非为着那把刀,而是想看看韩若壁到底能兴出什么风浪来。
黄芩低着头进去的这家酒馆,两扇大门中开,右边门上贴着‘壶中日月长多少’,左边门上贴着‘杯里乾坤有几何’,中间的金字招牌是‘半日闲’。
酒馆不大,陈设简单,客人也只有寥寥几个。黄芩随便找了张空桌坐下,招呼小二要了壶酒,坐等韩若壁。
不多时,有人从大门外走了进来。
一般酒馆里泡的大多是男人,可这次进来的却是个女子。
这女子微蹙眉头,似是心思烦闷,一坐下来就向小二要了一斤牛肉、二斤白干。
一个女子能喝二斤白干酒,的确是少见的了,因此也引起了在座酒客的注意。
大家不但惊奇于她的酒量,也惊奇于她的美丽。
‘美丽’一词,若是用在女子身上,当是包括了外在与内在两种感觉。就外在而言,属端正美好的,则芙蓉如面柳如眉,丹唇轻启性自洁,有一种天然的清丽脱俗;属俏皮另类的,则眼带桃花眉挑媚,口嘘兰气鼻朝天,有一种独特的情(青)欲风韵。而就内在而言,一个能称得上‘美丽’的女子绝不会敦厚朴实,而是具有了能将闲情逸致、生活体验透过眼神、动作展露给别人的本领。这种本领有时会让人在一眼之间,就感觉到她在和你说话。而且,不只是说话,还已经说了很多的话,更有甚者,都是些深情款款的话。
这个一顿能喝二斤白干的女子,似乎包括了以上所有的美丽。所以,她只轻轻向四下里扫了一眼,就使得酒客们心旌摇曳地胡思乱想起来。
样子最难看的就属年纪很轻的店小二了。他不但弯腰屈膝的尽力巴结这位女客人,而且口水都快要流下来了。
若是平日里有人瞧见他对女子如此谄媚,定会大皱眉头,可现下竟有不少客人从心底里羡慕起他来,因为他身份虽然低下,却可以以他的特殊身份与那位如此美丽的女子接近说话,这怎能不让人羡慕呢?
只有一个人不但一点儿也不羡慕,而且只瞧了那女子一眼后,便移开目光,缓缓喝起酒来。
这个人就是黄芩。
那女子自从进入酒馆开始,除了瞧见黄芩时微微‘咦’了那么一声,直到二斤白干快喝完了,也未多说过一句话,但她的眼睛却好象随时随地在与人说话一般。
也许她的话并未说出口,但别人已经懂得很多很多了。
她是谁?
想问这个问题的,不是一个人,而是除了黄芩以外,在场的每一个人。
他们想问,大都出于*之后的爱怜。
一个如此美丽的女子跑来买醉,想必是有什么伤心之事。
当那女子喝完了两斤白干后,脸蛋儿显得更娇艳了,她向店小二招了招手。
那手白如脂玉。
店小二巴不得再次靠近她,眯着眼,含着笑,口中津液满满,道:“姑娘有何吩咐?”
那女子一指黄芩,道:“给那桌的客人加一壶好酒,酒钱算在我的帐上。”
店小二愣了愣,有些不情愿地去了。
因为那女子的特别示好,令得众人对黄芩生出了一种莫名的嫉妒。
黄芩既没瞧那女子,也不客气拒绝,而是淡然收受,口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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