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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龙之首-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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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要我这一生活得开开心心。所以我有志气而无野心,也不为虎作伥、助纣为虐,亦不隐姓埋名,失意江湖。我找到苏氏父子为明主,为他们效力,自有优厚报酬,又不必干冒险,不致伴君如虎;且为‘风雨楼’略尽绵力,亦形同为正义作了贡献。江湖上有江湘上的道义,我能一展所长,且可帮我要帮的人,做我想做的事,同时又有大树好仗荫,提供我大量收集、整理书本、资料的条件,我大可埋首其中,乐而忘忧。人最重要的就是快快活活过一生,聪明人首要就是不寻烦恼,理应自求多福才是。”

王小石愿听,杨无邪也很肯说。

这一番话说了下来,王小石若有所悟,喃喃地道:“有志气而无野心……”

杨无邪道:“这样才会快活些,人有才干就得要背包袱,愈有才的就背得愈重。一个人背得了另一个人,但背不背得起一头牛?当你背得了一头牛,还背不背得起一同房子?就算背得了一间屋子吧,那么,再来一座山,还背不背得起?你始终是要给压垮的。权是如此,钱亦如是,就算鱼钦、武功,都有你支撑不住的时候,你再厉害也没用。你厉害,给你当个官儿,不够?当大官去。还可以?就当宰相。再下来,就当皇帝了。当了皇帝又怎样?到头来天怒人怨,顾得首来顾不得尾,只好——意孤行了,到底还是腐败了。越厉害的,越抓着不放,就越腐败。就跟聪明才智一样,不善用,就让它给害了自己。宝刀如是,室物如此,学识亦然。我要是想当楼主,也许早给迷天盟干掉了,六分半堂杀了。他们不杀我,苏公子也会除掉我。然而,我现在,还可以读爱读的书,收集有用的资料,还可以天天养我的鱼!”

王小石怔了一下:“养鱼?”

杨无邪一笑,牙齿又白又亮又整齐:“不错、我就爱养鱼,有时还喜欢去瓦子巷、小甜水巷跟红粉知音唱首曲儿聊个天儿偷个闲儿。”

他反问:“你呢?”

王小石笑道:“我喜欢医人,又喜欢书画,更喜欢替人看相,收集石头。”

他想了一下又补充:

“我最喜欢的还是玩。”

杨无邪笑着勉励道:“那就去玩呀!人生苦短,何不尽情的玩?”

王小石笑问:“一天到晚只知玩,不怕玩完了么?”

杨无邪道,“玩而有道,有所玩有所不玩,岂玩得完?人生是一场游戏,旨在玩,也只在玩,只不过有的轻松、有的认真、有的开开心心的去玩!”

王小石道:“难怪你虽用智谋,却不会老了!”

杨无邪奇道:“怎么说?”

王小石:“因为你仍保持了颗天真的心,”他笑笑又道:“还有两排又白又好看的牙!”

“我叫杨无邪嘛,”杨无邪也用指骨敲敲自己的门牙,发出明净的声音,打趣的道,“我是天真有牙。”

这番对话,对王小石心里是起一定的作用的。

因为不久后,王小石就暂时辞去了“三当家”之职,离开了“风雨楼”,到“回春堂”

医人去,开“愁石斋”卖字画去。

直至他给蔡京迫离京师,后又重归,独建”象鼻塔”,对抗白愁飞背叛苏梦枕后主掌的“风雨楼”。

这又是几番风雨后的事了。

自从苏梦枕倒台之后,杨无邪也变了。

他重出江湖,助苏梦枕除掉白愁飞,又听苏公子之令,杀了他的楼主。

他再出现时,人已老。

至少,他已秃顶、白发。

满脸皱纹交锗。

一下子,像老了二十年。

人也变了。

少说话了。

更不养鱼了。

他只助王小石主持“风雨楼”大局,默默地。

王小石走了,他就依照王小石的嘱托,扶植戚少商撑持局依然静静的。

带着苍凉的心情,以及沧桑的脸,还有苍老的记忆。

只有他的牙齿仍齐。

只比以前略黄。

他已很少笑。

但笑起来依然无邪。

8.师师的诗

就算戚少商当政的短短时日里,他也觉得杨无邪似乎有点偏袒花街柳巷的娼妓,所以曾过问:“‘金风细雨楼’对嫖、赌、偷、抢、骗都不沾手的,我们的钱来自保护正当生意和买卖,以及自行经营风险较高但凭实力可以承担的行业:例如保镖和押运、采办或教武等业,如今先生对青楼烟花之地有偏顾,岂不助长了这行业的气焰,让人对楼千里的规则有所误会?”

杨无邪不承认这一点。

他振振有辞地回答,”我不是偏帮以色维生的行业,也不是收了他们的贿赂。色情行业,古来皆有,人之大欲,禁绝不了,强加禁制,反乱安定,削弱繁荣,且易受其他黑道帮派利用。她们出卖色相,乃不得已,若无仗倚,拐卖妇女、凌虐蹂躏之事,必然增多,旦必受歹人操纵。不如将之集中一处,严加保护,不容其伤风败俗,默许其男女相悦、情欲之欢,可兔许多烦扰。出卖自己肉体的人,是卖无可卖的最后一步,跟杀手出卖自己性命,同出一辙。昔时春秋战国,管仲相齐,亦有‘置大同七百,征其夜合之资以富国:之举,以宫办妓行增国库收入。我们站在江湖道义,为本地繁华着眼,只要严格控制,不让此行业泛滥嚣狂便是,若迫她们于绝路,那是智者不为,仁者不允的事。”

戚少商见杨无邪说的诚恳,亦无异议,何况当日他落难时大力支持他的红粉知己,诸帆唐晚词、秦晚睛等,有不少亦是出身于青楼的女子,知恩报德,他也不愿迫人大甚。

杨无邪也补充道:“何况,我们楼里、塔中,也有不少出色人物是出身自青楼妓院的。

‘老天爷,何小河便是其中一位。‘花党’温梦成温老爷子,跟这行业渊源亦深,且一向管束森严,不许有伤天害理的事发生。依我之见,只要不出什么乱子,咱们就不要砸了这升平气象,省得把这大好人心,全推给贪婪无厌的蔡京一伙那儿去了。”

戚少商听后便笑道:“我当然无意要迫人于绝,何况,我非圣人,偶尔也花天酒地一番,留个所在,有个去处,总是好事,亦为美事也,只要能不致泛滥、逾份便可。任何事,一旦滥了,如水决堤,则成祸殃了。我看这档子事仍由老哥你依例料理吧!”

就这么一句,杨无邪就继续料理红、蓝二线的事。

他一直暗里”保护”她们。

——不让色情行业泛滥。

——不让它受控于黑道。

一一下许它有伤天害理的事发生。

——不许它败坏风俗道德。

当然,这些都无法绝对做到,只能尽力而为。

不过,它却收了效:

其中一个“意外效果”是:青楼女子,对“风雨楼”都很爱戴。

她们的“领袖”白牡丹还戏称“他们是楼,我们也是楼,咱们都是一家子。”

虽然这句话不见得戚少商爱听,不过,听见了的杨无邪也不以为忤。

而今,这“效果”有用了。

派上用场了。

他赶过小甜水巷和瓦子巷,立即带了两个讯息回来:

两个重大的讯息。

十分重要。

他先去问了京城四大名妓之一:孙三四。

“今晚’老爷子,有没来这儿寻乐?”

——“老爷子”指的当然就是当今天子赵佶。

他知道孙三四会说。

原因无他:

一,孙三四早有心怀报答之意。

二,孙三四也是山东大口孙家的外系女弟子,因为遇人不淑,落难才致堕此红尘,但仍心系于神枪孙家。

…………一孙家的“大哥中的老大”(简称为”大哥大”)孙尤烈为人所出卖,命丧京华,孙三四没有理由不想报仇的。

所以他先告诉孙三四。孙尤烈已惨死。

但孙三四已先一步知道了。

她明白在这时候她该做什么。

所以她回答得很干脆。

“有。”

杨无邪再问:“他现在还在不在这儿?”

孙三四答:“在。”

杨元邪问:“他在不在你这儿?”

孙三四:“不在。”

他冷笑道:“他只来过一次,很少会在我这里流连的。”

杨无邪于是问:“那么,他现在在哪里?”

孙三四道,“我不知道。”

杨无邪有点失望。

孙三四又说,“不过,既然是你问了,我虽不知道,但知道有人应该会知道。”

“谁?”

“白牡丹。”

白牡丹就是”京师四大名妓”之首,不但艳色天下重,且诗酒歌舞皆精妙,人品花容俱你绝。

白牡丹就是李师师。

这就够了。

杨无邪马上去找李师师。

李师师正在接待“重要贵宾”,本不能接见任何人的。

可是,因为是杨无邪来了,所以,李师师还是即时收到了“通报”,而且还百忙中在“密室”与杨无邪晤面。

“无欺先生,有何见教?”

这儿的人都叫杨无邪作“杨无欺”,因为他的外号就叫“童叟无欺”,而且,青楼女子都信任他。

——“无欺”是他最贴切的写照:他聪明机巧,但却从不欺诈弱小愚人。

白牡丹深知他个性,因为匆忙,也知他这时分来,必是正事,故也不多说闲话。

“无事不登三宝殿。”杨无邪也单刀直人:“你可知道‘老爷子’现在哪里?”

“我房里。”

李师师亦开门见山。

她也听到了小甜水巷狙击者惨死的事。

杨无邪再问:“‘老爷子,带来的高手如何?”

李师师答:“不多,五六位,扎手。”

该答的她都答了。

杨无邪再问一句:“你可知道他几时走?”

白牡丹:“官家他今晚留宿。”

如此正好!

杨无邪正要谢辞,白牡丹却幽幽的叮嘱道:“任重道远,你要小心,请转达戚楼主,风寒露重,请多珍重!”

杨无邪颔首道,“知道了。真不知如何谢你。”

他正要走,忽兴起吟道:“‘年时今夜见师师,双颊酒红滋。’秦观这句写了师师之艳,‘想应妙舞情歌罢,又还对秋色嗟咨。惟有画楼,当时明月,两处照相思。’这段少游写了师师之愁,——却始终未写师师之侠气,可惜可惜。”

李师师笑。

笑出了妩,笑起了媚。

笑意带点倦、带点好静的香。

能笑出了静香,那是绝色的音容。

远山眉黛长。

细柳腰肢袅。

杨无邪看了半晌,一顿足,道,“少游句:看遍颖川花,不及师师好——倒是说对了。”

李师师叉嫣然一笑。

一笑千金少。

她格格的笑,右臂微举,略抚平后颈乱发,水绿袖子一落。露出半截玉臂,只盼然说:

“这些词儿俗了,先生也给即兴吟上几句吧?”

杨无邪想了想,就吟道:“我的不是诗,也不是词,只怕更俗,一箭快风,追欢如梦;青春一晌,浮名舒卷。见此佳人貌胜仙;惜此江山乱、穷途敢登天!”

李师师听了拊掌喜笑:“先生吟得大好了。还愁没谢我的。这不是谢了我么?还大谢特谢呢!”

言罢语音一转,说,“戚楼主要是也愿谢我,得闲时也移步予妾身几句调侃的吧!”

杨无邪哈哈一笑。

李师师见他举步要行,便问:“先生笑什么?”

杨无邪洒然道,“你到底还是希望他亲至,听他亲吟的诗。”

李师师玉颜一红。

杨无邪笑阵道,“哪哪哪,这可应合了‘双颊酒红滋’一句了:忒真柳似。”

李师师羞说:“先生光会笑人,好大醋味。”

杨无邪笑道:“醋?只怕这光景‘老爷子’正吃酸了呢!”

说着向李师师一揖,正色道:“今儿的事,感激万分。你的话,当转告楼主,请放心。”

李师师也施礼道,“先生之恩,楼主之德、这里的人,谁不想报答呢!若有效力处,还请不忘妾身微力。”

杨无邪这才在老鸨带引下,与朱如是及利小吉离去。

他已有了结果。

其他的只是应对。

出自真诚的应对:应对若非由衷,那只是客套虚饰了。

——但没这些“应对”,还真不行:就像一个故事没了结局一样。

只留下李师师,在灯影里,像一朵夜间开放的纯白牡丹。

无言的静。

好静的音。

9.背叛

这是第一个讯息。

——”老爷子”就在”小甜水巷”,而且还是李师师的“闺阁”之中!

不止一个信息。

还有第二个:

杨无邪向戚少商继续他的报告:“除了得悉‘老爷子’的行踪外,我另有一个消息。”

这时候从杨无邪口中传来的“消息”,当然事关重大。

所以就算戚少商再忙,也凝神听。

再急也不敢轻忽。

“我问过孙三四:‘名门四秀’人京,必有极可信赖之情报才有此行动,到底是准通的风、报的讯?”杨无邪附加一句。“孙三四也是‘山东神枪会大口孙家’的人,与‘五秀’中老大孙尤烈系出同门,余、梁二人对她都有仰慕之意,他们来京作出置死生于度外重大行动之前,没理由不先找上她的。”

戚少商集中精神,在听。

他知道这是“线尾”:如果说赵佶是“线头”,只要把看来两不相干的“线尾”也找了出来,绑在一起,那么,看来再凌乱千头万绪的一团线也能结成一个全圆。

——这就是“线索”。

杨无邪道:“据孙三四的说法,是孙尤烈负责联络眼线的,而他跟孙忆旧有交情。”

“孙亿旧!?”戚少商沉吟道,”‘七绝神剑’中的孙忆旧!?”

杨无邪道:“不惜。”

然后目光投向孙青牙。

孙青呀咬牙切齿,大声道:“孙忆旧也是我们‘大口孙家’的人,他虽加入了蔡京那一伙,但跟我们‘神枪会’并没断绝来往!”

蔡心空也道:“我知道!孙忆旧就是我们五人安排在蔡氏一党里的‘卧底’!我就知道,他——他不是好人!他在‘破板门’之役中还杀了我们不少兄弟,这种人,怎么能相信!”

他知道。

他当然知道。

——因为他也是“名门五秀”之一,虽没一道参与行动,但总比外人多知道一些。

“我也知道,”只听一人也嚷道:“消息一定是孙忆旧提供的。我见过孙尤烈跟孙忆旧私下会晤过。况且……”

说话的人是孙鱼。

大家这才想起,他也是姓“孙”的。

想到这一点,自然就会想到难怪他知道的也比别人多,因为孙尤烈难免有过把孙鱼也拉进“山东神枪会”之意。

当时,除了各大派主掌武林之外(其实多只负虚名,只得空壳,固步自封,不图进取,失却创意,并不活跃了),各家族门户,亦自拥山头,自成各派,且势力逐渐壮大。

以姓氏一族立宗建派的好处,一可免朝廷、军队注意、压制、二可借同宗同姓之人丁财力来壮大门户,一如同乡同县的人在外彼此特别亲密一般。

是以说是同姓同门,却未必一定原来就姓孙、梁、余、何、温、方、唐、雷、班、蔡、慕容……而是只要志趣相投,他们便可结而为盟,改名换姓(只要不是姓“赵”的——因为当今皇帝赵恢,此姓改不得也).或同报一掌当权者的姓氏下,同心协力,光大门楣,也就是争取了自己的权益。

所以,他们可以因武功有相近处而结合一道,如“霹雳党”雷家精擅火药、火器与指法,“唐家堡”唐门擅施暗器、暗算;也可因经济资源的背景:像”妙手班门”,就因多是巧手工匠,替人建筑、搭屋、造机关而名成于天下,便联结一起;而“老字号”温家也因主要财源都来自于:毒——不管是以毒害人还是医人,所以也缩结一块儿,成了势力庞大的门族。

这种结合可谓多姿多彩,千奇百怪,所以不姓方的,只要善兵法,也可能是“金字招牌”方家的人;非姓罗的,也可以是”南洋整蛊门”的族人,不是姓余的,亦依样是“下五门”的子弟:就算“姑娘庙”里的,也不尽是黄花闺女了。

像蔡京一朝得势,当朝掌权,立刻徒子徒孙满天下,姓“蔡”的人一时人头涌涌,“蔡氏”也人丁旺盛,“黑面蔡家”也仗此庇荫而茁壮——当然,蔡氏一族也有不少弃暗投明、秉持良知的有气节之士,诸如,蔡水择、蔡老择便是一例,只惜都先后牺牲了。

其时也有不少帮派会盟崛起,自立山头,吸收门众,“碎云渊”、“连云寨”都是一例。光是京城里就有:“金风细雨楼”、”六分半堂”、“迷天盟”都是其例。”发梦二党”则扎根于低下劳苦人民深层,影响广云;“有桥集团”却结合了朝中野外不肯完全服膺于蔡氏一党淫威下的权贵,连蔡京也为之侧目。

——是以,善于逃跑、轻功的,便成了“太平门”梁家一员;擅以诡法、异术自保的,就成了“下三滥”何氏一族。亦有因彼此出身的地域相近,相同而义结一族的,“山东大口孙家”、“江南霹雳堂”、”蜀中唐门”皆如是。

也有言行特立的,就自立门派。小伙成群,或是几个人多走在一起,作风近似,大家也冠之以派别、集团之名,“桃花社”、“七大寇”、“七绝神剑”、“六合青龙”、“五大神煞”、“五人帮”、“四大名捕”、“大四喜”、”十六剑派”、“四大凶徒”等都是佳例。

因而,尽管这些是在一姓氏或一宗族下的门派,但其实是结合了共同的力量、愿望、取向、利益、背景、思想、阶层、感情的社团,共同去面对风谲云诡的武林大风大狼的江湖去争取他们的谋求。

有的门户因而获益渐多,逐渐壮大。

有的则适得其反。

——“山东神枪会大口孙家”就是在壮大中的一族。

孙鱼也是姓“孙”的,而且逐渐在“风雨楼”当时得令,“神枪会”的人力争他人门也理所当然。

——以“金风细雨楼”当时“楼规”:只要在大原则上行事风格与楼规并无抵触,楼子里的兄弟、子弟加入其他同姓同宗的门户派系,基本上楼子里是下会有异议的。

其实,这也是使自己派系人强马壮的最好方法:

——有容乃大。

其他门系子弟加入得愈多,就越强盛,万一遇事,这些门派因有子弟参与,也一定声息相共,并肩御敌,如此楼子里的声势就数以倍增了。

——只要不致让某一门户的子弟愈增愈多,影响力愈大,反过来吞噬掉原来的派系便无碍。

“风雨楼”这种“大开门户”的做法,使之壮大甚速,以致日后有不少武林门派、江湖帮会。争相效仿;而各家各门也有感于要拓展本门本户之影响力,不妨加入与自己门规无件的帮会派别,以呼应照顾,增强提高在武林中的地位,于是门户子弟与帮派徒众相互结盟、增援的风气大盛。

——孙鱼有没有加入“大口孙家”,戚少商倒没注意,也未收到提报。

他只是有点讶异:

“原来是孙忆旧!”他补了一旬:“我还以为是孙收皮!”

——孙收皮,绰号“山狗”,现贵为蔡京的“别野别墅”之总管,是蔡相的心阻手下,地位可媲美“风雨楼”中的杨无邪。

他当然也姓“孙”。

不过,依照种种蛛丝马迹作推断,出卖“名门四秀”[小说下载网·JAR电子书下载乐园—WwW。QiSuu。Com]的,不是孙收皮,而是孙忆旧。

“这也合理,”戚少商迅速的在思虑上作了一个整理,“要是孙收皮提供的资料,孙尤烈未必会信——因为他毕竟是蔡京身边宠信的红人,没理由会为了‘神枪会’出卖主子蔡京。”

“山狗”孙收皮的确没有必要“出卖”蔡京。

但孙忆旧则有可能。

因为孙忆旧虽然身怀绝艺,把手上的剑使得像只活的妖,但他的身份、地位,顶多只是“六绝神剑”中的一员,绝对比不上出类拔萃的老大:“剑”罗睡觉。

蔡京也特别重视罗睡觉。

他非常礼待他,也特别为他建了一座:“香梦苑”,就供罗睡觉一人在那儿风流快活。

原因无他:

“谁有用,我就提拔谁;”蔡京的说法是这样的:“只要有用,他要什么,我都会令他满意。没用的,死了也与我无关。我没空。关心没用的人和事,是浪费自己有用且有限的生命。”

作为“七绝神剑”的其中一人,孙亿旧自然有可能不甘、不服。

于是他的“背叛”就更合乎情理了。

孙鱼把他刚才来说完的话接了下去,”况且,蔡京近日正为孙剑妖辟建一座‘惜旧轩’——如果孙忆旧未建殊功,又为何有此犒奖?”

对。

而今情形至为明显。

——蔡京为何除了能独当一面、独战八方的罗睡觉外,独宠孙忆旧?也不怕其他“五剑”不快不悦?

原因很简单:

孙忆旧一定立了大功。

什么大功?

——莫非是他让人以为他已为了他的家族,偷愉的背叛了蔡京,而实际上他是真真正正的背叛了孙家,还有信任他的兄弟朋友,以及江湖武林的同道中人!

10.依计行事

“既然如此,”戚少商说,“我们行动吧!”

蔡心空挺身道:“让我去!”

孙青牙也道:“我也去!”

他们都义愤填膺,要为兄弟、同门报仇雪忿!

戚少商却道:“我们这次旨在用计,并非逞一已之勇复仇,你们去了,反而误事。,孙青牙和蔡心空脸上都现出了失望的神色来。

杨无邪就说了一句:“楼主,哀兵可用。”

戚少商顿了一顿、双眉上皱。

他这一蹙眉的时间大概只比j眨眼长些。但已接纳了杨无邪的意见,更改了他的看法,却先质问了两人一句:

“你们不怕死?”

孙青牙大声道:“不怕。”

蔡心空则说:“怕。可是若能四位哥哥报得一点仇,死了也值了。”

戚少商毅然一挥手道:“好,你们也去,但得依我之计行事,不可莽撞!”

两人都大声答应:“是。”

戚少商疾道:“我们这次要千的,若成,那是足以名垂青史的大事:若不成,也足以震动京师。无论成与不成,俱足以使好佞之徒毒计再难得逞,扭转乾坤,人生在世,难免一死,若一死能轰轰烈烈,万人景仰,流芳百世,留名千古,就旦看今朝,且看诸位手段如何了!”

众人脸上都是育亢之色,都磨拳擦掌,跃跃欲试。

戚少商见军心已振。人心可用,就说:“是次出动,叫‘散沙行动’,张炭、孙鱼、朱如是、利小吉,跟我一道,会合援手,先行出袭。余下唐肯、龙吐珠、洛五霞、朱大块儿四人,跟随军师,在‘蓝线’先行布伏,支应我等……”

各人都说“是”,虽未明真正意图,但都对戚少商之调度心悦诚服。

只朱大块儿忍不住要问:“为什么……我可不可以发问戚少商不耐烦的道:“有话快问,我们时间太紧。”

他一向重视时间。

因为时间就是生命。

浪费时间就是浪费生命:所以懒惰就是对自己进行谋杀。

他是一个一旦决定了目标,就会不顾一切、埋头苦干、全力冲刺、全速前进的人。

他喜欢人发问。

因为问答可增进入的互相了解。

但他不喜欢拖。

因为延搁会使人斗志消灭。

朱大块儿给他这一斥喝,反而口吃了起来:“……我我我……不不不……明明白白白白;……为什么叫……要叫……叫叫叫……叫那个……散散散散散……”

如此一急,便一路”散”下去,戚少商脸色一沉,一跺足,张炭忙道:“我看他是不明白为何要叫作‘散沙行动’?”

戚少商这寸略为宽颜,道:“这是纪念,也是警惕。纪念的是孙、余、何、梁四人擅自莽动如同‘散沙’;也同时告诫我们今次的行动切莫如同一盘散沙,否则、下场只怕亦跟‘名门四秀’一样。”

然后他低声向杨无邪道:“军师您只带队潜入蓝线,但万勿亲自动手。诸葛先生、舒无戏、大石公那儿还要仗赖您……”

杨无邪即时“闻弦歌知雅意”的道:“您别担心。一切我自会布置,诸葛等人,我等行动一开始就会去跑这一趟。怕只怕……‘七绝神剑’不好对付。”

戚少商脸上掠过忧色,道,“我跟他们六人都交过手,现在只看天时地利人和……”

就在此时,两道急影,掠人了院子里。

杨无邪一看,见是“今宵多珍重”戚恋霞和“目为之盲”梁色,急问:“情形怎么了?”

戚恋霞率先禀报:“他已赶了过来,就在‘愁石斋’。”

梁色也答:“他们六人,不在一道。‘剑’正赶去相府邀功。剑神、剑怪、剑魔去三合楼喝酒去了,似对剑妖颇多怨言。只剑鬼、剑仙跟剑妖在一道。”

他补了一句:

“孙在新筑的‘惜旧轩’内。”

戚少商和杨无邪听到这一句,忍不住相顾一眼,喜上眉梢,都说了一句:

“天助我也!”

这是一个月夜。

月色皎好。

温柔的夜。

这是个适宜诗人吟咏、骚人饮酒、美人唱歌、情人心动的时刻。

好风如水,欲眠的花儿会很美,柳枝的轻曳会很伶仃,没有爱恋的人会觉得这一晚特别寂寞。

每座楼头都有窗。

窗里都透着灯影。

灯影下晃着倩形。

一那一口窗里的那一盏灯旁的那一个小倩可想着念着,窗下江中。月下舫中那突然感到微微凄凉的游子?

这么一个优美的晚上,他们,却不写诗,不喝酒,不月旦人物。

他们只凝聚在一起。

一起作出一个行动。

“散沙行动”。

一个杀人变天的行动。

也许,一个完美的杀人计划,就但一首写得好的诗一样。

好的故事都带点残忍。

好诗很狠。

——也许,杀一个很该很该杀的人,跟写一道很好很好的诗的成就是相近的吧?其喜悦感是相通的吧?

杀人写好诗,但写诗总比杀人好。

因为诗美。

诗是一种创造。

杀人却是毁灭。

但痛快。

——尤其是为国杀敌、为民除害的大痛大快!

第三章这一场大杀

1.烈血风暴

行动。

一切都端赖于行动。

光说没用。

尤其是武林中、讲究的是:行动。

行动在这儿要仗赖:实力与武功。

——观察一个人,不该只听他说了什么,而要看他做了什么。

行动。

戚少商本来就是个“行动派”的人。他喜欢决胜于里的大气大概、快意恩仇,成则意兴风发,贵为群龙之首,败则不妨鸣金收兵,甚至流亡江湖。必要时,要杀,就杀个血流成河,片甲不留:如果要隐,那就全身而退,百忍成金。

他就是喜欢这种快意长弓、轻衣怒马的日子,所以当年才会亲自恭请顾惜朝上山人寨,为他运筹帷幄,而他自己就去决胜千里,结果,引狼人室,才致一败涂地。

他喜欢与兄弟们一道闯荡,一齐冒险,一起直捣黄龙,一道儿分城功失败的大起大落。

因为这样才有意思。

才有血性。

才过瘾。

行动!

——坐而言须实践于起而行。

——思而虑还不如去运而动。

他在出动之前,却跟杨无邪说了一件事。他说的时候剑眉微蹙,人久未舒:

“这次的行动,是孙三四提供的讯息,李师师露的底,我很谢谢她俩。有机会,请代我致意。”

这点当然不成问题。

“可是,我们而今岂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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