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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星冷月寒霜-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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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二凭见对方如此相问,遂不得不答地双轩剑眉,朗声回答道:“尊驾会错意了,武功之道,除极少数练法过份恶毒,致招天忌的‘子母阴魂手’、‘五毒剑’、‘血灵刀’等以外,本无正邪之分,只在运用人的灵台方寸、品德修持而已,譬如,我用‘大罗十三剑’争名夺利、残害生灵,岂非江湖败类?你用‘修罗十三剑’济民救物、助弱扶倾,岂非武林大侠?。。”

暂厝棺木中透出一阵慰然的笑声,又响起那略嫌平淡死板、令人分不出男女老少的虚幻语音道:“好,多谢马大侠不以旁门异物见弃,你既然有此心胸,我要向你讨教切磋三剑!”

马二凭一时间未明其意,不禁微吃一惊,目注暂厝棺木,愕然问道:“讨教切磋三剑?莫非尊驾竟有意幽明一会,出棺与我过手?”

棺中虚幻的语音幽幽一叹道:“马大侠,我已说过惧怕你头顶的三光,太强太烈,怎敢出棺相见,自招殒灭?我乃是着重在‘修罗十三剑’中的最后三招,请你研参指教,看是否尚可称得上精微奥妙,颇具威力!”

马大侠一怔道:“最后三招。。”

棺中虚幻的语音笑道:“马大侠的师门绝学‘大罗十三剑’的最后三招失传,我这‘修罗十三剑’的最后三招也是整套剑法的精中之精,粹中之粹,常言道‘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又道是‘泰山不辞细壤,大海善纳百川’,或许能对马大侠补全大罗绝学之事小有贡献,也说不定!”

马二凭心中怦然一动,有点福至心灵地向那暂厝棺木抱拳说道:“尊驾请抒高论,马二凭敬闻明教!”

棺中虚幻的语音立时一招一式细细描述,手眼、身法、步法,暨详细变化,说出了三招剑法。

马二凭静静听完,失声道:“这。。”

“这”字才出,棺中虚幻的语音叫道:“马大侠拔剑!”

马二凭如奉纶旨,丝毫不敢怠慢,紫芒电闪,风雷微啸,已把那柄“紫星剑”掣在手内!

棺中虚幻的语音笑道:“根据江湖传言,马大侠天悟神聪,有走马观碑、过目不忘之能!如今我再细说一遍,请你持剑演练,看你能记得多少!”

马二凭知道机缘难得,一面“喏喏”连声,一面尽摒百虑,一招一式,随着棺中语音的指点,仔细演练!

三招练毕,棺中虚幻的语音一声安慰中兼有赞许意味的长叹道:“马大侠真是天赋仙才,看来我的心愿可以了却的了!”

马二凭突改称呼,收剑抱拳,恭身叫道:“前辈!。。”

棺中语音急急叫道:“不要叫我前辈,也不要谢我什么传剑之德,我只承认是你的鬼朋友,并有一桩心愿盼你代为了结,更想向你索讨一件东西!”

马二凭为了尊重对方,只得顺其心意,不再称呼前辈,抱拳问道:“尊驾有何心愿?”

棺中语音又恢复凄惨地叹了一口气儿,幽幽发话说道:“我是死在‘万妙魔君’冉东明之手,我盼望你勤练适才那三招剑法,配合你师门大罗绝学,在西昆仑论剑大会之上诛除冉东明,替你扬名,替世除害,替我报仇雪恨!”

马二凭虽然根本就不相信棺中真是鬼物,却也不便揭发,只得点头说道:

“马二凭必竭所能!尊驾适才曾说还需一物,但不知是何。。”

棺中语音接道:“就是你腰间的剑鞘!”

“紫星剑”锋芒绝世,寻常剑鞘一插便裂,但马二凭为了酬答对方的传剑盛情,也就毫不吝惜地从腰间解下。

语音又道:“请马大侠放在我棺材头之上,并立即转身,向前走上十步。”

马二凭方一皱眉,棺中虚幻的语音又加以解释,笑着说道:“不是我故弄狡狯,只因马大侠头顶的三光太强烈厉害,你若不离棺十步之外,我便根本不敢出棺取鞘。”

马二凭心想自己索性听话到底,倒看对方装模作样能到几时!。。

他如言把手中剑鞘放置在棺材头上,然后转身举步。。

一步、两步、三步、四步。。走到第九步上,殿外忽起急遽的步履之声!

马二凭不理,再向前行,凑满了十步之数,方始转身注目。

这时,门被人撞开,在“紫星剑”光芒的照射之下,看出是“双绝神驼”

尹一超,手中横捧着玉清师太,难怪步履之声会相当急遽沉重!

马二凭大惊问道:“尹师叔,我玉清师姊。。怎么样了?”

尹一超道:“她是在‘百灵洞天’中遇见罕世毒物,被喷了一口毒气才告晕厥,大概还不至于有什么重大危险!”

马二凭闻言,方自心中稍安,但因不见白天朴同回,遂又皱眉问道:“白老人家呢?”

尹一超先把玉清师太放在供桌之上,再向她口中喂了两粒丹丸,然后方走向马二凭道:“毒物已诛,白老瞎子留在‘百灵洞天’取它身上丹元解救玉清贤侄,如今也就快回来了。。”

说至此处,突然递过一只白玉小瓶,向马二凭正色说道:“马贤侄赶快饮下这瓶中药汁,并心神宁静地作遍吐纳功夫,定然对你目力会有极大帮助!”

这一回,马二凭毫不多疑地接过玉瓶,便自如言饮用瓶中药汁。

但才一入口,他便身形微颤,失声叫道:“哎呀,好苦。。”

尹一超笑道:“这是‘灵石琼浆’加上‘五色飞蛇胆汁’,怎会不苦?

常言道得好‘良药苦口利于病’,马贤侄赶快闭目凝神、运功催药,才好加倍发挥我们这辛苦获得的天材地宝的灵药!”

马二凭一见情况,便知尹一超、白天朴等为自己经历奇险,玉清师太并因而身中奇毒,遂哪敢再不识抬举,忙自凝神一志,静下心来,把刚才入口极苦、如今已在回甘的那股清凉液汁所化的药力,慢慢随着真气运行流转周身,以发挥最大效用!

药力所过,全体舒畅,尤其是双目之中,有种极难形容的阴凉舒适的感觉!

渐渐,神与天会,物我两忘,马二凭进入了极上乘的内家妙境!

这时,“瞽目神医”白天朴也已回转,取来一粒比鸡卵略大、形状椭圆、色呈土黄的“灵物丹元”,在玉清师太的口鼻之间不住滚转。

玉清师太并未受伤,她所中毒力一被丹元吸去,人便悠悠醒转,略运玄功,立告复原如常。

一番折腾,长夜将曙。

玉清师太首先发现马二凭脸上突然神光大盛,不禁慰然笑道:“马师弟大功将成,这次受益不小!”

两道烂如岩电的神光一闪,马二凭双目已睁,他对玉清师太、尹一超、白天朴等只送过一瞥感激的眼色,却不曾发话,只是站起身形,向西屋门外的那具棺木走去。

玉清师太、尹一超、白天朴等自然不知殿中变故,一齐莫名其妙、好生诧异地互相对看一眼。

马二凭走到棺木之前,一伸手,从那棺材头上取下了一具剑鞘。

但这具剑鞘已非原物,是用蛟蟒之皮加以精制而成。

马二凭口中低低咦了一声,双手搭向棺盖边缘,似欲掀开棺木!

玉清师太皱眉叫道:“马师弟,你怎么了?好端端的,为何要去开人棺木?。。”

马二凭怔了一怔,钢牙咬处,仍然用力把棺盖一掀!

其实他无须凝劲用力,那具棺盖竟是单摆虚搁,根本就未曾钉死。

棺盖一启,棺中情况遂告一目了然。

这不是空棺,棺中盛有尸首,但因死去已久,骨肉全化,成了一具白骨骷髅!

马二凭起初还想翻寻棺内,看看是否可以找着自己那具原有的剑鞘?。。

但手儿才动,似乎知道此举多余,遂叹口气儿,仍把棺盖盖好。

马二凭目注玉清师太,满面感激神色地抱拳问道:“师姊为了小弟,寻药‘百灵洞天’,致中奇毒,如今。。”

玉清师太截断马二凭的话头,摇了摇手,含笑说道:“我已完全康愈,不妨事了,马师弟快说出你的情况,好像你在这废庙大殿之中,遭逢了什么怪异?”

马二凭点头道:“这大概是小弟游侠江湖以来所遭遇的最怪的怪事,居然在西昆仑论剑之前,先在这废颓的庙宇大殿之中来了场阴阳论剑!”

“阴阳论剑”四字,着实使尹一超等三位武林奇侠均都听得大感惊愕!

玉清师太首先叫道:“什么叫‘阴阳论剑’?难道马师弟竟和那棺中白骨斗了几招?”

马二凭苦笑道:“不是互相斗剑,只是以口论招,承蒙那棺中白骨教了我三招剑法绝学!”

玉清师太听得刚念了一声“阿弥陀佛”,马二凭又向她发话问道:“师姊虽未学全‘大罗十三剑’,昔年随侍心如师伯驾前,可曾见过她老人家演练最后三招剑法?”

玉清师太点头道:“见过,见过,见过还不止一次,只不过我当时初入师门,尚不能领受那等精微高奥的变化,恩师遂未加传授。。”

说至此处,语音微顿,把两道目光凝注马二凭,诧声问道:“马师弟,你。。你问此事则甚?难道你在阴阳论剑时所新学会的三招剑法,竟。。”

马二凭接道:“小弟心有存疑,如今且把这三招剑法演练给师姊过目,看是否与‘大罗剑’最后三招有否异曲同功之妙?”

话完,一挺手中短剑,立即光摇紫电,响起了隐隐的风雷声息!

玉清师太合掌当胸,闪身后掠到大殿东壁,尹一超拉着白天朴也退到东面壁下,让出殿中空地,使马二凭容易腾挪闪展!

马二凭不是仅练新学三式,他是把师门秘传绝学“大罗十三剑”从头施展,海雨天风,雷鸣电闪,那份沉稳轻灵,那份变化神妙,以及那份凌厉威势,慢说看得尹一超和玉清师太叹为观止,连目无所见,仅能倚仗耳力听风辨位的白天朴都失声惊赞,誉为剑术中的无上绝艺!

马二凭停剑收势,先谢过白天朴的赞美,再向尹一超、玉清师太含笑问道:“尹师叔、玉清师姊,你们两位的观感如何?”

尹一超道:“我对‘大罗剑’虽钦慕甚久,今日尚系初见,故而完全外行,但是马贤侄演练起来,精熟流畅,毫无凝滞及斧凿痕迹,尤其前十剑的威力扫荡,好似全为后三招铺路,把一切凌厉杀机和精微变化全聚齐在最后三招之中,以我这大外行的眼力看来,这三招剑法,不单与‘大罗剑’异曲同功。。”

话方自此,一直脸色沉重、默默不语的玉清师太,突然插口说道:“不是,不是,绝不是异曲同功!”

她这一表异议,着实令马二凭与尹一超、白天朴都为之太感意外!

在尹一超、马二凭四道目光诧异的注视之下,玉清师太又复合什当胸,缓缓说道:“因为这就是我昔年见而未练的佛门绝艺‘大罗剑’最后三式。”

尹一超闻言,心中一片惊讶,马二凭则稍有不同,他对大罗绝学侥幸得窥全豹,心中是又惊又喜!

玉清师太在他们惊喜交集的暂时沉默声中,目中微转泪光,向马二凭说道:“马师弟,我。。我想再度开棺。。”

马二凭闻言之下,初颇惊愕,但从玉清师太目中所蕴泪光上猜出端倪,遂加以安慰地摇头笑道:“师姊放心,棺中尸首虽朽,却留下朝衣和一顶七品乌纱,可见得棺中人是个男子,并作过什么官宦!不过再行开棺看看也好,我总觉得我那具剑鞘被掉换得太以奇怪!”

话完,重开棺木,看见朝衣,看见乌纱,却看不见“紫星剑”原有剑鞘的踪影。

玉清师太去除心中忧虑,证明了棺内并非恩师心如神尼的遗骨,遂泪光一收,向满面迷惑神色的马二凭问道:“马师弟还找什么剑鞘,你腰间所系难道已非原物?。。”

马二凭这才长叹一声,把尹一超、白天朴、玉清师太等人去后,自己独处大殿,夜逢怪异的那段“阴阳论剑”的情况,向群侠详详细细地说了一遍。

尹一超听完,皱眉说道:“传剑之人要马贤侄勤练绝艺,在西昆仑论剑大会上奋勇搏杀‘万妙魔君’冉东明,为你成名,为他报仇,为天下武林除害之请,十分合理,但交换一具剑鞘之举,却太以微妙,白老瞎子的心灵沉静,最善分析推论,你对此有何高见?”

白天朴苦笑道:“尹老驼子,你又来找我麻烦,‘阴阳论剑,白骨传招’,委实太以神奇,我们在试加分析之前,必须先弄明白两件事儿。。”

尹一超取出酒瓶来饮了几口,向白天朴轩眉狂笑说道:“我早知道你这老瞎子的鬼心机花样最多,说吧,要先弄明白那两件事儿,我和马贤侄、玉清贤侄尽量给你解答!”

白天朴道:“第一件事是人,第二件事是物,我们必须先行确定传授马老弟‘大罗十三剑’最后三招的究竟是人是鬼?”

马二凭、尹一超、玉清师太三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地一齐答道:“一定是人!”

白天朴又道:“既然是人,他能施展‘六合传声’,借棺传话,又能使我们不知不觉地在棺材头上悄然取换剑鞘,则必是位武功旷代的绝世高人!”

又是同样的同声答复:“不错!”

白天朴道:“好,‘人’的范围已可确定,如今再对‘物’来试加分析,马老弟原有剑鞘的品质如何?”

马二凭应声答道:“非金非革,不知为何物所制!除了插剑不裂,以及可容双剑同匣以外,看不出有何奇处!”

白天朴想了一想,忽然双眉一轩,向马二凭急急问道:“马老弟,你那具剑鞘之上有没有镌镂什么奇异花纹?”

马二凭道:“剑鞘上确曾镌镂花纹,但不太复杂,似是一些无甚意义的简单图案,故而我并未加以细看。”

白天朴叹道:“马老弟,你疏忽了,你所认为的‘无甚意义’可能是‘大有意义’!”

马二凭笑道:“白老人家如此分析判断,莫非以为那具原有剑鞘的镌镂图形之内藏有什么奇珍异宝?”

白天朴点头道:“不是以为,而是确定,我甚至可以指出那剑鞘上所镂图形是属于那类宝物!”

尹一超独自又饮了几口酒儿,在一旁听得怪笑连声,插口叫道:“白老瞎子,说你是神,你居然就想进庙享受香火。。”

白天朴失笑道:“我不是故示神奇,是由分析、推理而得出结论。尹兄试想,一位武功旷代、能独居古庙、与世隔绝的绝世高人,他是不是具有薄珠宝如粪土、视富贵若浮云的旷达性格?”

玉清师太念了声佛号道:“武功高明的人物,也分入世和出世两类,以此时此地而论,白老人家的推断应该不会有错。”

白天朴道:“精擅武功的出世高人唯一的爱好只有更高明的神奇功力,故而,我推断那剑鞘上所镌的图案,更以对方传授马老弟‘大罗十三剑’中最后三式作为交换看来,说不定便是一种比‘大罗十三剑’威力更强、更为精奥的神奇剑法!”

马二凭此时已知白天朴分析允当,推理得不会有错,不禁听得心头有种怏怏若失之感!

白天朴看不见马二凭的神情变化,但玉清师太和尹一超却看得见,玉清师太突然慧觉一动,扬眉笑道:“马师弟不必懊丧,我认为你在前途必然还有奇遇!”

马二凭苦笑道:“师姊何来这前知慧觉?小弟近些时日以来,或好或坏的奇遇太多,已把我弄得大为头昏脑胀,有点闻而生畏了呢!”

玉清师太摆手笑道:“不必,不必,马师弟大可不必闻而生畏,我所说的一定属于好的奇遇!倘若再假设得大胆一点,我认为马师弟在近两日间还会获得另一种剑法绝艺!”

马二凭苦笑道:“师姊是否认为还有第二次‘阴阳论剑’?”

玉清师太道:“一定有,但第二次是否仍叫‘阴阳论剑’却说不定,假如马师弟的运气稍好,流年已转,则下一次的奇逢。我或可大胆假设为‘鸳鸯论剑’!”

马二凭一惊道:“‘鸳鸯论剑’?师姊此话何来?”

玉清师太笑道:“马师弟回想一下,在陕西灵官庙内获得这柄‘紫星剑’时,前辈仙侠曾在一方白绢上留有偈语,马师弟还记得么?”

马二凭稍一回想,应声说道:“得之者马,窃之者牛,星阳合运,福慧齐修!”

玉清师太点头笑道:“对,是这几句偈语,尹师叔与白老人家总该听得出‘福慧齐修’乃指夫妻和美,则我认为下一次或许是‘鸳鸯论剑’的假设,就不算太大胆了!”

尹一超笑道:“玉清师太认为是谁?是萧冷月?还是狄小珊?”

玉清师太根本不加什么思索,便自应声答道:“假如真是她们二人之一,则必系狄小珊,一来她爱弄狡狯,二来她为了暗地追随、考验马师弟的人品心性,曾在易容暨变幻语音等方面下过苦功,换了萧冷月时,马师弟必可立即听得出她的语音,她也没有必要行踪诡秘地和马师弟避而不见!”

马二凭好生感慨地长叹一声道:“师姊,你好像分析得颇有道理,但狄小珊对小弟暗加考察已久,她应该知道我对她的真挚感情丝毫未变,仍与当初金风玉露、互结深盟时完全一样,不必再和我这样躲躲藏藏的吊胃口,开玩笑了!”

玉清师太看了马二凭一眼,念声佛号,正色摇头说道:“马师弟,你不要冤枉狄小珊,她对你虽然躲躲藏藏,但却用意甚佳,绝非吊甚胃口,开甚玩笑!”

马二凭诧道:“用意甚佳?师姊认为她这些故作神秘的举措有什么甚佳用意?”

玉清师太笑道:“这就叫当局者心迷意乱,袖手者才是高棋,狄小珊之所以暂时躲躲藏藏、不肯和你正式相见之意,全是为了萧冷月,马师弟试想,狄小珊若与你再修旧好,重续前欢,则萧冷月绝不会再作搅局之人,她便会独自隐遁,去往北天山深处,凄清对冷月,含泪嚼相思的了!”

马二凭听得方自双眉深锁,心中一惊,玉清师太又复含笑说道:“故而,我揣度狄小珊的心意,是先等你与萧冷月正了名份,或有了什么既成事实,然后她才正式出面,使‘孤星、冷月、寒霜’成为一副爱的连锁,三位一体,齐修福慧!”

马二凭笑了,是苦笑,笑得有点凄清,星目中神光虽复,却凝望夜空,缓缓说道:“师姊的幻想真美。。”

玉清师太道:“幻想,难道马师弟听了半天,仍认为我的推论不合情理?”

马二凭道:“合情,却不合理!”

玉清师太心中有点奇怪,念了声佛号,目注马二凭,正色问道:“马师弟,你认为哪一点不合理呢?”

马二凭不答,却向玉清师太反问道:“请教师姊,狄小珊是北天山大痴宫的传人,一身功力可能比我还高明,但她练的是‘寒霜’神功,怎会传授我佛门绝艺‘大罗十三剑’中的最后三式?”

这一反问,不单把玉清师太问得傻了眼,连尹一超、白天朴两位江湖前辈也不知道应该如何解释!

尹一超见大家默默无语,相对皱眉,遂打破僵局地向马二凭笑道:“这些问题大概在西昆仑论剑会上全可明白,如今又何必挖空心思,拼命苦想。

来来来,白老瞎子,我们且为马贤侄仔细诊诊脉象,看看他内外五行方面已否完全复原,还要不要什么医药补助?‘万妙魔君’冉东明那身功夫以及那柄能挡各种兵刃的‘万妙魔伞’岂同等闲,绝不是容易应付的呢!”

马二凭抱拳道:“尹师叔不必费心,小侄如今不单目力尽复,比先前似还增强几分,内力真气方面也相当充裕弥沛!”

话虽如此,怎肯由他,仍由尹一超、白天朴这两位旷代神医替马二凭细诊脉象!

脉象刚刚诊毕,尹一超突然一惊。。

他不是发现马二凭体内的气血流行有何滞异,而是发现白天朴脸上的神色起了变化。。

尹一超莫名其妙,诧声问道:“老瞎子,马贤侄气顺神充,血脉通畅,体能极佳,业已毫无病象,你。。你为何反而有点脸上变色?”

白天朴冷冷答道:“大概有什么麻烦来了,我听见有种极奇怪的声音从四面八方齐来,正向这大殿慢慢围拢。”

此言一发,马二凭、尹一超、玉清师太等均立即默默无语,各自凝神!

因为这四人中论功行修为数马二凭最为精深,但若论耳力,却是目力残缺的白天朴首屈一指!

白天朴既然首先听出异声,马二凭等自然也要各自凝神听它一个究竟!

不注意便罢,这一注意倾听之下,都听出大殿周围四外都起了一种极轻微的“沙沙”微响!

玉清师太首先念声佛号,目光一扫群侠,皱眉发话说道:“是蛇。。”

马二凭摇头道:“不止是蛇,还有其他爬虫毒物,为数甚多,恐怕在千条以上!”

尹一超先是皱眉不语,忽然好似恍然有悟地狂笑两声,提气叫道:“我明白了,这是冲我老驼子来的!‘天驼蛇婆’,不要弄玄虚了,是你入殿见我?还是我出殿见你?”

殿外的院宇中,果然起了一阵枭鸣似的“ ”怪笑,有个苍老的女子语音答道:“尹老驼子,别再端甚臭架子,连同你那几个狐群狗党,都替我滚出来吧。”

尹一超回头向白天朴、马二凭、玉清师太等人苦笑说道:“这是我结怨二三十年的老对头,号称‘天驼蛇婆’,名叫。。”

白天朴年龄较长,对于早年江湖事情自然比较熟悉,闻言之下,接口笑道:“原来竟是‘天驼蛇婆’苗秀秀,听说这老婆子行迹虽颇怪异,恶孽并不太多,昔年还和你有点香火情呢!”

尹一超赧然道:“昔年我对苗秀秀略有愧对,故而马贤侄与玉清贤侄少时若加惩戒,还请手下稍留分寸。。”

马二凭笑道:“尹师叔放心,我们都会以尹师叔马首是瞻,听你号令行事。”

话方至此,院宇中的“天驼蛇婆”苗秀秀业已等得不耐,厉声叫道:“尹老驼子。。”

一语才发,殿中四人业已由尹一超领先,鱼贯走出。

这时,风雨虽停,院宇中的积水落叶却呈一片狼藉。

就在这些狼藉零乱的积水落叶之中,聚满了无数奇形怪状的大小蛇虫,这四周颓檐残柱上也盘绕了各形各色的不少蛇类。

其中,最硕大的是条头如栳栳、长约在三丈左右的青花大蟒,蟒头之上坐着一个年龄虽大、面貌却仍清秀端庄、长发披肩的白衣老妇。

名号既然提过,则这白衣老妇自然就是在西北边疆一带颇著威名、有驾驭蛇虫专长的“天驼蛇婆”苗秀秀了。

苗秀秀的眼力颇佳,两道目光才一扫马二凭、玉清师太暨白天朴等,便自失声说道:“尹老驼子,我倒未曾想到,与你同行的居然都是些气宇不凡的出色人物!”

尹一超道:“苗大妹子,我来替你引介引介,这位白天朴兄号称‘瞽目神医白杖翁’,我老驼子虽然平素以医道自诩,且与‘酒量’并称‘双绝’,但在孔圣之前不敢弄文,关圣之前不敢舞刀,白老瞎子的岐黄妙技,委实比我还要‘绝’上一些!”

苗秀秀刚才语音虽厉,如今倒丝毫不凶、丝毫不狂地端坐在蟒头之上,向白天朴拱手说道:“久仰,久仰,我老驼子有多年痼疾在身,两腿难于行动,但却不愿求医于那无情无义、极讨人厌的尹老驼子,白大神医既然侠驾宠降西北边荒,少时能否不吝回春妙手,赐给苗秀秀几服药么?”

一来,尹一超适才已然打过招呼,是他昔年愧对此女,不妨稍留香火情份;二来白天朴又知苗秀秀只是惯养蛇虫,生平无甚恶迹,三来医家本有

瘝在抱的济世之心,故而闻言之下,毫不迟疑,立即含笑答道:“苗神婆放心,不单白天朴必为效劳,连尹老驼子也自悔昔年薄情,对你有所惭愧,亟思设法补过,不过就罚他作我助手,伺侯炉火,收拾刀圭便了!”

尹一超深喜白天朴答语得当,才几句话儿便使苗秀秀消失了满面悻悻愤怒之色,遂手指马二凭、玉清师太继续笑道:“这是我马二凭贤侄,他既号‘瘦马书生’,又称‘孤星俊客’,是当代后起俊彦,名列‘孤星、冷月、寒霜’之中的绝顶高手!这位则是我方外至交心如神尼的传灯高足玉清师太,住持嘉兴烟雨庵,掌中一柄‘涤尘玄拂’威震江南,也是侠誉极高的白道一流人物!”

苗秀秀对于“孤星俊客”暨“烟雨庵主”的侠誉并不陌生,闻言之下,因身是前辈,遂一面颔首为礼,一面含笑说道:“我老婆子一见之下,便知来人不俗,想不到竟都是名震一时的当代大侠!面对如此高人,我老婆子再摆出这种阵仗,委实太俗气了!”

说完,举手一挥,口中微作吹竹之声,除了坐下的青花大蟒外,其他的大小蛇虫便全部都倏然遁去,隐迹不见。

尹一超把手一拱,以相当诚恳的神色,向苗秀秀陪笑问道:“苗大妹子,你琵琶骨上所穿附的那条‘青铜链’呢,如今还在不在?”

苗秀秀脸色微变,一声苦笑,伸手从左肩的白衣之下取出一条比小指略细的青色锁链。

尹一超叹了一声,蓦然回头对马二凭道:“马贤侄,我看你那柄‘紫星’短剑似挟绝世锋芒,不知能否在毫不震动的情况下设法断去此链?”

马二凭对那青色细锁链看了两眼,知道不是凡物,遂含笑答道:“‘紫星’短剑的锋芒虽利,但是否能轻易断去此链,却无十分把握,最好先行试上一试!”

说至此处,风雷轻啸起处,紫光微闪,已把“紫星”短剑掣在手内。

尹一超慌忙走过,把那条青色锁链执在手中,空出两个环节给马二凭试剑。

马二凭把“紫星剑”的剑尖点向两环交接之处,稍微用力一挑,那青色细链果然坚硬异常,动都不动。

苗秀秀与尹一超见状,脸上不禁立时现出一种失望神色!

马二凭收手细看,见青色细链虽未断却,但已被“紫星剑”剑尖挑出一二分剑痕,遂向尹一超笑道:“尹师叔,你把这青色细链交给我!”

尹一超知道这位师侄几乎业已尽得乃师“天痴遁客”心传,一身功力泣鬼惊神,遂赶紧把锁链递过道:“马贤侄小心些,这锁链是穿过苗大妹子的琵琶骨,受不得太大震动!”

马二凭点头示意,接过锁链,便合执在双掌之中,并无任何动作。

玉清师太见了他这种举措,微一寻思,向马二凭扬眉笑道:“马师弟,你是否想施展‘天星罡气’,先把这青色细链略微震酥,然后再加以‘紫星’神剑的锋芒?”

马二凭点头道:“师姊猜得不错!。。”

一语才出,紫芒电闪,这回只听见不太清脆的一声微响,那条青色细链已被挑出一个缺口,断成两截!

尹一超首先狂喜,满面笑容地向马二凭连道:“多谢!”

苗秀秀则右手一抖,从肩上抽出这条使她痛苦了一二十年的青色断链,目中也充满了伤感喜悦交集的神色!

尹一超双拳一抱,陪着笑脸,向苗秀秀叫道:“苗大妹,恭喜你青链之劫已脱,我和白老瞎子再替你。。”

苗秀秀哂然一笑,对尹一超不加理会,只向马二凭称谢道:“马大侠,多谢你以仙剑神功为我老婆子代除多年苦痛,如今,我先回居处小嫏嬛谷等你们移驾一叙,苗秀秀不单要小作东道,使马大侠稍憩风尘,或许对你们的西昆仑星宿海论剑之行也会小有帮助!”

话完,轻拍所坐的青花大蟒,那条通灵巨蟒便掣尾掉身,化为一道青虹,飞过废庙院墙,隐迹不见。

苗秀秀已走,尹一超却仍痴望着她的背影消失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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