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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者-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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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
他没理由,也没立场去抱怨。
男子汉,就要顶天立地。继续走下去。
祁家一向人情淡薄,早在事故发生的第二天,远在异地的父母就打来电话关心了,这件事的传播速度不可说不快,可祁家二老,千盛实际上的控股人却仍旧在大洋彼岸周游,没办法联系他们,他们也不主动联络。虽然定然不能让老人操心,可不闻不问总还是让人寒心。有些时候季涵甚至说不清,两位到底是太不在意,还是对自己太放心。
事故发生两周后,伤者陆续康复出院,赔偿金在之前已经和家属代表谈妥并交付了,公园方面也协助保险公司进行了理赔,几位伤者对千盛的处理态度还是很满意的。
事故原因最后确定为控制软件参数设定错误,一个小小的阈值误差,万分之三的故障概率,在过山车开始运行三年后终于酿成这出惨剧。这是技术上的问题,过山车的安装公司要承担主要责任。
唯一难办的就是那位死亡乘客的家属,双方在死亡抚恤金方面一直无法达成一致。
这名死者年纪已经不小了,而且一系列的调查表明他之前心脏就出现过问题,而过山车的乘坐须知上明确标识高血压心脏病患者不能乘坐。保险公司方面拒绝赔付,千盛并不是意图推卸掉全盘责任,只不过实在无法接受家属巨额的赔偿要求,毕竟这对今后过山车的运营管理是个不好的范例。
死者家属似乎也是看到了千盛并不希望事情闹大过分影响声誉,死咬住事故对死者心脏负荷过大这一点,坚持不让步。
千盛最后还是决定通过法律的渠道解决争议。
和解商议的事情季涵并不需要出面,但是他必须出席一场场的会议,做决策或者作报告。宽松的风衣掩盖住他身形的变化,却掩饰不了他面色的憔悴,只不过,有些事情,没人关心罢了。
当过山车终于又开始运营,热带雨林公园的游客量又开始上升,季涵也终于得以安眠一夜。
躺在家中的床铺上,季涵双手搭在这一个月来膨隆不少的肚腹上,心中不免唏嘘。
忙乱时期总算过去了,这进一个月来,自己除了睡觉几乎就没在家里待过。而且要不是事故发生当晚自己被休息室的硬板床折磨到全身像被碾压过一样,连这不多的六七个小时他也会耗在公司里。
吃了一个月工作餐,精神高度集中,开不完的会伤不完的脑筋,真是多亏了每天能保证良好的睡眠,否则季涵真不确定自己可以撑下来。
要说自己肚子里的这个孩子还真是乖觉,安安宁宁的,很少会闹腾,再加上自己良好的身体素质,那些医生说的抽筋盗汗都没在夜里打扰过劳累一天的人。
“你可比你爸爸会心疼人。。。”季涵难得放软声音说着,脸上也不自觉的浮起一抹温柔的神色。
可一提起孩子的另一个爸爸,季涵脑海中又蹦出另一张面孔。
方旻,那倒是个懂得照顾人心疼人的家伙。。。
季涵想到了父母打电话来那天才注意到的那条短信。
“不回来了吧,好好休息,照顾好自己。身体好,才有精力解决问题。”
除了偶尔在周末的中午他会提着保温桶坐在自己办公室等,再被自己随意的一句“吃过了”打发掉,季涵和他的联系大概也仅剩想起来就带回家的保温桶。
不管自己吃不吃,他都会按时送饭,不管自己回不回,他都会每天一条短信,这个方旻的固执,可见一斑。
有些累了,季涵不愿再想,抬手把台灯调暗,留下淡淡的一点昏黄,侧过身子闭上了眼睛。
要说季涵真没有起夜的习惯,可每次起夜都会发生点什么事。或许很久很久以后,他才会恍觉庆幸,庆幸了解了很多他不愿承认的事实,可现在,睡梦被打扰的季涵只是蹙着眉头睁开眼。
室内很静,仍旧是入睡前的幽暗,稍稍动了下脑袋,入眼的情景让季涵的意识迅速回笼。
左手使力,季涵撑起上身,更清楚的看到了床尾地上蜷缩半坐着睡着的人。靠着床沿,方旻双臂抱着曲起的双腿,头枕在膝盖上,还很知冷知热的给自己盖了件外套,睡梦中还半张着嘴,明明是并不舒服的姿势,他却睡得很是享受的样子。
这人,怎么睡到这里来了?
季涵拧拧眉,抬脚就要那人拱在床帮上的后背,一阵疼痛却在没触及那人之前从他的脚跟传遍整条左腿。
“唔!”
突然袭来的痛楚让季涵一时没反应过来,轻呼没来及被阻滞就钻出喉咙。厚重的被子下面左腿不受控制轻颤,季涵难受得伸手要去抓,脚脖子却被另一只手捉住。
“你!”那只手带着丝丝凉意,透过丝绸睡衣传给季涵,他一抬眼,正对上一双朦胧睡眼。
“嗯?”方旻被突然的喊声吓到,扬起头来,脸上的怔忪说明他还未从睡梦中完全抽身,被季涵这么一吼,握着他脚腕的手也松了,坐倒在地毯上,“你,你醒啦?”
方旻捏了捏鼻子,利索的从地上站起身来,对床上的季涵笑了笑,面对他危险的眼神也不敢再靠近。
这样一来,这个场面就尴尬了。
季涵咬着牙忍痛,不愿意把狼狈的一面透露给方旻,可想想他刚才熟练到近乎条件反射的动作,自己疼得打颤的样子铁定是早被瞧去了。撑在床面上的左手手臂有点酸麻,季涵整个上半身都依靠在上面,左腿又变本加厉的抽痛着,让季涵连让方旻出去的话都快说不出了。
不过,在季涵下驱逐令之前,自觉的保姆在床边半蹲下来,握住了他的左腿,轻柔的按摩起来。
季涵自然要躲,但挣动的动作幅度却不大,毕竟抽筋抽了半天,疼痛丝毫没有减退的迹象,他又身子笨重,躺着手都摸不到小腿,想自行解决也是有心无力。
“我是你花钱请来做事的,这是我分内的事情。”方旻低着头,握住季涵的脚掌心,很有技巧的转动了几下。
他的话似乎也给了季涵理由,让他心安理得的接受这人的服务。
方旻的手法很好,抽痛很快就退去了,季涵稍稍活动了一下,感觉好多了。但接下来卧室里的气氛就更尴尬了。
方旻并没有退出去的打算,季涵此时也不好冷硬的开口赶人,特别是他看到床脚下摆着的小盆和毛巾,更是觉得开不了口。
原来,伍医生说的那些什么抽筋盗汗的症状都在自己身上出现了,只不过有人守夜,及时帮自己减轻了难耐,自己才能一觉醒来全身轻松。。。
“你睡吧,累了一天了。”方旻弯下腰捡起地上的外套,灰布的棉外套旧旧的,也看不出沾灰了没有。
季涵没说什么,慢慢的躺下去,拉了拉被子,闭上眼睛。
他听到那人好像又坐下了,安静了一阵,又动了动身子,似乎是寻了个舒服些的姿势。
秋天了,就算床边铺了地毯,寒意还是会透上来,睡一夜不打紧,可若是一直这样。。。哪一家请保姆也不会这样吧,季涵扪心自问,他还做不到这么狠。。。
“上来。”
低沉的声音在寂静的屋子里响起,季涵想,如果他没听到,那他就只能自认倒霉了,自己可是不打算重复的。
“什么?”那人似乎没睡着,很快回了腔,带着不可置信的惊喜,手似乎都扒上了床沿,“你说真的么?”
过了好久,季涵闭着眼睛不动声色的哼一声,“嗯。”季涵心说,听没听懂就看这人悟性了,这样的待遇,别人可是梦而不得的。
方旻可不傻,本来就积极性极高的小保姆得到雇主的准许,小跑着绕到床边,爬上了床,缩进被窝里。
季涵在心里好笑的轻哼了一声,把手搭在腹侧,再次坠入梦中。。。
作者有话要说:嗯,又是好久没更文了。。。
前几天和妈妈谈将来工作的事情,呵呵,最近想这个想太多了,不好意思。明天尽量二更^_^。
10/02
觉察
江币) 季涵不是一个会为了面子刻意虐待自己的人,实际上,一旦有了说服自己的理由,他也已经习惯了享受服务。所以对于方旻主动的服侍,有了支付一定劳务报酬为理由,他也就欣然接受了。至于方式,却还是有待商榷的。
方旻这个人,除了固执,另外一个不好的毛病就是,给点阳光就灿烂,给点燃料他就做做炸药。
自从享受了和雇主“同床共枕”的升级待遇之后,他就很自然的认为他在那里有了一席之地。只可惜,他还是太过想当然了。。。
第二天晚上,方小保姆很自觉的又来了。就在他小心翼翼的往床边摸的时候,床主人一记眼刀扫过来,把他钉在当场。
季涵默许了方旻夜里留在自己卧室内,在必要的时候照应一下,但是偶尔凑合一下可以忍受,和保姆夜夜同床,离谱了点吧。
“你现在的身子晚上离不了人照顾的,别逞强行不行?再说了,你一味拒绝我专业的照顾,我在公司那里也没法交差的。。。”
“我没赶你。”季涵没再看方旻,合上手里的PDA,放到床头去。
“这样啊,呵呵,那。。。我还是在床边凑合一下好了。”方旻也不知道是识相了,还是另有想法,绕到床尾,就准备在地上坐下。
“你打地铺。”季涵没有虐待他的打算,随口给了他一个指示。
“我不能打地铺,”方旻左臂搭在床沿上,看着斜靠在床头的季涵,“之前是夏天,我把被子当褥子,现在被子盖身上,身下就只有被单了。而且晚上睡得太死了,你不舒服我也不知道,靠着床边睡你动一下我就醒了,呵呵。”
看着那人把外套搭在身上作势要睡,季涵觉得他似乎拿准了自己会心软,之前自己没发现的时候他倒是毫不嫌弃,每天晚上的动作甚至都没有打扰到自己的好眠,现在竟然学会拿乔了!
季涵眯起眼,问道,“你以前在别的人家也是坐着睡?”
“嗯?不是啊,他们家里都有钢丝床,搭一个在床边就行。可是你这里。。。这么时尚的装修,应该不会有那种东西吧。”
哼,这人睡了一晚竟然还睡上瘾了不是,找这些稀奇古怪的理由,可是这张连祁浩伟都没睡过几次的床,这小子哪里够资格睡!你要睡地板,我还就不拦你了。
季涵撑着床,慢慢的躺下去,想想明天还有两个会议要出席,下午还要去产检,也就闭上眼睛径自睡去了。
半梦半醒之间,季涵感觉似乎有双大手在自己身上力道适中的按摩着,先是僵直的脊背,又是酸乏的后腰,之后好像还在自己腹部流连了一阵,最后是肿胀的小腿,一天积累下来的劳累好似都被这双手带走了。。。
这真是双神奇的手,进入深眠的季涵这么想着。。。
第二天下午,在伍旭阳医生的办公室里,医生尽责的询问了孕夫的身体状况。近来忙碌到昏头的季涵甚至连自己的作息时间都答不上,倒是身边的保姆竟然代替孕夫回答了医生几乎所有的问题。
季涵听着方旻和医生报告自己近来的作息,身体上的症状,维生素服用情况,甚至连自己的腹围都和医生测量的相差无几,心下不免有些吃惊。
作息习惯什么的可以用敏锐观察力来解释,腹围他是怎么知道的,想到了昨夜那双在自己腹侧摩挲的双手,季涵眉头都快打结了。
直到照了B超和一些常规检查,两人又坐回车上,季涵才问出自己的疑问。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你想问什么?”方旻正忙着往本子上写东西,听了话抬起头,“我怎么知道你的腹围的?”
本来冷静片刻的季涵一听到他云淡风轻的发问,忽觉心头火更旺,突然又想起的一件事更是添了把柴。
说起这事儿,季涵觉得有些难以启齿。虽然入了祁家门,季涵已经习惯了内衣内裤都有阿姨清洗,后来这事情落到方旻手里他也没在意。前几天他换衣服的时候觉得内裤的裤腰偏紧,把膨隆的小腹勒得发疼,但是忙起来也顾不上了,只能先凑合着。可没过几天,他突然觉得内裤又合适了,看看尺寸,才发现是换了尺码。当时感叹这人的细心,现在想想却觉得这人逾矩了。
这个保姆在夜里都对自己做了什么!
这么想着,季涵觉得自己头脑发热,也分不清是因为尴尬还是气恼。
“诶,你别乱想啊,我可没有像伍医生那样对你动手动脚,我都是估测的。”季涵的脸色明确说明他的不快,方旻赶快解释,虽然有点口不择言的感觉。
“估测?”季涵并不大相信他的说辞,仍旧狠狠瞪着副驾驶座上的方旻。
“是啊,我给你洗衣服嘛,就发现你皮带上的印记换了,平常看你也不像束腹的样子,所以量量那个就知道了。我给你买的内裤尺码也是参考这个的!”方旻对这种极私人的问题一点也不避讳,直着脖子就嚷嚷开了,可看到季涵发青的脸色,声调又降了下来,“你又什么都不和我说。。。”
“这也是保姆分内的事?”
“算是也不算是,呵呵~”方旻握着笔的手在笔下蹭了蹭,“我只是想把你照顾的更好一点。”
看着方旻低头拨弄手里的小本,他最后低声的那句辩解让季涵到了嘴边的斥责又咽了回去。小本子上密密麻麻的挤着随笔和批注,季涵抿抿唇。冷眼冷语的目的是伤人,可现在却不忍心了。
虽然这人忤逆自己,但有一个事实季涵不得不承认,这个方旻似乎比自己还要了解自己的身体状况,比自己还要关心自己肚子里的这个孩子。
隆起的腹部抵在腿间,里面的小家伙很温柔的动了动,季涵搭在方向盘上的手滑落到腹侧,这个乖巧的孩子,自己似乎忽略了他很多。。。
从诊所开车回家,一路上两人都没再开腔。一直到方旻在小区保安那里取回一个大包裹,他才举着箱子问季涵是什么。
“你的,拆吧。”
包裹上写着方旻的名字,而知道他住在这里的,大概除了家政公司和他的亲人,也就只有季涵了吧。
方旻似乎是得了莫大好处一样乐呵呵的取了小刀来开箱,若不是季涵清楚那里面是什么,他那个兴奋的表情足以让季涵也相信那里面真是什么宝贝。
“这是什么?游泳圈?大号游泳圈?”方旻把箱子里的东西拎出来的时候,季涵正端着蔬果汁走过来,听了他的话,不由佩服他的想象力。
眼见着那块塑料布已经要比方旻的个头高了,他还是没弄明白这是什么,“大号救生衣?”
“充气床垫。”
季涵一句话解决了他的疑问,及时阻止他的胡猜。
“充气床垫?这是。。。”得到答案的方旻继续摆弄那些塑料布,“你是怕我睡在地上着凉么,呵呵,你这是允许我在你床边搭铺了是吧~谢谢你!”
不得不说,方旻在发觉别人对他的好的时候,还是很敏感的。从楼梯上看到他笑得开心到得意忘形的样子,季涵暗自摇了摇头,回自己屋里去了。
扶着腰在床边坐下,季涵小口品着玻璃杯里清甜的蔬果汁,捶了捶有些发麻的左腿。
想着楼下那人为一个充气床垫就笑弯一双大眼,季涵恍然想起自己和祁浩伟在一起的那些年,不论是自己节衣缩食为他买的名牌领带,还是自己亲手准备的一顿西式晚餐,都不曾吸引那人多注目一点。从起初的敷衍到最后的不耐,每次得到让自己失望的结果,季涵都要落寞一阵子,可很快又会告诉自己,下一次一定能找到更打动他的礼物。
那间琴房,这个孩子,都是为那人准备的礼物。可是斯人已逝,礼物谁来查收。。。
算了,这样的追忆又有何用。总让自己陷在这种忧伤的情绪里,倒显得多愁善感了。
举起杯子,却发现杯中已空,季涵把空杯子放到床头。
突然想起方旻那家伙连充气床垫是什么都不知道,大概更不知道怎么充气,傻到用嘴去吹也不是没可能。
想到这儿,季涵仿佛真的看到那家伙因为吹气憋到脑缺氧的样子,苦笑了一下,撑起身子走出卧室。打开琴房的门,从祁浩伟的那些户外旅行工具里找出打气筒,一边感叹自己腿脚僵硬到蹲了一会儿就酸疼,一边走到走廊上。
方旻没在客厅里,充气床垫的影子也没见到,季涵犹豫了一下,还是朝客房走去。
敲了敲门,里面的人刚答应了一声,季涵就推开了门。
“给你打气筒。”季涵把东西递出去,却看到趴在床上的方旻迅速的一把合上面前的大本子,脸上的表情还很不自然,眉头轻皱,“你干什么?”
“我啊,我在整理东西。。。”
此时的方旻慌乱的把床上摊开的小卡片拨拉到一起,那样子真是心虚的可以。
季涵一步步往屋里走,方旻脸上被人戳破秘密的表情让他感觉不对劲,也不管这是别人的房间,几步就跨到了床边。。。
作者有话要说:天啊,JJ抽风了,好几个小时都爬不上来。。。某人还说要二更,结果11号一更都么有。。。羞愧的爬走。。。
12/02
思考
江币) 季涵一步步逼近床边,冷眼看着方旻几乎趴倒在床上,慌乱到近乎手足无措的把散落在床单上的不知道是卡片还是照片的东西拢起来。
不是没见过方旻摆弄小孩子的玩意,好歹也知道他是个幼师,要让季涵相信他是在准备教具并不是难事。其实若是方旻没有这么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反应,季涵是不会在意的。且不说他还知道要尊重别人起码的隐私,端看季涵的性格,就知道他这人没有管闲事的潜质。
“呵呵,没什么,就是整理一下照片。。。”方旻还在极力抗拒,也终于知道要自然点才能掩饰住,只可惜晚了点。
“什么照片?”季涵的视力不错,又有方旻的提示,也看出了他没来得及抓在手里的纸片是相片,而且好像还是黑白的。
“呃。。。这个。。。”眼看着季涵已经走到了床边,撑着腰弯下身就要去拿床上的照片,方旻拧拧眉,放弃了抵抗,“也没什么,你看好了。。。”
弯下腰拾起床上的几张照片,灵便不再的身形让季涵不得不顺势在床沿坐了下来,方才仔细去看。
“这是。。。”看到巴掌大的硬纸片上并不陌生的蓝白色影像,季涵英挺的双眉慢慢聚到一起。明明从来都没给过他,甚至看一会儿都是今天才给他的特权,他手上怎么会有这么多张?季涵的目光在那几张超声波照片上逡巡,试图找寻到关于它们来源的蛛丝马迹。
“是宝宝的照片。。。”方旻似乎也不再隐瞒,放下了手里的其他照片,低下头拨弄硬皮本的封面,眼睛偷偷去瞟季涵。他的声音小心翼翼的,大概是知道自己的行为有可能激怒季涵。
季涵冷冷的瞥了方旻一眼,从他手底下抽出那个大硬皮本子,方旻没和他抢,反而坐直了身子,看着他翻开本子。
这不是什么质量很好的高档笔记本,翻开来还有些胶水的味道溢出来,纸页更是有些抽抽巴巴的,可里面的内容却更吸引季涵的注意。
“这是我给孩子做的成长记录册,现在不是都流行这个么~”大概是被季涵一言不发的样子弄得发憷,方旻在一旁忍不住开腔,“那个。。。超声波照片是我拜托伍医生给我的,我以前就和他关系不错,他又多少知道我们的事。。。他是受不了我的软磨硬泡才给我的,你别去告他啊!”
季涵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现在的心情,是吃惊,还是愤怒?是意外,还是烦乱?手里貌不惊人的笔记本里,留存了自己腹中孩子从刚能通过超声波看到一直到今天各个时段的超声波照片,每张照片旁边还仔细的用彩笔标注了时间和备忘。更让季涵心意难平的,就是夹杂在那些暗色照片里自己的生活照。
穿着杏色西装站在主席台上讲话的照片,一身运动服沐浴晨光慢跑的照片,换了家居服在沙发上品茶的照片,西装革履由助理陪同巡视主题公园的照片,罩着宽大T恤倚着门框望天的照片。。。很明显,这些都是偷拍的,但同样很明显,偷拍这些照片的人是用了心的。
一张张照片从自己身材修长健步如飞到小腹微凸神情疲惫再到腹部鼓胀竭力掩饰,季涵自己都没意识到,半年的时间自己竟然改变了这么多。
季涵对摄影没什么研究,光圈焦距什么的他也不懂,单看这些照片也看不出有多高的品质,像素也低的可以,可是从每张照片的构图取景来看,似乎每个画面都在有意识的表达什么。
翻看着这本纪念册,季涵心中颇不平静,面上却是一丝瑕疵也无,更是一言未发。他该发怒的不是么,该诘问这个人为什么要想方设法弄来孩子的超声波照片,为什么要费尽心思偷拍自己的生活照片,为什么明明清楚告诉他孩子出生前和他毫无关系他仍然要费心。。。
答案其实自己心里有数的吧,不问只是怕他亲口说出,无法面对的反而是自己。
“那个。。。偷拍了几张你的照片,是为了留下宝宝在你肚子里的样子,你别生气啊。。。”
方旻跪在床上想说话又怕哪句话不合适惹得季涵更生气,而他一直不出声,反而让方旻更不知所措。那种铡刀要落不落的感觉,是极度消磨人意志的事情。
“唉,算了,我还是都和你说明白了吧。”等不下去的方旻一咬牙,脸上露出决绝的表情,似乎是下了不小的决心。他翻身下床,在床沿边季涵的身侧坐下。
“其实这本记录册,最初倒不是为了给孩子看的。。。人家都说,怀胎十月生下孩子,不论是男人还是女人对亲子都会有特别的感情,因为曾经感受过孩子从一丁点慢慢长大的过程,所以这种感情像是一种与众不同的联系,难以割舍。虽然你和我说过,等到孩子生下来,如果是我的,你会把孩子给我。可是,我总觉得吧。。。”似乎感觉到一直低头看记录册的季涵把目光转了过来,方旻也迎上他的眼神,搓搓手,很肯定的说,“你会舍不得。”
不敢置信他竟然说出这样的论断,季涵刚想反驳,他却继续说了下去。
“可是虽然他长在你肚子里,我对他也有感情,我一直把他当自己的孩子的。如果让我离开,我也会很舍不得。这段时光,我很珍惜。所以。。。如果将来我不得不一个人走,我想要有些东西供自己回忆。。。当然,我最希望的还是和你——”
“够了!”从方旻以毫不怀疑的口吻断定自己舍不得的时候,一直忍耐情绪的季涵就濒临爆发了,再听不下去他的胡言乱语,季涵站起身,把手中的纪念册丢进方旻手里,“我答应过的事情,一定会说到做到。”
毫不顾忌自己笨拙的身形,心烦意乱的季涵挺直身板,大步迈出客房。像是不想和方旻共处一室一般,直接走出家门,还狠狠的用力把防盗门摔上。
坐进已显拥挤的驾驶座内,仰靠在座椅靠背上,季涵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平复急促的呼吸,整理混乱的思绪。
方旻的那句“舍不得”像魔咒一样在季涵脑海里挥之不去,越是想抛开就越是明晰,逼迫着季涵正视那些他以为不在意的事情。
方旻刚刚到自己身边的时候,季涵总是以敌视的目光审视他的一切,相处一段时间以后把他看做一个还算称职的男保姆,而现在,在方旻的一再提醒下,季涵不得不去面对他很有可能的另一个身份,自己肚子里孩子的父亲。。。
方旻对这个孩子的关心溢于言表,心思缜密的季涵不可能没有察觉到,他对自己的照顾也早已超出一个保姆对雇主的尽职尽责。但季涵宁愿固守着这个孩子就是祁浩伟的,也不愿试想一下如果这颗种子是方旻播下的。最开始这样,不过是因为他若是不这么想,就根本不愿生下这个孩子,而现在呢?
孩子是在他的肚子里一天天成长,感觉到自己的腹腔在一点点被撑起来,变成另一个生命最初的庇护所,感觉到他和自己血脉相连,息息相关,这种亲密无间只属于两个人,这种无条件的信任不会存在于他和另外的人之间,诚实的说,季涵也觉得这种感觉,很奇妙。
四年前,纵然是为了博取爱人欢心,许诺祁浩伟要给他一个孩子,季涵心里却仍有说不出的委屈。真的怀了孩子,之前想过的屈辱和尴尬也有过,但更多的是另一种莫名的情绪。
季涵搭在方向盘上的手不由自主的滑落,习惯性的抚上自己身前的腹部。至于自己这个举动充满了母性情怀,季涵却丝毫未觉。
冬日的夜降临得很早,路灯的冷光让人沉静。
修长的手指在毛衫上摩挲,手掌下轻微的震动不会带来不适,只让人心中悸动。季涵低垂着目光,终于承认了一个事实。
这个孩子,他也是爱的。。。
假如某天这个孩子终于呱呱坠地,他也会期待看着他长大,看着他笑着扑进自己怀里,看着他从牙牙学语到振翮高飞。
口袋里的手机振动起来,掏出来,明晃晃的“方旻”二字让季涵有种恍然从幻想中跌落的感觉。
对啊,还有这个方旻。。。
这个孩子还有可能不是属于自己和祁浩伟的,他还可能是自己答应过要送走的那个,如果是这样,自己还会爱他么?
如果爱,不就当真如方旻所说的,自己舍不得,会食言。。。
那方旻呢,这个心心念念着这个孩子,为了不错过孩子成长过程而甘愿辛苦的伺候自己的男人,真的会像他自己说的那样,抱着那本纪念册离开么?
他怎么会甘心离开呢,付出了这么多不就是想要这个孩子么,没了孩子不想要些别的东西补偿么。人心哪里会纯粹到这种地步,因为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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