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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者-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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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老妇模样的人开了门，问他找谁。
“杨达程先生，请问他是住在这里么？”
“杨达程？”老妇眯着眼睛，想了半天，“哦，你说原来住在对面的那个大成吧！他不是昨天才搬走么！”
“搬走了？”季涵有些不可置信的眯了眯眼，怎么这么巧就在昨天，今天收到信儿，他们昨天搬家？
“是啊，搬走了，说是孩子要上学，搬得离学校近一点。天知道到底是因为什么！”
“他带个7岁的男孩是么？”
“那孩子啊。。。”那妇人意味不明的撇了撇嘴，“人不在，别敲了，闹心！你要是只有他这儿的地址，你就别找了，找不到的，这种流动人口，在一个地儿不会长住！”说完，老妇回屋了。
季涵还想再问些什么，她却把门关上了。
这条线索就算是断了么？
季涵当然不会这么快就放弃，多年找寻儿子的经验让他没有立刻灰心。虽然来之前就已经试过调查结果上的电话，证实已经停机，但是他还可以通过关系找这个人的新住址。
走回车里，季涵用手指拨动滚屏，目光扫过一个又一个人名。所有可能帮得上忙的人他都拨了电话过去拜托，他不是第一次这样各方求助了，朋友都知道他着急，起初或许和他一起急，后来大部分也就都不那么上心了。
问了一圈，朋友托朋友，季涵甚至还跑到派出所居委会请人帮忙，终于拿到了地址。很多个，其中包括祁浩伟提供给他的这个。看来，这个人真的搬了不少次家。
季涵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好把这几个地址顺着寻个遍。
第一个地址是在某个工厂的家属院里，房东告诉季涵人早就搬走好几年了，第二个地址是在一个小区里，屋主说他还记得去年那个淘气的小男孩烧了他的桌子，第三个地址是城郊的破公寓，那人说大成是有些时候没联系的朋友，只是借宿罢了。。。
还剩下两条地址，季涵的无力感越来越重。之前连被人赶出来的经历都有过，不过是跑几处地方，本算不了什么。果真是期待太大，失望就越大么。。。
倒数第二条地址倒真的是在一个小学的隔壁，像是教师家属区，环境也安静许多。季涵走上楼，敲敲门。
过了很久，久到季涵以为又要吃闭门羹了，一阵拖鞋趿拉声后，门终于被拉开。一人顶着蓬乱的头发，穿着皱巴巴的汗衫，吊儿郎当的站在门后。
季涵当时就有一个感觉，自己找对人了！
那男子揉了揉头发，打了个哈欠，“嗯。。。你找谁？”他一边问，一边把眼睛戴上。
“呃，请问您是杨达程，杨先生么？”
“没错，你谁啊？收快递的？不是明天么！你等着，我去给你拿。”那人摆摆手，转身就要走。
季涵连忙叫住他，“不是，不好意思，我是来找人的。”
“嗯？找人？”那人显得很困惑。
“是，请问您家里是不是有个孩子，叫扬扬？”
那人眯了眯眼，点点头，“嗯。他上学去了。你找他干什么？”
“请问。。。那孩子是不是您领养的？”
“什么？”
“那孩子不是您亲生的吧？”
“KAO，谁又乱嚼舌根子，活腻歪了吧！”
季涵没想到那男人听明白自己的问话以后竟然生气了，嘴里还骂骂咧咧的。
“你TMD从哪儿听说的？想干嘛？儿子是我生的，我养的，你们TMD谁都别想打这孩子的主意！滚！”
季涵还没想好怎么平息这人的怒气，那人竟然大力的把门给甩上了。季涵愣了一下，连忙上前拍门。
“杨先生，杨先生，我们谈谈。您别激动，我们好好谈下。”
季涵把门拍得咚咚响，他有种直觉，这次他真的离儿子近了。
“杨先生，您先开开门，我们坐下来谈谈，杨先生。”
不知道是不是那人被吵得烦了，终于又把门拉开了。
“好了好了，你丫别敲了，打算把我家门卸了是吧？我最后告诉你一遍，阳阳是我儿子，如假包换！你们一个个也都是成年人，做什么总和个孩子过不去！就不能让我们爷俩过几天清静日子么！X的，刚搬家就找上门，真糟心！”
怕他又关门，季涵连忙拉住门，“您别误会，杨先生，我只是想知道，那孩子真的不是您收养的么？我的儿——”
“不是，不是！KAO，你丫有完没完，非逼老子动手？”那人瞪着眼睛，一脸怒容，根本不给季涵说下去的余地，“杨阳是我亲生儿子，怀疑我人品也别动孩子，否则你们TMD就等着吧，我杨大成也不是吃素的！”
那人力气真大，用力推了季涵一把，再次把门关上，隔着门板还吆喝了一句。
“滚，有多远给老子滚多远！”
被那人推得撞到栏杆扶手上，季涵差点一口气没上来，他有些恍惚的看着那扇门，想敲，又真的不知道再开门能有什么结果。
拖着疲惫的步子下楼，季涵在花坛上坐下，他要等着那孩子回来，如果真的是自己的扬扬，不管怎样他都要带孩子回去！
已经是半下午了，太阳仍旧在灼烤着大地，一天水米未尽又东奔西跑的季涵觉得头脑都被晒得发昏了。
突然，院门口传来小孩子笑闹的声音。
打头的小男孩扯了扯身旁男孩子的衣袖，问他，“杨阳，今天去你家玩吧，我爸今天会晚回来。”
别的季涵或许没听清，但那声杨阳，他是听得清清楚楚。
“好啊，来吧，我家前几天才买的新电脑！喂，你呢，来不来？啊，你是谁！”
季涵抓住那个瘦小男孩的双肩，仔仔细细的看着他的眉梢眼角，“扬扬？”
小男孩被吓坏了，拼命推他，“叔叔，你是谁啊？我不认识你。”
作者有话要说：于是，21号第二更。。。
本来还想更来着，你们都不理我~~~~（）~~~~非逼着我掉你们胃口。。。滚去睡觉了。。。
最后说一句，记住，我是亲妈，但是亲妈偶尔也会脑抽。。。
21/04
失望
江币） “阳阳，快点给我上楼回家！”
二楼的窗户突然被拉开，一道男声传出来。
不知道是被楼上那粗鲁男人唬住，还是被突然跑出来的陌生男人吓到，那一群孩子都快步跑开了。
而当季涵头脑清醒的时候，连面前那个孩子也挣脱开跑走了，院子里只有他一人蹲在那里。。。
不是扬扬。。。
即使再急切，再想念，季涵也不得不承认，那个孩子，他不是自己的扬扬。。。
儿子幼时照片里的每一个镜头都已经深深刻在他的心上，即使过了五年的时间，孩子的面容和轮廓也不可能有如此大的变化。那是从他身上掉下来的肉啊，他季涵不是没心没肺，怎么可能会认错！不是，那孩子真的不是扬扬。。。
又错了。。。
明明这次的直觉这么强烈，就算不是心有灵犀，他也觉得感觉的到儿子就在附近，可最后还是弄错了。
五年间，无数次的找寻，这一次尤其笃定，这一次也最为伤心。
天边的红日沉坠西山，黯淡的光线给季涵加上更重的压迫感，浑身上下都被森森的无力感包围。
掏出手机，和祁浩伟再次确认孩子的信息。
“不，那孩子不是扬扬。”季涵垂着头，它仿佛有千斤重。
“这样啊。。。你也别太难受了，先回来吧，都这么多年了，你得撑住。别灰心，总有找到的那天。这次我也不是很确定，因为他们就说是年龄大致相符，我早上也和你说了，这孩子是领养的这个消息不是很确实，只是因为他走的程序不太正规，所以才被列为调查对象。”
“有没有可能找错人了？有可能这个杨达程不是我们要找的，是另一个？”
“季涵，别乱想了，这个不是，我们再继续找。天不早了，你赶快回来吧！”
“我只是觉得这次。。。感觉上这次应该就能找到了。。。那种感觉很强烈。。。可是看到那孩子了，我又很肯定不是扬扬。。。祁浩伟，你能弄到这个孩子的DNA档案么？”
电话那头许久没有回应，季涵把手机拿到面前一看，黑屏。他从口袋里取备用电池换上，忽然想起这块上午就没电了。。。
又抬头望了望二楼那扇透出明亮光线的窗户，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季涵转身离开。
开车沿原路返回，带着满身的疲惫和满心的失望。
车子下了高速，驶进市区，都市五光十色的夜景让季涵一阵眼晕，手肘支在车门上，用指尖按了按太阳穴。
每次寻子未果归来，季涵都会径直开车回家，一个人坐在那间属于扬扬的小房间的地上，抱着那本纪念册一遍遍的翻。只有这样的方式才能让他平静下来，再找回继续寻找的信心。
可这次却不知怎的，到了路口，方向盘却偏偏向另一个方向打，驶向另一个地方。
穿过杂乱喧闹的夜市，绕过空荡安静的小巷，季涵站在那幢小楼下，仰头，就可以看到窗帘隔不住的暖光。
本以为能带惊喜回来的，现在，除了失约的失望，自己什么都不能给他了。
“大大！”
嫩嫩的童声从身后传来，那个称呼让季涵浑身一震，猛地回身，刚想唤“扬扬”，却在目光触及到那张水嫩小脸的时候生生截住，换了另一个名字，“早早。”
被点到名字的小家伙却嘟起嘴，偏过脸去不看季涵，倒是抱着他的男人开了口。
“季先生怎么来了？”
伍旭阳抱着早早，语调里虽然听不出幸灾乐祸，但也是有几分愉悦的。
“嗯，今天白天有些急事。。。”
“你这是。。。”伍旭阳上下打量了一下季涵，蹙了下眉头，“吃饭了么？要不要上去坐坐？”
摇了摇头，季涵知道自己现在的形象定是要多颓废就有多颓废，风尘仆仆精神也不好，竟然让伍旭阳看到自己这副模样，自己还真是衰到家了。不过自己这个样子，就不要到方旻面前去了吧，如果他上午真的等了自己，这会儿该是气着呢。对于自己的爽约，自己也给不出什么好的理由。至于找扬扬的事，这样没有结果的找寻，怎么能说给他听。。。
“算了，我改天再来。”季涵摆了摆手，偏过头看看故意不看自己的早早，“早早，大大很抱歉，别生大大的气，大大改天带你去吃小笼包好不好？”
小家伙不领情，头也不回，就是伸出小胳膊在季涵身上一下一下的打。
小孩子童稚的行为让季涵有些心酸，能这样真实的感觉到孩子，就算被埋怨，就算被当做出气筒，也总好过分离。
“早早。。。”
季涵的声音因为疲惫而沙哑，在伍旭阳面前露出如此疲态本不是他所愿，但他却无暇顾及，摊开掌心捉住那只握成拳头的小手。
“大大是个大坏蛋！”
伍旭阳并没有阻挠季涵伸手把小家伙抱到自己怀里的动作，早早在他怀里挣扎踢打了几下，很快就抱着他的脖子靠了过来。
“大大说话不算数！大大说要来接早早和爸爸的！我和爸爸一直等，一直等，你都不来！你说我叫你你就会来的！你骗人！”
小家伙的声音染上了哭腔，听得季涵的心脏一阵阵揪痛。早早的指责又好像是扬扬的，一声声质问着他为什么还不去找到自己，为什么还把他丢在陌生的地方。。。
用手掌扣住小家伙的后背，季涵恨不得把他嵌进自己身体里。
“对不起，对不起。”
一句句的对不起，不知道是说给早早，还是说给扬扬，抑或是说给那个自己一而再再而三让他失望的男人。。。
许是感觉到被人宠着护着，早早反倒娇气起来，抱住季涵的脖子就不撒手了，一直耍赖。
“好了，早早，不闹了，我们回家了！”
伍旭阳好说歹说才把挂在季涵脖子上不愿下来的早早给接过来，他大概也想不到短短几天的朝夕相处就让这小家伙对季涵生出如此深的依恋。他看向季涵的目光带些探究的意味。
“季先生，你还是。。。回去休息下吧。”
“嗯。”季涵抬手捏了捏早早肉嘟嘟的脸颊，“早早，替大大和爸爸说声对不起，大大改天再来看你，嗯？”
“不要，大大要自己说。”小家伙摇了摇头，用衣袖蹭了蹭鼻头，“爸爸也等大大了，也和早早一样伤心，大大要自己和爸爸说对不起。”
撒娇归撒娇，但是对待错误小家伙可是一点不马虎。
季涵无奈的笑笑，摸摸早早的头，“好，大大自己说。和干爹回家吧，大大改天再来！”
“你。。。没出什么事吧？”
“嗯？”伍旭阳的问话让季涵有些诧异。
“唉，算了！我们上去了。早早，和大大说再见。”
“大大再见！”
伍旭阳又看了季涵一眼，没再说什么，抱着早早上楼去了。
望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黑洞洞的楼梯口，季涵又抬头看了眼那个窗口。有个人影一闪而过，大概是给他们开门去了吧。
季涵叹了口气，双手覆在脸上用力揉搓了几下，转身离开。。。
季涵再次登门，是一周之后的事情了。之前他为了在医院照顾方旻，工作室里积了不少事项，好在有张楠顶着，也没出什么乱子。之前季涵找儿子的时候，张楠也都很理解的承担下他的那份工作，但现在任致鑫身子不方便，季涵也觉得不好意思让张楠在这个时候一个人干两个人的活。
这次分别还真算是比较长，所以当季涵一手提着从龙祥酒店打包的小笼包，一手提着各式水果敲开方旻家的大门的时候，跳着出来迎接的小家伙一张口就是，“大大你怎么才来，我都想死你了~”
小家伙的嘴巴很甜，和人混熟了以后还喜欢撒娇，顶讨人喜欢。
方旻走出来，接下了他手里的东西，但对他又恢复了之前不冷不热的态度。
季涵抱着早早亲了又亲，又从袋子里拿出小家伙最喜欢吃的大樱桃，闹了好一阵子，早早才放过他。
趁着小家伙吃樱桃吃得起劲，季涵把方旻拉进了里屋。
“对不起。”
季涵一开口，就是道歉。
“什么？”
面对方旻的明知故问，季涵也不是没有准备，“那天你出院，说好去接你的，我临时有点事情，耽误了。让你白等那么久，对不起。”
“过了这么久，该忘的都忘了，而且我那天也没等你，是早早一直吵着等你来接。”
方旻的眼神飘忽，季涵知道他是口是心非，这样的表情，还敢说没等！
“你不生气了？”
“生气？气什么？有些话，过了时限，再说也没用了。”
这是嫌自己上门晚了么？
“对不起，我总是慢半拍。接你出院是这样，当年让你怀着早早独自离开也是。。。”
“行了。”方旻很显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摆手制止他继续解释。
“方旻，你为什么不听我解释一下，当年的事情，真的是误会。为什么你要让误会一直存在呢？给我个机会说清楚，然后再说你要不要原谅我，行不行？”
“季涵，你觉得以我们现在的关系，我还有立场，有必要听你的解释么？”
作者有话要说：澄清一下，我么有说过方小旻变心了，当然也没说他没变心。。。（说了和没说一样=。=）方小旻性格改变是有原因的，下章会稍稍透露一点点。关于扬扬，我向天起誓，他会回来的，一定。。。而且不会很久了。
最近码字龟速啊，好几个小时才一章，这说明我是深思熟虑么。。。囧。。。
其实这文从晨樱回澳洲开始就越来越少人看了，但是不管怎样，想写的故事还是会坚持的~
二更的问题嘛。。。如果有人看，说不定会有，呵呵，飘去吃午饭了。。。
心意
江币） “季涵，你觉得以我们现在的关系，我还有立场，有必要听你的解释么？”
方旻的眼底翻滚着暗涌，季涵明白，对过去那段往事他还是无法释怀的，只是时过境迁，他有了自己的现在，实在没有力气再来回应自己了。
“算了，季涵，什么都别说了，事情到了这一步，回不去了。早早是你儿子，但是你不能带他走。我会好好养他成人，你可以放心。至于伍旭阳，他人很好，对早早也很好，如果他不介意，我想就这样下去了。”
说完，方旻推门走了出去。
他这是什么意思？是告诉自己不要再尝试，直接放弃的意思么？怎么可能！自己用了两年认定了爱他，又用了五年才再次找回他，说放弃就放弃，这也太不像他季涵的作风了！
“早早？”
方旻在外间喊着小儿子的名字，季涵深吸一口气，起身出屋。
“早早？”
小家伙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桌上还堆着樱桃核，人却没踪影了，方旻喊了好几声都没见他答应。
“是不是跑厕所去了？”
“早早？你快点出来，在哪儿呢？”方旻像是没听到季涵的话一样，在巴掌大的屋子里绕圈，厨房卫生间里屋挨个查看，嘴里不停喊着“早早”。
季涵蹙了蹙眉，这小家伙躲到哪里去了？
不过几分钟，方旻已经急得冒了一头汗，季涵一看他的脸，吓了一跳，他怎么慌得脸都白了！
“方旻，你别急，房门关着呢，这小家伙肯定是玩捉迷藏呢！你刚出院没多久，别急坏身子了！”季涵扶着他的肩膀，让他镇定下来。
“不会，不会丢的，不会的。。。刚才还在呢。。。”
季涵眼看着情况不对，方旻的眼神奇怪的很，失了焦点一样，整个人都怔怔的。
“方旻？你怎么了？别急，早早一定就在家里呢！”
“不行，我要去追他！”方旻说着就推开房门跑了出去。
“方旻，你别急！你等等——”季涵想拦他，又怕早早一个人在家，只好回身先把早早找到。
这大门关着，刚才又没听到门响，早早只可能在家里的某个地方躲着。
“早早，快出来，不听话大大下回不带你去吃小笼包了！”季涵一边用言语吓唬小家伙，一边拉开柜门找他。终于在拉开客厅里橱柜的木门的时候，逮到了小淘气，“可让我找到你了，小坏蛋！”
“呵呵，大大抱~”小家伙伸开小胳膊讨抱。
季涵无奈的摇摇头，把儿子捞进怀里，“爸爸吓得都跑出去找你了，我们去把他找回来，嗯？”
“切，爸爸都不会玩捉迷藏，总爱大惊小怪！”小家伙撇撇嘴，有些小不满。
“小淘气！”季涵抬手在他的小鼻尖上刮了一下。
父子两人走下楼，季涵往大门口一看，方旻正慌慌张张的跑回来，季涵把早早放下来，走过去拉住他。
方旻却突然反手抓住季涵的大臂，嘴唇都在颤抖。“季涵，我把他交给护士看着呢！他不会丢的！是吧？”
像是入了魔障一样的方旻让季涵很担心，他的一句话让季涵想起了什么，他该不会想到扬扬丢了的时候了吧？
“方旻，你冷静点，早早在呢！你抱抱他，他在这儿呢！”季涵连忙把早早从地上抱起来，往方旻怀里送。
“爸爸。。。”
小家伙的一声唤让方旻愣了一下，然后猛地把早早搂进怀里。他闭着眼睛急喘了几下，然后一只手臂松开早早，张开手掌就朝他的小屁股上招呼。
“叫你乱跑！乱跑！不听话！”
季涵还没反应过来，早早已经“哇”的一声哭了。
“方旻，好了，别打孩子。他也没乱跑，就是躲在柜子里了，和你玩捉迷藏呢！”拉住方旻还要打早早的手，季涵把他们两个一起揽进怀里，“别气了，打坏孩子你也心疼。”
好不容易安抚好这一大一小，三人就往家走。季涵想着方旻刚出院不久，要把早早从方旻怀里接过来，他却死死扣住双手不撒手。
进了屋，方旻把早早往板凳上一放，“早早，以后不许乱跑，听到没有？”
“我没乱跑！我和大大捉迷藏！”小家伙仰着脖子，一脸不服气。
双手搭在早早的肩膀上，方旻垂下头，过了好一会儿才抬起来，“别到爸爸看不到的地方去。”说完在儿子额头上亲了一下。
看着这父子俩的互动，再想想方旻刚才的反应，季涵心里有些在意。
明明孩子只是玩个游戏，他怎么就反应这么过激？扬扬走丢之后自己一直都没太在意他的情绪，现在想想，不知道他后来是怎样熬过来的。虽然他一直都没提过扬扬的事情，但是看起来这件事一直都是他心里的一个结。
这些年他一个人生下早早，把早早养大，其间的辛苦虽然自己无从得知，但那些不易还是可以想象的到。他绝口不提扬扬，是因为把对扬扬的情感转移到早早身上的缘故么？
方旻走进厨房里做饭，季涵走过去，捏了捏早早带着委屈的小脸。
“大大。。。”
“以后要玩捉迷藏一定和爸爸说一声，不能随随便便藏起来，嗯？”
小家伙有些不情不愿的点点头，脸上的泪痕虽然被方旻擦干净了，可眼睛还有些水水的。那小模样看得季涵有些心疼，把孩子抱起来，揪了揪他身上的小背心，“明天是周末，大大带早早出去玩好不好？”见他点点头，季涵又继续问，“早早想去哪里？游乐场？动物园？”
早早转过身子，看了看厨房里忙碌着的方旻，附上季涵的耳朵，偷偷的和季涵说了个地方。
“早早为什么想去那个地方呢？有想要的东西么？”
“嗯。。。”
看他不愿意说，季涵笑了笑，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个商场么，这小家伙，还搞得神神秘秘。“没问题。”
“那可不可以不带爸爸去？”
“嗯？”早早的这个要求让季涵愣了一下，“怎么，因为爸爸打你就生他的气了？”
“不是！才不是呢！”
“那为什么？”
“保密！大大，求求你了，就这一次~”小家伙伸出食指贴在脸边，开始撒娇。
他的这个动作让季涵忽然想起那个喜欢说“就一包”的胖娃娃，心瞬间就软了，“好好，那得先和爸爸商量。”
看季涵答应了，小家伙眼睛立马亮了起来，马上眉开眼笑。
季涵脑中回响起很早以前方旻说的那句话，小孩子很容易满足，所以很容易变得快乐。
晚饭餐桌上，季涵费了很多口舌，又加上伍旭阳的帮腔，才勉强说动了方旻。第二天上午，他开着车带着早早到了购物中心。
有方旻的嘱托，季涵几乎一路上都是抱着或是扯着早早。小家伙对来来往往的人群很好奇，但是季涵问了好几次他都没说清自己到底想要什么。
没办法，季涵只好把他带到蛋糕房，一边吃点心一边问。
“嗯。。。就是一只小兔子，打它，它就会说话的。”
季涵一阵头大，会说话的兔子？这让他上哪儿找去。。。
“早早，你说的是玩具么？”
“不是，是真的，穿衣服，还会笑！”
这明显就是玩具，兔子要是会说会笑还不成精了！可是儿子给的这些线索也不足以确定是哪种啊？刚才在玩具店里逛了一圈，小家伙都没找到。
“早早，你在哪里见过这种兔子啊？”
“雯雯姐姐有一只！”
很好，终于问到了事情的关键。有了这个提示就好办了。季涵掏出手机，一个电话打到了张楠那里。把早早的那些描述整理了一下，张楠很快就给出了答案。
知道了儿子要的是什么，季涵就不急了。看儿子面前的蛋糕还没吃完，就坐着等他吃完再去买东西。
“早早，为什么突然想要小兔子啊？还不让爸爸来？”
“生日礼物，给爸爸的生日礼物！”小家伙的嘴角都是奶油，表情却很认真，“干爹说爸爸是兔子，我是小马~”
方旻要过生日了么。。。最近一阵忙乱，竟然差点给忘了。暗自一算，竟然就是下周五的事情了。好在儿子提醒了，季涵心里暗自庆幸。
“大大，你送什么礼物给爸爸？”小家伙偏着头问季涵。
“嗯。。。保密！”季涵学着他的样子把手指挡在嘴巴前面，心里却暗自盘算，该送个什么礼物。
吃完蛋糕，季涵带着早早买到了他要的带录音功能的毛绒小兔，小家伙很开心，回到车上就开始对着它说话。
“爸爸，生日快乐！爸爸，我爱你，最爱你了！你是世界上最好的爸爸！”小家伙说完，还把嘴凑上去，把小兔子当成爸爸响亮的亲了一口，“MUA~”
车子开到家附近停下，小家伙却没有把小兔子带走，他说怕爸爸发现，要大大帮忙藏起来，对爸爸保密，季涵笑着答应了。
回到家，小家伙还装作只是出去玩了一圈，和爸爸讲吃了好吃的蛋糕，玩了好玩的玩具，丝毫没提买礼物的事情。这小子，果然是藏得住秘密。
晚上回家，季涵把那只毛绒兔子带回去。
洗过澡，独自躺在双人床上，季涵拉过那只毛绒兔子，整了整它身上的衬衫牛仔裤。那兔子露着两只大牙笑得开心，这表情正是季涵希望在方旻脸上再次看到的。捏一下兔子的小手，早早稚气未脱的嗓音便响了起来。
“爸爸，生日快乐！爸爸，我爱你，最爱你了！你是世界上最好的爸爸！MU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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