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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王神枪-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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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脑筋急转,把和朱天寿见面之後,所发生的事仔细的想过一遍,依然无法确定朱天寿和宁夏安化王有什么关系。

抓了抓後脑杓,他忍不住问道:“何大叔,你说楚姑娘他们潜入安化王府,莫非只为了几份文件?可是她又为何牵涉官方之事?”

何康白一愣,看了赵守财一眼:道:“这件事几位老掌门和楚老夫人都不知道,可说是个秘密……”

看到金玄白炯炯的眼神,他轻叹口气,道:“楚花铃、楚仙勇、楚慎之三人潜入安化王府,目的并非几份文件,而是为了盗取宝物……”

金玄白一楞,只听何康白道:“贤侄,你不能怪他们,近二十年来,七龙山庄和巨斧山庄为了找寻两位失踪的老爷子,花费了庞大的人力和物力,在五年之前,财务上就出现很大的危机,田地都卖光,几乎要把两座山庄都卖了,还好是武当和少林两位老掌门从派中搬了三万多两银子出来救急,这才又撑了三年,两年前山庄面临山穷水尽,还是赵兄支援了四千多两银子,又撑了半年多,之後……”

他轻轻叹了口气,道:“楚花铃和仙勇逼於无奈,只得进入豪宅大院盗取财物,维持山庄庞大的开销……”

金玄白一怔,想起楚仙勇出现在集宝斋之事,忖道:“莫非楚仙勇便是千里无影?”心念转动之际,只听何康白继续道:“古人说:‘盗亦有道’,花铃他们虽然迫不得已走上此途,不过却谨守侠义精神,绝不盗取一般升斗小民的财产,他们下手的目标全是贪官污吏或奸商巨恶,而所得来的财物也都捐出三成给穷人……”

他深吸口气,道:“除此之外,他们在行动之前,还会事先警告事主……”

“千里无影!”金玄白恍然道:“原来他便是千里无影!”

何康白恍然道:“贤侄,你也听过千里无影?”

金玄白觉得这真是命运之神他一个玩笑,自己应诸葛明之邀,设下陷阱要抓的千里无影,竟然会是未见面的妻子和小舅子。

想到自己可能会亲手缚住未过门的妻子,送进东厂秘狱的虎口里,他便觉得整件事太荒 谬了。

他禁不住笑了笑,道:“何大叔,你知道这回东厂来了几十个人为的是什么吗?”

何康白一愣,道:“莫非他们是为了千里无影?”

金玄白颔首道:“正是如此。”

何康白苦笑了一下,道:“我已经劝过他们,花铃也准备做完这一趟之後,便让千里无影这个人永远从天下消失,不料,唉……”

金玄白见他叹了口气,又不住地摇头,忙道:“何大叔,幸好你在此时把这件事跟我说了,要不晚上我把千里无影抓了,送交给东厂大人,那就不仅闹笑话,并且还不可收拾。”

何康白道:“贤侄,依你之见,现在该如何是好?”

金玄白思忖之际,只见翻江虎陈豹摇摇晃晃的走上楼梯,向“地”字号厢房行去,他在进门之前,看到金玄白三人站在“天”字号厢房门口,还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这才开门入内。

金玄白心念一动,想出了一个主意,道:“有了,我有办法把两件事一齐解决,现在要紧的是那几封从安化王府里偷出来的文件,不知在谁的身上?”

何康白道:“这个要问仙勇了,如果急的话,我让他马上回客栈去把慎之和花铃一起叫来,一来让你们见个面,二来让她把文件带来交给你。”

“好!”金玄白道:“等吃完饭再去叫他们吧!”

何康白道:“楚仙勇已经用过饭了,我叫他走一趟,也不会耽搁时间……”

他解释道:“这两件事都极为重要,还是早点解决较为妥当。”

金玄白点了点头,转首望向赵守财,问道:“赵大叔,这几天太湖里有什么动静?听说冰儿已经被软禁起来了,此事当真?”

赵守财道:“老奴从牢里被放了出来之後,本想亲自到太湖一赵,可是遇到了何大侠造访,一直抽不出空来,不过据我从桂姨处得到的消息,齐老爷子好像身罹重病,卧病在床,如今太湖水寨里两派人马在争夺大权,一边是夫人,另一边则是大公子齐玉龙,眼下情况如何,谁也不知。”

金玄白道:“昨日我在太湖上遇到了齐玉龙和来自唐门的两名弟子,我已强烈的警告过他,想必他不会伤害冰儿……”

他顿了顿道:“除此之外,我在刚才见到柳桂花时,也嘱她把齐夫人约出来,总之,无论太湖闹得如何,应该不会影响冰儿的安全,明天如果等不到冰儿,我准备进入水寨一趟,接出冰儿。”

他说到此处,一名青衣女侍走了过来,朝赵守财躬身行了一礼,道:“赵老爷,酒席已经摆好了,请三位贵客入席。”

赵守财一伸手,道:“来!两位贵宾请入席,有话我们边吃边谈吧!”

他们三人进入厢房之内,只见酒菜全都摆好,可是只有服部玉子相何玉馥二人坐在椅上,其他六个年轻男女全都挤在窗口,拿著千里镜在轮流观看窗外的风景,一片吵杂议论之声, 从他们嘴里传出,显然这具千里镜引起他们极大的好奇之心。

赵守财拉著何康白和金玄白入席之後,招呼了两声,可是那群年轻男女仍然听若未闻,没有一个走回来。

何康白皱了下眉,道:“赵兄,你先陪金贤侄喝酒,我去叫他们过来!”

他爱怜地拍了拍何玉馥的肩膀,道:“还是我的女儿庄重,不跟这些小家伙一样幼稚。”何玉馥回了个甜甜的笑容,见到何康白转身离去,这才笑著问道:“大哥,我爹没骂你吧?”

金玄白一愣,道:“他骂我作什么?”

何玉馥低声道:“你没经过他的同意,拐走他的女儿,他还不骂你啊?”

金玄白笑道:“有我做他的女婿,他满意得不得了,疼我都来不及了,怎会骂我呢?”

何玉馥伸手轻轻的打了他一下,眉目含情,啐道:“你真是皮厚!”

金玄白一把握住她的柔荑,道:“他见我妻子太多,怕你吃亏倒是真的……”

服部玉子伸手轻轻捏了何玉馥臀部一下,道:“喂!你们小俩口别在大庭广众之下打情骂俏好不好?让人看了肉麻!”

何玉馥一脸的红晕,把手从金玄白的大手里抽了回来,一把抓住服部玉子的手,道:“哟!姐姐吃醋了?你看,那股酸味真是酸得咧……”

服部玉子轻啐道:“小鬼!回去再收拾你!”

金玄白见到她们在调笑,脸上泛起了得意的笑容,直到赵守财斟好了酒,把酒杯放在他的面前,他才回过神来。

赵守财双手捧著酒杯道:“金大侠,这是太湖名产的洞庭春色酒,味美甘甜,老奴先敬你一杯,呶!我先乾为敬……”

他暍完了杯中酒,金玄白也陪著乾了一杯,两名女侍替他们把酒斟满,赵守财又举起酒杯,道:“现在老奴要敬两位未来的金夫人一杯水酒,祝你们以後婚姻美满,早生贵子……”

服部玉子和何玉馥满脸含笑,捧起酒杯,在金玄白的相陪之下,暍乾了杯里的美酒,这才放下酒杯。

赵守财放下酒杯,举著银箸介绍桌上的菜肴,什么松鼠鳜鱼、雪花蟹肉、白汁元鱼、荷叶粉蒸肉、清溜大玉、听得金玄白头昏眼花。

不过他举箸一一品尝之後,发现这些菜色果真色、香、味俱全,不仅口齿留香,并且回味无穷。

比较起来,得月楼的菜色精美,这松鹤楼竟然也丝毫不逊色,难怪会有如此昂贵的价格,每道菜最少得收一两银子,果真物有所值。

赵守财和金玄白又喝了一杯酒,这才记起何康白跑到窗边叫人,叫到这时还没回来,他转身望去,只见何康白拿著一根黄铜短棍放在眼前,朝窗外四下移动脑袋,也不知在做什么,而那六个年轻男女围在他的身边,不时发出笑声。

赵守财皱了下眉,口里嘀咕道:“这何大侠也真是的,怎么跟小辈们玩起来了……”

他站了起来,道:“对不起,金大侠、两位夫人,你们慢慢用,我去把何大侠叫回来。”

金玄白见他朝窗边行去,对服部玉子道:“子玉,你到楼下去一趟,派几个人监视隔壁房里的翻江虎,看看他们这伙人投宿何处,今晚我要把他们全抓起来。”

服部玉子没有多问,立刻走出房门而去。

何玉馥见她的背影消失之後,才低声问道:“大哥,隔壁的什么翻江虎是谁?你抓他们做什么?”

金玄白道:“这些人都是东海的海盗,不仅勾结东瀛的浪人为祸沿海一带,如今竟然还想染指太湖,我不把他们抓起来,岂不为祸江南?”

何玉馥略一沉吟,道:“大哥,老实说,你是不是朝庭派出来整顿江湖的人?”

金玄白道:“朝庭并没有派我,不过如果有机会的话,我倒想除去一些武林败类,替江湖上带来一阵安宁太平的日子,不过,在那之前,我得要想个法子除去朝庭的大祸根!”

他想起了昨夜李强所说的话,以及张永等人提及许多地方流民四起,到处作乱的事情,有感而发地道:“这个大祸根便是当今的司礼太监刘瑾,刘瑾不除,朝政日坏,官员上行下效,贪污腐化的风气盛行,天下百姓岂能有好日子过?目前苏州富庶,街上难得见到几个乞丐,可是据说河南、陕甘一带,流民已达数十万人之多,这些人衣食无著,逼得只有造反……”

何玉馥“啊”了一声,道:“有这种事?大哥,我怎么没听说过?”

金玄白想起七龙山庄和巨斧山庄为了追查老主人失踪之谜,近二十年来,费尽了无数的心力,投入大量的人力和财力,结果差点导致破产,以致枪神的第三代子孙竟然逼不得已,化身为独行大盗,专门偷盗王公贵族、巨商大贾,以所得的财物来支援这个“追龙计划”。仔细想一想,他们这些年来吃的苦不能算少了,自己身受两位师父的栽培,也应该在财务上尽点心力才对。

他轻叹口气,道:“玉馥,令尊这些年来一直在江湖上游荡,没有照顾到你,不知道你出师之後,倚靠什么维生?难道凭著江南三女侠的名号,便有人送上大把银子给你们花用吗?”

何玉馥不知道他为何掉转话题,说出这种事来,微微一愣,道:“当然不是,我娘是富家女,家里有良田千亩,又经营油行、米铺,衣食一向无缺……”

金玄白问道:“如今令堂大人身在何处?”

何玉馥听他提起自己母亲,眼眶一红,道:“她老人家在无锡城外盖了座慈净庵,如今在庵里带发修行,过著古佛青灯的日子,我……”

她深深的吸了口气,道:“我上回见到她老人家是在三月的时候,那时她带我去见胡管家,交待家里的产业,好像准备让我掌理,我……”

说到这里,她全身打了个哆嗦,道:“大哥,我娘是不是准备削发为尼,遁入空门?”

金玄白抓著她的手,轻抚著她的背,道:“玉馥,别怕,如果令堂真的看破红尘,应该早就削发为尼了,既然直到此时仍带发修行,恐怕对令尊还有期望,这样吧!找个时间,我会邀令尊陪你走一趟慈净庵去见令堂一趟,或许我可以劝他们重归旧好……”

何玉馥感动地道:“谢谢你,大哥。”

这时,只见何康白一手拿著千里镜,身旁跟著赵守财,从窗边走了过来,见到金玄白拉著何玉馥的手,他视若未见地笑道:“贤侄,你这千里镜真是太神奇了,连二十丈外民屋里夫妻打架的情形,都看得一清二楚,呵呵!若是武林人士拿到这种至宝,恐怕用不著拜师学艺,只要住在高手附近,便可偷窥练功了……”

金玄白道:“这根千里镜并非小侄所有,实是夺自集贤堡少堡主之手,他也是跟你一样,打的这种主意,不断地在远处偷窥我练刀……”

他话声稍顿,道:“不过能名震天下的武功,讲求的是心法诀要,并非仅是招式而已,先练熟了招式,仅得其形,又有什么用?”

楚仙勇问道:“金师叔,这么说来,你已得我爷爷的枪法真髓了?”

金玄白坦然道:“不错,守神、追魂、夺命三路枪法,一共二十七招,我都已融会贯通,决不会丢楚老爷子的脸!”

何康白见到楚仙勇脸上似有怀疑之色,於是一面把千里镜交还给秋诗凤,一面正色道:“仙勇贤侄,你金大哥的枪法已至化境,可说是青出於蓝而甚於蓝,如今武学的修为,恐怕连枪神老前辈加鬼斧老前辈一起,都不是他的对手了。”

……………………………………………………………………第 五 章何康白的话一出口,只有赵守财、何玉馥、秋诗凤三人面色如常,楚仙勇、欧阳姐弟等四人脸色大变,全都是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

何康白道:“你们别不相信,跟你们说,我的功夫算不错了吧?可是我就算尽全力,也挡不了你们金大哥的三招,放眼天下,他的一身武功,定可列入绝顶高手的前五名之内,他目前挑战的是天下第一高手漱石子老仙长!”

楚仙勇等四人倒吸一口凉气,互望一眼,欧阳念珏问道:“何叔,你没骗我们吧?”

何玉馥抢著道:“念珏妹妹,我爹说的话没有一个字虚假,连少林空证大师也说,就算少林掌门方丈,联同其他三位高僧一齐出手,也不是金大哥的对手。”

欧阳念珏黑眸灵活地一转,道:“金大哥,你露一手给我们看看好吧?我们看了之後才肯相信你真有这么厉害。”

金玄白笑了笑,还没说话,便听到何玉馥又道:“念珏妹妹,我大哥独创的必杀九刀,可发出近尺的刀芒,另外还替华山的寒梅剑法补了三招,使将出来,剑上可出梅花十二朵之多……”

何康白第一回听到何玉馥提起此事,满脸惊讶地道:“馥儿,真有此事?”

何玉馥点头道:“寒梅剑法本来只有三十三招,如今大哥又补上三招,成了三十六招,剑法圆满无缺,大哥说,不管遇上何等强敌,这套剑法没有使完,对手就无法攻破……”

何康白激动地抓住金玄白的手,问道:“贤侄,多谢你了……”

他急骤的喘了口气,道:“你能不能在这里使出这三招剑法,让老夫开开眼界?”

金玄白犹豫了一下,秋诗凤拿下佩带的秋水剑,连同剑鞘一齐捧著,走到金玄白的身边,道:“大哥,我也还想看一看你使剑的英姿,何不再练一次寒梅三剑,让欧阳姐姐也开开眼界?”

金玄白听她这么说,无可奈何地笑了笑,接过秋水剑,道:“何大叔,剑法首要以剑意为主,招式乃形而下,故此这三招寒梅剑乃表现出万梅绽放,叫根铁骨,迎风而动的神韵!”

说话之际,他拔出长剑,把剑鞘放在桌上,然後向前走出数步,到达窗边,这才转过身来,凝神而立。

刹时之间,众人只见他手中的秋水剑发出熠熠的闪光,从剑尖之处吐出寸余光芒,随著剑刀一动,剑尖的锋芒霍然伸长出五、六寸,寒芒漾动之际,室内温度陡然降了下来。

一声低吟从他喉间发出,剑影如水泛动,剑上涌现十二朵的梅花,随著他的身形飞舞,那朵朵的寒梅幻化千百,全部灿烂地绽放著。

瞬间,他的身躯全被寒梅罩住,似乎化为铁骨纠枝,在寒气迸射之中,接著又幻变为一片白光,把所有人的眼睛都耀花了。

何康白第一次看到这三招剑法,发现竟有如此大的气势和威力,心里也不知是喜是怨,竟然不自觉的流出了眼泪,感动得几乎要趴伏下去,跪著向金玄白致谢。

不仅他深深感动,连受过金玄白施展过这三招剑法的何玉馥和秋诗凤也同样的再度心悸不已,目不转睛的望著朵朵璀的铁骨寒梅,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唯恐看漏了丝毫。

除了他们之外,赵守财和楚仙勇、欧阳姐弟等四人更是看得心旌摇曳、惊骇至极,像这种超凡入圣的剑法,是他们闻所末闻、见所未见的,每个人都承受到一股强大的压迫感,几乎有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剑影一敛,金玄白缓缓的走了回来,把秋水剑插回剑鞘,然後还给秋诗凤,这时众人才从置身万点寒梅的幻境中清醒过来。

何康白拭去了脸上的泪水,激动地道:“金贤侄,谢谢你,你真是我华山的大恩人,天哪!想不到我华山也终於有扬眉吐气的一天……”

他心里清楚得很,凭著本身的功力,在使出寒梅剑法时,仅能让剑上聚起七朵梅花,而掌门人西岳剑圣姜文斌的功力比他稍高,也只能出现九朵梅花。

而金玄白竟能在运剑之际,出现十二朵梅花,并且让剑芒伸长至五、六寸之长,如此雄浑无俦的功力,就算何康白再练二十年,都无法到达这种境界。

不过就因为金玄白能够做到,所以何康白相信,以後的华山弟子一定也会有人能达到这种高超的境界,那么华山凭著这三十六招寒梅剑法,就算不能超过武当,也将紧追在後,成为剑派中的翘楚,将昆仑、崆峒等剑派远远抛之身後……所以他才会激动地向金玄白致谢,表达心中的感动和感激。

赵守财吁了口大气,道:“金大侠,凭著你剑上的修为,只怕剑神也不过如此,真是令人大开眼界,叹为观止啊……”

他端起面前的酒杯,高高的举起,道:“金大侠,老奴敬你一杯。”

金玄白举起面前的酒杯,道:“各位,我们为今天的相聚,乾了这杯美酒。”

众人举杯之际,服部玉子推门入内,笑道:“相公,我也要喝一杯酒。”

金玄白问道:“事情办妥了吗?”

服部玉子点头道:“你放心啦!他们一定逃不了的。”

金玄白笑著暍乾了杯中的美酒,众人也随之饮尽杯中的酒。

何康白高兴地对楚仙勇道:“你赶快回客栈去把你姐姐和堂兄请来,让他们也见见你金大哥,哦!别忘了把宁夏得到的那几份文件顺便带来。”

楚仙勇问道:“何叔,为要把那几份文件带来?姐姐说要留著它,说不定哪一天有用……”

“现在就是用得著的一天。”何康白道:“总之你快把慎之和花铃找来就是了。”

楚仙勇应了一声,却没有挪动身躯,问道:“金师叔,我爷爷现在还在不在人世?他的七龙枪此刻在哪里?”

何康白皱了下眉,道:“仙勇,这件事我不是跟你说过,要等你奶奶和你爹娘一齐赶到後,再由金贤侄亲口宣布吗?你急问什么?”

楚仙勇道:“何叔,既然金师叔是爷爷的嫡传弟子,为何他的剑法造诣如此高明,却没露一手枪法呢?能否请他也使几手枪法让我看看?”

何康白叱道:“仙勇,难道你以为神枪霸王的名号是假的吗?老夫岂会欺骗你不成?”

楚仙勇嘴唇蠕动了一下,还没说话,金玄白微微一笑道:“何大叔,你不必责备他了,既然楚兄弟想要见识一下昔年枪神名震天下的枪法,我就让他看看我到底是下是枪神之徒。”

他捏起一根银箸,转过身来,道:“楚兄弟,我就以这根银箸,坐在这里下动,使出守神三招九式,随便你使用任何兵器都可以,只要能让我站起来,就算你赢了,好吗?”

楚仙勇脸色一变,道:“你这么瞧不起我啊?”

金玄白笑了笑,没有吭声,楚仙勇只觉怒气上涌,脸孔涨得通红,道:“我的长枪放在客栈里没带出来,这样吧!念珏姐,你把长剑借给我。”

欧阳念珏拔出长剑,含笑递给楚仙勇,赵守财叫了声:“小少爷,你可别……”

何康白打断他的话,道:“赵兄,仙勇一向骄傲,就让他吃个苦头,见识一下楚老爷子神枪的奥秘,对他以後的修为或许更有帮助。”

赵守财是亲身领教过金玄白那深不可测的内功修为,知道楚仙勇逞强的结果一定是败得难看,可是想一想何康白之言,也觉得极有道理,於是轻叹口气,不再多言,默默的看著事情的发展。

金玄白端起圆凳走到窗边,背窗坐了下来,道:“楚兄弟,你可以出手了。”

楚仙勇问道:“无论我使出什么招式,你都不会离开这张凳子?”

金玄白微笑点头,当他目光闪处,见到欧阳兄弟两人一副不以为然的神情时,突然心念一动,道:“两位欧阳兄弟,如果你们也有兴趣,也可以一起上来,使出追风二十九斧,让我看看你们练到何等程度……”

欧阳旭日个性较为平和,还没觉得怎样,欧阳朝日的性格比较刚烈,当下立刻大怒,道:“大哥,金大侠既然想考我们的追风二十九斧,我们就请他指教一下吧!”

他霍然站起,一脱外袍,反手从背上拔出斜插在皮套中的板斧,急步向前而去。

欧阳旭日望了欧阳念珏一眼,只见姐姐没有拦阻,於是也一脱外袍,取出板斧,走上前去和弟弟成犄角之势站立。

他们两人是双胞胎兄弟,自幼一起练功,心意相通,招式互补,自有一种联手的斧法出招方式,因此威力比两人合击尤要大得多。

欧阳念珏见到两位弟弟一齐出去,目光一闪,望向何玉馥、秋诗凤、服部玉子三人,只见她们全都嘴角含笑,面色自若,顿时心中生疑:“这位金大哥虽说剑法高明,已至化境,不过他仅凭著一根筷子,岂可使出追魂夺命神枪?纵然他功力非凡,却也不可能赢得了三人合击啊!但是她们三个为何一点都不紧张?难道金大哥真的武功高到不可思议的地步?以致 她们才有如此大的信心?”

果真如她所料,服部玉子、何玉馥和秋诗凤多次见过金玄白以一根树枝应敌,也看过他在得月楼凭著一根银箸逼得手持七龙枪的都指挥使王凯旋都站立不住,所以对金玄白的一身绝艺是抱著极大的信心,丝毫都不紧张。

服部玉子见到欧阳念珏愣愣地望著这边,心念一转,立刻便明白她的想法,笑了笑道:“欧阳妹妹,你是不相信我相公能够凭著一根银筷抵挡住他们三位的攻势,对吧?”

欧阳念珏掠了下鬓角,道:“以金大哥的武功,如果站著,也许可以挡得住我弟弟的追风三十九斧,不过若是坐著,恐怕……”

她把尾音拉长,没有继续说下去,服部玉子笑道:“欧阳妹妹,我跟你打个睹好不好?”

欧阳念珏问道:“打什么赌?”

服部玉子道:“我赌相公顶多只用三招,便可让楚少侠和两位欧阳少侠兵器脱手!”

欧阳念珏一惊,还没说话,只听金玄白敞笑一声,道:“傅子玉,你别给我添乱好吗?我是坐著,屁股不能离开凳子,三招怎么行?”

服部玉子笑道:“相公,你当然可以的,我对你有信心。”

她拉著身边的何玉馥和秋诗凤道:“两位妹妹,你们有没有信心啊?”

何玉馥笑道:“大哥的剑法、刀法固然厉害,枪法尤其神奥莫测,连金花姥姥、银剑先生、玄机道长都败在他的枪下,神枪霸王之名岂有虚假?小妹对他是非常有信心。”

秋诗凤跟著笑道:“念珏姐,你敢不敢赌啊?”

欧阳念珏银牙一咬,道:“好!我赌,不过赌注是什么?”

服部玉子道:“如果相公赢了,你要嫁给他,做我的好妹妹。”

欧阳念珏眼中寒芒一闪,道:“如果你输了呢?”

服部玉子笑道:“如果你赢了,我就输给你十万两白银!”

此言一出,不但欧阳念珏倒吸一口凉气,连何康白和赵守财都目瞪口呆,觉得服部玉子口气太大了。

服部玉子对著赵守财一笑,道:“赵大叔,刚才钱庄的孟掌柜送我们来的时候,拜托我把钱存入汇通钱庄,我已经答应他要存十万两纹银,这下如果我相公输了,这十万两就归欧阳妹妹所有,也就不能存进钱庄里,所以先跟你打个商量,免得孟掌柜到时候怪我食言。”

赵守财想起刚才明明听到金玄白说过,鬼斧欧阳珏和枪神楚风神早就将孙女许配给金玄白了,为何这位同为金玄白妻子的傅姑娘会不知道,而做出这种打赌的事?

他在莫明其妙之际,却有了这么一个结论:“难怪我一直心里纳闷,为何金大侠选这么一个相貌平凡、甚至还有点丑的女子为妻,原来她是钜富之女,竟然随时都拿得出十万两白银,如此丰厚的家产,难怪金大侠会心动了!”

一瞬之间,他的脑筋急速转动,估量著自己认识的苏州钜富里是否有姓傅的人,可是任 凭他搜遍了记忆,却仍然找下出苏州城有这么个富人。

何康白神智稍一清醒,便见到赵守财像个呆瓜似的愣在那儿,他乾咳一声,道:“赵兄,人家傅姑娘在跟你说话呢!”

话一出口,他便听到欧阳朝日大声道:“姐姐,跟她赌了!”

欧阳念珏眼珠一转,忽然妩媚地一笑,道:“好!傅姐姐,我跟你赌了!”

她顿了一下,又道:“不过要把千里镜放进去一起作赌注。”

“好!”服部玉子道:“就这么说定了。”

欧阳念珏道:“何大叔,你作证啊!谁都不能耍赖!”

服部玉子笑道:“谁耍赖,谁就是小狗。”

何康白忍不住低声问道:“傅姑娘,你难道不知道当年欧阳老庄主已将他的孙女许配给金贤侄的事?”

服部玉子微笑道:“这种事我知道,除了欧阳妹妹之外,还有楚妹妹,她们都是大哥未过门的妻子。’

何康白不解地道:“你既然知道,为何要下什么赌注?”

服部玉子笑道:“好玩嘛!”

她目光一转,对何玉馥和秋诗凤道:“两位妹妹,对不对?”

秋诗凤含笑点头,何玉馥轻声道:“爹!你担心什么嘛?大哥一定赢的……”

他听到楚仙勇发出一声轻叱,忙道:“爹!别说了,快看!”

何康白转首望去,但见楚仙勇长剑一挥,进步撩身,连环三剑,迅如电掣般的朝手拈银箸,坐在圆凳上的金玄白攻去。

何康白认得那是楚老夫人所传的“龙形剑法”,每剑发出都有五个不同的变式,威力不小,可是或许楚仙勇忌惮金玄白的剑法太厉害,故此剑路仅是中规中矩的施出,并且每招只出七分便撤剑变式。

何康白心中暗暗赞赏楚仙勇的见机行事,只见他剑一出手,欧阳朝日已挥动斧头,兜起一片乌光,斜斜劈了出去,取得是金玄白左侧腰胁的位置。

当然欧阳朝日出手之际,欧阳旭日也从另外一个方位挥斧攻出,斧风激荡,两面斧刀角度互异,如同一张大嘴朝金玄白咬去,转眼便将他全身罩在一片乌光里。

就在众人尚未来得及眨眼之际,银光乍闪,室内竟然响起“嗡嗡”的声响,何康白依稀见到金玄白二指拈著银筷幻起一片银光,顿时把二斧一剑封在银光之外。

他不明白金玄白使的是否昔年枪神楚风神的枪法,可是楚仙勇却识得那正是“守神”的第二招,只不过差别的是金玄白仅用一根银箸使出枪招,长度不够,因而显然有疏漏之处。

他心中大喜,剑式疾转,朝银光的空隙钻去,把“龙形剑法”的优点发挥得淋漓尽致,所攻的部位却是对方下盘,占的优势正是对方所允诺的不能离凳站起。

虽然他策略正确,可是剑式方动,银光倏然大涨,竟然截住他的剑刀,只听“叮”的一声脆响,他便觉得似有一股电流从剑上传来,极度快速的震动,让他的手臂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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